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总是意味着漫天的雪花,呼啸的寒风,厚厚的棉袄,热乎乎的茶汤,暖暖的壁炉,城防兵冻红的脸颊,塔克区瑟瑟发抖的贫民,带着暖炉的马车里冷漠的贵族。
抬头仰望,隔着碧溪法尼亚餐厅波光氤氲的顶楼水池,可以看到一轮薄饼似的日正高悬在头顶。
如果任何一个季节,太阳都位于同一高度,总是在同一个地方,可以让同一根竖立的竹竿,在正午时分失去了影子,那么这四季温度的变化,又是因何而起?
果然是不同的世界模板,有着不同的自然定律,陆斯恩想着造物的神,被西格莉德的话,勾起了一些心思,“神赋予女人生养后代的能力,又赐予她们象征贞洁的膜,同时在教义里又有厌恶流血的经文……你认为这是神的矛盾,还是他的传道者曲解了他的用意,又或者只是神的潜意识里,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属于他,应该为他守护贞洁?”
虽然从未相信过他真的是信徒,也总能在他随意的笑容中体会那种恶魔的阴邪气息,却没有想到对神毫无尊敬的他,能够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他把神当作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淫棍吗?
西格莉德尝试着站起身来,洁净惯了的她对现在身体的状态有些羞怯地难以面对,然而像水做的女人在被撩拨起一阵阵酥麻入骨的愉悦之后,身体并没有支撑她的力量,仿佛刚才的事情比审核那凯蒂雅珠宝遍布三片大陆的商铺和工坊送来的年度财务报表还要更耗费精力。
裙子上沾染着点点不堪入目的湿润,丝袜和身体间更是黏糊糊的,一股带着微酸的香甜气息,混合着她的体香,因为炙烫的身体蒸腾成缭绕的薄雾,在空气里渲染着让人沉沦欲望的淫靡气息,听着陆斯恩那带着低沉颤音的话语,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在他的身体里似撒娇,似痴嗔地挪动了一下,换了更舒服的姿势,偷瞧了一眼,看陆斯恩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心中一涌上一股酸酸甜甜的喜悦,竟然在这时候让她的脸颊又泛了一丝红晕,竟然如同那初见到心中仰慕情人的小女孩,带着羞,带着怯,有些忐忑不安,却又是幸福的。
“神既创造了女人,他视女人为他的女儿,自然是要保护她的贞洁,他视男人为他的儿子,男人总是喜欢争强好斗,他为了保护他的儿子,所以留下厌恶流血的教义。”西格莉德如此解释,话音中充溢着慵懒的满足感,虽然他只是肆意地玩弄她的身体,让她产生了情欲的巅峰快乐,但是在他的怀抱里是享受,独自在那幕布之后是耻辱,怎可相提并论?
现在这种感觉却是不曾有过。
西格莉德想,再强硬的女人,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只怕都会柔顺如水,却不知道那位格利沙尔塔小姐,是怎么样的表现,依然是那种冷漠而傲慢的态度面对他吗?
“那只能更说明神的罪恶……”陆斯恩不再和西格莉德解释,这个女人来自法兰,纵然会因为曾经的经历并不信任教廷,却不会对教义和神失去敬畏,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做一个蛋糕,需要多长时间?”
西格莉德站起身来,心中黯然,这个男人,即便他能拥有自己,而他终究不可能属于自己,他属于那位骄傲的千金小姐,神不止赋予了她让许多女人嫉妒的容貌体态,更有显赫荣耀的家世,甚至连这样的男人,也一并恩赐给她,她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之神的宠儿,让西格莉德在想起她时,都觉得无力嫉妒。
“等我换好衣服,好吗?”西格莉德低声道,带着轻柔哀愁的味道。
陆斯恩点了点头,却见西格莉德走到镶嵌着大块纹花圆雕镜子的衣柜前,弯腰褪去足有四寸跟的黑绸面料的高跟鞋,解下腰间点缀着凯蒂雅珍珠和银钻的腰带,拉开裙子右侧的小腰束,裙子沿着光滑的肉色丝袜滑下,露出修长笔直,圆润丰满的美腿,可见那一片濡湿遮掩着风景。
西格莉德在尝试着诱惑陆斯恩时,大胆而放荡,这时候在陆斯恩眼前换衣服却没有了那份勇气,俏脸晕红,双手搭在腰间,附身褪下丝袜和深陷入股沟的亵裤,在一袭微卷的长发下,有两瓣翘挺白玉,随着卷成一握的丝袜褪下,渐渐露出颖长过半身的双腿,微凹的膝弯,秀气的足踝,十粒如上等珍珠圆润的趾尖。
她打开衣柜,蹲下身体,踮起脚尖,膝肘触着地面,犹如雌性动物交媾的姿势,浑圆的雪臀高高翘起,那一抹绯色霪雨迷离的粉红,因为双腿的分开而暴露出来,竟然还可以看到浆液滴落下来,垂成一线,落在地面,在这暖的冬日照射下,彰显着春的味道。
谁能想到拥有伦德珠宝协会理事,樱兰罗外贸商业协会副会长,路德大街商业协会会长,凯蒂雅珠宝全资所有者兼首席设计师,碧溪法尼亚餐厅投资人如此多显赫头衔的商界女强人,此时会背对着一个男人,做出这种可以称之为恬不知耻的姿势?
并且在期待着,渴望着那个男人能够无可忍耐地从她的身后,以最强势的姿势占有她,像他驾驭伯德纹马一般优雅而坚定,驾驭着她攀往新的高峰。
更让人难以想到的是,面对这样的女人,这样赤裸裸的诱惑,她身后的男人却只是弯下身体,为她拾起了丢在地上的衣物,一丝不苟地整理叠好,放在了衣几上,然后为她在衣柜里搜寻到亵裤,丝袜和一条可以搭配的短裙,横抱着她,捏着她娇嫩的玉足,为她一一穿上。
他的动作十分细心,让她感觉到了最体贴的呵护,那种包裹着她让她软绵绵地沉醉的温柔,仿佛她是一个精致的娃娃,正在得到主人的宠爱。
这种感觉让西格莉德留下了眼泪,那水盈盈的眸子里充溢着的是迷离的深邃沉沦,她相信,如果这时候他需要她的灵魂,需要她付出一切,她都会毫不犹豫。
陆斯恩的衣服上也沾着一些湿润的东西,西格莉德打开另一扇衣柜,里边只有一套黑色礼服。
她为陆斯恩脱去外套,像个温顺的小妇人,服侍着他更衣,看着他穿上自己为他挑选的礼服,是如此的合体,显得俊朗优雅,心中便涌上来一股满足,一生起伏跌宕,在商场上打拼纵横,所经历的,所得到的,又怎么比得上这一刻的温馨?
她做梦都不曾想到,自己为他准备的这套礼服,居然真的有看到他穿上的时候,而且是她亲手为他穿上。
“谢谢。”陆斯恩整理了一下胸前放入丝巾后凸起的小扣,一抬手,露出两粒祖母绿袖扣,这时才发现这套礼服价值不菲的地方。
“这套礼服是我设计的,这些扣子也是我在凯蒂雅的珠宝工坊特别定制,不过即便可以卖出千个金币的高价,也没有你那套一个简单的淡金色马蹄徽章来得耀眼瞩目,希望格利沙尔塔小姐不会在意。”西格莉德将陆斯恩换下的衣服挽在臂弯间,“我清洗之后再为你送去,好吗?”
祖母绿可是比银钻还要昂贵的宝石,如果说每五十年就可以找到一颗硕大的原钻在雕琢后可以镶嵌到皇冠之上,那么同样大小的祖母绿,即便是一百年也未必会在多米尼克大陆出现一颗。
因为这些并不显目,只有真正具备品味的男人才会在意的小扣,让这件礼物售价超过千个金币,一点也不稀奇。
“人类称赞匠人和工坊精工的手艺,会用巧夺天工来形容,意思就是说他们的手艺让造物主都无法媲美,然而人类终究是自大惯了,造物主的手段岂是人类可以媲美?一千年才出现一个达文西斯,他一生才画出不到百幅作品,总价值不会超过百万个金币,造物主却用几颗小小的绿松石可以等值达文西斯的一副名画,可以用一颗大粒的樱兰罗南海珍珠等值索罗伦斯的雕塑。”陆斯恩看着镜子里衣冠整洁的男女,自然地揽着西格莉德的腰肢,“只是对于赋予了感情的作品,如这件礼服,在你的设计下制造,有你挑选和定制的心念,而它又是我所喜欢的,它的价值,又岂是造物主用一万颗绿松石可以媲美的?谢谢,我希望我能把它当成你在始祖诞辰日送给我的礼物。”
“如果是这样……”靠在他的臂弯间,西格莉德轻咬嘴唇,伸出手来。
陆斯恩还真没有给西格莉德准备始祖诞辰日的礼物,竟然没有什么好送的,这可是陆斯恩第一次让一个足够美丽而诱人的女子失望。
“再送我一个愿望吧,好吗?始祖诞辰日的礼物。”西格莉德仰着头,祈求道。
“我的愿望,并不是喜拉雅雪山白猿的长毛,一抓一大把地送给进山的猎人。”陆斯恩极少向给人许愿的机会,能够得到他奉送的愿望,远比向神祈祷来的现实。
“女人都是贪心的……陆斯恩先生,我是你的,你送我的愿望,依然属于你……”西格莉德毫不掩饰自己的贪欲,面对这样的男人,如果总是羞羞答答,半遮半掩的,她可没有信心让他在乎自己,她不是格利沙尔塔小姐,没有那种得到他所有的资本。
陆斯恩不曾告诉她愿意拥有她,拿回赐给她的自由,她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宣示了自己的所有者。
西格莉德已经知道了陆斯恩的愿望是如何的宝贵,她又是如何的幸运得到了他许的一个愿望,她希望得到第二个愿望,却只是想要一点小小的幸福,一点陆斯恩可以随手丢弃给她的甜蜜。
她要的不多。
“好。”陆斯恩点了点头,他没有给西格莉德的愿望加上限制,但并不代表没有限制,这种限制由西格莉德自己设定,她必须自己判断她的愿望是否超出了陆斯恩可以接受的范围,超出了她的愿望无法实现,并且会失去这个宝贵的愿望。
朦胧的眼波里透着喜悦,西格莉德踮起脚尖,小腿微微翘起,欣喜地跳动了几下,竟然有陆斯恩所钟爱的那种小女孩惹人欢喜的痴嗔。
走下楼梯,陆斯恩回到了厨房门口,西格莉德一如平常地和他说这话,只是语调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娇柔味道,却只是陆斯恩才能够体味出来。
一小会后,隔着门听到了罗秀不满而充满疑惑的声音:“你刚才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