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不说话,只是将他又抱紧了。
其实,在前去卡萨兰特家赴宴的前一天晚上,霍桑还专门给她传了讯息,问她要不要一起过去。
只不过当时,安诺还在气头上,看到卡萨兰特的名字,更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当下拒绝,并表示他带别人去吧。
只可惜,因为双方是用传讯石进行的交流,所以霍桑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小情绪,只以为她是又有别的要忙,因此也没有在意,带着翠碧丝和席琳就一起去了。
然后,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今天一早,听瓦婕拉发布最高通告,昨天晚上她于卡萨兰特家中,放逐了魔鬼大公墨菲斯托菲利斯,安诺顿时整个人是懵的。
挂念自己心上人的安危,她赶忙请了假,乘上马车,打听好他现在的位置,接着便催动马车赶来。
一路上,安诺的一颗心都在嗓子眼儿吊着,虽然理智告诉她,有莱拉·银手在,他肯定会平安无事,但感性依然让她不敢想象那万分之一的恶劣可能。
她提心吊胆,直到亲眼看见他安然无恙,一颗心才终于落回肚子里。
而后,积攒已久的情绪宣泄而出,她终于忍不住地抱住他,放声大哭。
霍桑轻拍着安诺的后背,安慰了她好久,才终于让这个姑娘稳住了情绪。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她擦干净眼角的泪痕,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她精巧的小鼻子上轻轻捏了捏:“脸蛋儿都哭花了。”
安诺撇撇嘴,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下:“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啊,你这家伙,净让人担心你……”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是趴在他的耳畔,以近乎呢喃和撒娇的声音说出来的。
霍桑牵着她的小手,看着她的脸蛋儿,感觉自己当真是被爱意包裹着,情绪顿时无比满足。
东方的太阳越发攀高,日照开始变得有些毒辣。
没有再在秘银宫的大门口浪费时间,霍桑牵着她的小手,转身向马车上走:“我来时坐的马车被毁了,亲爱的,你能送我回家吗?”
安诺低头,撇撇嘴,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心情回黑杖塔去继续训练,于是道:“那……行吧,正好我也是请了假出来的,就送你回去吧。”
霍桑在她脸蛋儿亲了一下,当着人的面,安诺的脸立刻一片通红。
见此一幕,席琳忍不住笑容温婉,而翠碧丝嫉妒得眼睛几乎冒火,后槽牙咬得咯咯发响,似乎恨不得把安诺给生吃了似的。
但最终,她也没有发作。四人还是一起坐上马车,霍桑和安诺坐在一排,席琳和翠碧丝坐在一起,两两地面对面。
安诺此刻还处于一种劫后余生的奇妙心境之中,一时间放得很开,搂着他的腰,紧贴在他的肩膀上,不愿意和他分开。
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的残留还拉着她,恐怕她要忍不住,当着席琳她们两个的面和霍桑深吻起来。
两人一边说着情话,一边小声聊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知道她在担忧些什么,霍桑于是尽可能将整个过程说得云淡风轻,着重绘声绘色地讲他如何白嫖了墨菲斯托菲利斯一顿,让他免费给自己做了一个族谱的测绘。
但纵然如此,安诺依然听得揪心,时不时突然就抓紧了他的手,眼眸之中满是担忧。
对此,霍桑只得一边讲,一边安慰,让她不用担心。
时间过得飞快,在两人轻声细语的交谈之中,一转眼,马车就已经到了修道院的大门口。
一行人依次下车,车夫很自觉而且轻车熟路地便把马车开到附近的旅馆里,大可以说做好了在这里过一夜的准备。
霍桑等人没有管他的行动,先回到修道院里,和大家报了平安,让大家各自回到岗位上,不用为自己担心之后,拉着安诺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一进来之后,早已忍耐不住的两人直接在门口便开始拥吻,互相把舌头伸进对方的口腔内,贪婪至极地互相舔舐和吮吸。
霍桑搂着她的小腰,抱着她娇嫩的身躯一路向床边走,然后突然倒在床上。
他便从正面压制着她的身躯,一边拥吻,一遍伸手,尝试着去解开她身上的衣服。
“不行!”
然而,就在这时,安诺突然反应过来,撅起嘴巴,接着伸手推开他:“我还生着你的气呢,不许碰我!”
霍桑一怔,随后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亲爱的,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安诺依然垂着眼帘,佯装不开心的样子:“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啦?”
霍桑被噎了一下,实际上他哪儿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刚才这姑娘还好声好气地什么都愿意,这怎么突然就脸色一变阴云密布,仿佛气得不行的样子。
他脑海中有许多种猜测,随后选了个可能是最靠谱的,小心翼翼道:“我错不该那么托大,明知道卡萨兰特家可能和魔鬼有勾结,不是什么好人,却还要托大前去参加晚宴……”
他这时候就一句不敢提自己带着黑杖女士的令牌,所以在整个黎贝尔港范围内都有恃无恐的情况,生怕安诺骂他傲慢,接着又生他气。
然而,意料之外,但也可以算是情理之中的是,安诺接着摇头,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我们谁也没想到,卡萨兰特家竟然那么疯狂呀,这件事情错不在你。”
这样说着,她盯着霍桑的脸:“所以,你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哪儿错了吗?”
霍桑见她也是装的生气,于是抱紧她开始搔她痒痒:“我……亲爱的,我真的没有意识到,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肯定改正!”
安诺本还想按照自己父亲教的办法,再吊一吊他的情绪,但看着他这幅样子,突然忍不住了,伸手对着他的胳膊又掐又打:“你干嘛去参加那样的晚会啊!”
“真是的,你这家伙,我又不是不让你……结果你还要去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一起鬼混,还是那么淫乱的派对……”
她语气有些委屈,强行装出来的情绪瞬间破功,而霍桑也因此恍然大悟!
嗷,原来是这回事儿!
对哦,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虽说自己确实是被骗过去,而且最后还解决了一桩大麻烦作为意外收获……
啧,不过这事儿倒也不用怎么费脑筋,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他这样想着,接着表情无比委屈:“可是,我也是被伯纳德那个家伙骗过去的呀……”
“我根本不知道这种聚会的本质是什么,我还以为就是纯粹的鉴赏艺术,抱着学习的态度就去了……”
嗯,委屈你了,伯纳德。
不过,好朋友嘛,就是这种时候用来背锅的!
安诺表情一怔:“你不知道?”
“是啊。”霍桑垂下眼帘,语气变得无比低落,“我怎么可能懂得这么多,我只是一个出身南港区的底层平民,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贵族们如何庄重、优雅而且神圣。”
“我一直为我自己的审美品位太低而羞愧,希望借这个机会提升一下自己的艺术修养,以免你嫌弃……我哪里知道,这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些话句句属实,安诺的心顿时软了。
她赶忙伸手,抱住他:“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亲爱的,倒不如说我更嫌弃那些人,一天天不做正事,拿着家里的钱就只知道享乐……”
看着他低落的表情,她感觉自己心脏一阵抽痛:“对不起,亲爱的,我错怪你了。”
OK,搞定。
霍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心说安诺这姑娘当真是没啥心眼,喜怒哀乐全都真真地写在脸上,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能明白。
他接着再次贴上她的脸蛋儿,轻声道:“最后一次,亲爱的?”
安诺闭着眼睛,享受着同他耳鬓厮磨的美妙触感,同时口中哼哼:“不行,没有破例的理由……”
霍桑伸手,一边继续解她的衣服,一边道:“可我真的很想你,亲爱的,从天晚上到现在,我梦里都是你……”
“这个……这个理由不行,换一个……”安诺闭着眼,哼哼着回答道。
“嗯……我接下来要到山里去,经营一下我的封地。到时候我们之间隔着几百里,下次破例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呜……那好吧,勉强说得过去。”
这样说着时,她的外套已经被完全脱了下来,里面只有一件贴身的灰色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