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大将军一职极为险要,虽然不像程函锋一样可以手握重兵,然而却是京师重地最大的护盾,也是女皇手中最为忠诚的利刃。
所以这羽林大将军的人选必须对女皇陛下极度忠诚,否则一旦羽林亲军临阵倒戈,处于深宫的女皇将无异于笼中之雀,只能无助的任人宰割。
苏盈罗一直以为她会登基只是为了救急,其实在她还是三公主时候,崔洋就已经笼络了大半的近臣,而他所找的第一个人,就是苏盈罗的表哥常鸿煊。
只不过这些藏于暗处的数年谋划苏盈罗全不知晓,如今阳光正好,她看着刚刚站起身的常鸿煊,莲步轻移,从那奢华的步撵上走了下来。
“都是一家人,表哥又何必如此多礼呢?”
她仔细打量着常鸿煊,以前只觉得他俊雅逸然,如今各色美男都看了不少,再以女人审视男人的眼光来看……
哎呀,果然还是很好看!
同为武职,他不像程函锋那般刚猛,常鸿煊看似清瘦儒雅,可是刚才苏盈罗扶他那一下,就摸到他手臂上蕴含着力量的肌理,与她自己的身子完全不同。
不知不觉间,那个笑容和暖,对她百依百顺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他的身量很高,苏盈罗不抬头只能看到他的胸口,她知道在他的心口处有一颗朱砂痣,小时候表哥曾经指着它对她说:“我娘说,心头的朱砂痣是前世的美满因缘,我不知道前世是什么样的,但是这辈子我就把它看作是你,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把你放在心上!”
少年懵懂的苏盈罗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觉得和表哥在一起很开心,就随口说着以后也要表哥来做她的驸马,只是后来渐渐长大了,当朝公主又不可以在十八岁以前破身,与表哥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她从来没有把当初的一句玩笑话放在心上,却不知在几年前崔洋找到他的时候,那个少年是怎样一口应下了崔洋的话,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从登基大典开始,一直默默地守护着她。
听了她的话,常鸿煊低着头,声音平淡地回道:“如今君臣有别,臣不可在陛下面前失礼。”
“表哥陪我一起长大,自然与旁人不同,还是不要这样拘谨了吧!”苏盈罗敏感的察觉到常鸿煊看起来有些委屈,回想起自己一直在有意的躲着他……
她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礼不可费!”常鸿煊身后跪满了甲胄加身的羽林军,他本人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道:“陛下今日特地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倒不是他有意拿乔,只是自从陛下登基以来,每次与他相望,她都会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哪怕近臣们挨个见礼时,她也对他视而不见,失望了太多次,他的心都麻木了,也不敢再奢望她会想起他。
一阵微风吹过,将她身上的幽香送到他的鼻端,常鸿煊悄悄地攥紧了拳,再一次告诉自己不要痴心妄想。
近臣算什么,表哥又如何?她从未将他当做她的男人来看待,那么他也不必再去多想,只要用心保护她就足够了!
不管是青梅竹马,还是两小无猜,任何事情都没有她的完全更重要!
哪怕只是像这样站在她面前,他就要用尽全力去克制自己,不论他有多么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只要她不愿,那么常鸿煊这辈子都只是她的护盾,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冒犯!
气氛尴尬的沉默着,苏盈罗还记自己的来意,忍着莫大的羞意说:“我是来找你的!”
这话说得暧昧,常鸿煊苦笑一声,压抑着自己的感情,“陛下只需派人传唤一声,臣自会入宫面见陛下,又何必亲自辛苦一趟呢?”
苏盈罗一阵无语,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果然还是生她的气了吧?
她急得直跺脚,却又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明白,最后干脆抓了他的手,气急败坏地说:“走,到你房里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