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芝这两天白日里与偶尔与陆如风在一起陪着太子哥哥练武,而晚上却从来没有与陆如风单独一起过。
虽然心里对陆如风很是爱慕,却没有明里跟谁提过,她的脾气是事情没有把握的时候是不张扬的,但心里想做的事情是谁也挡不住的。
她知道,在这大清宫里,一切事情尤其是自己的婚事那是非要通过父皇这一关的,因此茹芝便想先打通他这一关节。
晚上父皇应该还在书房里批阅奏章的时候,茹芝便来到了父皇的身边。
平时太监们是不会阻拦茹芝公主的,因为都知道在众多公主里,茹芝是皇上最最疼爱的一个,所以这些太监们也都敬让着她几分。
“十三公主又有什么事呀?”一个老公公有些讨好的问茹芝道。
“没有事儿我就不能来看看父皇了吗?”茹芝向来讨厌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们,只是碍于情面也不好对他们太刻薄,可那说话的语气却怎么也温和不了的。
“能看能看,皇上正在里面批阅浙江来的奏折呢,听说南边的事情已经平定,皇上正高兴着呢,公主就快进去吧。”那太监满脸是堆起来的笑容,让茹芝看着都有些恶心起来。
“谢公公了!”茹芝挺着胸运脯高傲的从那老太监面前走了过去。
她经常在这些太监们面前把那胸脯挺得高高的,好像这也能折磨一下这些为了荣华富贵而甘愿把自己的根都切除的男人们。
“父皇!”茹芝一进书房就在父皇面前撒起娇来。
“茹芝今天晚上不早早休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父皇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倒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是来与父皇分享快乐的!”茹芝刚刚得到的消息便成了她利用的材料了。
“你怎么知道父皇这里有好消息的?是哪个快嘴的把话儿传到我的爱女耳朵里去了?”皇上哈哈笑着,一脸的兴奋。
“这还用别人说吗?人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父皇有什么喜事,茹芝当然就能感觉得到了!”
“噢?你还真能感觉到父皇心里的烦恼与快乐?说说看,父皇有什么喜事了?”父皇笑着将女儿揽进了怀里。
这时候女儿除了跟他要江山外,什么都会大大方方的赏给她的。
“什么事情女儿不一定能说得上来,但今天晚上我的眼皮突突的一跳,而且让我心里一阵兴奋,我想一定是父皇这边有了什么喜事了所以才赶过来看看呢!”
“父皇信!也许正是女儿天天心里记挂着父皇,所以咱们父女才息息相通的嘛,今天父皇高兴,想让父皇赏你点儿什么尽管说,只要不太过分了就成!”皇上只所以敢如此大方的许下口愿,正是因为一直以来,茹芝从未在父皇面前提出过让父皇为难的要求。
“女儿可不想趁着父皇高兴乱开口,女儿还想知道父皇到底为啥事儿高兴的呢!”茹芝在父皇的怀里撒着娇,却不先提那要求的事情。
这更让皇上觉得她是一个识大体真正关心自己的一个好女儿了!
“你看看这折子吧,南方的事情已经彻底搞定了,父皇再也不用担忧了,这个冯老将军真是解决了我的大难题呀,回来我可一定得好好的赏他的!”
“女儿就知道父皇江山稳固,谁也不会撼动咱们的,那冯老将军真是功不可没呀!只是我觉得像冯老将军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要是再多两个像他这样的人才就好了,不知道父皇是不是早就物色好了能征善战的将领没有?”
“怎么,茹芝也为大清军事的后继有人操心起来了?是不是要向父皇推荐什么人了?”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早有所指,那就是陆如风。
但茹芝却避而不答,只是笑道:“选兵养将那是父皇的强项,女儿一个小女子哪敢胡说八道?”
“这几天你一直跟那个武状元陆如风在一起,觉得他怎么样呀?”皇上一边喝着茶,拿眼偷偷的观察着女儿的神情。
茹芝故意装作糊涂,问道:“父皇是指哪一方面嘛?”
“当然父皇是想知道我女儿对那武状元是不是满意了?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福分做我的驸马呀?”皇上微笑着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回案上。
“皇阿玛——”
“呵呵,害羞了!我女儿还知道害羞了呢,呵呵呵呵——”
“人家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对女儿真有意呢!”茹芝娇羞的在父皇的怀里扭了起来,其实她心里早就有数了,那个陆如风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他一个小小的状元就敢不把我的十三公主放在眼里了?天天巴着要娶我的公主的名门望族可有的是。我还怕嫁不过来呢!”
“那皇阿玛觉得他怎么样?”
“呵呵,这事儿还得靠我女儿自己拿主意,他喜欢不喜欢我的女儿,只有我的女儿心里最清楚了。”
“女儿倒是有一办法可以试试他!”茹芝咬着小嘴唇儿自信的道。
“说说看?”
“请父皇恩准我们两个明天一起去木兰围场打猎,我总能找个机会试他一试的!”
“这恐怕不好吧,祖制就有规定,春天是不能到围场围猎的。因为女儿该知道,春天正是这些猎物们繁殖的季节。”
“女儿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又不是带着禁卫军去狩猎,父皇到秋围之时也是网开一面,而女儿只跟陆如风两个人去,岂不是网开四面了吗?”
“嗯,女儿说的极是,好,那你们就去吧,就不用我再下一道圣旨了吧?”
“谢父皇,只要父皇开了金口就行了!”茹芝在父皇的脸上甜甜的香了一口,皇上高兴得合不拢嘴儿。
木兰围场在热河一带,设有七十二围场,多有麋鹿,狍子,野兔等,每年秋天,皇上都会带上皇儿跟大臣们到这里来围猎,一是取乐,二是为了练兵,他们总是三驱为度,网开一面,等众卫士们将猎物驱赶到了很小一块场地上后,再让卫士们吹起鹿角,学那鹿鸣求偶之声,公鹿听到母鹿的叫声自然就会跑过来,若是学那小鹿叫声,母鹿也会跑过来,同时荒原上那些食肉动物闻到鹿声也会紧跟而来。
当发现猎物时,总是皇上先射第一箭。
其他皇儿或是大臣们才能开弓。
茹芝虽是女儿身,因为自幼习武,也曾多次跟着父皇来到木兰围场打过几次,还曾有过收获,这一回她一定要在陆如风面前一显身手,以博他的欢心。
她知道,作为一个高贵的公主,自然会有不少趋炎附势者垂涎已久,但茹芝追求的却是一种男女之间的真爱,而不想把公主的身份也当作她的婚姻的砝码,因此,她才决心凭自己那秀外慧中的资质来赢得陆如风的爱情。
听说公主让陆如风陪着她去木兰围场打猎,和妃心里却急了,她倒也想跟着陆如风一起去,可是她连开口都没有那个勇气。
因为作为公主是可以去围场的,而作为太子妃却不行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受着那些清夫戒律的严格约束。
就这样,太子妃眼睁睁的看着陆如风被十三公主从自己的手里抢走了。
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跟着别的女人走,别提和妃心里那个难受了,她再也打不起精神来,回到屋里,一个人躺在床上竟不吃不喝起来。
陆如风与茹芝公主一人骑一匹高头大马,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热河。
若在中原地区,此时正是春意盎然之机,可在这里却依然是春寒料峭。
远处山顶上偶有洁白的一片片残雪,似乎是专门为了那一圈圈葱绿做成的点缀。
这些围场里都建有等次不一的行宫,有的虽然简陋一些,但平时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入的,否则便是犯上。
而作为当朝公主,茹芝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负责守宫的太监与官员们见公主亲来,自然也是十分的恭敬与欣喜,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替爱新觉罗氏看家守院的,不论主人家里什么人什么时候到来都得按规定接待。
在这里负责看守的官级都在五品以上。
平时没有人来,他们以打猎为乐,偶有皇家人来了,便会兴奋上一阵子。
可这一回却是十三公主单带着一个武状元过来,便让那些守卫的人有些不解了。
唯独那老太监们别看什么事儿都干不成,但在猜测人的心理这一方面却颇有一些功夫的。
男女授受不亲历来是礼法的大节,即使皇亲国戚也不例外,而现在这公主与武状元孤男寡女的来到这荒原之上哪是为了狩猎,不是谈情说爱又是为何?
奸猾的老太监为了讨好公主,特意支开了那个护卫,让他到别的行宫里去,而特地让公主与状元住在这里,由他一个人伺候着。
陆如风也备了一只鹿角,两人来到林深之处,伏在那草丛之中,陆如风吹起了鹿角,学那母鹿的叫声。
良久,便有几只公鹿循声而来,那公鹿越来越近,陆如风搭箭拉弓,正准备射出时,陆如风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竟露出了一只豹子!
茹芝并没有看见,正在窃喜,却被陆如风用手把她按捺不住的身子摁了下来。
“别出声,来了大家伙了!”陆如风小声道,他自己也感觉到了那种难以预料的危险了,因为豹子不是鹿,连狼都不能与它匹敌的。
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紧张,他可不想让茹芝觉得他是一个胆小鬼。
“什么大家伙?在哪儿?”茹芝还想探出身子来看个究竟。陆如风再一次将她压了下去。
“别动,是个吃人的家伙!”陆如风脸上的表情已经让茹芝预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的身子慢慢缩了下来,渐渐的向陆如风身上靠着。
“是老虎吗?”在茹芝的心目中,老虎是兽中之王,没有比它更大的了。
“比老虎还要凶猛的,豹子!”陆如风的手已经按在了那把宝剑的剑柄上,他准备随时都会把它抽出来刺向那只豹子的喉咙,来保护身边的公主。
那几只野鹿正向这边走来,那只狡猾的豹子也紧跟其后,正朝陆如风跟茹芝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