顾书同醒来已是一天后了,除了轻微脑震荡,其它倒也无大碍。
当得知是楚南嘉将他从山上背下来时,他感到心里五味杂阵,一时也不知道是啥滋味。
顾书同给楚南嘉打去电话,接电话的是林雨蝉,说楚队长正在休息不方接电话。
顾书同说看到她吐血了,光休息怎么行,必须得去医院。
林雨蝉让他不用担心,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顾书同当即就想出院去找楚南嘉,如果没有她自己肯定就死在洪水里了,这救命之恩岂能不报,还有那人工呼吸的事也必须得当面解释清楚,越早越好省得误会加深。
看到他想出院,周队等人拼命阻拦,说还有好多项检查要做,顾书同醒来时候头并不太晕,但他们围在自己身边七嘴八舌一顿说,立刻感到天旋地转,无奈中只能被众人架回了病房。
第二天顾书同死活也要出院,周队等人拗不过他,等赶到专案姐却仍没见到楚南嘉。
专案组的赵组长告诉他,因为有重要的任务楚南嘉提前回北平了。
顾书同马上给李局打电话要求回去,李局并不同意,顾书同说自己脑袋受伤了,要回北平检查,如果不让他回去,以后有什么后遗症都得他负责,李局没办法最后也只能答应了。
顾书同查看了飞机的航班,最快也要明天中午,他嫌火车太慢便请求赵组长派辆车送他回去,赵组长看到他也真头痛,二话没说就给他派了车。
回去的路上又遭遇暴雨,天色渐暗,顾书同听着“噼哩啪啦”的雨声,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世界,脑海中浮现起楚南嘉背着自己在黑暗中艰难前行的画面。
他找到楚南嘉大概在凌晨一点多,背着她走了半个多小时,大概二点左右再次遇到山洪,然后脑袋撞在树上晕了过去。
根据周队所说,他们看到楚南嘉下山时已过六点,也就是说她用了四个多小时才背自己下山。
考虑到中途休息什么的,自己在她背上至少呆了二、三个小时。
自己虽不胖,但人高,有一百五十多斤,比她可重多了,背着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下着暴雨的山里摸黑走了二、三个小时,这是何等的伟大,就是称之为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想到父母,顾书同不由想到自己的母亲,他幼年丧母,四岁那年母亲因病离世,之后父亲也未再娶。
虽然母亲离世时他年纪尚小,但无论是模糊的记忆中还是泛黄的老照片,母亲都是极美的,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顾书同回忆起和楚南嘉并不算太多的几次见面,英姿飒爽、女王风范当然是印像最深刻的,但此时想来,除了这些自己忽略了她身上也散发着的母性的光辉。
他觉得自己应该早能察觉到的,在她抱着柳凌翎走向自己时,在案情分析会上看到她悲天悯人的眼神时,无不能感受到她内心某种深沉的爱,这爱虽与他无关,却让她在顾书同心中的形像更加高大,甚至如菩萨般还闪闪发起光来。
顾书同已打听到楚南嘉真实的年龄,的确比他大,而且不是大了一、二岁,而是整整大了五岁。
当然这没有丝毫动摇继续追求她的决心,此时他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母性的光辉、想到女大五赛老母的老话,然后脑海中又浮现起那雪白丰乳的模样,这让他莫名产生了一种似乎带有一丝禁忌般的快感,胯间的阳具很快坚硬了起来。
顾书同努力将雪白丰乳从脑海中赶走,如果它老在眼前晃荡,阳具肯定不会软下来。
他几次伸手将翘起的阳具按下去用双腿夹住,但道路坑坑洼洼,没过多久在汽车上下的颠簸中,阳具摆脱双腿夹击顽强地又昂起头颅试图冲破裤档阻拦。
几经努力顾书同终于将雪乳从眼前驱离,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双玲珑精致、盈盈一握的雪白玉足开始在眼前晃荡。
他突然想起昨天半夜醒来听到的门外对话。
那两个是和他一起上山找人的队员,其中一人说:“我真佩服楚队长,这么大的雨能将人从山上背下来,还赤着脚连鞋都没穿。”
另一人说:“还真奇怪,赤着脚走了那么多山路,她的脚竟还一点都不脏,雪白雪白的。”
先说话那人道:“是有点奇怪,可能泥土被雨水冲掉了吧,早上那么大的雨。”
另一人又道:“你注意到没有,她的脚不但干净还一点伤都没有,按理说赤脚在夜里走了那么多山路,总会被石头树枝划到,但不仅脚上就是小腿连划痕都没一条。”
先说话那人道:“看得那么仔细呀,你就知道盯着人家脚看,下流,太不要脸了吧。”
另一人道:“难道你没看吗?为什么楚队长快从我们面前都要走过去了,愣是没一个人上去把顾科长接过来?”
先说话那人道:“我们当时都以为是顾科长背着楚队长下来,那知道是这样,都呆住了嘛。”
另一人道:“少扯蛋,你敢发誓你没看?”
先说话那人没有作声,另一人又道:“你就说楚队长的脚好不好看?”
先说话那人沉默了良久,终于道:“好看,真好看。”
另一人道:“那不就完了。”
顾书同听到他们的对话两个反应,第一阳具迅速勃起,第二感到愤怒,他们竟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谈论楚南嘉的脚,这是对他心中女神的亵渎。
正当他想和二人理论时,门外传来叹息声,接着是点烟的声音,之后两人没就这个话题继续展开讨论,顾书同也就慢慢按捺下了心中的怒火。
回忆着两人的谈话,那雪白赤足依旧在眼前晃荡,顾书同幽幽长叹,放弃了让不听话的阳具软下来的企图,望着窗外黑漆漆雨幕,他只希望漫漫长夜早些过去,因为明天他才能到北平,才能再见到她。
二十多个小时后,顾书同终于回到了单位,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后,他立马来到特别行动组的办公室。
敲门后,他听到里面有人说道“请进”,那颇有些冷洌的声音让他心里生出些许寒意。
自从特别行动组成立后,顾书同觉得那里便是天下绝顶美女云集之地,那些组员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惊艳绝伦。
凭着超强的记忆,顾书同知道说“请进”那个少女叫姬冬赢,她的年纪和林雨蝉差不多大,一样有着倾城倾国的美貌。
在那些美女里,在他心中女神楚南嘉当然是毫无争议NO.1,除她之外排第一是闻石雁,顾书同觉得到了像她们这样级别的美女,评品容貌甚至气质都没有了意义,更多是以个人的主观感觉来定高下。
看到闻石雁或者和她交谈时,顾书同总能联想到一切和宽广博大有关的事物,比如无垠大海、蔚蓝的天空、绵延的高山,拥有能让人产生这般联想的少女魅力自然无人能敌。
本来他一直将林雨蝉排第二,她有着想象中江南女子一切的美好,蓄于内、形于外的韵致,恬静如水、含而不露,温柔中似透着清冷,快乐中似隐现惆怅,要不是因为心中已有楚南嘉,他顾书同一不流神便会陶醉其中不能自拨。
但在自从见到姬冬赢,排名发生了变化。
看到姬冬赢第一眼顾书同便立刻联想到了剑,一柄无比锋利之剑,这柄剑上可以刺破青天,下可以扫除鬼邪,无坚不摧,无物可挡。
当时顾书同想到了李白的诗: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
他觉得那把倚天之剑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顾书同虽已一定程度遭到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侵蚀,但毕竟是铁血将军的后代,对剑的崇拜敬仰还是大过对江南温柔乡的向往,所以姬冬赢排名第二。
推门而进看到楚南嘉也在,顾书同终于放下心来,她看起来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其它倒没什么大变化。
楚南嘉微笑道:“你伤好了,怎么不在医院多休养几天?”
“你回来了,我怎么呆得住。”
“回来也好,案子已经破了,接下来就是法院的事了,那些受害者家属情绪也比较稳定,虽然这起事件对两岸关系有一定影响,但幸好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一定死在山里了,其实说谢根本无法表达我此时的心情,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辈子都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在回忆被催睡经过时已算向她表了白,之后更有了亲密无间的身体接触,顾书同的胆子大了许多开始有点无赖了起来。
身后的姬冬赢冷冷地哼了一声,顾书同猛然一颤,就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似有一道无形剑气向他袭来。
“不用那么客气,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再说要不是你上山找我,那会遇到危险,大家扯平了吧。”
“怎么可能扯平,要是你没遇到我,一样可以平安下山;而要是我没有遇到你,那肯定现在已经见到马克思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经过这样一遭生死经历,顾书同觉得两人的关系并没有丝毫拉近,甚至她变得更加冷淡,以前都还不会这么快就下逐客令。
难道是做人工呼吸让她误会了,这必须得解释清楚,但此时还是别的人在场,合适吗?
顾书同回头看了一眼姬冬赢,她那双极具东方女子神韵的凤眼正冷冷打量着他,虽然她非常年轻,但自己一点不怀疑她的身手,只要楚南嘉发出命令,她那柄倚天剑立刻就会出鞘。
爱拼才会赢,这个误会总是要消除了,否则自己在她心中永远留下了登徒子的形像,顾书同咬了咬道:“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当时看你昏迷不醒,以为你溺水了,我是想给你做人工呼吸,没想到你突然醒了。”
顾书同话还没说完,楚南嘉的脸红了起来,他瞬间想起那“面若桃花”的出处,唐代诗人崔护的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来,眼前是春意盎然,而身后却传来如严冬般的肃杀之气,顿时让他有冰火两重天般的感觉。
“我没有误会,当时还打了你一巴掌,本想有机会的时候向你道歉呢。”
“那是我太鲁莽了,该打,该打。”
“已经解释清楚了,还有别的事吗?”
楚南嘉再次下了逐客令,顾书同感到真的无法再纠缠下,他站了起来道:“经历了这么一遭我们也算同生共死了,无论怎么说,你救了我的命,我想找个时间请你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你千万不能拒绝,否则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心的。”
身后的姬冬赢又冷哼一声,万千道剑气奔腾而来,虽如芒刺在背,但顾书同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等待着楚南嘉下达的判决书。
楚南嘉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在犹豫,最后终于开口道:“好的,不过这两天我要去执行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等我回来吧。”
顾书同差点笑出声了,没有拒绝就大大有希望,听到她要去执行任务,立刻问道:“楚队长要去执行什么重要任务,我也想一起参加。”
“这不太方便透露,如果没什么事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做。”
听到她这么说,顾书同只有先行离开,能够和她一起执行任务,是拉近两人关系最有效手段,他立刻去了好哥们许今渊的办公室,他们同是十八局,或者会有什么消息。
来到许今渊的办公室,顾书同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问道:“怎么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来听听。”
“没什么,要出趟远门。”
“去哪里?”
“鲁旺达?”
“鲁旺达?非洲呀,去哪里干嘛。”
“你可能没听说吧,半个多月前那里的总统被刺杀了。那边有两个民族,一个叫胡图族,一个叫图西族,两个民族积怨很深,总统一死国家就乱了,胡图族开始屠杀图西族,都杀疯了。”
“这关我们什么事,华夏从不干涉别国内政的。”
“是不关我们的事,但三个月前我们有一支红十字医疗队前往鲁旺达进行人道援助,现在被困在一个叫胡耶市的地方出不来了。”
“难道他们还会对红十字的医疗人员下手?”
“都杀红眼了,还管谁是谁,他们连神职人员都杀,别说医生了。”
“鲁旺达我知道,以前是比利时的殖民地,出了那么大的事,联合国应该派了维和部队吧。”
“派是派了,但人数太少,不顶用。”
“那M 国呢?也袖手旁观吗?”
“别说M 国,说了就来气,当时和我们医治队一起被困的还有一支M 国医疗队,我们政府已经和他们说好,请求他们把我们的人也一起带出来,但事到临头M 国却说车坐不下了,我们的人一个都没带上。”
“那我们是打算自己派队伍过去救人?”
“是的,此次任务由北平军区的东方神剑特战队主要负责,由于牵扯到国际事务,安全局也会派人参加,结果不知领导怎么想的竟然挑到我了。”
“那不是很好,你不是总想立功,机会到了呀。”
“我看过一些内参,短短十多天就死了十多万人,可以说是那里已是人间地狱,我不想把命送在那种地方。”
顾书同突然想到楚南嘉说的重要任务会不会也是这个,立刻道:“你们十八局还有哪些人准备过去,特别行动小组是不是也有参加。”
许今渊苦笑道:“我正想和你说,你的女神楚南嘉也是去的,你可别多心呵。”话刚说完,顾书同站了起来,边走边道:“你好人有好报,放心,我相信你会平安归来的。”
“怎么走了?你去哪里?”
许今渊话还没说完,顾书同便旋风般推门离去。
五分钟后,顾书同出现在了李局的办公室,他首先义正严词地表达了对鲁旺达种族屠杀的愤怒,接着对华夏派出的医疗队所处的困境表示担忧,然后话锋一转要求参加此次鲁旺达的救援行动。
李局当然不会同意他的请求,顾书同求了半天,就差给他跪下了,最后李局实在烦不过说楚南嘉是国安局派出小队的负责人,她同意了自己才会考虑。
求楚南嘉还不如求李局,但顾书同突然想到什么便不再纠缠李局转身离开了。
等顾书同走后,李局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定国,我是维同。”
“你好,有什么事吗?是我那儿子又闯祸了?老规矩,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那到没有,这次书同参与了富春天池事件的处理,表现得很不错。是这样,他刚才和我说想参加即将进行的鲁旺达救援行动,那里实在太危险了,我没答应。我怕他会来找你,所以和你打个招呼。”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片刻后道:“他为什么想参加这次行动,原因和上次一样吗?”
李维同苦笑道:“我想应该是的,楚南嘉虽然比你儿子大,但非常出色,才貌、品行、能力都无可挑剔,可据我观察这次他可能会撞上南墙,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头。”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又过了片刻道:“如果你征求我个人意见,我同意他参加此次行动。”
“为什么?”
“温室里的花永远经不起风雨,是应该让他去看看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这样或许他才会真正的成长起来。”
“只是这么一个原因?”
“难道还有别的吗?”
“定国,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也支持你儿子追求楚南嘉呀?”
再次沉默,这次时间更长,好半天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粗旷豪迈的声音道:“你都说她才貌、品行、能力都无可挑剔,我为什么不支持,可惜我知道我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没这个本事,配不上她,没这个福气,就随他吧,我也懒得多管。”
挂了电话后,李维同点起一支烟思索起来,即便他是国安局的副局长也不知道楚南嘉的真实身份。
从刚才和顾定国的通话中看,他无疑是支持儿子追求楚南嘉,而且比他似乎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信息,否则也不会说什么配不上、没福气之类的话。
她们这些人是从哪里来?
是如何赢得政府高层的信任?
李维同越发觉得楚南嘉和她那些年轻的下属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