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衿百无聊赖地翻阅着网页。
网页上的内容粗略看去,便知道是成人相关的讯息,倒也是符合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性格。
可若是仔细端详,里面的内容却显得小众,甚至于有些“怪异”——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大小伙子,浏览的却是些“女装”
“性转”相关的“黄色废料”,里面甚至不乏一些“如何前列腺高潮”或者“性转催眠”的专业知识。
然而,这些内容叶子衿却看得津津有味,俊美的脸庞上满是专注的神色,看到一些动情处时甚至会泛起不符合性别的红晕。
和那些大小伙子粗如钢针的短发不同,叶子衿的头发即便只长到耳根,也能感觉出其中的细长绵软,若是留成长发,难免不会让别人流连温柔。
轻轻摇晃脑袋,感受着特地留至耳根的发丝掠过耳垂的酥麻感觉。
将稍长的发丝拂过耳后,秀气的脸庞却有失男性的锋锐,夹杂了点异样的柔和。
特地锻炼保持的身材修长而匀称,却看不到一丝鼓胀的肌肉。
此时此刻,叶子衿那有失阳刚的身体正窝在椅子里扭来扭去,健美修长的双腿紧紧夹着,伴随着身体的摇摆和面前屏幕里的内容而上下晃动。
……
叶子衿很是明白。
作为一名专业水平还说得过去的医学生,他知晓自己的情况。
严格来说,这是一种被称为“性别认同障碍”的心理现象。
虽然不至于非得像那些严重的人,去寻求药物或者手术的帮助,通过自我的认知和一些无法言说的压力,也能够将这种疾病很好地伪装,但是在他的心灵深处,早就对自己的性别无比地困顿了。
他认为自己生错了身体,因此拼命地找补。
他感觉自己内心深处住着一个女孩子,并且时常梦想着有朝一日能真正变成一个女性,并找寻到人生中的另一半。
“她”渴望自己能够被接纳,渴望自己能像一个女孩子一样,在可靠的男人怀里撒娇。
可是来自家庭、社会和生活的压力,让他无法彻底地追寻自我。
也只能在深夜里,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或者网络上的一些信息,来满足自己那“扭曲”的欲望。
自己没有病。这并不是病。
叶子衿感到痛苦。
即使主流医学界早已经将之从“疾病”中删去,可自己的理智很清楚,一旦公开自己的秘密甚至会被家人扭送精神病院强制治疗,名为“现实”的重拳会一次又一次将他的妄想击碎在他面前。
可是内心深处叶子衿依然会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病。
是的,这不是病。
这只是自然而然成长的自己。
并不是在青少年时所谓接触了“不良信息”而产生的心理疾病。
叶子衿很清楚,从记事起,自己就应该是一个女孩子。
最早的时候,自己就和那些吵闹的男生们不同。
当他们在泥巴地里嬉戏打闹时,叶子衿却总是在一旁摆弄漂亮的人偶,和女孩子们玩过家家的游戏,并且羡慕地抚摸着她们精致美丽的小裙子。
再长大了一些,叶子衿会偷偷穿上妈妈的高跟鞋,在落地镜前顾影自怜。
直到有一天,家人发现了他的这个“癖好”——他们痛斥叶子衿想法的龌龊背俗,而落下的棍棒让叶子衿第一次明白,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死死地藏在心底的。
于是,聪明的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把这种冲动藏好,直到终于熬到了成年,并且去了远离家乡的城市读书,叶子衿才能重新面对那被压抑许久的人格。
可是他明白。
这一切,终归是一场荒唐的玩笑罢了。
纵然他将自己的身材保持得再好,女装时的样貌再惊艳,那也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片刻欢愉。
周围的人不会将他当作真正的“女孩”,只会夸他“女装水平不错”
“好兄弟再来一个”云云。
他了解了前列腺高潮,又接触了所谓的“催眠”,无师自通地掌握了通过“性转催眠”获得快感的方法,第一次感受到所谓“女性”的快感——可这种快感同样是短暂的,而且无比危险,就如同鲜红的苹果诱人堕落,里面藏着致命的毒。
他在矛盾,在纠结。
他不敢去接受内心深处的自己,因为25年来的一切如同锁链一样将他的理智锁住。
他不可能去当同性恋,不可能去吃药或者手术——因为他所在的,并不是一个过于开明的社会。
但同时,他又不敢放弃内心的欲望,将异性的人格彻底抹杀。
因为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如今的“叶子衿”不过是一个披着男人皮囊的腌臜蠢货罢了。
叶子衿关掉了电脑。
这些电子化的信息,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糖丸”,一种另类的“兴奋剂”罢了。
自己终究不过是一个懦弱的鼠辈,悬在一根两头着火的绳子上,无法前进,亦无法后退。
或许,时间终究会抹平一切,在自己逃无可逃之后,他将如那万千凡夫俗子一样,将那个她深深锁在永不翻身的角落,给自己套上一层有一层的伪装,从梦里醒过来,去成为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这就是人生。”叶子衿想到。“操蛋的人生。”
……
夜很深了。
沉睡的大男孩侧躺着蜷起身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而不是像他的室友那样横七竖八,甚至将被子乱踢乱蹬。
忽然,叶子衿沉睡的身体扭了扭。
原来是膀胱的充盈战胜了睡意,将他从梦中唤醒。
揉了揉眼睛,窗外是一片深沉的黑。
他嘟囔着爬下床向厕所走去。
还得赶紧放完水,然后用充足的睡眠去对抗第二天的繁忙。
第一次路过宿舍里的镜子时,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直到放完水后,流失的热量让他一个激灵,才意识到其中的灵异。
那面万年不变的灰扑扑的镜子,此刻正散发着粉红色的光。
掏出手机打开电灯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叶子衿凑到了镜子前,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子衿在那镜中看到了一位散落青丝的美艳女子,身着一袭红裙,眼神柔媚婉约。
而其中眉目,竟与他自己有八分相似。
倏然,叶子衿如被雷殛,愣在了那里,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缓缓摔倒,不省人事。
“子衿,子衿”。
有谁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声音好似从远处传来,又好似就在身边。
那是一位男性的嗓音,是一种成熟的嗓音,却又是那么温柔浑厚,让人心生依赖。
“子衿,子衿……”声音依旧在呼喊着自己。
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应该对这声音十分熟悉了。
是谁在喊自己的名字呢?
莫非是自己睡过了头,实习就要迟到,室友在一边催促自己吗?
“子衿醒醒…”男人的声音愈发焦急。
意识渐渐清醒。
自己依稀记得,好像刚刚照了下镜子,随后便昏了过去。
而当时在镜子中看到的人脸,却怎么也记不真切。
看来自己这些天是真的压力太大过于疲惫了,晚上起个身也会晕倒。
努力集中起精神,感觉到力气似乎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不管怎么说,性别障碍什么的都得往后放一放,当下首要的任务就是完成实习,成功毕业。
不然,之后一切都是浮云。
逐渐醒转,叶子衿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准备睁开眼睛,却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衣服。
自己此刻穿的不是睡前的那件睡衣,更加宽大,甚至有些缠身。
莫不是昨晚晕倒后被室友发现,然后送往医院换上了又丑又大的病号服?
真是关心则乱。
得赶紧睁开眼睛,然后告诉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杀才,本姑…大爷好得很呢…呢?
呀!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模样确实英俊,剑眉星目,又透着一股飘然。
但可怕的是——眼前的男人,叶子衿,不认识!
更可怕的是,从体感来看,自己此刻,正被这男人抱在怀里!
“你谁!”叶子衿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扭动着身体就要挣脱男人的怀抱。
可就在说出第一句话后,“他”突然愣住了。
刚刚的声音并不是如往常一样的男性嗓音,而是温婉娇嗔的女子声色。
这…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男子一愣,似乎并没有想到怀中的人儿会有如此举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讶异和委屈。
不过,男子还是温柔地摇了摇头,说道,“子衿,我是逸令啊,刚刚照镜子的时候,你不知怎的晕了过去,真叫我好生着急呢。莫不是成亲宴上你喝多了,不甚酒力?我早就叮嘱过你了,你是个女儿身,烈酒可不宜多饮。这不,连你相公都差点忘了呢。”
男子口中含笑,温柔地包容着怀中人的异常举动。可这句话在叶子衿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
什么成亲?
什么相公?
我是二十一世纪的好医学生,未来的好医生叶子衿!
自己莫不是被绑架了?
可是,为什么刚刚自己发出的声音却是女性的嗓音呢?
莫非…
刚刚的挣扎让自己的身体稍稍变动了方位,叶子衿扭开脸避开男人的视线,目光却恰好落在一面落地铜镜上,镜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镜子里是一位身着红色衣裙的绝美女子,女子卸下了钗簪,青丝如云,又如飞瀑般垂下,随着阵阵晚风,微微摇曳。
秀发盖住了大半脸庞,却仍旧掩不住那份清丽冶艳。
眉眼低垂,一双美目中蕴满动情的光,此刻却眉目轻蹙,反应了主人此刻内心的犹疑。
女子柔美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似乎真是醉酒而起,但又似是因为男人成熟的气息令她无比娇羞。
身上的红裙上用金丝绣着几只起舞的凤凰,和男人绣着金龙的衣服似是一对,想来是一件嫁衣。
长裙虽然宽大,却遮盖不住那妖娆风韵的身段。
固定的腰绳此刻已经松开,红裙松松垮垮地在身上披着,露出一对性感有致的锁骨。
一对傲人的乳峰在嫁衣和亵裙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惹人遐思。
女子那裙袍也藏不住的蜂腰此刻正被男人的一只手搂着,往下则是成熟丰满的翘臀,完美精致的曲线散发着惹人堕落的致命诱惑。
长裙遮盖了她修长匀称的大腿,让柔顺的衣裙勾勒出几条惹人遐思的曲线。
只有一对晶莹小巧的玲珑玉足露在外面,套着一双绵密的白袜,款款垂落。
女子此刻正横卧在一位英俊男人的怀里。
如果说这女子是勾人堕落,沉沦温柔的狐媚,那么这男人则是散发着成熟气息,令人升不起反抗心思,气清神秀的谪仙。
男人那潇洒俊朗,线条分明的脸上正露着无限温柔,看着怀中的可人儿,露出了容忍宽厚的笑容,丝毫不把先前女子的冒犯放在心上。
男人虽也是披落秀发,却不同于女子的柔美,多的是出尘的洒脱。
金龙绣衣下分明是宽大健硕的身躯,轻舒的猿臂显露着他宽广的胸怀。
这世上没有哪位女子会拒绝他的怀抱,可他的万千情丝只缠绕在眼前尤物一人身上。
“这两个人真好看。”叶子衿第一眼看去时想到。
“为什么我感觉镜子里的女人好像在看我?”叶子衿第二眼看去,感到有点不对劲。
“哦豁,那个女人好像就是我。”第三眼看去,叶子衿艰难地理解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镜中女子的眉眼与他极为相似,若是一齐走在外头,难免不被认为是亲生兄妹。
而左眼眼角的泪痣,位置和大小与男性的叶子衿分毫不差。
但先前的泪痣在男人的脸上是妖冶倒错的别扭,在这女子的脸上却如朱砂,平添几分魅惑与动情。
感觉渐渐回归,发丝拂过脸颊的轻柔,男人怀抱中的温暖都在提醒他这个不争的事实。
更加致命的证据是,无论他做出什么表情,镜中的女子都会同时做出那个表情。
“啊,我穿越了,还变成了女人,她好像还和我一个名字。”
无情的现实冲击着她的心神,让她好不容易醒转的神智再次陷入了混沌。
耳边隐约听到远远传来的男人焦急的呼唤,似乎是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一股无法言说的情绪席卷她的心头。
是对这现状的惊讶?
惶恐?
是对那男人的排斥,犹疑?
但可能就连叶子衿自己都没有察觉,在那庞大芜杂的思绪中,竟夹杂着几分向往,几分渴望,甚至是几分感动。
女人。
没错,自己竟然穿越变成了一个女人。
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发生了。
赤裸裸的事实冲击着她的思绪,一时间内心竟是百感交集。
此刻叶子衿感觉到了一阵眩晕,略显娇嗔的呃逆带上来一丝酒气。
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再次晕过去,叶子衿努力控制住自己将要爆发的思绪,缓缓地说道,“我…我今日有些乏了,你去帮我打些热水来,让我洗洗脸。”
清冷的声音听起来生人勿近,话语中的拒绝暗示着她高冷的性格,但却夹杂着嫁衣衬托的美丽明艳,两种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交杂,就像是传说中那只倾国倾城的狐媚。
男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那冷冽的话语在他听来却如朝鸣的百灵鸟一般悦耳动听。
“我…我去唤仆人打水,子衿你就先靠在我身上歇息歇息。”男人如是说道。
“不,我就要你亲自烧水,不然我是不会洗的。”话语不容置疑,却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刀,反倒更像是小夫妻间的调情。
毕竟是来自未来的成年人,叶子衿还是堪堪把握住了当前的情形。
从先前的言语里,自己穿越的这个女子和眼前的男子,应当是今日成亲的夫妻。
从装饰打扮来看,应当是个大富大贵之家,至少不必担心忍饥挨饿之类的事情。
而为什么穿越附身的女子和原先的自己无比相似,叶子衿也是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实际上,此刻她的心中思绪纷乱如麻,急需一个人呆一会儿静一静。
但看这架势,若是寻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眼前的男子怕是能一口一个“子衿”地将她烦死。
好在这名自称逸令的男子不疑有他,将妻子的娇躯缓缓放在婚床上,理了理衣服准备亲自动手,讨自家媳妇开心。
许是怕进一步惊扰眼前的娇妻,男子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温柔地说道,“子衿就先在这里歇息,我去给你烧水。”
随后,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耳边隐约传来门外侍女的惊呼,似乎是说什么“不劳少爷金躯”之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
叶子衿忽然把身边的被子一扯,全头全尾地把自己埋在被窝里,无助地发出了一阵呻吟: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变成女人确实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是,为什么我穿越了啊!”
被子里那种黑暗紧实的包裹感让她感到一丝安心,让她能够稍微放下心神来理解当下的处境。
自己好像是晚上从宿舍起夜时,被宿舍里发光的镜子吸引,看见了镜子里的女人后晕了过去,醒来后便出现在了这里。
虽说自己确实是有某种程度的性别障碍,在潜意识里也曾幻想过能够变成真正的女性。
更何况此刻附身的人就好像为他量身定做一般——相似的样貌,相似的身形,就像是世界上某处的另一个自己。
我是谁?我是叶子衿。可叶子衿又是谁?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还是这个古代的新婚人妻?
自己究竟在哪里,这是什么年代,眼前的男人又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如若是古代,叶子衿知道,在这个人命不如草的年代,女子的命运并不比房间里的花瓶好到哪里去。
自己未来要怎么办?
难道说,在经历了这般荒唐的故事,在内心深处的欲望满足后,自己真就甘心成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中人?
自己并没有身体原主先前的记忆,自己又该怎么表现才不会露馅?就说自己失忆了,又有多少人会信?
最后…难道自己真的就能接受,变成了一个女性吗?
先前那二十五年的人生,又当作何处置呢?
再加上自己是穿越而来,在那边的身体现在又是什么状况,现代的家人,亲友…又会有什么反应?
一想到未来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内心成为女性的些微喜悦便被窒息般的悲哀淹没,对他们的思念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内心。
叶子衿此刻才明白,什么性别障碍,什么社会不容,全都是虚假的。
那些来自亲人和社会的交汇,既是令人窒息的束缚,可同时,也是支撑自己前行的支柱。
而现在,随着一场看起来无比奇幻的“穿越”,一切的支柱轰然垮塌。
叶子衿收获的并不是枷锁被打开的自由,而是来自残酷现实的,更大的束缚与压迫。
陌生的环境对她露出了獠牙,性别的弱势为她的命运加上了一具具枷锁。
更有那无处不在的“封建”
“礼教”,对她磨刀霍霍,似要将她肢解,吞噬殆尽。
越想越惊,越想越怕。
这个曾经的男儿,如今千娇百媚的女子,躲在被窝里,低声地哭泣着。
声音隔着被子传了出来,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猫魅,嘤嘤哀啼。
哭了一阵,叶子衿也是渐渐止住了声。她明白,眼泪与退缩并不能带来什么帮助。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也只有真当现实化作尖刀抵在她的脖子上,才会生出一丝动力向前走。
没错!
自己是来到了这个吃人的时代,但是相比于那些食不果腹露宿街头的乞丐,亦或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佃农,自己能穿越成一个富家公子的妻子,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成年人的成熟心境发挥了作用,勉强把思乡之情痛苦的压下,叶子衿慢慢从被窝里探出了头。
古时的夜晚十分安静。
没有现代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夜晚的照明只有点点烛光。
窗纸隔绝了房屋内外,亦将某种象征意义上的黑暗挡在了屋外。
远远地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似乎是那个伟岸的男子正为了自家娘子的任性要求搞得鸡飞狗跳。
叶子衿从床上缓缓坐起了身,抱着蜷起的双腿缩在被子里。
楞楞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青丝垂下,几根发丝被眼泪打湿,粘在娇柔的脸上,梨花带雨,更平添了几分妩媚。
镜子里的女子成熟中透着娇嗔,娇媚里透着刚毅。
红裙披散,仿若一朵雨中挺立的牡丹花。
新婚嫁妇的妆容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妖艳。
镜子里的女子伸出柔荑,缓缓抚摸着自己明媚的面庞。
这样的女子,符合任何一个男人的狂想。
可若自己便是那个女子,种种现实的难题就接踵而来了。
叶子衿叹了口气,那哀婉的神色让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生怕哪儿再磕着碰着。
如若知道这样的女子是在新婚之夜独自一人在房里哭泣,那她的丈夫怕是第二天就要被口诛笔伐了。
就在叶子衿胡思乱想未来的计划时,那个应当被口诛笔伐的杀才回来了。
英俊清朗的脸上露着关切的笑容,健壮的双臂提着一壶刚刚烧开还在沸腾冒气的开水。
甫一进门,就听到一道爽朗的声音。
“娘子,开水我给你打来了,你快洗洗脸醒醒酒吧!诶,你……你怎么哭了?”男人的声音从关切变得焦急,可叶子衿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上面。
她看看还在沸腾的开水,又看了看眼前高大的男子,又看了看沸腾的水壶。
环顾了一下屋内,并没有脸盆或者冷水之类的东西,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自家这个男人,可能是未来唯一的依靠,莫不是个傻子吧?”
又折腾了好一会,二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把脸浸泡在温水里,洗去脸上摸得厚厚的脂粉,也洗去了方才的泪痕,叶子衿的内心稍稍平复了下来。
褪去铅华的女子素面示人,却更有一种明艳出尘的美感。
“呀!”倏然,叶子衿感到又一股力量从背后袭来,刚准备下意识的反抗,方发觉原来是又一次被那男人抱拥入怀。
充满力量的宽实臂弯将她环绕,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让此刻的叶子衿不由得心神荡漾。
曾经她也不是不曾设想过,真的有一天变成了女孩子之后要怎么和男性相处,性格上的弱势也让她对这样的强势无法拒绝。
只不过,想是一回事,实际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赖当过二十五年的男性,现在的这种状态在叶子衿看来真是又别扭又尴尬。
“真是……怎么说我也曾是个男人,虽然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身份,但这种程度的密切接触还是太过直接了点……”叶子衿这样想到。
可惜的是,身体的行动却很诚实地出卖了她的想法。
想要鼓起勇气从男人的臂弯里挣脱出来,身体却怎么都使不上劲。
一方面自己这具身体的上一任主人似乎早已记住了这种感觉,分泌的激素让叶子衿此刻只能软软地躺在男人的怀里。
可另一方面,这样的情景,是曾经只能在梦里胡思乱想才能实现的,此刻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眼前。
“是的,激素……都是激素的作用罢了。再说了,物质决定意识,我现在这种状态,不是很正常的嘛……”叶子衿此刻也算是想开了。
前身因为心理的因素,多多少少接触过这样的文学。
再加上自己曾经也有过如此的妄想,总不至于像某些小说里面一样要寻死觅活的。
都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了,真当自己是天命之子,振臂一呼来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就能摆脱这一切的?
更何况,眼前的这一切未尝不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呢?
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自己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罢了。
“唉……”躺在男子的怀里,叶子衿悠悠地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这个时代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但是从之前了解的一些知识来看,倘若不把今晚认真对付过去,怕不是第二天就要被所谓的“公婆”扫地出门了。
自己的幸福还得靠自己争取。
自己的这个便宜相公,怕是眼下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他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他是花心,还是痴情呢?
他到底是性格暴虐,还是随和温柔呢?
从前的“子衿”或许对这些一清二楚,又或者只是被骗的可怜女子。
但很可惜,原主并没有把记忆留给自己。
好在,作为新世纪来的青年,有着庞大的理论储备,叶子衿自忖,想要把握今晚的这个局面还是不难的。
这种自信建立于自己超出时代的见识上,但也未尝不是存了一两分小瞧古人的心思。
还能怎么办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自己本就不是那争强好胜的性子。
想到这里,叶子衿原本紧绷的身子也逐渐软了下来,躺在男人的怀里。
青丝垂落,耳朵刚好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强有力的心跳隔着衣服传到她的耳中,向她宣告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健康。
“至少心脏是没问题的。”叶子衿苦中作乐地想到。
正当她准备酝酿情绪先发制人时,身后的男人反倒先开口了。
“子衿今日怎的一反常态,在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方才一个人时还哭了?今日可是你我二人大喜的日子,莫不是想到阿嬷,触景生情了么?”男人一只手把玩着女人的秀发,另一只手搂着女人的纤腰,关切地问道。
“什么伤心事?哦,我总不能说,我不是你的什么女人,我之前是个男人,还是从未开穿越的吧?”叶子衿心中气闷。
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只要他不像个猪哥一样上来动手动脚,接下来就能好好谈谈,至少掌握那么一点主动权,或者套出点什么消息。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些过去的事情,心中不知是应当欢喜还是悲伤。”叶子衿悠悠地说道,用自己白皙细腻的柔荑握住男人搭在腰间的大手。
“想到过去,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又说不出来。不如,你来给我讲讲故事吧,就讲讲当初我们是怎么相遇,又是怎么相爱的。”女子仰起头,默默地看向头顶那张英俊的面庞。
在男子看来,那目光蕴着无限深情。
“当初吗?”男子沉吟了片刻,像是沉浸在往事中一样,“当初我快饿死了,然后遇到你救了我一命,之后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最后你答应嫁给我了。”
“什么许多事情?哪些事情?怎么就答应嫁给你了?好歹说清楚啊!”叶子衿再次被这厮的木头给气住了。
想想也确实,虽然也有风花雪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可要是比浪漫,古时终究是比不上今时的。
或许一首上邪就能吧古时候的小姑娘哄得眼泪涟涟,但要是跟现代人来这么一段,指不定会被当做神经病。
但是一想到自己套情报的大计划还得从这根木头着手,叶子衿也只能耐下性子一步步诱导。
“不,逸……令,我想起以往的事情,莫名感到一阵悲伤。所以,我想再听听我们当初的故事,从你口中讲出来的,我们的故事。能让我感到温暖安心的故事。”叶子衿小声说道,只当是自觉羞涩,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这小娘子是在考验他呢。
也便露出了无奈而宠溺的笑容,一点点讲了出来。
在叶子衿巧妙地套话下,既往的面纱被一点点揭开。
原来,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古代世界,而是一个所谓的“武侠世界”。
有条件的人都能练就一身功夫,因此这个世界的女子地位并不像现实的封建时代那样悲惨。
得知这个消息,叶子衿心里也是舒了口气——至少不会被裹小脚了。
她这样想到。
自家的便宜相公是延陵张家的二公子。
张家自古便是诗书礼乐之家,奈何出了一个一心幕侠的“败家子”。
好在只是少子,嫡长子又争气,也便任他这么去了。
然而这个败家子读书读不进去,练武却是奇才,早早就闯下了“逍遥剑”的名头,随后游历山河行侠仗义去了。
然而江湖浩大险恶,在家里小地方闯出的名头,在江湖上只是别人故事中的一段注脚。
再加上张少侠一片赤子之心,所以时常碰壁,撞得鼻青脸肿。
直到几年前的冬天,被一伙骗子骗走最后一块银子的张少侠饥寒交迫,只能躲到一处破旧寺庙避寒时,偶遇了同样来此躲雪的叶子衿。
得知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姓叶,女主此刻也一脸无表情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旁敲侧击下,叶子衿套出了自己的“身份”,其中异常艰难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叶子衿是一个孤女,还在襁褓中时就被遗弃,所幸被道观的一位老道姑给捡了去。
当时襁褓中还有一条长命锁,刻着“叶子衿”三个字。
想来便是这女婴的名字,老道姑也便这么叫着,把她当亲孙女来养。
这个世界慕武成风,老道姑却也是隐居的名宿,一身本领都传给了叶子衿。
武侠世界,自有独特的社会规律。
江湖中人,便是女子,也得进去闯荡一番。
在叮嘱过一番道理,打理好一些关系后,确认了乖孙女至少不会吃亏,便飘然驾鹤西去了。
张逸令初次见到叶子衿时,正是老道姑西去不久,叶子衿方下山闯荡。
再之后,二人便成了欢喜冤家。
一个是古灵精怪,深谙江湖行矩,处处皆有长辈照庇的小妖女,一个是赤忱质纯,一心行侠仗义,祸事不断却总能绝处逢生的呆少侠。
日久生情,二人的感情也在不断升温,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不知是对自家傻儿子彻底摆烂,还是终于接受,二人回到家中时,张家很淡然地接受了二人的婚事,顺利得让张少侠一时以为走错了家门。
当然,可能和二人闯下的偌大名头也有关系——逍遥缥缈双剑的名头,终于不再是故事里的注脚,反而成为了写故事的人。
“一切都比我原先想的要好的多。”叶子衿这么思忖着。
至少自己所在的并不是那个吃人的礼教社会。
而江湖虽然也是吃人不吐骨头,多少好赖能有一搏之力。
而且,这位张少侠可谓是“圣质如初”,逍遥大侠依然是当初那个率直赤忱的个性。
若非如此,想来先来身体的原主也不会这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他的。
从这便宜相公的话语中推测,身体原主原先也是闹腾的性格,说不上是规规矩矩吧,也算是阴晴不定了。
也因此,无论自己做了什么,男人也只当是自己又有了什么主意。
如此,也算是不用担心在他面前露馅的事了。
至于之后?
小夫妻新婚燕尔,厮混个十天半个月很正常吧?
慢慢摸索就是了。
二人相处的模式,亦很有某本武侠小说中男女主的风格。
所以先前自己的一番反常举动在他看来,不过是自家娘子又在耍小性子罢了。
夫妻二人就这么相拥着,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私房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妻见的卿卿我我,可其实不过是一个对自己一无所知的穿越客,在小心翼翼地打探消息罢了。
夜更入得深沉,就连先前偶尔飘过的几声鸟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浓稠如墨的黑暗包裹住了这间小小的房屋,但此时的叶子衿不复先前的恐慌了。
在知道了有关自己的一些基本信息,并了解了眼前人的可堪托付之后,穿越者此刻悬着的心才堪堪放下了些。
不过,武侠?
功夫?
令叶子衿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女侠。
仔细想来,身体里确实有一股一直在流动的暖洋洋的感觉,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功力”?
只可惜,怎么运用功力,怎么施展武艺,这些她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更何况是那些行走江湖的隐秘知识,或者这具身体的养母留下的宿老关系,也是一概不知。
可以说,此刻的叶子衿,比自己的傻相公还要“圣质如初”。
这可怎么是好呢……叶子衿悠悠叹了口气。
自己还能不能在这个古代社会生存下去呢?
不过此刻容不得她去想那么多了。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叶子衿就忍不住羞得面红耳赤,颊生红云。看起来分外妩媚。
成亲拜堂入洞房,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自己先前已经用嬉闹的借口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不谙世事,总也该按捺不住开始动手动脚了吧?
当然,她也并非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既然穿越成了女子,还是已经成亲拜堂一套流程走下来的新妇,如果敢在新婚之夜反悔,恐怕第二天就会被浸猪笼吧?
更何况,虽说这个世界女子地位不是那么低微,但是作为此刻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要独自生活下去,总有点痴人说梦吧?
而且自己既然闯出了“缥缈剑”的名头,在外的仇家想来定然不少。
思绪流转之间,以往看过的种种女侠的悲惨遭遇的故事,浮上心头,令她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她可不想哪天眼睛一睁,就看到哪位鼠头獐脑的淫贼站在自己面前。
最后,这个男人……仔细看看,其实也并不那么不堪,不但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性格并不霸道,更重要的是十分专情,性格不像某些家族子弟那样跋扈,反而十分淳朴。
若是这样还要再挑三拣四,那也合该日后流落风尘了。
叶子衿这样想到。
就连自己也没有注意,自己已经渐渐如同一个小女子般去思考了。
可谁又能否认,之前他的心里确实住着一个女性的自己呢?
心中百般思绪杂糅,眼波流转,叶子衿竟是自己想得动了情。
眼见身后的情郎还在一个劲地说着从前的故事,叶子衿明白,若是自己不主动出击,怕是这傻子能说到第二天天亮。
可是,真要自己主动……就算先前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真要实际操作起开,又怎么出的了手啊!
于是,她也只能默默躺在男人的怀里,听着那充满磁性的温和嗓音。
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也钻到她的心头上。
这具身体也是越来越绵软,自顾自地沉沦了进去。
想来在过去的无数个日夜,二人在江湖上携手闯荡时,也曾不止一次这样依偎着互相取暖吧?
心有愧疚地向那位未曾谋面的“叶子衿”道了个不是,此刻的糊涂女侠终于下定了决心,试图把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
低声呢喃道:“令郎,你能把我们的事记得这么亲,我很是欢喜。接下来……接下来就该做些夫妻该做的事情了吧……”
声音细弱有如蚊蚋,说完叶子衿就羞得掩面不敢见人,心中如小鹿乱跳。
“天哪!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一个曾经的男性,在和一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调情!这样是不是太随意了?他会不会认为我过于不检点?我怎么……我该怎么……”心中思绪纷乱。
一边是想要承认这个身份,一边是囿于既往的成见。
一边是身为女性觉得应该矜持保守,一边是超出时代的见识觉得主动出击才是利益最大的选择。
思虑如麻,百转千回。
说完这句后,便也只能认命般躺在那里不动了。
张逸令也愣在了那里。
练武之人,六识是何等敏锐?
叶子衿方才的呢喃,他是清清楚楚地听了进去。
很快,他像是想通了什么,“邪魅”一笑,松开怀里的软玉温香,走到床头,在一个包裹里翻找起来。
从指缝里看着面前高大俊朗的男人在一边翻箱倒柜,叶子衿也顾不得娇羞,问道“令郎,你在找什么?”
少侠挠了挠头,出尘飘逸的脸上浮现出认真的表情,很郑重地说道:“这是昨日那群家伙偷偷摸摸塞给我的一本秘籍,说是今晚你我二人必须仔细拜读的。先前你突然晕倒,又想要热水洗脸,忙忙碌碌到现在才想起这回事。听他们说,夫妻二人新婚之夜的一切事宜,都记在这本秘籍上了。这两天张罗你我二人的婚事实在繁忙,根本没有研读修行……啊,找到了!”
只见张少侠从箱子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上面赫然写着“阴阳和合录”这几个字样,叶子衿登时就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想来是那群天杀的狐朋狗友趁乱偷偷塞给他的吧?
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黄书,叶子衿用一种很诡异的声音问道“这本秘籍,你从未读过?”
“不曾”自家相公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那你知道今晚我们到底要干什么吗?”叶子衿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语气更加飘忽了。
“他们都说,只要你我二人进房之后,睡一觉就好了,一切只要顺其自然……哦,还有,他们一再叮嘱我要通读这本秘籍,怎么我就忘了呢!”张少侠一脸抱歉地挠了挠头。
“那么……你之前有相关的知识吗?有读过什么男女之间的小说吗?”叶子衿突然感觉很累。
“什么相关的知识?若要问我功夫相关,那我知道的可就多了!还有,子衿你应当清楚的,张某乃是正人君子,企会看那种腌臜文字?”张少侠满脸严肃,叶子衿感觉有一股浩然正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眼前男人的身影逐渐高大,似乎要照出她衣袍下的“小”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叶子衿在心里怒吼,恨不得把绣得精美绝伦的鸳鸯枕头扔在他身上。
原先心中酝酿的复杂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亏得先前还在想这想那,思虑这新婚之夜要怎么保住自己的身子,或者能不失尊严地把它交出去——这样的想法,此刻在叶子衿看来全都似喂了狗一样。
是的,喂了狗。
在此刻的叶子衿看来,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逍遥剑,张少侠,那俊朗出尘的气质也不过就是皮囊罢了。
从头到脚,他就是一只傻乎乎的大狗狗,强大又忠诚,最喜欢对着自己吐着舌头转圈圈。
也难怪之前张逸令会对身体的原主那么着迷。
怕不是二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就是搂搂抱抱了吧?
不会连嘴都没有亲过吧?
也多亏二人逐渐磨合,原主也从最初的若即若离到最后被俘获芳心——不,根据他的诉说,没准到最后,是狐狸俘虏了大狗狗呢?
“娃呀……你可真是好命呢”叶子衿哭笑不得,想来原主最初本是对他产生了兴趣,就这么吊着若即若离。
可是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优秀太迷人了,原主最终还是忍不住沉沦了进去。
又或者,这个男人就是原主为自己精心挑选准备的,未来的幸福呢?
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好像一只依偎在主人脚边摇头晃脑的大狗狗,叶子衿心中没来由地升起名为“保护欲”和“独占欲”的情感。
“豁出去了!”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等于是把她未来的幸福生活做成了一道菜,就连碗筷都准备好了摆在了她的面前,再瞻前顾后实在是过于矫情了!
叶子衿这样想道。
心底腾起一股勇气,走上前一把将大狗狗拉到自己身边。
自己的未开要自己争取!
不就是性教育吗?
之前在医院里看过的男性女性的身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二人在床边坐下。
新娘子羞得面若桃花,一双玲珑小脚悬在床边一摇一晃,新郎官则是一脸茫然,一手握着“秘籍”,一手局促地揉搓着鸳鸯被单,不知道自家的妖女又有什么主意。
叶子衿握住了张逸令的双手,酝酿好语气后,款款说道:“其实……娘亲很早就告诉了我相关的知识,只不过她一再嘱咐我,男子大多都是骗子,想要找到能够托付真心的,必须千挑万选慎之又慎……所幸,最后我遇到了你……所以……”
张逸令听闻也是感动非常,抽出手搂住爱人的娇躯,缓缓说道“子衿,此生此世,我必不负你……”
话未说完,一根晶莹纤细的手指就搭上了他饱满如玉的嘴唇。
“莫再言语,我知你心意。今夜良宵,只待你我二人共度。”叶子衿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给这个二十几岁的大孩子做性教育了。
内心的期盼和彷徨交杂在一起,心脏紧张得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反应了她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张逸令也安静了下来,打定主意看看这小妖女又打的什么主意。
“逸令,我们一块研读秘籍吧。”正襟危坐,扮出一个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可实际上,却是和情郎一起准备共赴云雨。
想到这里,叶子衿竟觉得身下亵裤那里有些湿了。
羞涩地低下头,夹紧了双腿,叶子衿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女人的动情竟是这般美妙的事物。
似乎是感觉到娇妻的羞怯,张逸令握住了叶子衿的手。
习武之人的手宽大有力,掌心几块粗糙的胼胝摩挲在叶子衿柔嫩的肌肤上,感觉麻酥酥的。
再次定了定神,二人一齐动手,翻看着这本“黄色文学”。只不过,里面并没有开篇上来就是淫词艳语,反而是一大段故作玄虚的说教:
混沌开辟天地生,清浊两分阴阳定。和合交化孕万物,玄之又玄众妙门。
叶子衿再次无语了。
她发现,每当她已经开始接受自己的设定时,世界总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给她来一拳头。
本就做好了准备,一翻开书页就来一段视觉冲击,看着两只其丑无比的妖怪打架。
没成想,武侠世界的画风就是不一样,搞性教育还要扯出一大段“天地阴阳”的大道理。
“混沌,阴阳?我之前学的武功也有这些玄之又玄的词汇。看起来这是一本很精妙的秘籍啊?”傻大个儿憨憨地说道。
叶子衿白了自家男人一眼,“逸令你记住,凡是一开头就来一段瞎扯的秘籍,你见到了扔得越远越好,这多半就是骗人的!”反手挣脱张逸令的手掌,叶子衿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继续向后翻看。
然而,心中“期待”的画面迟迟没有到来,反而是一大段一大段令人无语的文字。
“天父地母为正理,阴阳和合是大伦。相交及至鸿蒙处,珠联璧合心猿生。”这是讲男女性爱高潮后就会有机会孕育胎儿的。
“四方运转有其序,相交秩次有其理。朱陈相敬互如宾,有来有往重缓急。”这是讲男女相爱时要张弛有度的。
“金玉本是智慧果,莫使阴阳染浊尘。敬天畏地勤梳洗,奔御前后长净身。”这是讲夫妻之间欢爱前后要注意卫生注意洗澡的。
“阴气化作无底锁,阳气孕结朱玉根。锁钥成对精诚至,开得金石问长生。”嗯,终于讲男女身体构造了。
只是这无底锁,朱玉根又是什么鬼说法?
这就是所谓的含蓄美吗?
哗啦哗啦。
本身这本小册子就不厚,再加上叶子衿根本没有心思仔细研读,很快就翻完了。
看向一旁的张逸令,剑眉微蹙,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很有种忧郁美男子的气概。
“这都是些啥?婚后性教育就有这么难吗?把身体构造好好讲清楚很难吗?非得撤一大堆这那,搞一大堆比喻吗?”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的人们还真是幸运啊,用这种东西当性教材,也不怕把自己搞绝种了。
叶子衿怀着极大的恶意恨恨地想到。
再看看一旁的男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圣质如初。
真当这是武功秘籍了,在那看着入迷了?
我这么个大美人在你旁边就这么无视了?
实在忍不了了,一把夺过那本胡言乱语的小册子扔到一边。
认命了。
在现代社会当实习医生,给那些不懂医学的患者普及医学知识。
现在穿越了,结果还是要给这冤家普及生理知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梦想,变成了美丽性感的女孩子,还有一位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好丈夫,两件快乐的事情在一起本该变得更加幸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子衿怎么了,莫非是你不喜欢这本秘籍?”大狗狗挠了挠头,乖巧地蹭了蹭爱人的脸颊。
“逸令,莫再看这无用的册子了,一堆故弄玄虚的东西,想来是你那帮损友编来消遣你的。还是让我来教你这些东西吧,想来娘亲是不会骗我的。”在心里对那位未曾谋面的“养母”道了声抱歉,心说女儿未来的幸福可就靠着您的名头了,您老人家大度,不要怪罪。
“娘亲曾言,男女者,阴阳也。阴阳和合而生万物,是以男女交融以续新生——嗯,简单来说,就是男女相交,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如果随随便便,那么就容易阴阳失和。你就当做夫妻感情不佳成天吵架……”
“子衿,我绝不会和你吵架。”大狗狗做出傻乎乎的发言。叶子衿一拍脑袋——我和他讲这个干啥呀!还是赶紧步入正题吧!
“令郎,你来为我宽衣。”说出这句大胆的话,叶子衿原本就有些发红的脸变得更加娇艳欲滴。
张逸令听闻也是窘迫非常,不复先前的出尘淡定。
“子…子衿,你曾说过,若是我看了你的身体去,你就把我眼睛刺瞎的…”大狗狗发出求饶的哀鸣。
叶子衿听完哭笑不得。
好家伙,原主有那么泼辣吗?
但是不管怎样,该继续的还得继续。
叶子衿只得用温柔的语气安慰道,“那是先前,现在我们是夫妻了。夫妻之间看对方的身体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这样,不如我们互相来吧,我先脱下你一件衣服,你再脱下我一件衣服,怎么样?”言语中带着满满的魅惑。
此刻,来自未来的灵魂和来自过去的身体完美结合,叶子衿真正化身成一只祸国殃民的狐媚,唯一幸运的是,这只狐媚此刻只心系一只蠢笨的大狗身上。
古人的婚服繁杂厚重,好在先前便已经脱下来一部分,只留下内里的衣裙和外面的红衣。
伸出手向自家相公的束腰带探去,张逸令本想后退,可身体晃了晃,还是停留在原地。
绝美的女子侧倚在英俊男子的身侧,十指如蛇,灵活地把男子的束带解了下来。
红袍散开,露出了里面蚕丝织成的乳白色内衣,和里面遮不住的宽厚胸肌。
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两腿中间稍稍鼓起的帐篷,让叶子衿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另一个男性的私处,想到以前的身份总有种异样的排斥感,喜的是,一个字,大。
“该你了,令郎。”狐媚说出了魅惑的话语,若换作别的女人,眼前的男人意志坚定,必定不为所动。
然而,二人之间的关系又岂是那些庸俗的脂粉能理解的?
无需言语,男人似乎被这种挑逗给激起了斗志,一只手从女人嫁裙的衣襟里探了进去,另一只手卷起另一侧的裙摆,就要将这件华美的裙袍扯下。
然而,现实却并不那么美好,女人的嫁衣不似男人那般简洁,里面层层叠叠,绣花大红袍套着金丝红娟衫,中间又勾连系了好几个绳结。
只听“啊呀”一声,原来是衣服没脱下来,自己被扯着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张逸令只觉得尴尬极了,似乎从最早碰到这冤家开始,自己不是在出丑就是在出丑的路上,最后一路出丑到了洞房里面。
“子衿,抱歉…你的衣服太繁杂了,我刚刚没有弄伤你吧?”男人拥着怀中的软玉,小声讷讷。
“无妨,这点小事怎么会让我受伤?你啊你啊…真是,连自家女人的衣服都脱不下来,你说你还能干什么好呢?”叶子衿娇笑着取乐道。
可不等张逸令开口道歉,她便把玩着男人的秀发,柔柔地说道,“但是方才你的举措,让我很是欢喜。你我二人扶持至今,如今终于修成了正果。本就是一体同心,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今晚良宵,本就该赤诚相对,再无隔阂。还望往后你也能有这种气势才好,一往无前才是你呢,逍-遥-剑-张-少-侠❤~”
说完,也不等身后人回应,自己站起了身,缓缓地解开衣裙。
就如同一只诱人的果实,此刻逐渐褪去了外面的保护,将里面甘美的果肉一点点暴露出来。
及腰的长发披散,红裙褪至了手腕处,露出里面剔透性感的锁骨和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
摇曳的烛光洒落在她身上,反而增添了一种不可亵渎的神圣美感。
张逸令看得入迷,一时间忘了该做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默默地欣赏守护着这颗甜美的果实。
向着男人投去一个温柔的眼神,继续将衣裙向下褪去,露出里面贴身的亵衣亵裤。
当衣领褪至手腕处时,轻轻一抖,任由红裙向下滑落,将下身完全暴露出来。
紧致的蚕丝亵裤完全包裹不住挺翘淫荡的成熟臀肉,任由丰满诱人的身体将它撑出优美的曲线。
白袜绵软细密,包裹着一双修长性感的长腿,将丰满肉感的大腿勒出一圈淫熟的肉。
长裙拖在地上,一双玉足踩在长裙上,就好似一朵红云托起出尘的仙女,又好似接天的红叶衬托出一朵高洁典雅的白花。
看到张逸令那目不转睛的表情,叶子衿心里很是得意与满足。
“呵,我那么多影片文学,是白看的吗?”小妖女这样想到。
随后,便向床上的冤家走去。
“令郎怎还愣在那里,莫不是在嫌弃妾身?”叶子衿彻底放开,沉浸在扮演的乐趣里,毕竟这样如梦般的经历,可是曾经苦苦求而不得的。
“没有…我怎会嫌弃子衿呢?我只是…没想到子衿你竟然会这么好看。”男人露出了傻乎乎的入迷的笑容,可这笑容并不痴汉,反而有一种阳光般的温暖,并不是在品鉴一件能任意把玩的器物,而是真正地在欣赏心上人的美。
看着这样的笑容,叶子衿心中狠狠一颤,仅存的一点属于男性的别扭感几乎要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不觉间自己已是真正地对他入了迷。
缓缓喘出一口热气,睫毛颤抖,身体竟是自己软了下去,险险稳住了没有摔倒。
“逸令…该把你的外衣长袍给脱掉了。”看到眼前男人仍旧是无动于衷,叶子衿不由得又是一阵气闷。
这个杀才,莫不是个无能?
可她哪里知道,身体的原主虽然平日性格张扬,可内里却仍有着女子的羞涩矜持,早就把他整治得“服服帖帖”,从不越雷池一步。
所以此时看到心上人这般举动,才会一时反应不过来。
可他又怎会知晓,若是一个女人真心想将自己交付出去时,该会是如何大胆,如何奔放呢?
面对眼前这样无比娇媚奔放的新妻,再多么迟钝的木头都会发芽开花,面前的这个男人也不例外,很快就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健硕有力的身躯。
结实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十分魁梧有力,胸前背后的几道疤痕则默默诉说着曾经那一个个凶险的故事。
“天呐,他可真是性感…”叶子衿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睑,低着头不敢看向自己男人的身体。
攻守易位,张逸令一把拉过羞涩的迷人娇妻,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口中呵吐热气,吹拂着她的耳垂。
脸颊则是轻轻蹭着叶子衿柔顺的长发,感受着怀中可人儿温顺柔和的美。
男性的气息熏得叶子衿晕乎乎的,身体更是发软,小腹里腾起了一股火热,一吸一吸地喘着气。
不知是不是基因中的本能,原先的笨狗狗此时竟也无师自通地挑逗起叶子衿来。
从背后拥她入怀,一边呵气一边舔舐着她圆润晶莹的耳垂,叶子衿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眼眸低垂,睫毛颤抖,眼底则尽是动情的秋波。
男人的双手则动作不停,从女人的衣领里探了进去,缓缓地剥下甘美果肉的最后一层防护。
香肩裸露,随后露出的是如雪般的藕白臂膀。
臂窝则绽着几瓣粉白的软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咬含。
一对浑圆的木瓜淫乳此刻被束胸布紧紧地裹着,留给心爱的情郎去发掘这里的宝藏。
纤腰一握,却是联结着丰乳和肥臀的要道,窈窕有致的曲线更带来独特的视觉冲击。
肤白如雪,此刻却因为动情而泛起魅惑的红。
随着男人手指的抚摸,肌肉牵动着皮肤一阵阵挛缩。
“这个家伙好会…真是…不能…小瞧别人呢…嘤咛~”叶子衿此刻似乎已经完全沉沦于张逸令的伟岸之下,冰冷的身体随着二人之间越来越坦诚的交融而渐渐变得温暖,变得燥热。
“是啊…这就是我一直追寻的感觉…这种被怀抱,被玩弄,被保护的安心感…我还有什么更多的贪求呢?”只不过,终究叶子衿还是希望能够稍稍掌握一点主动权,不能让他就这么自己发挥下去。
至少让他多了解一些生理和房事之中的知识,对双方的现在和未来都有好处。
强打起精神从这种温柔中挣脱,叶子衿握住了张逸令的手,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冤家:“令郎,这最后一层衣服,我希望由我自己脱下,可好?”
看着妻子迷离中带着一丝坚定的眼神,张逸令翻腾的火气也降了下来。
毕竟他不是那种一上头就什么都不顾的莽汉。
张逸令是一名传统意义上的君子。
而含蓄克制,玉韫珠藏正是君子的美德。
因而冷静下来的他也意识到方才的冲动,便顺从地停住了手,看着这小妖精还有什么花样。
转过身来,二人赤坦着上身相对而坐。
张逸令热切的目光让叶子衿有些难堪,但是为了未来的幸福,还是鼓足勇气主动向前方迈出。
藕臂挪移,将胸口的束胸一圈圈解下。
行走江湖时,为了行动的方便,很多女侠都会用束胸布将自己的双峰缠起。
有些更进一步的,便会用斩赤龙的秘方断绝月经来潮。
但是这样一来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极大,还有不少斩过赤龙的女性终身无法怀孕。
从先前的交流得知,在张少侠的口中,自己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特别火爆,还会躲着他走。
想来自己的原主也并没有做过斩赤龙断红丸的举措。
而随着胸布逐渐解开,叶子衿也惊叹于自己本钱的雄厚。
还未等完全解下,软糯淫熟的乳肉就从裹布的边缘探了出来。
难怪先前总是觉得胸口涨涨的,原来自己竟然长着这么一对丰满挺翘的乳房。
虽说长在自己身上,可叶子衿也是第一次见到女性的乳房。
当然,幼儿时那个不算。
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淫糜想法,更多的则是好奇。
都传女性的乳房也是能获得快感的地方,很多文学中也对这一对宝物有各种各样的赞誉。
并没有过多的难堪,可能潜意识里还是认为两个男人袒胸露腹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是眼前的正人君子却如同坐不住的顽童,在那里摇摆不定。
想要遵从内心欣赏爱人的双峰,又因为过于羞涩而微微别过脸去,可眼角还是忍不住将余光投射了过来。
看到男人不堪的样子,叶子衿忍不住娇声笑了一下。
随着最后一圈裹胸布被解开,叶子衿随手将它扔在了地上。
失去了束缚,一对傲人的大白兔从胸怀中跳了出来,在小妖女的胸前一晃一晃,淫熟的乳肉颤颤巍巍,犹如两只熟透的蜜桃,白里透红,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和令人微醺的奶香。
在乳房的顶端,一圈粉红的乳晕包裹中心,是一对挺翘的乳头,随着身体的动情已经充血,高高地翘了起来。
叶子衿长舒一口气。
她曾看过一些报道,有些从小就用裹胸布的女孩,随着身体的发育,在日复一日的压迫下,发育起来的乳肉将乳头包裹压塞了进去,很容易形成所谓的“内陷乳头”。
在现代,内陷乳头是一种发育畸形,不但影响美观,还容易积纳污垢,甚至对哺乳造成影响。
更严重的还会堵塞乳道,造成乳管的感染和发炎。
叶子衿听说过,很有些女侠成家之后,会找乳母喂养自己的小孩,想来和这也不无关系。
好在自己并没有这种担忧。
嗯,很健康!
“子衿,这便是女人胸口在衣服里面的样子吗?和我的比起来,大上了不少,还真是不方便呢。”张逸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厚实的胸肌上点缀着两粒饱满的肉。
“但是,我却觉得,现在的子衿很美,很美呢。”
“你啊…就连油嘴滑舌的话都说不好。”无奈地宠溺一笑,叶子衿摇了摇头。
罢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别让这点小事搅和了这般良辰。
双手托起一对媚肉,柔软的手感让她忍不住自己揉捏了几下。
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就好像几只虫子在心头上爬,有一丝难言的快感,却也不想书中那样令人欲仙欲死。
把玩了几下,叶子衿将它们递到张逸令的面前。
少侠哪见过这般景色?
竟是窘迫得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左右摇摆飘忽不定。
也不管他怎么难堪,叶子衿轻启朱唇,缓缓讲到:
“令郎你看,这便是女子的乳房。和你们男子不同,我们女子天生就承担着生育并哺育后代的任务。相公可曾在雌性的牛羊身上见过垂下的肉?这便是女性用来哺乳的地方。在生了孩子之后,这里就会分泌乳汁,让自己的宝宝能够喝着乳汁健康长大。”叶子衿尽量用浅显的话语向张逸令介绍着男女之间身体的不同,建立起他关于异性的正确认知。
她认为这一步很重要,是未来夫妻二人能够互相尊重、和睦相处的关键。
因此,也是自己强忍着羞赧,硬着头皮也要说下去。
讲解着生理知识的叶子衿赤裸着上身,将自己的私处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情郎面前。
可是随着她的话语,这样的画面并不淫糜,反而有一种母性的神圣的美。
张逸令一时竟看得痴了,片刻后方才回过了神,注视着眼前的一对玉兔。
“原来是这样啊,好辛苦。”傻大个看了看眼前的美景,想要动手摸一摸却不敢,伸出手挠了挠头。
“但是好神奇啊,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察觉过你有这么大呢!”
“所以说女人不易啊,就为了至少和你们男人有最基本的公平,我们可是付出了很多东西呢。”叶子衿悠悠地说道。
“在这中原地带,人人都能习武护身,女子若是舍得,也能有基本的自保之力。可到边疆,到草原,没有了这种资格,想来那儿的女子,就会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更为悲惨的,就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吧?”
察觉到眼前人的情绪有些低落,张逸令难得高情商了一回,双眼直视着妻子的眼睛,郑重地说道:“子衿,我发誓此生必定护你爱你,敬你重你。若违此誓,当人神共弃!”
看着男子严肃坚毅的英俊面庞,叶子衿心中没来由得一阵悸动。
好不容易按捺下将要喷薄而出的情绪,噗嗤一笑,“好啦,好啦,我信你啦!我只是想把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详细地告诉你,不说那些丧气的话啦!这样吧,你要摸摸看吗?”
刚说完,叶子衿就有些后悔了。
她(他)一向散漫惯了,想一出是一出。
可是这句话在张逸令听来就是明摆着的勾引。
他会嫌弃我过于淫荡吗?
叶子衿心中惴惴地想着。
只可惜,大狗狗的脑袋想不到那么多东西。
男人先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叶子衿柔软淫熟的乳肉上点了一下,抖起了阵阵乳波。
随后便从两边小心地托住爱人的乳房,把这对性感的木瓜宝玉捧在手心里。
一股比先前更加强烈的快感从乳房传到了大脑中,让叶子衿忍不住美得眯起了眼睛。
“怎么…怎么会如此❤,明明之前我自己握住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大反应的,怎么换了别人,反应会…竟然会这么大。这种感觉…这种我之前还是男人时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好美,为什么会…这么温暖,这么…快乐❤!”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不同于男性的快感,叶子衿突然间呼吸一窒,身体绷直僵硬地颤抖着,口中忍不住唤出几声娇啼。
看到眼前娇妻的表情,张逸令只当是自己动作过激了,反而低声细语地关怀着。
“不…令郎,我并没有不适,相反,我很欢喜。能和你相爱,令我欢喜。能和你有肌肤之亲,更令我欢喜非常。我并不是痛苦,而是真正的快乐。是女子和心爱的人能够耳鬓厮磨鱼水交融的快乐。令郎…手莫住。”叶子衿喃喃道,身体前倾,额头倚在了相公的肩膀上。
似乎是得到了“圣旨”,张逸令握着两只玉兔的手也越发大胆,宽大的手掌张开,从下往上握住了妻子淫熟的美肉,从一开始的抚摸,再到后面的揉捏。
叶子衿则款款扭动着身体,随着快感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急促喘气,渐渐地娇声媚叫着呼唤了出来,并一点一点地鼓励引导着张逸令的节奏,好让他放下顾忌的摸索着自己的身体。
自家男人不愧是练武奇才,在这上面也举一反三,从妻子的反应中渐渐摸索出最能让她动情的方法。
当他揉弄乳肉时,淫熟软糯的乳肉从指缝中溢了出来,叶子衿就会低声呢喃着娇嗔的鼻息。
当他一下一下把玩揉搓着挺翘的乳头时,怀中的美人往往会呼吸一窒,随后发出一声骚媚的娇呼。
而妻子反应最大的,则是当他用整个手掌覆盖住浑圆骚熟的美乳,五指成爪揉捏着肥美的面团,掌心则摩挲着挺翘的草莓,这时的叶子衿就会大声地发出淫啼,又是哭着求他放轻一些,又是喊着让他再重一些。
殊不知,此时的叶子衿早就被这样的快感刺激得找不着北了,她以为女性的快感不过如此,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怎么都能承受住。
然而,不知是否是这具身体本就敏感非常,还是穿越后的灵魂让感觉变得敏锐,这般戏弄的快感很快就超过了她能承受的上限。
再加上作为男性时从未有过这般感觉,大脑就如同没有防火墙一般,对这种新奇的快感根本就不设防,很快,叶子衿就哭喊着陷入快感的泥潭。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刺激…这么舒服…❤脑袋沉甸甸,晕乎乎的,好像要飞起来了一样…这就是女性的高潮吗?和之前那种快感比起来,更加强烈,却也更加绵长…真想,真想就这么沉沦在这样的快乐里了…咿啊啊啊啊!❤”
叶子衿只觉得自己如同一片树叶,无助地在名为快感的浪潮中随波翻滚。
突然之间,只觉得身体中窜过一阵强大的电流,又一股莫大的快感如同洪水一般将她的理智彻底冲垮。
自己这片树叶就像是被狂风卷起,飘摇着飞到了九天之上……
“啊啊啊…❤相公快停下,不要再玩弄我的乳房了呀!咿~咿呀呀呀❤!不要…不要把手拿开…请再用力些,不要怜惜我…好温暖,好快乐❤…我要…要去了啊啊啊啊❤!”
叶子衿搂住张逸令的脖子,把头靠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眼中含泪,梨花带雨,眼球上翻牙关紧闭,双腿也紧紧地缠绕着男人的腰身,紧紧地绷直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浑身颤抖着,哭泣着,喘息着,变成女性后的第一次高潮,便是被男人玩弄着乳房爽上了天。
高潮后的身体绵软无力,如同八爪鱼般瘫软在张逸令的身上。
眼睛微微闭合,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颤抖着,嘴角含笑,似在回味这难忘的甘美体验。
肌肤泛起动情的潮红,细密的汗珠点缀在柔嫩滑腻的肌肤上,散发着淫糜的香气。
身下,叶子衿感觉到亵裤传来湿漉漉的感觉,想来这就是女性高潮时分泌的爱液了。
“真是美好。”叶子衿想到。“原来成为女性真的是这么快乐的事。这么刺激,这么…让人堕落。”
然而,一边的张少侠倒是被吓坏了。
他可从未见过女人高潮的模样,和之前发情时的娇憨淫媚完全不同,又是大喊大叫又是肌肉紧绷,现在又像是中毒了一样瘫在自己身上。
连忙抚摸着妻子的脊背,将她平放在床上,就要让渡内力给她。
“子衿,你这是怎的了?莫不是方才我下手重了,让你感到不适了?”张逸令焦急地问道。
“呆瓜…”叶子衿回了自家大狗一个娇嗔的眼神,回味地说道,“我是太快乐了。这便是女子的高潮,是和爱人欢爱后极度动情的表现。这样的相貌,只会对真爱的男人展现出来,便是喜悦到了极致,也快活到了极致。逸令,此生此世,我这般只会予你一人赏玩,你眼中也只许有我一人。”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男人帅气的脸,星星点点的髭须扎得柔嫩的手心麻酥酥的。
不愧是练过武的身体,很快就从先前的疲软中恢复了过来。
叶子衿搂住男人的脖子,借力坐了起来,娇笑着说道:
“逸令,我们该做进一步的夫妻之实了。今晚夜还很长,且让我们,慢慢来过…”说着,便主动向他靠了过去。
红烛摇曳,在墙上投影出二人交缠的影子。月到中天,浑圆的玉盘,似乎也在祝福着这对夫妻美满与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