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落羽居,主厢房。

典雅别致的寝居里,两盏烛台分列春帷在左右,于肃杀的冬夜里悄然燃烧,绽放出煦烈的光辉,空气里弥漫着幽邃的瑞龙脑香,地上还铺着厚实绵密的毛毯。

此时的地毯上随意丢着各式各样的男女衣物,既有外穿的裙衣,也有内穿的亵衣。

烛烟袅袅地飘荡在室内,形成一条云雾般的丝带,伴随着阵阵如泣如诉的呻吟声,恍若天界仙宫一般。

石榴色的春帷里,沈妙和韩巧儿裸着水嫩皙白的身子,紧紧拥抱在一起,两张小嘴热烈而欢愉地亲吻着,互相吮吸着对方的嫩舌。

“唔……唔唔……唔……”

两人鼻息急促火热,美目中媚意如水横流,原本小巧浅薄的樱唇也在热吻之中微微红肿。

而宗政元恒则躺在两人的身下,舔舐着两女的穴儿。

由于两人抱得十分紧密,以至于两人的花蛤就像是一朵双生花一般,以至于宗政元恒轻而易举地便能同时舔到两女的穴儿。

方才进屋的时候,宗政元恒偶然间在枕头下摸到一本春宫图,里面有不少女女互娱的图画,原本是沈妙与贴身丫鬟晴画互相安慰时所用,但不想忘了收起来。

宗政元恒看后兴致大发,当即让沈妙与韩巧儿模仿里间的情景,自己则在一旁的观摩。

这却苦了韩巧儿,对此事毫无经验的她在沈妙的亵玩下,顿时连连败退,毫无招架之力。

此时,躺在软塌上的韩巧儿秀靥酥红,美目迷离,鼻翼微耸,清丽丰腴的酮体上香汗淋漓,如被蒸熏过一般,摇头躲避着沈妙的亲吻。

与此同时,一条热乎乎的舌头剥开她的粉嫩阴唇,舌尖向里探入。

韩巧儿即便沐浴,也从未敢如此深入,一时间浑身紧绷,足下的玉趾也舒服得蜷缩在一起。

“不要……”韩巧儿浑身娇颤,如遭电击。

沈妙伸手拨开她额间的长发,转而含住她的小巧耳垂,腻声道,“世子爷正在兴头上,你怎么能说不要呢?”

韩巧儿闭着眼睛,颤抖着嗓音,竭力压抑着酥人的呻吟声道,“太羞人了……”

沈妙诱惑道,“床笫之事,本就是赤裸相对,哪有不羞人的!”

韩巧儿气道,“可你们两个合起伙来作弄我一个……”

“嗯……”沈妙突然螓首微仰,销魂地哼一声,却是宗政元恒用手把玩着她的美穴,“你错了,不是世子爷和我合伙作弄你,而是世子爷作弄我们两个!”

片刻后,宗政元恒这才从两人身下抬起头来,心满意足地抹去唇畔的淫靡水光。

韩巧儿方才舒了口气,不想突然被世子爷握住脚踝,直直将她的两条长腿推至头顶。

少女清丽丰腴的酮体几乎对折,露出两瓣肥美的桃臀,幽深的沟壑之中,隐约可见一线水光,包裹在两片鲜嫩的贝肉之中。

宗政元恒抱住韩巧儿的双腿,俯身吻住她的玉蛤,相比于方才,现下可是要羞人得多。

韩巧儿只要睁开眼睛,就能望到世子爷正在舔舐着她那光洁无毛的水嫩穴儿,便是粉皱的菊眼也尽在其眼底。

宗政元恒先是用舌头剥开阴蒂,再用舌尖不停挑动,只有黄豆大小的粉嫩蒂儿如同珍珠一般在宗政元恒的舌尖跳动不止。

微微凸起的舌蕾每次划过少女敏感至极的阴蒂,便如同遭受一次电击。

不出片刻,原本只有黄豆大小的蒂儿便膨胀起来,大了一倍不止。

宗政元恒轻轻掰开少女的水嫩穴儿,望见里面胭红的壁肉在他的注视下微微颤抖蠕动,最深处隐约可见一层薄膜。

宗政元恒心中了然,这应当便是少女的花苞了,只要破开它,青涩的少女以后便是成熟的妇人了。

如此珍贵之物,自然不能轻易毁之,至少也好好好品尝一番才是。

宗政元恒埋下头来,一口吻住少女的水嫩穴儿,舌头先是抵着两片精致艳红的阴唇仔细抹过,方才缓缓探入,舔舐着少女的处女花苞。

少女的花苞滋味初尝起来有些咸湿,夹杂着一股馥郁却又不浓烈的气味,闻起来令人心神震荡。

被宗政元恒压在身下的韩巧儿紧咬薄唇,闭着眼睛,两颊酡红,任凭沈妙如何诱惑,她都始终不睁开眼睛。

宗政元恒舔弄了好一会儿后,方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对着身下的韩巧儿轻声道,“乖巧儿的穴儿滋味棒极了,比蜜糖还要香甜!”

韩巧儿媚态尽显,忍着羞意道,“妾身德薄,唯有此躯以娱世子!”

宗政元恒不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对着沈妙招了招手。

沈妙当即领悟宗政元恒的意图,移身过来,如同世子爷一般抱住韩巧儿的桃臀,埋下螓首,对着少女的花蛤舔弄起来。

相比于宗政元恒的侵略如火,她却是要细致许多,绵软滑腻的粉舌如同羽毛般轻柔地拂过少女娇嫩的花瓣,如同幼猫饮水一般。

不一会儿,原本便被宗政元恒吞吃一空的蜜汁又如春泉一般,汩汩浸出。

韩巧儿娇吟起来,“不要……好痒……啊……”

宗政元恒低下头去,在韩巧儿的耳边碎语道,“你猜……现在是谁……在舔你的穴儿?”

韩巧儿原本浑浑噩噩的意识清醒过来,她突然意识到,既然世子爷还在她的耳边说话,那又是谁再舔弄她的秘处呢?

韩巧儿胆颤心惊地睁开眼睛,冷不防望见沈妙正环抱着她的大腿,一边伸出粉舌舔弄着她的穴儿,一边朝着她窃笑。

“呃……快停下……”韩巧儿羞不自胜制止道。

沈妙的舌尖从会阴处缓缓勾勒而上,最后抵着阴蒂揉弄了一会儿才道,“那么舒服,为什么要停下呢?”

韩巧儿忿声道,“既然舒服,你为什么不来?”

沈妙展颜一笑,“好啊,待会儿我也让你品一品我的穴儿。”

“你……”韩巧儿着实想不到,一向矜持自怜的沈妙在床榻上会是如此的风骚妩媚。

此时宗政元恒见时机已到,一把将韩巧儿抱入怀里,亲了一下她的小嘴,然后道,“乖巧儿,我现在给你破身可好?”

韩巧儿丰腴的酮体柔若无骨地依附在宗政元恒的身上,两团雪乳香汗淋漓,滑腻如脂,勃起的乳蒂时不时擦过宗政元恒的胸膛,自从进了这间屋子,她便已经做好的献身的准备。

“妾身愿意!”韩巧儿柔柔怯怯道。

沈妙当即为世子爷脱去仅存的犊鼻裤,一根勃如犀角色如玉璧的肉茎顿时从犊鼻裤中跳将出来,骇得她双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韩巧儿一瞥之下,心中也惊畏异常。

“太大了……”韩巧儿颤声道。

“不用怕,连你的小丫鬟芹儿都能容下它,何况是你!”宗政元恒安慰道。

说完,宗政元恒挺着犀角般的巨茎抵住少女蛤口,火热滚烫的龟头直烫得少女为之一颤。

韩巧儿此时正面对面地坐在宗政元恒的怀里,她不自觉地欠着身子,将雪臀高高翘起,躲避着巨茎的攻势。

沈妙心深知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道理,当即双手摁在韩巧儿的翘臀上,往下用力一按。

犀角般的巨茎立时破开蛤口,一捅到底,将韩巧儿从未有人涉足的处女穴塞得满满当当。

一串殷红的血珠顺着茎身上的狰狞脉络缓缓滴落。

“呃……”韩巧儿的痛呼方才出口,便又被宗政元恒吻了回去。

沈妙欺身而上,从身后抱住韩巧儿,随即蠕动起来。

韩巧儿紧致的处女穴紧紧裹着宗政元恒的巨茎,宛如一张吸力极强的小嘴,随着她的呼吸,一张一闭地吮吸着他的肉管。

宗政元恒松开韩巧儿的小嘴,夸赞道,“乖巧儿的穴儿真是太紧了,比之鸡肠还要箍人!”

“你还说……”韩巧儿见世子爷得了好处还显摆,心中羞意大增。

与此同时,那根深藏于她体内的火热之物开始缓缓挺动起来,绵长而又坚挺,搓磨着她的水嫩穴儿。

那股滚烫之感更是烫得她腿心酥痒,像是要尿出来一般。

韩巧儿忍不住地蹬着两只秀足,纤细的足趾来回划过床单,试图缓解那股酥痒之感。

偏生这个时候,她身后的沈妙伸手向下探去,食指抵着菊眼转着圈地往里钻。

“不要碰那里……快……天呐……”

韩巧儿原本紧咬的薄唇陡然松开,随着一声惊呼,穴儿一泄如注,浑身如云蒸霞绕,香汗淋漓不绝,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抱出来一样。

沈妙咬着韩巧儿那精致的耳垂,魅惑道,“你也忒没用了,这么快就泄了身子!”

韩巧儿没好声好气道,“你既然厉害,待会儿自己大可一试!”

“好啊!”沈妙张开小嘴淡淡说道。

韩巧儿一时拿她无可奈何,心中颇为气堵。

此时,宗政元恒揽着韩巧儿的腰肢,慢慢将巨茎退了出来,茎身上布满了点点残红。

待勃胀如鹅蛋大小的龟头“啵”的一声从蛤口退出来,一股粘稠的花汁混着残红缓缓淌出。

宗政元恒一把扯过早已准备好的白绸布,先是将巨茎擦了一下,再为怀里的少女拭去穴儿里的泌浆。

“疼……”韩巧儿如同被针扎一般,嘶声哼道。

她的双臂不自觉地紧紧箍住宗政元恒的脖子,丰腴雪白的酮体像是要揉入宗政元恒的身体里。

两团饱满雪嫩的乳团更是抵着宗政元恒的胸膛不停的摩擦,使得宗政元恒心中一荡,原本压抑的欲火顿时又盛三分。

宗政元恒只觉胯下的巨茎涨得厉害,像是要皲裂一般。

“啪”的一声,宗政元恒在韩巧儿肉乎乎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你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说完,宗政元恒的两条大腿缓缓支起,少女的雪臀原本坐在他的大腿上,避开巨茎的锋芒,此时在香汗的润滑下缓缓滑落。

宗政元恒目中欲火熊熊,望着巨茎再次贯入韩巧儿那略显红胀的穴儿里。

“呃……唔……”

随着少女的惊呼,鸡肠般的逼仄之感再次传来,鲜嫩的壁肉裹着茎身伴着呼吸的节奏感,一松一弛地摩擦着少年的肉茎,鹅卵般的茎冠更是滑入一处汁水丰沛之地,徜徉于一汪腻泉之中。

直教宗政元恒舒服得头皮发麻。

此时,沈妙再次从韩巧儿的身后附身过来,她的双手从韩巧儿的腋下绕过,双双握住韩巧儿的乳团,又是抛动又是颠弄般的把玩起来。

韩巧儿一下子夹在两人中间,只能任由两人肆意欺负。

与此同时,宗政元恒双手掐住韩巧儿的腰肢,开始挺动起来。

粗硕赤红的巨茎缓慢而有力地拍打着少女光洁水嫩的粉胯,原本只有铜钱大小的幽深穴口,此时如同鱼唇一般吞吐着少年的巨物,两片略微红肿的阴唇也耷拉在茎身上。

一时间“啪啪啪”声不断。

韩巧儿的下巴抵在宗政元恒的肩上,两条丰腴的长腿紧紧箍着他的腰背,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哼道,“好涨……慢一点……小肚子快顶破了……”

宗政元恒长吸一口气,将起初的五浅一深,变成两浅一深,大声命令道,“快夹紧……夹得紧紧的……”

闻言韩巧儿的双腿如同白蟒一般箍得更紧了。

宗政元恒只觉一股畅快之感遍体而来。

附在韩巧儿身后的沈妙见状,立即伸长秀颈,与宗政元恒吻在一处。

就这样,宗政元恒一边插着韩巧儿的小穴,一边亲着沈妙的小嘴,她那温软的嫩舌如同游鱼般在宗政元恒的嘴里扭动不停。

韩巧儿只觉浑身飘飘然,随着世子爷的巨物在自己的水嫩穴儿里抽弄不停,一股酥融般的奇美涌上心头,只觉身子要化了一样。

终于在抽插了数百次后,韩巧儿啼声大作,啊声不断,心神如升天际,滑腻的屄肉中汁水疯狂迸溅而出,顺着腿心流下,连宗政元恒的春袋也被打湿一片。

考虑到这是韩巧儿的第一次,宗政元恒因此未作忍耐,火热的巨茎勃然跳动,如同蛙跳一般,痛痛快快地将火热的精浆射出,填满少女的花宫。

良久之后,宗政元恒长出一口浊气,有些力竭地仰躺在床榻上,韩巧儿则顺势趴在他的胸膛上,脸颊酥红如同酒醉一般。

但宗政元恒没有多歇息,毕竟还有一个沈妙在等着他,于是他一个翻身,将沈妙压在韩巧儿的身上。

此时的沈妙裸着光洁的肩背对着他,纤细的腰身垂下,两瓣紧俏的桃臀高高耸起,虽不如韩巧儿那般丰腴肉感,却多了几分紧致挺翘之感。

宗政元恒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浅窄的雏菊,色泽粉润,再往下才是一汪泌着水光的饱蛤,姣美文静,周遭绒毛微生。

宗政元恒挺着裹满白浆的巨茎轻轻一顿,沈妙立时哼了一声,“好烫……”

她侧过螓首,目中火星熊熊,口吐热气,酥语道,“世子爷,莫在戏耍妾身……妾身难受死了……”

宗政元恒心中一荡,伸手抹开少女的花蛤,里面水光晶莹,胭脂般的屄肉瑰丽透亮。

“当真是天下奇景!”宗政元恒心中惊叹连连。

他也不再耽搁,当即挺着巨茎抹开少女的蛤唇,将原本只有铜钱大小的蛤口撑得满满当当,随即缓缓送入,未在停留,破开了少女的花苞,直达最深处。

处子的花红迸溅而出,染红了宗政元恒的肉枪。

“呃……”沈妙皱着眉头,俏脸上闪过一丝痛楚。

少女的处女地同样逼仄紧致,却少了几分夹人的痛感。

宗政元恒扶住她的腰肢缓缓抽弄起来,雄健的腰股缓慢而有力地拍打着少女的翘臀,“啪啪”声沉闷而结实。

沈妙双膝跪在塌上,双肘撑在韩巧儿两侧,翘起圆臀供世子爷抽插,淅淅沥沥的花汁沿着茎身溢出,滴落在韩巧儿的小腹上。

“啊……呃……啊唔……”

只片刻后,沈妙便浑身酥软,力气全无,几乎撑不住身子。

“世子爷,快停下……妾身撑不住了……啊啊……”沈妙有气无力道。

宗政元恒喘着热气,握住她的玉股,犹自奋力挺弄,粗硕的巨茎插在粉润的玉蛤里,勃怒张卡的龟头一遍遍剐蹭着她娇嫩的屄肉。

丰沛的花汁从屄肉的褶皱中泌出,又被龟冠刮了出来。

沈妙只觉肠子像是要被刮碎了一般,底下一阵奇痒,随即无力地趴在韩巧儿的身上。

原本装作酣睡的韩巧儿只好睁开眼睛,楚楚可怜地问道,“沈姐姐,你们还没弄好吗?”

沈妙红着俏脸,咬着薄唇答道,“快了……”

不想此时正在抽弄的巨茎突然拔出,一股强烈的空虚之感涌上沈妙的兴头,她不由得急呼,“不要拔……”

韩巧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一双大手捧住她丰腴的玉股,分开腿心,那根熟悉的巨物再次贯入她的水嫩穴儿里。

“不要……我还疼着哩……”

好在宗政元恒只抽弄了二十余下,便又拔了出去,再次插入沈妙的玉蛤里。

“呼……”宗政元恒舒服得长吸了一口气。

韩巧儿的水嫩穴儿紧致细长,沈妙的玉蛤柔美水润,各有奇美,端是滋味无穷。

宗政元恒来回抽弄数百下后,将二人摆成面对面侧卧的姿势,分别将她们两人的一条腿扛在肩上,又再次抽弄起来。

两人雪白秀嫩的裸足搁在宗政元恒的肩上,颇有一种展品的意味,一只丰腴白嫩,欺霜赛雪,一只秀气成采,皎若月弓,端是美轮美奂。

宗政元恒念两人都是新瓜初破,不欲过多采伐,待沈妙二度泄身,便抵着她的穴儿深处射出了精浆,拥抱着两人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宗政元恒见沈妙与韩巧儿都在酣睡之中,心知是昨晚受累的缘故,便轻轻下了香塌。

闻听到屋内动静的芹儿和晴画急忙进来服侍,宗政元恒见状急忙作了一个嘘声的举动。

两个小丫鬟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为世子爷穿上的衣服。

宗政元恒则借此时机,揉胸摸股,故地重游一番。

临了,宗政元恒见她们两人行步间略有不便,吩咐道,“给你们小姐说,我放你们两人三天假,期间好好休息一下!”

“谢谢世子爷!”芹儿和晴画心中一动,双双屈膝谢道,休看她们这些贴身丫鬟,底下人也当半个主子伺候,可归根到底,还是要看主子的恩典。

若主子不爱惜,她们与下面的仆役也没什么区别。

宗政元恒虽然只是赏了三天假,却也表明了心疼之意,两人以后在院子里才有半个主子的地位。

对芹儿和晴画点了点头,宗政元恒才转身出门,此时后院的管事云娘正在门外候着。

见世子爷出来,她急忙屈膝行礼。

“什么事?”宗政元恒见她早早就等在这里,当即出声问道。

云娘起身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昨天平南侯世子李伯言命人送来请帖,想请世子去醉月楼一会,如果世子无暇过去,奴婢这就命人回绝此事!”

“李伯言?”宗政元恒立时想到那个脸上泛着谄媚笑容的胖子。

这厮虽是个几近无赖之人,但毕竟是平南侯李文忠的独子,将来继承平南侯爵位的人,不能随意打发了。

想到这里,宗政元恒问道,“什么时候?”

云娘回道,“就在今天下午!”

“好!”宗政元恒当即一口应了下来。

他随即朝崔鸳的左厢房望去,想着离去时是不是跟她见一面?

云娘顺着世子爷的目光望去,心知世子爷还在挂念着这位崔姑娘,她笑道,“我来时正好碰到崔奶奶去花园游玩,此时并不在左厢房里。”

宗政元恒一听,便知崔鸳在使小性子,于是便绝了探望的念头。

下午,眠月楼。

宗政元恒方才踏入楼里,便被早早等在这里的李伯言拉进了包厢。

“世子爷,请喝茶!”李伯言挥手便将伺候的下人赶出包厢,自己亲手为宗政元恒端茶送水。

宗政元恒见他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暗自嘀咕,这厮看模样是有求于他。

于是宗政元恒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说李胖子,你就别在我面前献殷勤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个直肠子,藏不住事!”

李伯言伸出大拇指夸赞道,“世子爷果然是我的再生父母,比我爹还了解我!”

有这么说话的吗?

宗政元恒脸色一黑,“你爹有你这么个儿子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李伯言却得意洋洋道,“倒八辈子霉算好的了,他要是没我这个儿子,没法传宗接代,直接就是倒了十辈子霉!”

宗政元恒闻言愕然,“你这么好的脑子这么就没用在正途上呢?”

李伯言摊开双手,“什么叫正途?你们在前线打仗是正途,难道我在后面造娃就不是正途?”

宗政元恒双眼微眯,“你造了几个娃?”

李伯言有些心虚道,“造娃这个事吧,它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如果没有配合,我便是把床板都弄破了,也无济于事!”

宗政元恒听了这么多,也算是琢磨出一些事来,问道,“你不会是被你爹骂,然后赶出家门了吧?”

李伯言哭丧着脸道,“赶出家门倒还不至于,但被骂却是天天常有的事!”

说到这里,李伯言哭诉道,“以前我爹虽然嫌弃我无能,文不成武不就,但也只是偶尔骂一回,但自从这次征伐南唐回来后,他便天天逮着我骂,说我比不上世子爷你不说,连贺均、白符他们都远远不如,那是吃饭也骂,不吃饭也骂,我站着他骂,我坐着他也骂,于是我干脆躺着,心想他总不会骂了吧,谁知他直接提着棍子把我狠狠揍了一顿。”

看着李伯言一把鼻滴一把泪,宗政元恒心中感叹,这厮也是不容易。

这时,李伯言说道,“我左思右想,我爹之所以骂我,不就是因为我没出息吗?我便想着求世子爷给我安排一份差事,让我做出点成绩来,好让我爹对我刮目相看!”

宗政元恒闻言,当即仔仔细细把李伯言审视了一遍,发现这厮比起之前又胖了不少,怕是连马都骑不上了。

“李胖子,我这里确实没有适合你干的差事!”宗政元恒无奈道,军中虽然一向缺人,但也不能是个人就要,以李伯言的条件,上战场就是妥妥的送人头。

李伯言像是料到宗政元恒会这么说,当即意有所指道,“世子爷,你现在不是郎中令,掌管着宫里面禁军吗?”

宗政元恒怔怔地望着他,“你小子还真敢想?虽然禁军以往都是些样子货,但也是要站岗执勤的,你能站多久?”

李伯言想了一下,壮着胆子道,“半个时辰总还是可以的!”

“半个时辰?”宗政元恒拉长语气,显然是惊讶于这厮的无知,禁军值守哪次不是三四个时辰起步。

李伯言见宗政元恒不肯,差点跪下来道,“世子爷,你就救救兄弟我吧!”

宗政元恒大感无奈,“我这里真没有适合你的差事!”

李伯言又是一阵哭闹。

就在这时,包厢外传来一阵争吵,起初只是言语,随即杯子茶碗菜碟落在地上,啪哩啪啦响成一片。

紧接着一名少女的哭喊声响了起来。

一道衰老的声音祈求道,“几位贵客,我小孙女只是唱曲,不卖身,还请放过她。”

正对着宗政元恒恳求的李伯言眉头一扬,喝骂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朗朗乾坤之下竟然逼良为娼!”

他挺直腰背,像是有意要在宗政元恒面前表现一般,颇有些男子气概地推门而出,大骂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逼良为娼,当我李伯言是吃干饭的吗?”

这时,李伯言带来的随从也开口大声道,“这是我家少爷,平南侯世子李伯言!”

……

喧杂的吵闹声依在继续,宗政元恒刚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李伯言便灰溜溜夹着尾巴逃了回来,脸色青白不定,满是畏惧之色。

宗政元恒眉头一挑,“怎么?对方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平南侯怎么说也是一方大员,手握强军的存在,李伯言更是在长安城里混了许久,上上下下都打点过,鲜少有人会因为这点小事驳斥他的脸面。

李伯言苦笑道,“这人来头太大,咱们委实惹不起,顶多待会儿我命下人给那对爷女些银两,权做补偿!”

“是谁?”宗政元恒奇道。

李伯言只好小声道,“谢蕃!”

宗政元恒道,“丞相谢渭的孙子?”

李伯言点了点头。

“没别人了吗?”宗政元恒可不信只有谢蕃,谢蕃可没法将李伯言吓成这副模样。

李伯言吞吞吐吐道,“还有城阳王萧翰。”

宗政元恒这才点了点头,难怪会将李伯言吓成这副模样,城阳王萧翰可是当下诸多皇子中最受皇帝宠爱的,连太子萧彻也拍马不及。

再加上有宠冠六宫的谢贵妃在后撑腰,李伯言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敢和他作对。

宗政元恒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毫不犹豫地起身向外而去。

“别去!”李伯言见状,脸色一急叫道。

宗政元恒像是没听到一样,循着哭声而去,待来到一扇半掩着的门前,他猛然一脚踢开厢门,只见包厢里坐着数人,正中间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约有十四五岁,头戴金冠,鼻尖唇薄,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想来其人应该就是城阳王萧翰,他的怀里还抱着一名衣衫半解的少女,脸上泪痕连连。

此时,包厢里坐着的人都被宗政元恒突然而来的这一脚吓住,俱是不敢擅动。

萧翰怀里的少女乘机摆脱了他的怀抱,挣脱而出,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与宗政元恒有过一面之缘的谢蕃当即站起来,大怒道,“宗政元恒,你这是来找茬吗?”

宗政元恒连忙致歉,“抱歉,我不知谢兄在这里,我刚才点了那个姑娘过去唱曲,岂料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不给我面子呢?”

宗政元恒一边与谢蕃打哈哈,一边装作不认识其他人。

谢蕃斜睨了他一眼,问道,“世子,你当真不知我在这里?”

宗政元恒拍胸脯道,“我若是知道,岂会因为一个不认识的姑娘与谢兄结怨!”

谢蕃见他一口咬定是误会,心里也颇为无奈,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再纠缠下去,反倒失了面子。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谢蕃只想赶紧将宗政元恒打发走,毕竟宗政元恒可不是李伯言那种人,三言两语便能喝走。

自从伐唐大战以来,宗政元恒屡立战功,长安城酒肆里的说书人整日都在说他的故事,什么单骑破敌,生擒敌将,越传越邪乎,就差吃人了!

虽然谢蕃知道这当中绝大多数都是瞎编的,但仅以他所知为真的那小部分也极为骇人。

此时站在这位杀人赫赫的梁王世子面前,谢蕃能忍住不打颤就算不错了。

君不见,平日里一向目中无人的城阳王萧翰,此时竟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吗?

岂料,这时宗政元恒竟然赖着不走,径直端起一杯酒,诚恳地赔罪道,“我刚刚从前线回来,还没转过神来,以为是在军营里有人故意不给我面子,因此盛怒之下,才打搅了几位,这杯酒就算是我赔罪!”

说完,他一饮而尽。

谢蕃立即带头拍手叫道,“好!”

只为赶紧将他应付过去。

谁知宗政元恒却还不想走,他望了一眼手中的酒杯,叹道,“可惜了!”

谢蕃只得耐着性子问道,“什么可惜了?”

宗政元恒道,“我在前线亲手斩杀了南唐军一员大将,用他的头颅做成一个酒杯,此番撤军紧急,却是忘记带回来了。”

包厢里坐着的几人骇得双目圆睁,拿敌人的脑袋作酒杯那是书里才有的奇事,想不到竟然真有人这么干,还如此自鸣得意,难道不膈应吗?

谢蕃只觉脖子发凉,硬撑道,“那确实是可惜了!”

宗政元恒却是一拍手,高兴道,“想不到谢兄虽是读书人,却不忌讳这个,当真是好胆量,好在我那里还有此番带回来几斤人肉干,都是我亲手做的,明天我便让府里的人送给谢兄尝尝鲜!”

“别!”谢蕃浑身一凉,差点没尿出来,敢情你小子还真吃人啊,当即严词拒绝了宗政元恒的一片好意。

宗政元恒见他们几人都不搭话,这才“扫兴而归”。

转身回到包厢,宗政元恒眉头一挑,竟然没见李伯言,也不知这厮跑哪里去了。

他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便听到楼梯处传来匆匆忙忙的下楼声。

“一群没胆子的货色!”宗政元恒暗骂了一声。

片刻后,李伯言转身回来,奇道,“世子,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看到城阳王萧翰领着谢蕃几人匆匆忙忙离去,就像是打了败仗一样。”

宗政元恒不想多说,挥手道,“没事!”

“你刚才跑去哪儿了?”宗政元恒转而问道。

李伯言叹道,“我这不是送点银子给那对爷女吗?免得他们生活无有出落。”

“想不到你还是心细的人!”

“那当然,否则我是怎么和长安城中的豪贵都攀上关系的,我爹整天埋头钻营军伍,要不是我,平南侯府能有今天的名声?”

宗政元恒一下子来了兴趣,他确实需要一个人帮他经营关系网,之前他曾考虑过柳述,只可惜柳述身形太正,不适合干这种迎来送往的活。

当下看来,李伯言确实是一个颇为合适的选择。

想到这里,宗政元恒一拍脑门,装作如梦初醒的模样,对李伯言道,“李胖子,禁军里还有一个典吏的职位空着,无须戍守执勤,你想干吗?”

李伯言高兴地问道,“是几品?”

“七品!”

“七品?”李伯言神色想了想,虽然品级小了些,但至少也算是踏入仕途,当即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宗政元恒伸手制止道,“你先别急着同意,回去问问你爹再说,典吏的官职虽小,却也紧要,如果出了差错,指不定要拿你是问,况且还是在宫里,如果不能谨言慎行,得罪了那些受宠的嫔妃,怕是连你爹都救不了你,当场就拉下去打杀了。”

李伯言神色微变,问道,“真这么严重?”

宗政元恒反问道,“你以为禁军是那么好待的?”

李伯言最终还是自己做出了决定,可怜巴巴地对着宗政元恒道,“世子爷,那我以后就跟着你干了,你可要罩着我!”

宗政元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在你爹的面上,我给你一些告诫,在宫里混,不该看到的,哪怕是看到了,也要说没看到,不该听到的,即便是听到了,也要说没听到。”

“世子爷是说,在宫里要装聋作哑?”李伯言疑道。

“那倒不必,只不过要放机灵些!”

宗政元恒站起身,“我这些日子还在休沐,待休沐结束,我便带你入宫任职。”

“好!”李伯言应道。

另一边,谢蕃在将表弟,也就是城阳王萧翰送回宫后,回到了家里。

他越想越不对劲,方才在酒楼里宗政元恒像是在有意诈糊他。

他心中虽然恼怒,却也没多少后悔。

毕竟面对宗政元恒这种杀人如麻的军旅之人,和他当面发生冲突乃是不智之举,暗地里出阴招才是自己的专长。

想到这里,他发现皇帝越来越宠幸宗政元恒,不仅让宗政元恒担任戍卫宫禁的郎中令,还将最宠爱的清河公主下嫁给他。

这分明是在有意培养宗政元恒。

一旦将来皇帝病笃,太子萧彻与城阳王萧翰为争夺皇位的矛盾全面爆发。

宗政元恒及其所率领的禁军,势必会成为左右局势的一股关键力量。

须知清河公主可是太子萧彻的同母妹妹,到时候宗政元恒站在哪一方也就不难猜了。

对一心想扶持城阳王萧翰上位的谢氏一族来说,届时宗政元恒不吝于一头拦路虎。

想通了这一点,谢蕃往掌心擂了一拳,下定了决心,要赶紧将宗政元恒从郎中令的位置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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