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少年转过头来,笑道:“公子对那丫头倒是在意的紧!”
“我在意谁不劳你来过问。”承安冷着脸下了楼去,“你怎么这样快就过来了,前面的事做完了?”
“别看雪凝那丫头小小年纪,倒是骚浪得很,只晚了你们一步就泄了身子。”子衿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只可惜,晚了就是晚了,哪怕只有一步!”
承安不以为意,“有话直说就是,何必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做事不会避讳你,你爱怎么看、亦或是看多久我都不会在乎,只是其余的事,你最好还是掂量清楚,倘若胆敢对姨母或是姝莹不利,我要的就不只是你一人的脑袋!”
“公子实在错怪我了,又不是我自己愿意跟到这鬼地方来的。”子衿毫不在意承安话中的威胁,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绣楼中的陈设,笑着摇头,“瞧这雕梁画栋的,想不到公子即便沦落到了窑子里,还能过得这样顺心!”
他回过头去仔仔细细地打量承安,“莫非……当真是命?”
坐到厅中的椅子上,承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即便是命,也不是什么好命,否则你我也不必在此处说话了。”
“倒也未必,依我看,公子将来必是大富大贵的命数!”
就在这时,两名婢女进屋回话,承安吩咐了些有待打理的事情下去,等到她们退下之后,子衿突然说道:“公子也太不拿我当外人了,衣食住行就这样当着我的面说了出来,难道就不怕我暗中下手?”
“他既然只派了你一人来盯着我,就说明依你的能力,必然可以胜任。我越是藏着掖着,你便越要削尖了脑袋来看,既然如此,我何不光明正大的让你看个清楚?”
向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如今他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既然要看,那就让他看个够好了。
子衿一愣,继而了恍然一笑,“公子大度!”
承安对这话不置可否,反而突然问道:“你多大了?”
“……十六岁。”子衿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年纪,不过还是直接答了。
“有件事情,不知你可曾想过?”承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盏的盖子,“他早晚是要死的,在那之后你又当如何自处呢?”
子衿不动声色的等着承安继续说下去,可是等了半天,承安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他忍了忍,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问了出来,“这就完了?公子难道不该再对我多说几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么?”
“对着聪明人,何必多说?”承安反问。
“公子就不怕我反咬一口,跑去向那位告发你?”
承安一笑,这笑容与对着崔姝莹时截然相反。虽然俊美依旧,可是眼底的狠戾却如有实质,刀子似的逼得子衿心头一凉。
“你若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抉择才是对的;你若是个傻子,我又何必怕你?”
子衿了然一笑,这才一躬到地,“小的明白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我自称,直到此时才算是心甘情愿的败了下风。子衿心里清楚,对着承安,他败得心服口服。
打发走了子衿,承安转身上楼,悄悄推开了崔姝莹的房门。
“承安哥哥!”
承安身子一僵,转而笑道:“怎的就睡了这么一会?不过既然醒了,还是先去清洗一下吧。”
崔姝莹乖乖坐着,被那大床衬得越发娇小,“承安哥哥,我、我有话想要问你!”
两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承安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僵硬,“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