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莹轻手轻脚的进了屋,来俊驰紧紧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她走到床边,仔细端详楚轩茗。
他的脸色并不苍白,面上也没有伤痕,容颜仍然俊美。
只是他的长发已经铺散开来,细白的纱布裹在头上,想必是当时在马车之内撞伤了头,也不知往后有没有大碍。
她站于床边,关切地望着楚轩茗;来俊驰立则于她的身后,只是扫了楚轩茗一眼,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崔姝莹去了。
崔姝莹不懂医理,但见楚轩茗呼吸绵长,睡颜安稳,也瞧不出来伤得有多凶险。
她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就听楚轩茗低低地唤了一声,“姝莹,别怕!”
“先生?”
本以为是他醒了,她凑过去一看,却见他仍是双目紧闭。
原来竟是梦里唤她么?而且听他这话,应当是梦到了昨日的险情,难道他在梦里还在护着她?
心头涌上一股酸涩的异样,崔姝莹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已经有了承安哥哥,又怎能再对旁人动心?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来俊驰再次揽住她的腰,将她从屋里带了出来,“你也瞧见了,他并无大碍,过段日子自然会好。”
崔姝莹心绪不宁,还没想好该何去何从,就听见一个女子恨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嫌他不够凄惨么?难道非要把他害死了你才甘心?”
望着气势汹汹的游雅怜,崔姝莹冷笑道:“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弄坏我们马车的人是你,连累先生受伤的人也是你,现在反咬我一口的还是你!游雅怜,你到底是有多大的脸,才能这样舍得?”
“对她说话不必这样委婉,她的脑子可不大好使!”来俊驰笑嘻嘻的给崔姝莹撑腰:“你可听懂了?我的姝莹在说你不要脸呢!”
“二爷!”游雅怜一对上来俊驰便没了方才的气势,端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委屈说道:“人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雅怜纵使……”
来俊驰脸色一沉,厉声喝道:“闭嘴!我来俊驰从未娶妻,你说话前可想仔细了,爷可不是楚轩茗,再敢作妖,没人保得了你!”
游雅怜被来俊驰吓得不敢再闹,转而又对崔姝莹说道:“你走吧,往不许再来了,我与轩茗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你一个水性杨花的窑姐儿,往后不许再来勾他!”
“我是窑姐儿,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成?”崔姝莹没拿正眼瞧她,走到游雅珺身边福身一礼,“还请游先生好好照顾他,若有姝莹力所能及之事,还请派人来临香阁告知。”
一场闹剧之后,崔姝莹再次被来俊驰带上马车。她心思烦乱,一句话也不肯说,只要一想到楚轩茗,崔姝莹就有些不自在。
将他留在那里也无奈之举,来俊驰肯带她来探病,却一定不肯将先生接出去,否则昨日便不会只救了她出来。
至于楚轩茗留在那里是对是错,她的心里也是没有一点头绪。
她明白楚轩茗的心意,也感念他的痴情,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承安哥哥,既然不能与他厮守,又何必去勾着他不放呢?
游雅怜虽然品性不堪,也曾负过他,但他们之间毕竟还有旧情,能够与一个爱他之人相守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她这样做,是对的吧?
突然间,她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来俊驰抱到了腿上,大手捏着她的下巴,蛮横的落下一吻,“游雅珺那个小瞎子的事情,爷可知道不少,你既然见过他,想来也被他弄过吧?”
崔姝莹以退为进,“是呀,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着实配不上二爷,还请二爷把我送回临香阁去吧!”
“送你回去?行啊!”来俊驰挑眉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吓得崔姝莹一阵瑟缩。
“只要你跟爷说实话,爷就送你回去。”大手捏着她的两颊,迫使她与他对视,“说吧,那个为你花了两千两的王八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