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誓言的终章

吕一航离开以后,提塔回到了别墅中。

克洛艾横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打盹,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不但浑身赤裸,连毯子也未盖一张。

她侧身曲线凹凸有致,丰满与纤细融于一体,脑袋陈在臂弯上,如此一挤压,巨乳就成了两块结结实实的肉饼。

无毛的两瓣光洁阴唇之间,流出浓厚的乳白浊液,已然凝结成块,在大腿上留下一道修正液般的印记。

在她莹润光滑的肌肤上,有若干处记号笔的痕迹,左侧大腿上写着“吕一航专用肉便器”,右侧大腿画着两个“正”字,左侧乳房是“母狗 ” “性奴”,右侧乳房是“乳牛 ” “家畜”。

尽管在修女圣洁的胴体上留下字迹,就像给一尊上好的官窑瓷瓶涂抹污秽,实在是轻薄至极的行为,但这些字迹全是雄浑的魏碑楷书,有一种刀削斧凿的气势,令人不觉得淫贱,反而肃然起敬。

人体的大腿胸乳富有弹性,在上面写字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这么有气魄的好字,常人对着字帖也模仿不来,当然是书法专家吕一航的墨宝。

他在把克洛艾灌成泡芙之后,才带着清爽的心情扬长而去。

提塔从阳台摘了几件衣服,将它们抛掷到克洛艾的身上。

克洛艾被衣服的重量砸醒,用手肘支撑上半身,缓慢地坐了起来:“啊……啊?”

她睁开眼睛环顾周围,再看看丢在自己身上的衣物,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穿上吧。你自由了。”提塔在长沙发的末端坐下,靠着克洛艾脚边,俯视着她的面容,“吕一航走了,我们也没必要久留了,马上就回学校,你要不要搭一下我们的便车?”

克洛艾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发怔地看着提塔,仿佛未从睡梦中醒来:“咦,这,这就结束了?不要我呆到国庆节结束吗?”

提塔点点头:“是的,对你的监禁要告一段落了。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相信吕一航也这么觉得。”

“那,我可以走了?”

“不过我不能平白放你走,还有个条件。我让柳芭用『妖眼』给你下达一个暗示:你不能向外人透露有关吕一航与魔神的一切情报。你同意吗?”

这个要求并没有超过预料,若要离开监禁生活,怎能指望这三个罪犯大发慈悲,必须付出一些代价不可——这已经是最轻微的代价了。

克洛艾乖巧地点了点头:“我同意。”

“OK,交易成立。我把你的性爱视频删掉了。”提塔装可爱似的wink了一下,把手机屏幕上的香艳视频秀给克洛艾看,随即按下了删除键,“依靠现在的科技,恢复个视频很容易,但请你信任我一下吧?”

一股无名之火在克洛艾心中燃烧,但她反而笑了出来:“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信任你。”

由于柳芭还在卧室收拾东西,等克洛艾穿好衣服后,两人一同去卧室找她。

在走廊上,克洛艾问道:“你们干脆删除我的记忆吧,对于拉斯普京的嫡系后代来说,应该不难做到吧?”

提塔眨了眨眼,纯洁无垢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好奇:“我们有什么必要这样做?”

“这样不是最保险吗?你们再也不用担心我泄露魔神之事了。”

提塔面不改色,就像电车痴汉一般,飞速抹了一把克洛艾的大腿内侧,克洛艾登时变得脸色煞白,心跳的频率随之暴增。

“你,你干嘛?!”

提塔嘻嘻笑道:“这可不行。你这几天玩得那么骚浪,我们怎么能删掉你的美好记忆呢?瞧瞧你腿上的『正』字数量吧,你高潮的次数比这多得多。”

克洛艾在暗中叹了口气,纵使她的意志再怎么坚强,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段悲惨难言的经历将反复噬咬她的内心,刺激她全身腺体的雌性渴望,让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味魔神的临幸。

克洛艾盯着提塔端庄娴静的侧脸,一字一顿地说:“我果然说得没错,你是真正的魔鬼。”

提塔浑不介意修女的恶评,往她脸上啄了一吻,慢悠悠地说道:“你大可以带着这段性福的记忆,重新回到威斯敏斯特教堂,继续你的修女生涯;你也可以放飞自我,成为吕一航的性奴,自愿做一只发泄淫欲用的飞机杯。看你怎么选择喽。”

一听到“飞机杯”这个词,克洛艾就回想起自己被吕一航粗暴玩弄的事情,呼吸不禁有些急促。

她将手探向下腹,回忆那只巨物如何在穴中隳突,在自己体内的世界横征暴敛,把雄性的标记射向子宫……

——不对,那不是我的本性。

我是司铎骑士,恪守八大美德。

我是崇圣修女,遵循修女三愿。

在被监禁时,我迫不得已才委身侍奉魔神,现在我自由了,我一定要重新回到清心寡欲的修女生活!那才是真正的我!

那只已经伸到脐心的纤手又缩了回来。

克洛艾贝齿咬住下唇,冷笑道:“我选择一别两宽,再也不见。”

背着双肩包的吕一航乘高铁回无锡,来到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他这次走得太匆忙,连家门的钥匙都没带上,只能求助家里人了。

没过五秒钟,有人应声而来,“咔嚓”一声,扭开了门锁。

门缝中露出两道森冷的目光,斜斜向外射来。

紧随其后的,是一只虎虎生风的纤细手掌,直直冲着他的脑门而来。大拇指扣在食指的指甲盖上,做出张弓搭箭、蓄势待发的架势。

吕一航吓了一跳。

妹妹曾在上海跟随“南天一指”莫问才学习“弹指神通”的武功。

街上变戏法的艺人,要先练习指劲,把手指练得无比灵活后,才能驾驭得好那些碗碟小球。

“弹指神通”就是从中脱胎而出的指上功夫,弹出一指,自有气劲从指尖迸射而出,隔空即可伤人。

武林中常有以指杀伤的武学,诸如少林的“拈花指”,儒门的“叩剑歌”,俱是名头极响的绝学。

长久以来,众人都以为弹指神通只是无足轻重的小把戏,品阶远远比不过这些神功——直到莫问才的出现。

莫问才曾是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内功功底比街头艺人高出不知几个档次,经他数十年如一日的钻研,弹指神通竟被改造成了一套上乘武学,当得上“神通”之名。

相比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拈花指、叩剑歌,弹指神通才是无数人心服口服的“天下第一指”。

虽说莫问才并未开宗立派,但也收过不少弟子。

吕之华天赋之高,犹在那些登堂入室的门徒之上,令莫问才青眼相看,因此亦得到了弹指神通的真传。

按吕之华精湛的内功,若这一指弹到实处,定然能把成年男人弹到脑壳崩裂、汁浆横流。

但吕一航没有挪动脚步,更没有躲避,而是正面接下了吕之华的一指。

啪——

指尖碰到额头,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

响是挺响,疼却不疼,只是一个普通的弹脑崩。

吕一航顶着个发红的脑门,笑道:“我回来了。”

留着漂亮波波头的少女单手叉腰,没好气地说:“死鬼,鬼混了那么久,还知道回来啊?”

以她的身高,要把头微微仰起才能正视哥哥,眼神中流露着一半戏谑,一半恼火。

“难道不欢迎吗?”吕一航哈哈笑道,顺势张开双臂。

“欢迎回家,怎么会不欢迎呢?”

一见到这个动作,吕之华的语气就变得柔软了些,条件反射般扑到吕一航的怀中,和他拥抱在一起,如一只轻捷灵敏的幼鹿。

在吕一航十八年的人生中,兄妹肌肤相亲是常有的事,但自从脱离人民群众告别处男之身以来,他还从未跟妹妹如此紧密地贴合过。

——真奇怪,以前之华的身体有这么软,这么香吗?从她的发旋中,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味道。

吕一航抱惯了那三位炮友,如今再和妹妹相拥,竟有种倍儿新鲜的感觉。

虽然之华的第二性征已经发育得很明显了,但比起提塔的傲人乳房亦有差距,更别提柳芭或克洛艾那样黄漫般夸张的西式巨乳了。

但很快,吕一航就意识到这样的对比有点下流。他在心里反复忏悔: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怎么能以色情的眼光打量自己的妹妹呢?

吕之华将额头埋在哥哥的肩膀上,左左右右地摩擦着,栗色刘海变得散乱不堪。

话语中藏着一股怨念:“下次要离家那么久的话,记得早点说,否则有人要难过的。”

吕一航问:“谁会难过?”

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世界停顿了一刹那,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吕之华模糊不清地嘟哝道:“反正不是我……”

“你说什么?”

吕之华并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而是突然抬起头,绽放出一抹明艳的微笑,“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吕一航走进家门,弯腰换起了拖鞋。客厅拉着窗帘,连个人影也没有,也不知道吕之华所说的“大家”指谁。

吕一航问:“程秋籁呢?”

吕之华背靠在鞋柜上,双肘架在柜沿,无奈地说道:“她说好要来玄关接你的,但听说你快到了以后……她就没出过房门。”

“有可能在睡午觉吧,别打扰她了。”

吕之华顺口说:“好吧,等她睡醒以后,我们再去叫她。”

不过,吕之华心里清楚,程秋籁哪有午睡的习惯?她多半没睡着,而是听着楼下的动静,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吧。

——唉,在这么要紧的时候,籁籁怎么又打退堂鼓了呢?假如她也来迎接的话,是不是也会分享到一航的拥抱呢?

到这个时候,吕之华心中泛起了一丝不讲义气的庆幸,这种心态令她羞于启齿:

还好,哥哥的拥抱只属于我一个人。

当程秋籁在吕一航家餐桌前吹蜡烛许愿,切开上海丽思卡尔顿酒店专车送来的生日蛋糕时,克洛艾正蜷缩在宿舍的大床上,用被子裹住大汗淋漓的赤裸娇躯,将两根指头探向胯间最神秘的幽径。

尽管克洛艾努力挣脱脑内那些奸淫的记忆,但当她洗完澡,看到镜中那具熠熠生辉的洁白肉体时,她还是破功了。

记忆就像一只幽灵,时时萦绕在克洛艾的身侧。

现在的她,用不着警惕随时可能逼近的硕大肉棒,用不着担忧被摁倒在镜子前后入,用不着为镜中高潮的俏脸而羞涩……这反而让她觉得格外空虚。

她一只手抓住豪乳的下沿,按回忆中吕一航的手法缓慢摩挲,将牛奶般润滑的皮肤压出道道褶皱。

——如果你在场的话,你会选择怎么填满我?

“吕一航……你在哪里,你不是最喜欢插我了吗?我就在这里随你上,你到底在哪里,你怎么不来……啊啊,轻一点,主人……好疼……”

房间中骚动着哀怨的呢喃声,间杂着“啪叽啪叽”的狂乱水声。

厚重的被子蒙住了克洛艾的眼睛,一阵阵窒息感冲击着她的头脑,她眼前被一片漆黑笼罩,蓦地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在被威斯敏斯特教堂收留之前,她在约克郡的某座孤儿院中长大。

英国国教在全国资助了许多孤儿院,定期从中拣选合适的“人才”,说是“兵员”亦无不可。

那座孤儿院也在其中,只不过介于合法和非法之间,和地中海的儿童贩卖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勾连。

经常有警察上门搜查,但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大门上的铁锁又会悄然解下,重新有卡车在庭院内外进进出出。

孤儿院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克洛艾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了。

追溯记忆的源头,印象中是一个阴沉的多云天。

一辆老旧轿车在路上颠簸,如一头公牛沉重地喘着气。

开车的是一个高瘦的中年女职员,始终挂着阴郁的表情,孩子们都对她畏惧万分,在背后咒骂她“法棍”。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矮胖的院长,香水味浓得刺鼻,声音又尖锐又甜腻,得了个“糖稀”的诨名。

人偶般安静的金发女孩坐在后排,双手乖巧地放在膝上,听着前面两人的交谈。

法棍把持着方向盘,冰冰冷冷地说:“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好?”

糖稀眯着眼睛,挂着一成不变的慈爱笑容,边摆弄手机边说:“嗯,这很重要吗?我从来没想过。”

法棍叹了口气:“在国教人士面前,总不能叫她『19号』吧?我们本就被虐童的指控搞得焦头烂额,要是国教大做文章,还怎么向他们要更多资金?”

糖稀认真地烦恼了一会,刷起了手机:“说起来,我妹妹刚生了个女儿,我找找看她起了什么名。”

“哪个妹妹?”

“嫁到西西里岛的那个。”

“啊,那个拉皮条的。”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他老公的家族可是我们的大客户……是『克洛艾』,就用这个名吧。”

在等红绿灯时,法棍转过身来,指着女孩的鼻子:“记住了,你的名字是克洛艾,C H L O E,记好了吗?给我复述一遍。”

被这道严厉的视线盯着,女孩有些颤抖,手臂上的红印子似乎又发疼了。她轻轻张开双唇:“是,克洛艾,C H L O E。”

法棍是个刻薄的老处女,即使孩子完美达到了她的要求,她也会鸡蛋里挑骨头加以责打。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她没有发火,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把头扭了回去:“那些大人叫你名字的时候,别装聋作哑。”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医院,国教包下了一整栋楼,以检测适龄孩童对圣力的亲和程度。

在被改造为实验室的诊室中,克洛艾端起一个烧杯,里面的水立刻完全圣化为了圣水,引发了一阵小小的议论:

“这简直不可思议,表现最棒的试验者居然是这个女孩,快点去向上级报告!”

“她从没去过教堂啊,为何会有如此丰沛的圣力?”

“我敢打赌,她日后掌握的『奇迹』一定相当惊人……”

——什么是圣力?什么是奇迹?

克洛艾静观那些研究人员手忙脚乱、奔走相告,莹莹蓝眸毫无波澜,像在旁观一场小丑戏。

等克洛艾做完全身体检,走出房间,糖稀满面笑意地凑上来,脸上肥肉都快挤成一团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被威斯敏斯特教堂选中了,要过上好日子啦。”

连不苟言笑的法棍都难得地笑了出来,她大笑起来像公鸡打鸣,细长的脖子一抽一搐:“你要是以后发迹了,别忘了我们的养育之恩啊。”

两个女人把克洛艾丢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兴高采烈地走了。

克洛艾从没见到她们如此开心过,把孤儿送到这么一所赫赫有名的教堂,能领到一大笔钱吧。

克洛艾对那孤儿院没什么好印象,阴暗,潮湿,死气沉沉。

每到深夜,她一边躲在被窝中哭泣,一边反复诅咒体罚孤儿的职员们。

她对那里的所有人都满怀恨意,即使糖稀和法棍抛下了她,她也不会对那两个魔头有任何怀念……

可是,她们没有回头看一眼,一眼也没有。克洛艾就像再被抛弃了一次,心里生出一丝荒唐的寂寞。

但她依然保持端坐。这是孤儿院里的规矩,坐的时候必须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否则后背就要挨戒尺了。

她一直安静地坐到了入夜,直到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医院,走廊上空无一人。

一名年事已高的修女如幽灵般现身在女孩身边。

老修女的面容无比冷峻,黑色头巾裹在头上,宛如一块尸布。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传出:“克洛艾?”

克洛艾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毫无反应。

老修女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克洛艾。”

克洛艾慌忙站起身来,应道:“是,女士。”

深陷于眼窝中的棕色瞳孔打量着她的全身,随即传来一声沉闷的宣告:“从今以后,你姓『韦斯特』。”

克洛艾被老修女带回了伦敦市区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一路上,她们没有任何言语。

“『韦斯特』这个姓,是从『威斯敏斯特』上裁剪下来的吧。”克洛艾心想,“真随便。”

仅仅在一天之内,名为“19号”的女孩就重获新生,成为了“克洛艾·韦斯特”。

但要做一名合格的战斗修女,具备天资只是第一步。

克洛艾不懂经书,更没有天启,与其他修女相比,她不仅弱得可怜,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受到排挤也是理所当然。

上学,听道,练剑,就餐,都不得不独来独往。

除了不会受到蛮不讲理的殴打,这里的生活似乎与孤儿院没什么差别,依然要在阴暗的角落里用餐,依然要在夜晚的被窝里落泪。

养尊处优的同龄修女们掷来的白眼,甚至比拳脚更加痛贯人心。

若非克洛艾一心一意钻研剑术,在比武竞赛上击败坎特伯雷长剑队的精锐,一举得到众人的关注,她大概只能成为“战斗修女旅”中的一名杂兵,到一定岁数后退役,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中度过一生。

——我本就该是个孤独的人啊。

克洛艾如婴儿啼哭般闷哼一声,猝然达到高潮,她把膝盖抱在怀中,腴美的腰部剧烈地摇晃起来,好似一只在油锅里挣扎的活虾。

和淫水一起倾泻而出的,还有眼眶中的热泪,两者交织在一起,在床单上蔓延成湿漉漉的河流。

也许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高中时代的假期堪称价值连城,不仅要盼望好久才能等到,还总是缺斤少两。

为期七天的国庆假期,却要被老师以补课的名义巧取豪夺,放上三天都是奢望。

上了大学后,终于能享受到完完整整的黄金周了,但吕一航还没在家里呆多久,就动起了回校的念头。

首先,是因为家里太无聊了。

在为程秋籁办了个有史以来最小的生日宴会后,次日清晨她便离开了无锡。

吕之华躲在房间里闷头学习,比高中时还要用功十倍,比起语数英政史地,还是瀛大稀奇古怪的异能课程更对她胃口。

吕家父母也没有什么出游的打算,整天围着电视看综艺节目傻乐,像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一样懒散。

其次,是因为想做爱了。

“我还要过多久多久才能和你们见面?我实在受不了了。”吕一航在电话中向提塔诉苦。

“别急嘛,过两天你不就回学校了?你要是真忍不住了,我让柳芭来趟无锡市区为你送炮,怎么样?要不,我来也行?”提塔在电话那头笑道。

“喂,说得太粗俗了。”似乎传来了柳芭的娇嗔,也可能是错觉吧。

“不用这么麻烦。”吕一航一口回绝,“这点自制力我还是有的。”

提塔说:“既然你对自制力这么有自信,那就请你不要自慰哦。魔神肉身的精液,远比等量的黄金宝贵得多,你若要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君主,这些精液只能浇灌在姬妾身上。”

和提塔一起经历了诸多离谱事件后,吕一航已经习惯了她跳脱的思维方式,也接受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我向你保证。”

吕一航挂断了电话。

他很早就知道,异能者的社会规则有别于世俗社会。

但他从小在普通人群中长大,过着平平无奇的生活,一直没能体会到两个社会的差异。

直到踏入瀛洲大学,尤其是遇见提塔后,他才深刻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提塔从小在城堡中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求学魔法是她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换句话说,她是异能社会中土生土长的原住民。

这种人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算少,全世界范围内,至少有二十万人。

异能者是能在反掌之间摧毁人类肉体的怪物,也比任何人更了解丢掉性命的风险,因此,“杀”与“被杀”的矛盾贯穿了他们的生命。

即使说那些人有三观,那肯定也是怪物的三观。

既然提塔将仇恨、暴力、凶杀、奸淫都视若等闲,她所身处的那个世界,是不是一个充满仇恨、暴力、凶杀、奸淫的世界?

明明是个暑气未尽的夜晚,吕一航却感到脊背发凉。

他一边走进浴室,脱下T恤,一边默默告诫自己:

“我得尽快适应这一切,早晚有一天,我会更深入地走进那个世界……”

——即使我不情愿,我也没得选。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吕一航兄妹返校回到宿舍。

当吕一航躺在床上打滚小憩,准备给提塔发消息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门铃声,然后是妹妹的叫喊:

“哥,有客人找你。”

“来了——”吕一航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

自从住进北区宿舍以来,除了程秋籁以外,鲜有客人来访。如果不是程秋籁的话,又会是谁呢?

吕一航走到玄关,只见门口站着一名金发少女,背着一个沉重的书包,正与吕之华寒暄。

那个金发少女比之华略高一点,体态却是一样的匀称曼妙,身上披着一件没什么特点的格子衬衫。

金灿灿的秀发梳成两股麻花辫,顺着肩膀滑落而下,玲珑的脸蛋上架着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大到了有点蠢笨的地步,镜片之下的明眸却宛如婴童一般清澈可爱,仿佛正在盈盈欢笑。

——克洛艾!

当然,是把美貌掩藏于平庸的打扮之下,土妹子形态的克洛艾。朴素,毫无特点,看过一眼就会遗忘。

吕一航的神经莫名变得紧绷起来,掌心沁出了汗珠。

——她居然有胆量登门拜访,难道就不怕更残酷的报复吗?她究竟要来干嘛?!

“你同学来了,说是要还你笔记。”吕之华对哥哥说。

吕一航一惊:“什么笔记?”

克洛艾脸上露出一抹红晕,轻声说:“是『世界异能流派』课程的笔记。”

说罢,她双手捧起一册笔记本,递到吕一航手中。

这当然是撒谎。不过“世界异能流派”是每个大一新生必修的通识大课,所有学生都得上,而且是混在一起上,所以这个谎也不容易被戳穿。

“哦哦,我都不记得了。”吕一航接过笔记本,随手一翻,满页全是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与他的字迹竟有九成相似。

要伪造这种笔力刚健的好字,克洛艾肯定费了一番苦功夫。

吕一航挤出了尴尬而不失体面的微笑,“欢迎……进来坐一会儿吧。”

克洛艾低下头,声音细微得像蚊子叫:“谢谢。”

这就是国教间谍的演技吗?为什么一贯嚣张的克洛艾,看起来竟如此纯情,如此惹人心疼?

吕一航感到有点不适应,便招了招手,对妹妹吩咐道:“去准备点茶水来吧。”

“好嘞。”吕之华点点头,转身走向了厨房。

这个神秘兮兮的金发少女究竟是谁,吕之华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她和哥哥同居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年,早就培养出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和哥哥的关系一定不简单。”这是吕之华第一眼的直觉。

但事实证明,哪怕吕之华的观察力再敏锐,想象力再狂野,也想不到克洛艾和哥哥的关系有多亲密——亲密到能用一条狗链相连。

“久等了……咦?”

当吕之华手握两杯龙井绿茶走出厨房,发现玄关处只站着吕一航一个人,在他身后则是紧闭的大门。

吕之华问:“那个女生呢?”

吕一航貌似漫不经心地瞥向别处:“她回去了。”

吕之华扫兴地说:“欸,我还以为会留下来吃晚饭呢……你也不留留她。”

“她只是来送个东西而已,没必要多留吧。”

吕之华狡黠地笑了笑:“嘿,假期还没结束,就特意登门找你,她对你有意思吧?”

“哪有这种事。”

吕之华老气横秋地抬起脸,像个媒婆似的笑道:“老哥啊,给你个忠告吧。那女生虽然一眼看来平平无奇,但仔细看看还是很耐看的,打扮一下肯定是个美人。你要是有意就快点上吧,老妈应该也不介意有个洋媳妇——”

吕一航暗暗佩服妹妹的非凡眼力,却用果决无比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心思:“我跟你说,我跟她的关系仅限于上课坐一起,偶尔交换一下笔记,仅此而已。”

吕之华自讨没趣,摇头叹道:“那就随你便吧。我去做菜喽,等会儿再叫你吃晚饭。”

吕一航推开房间的门,反手上锁,克洛艾“扑通”地跪倒在他面前。

克洛艾已摘下背包,换上了一身纯黑的长袖修女服,同样颜色的头巾包裹住如瀑的金发,还摘下眼镜,高挺琼鼻再无遮掩,露出一副端庄姣美的容颜。

半开半合的双眼之中,平日里的桀骜气质荡然无存,竟显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肃穆。

不用说,当然是那身衣服的功劳。克洛艾成为修女已有十年之久,知晓怎么把修女服穿得妥妥帖帖。

有些司铎骑士会在修道长袍上佩戴绶带或奖章,以展现她们受封的高贵身份,但克洛艾的这身袍子却没什么像样的纹饰,简单素朴到了极致。

由于采用修身的设计,侧腰的曲线清晰可见,禁欲的装束之下透露着别样的风情。

紧接着,克洛艾将额头贴在地面,摆出一副土下座的姿势,既像祈祷,又像乞讨,圆鼓鼓的臀部高高翘起,如一只熟透的蜜桃。

吕一航以无奈的目光俯视她:“你到底想干什么?提塔已经转告过你了吧,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虽然知道克洛艾是英国国教位高权重的修女,但吕一航从未见过修女ver的克洛艾,没想到第一次见就是土下座的姿态,不知该不该说是一种幸运。

克洛艾的语气如泣如诉:“听我说,离开你们之后,我开始自慰,每天都在自慰。每到深夜,我要自慰到筋疲力尽才能入睡,而当我醒来时,床单又湿了一大片……”

吕一航在床边坐下,挠了挠耳朵:“你想让我说什么?记得补充水分?”

克洛艾丧气地说:“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又不是医生,分析不了你的病因。”

“但您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很确信,我会陷入这种疯狂,原因就在我的身上,但就算我在体内反复探索,也找不到我被施加魔法的痕迹。主人……如果还允许我这么称呼您的话,请告诉我,您到底对我用了什么魔法?”

吕一航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我也说不好,可能叫做爱吧。”

外表高洁的修女大概理解了这个双关玩笑,却依然规矩地保持土下座,嗓音颤抖着央求道:“今晚,再对我用一次这个魔法吧,我……我愿意再次把自己的身体交给您。”

吕一航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克洛艾,眼神变得有些感慨。

先前在苏州别墅的时候,克洛艾被施加了妖眼,性爱的本能被放大了无数倍,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调教。

但今天没有妖眼的催情作用,克洛艾却主动说出淫荡下流的话语,与修女的本分全然相违。

这才是真正的顺从,这才是发自真心的臣服。

当时在她身上播种下的情欲之种,终于开花结果了。

——按提塔所说,所罗门之所以能夜御千女,是因为他拥有令女性心悦诚服的王者之风。现在,我是否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呢?

吕一航颇有成就感地露出微笑,站起身来,像老干部撒尿般慢慢脱下裤子:“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哎哟,疼!”

他耍帅还帅不过一会儿,表情就变成了龇牙咧嘴的鬼脸。

因为克洛艾径直冲到他面前,小嘴对准他的肉棒“吱咕吱咕”地啜吸起来,就像沙漠中的旅人遇见水源一般热切,但她过于急躁,不仅吮得用力过度,牙齿还剐蹭到了最敏感的龟头处。

如果柳芭在场,一定会制止克洛艾的粗野行为,然后再次教导她口交的技巧吧。

听到吕一航的叫唤,克洛艾微微皱眉,将肉棒从嘴巴抽离出来,口中牵出一条亮闪闪的银色丝线,在唇瓣和龟头之间画成一道弧线。

她抹了抹嘴角,无辜的眼神望向吕一航,两只手仍恋恋不舍地握住睾丸,像在做祈祷:“抱歉,但我实在忍耐不住……”

吕一航苦笑道:“不不不,是我活该,上星期我强奸了你,这次被你强奸回来,多公平啊。”

被魔神附身已有足足一个月,吕一航岂会不知自己大屌的魅力?

在他的估算中,克洛艾重获自由后只有两种结局:一是彻底淡忘那段肉体关系,从此跟他相忘于江湖,二是在肉欲和信仰之间苦苦挣扎,最后完全臣服于魔神的淫威之下。

吕一航要么摆脱英国国教的骚扰,从此六根清静,要么收获一枚英国炮友,再续前缘,过上调教美少女的生活,横竖都不亏。

这个欲擒故纵的计划是吕一航想出来的,也得到了提塔的特别好评。

事态进展得非常顺利,唯一没料到的一点是:克洛艾居然会如此心急,冒着暴露的风险,连假都没放完就找上门来。

——也许是和提塔交往久了,我也沾染上了魔女的狠毒脾性吧?为了做个让提塔满意的男友,我也学会了怎么按她的思路思考。

正当吕一航自鸣得意地思考时,克洛艾把肉棒润得够湿了,提起修女长袍的下摆,坐到了他身上,细腻绵密的穴肉缓慢缠上那根肿胀巨物,厮磨出“滋滋”的淫靡水声。

这种正面相对的体位,既方便拥抱亲吻,又能使肉棒长驱直入,直抵最深处,是提塔最喜欢的做爱姿势。

现在,在提塔不知道的地方,吕一航对着她的仇敌使用了这种体位。

吕一航既感到抱歉,又有一种偷吃蜂蜜般的兴奋。

他左手揽住克洛艾的翘臀,将她的身子稍稍扶正,右手探进修女服的领口,摸索两只丰硕乳球。

同是欧洲少女,身材却不尽相同。

克洛艾的乳房比提塔更大,触感也跟不似提塔那么有韧性,取而代之的事一种柔软,足以吸附住手掌的柔软。

捏着一坨温温热热的脂肪,吕一航感觉整只手都像黄油般化开了,心里浮起一丝偷情的罪恶感。

“主人。”克洛艾抬起头,湿润的眼神望向吕一航,“可以抱我吗?”

吕一航没说话,却将另一只手绕至她的后背,摸到她的肩胛骨。

在苏州的时候,克洛艾的身份还是“被俘虏的女骑士”,吕一航总是用软性SM的玩法对待她,让她在叫苦不迭的同时一次又一次高潮。

现在,他们却以慢节奏的方式交合,简直不像是主奴关系,而像是一对恋人,情深意厚的恋人。

克洛艾一边接受着吕一航的爱抚,一边小声说:“我知道的,您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吕一航学她压低声线:“我一点也不温柔,一见面就把你上了,哪里温柔了?”

“我应当感谢您,是您让我体验到了崇高的愉悦,这种愉悦时时刻刻都在我心中高涨,即使离开你以后,我也一直体会得到这种感受。”

吕一航白了她一眼,笑道:“就是挨肏成瘾了,是这个意思吗?”

克洛艾嗔道:“主人,别取笑我了,你可能觉得我善于说谎,诡诈多变,但这些话全都出自我的真心。”

“我当然相信,你都喊我主人了,这算是背叛国教吧?”

“严格来讲,我早就是国教的叛徒了。要说个确切的时间点,就是三年前的事情。在得到『圣徒武装』以后,我就再也没法把国教的利益放在首位,反而经常站在忒伊亚公司的立场考虑利害,很讽刺吧。”

“哦,中国有句老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是这个道理吧?”

“还有句老话,叫『糖衣炮弹』。”克洛艾忽然蹙起秀眉,不悦地斥道,“我是国教的叛徒,可那些高层就不是吗?他们兴高采烈地采购忒伊亚公司的炼金武器,任由公司的势力渗透到国教军队之中,经年累月的渗透下来,国教还算什么国教,只是一个点头哈腰的老仆罢了!”

怀中的娇躯因愤怒而颤动不已,吕一航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把双臂抱得更紧了一点,想就此让她安定下来。

克洛艾的怨气毫无消减,语气变得更加激动:“瞧瞧当今的局势吧,要是失去了公司的军械,国教能组织出什么像样的军事力量?除了配备冷兵器的坎特伯雷长剑队以外,还有什么可用之兵?曾由亨利八世领导、与罗马正教分庭抗礼的国教,曾固守不列颠、抵抗第三帝国的国教,怎么今日沦落成了外人的附庸?”

看着克洛艾挥斥方遒的姿态,吕一航差点笑出声。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和克洛艾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心里有数:吕之华面前那个有礼有节的乖乖女,只是一种隐藏自我的演技罢了;这幅愤世嫉俗的样子,才是真正的克洛艾。

吕一航拍拍她的背,安抚她剧烈起伏的情绪:“打住打住,别担忧国教和公司的恩怨了,那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在以前的人生中,你要么为国教卖命,要么为公司效力,你就不累吗?”

克洛艾轻哼了一声,自暴自弃般嘟囔道:“我这条命都是别人给的,不管交给谁,我都无所谓。”

我的身边怎么总是缺爱的女孩子呢?提塔是这样,柳芭也是这样。

吕一航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明明可以为自己而活。”

克洛艾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我不明白,怎样才算为自己而活。”

“怎么说呢,就是……走自己的路,干自己的事,做自己的选择。”

克洛艾捧起吕一航的脸,与他正面相对,清如湖水的眼眸毫无迷惘:“那么,主人,我能选择把剩下的人生托付给您吗?”

“……太沉重了吧。”

克洛艾用拳头敲了敲他的肩膀,笑道:“混蛋,您以为是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别翻脸不认账啊。”

自从破瓜以来,克洛艾食髓知味,头脑里充满了被侵犯的桃色幻想。

在无法做爱的几日之中,她身上的性欲得不到排解的出口,逐渐发酵成了不可名状的怪物,所以才会这么主动地缠上吕一航。

当然,吕一航的性欲也不遑多让。

他严守提塔的告诫,一发也不撸,于是阴囊发肿得像一只网球,雄赳赳气昂昂地垂在鸡下,藏了多少阳精也不知道。

吕一航用求饶似的语气提醒道:“今天务必叫得轻一点,我妹妹也在,万一被她听见了,我俩都得玩完。”

“遵命,主人。”克洛艾眼睛发亮,神气十足地扬起嘴角,吐了吐丁香小舌。

看到这个张扬的笑容,吕一航心里“咯噔”一下,生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听得进我的忠告吗?

克洛艾畅快一笑,搂住吕一航的颈部,趴倒在床上,将他彻底压在身下。

由于修女头巾过于闷热,克洛艾的额头上滚落淋漓的汗珠,淌到了吕一航的脸上。

她摘下头巾随手一丢,再捋了捋杂乱的金色长发,哼哼地喘着气。

转变为女上位后,克洛艾双手扶住吕一航的小腹,让肉棒一点一点地翻开肥厚阴唇,没入那条娇嫩的膣道之中。

当坐到最底时,克洛艾一咬牙,唇角泄出“唔”的一声轻吟,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为了忍住不叫喊出声,究竟花了多大力气。

因为心情过于紧张,克洛艾在上半身摇摇晃晃的同时,膣内的蜜肉也骤然缩紧。

吕一航仰躺在床上,轻轻握住她的双手,为她分担一些重量。

“等……等一下,我要死了!我受不住了!”

克洛艾颤颤巍巍地说,死死拧住吕一航的手掌,几乎要把他的皮肤掐出血痕。

吕一航沉声道:“不要紧,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你不是以前也被我插过吗?回忆一下当时是怎么撑过去的吧。”

“那就……轻一点,轻一点来吧。”

克洛艾口中吐气如兰,轻缓地动起身子,像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胸前双峰翻出极有韵律的乳浪。

本就硕大的肉棒在克洛艾的膣户中膨胀得更加剧烈,不时顶撞起了窄小湿滑的肉壁,像一个调皮捣蛋的孩童。

她承受不了这种刺激,轻而易举地泄了身子,浑身酥软地瘫倒在了吕一航的胸膛。

“还好你没叫出声,这是奖励你的。”

吕一航亲吻她战栗的红唇,翻身把她压在下面,分开两条健美结实的大腿,继续进行起了匀速的抽插,逐步送她登上另一个高潮。

三年前,当忒伊亚公司制成首批圣徒武装后,“升华的魔女”莉迪亚·加拉拉加在办公室中举行了一场小小的茶会。

受邀者共有三人,都是她亲手选拔的“崇圣修女”,都出身于伦敦市:圣保罗大教堂的艾弗·奥唐纳,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克洛艾·A·韦斯特,圣殿教堂的塞蕾娜·罗林森。

据加拉拉加总裁所说,这是一场非正式的“女生派对”,因此三位正值青春的崇圣修女都没穿修女服,而是换上了轻盈鲜艳的洋裙。

“这就是『圣乔治银十字架』……的仿品。怎么用啊?”

一袭热烈红裙的艾弗坐在小巧圆桌边,举起十字架端详,侧身翘着二郎腿,双乳嵌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分开的裙摆间露着健美修长的大腿,不羁气质尽显无疑。

作为爱尔兰移民的后代,艾弗个头高大,性格豪爽,有一头漂亮的暗红卷发,明媚的笑容蕴含着鼓动人心的魅力,从小就是伦敦一众修女当中的孩子王。

“『只要往十字架中注入圣力,就能装备上圣徒武装』。你又不是不识字,为什么不提前预习一遍使用手册呢?”

将银色长发盘于脑后的塞蕾娜笔挺地正坐,端着红茶杯,不带感情地说。她出身于声名显赫的贵族之家,茶会该有的礼节做得一丝不苟。

塞蕾娜比同龄人更瘦更矮一点,吊眼梢的双眸流转着一股傲气,肌肤白皙得宛如积雪,配上精致的碧蓝裙裳,简直像洋娃娃一般可爱,难怪会成为国教中的灿烂明星。

“好啦好啦,我向你保证,下次我会仔细看的。”艾弗一边抚慰生闷气的大小姐,一边继续摆弄十字架,笑道,“简直像特摄片一样,这样一敲腰带,大喊『变身』,就能变成假面骑士,好炫酷哦。”

家境平庸的艾弗上的不是教会学校,而是一所以体育见长的普通高中。

她和热爱流行文化的同学们交集甚密,就连日本的特摄剧集都看过不少,论其阅片量之广泛,着实不像个虔心修道的修女。

要不是承蒙总裁女士破格拔擢,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接近国教核心的机会。

“TOKU……SATSU是什么?”塞蕾娜听到陌生的单词,困惑得微微皱眉,低声自语。

如果把艾弗比作野地盛放的玫瑰,那么塞蕾娜就像温室里的百合花,从小受到最严苛的精英教育,就读于学费高昂的住宿学校,是个地地道道的优等生。

连好莱坞大片都未曾看过几部,更不可能涉猎遥远东方的所谓“特摄”了。

妆容端庄的总裁微笑着说:“假面骑士……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不过我在设计圣徒武装的时候,其实心里想的是『战队系列』。如果给你们这个战队起个名字,大概是『国教战队圣徒连者』吧。”

“莉迪亚,比起假面骑士,你是战队派吗?”艾弗举手发问。

在国教内部,艾弗恐怕是胆敢亲昵称呼总裁女士名字的唯一一人,即使大家知道总裁女士不会因此动怒,也会因为恐惧而不敢直呼其名。

只有艾弗不同,她真心实意地把所有人都当成姐妹看待。

“那当然。”总裁女士呵呵一笑,伸出一根纤长食指,指向三位少女,“拿你们当例子,艾弗是『乔治红』,克洛艾是『贞德白』,塞蕾娜是『哥尼流蓝』。”

在这个茶会中,艾弗是唯一能理解总裁女士话中含义的人,笑得直不起腰来:“全是女孩子的战队,真是前所未见。但只有区区三个人,好寒酸啊,前年那部战队有十二个人哦……”

“我们正在研制新的圣徒武装,崇圣修女也会逐步增加,按照传统惯例,那算是『追加战士』吧。”

“哈哈哈哈哈,『追加战士』,我早该想到——那她们会是什么颜色呢?”

克洛艾和塞蕾娜看着两个特摄宅交流,即使想插话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冷眼旁观,无语地从盘中取用甜点。

等笑得疲倦了,艾弗擦擦眼角的泪水,抬头看向总裁女士:“莉迪亚,你是罗马正教的头号通缉犯,却离奇消失了十多年,大家都很好奇你去哪了。”

总裁女士漫不经心地微笑道:“谁知道呢,没准去人马座A*了吧。”

艾弗一下就领会了她话里埋藏的梗,兴高采烈地说:“从你对日本现代文化的了解来看,估计是躲在日本吧,那的确是适合藏身的地方,梵蒂冈怎么也不可能管到那里……”

“艾弗。你已经成年了,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总裁女士打断艾弗的话,同时眯起眼睛,微笑的弧度变得格外瘆人。

室内的空气温度骤然一降。并非比喻,而是确确实实的变冷。

当世最强的炼金术士动怒的同时,某个术式发动了。

——瞬间炼金(Alquimia Instantánea)!

炼金术是将自然界的事物臻于完美的手艺。

如果把炼金术的原理简化为物体从“未完成”改变为“完成”的过程,那么在莉迪亚·加拉拉加周身的领域之中,物体总会自然而然地趋向于“完成”。

这种趋势是如此强力,以至于她只要稍微动一下念头,物体就会立即实现这一惊人的飞越。

改变自然的性质,仅在一瞬之间。

冷飕飕的空气仿佛化为一双大手,攥紧了艾弗的脖子,令她一口气也喘不过来。

艾弗心惊胆战地低下头,唯唯诺诺地挤出嗓音:“是,我知道了。”

总裁女士泰然自若地回应道:“心里有数就好,我不想警告第二次。”

克洛艾一边打量艾弗通红的脸颊,一边思忖:“能让这匹脱缰的野马也服服帖帖,也只有总裁女士做得到了。不过,总裁女士竟然为一句无心之语大发雷霆,就说明艾弗的猜测是正确的吧……”

根据罗马正教公开的情报,莉迪亚·加拉拉加的学生时代都在西班牙度过,而在上世纪90年代的西班牙,互联网技术尚不发达,能看到特摄片、成为特摄迷的概率能有多少?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在21世纪初隐遁的那几年中接触的吧。

为了缓解紧张的心情,艾弗将茶杯贴到自己唇边,品了一口红茶,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到胃里。

过了五秒钟,她才回过神来,舌根像触电一般麻痹住了,喉管中似有一道火焰燎过。

她惊叫出声:“好辣啊啊啊!”

在“瞬间炼金”的作用下,杯中的温热红茶,全被替换为了冷到掉牙的伏特加。

“呼啊啊啊啊啊啊——莉迪亚,你修炼奥术,就是为了搞恶作剧吗?”

痛不欲生的吼叫响彻房间。

看到艾弗龇牙咧嘴的窘相,克洛艾忍不住“噗嗤”一笑。

连不苟言笑的塞蕾娜也被逗乐了,“咣当”一声放下茶杯,用手掌掩住嘴,指缝间泄露出幸灾乐祸的窃笑。

“别笑了,克洛艾。”艾弗把未咽下的伏特加吐到了茶碟中,脖子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嚷嚷:“等三年以后,你成年了,我请你喝酒,看看是你先醉还是我先醉。”

克洛艾一摊手,神采奕奕地笑道:“你来试试看呀。我还记得呢,你喝圣餐里的那点红酒都会头昏脑涨,我怎么会被这种人灌醉?”

艾弗反驳道:“那是以前的事情,我已经今非昔比了!”

“是吗?就算让你再练习三年,我也不觉得我会输。”

塞蕾娜双臂交错抱于胸前,慢条斯理地说:“虽然到那时候,我也没到可以喝酒的年纪,但要是艾弗请客的话,也带我一个吧。”

艾弗扑到塞蕾娜身前,双臂钳在她的脖颈上,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塞蕾娜娜娜娜——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塞蕾娜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往艾弗的反方向扭过头去:“别误会了,我才不是为了你去的,要不是看在克洛艾的面子上,你怎么求我也没用。”

“真是的,诚实点嘛~~~”

“别拿你的脸摩擦我的脸,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哇啊,不要压我!”

……

如此欢乐的氛围,简直像是一个和睦的四口家庭,一位母亲带着三个女儿。

克洛艾每每想到与她们相处的时间,都会露出笑容。

直到得到“圣徒武装”,成为“崇圣修女”后,克洛艾才体验到了这种快乐。

圣徒武装皆以历史上建立军功的十字教圣人为原型。最初制造出的三套圣徒武装,正由这三位少女持有。

以为民屠龙的英雄圣乔治为原型的一号机,所有者是艾弗。

以所向披靡的圣女贞德为原型的二号机,所有者是克洛艾。

以舍身殉道的百夫长哥尼流为原型的三号机,所有者是塞蕾娜。

克洛艾度过了孤独的童年,也在孤独中磨炼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地寻找升迁的契机,直到立于万人之上时,才收获了真正交心的好友,以及真正重视自己的人。

克洛艾想到其他崇圣修女和总裁女士的面容时,两眼不禁发酸:

对了,我想起来了。

之所以我想出风头,之所以我想攀上更高位。

我享受的不是把别人踩在脚下的快感。

——我只希望有人在意我。

“吃吧。”吕一航把一只瓷碗放在床头柜上,碗中盛着半碗米饭和一些剩菜。

今晚轮到他洗碗,他在洗碗时偷偷装了一些红烧肉和炒苋菜,以便给克洛艾果腹。

在偷运食物时,吕一航忍不住心想:那些在家里偷偷饲养流浪猫的小学生,大概也是类似的心境吧。

“谢谢。”克洛艾接过碗筷,坐在床沿安静地进餐。

在纵情交合的过程中,她把修女服脱了个精光,随意地抛掷在床边的地板上,现在身上已无一片布料,除了两条过膝的白丝吊带袜以外。

天已经全黑了,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微弱的光线洒在克洛艾肤上,汗迹晶莹得发亮,闪着梦幻般的色泽。

在暗淡的灯光里,克洛艾想起了那座魔窟般的孤儿院,有时在临睡前,她可以在床边啃咬慈善机构分发的酸面包,那是童年时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现在的我,有没有比那时更幸福一点点呢?

同时,百无聊赖的吕一航坐在床头柜上,摆弄起了那具“圣乔治银十字架”。

尽管在面对十字架时,吕一航仍会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惧,但或许是和克洛艾你侬我侬得够久,他已培养出了对圣物的抗性,不会像一周前那样像死虾一样瘫软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具美丽的艺术品,虽说是现代的赝品,仍散发出一股超凡脱俗的圣洁气息。

“圣乔治屠龙”的浮雕如活物一般逼真,倘若凑近一点,似乎还能听到红龙不甘的嘶吼,让人一不小心就看得入了迷。

“总裁女士将炼金术与现代科技结合,发明出一种名为『隐德莱希(Entelecheia)』的超凡金属,传导魔力的效果胜过秘银数倍。这座十字架由『隐德莱希』铸成,外表镀上一层纯银,再用龙血浸泡六周,堪称圣乔治遗物的完美仿制品。”

吕一航抬起头,只见克洛艾已经用完了晚餐,把空瓷碗放在大腿之间,目不转睛凝望着他,为他做起了解说。

吕一航看向盯着克洛艾的眉心,笑道:“看起来,『圣徒武装』也是那种材料做的吧。”

克洛艾两只平静的碧蓝眼眸中,藏着一种隐秘的骄傲:“没错,你的感觉很敏锐。”

吕一航把玩着十字架,叹道:“多么精巧的工艺。也只有像你一样深受器重的人,才能得到这么珍贵的武器——你真幸运。”

“幸运吗?这既是幸运,也是悲哀。假如某天早上醒来,我失去了异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那些大人物一定会收回我的圣徒武装,毫不犹豫地将我抛弃。由于保密协议的缘故,我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们也不得不离我而去。”克洛艾把碗筷放在床头柜上,站起身来,拥抱住了吕一航,“但你不一样,你享受的是我的容貌和肉体,而不是我的能力和身份,是不是?”

绵软的乳肉贴上肋部,好闻的发香扑鼻而来,吕一航感觉下体又变得硬邦邦了:“你说得对。”

克洛艾笑骂道:“你这个无药可救的色鬼,在女人裙底呆一辈子吧。”

“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比起国教那些争权夺利的老狐狸,还是你这个单纯的俗人更让我感到安心。”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克洛艾迷离缱绻地眯起眼睛,梦呓般说道:“反正,你不会丢下我的吧?我只要这样就好,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下周我们还能继续『嬉戏』,你要把那两个小情人叫上,我也没意见。”

吕一航打断道:“喂,你可是英国国教的间谍啊,你没有任务在身吗?这么闲吗?”

“任务?英国国教太过自大,对欧洲之外的世界都不怎么关注,更别说遥远的中国了。只有少数高层挂念这里的情况,其中最有权势的那位主教常打电话问我近况,但他前两天因娈童丑闻失势了,搞不好要进监狱,也就是说,我可以不受约束地度过大学四年了。”

“那可太好了,国教不会把眼睛盯在我身上。”吕一航感到松了口气。

但是,他突然想起克洛艾还有其他身份,心中又生起了新的疑虑:“不过,你不只要对国教负责,还得为忒伊亚公司帮忙干活吧?要不然的话,你怎么对得起你身上这套『圣徒武装』呢?”

“至于忒伊亚公司那边,总裁女士……也就是『升华的魔女』,她对我的要求是:什么都不做。”

吕一航吃了一惊:“什么都不做?真奇怪,她没拜托你收集情报吗?”

“她只叫我顺其自然地做点记录而已,没有更进一步的要求了。这不难理解,『升华的魔女』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她认为掌控不了瀛洲大学的事态,绝对不会直接介入,以免激怒这边的大佬。”

“可你明明违反了这个命令。”

克洛艾微微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先前对您大打出手,属于是自作主张的行为。要是被她知道了,我非得写篇检讨书不可。”

能从倔强的克洛艾脸上见到这样羞涩的表情,真新鲜啊。

吕一航说:“那么,克洛艾,你身上没有任务了?”

“是的,不用执行任务,不用提交报告,我自由了。”克洛艾嫣然一笑,“能自由地做您的肉便器了。”

但在开心之余,克洛艾也有一点困惑:“总裁女士知道我的性格,也清楚我可能会牵扯出乱子。她之所以同意让我来瀛洲大学留学,就是拿我试探瀛洲大学的底细。”

——这么说来,她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那些固守英国本土的保守人士岂能想象得到,一名普通的瀛大新生,其实是国教寻找多年也难觅踪迹的魔神契约者!

瀛洲大学确实是卧虎藏龙之地,隐藏着数不清的秘密,远超国教那帮迂腐之辈的想象,甚至也超过“升华的魔女”的预料。

如果她得知这里的情况,到底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这些正儿八经的想法只在克洛艾心中闪过了一瞬间,便化为了泡影。

在她发呆之际,吕一航再度把她摁倒在床上,利落无比地插入蜜穴,她娇吟一声,熔化在了有力的臂弯中。

国庆过后,校园生活又回到了正常轨道,新生杯也正在继续进行。下一轮是六十四进三十二的淘汰赛,抽签结果刚刚出炉。

就像新生杯现场禁止拍照一样,为了保护异能者的隐私,瀛洲大学不会在网上公开每一轮次的对手信息,只会在线下的主赛场放榜公布。

为了摸清下一轮的对手姓甚名谁,来自什么流派,非得亲自跑一趟南区体育馆不可。

大中午的体育馆外,张贴对阵图的告示栏前人挤着人,并非全是参赛选手,更多的是凑热闹的群众。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地广人稀的瀛洲大学才会变得人潮密集。

两位六十四强选手——吕一航和提塔,并肩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一边等待人群散去,一边聊起了天。

提塔问:“克洛艾后来找过你吗?”

吕一航说:“还真找过。”

“你们……做了个爽?”

“这个话题以后再聊吧,万一被人听到可不好。”

“你打算和她保持怎样的关系呢?”

“我也说不好,保持现状就行了吧,你怎么看?”

……

虽说刚开学时,吕一航和提塔约好在外要装作互不相识,但最近他们在校园中出双入对的次数越来越多。

随着各国学生逐渐熟络起来,路上经常能看到不同国籍、不同肤色的伙伴走在一起,所以说,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即使和提塔并肩而行,也不至于引起他人过多的注意。

既然当时的约定已经形同作废——

“应该找个机会,跟妹妹引荐一下提塔了吧?”吕一航心想。

吕一航看向前方的柏油路,在盛大的阳光之下,有一个从远处而来的身影分外醒目。

快步行路的姿势仿佛一只跃动的羚羊,既灵动又好看,立刻吸引住了吕一航的视线。

那是个辣妹模样的女孩,乌黑秀发梳成干净爽利的马尾辫,白T恤的下沿塞在靛蓝的牛仔裤里,圆领口露出精致秀气的锁骨。

由于上衣比较宽松的缘故,一小截布料在小腹前积成层层褶皱。

T恤+牛仔裤或许是寻常可见的俗气搭配,但在这女孩的身上,却显得那么清新活泼,让人有种口中含入薄荷硬糖的爽快感。

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她把防晒衣系在腰上,拿手掌当扇子在脸边扇风,每一次甩动腕部,带汗的白皙小臂就洒出一片光泽,如霜如雪,莹莹发亮。

看着那个充满青春活力的身影,吕一航不禁想到了中学时代的初恋:我熟悉的那个女孩,她就喜欢这么随便的穿法,不过她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优等生,享有最高等级的豁免权,再多管闲事的老师也不会找她的茬。

夏天已渐行渐远,等到天气转凉以后,就没什么机会看到这种“白花花胳膊”的福利了,吕一航忍不住多瞅了两眼,才继续和提塔聊天。

那位女生应该也是来看榜的新生杯选手,小心翼翼地张望几圈,没找到能挤进人群的空隙,便失望地离开了告示栏。

当她走到吕一航边上时,不经意地瞥了吕一航一眼,便停下了脚步,僵直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吕一航也看清了她的正脸,顿时愣住了。

四目相对,好不尴尬。

打破沉寂的,是从那位女生口中溢出的一声呼唤:“吕一航——”

听到这三个汉字,提塔收敛笑意,像大法官般审视起了女生的面容,没过多久,再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吕一航的表情。

从恋人局促不安的呼吸中,提塔瞬间理解了一切。

“夏犹清……”吕一航像对上天发问一般喃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只潘多拉魔盒被打开了,尘封多时的往事纷至沓来。

表白失败的记忆犹如梦魇,再次纠缠到了吕一航的心头,他被一种无力感包裹起来,如落入百丈冰水中一般喘不上气。

——我的,初恋……

共度六年中学生涯的暗恋对象,在暌违三个月之后,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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