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现在在想，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拥有个人界面，以及为什么我会猜到你所拥有的成就和我有关，对么？”
牧知安视线始终移向一旁，避免看清牧婉歌的脸而被她魅惑：“观察现场，收集信息，然后做出假设，最后求证……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看这样子，我猜的应该没错吧？”
很显然，牧婉歌先前所蒙的面纱也是一件器灵，它能够遮掩自身的气息，甚至连九尾天狐的魅惑都能暂时屏蔽。
此刻在面纱摘下之后，显露出来的并不只是她的容颜，就连她身上散发出的魅惑气息也已然无法遮掩。
哪怕同为九尾天狐，但若是现在看牧婉歌一眼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被瞬间魅惑。
毕竟，二者的体质虽然没有区别，但牧婉歌的境界明显是高于牧知安的。
摇曳的烛光映照出牧婉歌精美温婉的面容，她红唇微张，嗓音温柔，但似乎带着几分复杂：“你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先前的猜测到底对不对？”
牧知安并未看向牧婉歌，故作淡然的模样，继续说道：“你的个人界面中只有一个成就，但那个成就正好与我有关，是不是？”
“笃笃……”牧婉歌青葱玉指轻轻敲击着桌案，指甲上涂着淡淡的粉色，吸引着牧知安的视线。
“你猜的没错。”
她语气柔和地说道：“我的确有一个和你一样的个人界面……那个人界面中只有一个成就。”
“还有……我也是混沌体。”牧婉歌再次说道。
牧知安的眼睛缓缓地瞪大，尽管来见牧婉歌以前他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可真的从这个女人口中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之后，他的心里却还是不免地震惊，甚至是难以置信。
按照原初魔女之前所说的话，‘个人界面’是只有原初魔女才拥有的神通，而且是这世上唯一的神通。
可现在……牧婉歌却的的确确和他一样，拥有同样的体质。
甚至很可能牧婉歌所拥有的‘称号’，都和他完全一样。
“你为什么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着我呢？”牧婉歌微微歪了歪头，略带着几分不解的目光望向牧知安。
明明刚刚嘴里还在说着类似于‘比起您的女儿我更喜欢您’这样的话，可现在却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您之前不是才说过，若是看了您会被瞬间魅惑么？”哪怕此刻内心无比震惊，但牧知安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容。
“现在终于知道小心了？”
饶是牧婉歌这样温柔的性子，都是不禁白了少年一眼，轻声道：“这次幸好你面对的人是我，倘若是妖界女皇亦或是九尾天狐的话，恐怕你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她们石榴裙下的奴仆，一生服侍于她们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长辈的告诫和教训，可偏偏嗓音却轻柔无比，仿佛透着一股无形无质的魅惑湿润，有种让人心痒痒的感觉。
“她们不会直接魅惑我的。”牧知安随意地笑了笑，轻声道：“现在反而是你让我有些看不透。”
九尾娘娘现在还没有凝聚出妖躯，至于妖界女皇……如果她想的话，过去在天玄城的时候，她就已经可以直接将牧知安给魅惑得神魂颠倒，压根不用等到现在。
牧婉歌沉默了许久。
她自然听得出牧知安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他认识妖界女皇，同样也与九尾天狐有所牵扯，因此他不担心那两位妖帝会魅惑他……但现在的牧知安却对她产生了浓浓的怀疑。
“倒也是，毕竟我的混沌体与你完全一致，你会怀疑我是不是对你另有所图也很正常。”
良久的沉默之后，牧婉歌忽然轻笑了声，随后优雅地挽起了一抹发丝，轻声道：“我想原初魔女应该告诉过你，这世上拥有个人界面的人只有她，所以你才会奇怪，为什么我会和你拥有一模一样的个人界面是么？”
牧婉歌轻轻抬起指尖，一朵青色的莲花在她的指尖悄然地绽放。
净世青莲！
虽然远不及姚梦所施展的净世青莲十之一二，但毫无疑问，这的确是姚梦所拥有的道术。
她抬起美眸温柔地凝望着牧知安，浅笑道：“如果我愿意的话，能够复制乃至是创造这世间我所想要的一切东西，包括一个人的道术，体质。”
“这就是我的道术。”
“只不过，这项神通只能使用一次。”
牧知安略微迟疑了下：“你是什么时候将这神通施加在我身上的？”
“在你小的时候。”牧婉歌毫无隐瞒的回答道。
“这么说，你过去就知道我拥有个人界面了……所以才选择收养了我？”牧知安微微眯起了眸子，心中却仍旧留有疑惑。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对不上，但现在一时间自己也说不清楚。
“过去在你降生的时候，曾有人写信委托于我，希望我能将你带大。”
“那时候正巧牧族的血脉已经开始衰落，即便是我也无力回天，因此我便同意了这个请求。”牧婉歌将轻纱重新遮掩住容颜，美眸中透着几分追忆之色，微微抬头，像是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
太初时期的八大家族，没有一个存活至今……哪怕过去的远古大能拥有能够逆天改命的力量，也无法阻止历史的洪流。
家族的血脉会逐渐地衰退这是无法改变的‘规则’，即便强如牧婉歌，也只能顺天而行。
“她告诉我，如果愿意将你带大的话，未来她会让牧族再一次焕发生机，重现曾经太古牧族的荣光。”
牧知安眉头微挑：“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别人这种话？”
这个女人没想不到光是看着天真，就连她的行为举止都似乎有些天真……这到底是怎么修炼到合道境的？
牧婉歌眨巴着眼睛疑惑望着牧知安，说道：“那个人是不会撒谎的，我不担心她骗我。”
牧知安看着已经重新蒙上了面纱的女子，还有那面纱下隐约可见的绝美容貌，忽然问道：“你说的和你约定的人，是商妍妃吧？”
牧婉歌一脸讶异地望着少年：“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就差把宗主的身份证号报上来了我能不知道么……牧知安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吐槽。
他本以为这是一位端庄成熟的美熟女，然而现在看来……虽然拥有一具成熟性感的身体，然而她的心性似乎却有些天真单纯。
如果不是牧芷看起来太小的话，就算此刻有人告诉牧知安，牧芷才是牧婉歌的‘母亲’，牧知安可能都信了。
“所以你将只能使用一次的道术，用来复制了我的能力……？”牧知安忽然问道。
牧婉歌轻轻嗯了一声。
总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劲，就算再怎么天真单纯的一个人，按理说也不至于会把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道术随随便便地用在一个当时还是孩童的自己身上才对……牧知安暗暗皱眉，凝视着牧婉歌那轻纱蒙面的容颜，还有那双温柔美眸。
又或者牧婉歌真的就是这么单纯，宗主姐姐怎么说，她就真的怎么做了？
牧知安悄然地收回了视线，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旁的牧婉歌见状，眼神稍稍柔和了几分，伸出纤纤玉手，慢条斯理地沏茶。
而这个优雅的动作也吸引了牧知安的注意，他的视线不禁在这个女人身上又窥视了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种很陌生，但又很熟悉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好像曾经他们就在哪儿见过一样。
是小时候的记忆么？
“先喝杯茶放松一下吧。”
这时，牧婉歌轻柔的嗓音忽然响起，也将牧知安从方才的思绪中带回到了现实。
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在接过茶杯的一瞬间，忽然利用灵气将茶杯控制在半空，而后手掠过牧婉歌的脸庞，再次揭下了她的面纱。
只是这一次，牧知安直视着牧婉歌的面容。
“牧儿，你——”牧婉歌的眼睛缓缓地瞪大，一脸无措的神态。
那的确是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绝世容貌，若是在加上她那温婉动人的气质的话，牧知安觉得已经足矣在他的鱼塘里排上前三了。
几乎在看到牧婉歌真正面貌的一瞬间，牧知安的心神就荡漾了下，有那么一瞬间，心底甚至产生了想要臣服在她石榴裙下的冲动。
九尾天狐的魅惑气息在此刻展露无疑！
牧知安轻咬舌尖，让自己尽可能地维持镇定。
与此同时，他低垂下了眼帘。
照理来说，绝世美人的容貌，而且还是牧知安最喜欢的熟女御姐款面容，他在短时间内是怎么都不可能将其忘却的。
然而——
仅仅只是在低垂着眼帘的那一瞬间，牧知安却完全忘了牧婉歌长什么样子。
甚至就连她的声音，都完完全全地遗忘。
抓着手中的面纱，牧知安沉默了许久，没说话。
牧婉歌红润小嘴微微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牧知安这副沉默的模样，也不禁闭上了嘴，一脸的懊恼神态。
好、好像搞砸了呜……
“恐怕她也不会想到吧。”
牧知安幽幽地叹了口气：“宗主姐姐引以为傲的屏蔽天机之术，却会成为此刻指向她的证据。”
永远记不住的绝世容颜，在牧知安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将‘屏蔽天机’做到这种程度。
牧知安抬起头看向了这个美艳的女子：“你也是宗主一气化三清的分身之一？”
牧婉歌的身体微微僵了下，却没有再吱声。
是了，从过去牧知安在天玄城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和商妍妃有着难以理清的关系，甚至他现在个人界面的那些‘词条’当中，就有不少是来自于宗主姐姐的助攻。
她经营了这么长的时间，最后会平白无故地将个人界面的秘密告诉一个所谓太初时期的牧族族长？
牧知安所认识的商妍妃不是那种会给别人徒做嫁衣的人，她走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的目的。
包括牧婉歌的出现，也是她一气化三清的结果。
牧知安轻叹了声：“所以我真的是天为爹地为母，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么……”
在来生命禁地以前，他原本还抱有一丝期待，譬如说可以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之类的。
然而现在……
好吧，其实也无所谓就是了，反正从小到大他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一面。
牧知安并不是那么缺爱的人，只是之前他想着可以的话，也想看看自己的父母到底长什么样而已。
“有件事我还是想不通，按理说宗主姐姐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那当初她业火灼身到底是真的被业火反噬，还是故意的？”牧知安忽然问道。
“屏蔽天机会经常涉及到因果，会被反噬并不奇怪，当时她被业火反噬并非有意。”牧婉歌轻声说道。
这句话，已经等同于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以她的能力，想压制业火并不难……毕竟她自己就是天生炉鼎。”牧婉歌再次说道。
商妍妃拥有牧知安拥有的一切，而天生炉鼎能够压制业火，自然不会担心被反噬。
牧知安暗暗皱眉：“那宗主那时候让我压制业火又是为了什么……我想不通。”
“你想不想通不要紧，说不定是她想通了呢……？”牧婉歌眼神柔和地说道。
牧知安一怔，直至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
中华语言真是博大精深……
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牧知安再次问道：“牧芷又是怎么回事？那也是宗主的安排？”
“那是我的安排。”
牧婉歌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牧芷那孩子挺可爱的，而且她的天赋很好，所以那时候在带你到生命禁地的时候，我就连她一起收留了。”
一气化三清并不是单纯的分身，而是每一道分身都拥有自我的灵识，等同于是三个不同的人。
所以说，这是宗主计划外的事情么……牧知安一时间无言。
“你知道宗主到底想做什么吗？”牧知安忽然问。
商妍妃从数万年前就开始布局，每个分身都去做了不同的事情，如果说牧知安不在意她到底想做什么那肯定是假的。
被拆穿了真面目的牧婉歌显然还有些懊恼，但在这个孩子面前，她还是想保持自己应有的长辈风范，于是温柔地笑了笑，柔声道：“明日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去哪？”牧知安下意识道。
让他现在带着一堆的疑惑回去，牧知安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到明天，晚上就得憋死。
“蓝族祖地。”牧婉歌说道。
去师姐的‘老家’？
是那艘神秘的古船……？
在短暂的疑虑之后，牧知安眼神微动，立即想到了之前在蓝族祖地中看到的那艘神秘古船。
正当他打算开口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大脑似乎逐渐地变得朦朦胧胧。
而后，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吹弹可破的诱人红唇，内蕴的成熟女子韵味，乃至是一颦一笑，都像是有着无穷的魅力……
这一刻，牧知安眼中仿佛只有这个女人。
牧婉歌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起头。
当对上牧知安那灼热的视线时，她心头微微一颤，脑海中几乎第一时间冒出了一个念头：
九尾天狐的魅惑之术生效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