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机之夜

骚动让宫殿里乱做一天,收到狄安娜通知的明珠港卫兵龟缩在城堡内部,他们认为小规模的作战能占据地理优势,只有狄安娜带着她的护卫队在城堡外迎敌。

海盗船行驶到大门口,船长从船首一跃而下,手中寒光一闪直逼狄安娜的脑袋,试图将她一击枭首。

骑士则是不慌不忙,双腿微蹲迎接冲击,用肩膀上厚重的肩甲直奔对方面门迎了上去。

“铛!”

“锃!”

先是金属撞击的声音,随后是刀剑摩擦的利响,女船长下落后一脚踩在了狄安娜的肩膀上,随后一个翻身斩二次削向骑士的脖子,后者手中长剑轮圆了正斩在刀刃上,两把兵器碰撞火星四射,也照亮了两个女人各自俊美的脸庞。

“报上名来,红土人。”拉开距离之后狄安娜双手持剑,刚才的一击自己的力量明显占据优势,接下来她会用连续沉重的攻击策略。

“你可以叫我船长,也可以叫我老板娘,至于名字嘛,翻翻十年前的通缉令,或许能看到我最漂亮的时候。”船上抽出腰间的第二把弯刀,交叉在一起在面前摆出一个字母x。

“即便现在,你也是很有风韵的美人,放心吧,我会让你的美永远停留在今晚。”说着狄安娜第二次发起冲锋,随后又是一阵剑来刀往,双刀的格挡每次都是接触一下之后果断后腿,借助狄安娜挥剑的力量向后拉开距离。

二十来个回合之后,双方都没有明显的手上,但是骑士的体力明显消耗的更多。

“你的喘息声真好听,如果不是为了任务,今晚我还真的想在这里留宿。只可惜…”船长双脚蹬地,身体子弹一样弹了出去,月光落在刀刃上更增加了几分寒意。

“嘣!”

刀剑碰撞的同时,骑士被撞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她惊讶于对手的巨大力量,心中已经确定了一个猜想,这位船长很显然接受了馈赠,守护神的馈赠。

“大海的力量,欧珅看来很中意你,不仅给了你旱地行舟的能力,还有浪潮一样的力量。”狄安娜重新调整了状态,既然是浪潮,攻势必然是有峰谷之分,抓住这个节奏,对手的战力就不足为惧。

船长没有说话,第二次突进拉近了距离,这次是势大力沉的左刀攻击,刀剑对撞之后右手刀自下而上的撩起,骑士试图用手去抓刀刃,但是碰触单刀的一瞬间,她的直觉在提醒自己放手。

“刷!”的一声,如果不是及时放手,狄安娜的四根手指已经齐齐斩断。

“啐”,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骑士重新调整了姿势,果然大海的能力并不简单,许久没有碰到类似的对手,让狄安娜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下一击她会尝试结束战斗。

没等船长新一轮的攻势,狄安娜抢出一招,高高跳起的骑士持剑下劈,当头就要斩开敌人的头颅。

船长本来打算力从地起自下而上的反击,但是就在武器即将接触的瞬间,一种寒意从背后传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背心,赶忙把手里双刀往前一送,借力向后,不过仍然慢了半拍,骑士的剑锋劈断双刀锋刃划过船长的胸口,从脖子到肚脐所有的衣服被分成两半,同时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痕。

“好身材,我如果是个男人,绝对要把你俘虏之后好好享受一番。”狄安娜略带调笑的语气,一击以后她也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

“抱歉,男人未必会喜欢我这样的款式。”船长大大方方的摊开双手,袒胸露乳的站在路中间,一对美乳在月光下是那样的光洁,小麦色的皮肤比麦芽糖还要甜腻。

“投降吧,欧珅并非司掌战斗的主神,北境的胜利只会归属于将星!”狄安娜说到。

“不得不承认,大地之上将星武力冠绝,可是…如果敌人来自天龙呢?”狄安娜说完,身形向后撤离已经跃到了船头上,狄安娜想要追赶,却听到部下的提醒。

“队长!头顶!头顶!有东西遮住了月亮!”

遮天蔽月,一头巨物落在了城堡的楼顶上,它张开的双翼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堡。

狄安娜无心再追击船长,对方牵制自己的目的就是让这头野兽顺利着陆。

野兽?!不…不是野兽…看起来是已经完全灭绝的,只存在于古老历史或者传说故事中的——龙!

从巨龙降临的一天,骚乱就再也无法停止,它像切豆腐一样撕开了城堡的屋顶,士兵们四散溃逃,少数几个试图用弓箭对远古巨兽射击,结果也只能是痴人说梦。

贵族们抱紧了妻子或者是家具瑟缩等死,总管大臣挡在明珠港统领身前,而后者嘴里不停的喊着:“卫兵!进攻!进攻!”

不再有人响应,在看到巨龙口中吐出的火焰之后,连最勇敢的士兵也失去了勇气。

“怎么回事…这到底…哦…我的天哪!”诺斯大使从房间里衣衫不整的出来,抬头就看到屋顶的裂缝外有一个硕大的头颅,四目相对下小胡子迟疑了片刻,用颤抖着的嘴唇说到:“帝皇星在上……它们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帝皇星的血脉勉强支撑着大使没有跪在地上,可是那一丝传承血脉更加激起了巨龙的愤怒,它巨大的爪子朝着诺斯大使砍了下来:“吼!”震天彻底的龙吼声中,休息室被毁去一半,男男女女们的尸体歪七扭八,几个女人还在睡梦中就被结束了生命。

“琳达!快跑!”大胡子三个人看到裸女不知所措的裹着一条床单愣在原地,巨龙的第二爪子朝着女人落了下来,琳达不知所措,连躲避的本能都被这种压迫感抑制了。

“咚!”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巨龙的利爪被硬生生的击退,似的它不得不重新煽动翅膀保持平衡,就是这一瞬间的喘息之机,小唠叨不要命的跑过去拉起琳达就跑。

“快逃命吧!”大胡子大叫一声,贵族们也终于反应过来,四散奔逃起来,窗户、大门,甚至是烟囱,只要是个通向城外的口子就有人在尝试钻过去。

“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接不到你们了呢。”一艘巨大的陆地行舟重新行驶到了城堡门口:“琳达!抓住缆绳!”

船首的女人正是溺亡海妖的老板娘萝丝,她抛下一截缆绳,打算带着盗贼公会的四个人一起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唠叨抓住缆绳一边向上升起一边询问萝丝。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们正在让北境重回正轨。”萝丝还没解释完,眉头一皱,地面的士兵们很快重整旗鼓,朝着她的舰船射出箭矢。

“啊!”小唠叨肩膀中箭,整个身体向下栽了下去,身后的琳达放开缆绳一把搂住小唠叨,两个人从半截的高度摔在了地上。

“该死!抓住缆绳!我带你们走!”海盗船被箭雨压制后退,缆绳上剩余的两个人也只能抓紧绳子找角度回避箭矢。

“嗯……”琳达一手抓着小唠叨,一手抓着缆绳,身体在地上被拖行出去十几米,可是刚才的群交性爱过后,即便是诺斯女人也感觉到精疲力竭,她再也抓不住绳索,只能抱起小唠叨朝着市区的方向躲避,那里楼宇众多,或许能躲过士兵的追击。

大胡子爬上了船舷,要拉麻子一起上来,麻子却非常犹豫:“我们得去救他们!小唠叨受伤了!他们跑不掉了!”

“他们不会有事的!小唠叨对这座城市的了解比你我都深,他们一定能找到安全避难的地方!咱们快走!”大胡子的手一直伸向麻子,可是后者没有接受,反而沿着绳子一路向下,回到地面上,转身去找小唠叨他们离开的方向。

“…”萝丝陷入了沉默,她看着少年远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即将到来的战争,终究是要牺牲一部分人。

从船上拿起一个号角,低沉的吹了起来,那是撤退的信号。

城市里一时间火光四起,很显然为了掩护她们撤退,有不少潜伏在城内的接应者。

整个城市有一半都化作了火海,萝丝看着大胡子,对他说:“这座城市腐烂的外皮该被扒下来了,最后再看一眼你长大的明珠港吧,再想回来可就困难了。”

“计划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我们都能离开!我们都会得救!”大胡子一把扯住萝丝的衣领,这个中年男人眼里第一次出现了泪水。

船上的绳索动了起来,它们从不同的角度缠住了大胡子,把他吊了起来,萝丝看着半空中挣扎的男人:“历史会记住他们的贡献,至少你还活着,没有让他们成为无人记得的孤魂野鬼。”

战场的另一侧,彗星一样的骑士一次又一次朝着朝着屋顶的巨龙发起冲锋,白色的神骏通体发出碎星一样的光芒,每次只需要巴掌大的落脚点就可以完成转身和跳跃,甚至几次都落在巨龙的躯体上发起新一轮的冲锋。

帝皇星的馈赠——神骏“流星”。

巨龙被骑士的游击战术搞得恼怒不堪,直到听见了撤退的号角声,它像是终于完成了任务一样的,伸展开身体,把胸口的怒意化作火焰对着城市里泼洒出去。

随后双翼一抖,掀起足以吹翻大树的狂风,腾空而起,飞向了远处的群山。

这是一个没人愿意回忆的夜晚,到处都是士兵们的哀嚎,妇孺的哭喊,市民的求救。

第二天一早,狄安娜在被毁掉一半的明珠港堡垒中得到了接见,明珠港的统领仍然惊魂未定,大多数事情由总管大臣代理协商。

“关于大使的死,我们实在遗憾。”总管大臣提到小胡子的死,眼睛不敢直视狄安娜,昨晚若不是他邀请大使们去消遣,能接受卫兵们的保护或许更加安全。

“也有我的失职,巨龙的出现打破了我们所有人的计划,您不必太过自责,皇帝陛下想必也不会过分追究。”狄安娜说的语气轻松了不少。

最终,三个大使死了两位,最后的暗精灵大使由明珠港组成的护卫队互送回幻堡,而狄安娜则是带着剩余的士兵起身回燃冰城。

值得一提的是,暗精灵大使带走了艾米,他们两个和琳达是这次事件唯三的幸存者。

军士们重整旗鼓,也抓到几个纵火犯,正打算丢进大牢,其中一个士兵拉着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走到狄安娜身边:“大人,昨晚我们的人目击到他曾经登上过敌人的舰船,但是今天凌晨又在市区被我们发现。”

狄安娜看着有点青涩的少年,对方脸上还长着稚嫩的雀斑:“你没有逃走,为什么?”

“………”

“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还是找什么人?”

“………”

“说!”士兵拔出佩刀就横在了麻子的脖子上,他牙齿咬紧嘴唇,甚至都咬出血来。

“军士,收起你的到,一会把他带到我的帐篷,我会想办法让他开口。”狄安娜伸了个懒腰:“大战之后是时候享用一点甜点了。”

士兵心领神会的点头,然后推搡着麻子离开。

琳达一路带着小唠叨穿房过屋,当选择和萝丝上船的一刻,整个明珠港就再也没有了她们的容身之所。

女人抱着少年,一路奔跑,朝着下水道而去,那是唯一还能被称为“家”的地方,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快连这个落脚点也要失去了。

“酒壶”的深处,有一些日常的伤药,琳达疯了一样的回忆有没有关于处理伤口的知识:“冷静!冷静点琳达!箭伤……箭伤……有人应该教过我…教过我……箭伤…”

琳达想起来了什么,但是那一瞬间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因为在如此简陋的医疗条件下,自己帮小唠叨拔箭实在太过于危险,但是她别无选择。

掏出桌子下的匕首,放在火把上消毒,然后女人深呼吸了一口…开始了切开皮肉取出剪头的操作。

小唠叨已经昏迷过去了,琳达仍然不放心的给他施加了几次平静术,好在手术过程还算顺利,箭头射进的并不算太深,勉强包扎之后算是止住了血。

女人找了一身比较好穿的衣物和靴子,抱起小唠叨决定从下水道离开,她不知道外面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好像明珠港就是她的全部世界一样。

“哈!我如果还是个山贼,一定给你掳到鹰嘴山的部落里去!”那个兽人曾经给自己这样说过。

那个部落听上去和明珠港并无瓜葛,现如今只有去撞撞运气。

鹰嘴峰距离明珠港并不远,这里生活着一支兽人部族,兽人的部落向来与北境的其他种族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享有自治权,尽管时常有人把他们视作山贼,但是大部分城市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兽人部族人口较少,基本不足为据,而他们又极端记仇,曾经有一位官员清缴山寨,只因为没有做到赶尽杀绝,就引来了被兽人灭族的惨案,从那之后更是没人再原意去招惹这帮野蛮人。

鹰嘴山的鹰巢氏族一直以来比较保守,他们并没有其他部族那么强的战斗力,更多的时候以狩猎为生,他们的酋长没什么野心,相比较于劫掠山下的商队,他更原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等着天上掉馅饼。

就在明珠港骚动几天后,负责站岗的兽人看着一个女人从山道走了上来,她全身衣衫褴褛,带着一个潘德少年,女人的身上多处擦伤,鞋也少了一只,看上去极为可怜。

但是遵循和其他种族互不相干的原则,守卫叫嚷道:“诺斯人!如果你想寻求帮助,还是转身离开吧!兽人部族不会帮助一个外人!”

可是女人的脚步没有停止,她走到快到大门的地方,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露出丰挺的胸部,对着守门的守卫说到:“我…我愿意成为血亲……求求你们救救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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