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缘在床上睡着,床前不远处的香炉里升起一缕青烟,这香安神助眠,一时半会的,他醒不了。
洺海踱步而出,随手带上房门,漠然地看着秋玥,“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看看他。”
“已经看到了,还不走?”
“…………”
秋玥向后退了一步,洺海身上佛息深厚,他若动手,她绝无招架之力,但是想起洺缘方才那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他怎么了,可是病了?”
“你先随我来,我细细说给你听。”
洺海怕她把洺缘吵醒,领着她回到了自己的禅房。
房门未关,任谁来了都能一眼看清屋中的人在做什么,洺海与秋玥对面而坐,端详她一阵,说道:“你的修为突然大涨,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秋玥局促答道:“难道不是因为双修么?”
“双修?”洺海随手倒了一盏香茶,推到秋玥面前,“哪有这样一面倒的双修?只有你得了莫大的好处,我的师弟却是命悬一线了。”
“怎么会这样?”秋玥大惊,“现在可是好些了?”
见秋玥还知道关心洺缘,洺海心里也舒服了些,只是脸上仍旧淡漠的很。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是对她讲起了消业之事,“所谓消业,就是将对方身上的业障收引到自己体内,再以精纯佛法将其度化,你体内的那些怨气已经转嫁到了他的身上,而且他还把元阳给了你。”
秋玥不明所以地看着洺海,不知道这里面又和元阳有什么关系。
“先天元阳乃是至宝,其中蕴含了男子本身的精气,我们修佛之人的元阳更是融合了本身的法力精髓,一旦泄出便是元气大伤,而且还会影响以后的修行,这也是僧人大多禁欲的缘由。”洺海继续说道:“若非逼不得已,修佛之人鲜少愿将元阳献出,洺缘年纪虽轻,可这十年来却是潜心苦修,仍是不可小觑,你的道行不浅,却也无力强行吸走他的元阳,所以只能是他自愿把元阳给了你,送了你一份修行。”
秋玥还记得那些浓精射入体内时的感觉,灼热滚烫,似乎连她的神魂都被打上了他的烙印,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些浓精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威力。
洺海似是觉得还不够,抿了一口茶,诉说着洺缘的不易,“如果是平常,给了也就给了,即便损伤自身,修养几年也能回缓过来,但是你的怨业又全都引到了他身上,这就麻烦了。”
“消业之难并非难在引渡的仪式,而是难在消除怨业之人本身。此事必要以自身为引,依凭法力功德将其炼化,且每炼化一丝都是痛入骨髓,绝非常人所能忍受,稍有不慎便会痛入疯魔,甚至会有性命之危!消业本身就是一险,洺缘失了元阳又亏了了根本,两难并在一处,更是凶多吉少,他为救你真可谓是呕心沥血了。”
“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秋玥已是泪眼迷蒙,之前她心有戾气,那也是痛失爱女所致,她的本性极善,否则也不会去修自然正道,如今知道洺缘竟然为她做到如此地步,任她再是铁石心肠,也不由的为之动容。
她跪伏于地虔诚叩首,“求大师指点,世间可有救他的法子?”
她两手紧攥,指节都泛了白,说话间也带了哭腔,看来是真的不忍洺缘受苦。
洺海垂眸望着秋玥,终是开口说道:“救他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要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听完洺海的法子,秋玥魂不守舍的出了门,红绣躲在外边听了许久的墙角,正犹豫着要不要趁这时候去找洺海,就听到呯的一声,洺海把房门关上了。
……………………
红绣干笑两声。
他这是还在气头上啊,要不,我过两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