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们吹响了号角,血红色骷髅旗竭力鼓荡着,激励着即将进行战斗的海盗们。
“如果你们能够攻克夏洛特庄园,这将是你们最光荣的事迹,会被后代传唱,会被记载入战争史册,你们都是最勇敢最强大的战士。”说话的是一个有着精致脸庞的小女孩,“虽然你们如同蝼蚁般卑微,但在庸俗小说和诗歌中,你们也有可笑的尊严,为了你们可笑的尊严而战!”
海盗们看着这个比新船长更恐怖的小女孩,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他们曾经认为她不过是倚仗和新船长亲密的关系而耀武扬威,但当他们看到那只被称为阿米拉触手的深渊恶魔在她身前露出卑躬屈膝的畏惧姿态后,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个和恶魔同样恐怖的存在。
皇家流浪汉号被诅咒了,每一个海盗都亲眼看到了恶魔,也同时看到了会使用神术的新船长,其实是真正的恶魔。
他们连信仰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尊严了,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他们甚至连蝼蚁也不如,至少这个小女孩不会为难蝼蚁,却会毫不犹豫地随意挑选几个海盗去喂养那只阿米拉触手恶魔。
“哦,吃干净点,血都流到甲板上了,好难看。”这个小女孩如此喂食阿米拉触手,然后厌恶地道:“如果你再浪费食物,我就让海盗们将你剁碎吃了。”
看到阿米拉触手颤抖地挥舞着触手表示赎罪,海盗们知道,这个小女孩不是那种用威胁说说就算了的人,吃一只恶魔?
想想阿拉米触手那丑陋恶心的样子要吃进去,海盗们宁可进食一生的老鼠和蛇,所以他们衷心的希望着,阿拉米触手在挑选好了他们的同伴作为食物后,会像一个绅士为了表示对厨师的尊敬一样而吃得干干净净。
阿拉米触手趴在背光的船舷,夏洛特庄园里的人们看不到它,但它却可以让任何一个企图跳入伊苏河中的海盗成为它的食物,每个海盗都看到过它进食时将一个人生吞活剥,细细咀嚼,剥皮去筋,用血液沾着皮肉用餐的模样,直到最后将它最细的触手扎入眼睛吸食脑髓时,失去身体的脑袋都会发出惨叫。
阿拉米触手安静地守护在那里,却比任何威逼利诱都有用。
小女孩挽着新船长的手臂,虽然她陶瓷般精致的脸庞上依然冰冷的如同雪花一样没有半丝感情,但却能够让人感觉到一份欣喜和满足。
她有着如同橱柜里玩具娃娃一般细细卷好的波浪长发,长长的睫毛高高翘起,空洞的眼睛中没有半丝人气,随意转动时,仿佛送来诅咒和死亡气息的地狱死灵,苍白的脸颊透露着诡异的气息,小巧的身体带着几分稚嫩,偏偏和那份残忍的冷漠气质融洽地结合在一起,非人的感觉传达着恐惧和阴暗,让海盗们不敢多看一眼。
她小小的手臂紧紧地挽着船长,娇小的身体靠着他,看似会被一阵大一点的河风轻易吹走,如果不是她那骇人的气质,很容易就让人心生怜惜,本该单纯洁净的小女孩,没有穿着可爱的蕾丝长裙,却用一双银丝网状长筒丝袜暴露出她细细的腿,纯白的大腿肉就这么赤裸裸地出现在短裙下,足足三寸的高根让她的小腿紧绷出单薄的线条。
有一个海盗不经意地听到过,这位小女孩自称是船长的宠物,是他的小母狗……这个海盗心中虽然怀疑船长有不正常的癖好,却没有感到半点兴奋,反而浑身发冷,要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够把一个应该陶醉在幻想喜剧和骑士小说中的小女孩调教成这种模样?
一只恶心的阿米拉触手,一个毫无人性比海盗们更漠视生命的小女孩,一个总是微笑着,会使用神术的恶魔船长,好整以暇地统治着皇家流浪汉号。
海盗们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要攻打夏洛特庄园,在这三位的带领下,皇家流浪汉号可以纵横海上无敌,甚至不需要畏惧帝国第三舰队,毕竟这只身躯和皇家流浪汉号的深渊恶魔可以轻易地击碎庞大的军舰。
可惜,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梦想太奢侈了,能够在攻打夏洛特庄园后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而阿米拉触手大人似乎完全没有要帮助他们的意图。
海盗们不会了解樱兰罗帝国有哪十大最著名的庄园,但他们不会不知道康纳利维士城堡,范轮铁恩古堡,夏洛特庄园这三个名字,烈金雷诺特家族,海盗们最畏惧,最无可奈何,最希望突然消失的一个家族的标志性产业。
他们会很乐意看到威胁到海盗生存的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庄园被人洗劫,但绝不愿意自己做这种事情,能够在海上追捕海盗们无处藏生,将曾经称霸北海的北维海盗们击溃成四处逃窜的流浪犬的家族,会没有强大的庄园护卫?
脑子里装满海水的海盗也不会相信,眼前那些杀气腾腾的精壮骑士和战马,更是验证了海盗们的想法。
他们依然吹响了号角,比起死在阿拉米触手大人的嘴中,被骑士们的剑砍下脑袋显然更是一种荣耀的死法。
“为了尊严!”海盗们喊出了足以让他们震古烁今的口号,亘古以来再也没有那些海盗用这种口号发动劫掠行动。
站在船舷旁的两个壮实海盗砍断了缆绳,放下了宽阔的船板,海盗们挥舞着磨得锋利的弯刀冲向了夏洛特庄园!
皇家流浪汉号上的海盗足足有五百余人,要说人数他们占据了绝对优势,但谁都知道如果是骑兵对步兵,一百精锐的骑兵,可以轻易摧毁千人的步兵方阵,更何况是夏洛特庄园所有的这种在护卫力量上毫不吝啬,让每一个骑士和护卫的装备都称得上奢侈的骑兵部队。
尖锐的剑尖轻易地刺穿了最勇敢的一个海盗,喷溅的鲜血染红了雪地,凌乱的脚步带着污泥早已经让夏洛特庄园前一片糟乱,由精铁打造的骑士长剑甚至让这名海盗没有感觉到痛苦就已经死去,失去头脑的身躯往前奔跑了几步才跌倒。
夏洛特庄园们的骑士默不作声地发动了冲刺,扬起的马蹄,顿时让许多海盗们失去战斗的勇气,抱着脑袋就往后逃窜,但他们显然没有机会逃跑,尖锐的骑士长枪轻易地挑飞了他们的身体,冰冷的马蹄轻易地碾碎了头颅,方盾随意掠过,便击倒了数名拥挤在一起防护的海盗,骑士们的第一波冲锋就让海盗们倒下了近百人,他们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准备发动第二次毫无悬念的屠杀。
这不是一场因为海盗们“为了尊严”的口号就会壮烈的战斗,在荣耀剑塔下的女人们看到的只是一场让她们惊讶的血腥屠杀,海盗们没有任何反抗力地被屠杀殆尽。
“这是干什么?”罗秀微蹙着眉头,鲜血污秽了夏洛特庄园前的雪地,这让她看着很不舒服。
“这么多生命就这样流逝,虽然他们也许是真正的海盗,罪无可恕,但也曾经是有父母生养爱惜的人,也曾经欢喜哀伤愤怒……罗秀,你不觉得这样的屠杀太残忍了吗?”克莉丝汀夫人的脸色似乎有些发白,她看着自己的女儿,除了最近那次布鲁斯林的伏击案,罗秀并没有少经受那些失败的阴谋刺杀后血腥的屠戮行动。
她没有参与,但她知道每次那些针对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刺杀行动后,流淌着多少无辜者,罪大恶极者的鲜血。
罗秀没有回答克莉丝汀夫人的问题,克莉丝汀夫人教给她宽恕和仁慈,但并没有留给她愚蠢的怜悯。
“宽恕乃胜利者的特权,仁慈是王者的冠冕,但现在,不是应该战斗么?”罗秀冷笑一声,顺手拔出了蓝斯特洛的佩剑。
“七岁的时候,你可以挑下母亲手中的长剑,你说你可以永远保护我,但我也会有自己持剑的时候。”罗秀在克莉丝汀夫人微微有些惊讶的目光中低声默念着,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海盗。
克莉丝汀夫人示意蓝斯特洛跟上,身着轻铠的护卫长如影随形地踩着罗秀留下的脚印。
罗秀看了一眼在她身后的蓝斯特洛,没有拒绝,也没有靠近他,冷漠地将剑尖刺向一个慌神逃窜,高举着弯刀劈向她的海盗。
……
罗秀是什么样的女子?
“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千金大小姐罗秀,像冬日里盛开的优银香花,她漫步在伦德雾气弥漫的街道上,水汽打湿了灰色的地砖,有着别样的景致。”
“靠着窗户,可以看到皎洁的月光落在平缓的河面上,随着河水的流淌,恍惚间似乎月光也在跟着飘离,优美如月光朦胧纱织披散的乐章在罗秀的指尖倾斜,具有和小提琴乐器王后名称匹配的高贵气质,只有这样的罗秀,才能够让小提琴真正拥有‘王后’的味道。”
“她优雅的红唇微微上翘,似乎总是一种高傲冷漠的笑容,她的眼睛眯着,看着她的同伴,用一种怜悯和轻蔑的眼神,根本不介意显露出让人难堪的嘲讽,然后将手中的红茶毫不犹豫地倒在芬格尔斯的头顶上,施施然离去,没有忘记批驳一下尤金芬妮庄园女仆如同花街女子风格的装扮。”
“罗秀掀开车帘,微带稚气的脸蛋,已经很有祸害众生的味道,柔顺的发丝垂过眼角,仿佛是不适应车帘外刺眼的光线,她的眼睛眯起,嘴角露出莫测的笑意。”
“她会眯着眼睛微笑,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她会小声地诅咒,说着乱七八糟的诅咒词,然后小心翼翼地指望诅咒实现……她会对贵妇人小姐们投以白眼,却可以把我精心准备的料理送给老布朗,她高兴的时候会发出哼哼声,她生气的时候会皱起柔顺的眉头……”
她有一份自然伴生的骄傲,她有令人倾慕的才华,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恶,她有小女孩式的狡黠,她总是计较着自己胸部的大小然后怀疑陆斯恩总是将目光落在那些在胸前藏着小兔子的女人身上,她会有许多对陆斯恩的惩罚,但最终对他依然是无可奈何。
她也是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女儿,继承着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也背负着被阴谋缠绕的命运,许多人想让她死去,许多人在策划着让她死去,许多人动手让她死去。
鲜血,纵然没有让她的眼睛沉醉在污浊的红色中,却总是伴随着她成长脚印。
伦德贵族们眼中的罗秀,只是个被惯坏了贵族小姐,目中无人,却没有面对真正险恶的能力,但他们不知道,罗秀也可以拔剑。
她并不在乎谁是第一个死在她剑下的人,因为她而死,比想要她死的人不会多多少,大概也不会少多少。
海盗的哀嚎声,战马的嘶鸣声,刀剑相加的铿锵声,桃乐丝和多琳的尖叫声,还有河水拍打着皇家流浪汉号的水浪声,在罗秀的耳畔响起。
她看着那个因为惊惧而扭曲着脸颊的海盗,一剑刺向了海盗的心脏。
鲜血并没有喷溅而出,在她拔出剑迅速闪开后,海盗扑倒在地,鲜血在他的身体下流淌出来,染红了大片的雪。
“陆斯恩,我杀人了,这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事情,不是么?”罗秀发现自己很平静,并没有紧张,也没有小说中那些所谓的“心惊胆颤”的情况出现。
战斗依然在进行,即使是屠杀,数百的海盗四处逃窜,偶尔的抵抗也能够阻挡屠杀者的脚步,夏洛特庄园的骑士和护卫们甚至连轻伤也没有留下,地下的海盗尸体却已经有近两百具了。
“她居然杀人了?我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偎依在船长身旁的小女孩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很清脆,很干净,却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冷漠。
高顶的黑绒帽子上有十字骨架交叉骷髅头的标志,纯黑的披风上挂着金色流苏,剪开的衣领高高竖起,纯白的内衫前露出纯金的表链,镶嵌着宝石的贵族佩剑挂在腰间,笔挺的马裤扎在小牛皮长靴里,绷紧的鞋带上还挂着硕大的圆珠。
他的右眼戴着眼罩,被拨乱的发丝遮掩着,双耳间挂着黑纱,遮掩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只左眼,眼睛里一轮血红瞳孔,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这样的海盗船长,绝对比精灵大剧团表演塞尔维亚小说《海盗船长》改编的歌舞剧中,那位风靡多米尼克大陆,成为无数贵妇人小姐尝试着收入闺房中的英俊演员伊喜多所扮演的海盗船长角色更富有危险,浪漫,叛逆的魅力。
根据《荷鲁斯之眼》报社的调查,对于沉浸在平静无忧生活中的贵族女子来说,海盗船长以绝对优势压倒了骑士成为她们最渴望与之展开一段露水情缘的对象。
即使是罗伯茨船长与霍兰德,巴尔巴罗萨这些并不十分英俊,甚至还有些邋遢毛病的海盗,都有过和沿岸贵族女子短暂情缘的故事,他们的危险,让她们觉得刺激,他们的浪荡生涯,是浪漫的象征,他们和王国作战,这种叛逆代表着勇气。
这样的男人,不能托付一生,不能和他共享体面的生活,但却可以满足女人们根植于骨子里的爱情幻想。
“看到她杀人时的表情,我觉得你现在这幅打扮,十分幼稚。”小女孩昂着头,看着独眼面纱海盗船长,不屑地道。
船长并不在意小女孩的嘲讽,反而带着一点欣赏道:“我早就和你说过,她十分的可爱,她并不是那种离开保护她的人就一无是处的女子,许多贵族小姐嚣张跋扈,那是因为她们的家族骑士护佑在身边,但如果她们独自面对鲜血,她们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会失去。”
“这也意味着,罗秀并不是因为你,才是罗秀,离开你,她依然是独一无二的罗秀,我总感觉她对你十分依赖,但你的话让我发现,你对她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重要。”小女孩看着罗秀将她的剑尖刺向下一个目标,这个海盗似乎还有些抵抗的勇气,瞅准了罗秀是夏洛特庄园里的重要人物,试图挟持她做人质。
船长将手臂从小女孩半拥抱半搂的姿势里抽出来,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离开不久,她的身体有了一些变化,一点点的凸起带着点柔软,让他面纱下的嘴角牵扯出丝丝笑容,他在想,当她的身体有了象征成为一个女人的流血时,会不会像十三岁时的罗秀,惊慌中本能地想让他来安抚她。
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罗秀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她开始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不再像以前一样单纯地用仰慕崇拜的眼神看着远超同龄人那般优秀的自己。
他主动地搂住了小女孩,让小女孩空洞的玻璃眸子中多了一丝惊讶,“至少她对我来说是重要的,我是她的仆人,我并非要成为她的主人,获得她的心脏,我一生服侍她,这是基于契约的开始,只是我会做到最好而已,罗秀,自然是独一无二的罗秀,我陪伴着她长大,看着她哭闹,看着她站起来迈出第一步,听她说第一句话,从肥嫩的婴儿,到可爱的小女孩,再到如今美丽骄傲的少女,你知道人心中有一种叫爱惜的感情吗?”
“你有一颗人心,所有有了对她的感情?这种感情,可以称为爱吗?我一直很疑惑,无数浅薄诗人和小说家所歌颂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小女孩侧着头,靠在她的腰间,眼神空洞地看着海盗和骑士护卫们地战斗,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什么意思的游戏而已,他们总是要死的,恶魔对他们的判决,无关善恶。
船长扶了扶海盗船长的高顶帽子,这套在基色港匆匆赶制的服装做工用料都还不错,让他很有真正海盗船长的感觉,低下头来,看到小女孩的手掌按在她已经有微微凸起的左胸前,轻声笑了起来,“你也有一颗人心,难道体会不到吗?我对罗秀,当然可以称为爱,你知道人类有什么值得恶魔惊叹吗?”
“惊叹?”小女孩嗤之以鼻,没有回答,在她看来如同蝼蚁般的东西,细微的总是会不经意地忽略,以至于在这茫茫尘世中,随处可见的蝼蚁中,她只能看到他。
“人类可以因为欲望而变得非常强大,他们挣扎,奋斗,爆发出超出他们那脆弱的身体所能容纳的力量,只要有欲望,他们可以付出一切,然后做到一切,不要忘记了,雅威赫和圣徒们,无论如何都是可以算是人类的。”船长似乎是习惯性地仰望了一下星河,接着道:“人类也可以因为爱而变得强大,他们为了丈夫,为了妻子,为了儿女,为了父母,为了朋友,也可以付出一切,在绝境中奋起,面对强者依然挺直身体,拒绝天国,无畏地狱,其中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爱。”
“人类可以爱任何人……那我知道了,你爱的不只是罗秀,还有克莉丝汀夫人,但我感觉似乎和书中说的不一样。”小女孩稍稍地疑惑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无聊。”
船长似乎不想再向小女孩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他看着挥舞着锋利长剑的罗秀,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想说,但有些事情我看得很清楚,就告诉你吧,如果罗秀离开了你,她就不是罗秀,你知道吗?你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你所预计的,你拥有她的心,她被你宠溺着长大,你们都是虚伪的人,没有办法坦诚自己对对方的感情,大概也有所谓的骄傲,你执着于自己是她的仆人,却总是以一种不适合仆人的态度对待她,将这种仆人的感觉淡化到了极点,因为你其实并不想让她将你当成一个单纯的仆人,你在吸引着她,有意的吸引着她,你将她看成是自己私有的人,就如同你所表现的,让她觉得你也是独属于她的人。”
小女孩清冷的声音毫无情绪,却让旁边的男人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如果真如你所说,基于契约,你愿意成为她的仆人,服侍她一生,守护她一生,你可以表现得更平凡一点,像兰德泽尔,像蓝斯特罗那样,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仆人的态度,你总是教训着她,似乎是在按照克莉丝汀夫人的指示让她学习,但你那种训诫的方式,难道是一个仆人可以对她使用的吗?任何一个仆人,都想得到主人的重视,但他们绝不会让自己产生一种凌驾于主人之上的感觉,而你呢,你让她完全相信你的力量,让她觉得只要你站在她的身后,她就是安全的,当你离开时,她就心神不定,陆斯恩,你试图独占她,让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这一点你做到了,她想要独占你,所以她总是敌视着任何出现在你身边的女人,我相信,如果你拥抱克莉丝汀夫人的时间更长一点,迟早有一天她会敌视着她的母亲。”
“爱?何其荒谬,人心中的欲望,总是他们靠近恶魔的理由。”小女孩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让我看到的人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