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莹笑得像只小狐,娇俏可爱,承安却是踌躇半晌,才鼓起勇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是你自己说的呀,有些事你不得不去做!既然你大哥已经知道你的下落,又派了那么个人来查你,只怕来者不善。不管是为了妈妈还是为我,只怕这临香阁你都不会久呆了,承安哥哥,我说的可对?”
“姝莹……”他早知道她是聪明人,只是不知她能看得这样通透。
崔姝莹主动拉过他的手,“我只知道你必不会让我与妈妈陷入险境,所以你必然会去找他们,我却不知这其中暗含多少危险,若是可以,我不愿见你涉险。可是倘若不为你娘报仇,你也不会心安,是以我不能拦你。”
“我也是头一次恨不能托生成个男儿身,在这等时候能够随你出入险境,不论多少只要能帮你一点,也是好的。可惜,我连临香阁的大门都出不去,莫说是帮忙,能不拖累你就是万幸了!”
话音未落,崔姝莹就被承安一把拽进怀里,他抱得太紧,在她耳边哽咽道:“求你莫要这样说,今生能够遇见你,才是万中之幸!姝莹,我也不愿与你分开,更不愿将你留在这里,可是外面……”
外面太过凶险,他怕万一有个顾及不到的时候,就会伤了她的性命。
拥着她的双臂紧了又紧,“你等我,三四个月后,沈元德便会入京,到时我自有办法,不过在我回来之前,求你应我一件事。”
“什……么?”他抱得太紧,崔姝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可是她却不愿与他分开,哪怕只有一点。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更要照顾好自己,不论出了什么事,不可伤了自己,更不可轻生!”
“……”
这话的意思,崔姝莹明白。
她身处青楼,年纪也不小了,保不齐哪天就要开脸,到时如果他还未曾回来,那么她……她没有回应,承安有些怕了,“算我求你了,不论出了何事,千万等我回来!若是没了你,我就是将那些人都杀了,往后日子又要怎么过?”
想到他意气风发的回来接她,看到的却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承安止不住的有些发抖。
就算大仇得报,可是没了想要共度一生之人,余下的日子,也不过是煎熬罢了。
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到惧意,崔姝莹不愿令他担心,终是点头应了下来。
承安就这样抱着她,事无巨细的叮嘱她,恨不得连她的行动坐卧都能关照周到。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传入耳中又带着满满的温柔,崔姝莹听着听着便睡了过去,甚至不知他是何是离开的。
第二日一早,承安收拾完毕又来叫她起床,这一次不论是穿衣还是梳妆都没有令旁人插手,全是他一手包办。
两人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可是心里都明白,待到明日一早,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既然承安在临行前想要好好照顾她,崔姝莹也没有推辞,将来她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能让他省些遗憾也是好的。
两人坐在桌旁共进早饭,崔姝莹想在分离之前多与他说几句话,便没话找话的说道:“承安哥哥,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承安了然一笑,“并不是承了安王府的意思。”
夹了些小菜放到她碗里,见她乖乖吃了,他才继续说道:“自我出生之后,我娘在府中就倍受排挤,许是她早就感到了什么,才求了沈元德为我取名承安。她没有什么野心,只是希望我能在承平盛世,福寿安康的活下去罢了。”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侧妃以小人之心妄自揣度,知道此事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们母子,许是从那时起,她便盘算着给我按上一个野种的名号了。”
“对不起,承安哥哥,我没想勾起你的伤心事。”崔姝莹暗恨自己嘴笨,怎么连个好的话头都寻不着,越是心急越是不该说什么,最后红着脸说了一句,“不过沈承安这名字,倒是好听得很。”
承安望着她的窘态笑道:“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过能得你喜欢总是好的。”
崔姝莹又羞又恼的吃完早饭,心里还在气愤自己怎么这样不经事,他都要走了,怎么连句好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这嘴儿再撅下去,都要变成小毛驴儿了!”承安无比眷恋地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先去将雪凝那丫头料理了,否则我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