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历77年。
得益于文明陨落前遗留的人才与知识储备，面对生存压力的人们迸发出惊人的智慧与动力。
科技进步并没有让幸存人类的人口增加太多。
科技垄断加剧了贫富差距。
幸福度低，生育愿望低。
受限于文明崩塌前传统自然资源的枯竭，即便太阳能、风能、水力发电等清洁能源的科技力得到了突破，但整体的缺点仍旧是效率低、不稳定。
核能则被幸存人类从上到下所一致厌弃，列为禁止。
核辐射下变异的农产品产量低下、口感劣质，攻击性弱的动物普遍变异到无法食用，可食用的则凶猛异常，无法驯养。
更不用说大规模养殖——这是人口无法增加的另一个关键因素。
不多的纯天然农产品和肉食产品只供给富人区。
这个畸形的社会结构，高科技，低生活水平。
治安差助长混乱，贫穷又是滋生罪恶的沃土，暴力犯罪在人均收入千元以内的贫民区猖獗，治安与黑恶勾结，谋杀抢劫属于保留节目，每天都会发生。
与核战争前赛博朋克的流行文化相似，但没有高楼林立间标志性的霓虹灯——因为电力昂贵。
路灯每天都只亮天黑后的一小时，并且只在关键路段有，且路灯的间隔很远。
富人区例外。
用遗老的说法，富人区看上去像战前的三线县城，只不过吃的差些，用水需要更节约。
战前水资源已经很紧张了，但仍然比现在富裕。
电力不足，人们普遍使用智能手机节省电量，用手机也不外放，带耳机省电。
网络内的娱乐大部分是战前的作品，特点是制作精良，资金充足，大场面。
而战后的娱乐作品粗制滥造，处处透着贫穷的气息，但规则更少，没什么政治正确，什么物化女性，侵犯权力，统统都是饭吃的太饱了撑的。
网络监管松散导致网络娱乐野蛮发展，只要别反动别烧杀抢掠，可以将任何想法拿来直播或制作成视频，用以牟利。
整吃屎的活儿现在都不是狠活儿了。
沈蓉，现富人区育英高校模范教师，现签约色情艺人。
有如此不同的双重身份，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本来一家人在富人区生活滋润，丈夫是某个搜寻物资的车队分队长，三个月前车队遭遇废土帮派袭击，货物全部损失不说，命也丢了，只留下巨额债务。
丈夫生前攒的家底很厚，但相比损失也是九牛一毛，生前的兄弟们尽力帮了一把，车队管理人也尽力帮了，这三个月又东拼西凑，房子都卖了，但仍然有大窟窿补不上。
如果不是还有学校教职工休息室可以暂住，现在已经沦落街头了。
雪上加霜的是丈夫生前所在的车队也经营不善，面临倒闭。
图穷匕现也好，无奈也罢，车队给了沈蓉两个选择。
一下海拍片积累人气，二有了人气高价卖屄。
如果不是丈夫生前为车队鞠躬尽瘁，而她又跟车队现任管理人曾是闺蜜，那么车队会强制沈蓉两份工作同步进行。
这是废土，卖淫拍片都不犯法，欠钱了还不了就是奴隶，没有人权。
管理人的原话是：“我现在也自身难保，我丈夫大半年前出的那次事已经让车队元气大伤，你家那口子又出这次事……你知道那些头部主播来钱多容易，最出名的一个例子，人家一晚上收的礼物比我一年的盈利都多。”
“上面”管理人手指指天，无奈的吐出一股浓烟，青色的烟雾缭绕，往日成熟干练的面容在烟气间疲态尽显，“有权有钱的人多的是，我听老人说战前也是这样，只要还有集体，资本会永远寄生在人们身上吸血。”
沈蓉还有一儿一女，不然到是可以一死了之，无奈只能签约。
分支是拍片和直播，拍片收入稳定，但来钱相对慢，而且盗版猖獗。直播收入不稳定，但不排除大火的可能性，因为沈蓉很美。
虽然人到中年身材发福，但这三个月的磨难让她瘦下来十几斤。
倒还是富态，但已经不显得臃肿难看了，富态的恰到好处，丰腴又性感。
接下来看了市场分析，纯爱跟滥交五五开吧。
沈蓉相对能接受纯爱的标签，不纯爱就滥交，传统的女人根本接受不了滥交，毫不犹豫的敲定了色播的大方向。
她还庆幸欠的是闺蜜的钱，还能有选择权。
只是沈蓉不知道纯爱的分支热门排前几的标签分别是：小马拉大车，母子，乱伦，血亲。
不然她也不知道最终会做出什么决定，伦理观念传统保守的沈蓉虽然完全接受不了滥交，但也完全接受不了乱伦啊！
只是合同已经签了，不可能反悔了。
林风今年16，身高156，老二也是16公分，特长是直径6公分，堪比成年人手腕，整个人6的不行。
知道自己卷入这个事件的他是非常沮丧的，但是面对全家死光光的威胁，美华阿姨不肯见他，他就明了了眼前威胁他的壮汉就代表了对方的意志。
林风是学霸，而且不是低情商高智商的那种，属于双高。
虽然年龄小，但很聪明，所以小小的世界观里也能看明白问题，只是比深谙人情世故的成年人多花了点时间思考。
想明白了，产生了怨恨的情绪。
但更多的是恐惧。
16岁的孩子，本来在富人区的生活虽然不是最顶流，但与战前三线城市的普通家庭也没有大区别，也就吃的选择相对少。
结果如今天堂掉落地狱，一下子感受到社会的黑暗，冲击不可谓不大，歪嘴大喊莫欺少年穷是不可能，只有慌张和服从。
林风心思单纯，性格老实，对身为教师的严母只有敬畏尊重，完全没有任何邪思遐想。
沈蓉身为教师身为人母，穿着打扮也得体，化妆从来只是礼貌性的淡妆，遮一遮皱纹这样子，除此毫无性感元素。
本身身材也高，平时万年不变的女式平底皮鞋和西装西裤，唯一不同的就是西装外套有一点收腰的女性元素，除此之外，从气质到打扮如同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一股生人勿近的禁欲磁场。
这样一对模范母子，沦落至此，让人唏嘘。
今天是周五，母子都放假，一起来到车队在富人区最外围租的简陋筒子楼。
四楼走廊上，林风撑着掉漆的扶手，夜风寒冷，他缩了缩脖子，双眼无神的盯着隔离墙，夜色晦暗，那冷冰冰的高墙上面还拉着尖刺铁网，另一侧就是贫民区。
隐约还能听到凄厉的尖叫传来，这已经是听到的第三起暴力事件了。
不知道是抢劫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救命声随着风飘来，恐怖惊悚。
林风四肢发冷，他知道，即使跟妈妈有办法逃命到贫民区，他们也很难生存下去。
高墙另一边本是毫无相关的另一个世界，他从没思考过在那边如何生活的问题。
同学们聊起贫民区的故事，大部分都是那边又发生什么足以传到富人区的恶性暴恐案件……
以前还没感觉，现在却与自己可能有关系，就格外的让人发怵。
留下还钱，起码不用担心生命危险？
可八百七十万的欠款对林风而言是一笔天文数字，妈妈一个月本工资三千元，意味着不吃不喝要还241年！
本来三千块在富人区足够吃穿用度，省着点还能存一些。
哎，现在小康生活不用奢望，爸爸也没了，还要……
还要色情直播。
还是跟妈妈一起……
林风无声的恸哭着，肩膀一耸一耸的，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哭嚎。
他怕妈妈听到，不想让妈妈更痛苦。
他知道妈妈跟他一样抗拒这件事，浑身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抗拒！
“还钱，要做色情直播……还是跟自己的亲生母亲？”林风豆大的眼泪扑簌簌的滑落，俊美的小脸上涕泪横流，嘴里还念叨着，抬头却看到一道闪光。
在朦胧的视线内由远及近，速度极快，来不及眨眼，那光芒已经近前，晃得眼睛本能闭上。
旋即脑袋一疼，意识全无，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自定义系统绑定……用户碳基生物，人类，代号林风，绑定成功，请选择服务的系统类型……长时间未响应，扫描用户意志……系统类型自动选择……色情艺人还债系统生成，当当哔梆梆……本系统致力于帮助用户还债，并提升相关职业的专业提升……相关内容的程序开始生成……”
“1%……100%，生成成功！”
林风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身旁是围在床边喜极而泣的妈妈和姐姐，显然三个月前失去家人的打击，让二女敏感消极的精神状态延续至今。
刚想开口安慰，林风感到脑袋很沉，原来是绑了绷带。
他丝毫没意识到昏迷时发生了什么。
奇怪的是明明失去意识前，脑袋明明感觉受到重击，现在却不疼不痒。
喊来医生一通检查确认无大碍，妈妈才颇为气愤的问，“你被什么东西砸的头破血流，你还记得是谁仍的吗？”
林风在筒子楼顶层，所以不可能是高空坠物，也不可能是私人直升机和飞机，因为轰鸣声不会听不到。
找不到肇事者，也住不起医院，自掏腰包掏空了口袋居然还差些钱。只能打电话，低声下气的跟姑姑又借一次钱。
发来的语音信息，尽管妈妈已经把声音调的很小，但林风还是能隐隐听到。
听的出疏远和不耐烦。
还记得妈妈说，当初姑姑夫妻俩和妈妈夫妻俩一起逃难到这个城市，就这一家亲戚。
这一家共患难的亲戚自然加倍珍惜，爸爸当初发达帮了姑姑不少。
在爸爸帮衬下，姑姑顺利住进了富人区。
结果……
这次遭了难，姑姑一家帮的反而不如爸爸工作上的同事。
准确的说，他们家过去付出是一百的话，姑姑家这次回报了不到百分之一！
狼心狗肺。
凌晨出院，姑姑连打车钱也没多给。
饥肠辘辘的三人已经山穷水尽，更不用说就近吃饭馆了。
“曼曼，休息室那边还有些面条，省着点吃够到周一上学了，你饭卡还有钱，三餐先在学校吃，中午的时候把晚饭一起打了，晚上回去热一下，之后妈再想办法。”
“妈……要不我辍学工作吧。”
“这事不用你着急，你都大三了，再坚持坚持先毕了业”废土大学三年制，考虑到870万的债务，女儿打不打工帮不帮忙，作用也约等于零，学费又在出事前交了退不回来，所以这个书不能不读。
沈蓉想的很明白，接着说，“妈……妈自有办法，你好好学习，将来才好帮我分忧。”
林曼非常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又担心弟弟道，“这个点了你们不回去？要不这两天我照顾弟弟吧，妈您也能安心兼职。”
“不用，我带你弟弟去你美华阿姨家还近……你阿姨给找的周末零工也可以带着你弟，他伤的这么重，我带身边照顾也放心”沈蓉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当老师习惯性板着脸不容易被发现。
说完，拽了拽儿子的手，担心道，“头真的不要紧？”
“妈，能走，我头真不疼，按伤口都不疼。”林风晃了晃脑袋，试探着又按了按伤口，被心疼的妈妈“嘶”的一声责怪着拉开手。
“别乱碰！当时出了那么多血，等我们……等我真挣到钱，得好好买点东西给你补补。”沈蓉下意识看了眼女儿。
大三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不能当小孩子糊弄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不说，还遗传了她的高挑和美貌，学习也拔尖，秀外慧中。
尤其是她爸出了事后，更是一夜间成熟稳重了。
沈蓉很担心被女儿看出什么，这毕竟是极不光彩的丑事，即便走投无路情有可原，但仍感做贼心虚。
“你快走吧，快点走回去也要一个小时吧。”沈蓉道别女儿，挥了挥手想起什么，嘱咐“记得锁门。”
林曼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林阿姨家确实比三个人挤一张勉强称作双人床的单人大床要好。
弟弟也快成年了，虽然还是青少年的小孩样儿，但年龄在那，终究男女有别。
之前她整个暑假以及开学后每周回家这两天，洗漱、换衣服、起卧处处透着不方便。
要不是弟弟受伤也不会多嘴问。
她很享受来之不易的一个人住一间房的私密和安静，毕竟以前住独栋独卧习惯了。
……
林曼迈着大长腿，从近处的路灯下走入了夜色中。
背道而行的是一高大一矮瘦的身影。
沈蓉净身高176，高了儿子整整二十公分，长条身子，骨架偏欧美，削肩宽胯，盘靓条顺。
母子体重更是差了五十五斤。
林风看上去很瘦弱，也确实瘦弱，一个男生，156公分还只有八十斤，又矮又瘦，弱弱的气场给人感觉比实际身高还要矮小。
特别是跟高头大马的妈妈对比，高大和矮小的落差感更强。
他还没遗传长腿的比例，妈妈走一步他要走一步半。
一路马不停蹄走了一个半小时。
其中半小时沈蓉还断断续续背着儿子。
她其实体力一般，平时不注重锻炼，顶多饭后散散步，要不也不会中年发福。但是架不住人高马大——人的体重跟力量成正比。
沈蓉即便憔悴的瘦了十来斤，也还有135斤的体重，自然比普通女性力气大。
她不是溺爱孩子的人，只是林风看上去伤的很重，在她的坚持下，从小习惯服从的林风无奈爬上了妈妈的后背。
步行距离跟回育英高校差不多。
沈蓉自然是骗女儿，去的不是林美华家，而是回边界墙附近的简陋筒子房。
一路上心事重重，表情阴晴不定：据林美华所说，她的车队很难经营下去了，所以近期从贫民区挑了一些姿色不错还想进富人区的女人，帮忙偷渡，后期会帮忙办好身份证明，条件是签约直播三年。
先偷渡到边境墙的灰色地带，难度不是很大，只要有钱。
可见真是最后一搏了。
思索这些的沈蓉终于无法过于迁怒，明白如果不是闺蜜，自己的下场一定更惨。
但理性上认同，不代表感性上可以轻易接受，毕竟是强迫她跟儿子用直播乱伦的方式还债。
心情很沉重，既然不能不做，那就努力把直播做好，不然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还赚不到足够的钱脱身，没了林美华庇护，母子俩被榨干利用价值送到贫民窟还要被摘器官卖。
到时候就真是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