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宇新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孩晓行夜宿经过几天的奔波赶到了中国边境城市黑河市对岸的俄罗斯远东第三大城市布拉戈维申斯克市。
布市是个依山傍水的美丽城市。
全市仅十几万人,竟有三、四万中国商贩。
这里紧靠俄罗斯远东的大动脉西伯利亚大铁路,交通便利,与对面的中国城市黑河市之间有公路桥连接,黑河市的大黑河岛又实行对俄罗斯居民宽松的开放政策,允许他们以身份证去旅游购物,这就使大批的俄罗斯客商云集在这里,成了商家的发展圣地。
云儿早就听说这里已经成了中俄商品的集散地,很多商品从这里流向俄罗斯内地和中欧国家。
云儿和龙宇新商量,打算在这里建个商店,从这个窗口把龙腾公司的服装推向俄罗斯和欧洲。
这个建议立即得到了莉儿的响应:“我们今后要冲出国门,走向世界,就应该多设立几个转运站,把我们的触角伸向四面八方!”
所以他们今天才来到了布市。
听说想在布市建立转运站,千代子高兴地说:“这里房价不算高,干脆在这建个分公司,把龙腾的服装可以从这向日本转运!”
开车的杏儿扭头问:“千代子姐姐,是不是你想留下呀?”
千代子回头瞥了一眼龙宇新:“我才不留下来呐,龙总裁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可不管他烦不烦,谁让他把我又搂又抱,把那里面都给摸了呢!不管他怎么说,我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我还得给他生儿育女呐,我怎么能离开他?”
龙宇新正搂着莉儿,一听这话把他吓了一跳:“我救了你,你救了我妹妹,咱们可是两清了!我可没说你是我的什么人,咱们只是朋友!”
“你说的可容易,你那天把人家身子都摸遍了,连那里头都把手伸进去了,你让我还怎么嫁人?你现在说清账,就清得了吗?你刚才说的那些账仅是人情账,那好还,有来有往就可以了!咱们俩的大账是生死账,是我的清白女儿身的大账,你一句两句话就能算得清吗?你说还了,我那里你就没摸过了?我那身子你就没看过了?那也太简单了!这事儿要是就你这一句话就能算清了,我还不亏死了!”千代子是下定了决心要和他死泡到底了,所以说出来的话也就不管是不是无赖了!
这到着实让龙宇新心里凉了半截。
说是说,笑是笑,一行四人还是决定在布市买栋楼,建个办事处。
四个人里只有千代子一个人懂俄语,再说又怕竹下登那老家伙生什么事,四个人就始终不敢分开,一走就是浩浩荡荡,一个俊男,挎着个绝色的美女,后边还跟着俩豪不逊色的美女保镖,显得格外地亮眼,招来一片片的回头率。
布市街上比较萧条,人很少,车有一些,却也多是半新不旧的,街道上还留着一些前苏联时建设的半截子建筑工程,但都已经被风吹雨打、岁月侵蚀得破烂不堪了,像是昭示一个时代的结束。
尽管说已经私有化、资本主义化了,可这个城市却还没从过去的影子里解脱出来,计划经济的弊病依然十分明显,商店、饭店、旅店的服务态度很差,始终摆出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架势。
他们住进了布市最好的旅社友谊宾馆,据说这里曾接待过俄罗斯总统普京,可那一个个房间都又小又暗,衣柜和桌椅破破烂烂,床都又小又破,人一坐上摇摇欲坠地吱嘎乱响,卫生间里的浴盆也又小又旧。
龙宇新看了看,只好让山杏和千代子住了一间,他和莉儿住了一间。
第二天他们转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一家适合经营的楼盘,更没发现一处热闹的街道,四个人只好往旅社走。
为了翻译方便,千代子一直走在龙宇新的旁边,这使她十分高兴,总想多走走,好多靠在他的身边一会儿。
她好喜欢闻他的气息,一闻到那熟悉的气息,她的蜜穴里就痒酥酥的,总觉得他的那小手指头还被她的软肉包围着,那滋味好迷人呵!
在江边,他们看见了一家博物馆,千代子非要进去看看。
刚走进大厅,龙宇新看见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
他不认识俄文,让千代子给一翻译,把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那画上竟是那个签订《中俄爱珲条约》的俄方首席代表尼古拉.穆拉维约夫,他趾高气扬地骑着个高头大马,手里挥舞这一把利剑,在跃马砍杀,他的马蹄下是一群手无寸铁、身材矮小瘦弱、面孔惊骇、衣衫蓝缕的中国人……
看到这,龙宇新的身子都哆嗦起来,两只拳头捏得嘎巴直响,两只眼睛好像都要冒出火来,身上突然冒出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杀气。
千代子吓坏了,她赶紧问:“龙总,你怎么啦?”
莉儿毕竟是和龙宇新一起练过双修功,她立即知道了龙宇新气愤的原因,她马上挽起龙宇新的胳膊,柔声说:“走,咱们不看这破玩艺!”
千代子吓得什么也不敢说了,赶紧拉着杏儿跟着走出了博物馆。
回到住的地方,龙宇新依旧脸色没有变过来。千代子看着他不安地问:“你是生千代子的气了吗?”
龙宇新喝了口水才说:“千代子,你知道上次服装的事为什么我会生那么大的气吗?你不知道中国历史,一百多年前,不但钓鱼岛是我们的国家的领土,就连那琉球、库页岛也都是我们的领土,后来就是让现在我们国家电视上没日没夜上演着的那个甩着大辫子的愚昧无知的朝代给造成的后遗症!那些只懂花天酒地、提笼架鸟的混胀东西,把我们祖宗几千年的家业败坏了!你让我们印那钓鱼岛上插着日本旗的衣服,充当出卖祖国领土的叛徒,我能不生气吗?”
千代子惶愧地连连说:“宇新,我早就知道错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二叔让我去那么说的。我其实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样的人,想跟你交朋友,想把你拉进东亚公司里去,跟我一起经营东亚。我没提防二叔的黑心!过去,我不知道在日本有那么多军国主义分子,我不知道他们在觊觎中国的领土!你把我收了吧,我今后就是中国人了!”
龙宇新:“我知道你的心,你别多心!你知道,那只是丢了几个岛子,可今天看见的那幅画,就那个俄罗斯将军却逼着那些昏聩无能的大辫子们割掉了我们国家的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等于法德两国的面积的总和呀!你知道吗,就这布市,原先和对岸的黑河市是连在一起的,叫海兰泡,是我们黑龙江上的一个村镇!你知道江东六十四屯血案吗?那就是俄罗斯人把我们最后留在这边的六十四个屯子的中国人大屠杀的记录!可现在有的人吃得脑满肠肥,竟忘了这片热土,忘了百年前的血案,竟承认了那群屠夫所占的地方的合法性!想起来,你说我能不生气吗?唉,说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们竟连匹夫都不如!现在有些人在那大谈什么友谊,可人家这里却始终把侵略中国的强盗当英雄在供奉,我们是不是太奴性了?!”
三个女人不知道咋安慰龙宇新好,只是含着眼泪,呆呆地看着他。
龙宇新把拳头攥得嘎巴直响,眼里闪着绿色的光,半天才说:“我要是有力量,一定要把他们抢去的东西要回来,而且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吃完中午饭,他们又继续寻找楼盘,在靠近江边的地方,看见了一处人头攒动的闹市,原来是给中国商贩开辟的一个露天交易市场。
走进铁栅栏围成的市场,里面都是摆地摊的中俄小商贩在兜售各色日用品,不过货物都不多,看来像是拿出家里的东西在进行原始的交换。
莉儿对这些不感兴趣,小打小闹,不是她的选择,她拉着龙宇新就走,她急着要找到楼盘,要落实云姐给她的任务,把向俄罗斯内地发展的通道建立起来。
就在走出市场的刹那,龙宇新看着一个摆地摊的中国人愣住了,他总觉得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
只见那人三十多岁的模样,削瘦的脸上带着一脸沧桑和无奈,穿着一套破旧的中山服,前面摆着点黄瓜、西红柿、菠菜之类的东西在兜售。
莉儿连拉带架,把龙宇新拽出了市场,走出老远,龙宇新还回头看着那人。
“看什么,不就是个卖菜的吗?”莉儿不解地说。
“我总觉得见过这个人似的,可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龙宇新叹了口气,摇了摇不争气的脑袋。
“那也没啥新鲜的,我在中国净看错人,模样长得差不多的人太多了!”千代子安慰着他。
又走了几道街,他们终于在劳动大街看中了一栋楼盘,四层楼,每层有三千多平方,一二楼的大厅都相当大,窗户也十分敞亮。
价格也不贵,两方面三说两说就谈妥了。
这原来是一个布尔什维克省委机关的办公大楼,苏联解体后成了私人财产,现在只有主人一家三口住在里面,房子基本都闲着。
让龙宇新最满意的是房后有一个红砖围墙围成的大院,可以停十几辆车,院里还有十几间车库和仓库,这对将来货物转运很有好处。
莉儿看了也挺满意,就同意买下来。
他们当天就找了公证单位,办理了过户手续,交了房钱。那三口人也找车拉走了他们的东西。
杏儿和千代子在那家主人帮助下,买回了一些家具和被褥,又到旅社取回了东西和汽车,算是安好了新家。
还是千代子明白龙宇新的心情,她给他和莉儿买了张特大号的木床,几个工人忙了半天才把床安在了一间大屋里。
看着忙得汗巴流水正在铺床的千代子,莉儿笑着说:“你弄了这么大的床,是不是想晚间偷偷爬上这张床呵?”
千代子叹了口气:“想,天天都在想,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正在这时龙宇新走进来,见两个人的样子笑着说:“叹什么气,啥事不能实现了?别忘了老人家说过的话,‘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呀”
千代子异样地看看龙宇新:“好,我记住你的这句话!不管有多么难,我也要坚持下去,不达到目的不罢休!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怕牺牲地去争取胜利!”
龙宇新高兴地说:“这就对了!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讲的就是持之以恒!只要你能努力,我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祝你美梦成真!”
千代子笑面如花地点了一下头:“谢谢新哥的鼓励,我现在充满了信心!”
莉儿却格格地笑了起来,笑得龙宇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急问:“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笑什么?你们刚才到底说的是什么呀?”
莉儿笑得岔了气,千代子忙给她捶着背:“莉莉姐,他也是难得说上一句真心话!你就别笑了!我听他的就是了!他既然要考验我的耐性,我就不能让他失望,我的目的会实现的!我早完一定会成为他的人!”
“哎,这是哪跟哪呀?千代子,莉儿可是比你小好几岁呐,你怎么管她叫姐姐呀?你管她叫大嫂还差不多!”龙宇新奇怪地问。
“你别管,我们就这么排法,年岁再大,进门晚,也得往后排!这是规矩,是中国和日本都承认的规矩,你也得承认的!”千代子还是坚持她的叫法。
“进什么门?”龙宇新还是一头雾水。
“龙家门呵!她先进的,我是最进几天才进的,当然是她大了!”千代子说的理直气壮。
这句话说得龙宇新目瞪口呆,他开始知道自己这嘴插的太不是时候了。
这时莉儿笑得才缓过气来,拿粉拳轻打再龙宇新说:“千儿弄了这张大床,我说她是不是晚间也要爬上来呀?她说想,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你就过来鼓励她坚持下去,你让我说什么好?你不娶她,是不是做戏呀?是不是嫌我碍眼啊?咱们说好了,今天晚间我就给你倒地方,你别拿我当幌子,装什么清纯!”
龙宇新知道是自己不小心触及了敏感的问题,他红着脸吱唔说:“我……哪知道你们说的是啥?刚才说的那话不算,不算数!”
“刚说过就反悔呀?你也太言而无信了吧?不管怎么说,我得按老公的教导努力下去了,你就看着我是怎么样的持之以恒吧!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千代子干脆就下了战表,她的俊眼瞟着龙宇新露出一丝笑意。
“竹下小姐,好男儿千千万万,你不能离开东亚,我也不能去日本,你就别在我这浪费感情了!再说我已经有云儿和莉儿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的女人啊?你还是找个能顾得……”龙宇新说得更死,一点不留空隙。
正说着,龙宇新念着:“顾、顾……”突然“妈呀”一声就往外跑,幸亏千代子手急眼快在门口截住了他。
“你炸尸呐?”莉儿不满地说着他。
“顾顾市场里看见的那人是顾顾全兴!对,他是顾全兴!杏儿,快跟我找他去!”说着跑出了房间。
“顾全兴是干什么的?”莉儿急问。
“回来再跟你们说!”龙宇新扯着杏儿跟头把式地下了楼。
千代子和莉儿又安排了一间小屋,算是给杏儿和千代子的房间。
当她俩在忙着要做饭时,楼下响起了车声,片刻龙宇新拉着那个卖菜的中国人回来了。
龙宇新什么也没说,上了楼就拉着那男人钻进了一间小房间里,还从里面把门扣上了。
莉儿不解地问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杏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宇新哥找到那个人就把他打了一顿,回头又搂着他大哭起来,那人挨他打也不还手,还不让旁边的人还手,后来他比宇新哭的还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都闹糊涂了!”
莉儿笑了:“八成想让他在这当经理吧?”
杏儿高兴地说:“那就好了,我就怕把千代子留在这!”
千代子点着杏儿的脑门子:“你咋不留在这呐?你是不是也舍不得离开他?你是不是怕我把他抢到手?你别怕,咱们来个和平竞赛!反正他一个大活人,一堆一块就摆在那儿,咱们谁得到他也别嫉妒,得不到算你没本事!再说他既然有那个能力,多一个少一个也不在你和我两个人,谁得着了是谁有能耐!”
杏儿脸一红:“谁惦着他了?他是有家室的,你惦着不也白惦着吗?人家才不是那个意思呐!人家是舍不得千代子姐姐!”
莉儿笑着说:“谁也别说了,谁心里咋想的你莉莉姐都知道!我告诉你们,问题不在我这,也不在云姐那,你们谁能打开他的心结,谁就能得到他!这就看你们的本事了!走吧,做饭去!”
饭还没做好,龙宇新就扶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卖菜人走了出来。
龙宇新把他给大家介绍说:“他叫顾全兴,原来是咱们公司的财务总监,也是我姐姐宇萌的未婚夫!我上班没几天他就和财务部的会计武艳华,噢,是我原来的女朋友一起失踪了,账面上还丢失了八千万的流动资金。这么些年没找到他,今天让我给抓住了!”
说到这,千代子不由得“啊”了一声,嘴张得多老大:“武艳华?她现在已经入日本籍,是我叔叔的干闺女和情妇,早就改名叫竹下秀子了,现在我叔叔派她到百浪集团当副总经理呐!”
龙宇新恍然大悟:“噢,怪不得她的声音我会那么熟悉呐,原来是她!”
武艳华曾经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创伤,他是不会忘记的。
顾全兴说:“对,就是她,我说这几年怎么总也找不到她了呢!”
龙宇新埋怨说:“你说你笨不笨,你跟我们说呀,咱们一起追查,哪用你背着个黑锅,自己还遭了这么些年的罪!”
顾全兴:“财务部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都是我的失职,我总以为是你的爱人,太相信她了,我哪还有脸见你和宇萌,我就想抓住这个武艳华,把她带回去再向你们解释清楚!谁知道一守就是七年,自己还被通缉,不敢再回祖国,只好陷在这里走不了啦!可我总觉得她走不远,我就天天东走西串,想找到她,可就是再也没见她的影子!”
龙宇新说:“全兴哥那天发现钱不对了,他就怀疑是武艳华的问题,就一路跟踪她来到了俄罗斯,就在那市场里,他把那女人跟丢了。他就一直傻守在这里,想等她再出现时抓住她!你说他傻不傻,人家只是转道去日本来到这地方的,还能再出现吗?”
龙宇新:“好了,找到全兴哥,我还真放心了,你就先在这帮我把这龙腾商城办起来吧,要不我还真愁怎么开张呐!你的护照我回去再想办法。我一会儿就给我姐打电话,让她把货发过来,咱们马上就启动。至于工人,你在这熟,你就负责物色吧!”
顾全兴:“你还信任我?”
“废话,不信任我姐夫信任谁?你呀,怎么就不长脑袋!从你走的那天,我和姐姐就一直相信你是无辜的!你呀,白让我姐姐爱你了,连自己的爱人都不了解,你也太笨了!”
龙宇新的几句话说得顾全兴眼泪又流了出来,他拉着龙宇新的手说:“龙总,你放心,我一定把这商店办好!”
安排完了,龙宇新就带着山杏和顾全兴开车去取回他的东西,留下千代子和莉儿做饭。
饭还没做完,莉儿却突然脸色一变,把手里的东西一扔对千代子说:“不好,快去把那两杆枪拿来,他们出事了,遭到了不少人的袭击,咱们快去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