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地中，嘈杂声不绝于耳。
蓝慕怜正站在祖地前，看着仙皇山深处的方向，灵识在其中扫过。
“怎么了，姐姐？”
“没什么，只是感觉祖地里从刚刚开始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我。”
蓝慕怜从纳戒之中取出了一张玉函，玉函上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光晕中，隐约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古老的文字。
据说这些玉函，都是当初蓝家先祖所制，持有这玉函就能踏入蓝族祖地的最深处。
“祭祖大会还没开始，姐姐手里的玉函就已经有反应了？”蓝妃颖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没记错的话，这玉函是从爹那儿拿来的？”
蓝慕怜无声颔首，抬头紧盯着仙皇山的方向，眉头紧蹙。
她是天命圣体，能够窥破万物本源，可眼下她却看不透仙皇山里头对她的呼唤从何而来。
沉吟了片刻之后，蓝慕怜轻声开口：“我进去看看。”
蓝妃颖略有些迟疑了下，传音道：“九尾天狐的妖识恐怕还沉眠其中，我随你一同前去。”
蓝慕怜轻轻点了点头。
她虽然很少在外历练，但却也知晓一尊合道大能的灵识究竟有多危险。
虽然师弟得到了九尾天狐的妖座，但说到底，九尾天狐的目的现在还不得而知，万事都应该小心为上。
……
温暖的房间中，烛火摇曳。
窗外的夜已深了，雨丝飘渺着落下。
屋内只有一张柔软的大床以及散落在衣架上的衣物。
牧知安一向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灵龙是属于那种看起来就让人舍不得欺负的女孩，方才他自然也格外怜惜。
然而，牧知安舍不得欺负灵龙小姐姐，但有时候却会反过来被她欺负……
“我真傻……我就不该对她留手的。”牧知安心里轻叹了一声。
虽然他之前就已经知道灵龙在业火状态和正常状态下完全是两个人，但却还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有时候牧知安不忍心欺负她，却不代表灵龙也同样会留手。
就像家养的猫，你对它好它有时候反而会骑在你的头上，但你要是‘揍’它，给它点棍棒教育，它反而可能会和你更亲近，讨好你。
当然了，牧知安累归累，但其实还欣慰的。
毕竟仔细想想，能够看到平日里是个吃货的呆萌女孩不同的一面……这本就很有趣。
尤其是与她相处的时候，一点一点地教导她该做些什么……这也同样让人颇有几分成就感。
“真没想到，你有时候似乎比我还热情许多。”牧知安轻声感叹。
林灵偏着腿坐在柔软床榻上，轻轻摇头，俏脸微红，竖起了小本子：“刚才是因为业火灼身的缘故，那时候的我没有自主意识。”
她埋着脸，伸手整理了下柔软额发，而后整理了下洁白衣裙。
牧知安顺势躺在了她的修长美腿上，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短暂的温馨：“之前有人告诉我，你是大道所钟爱的造物。有一点我很好奇，如果与你亲热的时候，大道会有感觉吗？”
灵龙相当于是气运的代名词，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只要灵龙不死，不光是两仪宗，连九州也同样能一直繁荣昌盛。
姚梦先前所说的话多少让人有些在意。
在和林灵亲近的时候，大道会不会感觉到呢？
虽说大道没有自主意识，但牧知安还是生怕哪天大道直接一道雷给他劈了。
毕竟牧知安当初不止一次‘戏弄’过大道，向大道发誓之类的。
林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在小本子上写：“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问题？”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牧知安笑道。
“我也不知道。”林灵如实回答。
牧知安哦了一声，随后不经意地问道：“刚才还舒服吗？”
似乎是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种种，林灵俏脸微红，半天都没有吭声。
直至过了不知多久，才在牧知安调戏的目光下，在小本子里写下什么，递给了牧知安看。
“很舒服，以前没想过亲热会是这么快乐的事情。”
牧知安默默地看着林灵微红的脸蛋，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心跳，不自觉地又开始加快。
如果不是这会儿正在贤者模式状态的话，他恐怕会忍不住产生再度将她推倒的冲动。
“灵儿果然是我鱼塘里的清流啊……”
牧知安心里感叹了一声。
在他的鱼塘当中，像林灵这样单纯的女孩，似乎也就只有她自己这么一个。
甚至她的涩涩常识都是牧知安教的。
以至于牧知安往往能够随心所欲，慢慢地引导她做很多好玩的事情……
这种将一张白纸染上颜色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棒！
“对了，九尾天狐的灵识你是在哪找到的？”牧知安问道。
刚刚林灵在回来的时候，便顺便将九尾天狐的灵识带回来给了他，只不过，那道灵识现在还在沉睡之中，无法唤醒。
“那座雕塑里。”
“九尾天狐的灵识果然藏在了那座雕塑当中么……”牧知安丝毫不意外，心里喃喃自语了一声。
之前他和林灵去祖地深处的时候，就从那雕塑中察觉到了浓郁的妖气，那时候牧知安就已经有所怀疑，只是他本以为要等到祭祖大会之后才有机会回收九尾天狐的灵识，却不想今夜几大荒古世家发难蓝族，反而给了牧知安提前回收九尾天狐灵识的机会。
这之后，他只要让九尾天狐的灵识在自己的天生炉鼎中温养一些时日，等她自行苏醒即可。
“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想到这里时，牧知安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表达安慰。
林灵摇摇头，写：“能帮到你就好。”
“你帮了我大忙，我也要奖励你才对。”
牧知安眼神柔和下来，伸手揽住林灵的纤细腰肢，本想再感受一下怀里的银发美人娇躯的温软。
正在这时，他大脑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嗡鸣，紧接着，系统界面之中似乎出现了什么。
牧知安顺势点开了个人界面。
在这五颜六色的诸多称号之中，他看到了一个金灿灿的词条：【天选之人】
我被天道选成了天选之人？！
牧知安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念头就是荒谬，天道的意志之前明明一直想诛杀他，如今又怎么可能会将他选为天选之人？
他点开了天选之人的词条看了一眼：【天选之人，灵龙是大气运的代名词，与灵龙双修者可得灵龙眷顾，万般气运加之汝身。】
牧知安眼神古怪地看了林灵一眼。
原来他的‘天选之人’称号和灵龙有关。
“Aaa……”
这时，身旁传来林灵轻声的呼唤，将牧知安从方才的思绪中拉回到了现实。
小本子递到了他的面前：“别想其他女人。”
牧知安眉头微挑，写：“你不是说你不介意我与其他女孩在一块儿吗，怎么现在反而管起我的私事了呢。”
林灵摇着头，在小本子里写：“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着其他人，不能想着别人。”
“我身边只有你和她两个人，但你身边有很多人。”
牧知安心里微微一动，他知道林灵说的她是指商妍妃，只是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不知不觉变得这么高了。
以前的灵龙应该只是把他当成了‘饭票’而已，牧知安以前也从来没考虑过要攻略一个吃货。
果然日久生情是没问题的……
得亏了业火加快了攻略的进度，否则给灵龙投喂个千百年也未必能攻略她。
毕竟，攻略一个心思单纯的三无，除非等她自己开窍，否则怎么攻略都未必有用。
何况这个三无还能随时随地感受到别人喜不喜欢她。
“你刚才说你身边只有我和宗主姐姐……那你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起聊天呢？”牧知安忽然问道。
“如果是师姐她们的话，一定不会对你抱有特殊目的。”
他知道林灵不喜欢和其他人待在一起，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初的业火让她很难离开洞天，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与她接触的人势必都是抱有目的性的。
无论是谁，知道灵龙的身份，多少都会产生一些念头。
为了‘气运’。
但白若熙等人显然不会抱有这样的目的……毕竟，她们原本就是大气运之人，不需要灵龙再继续加持气运给她们。
林灵轻轻摇着头：“她们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以后，会讨厌我。”
牧知安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她们不会讨厌你的。”
他心说你这么单纯善良谁会讨厌你呢，即使若熙她们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最多最多就是找我的麻烦，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找你的麻烦。
毕竟，灵龙这样的性格加上在两仪宗内的地位，谁敢找她的麻烦？
好比如果现在和牧知安在一起的人是商妍妃的话，其他人不说，叶灵璇和蓝慕怜势必是一声不吭的。
叶灵璇自幼就受商妍妃的影响，和蓝慕怜就不必多说，商妍妃是她的师父，要是知道师父和自己的道侣在一块儿……她最多就是纠结，但肯定不会直接去质问商妍妃。
灵龙也是一样，她生来就是九州气运的集结，即便是合道境都对她尊敬有加，牧知安身边的女孩们自然也是一样。
牧知安刚想到这里时，看着林灵的脸儿，忽然心思一动。
仔细想想，林灵身边的朋友的确是很少很少。
她生来就与周遭的人身份地位不等同，又能轻易捕捉到他人的善念恶念，这世上除了商妍妃以外，很少有修士能和她有相同的地位。
其他修士见到她的时候，便会对她产生下意识的敬畏之心会是觊觎之心。
灵龙的身份尊贵，但却也是枷锁。
牧知安脑海中思绪万千，忽然感觉林灵正轻轻戳着他的脸。
而后，她将小本子递到牧知安面前：“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好。”
你现在很好是因为我在你身边，可你以前一个人在洞天里的时候也很好么？牧知安心里默默地想。
林灵继续在小本子里写：“等你返虚境之后，我就可以把第三份天道之气交给你了。”
“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也送你一个礼物怎么样？”牧知安忽然道。
林灵眨着眼看着他，红色星眸中倒映出牧知安的身影。
牧知安同样凝望着她的眼睛，那双玫瑰红色的美眸清澈无比，仿佛不掺任何杂质的宝石般晶莹剔透。
牧知安看着看着，她似乎有些羞涩，长而翘的睫毛低垂下来，挡住了玫红色的眼眸。
牧知安就这么盯着她，然后一点一点地靠近她的脸，直至最后，在她抬起不安的眼眸时，低头含住了她的红唇。
几乎在那瞬间，林灵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朦胧的白雾笼罩，而后，一道古老的文字浮现在了视野之中。
‘者’字符文，天庭的第四席。
这时，牧知安的心底传来了一只少女清脆甜美的好听嗓音：“咦，灵龙？这可是大客户呢，你怎么把九州集气运于一生的灵龙给拐骗过来的？”
“鸢萝？”
牧知安立即反应过来，这是新天道的声音。
“你也知晓灵龙的事？”牧知安在心底试着与鸢萝沟通。
“那是自然，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九州能有今天是因为大道的加持，灵龙生来受大道眷顾，说是大道的亲女儿都不为过。如果将她带去宇宙中某个荒无人烟的星球，不出万年，那颗星球便能受她气运的加持，完全焕发生机。”
灵儿气运这么夸张？这待在两仪宗似乎有点太屈才了……牧知安心里吐槽了一声，随后听到鸢萝继续道：
“天庭中有她的气运加持，想来未来会变得更强盛，只可惜这地方人太少了，哎。”
“既然你都把她带来了，不如这之后再和她多繁衍几个后代之类的，那就很完美了……”她忽然轻笑了声，“嘿，不知道天庭之主与大道之女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滚滚滚！”牧知安单方面‘拉黑’了鸢萝，不想听她继续调侃。
牧知安隐约感觉眼前仿佛有白雾笼罩，他的视线模糊了一下，等到再度睁开时，赫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天庭之中。
浮现于眼前的九大席位，有四席皆已亮起，而在九大席位的尽头还有一个御座。
那御座前，他捕捉到了颇为熟悉的气息。
“登仙境的精血……怎么跑到天庭里来了？我当初不是已经将它炼化至鼎炉中了？”牧知安眼神微闪，轻声自语。
是的，在这九大席位尽头的御座上，是那滴当初被牧知安炼化了的登仙境精血。
他也正是借着那滴精血斩了两尊合道境。
而当时在炼化之后，登仙境精血便消失了。
可如今，那滴精血竟然出现在了天庭的御座上？
牧知安缓步地朝着御座的方向走去，在御座的四周皆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他穿过白雾，隐约间仿佛听到前方的御座像是在呼唤着自己。
最终，牧知安走到御座前，缓缓坐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灵台清明，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九天之上，有一种仿佛将这世间的权柄都握于掌心的感觉。
牧知安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这股神秘莫测的力量。
个人界面之中，天庭之主的称号散发出迷人的光晕，牧知安轻轻点开看了一眼，旋即了然。
四大席位赋予他人之后，天庭之主也算是恢复了大半。
如果愿意的话，这之后的牧知安能够以天庭之主的身份降临九州，只不过，时间只有一炷香。
“可惜还是不知道天庭之主到底是什么境界……”牧知安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如果天庭之主是羽化境，那就说不通为什么天庭能够赋予足足九位大能权柄，使其羽化飞升。
可按理说，天庭之主也不可能是登仙境……因为按照牧知安过去的猜测，第一位‘仙人’很可能是原初魔女。
牧知安轻轻摇头，挥散了大脑中的念头，微微闭眸，让灵识回归现实。
缓缓睁开眼，他看到了浮现于视野里的银发美人。
林灵趴在床榻边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披散着一头耀眼的银色秀发，一条细肩带滑落至雪白胳膊前，眨着晶莹剔透的红眸，盯得牧知安怀疑人生。
“怎么了……？”牧知安不得不开口问道，随后多瞄了几眼银发美人的妙曼身段。
毫无疑问，在牧知安的鱼塘里，林灵的胸脯不是最大，腿也不是最长。
当然，大有大的好，小也有小的妙。
只能说，牧知安从来不介意身边女孩胸脯的大小之类的。
像灵璇妹妹，虽然胸脯上的发育被妹妹赶超了，但牧知安还是很喜欢的，并不歧视。
林灵多瞅了牧知安两眼，随后在小本子上写：“你把天庭的席位给了我，不会后悔吗？”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有什么好后悔的。”牧知安不禁笑道，他招了招手，让林灵坐过来身边。
林灵乖乖地靠近牧知安身旁，只是看上去神色有些不太对劲的样子，几次偷瞄着少年，然后又迅速地移开目光。
“怎么了，从刚刚开始神色就不太对劲的样子？”牧知安奇怪道。
林灵犹豫了下，轻轻摇头：“Aaa。”
牧知安十分熟络地伸手环住她的细软腰肢：“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不是，你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林灵立即在小本子里写：“但是……这礼物有点奇怪。”
“奇怪是什么意思？”牧知安一愣。
莫非是天庭的席位无法承受灵龙的气运不成……？
牧知安第一时间便是闪过这个荒谬且大胆的猜测。
林灵摇着头，红眸中闪过一丝羞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牧知安还处于茫然当中，而后目光随时望去，便看到了在林灵的右手手背上浮现出一只古老的蝴蝶印记，那蝴蝶如同活过来的生物一般，眨眼间，便是沿着她的手背，飞到了她的小腹上。
“这是什么……？”牧知安吃惊道。
“者字符文留下的印记。”林灵把脸儿都埋在了小本子后，充满了羞耻。
牧知安短暂的错愕过后，很快恍惚般的清醒过来，不禁哑然失笑：“很漂亮呢。”
林灵大半张脸埋在了小本子后，一双红色星眸幽幽地盯着他：“这不是你故意的吗？”
“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了者字符文跑到你身体哪个地方呢……”牧知安无辜地摊了摊手。
他似乎察觉到林灵那失落的小眼神，笑着揉了揉她的银发：“这印记很漂亮呢，这话不是在安慰你。”
林灵小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但在牧知安的一番温柔安慰过后，她心里原本的不安这才平复下来。
牧知安望着松了口气的林灵，不禁失笑道：“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会因为一个印记就把你抛弃了？”
林灵蹙了蹙眉，在小本子上写：“变丑了，你对我就不会像之前那么喜欢了。”
牧知安挑眉：“我的灵儿怎么可能会变丑呢，现在的你魅力比之前还大许多哦，让我帮你检查检查刚才的印记……”
“Aaa！”林灵轻轻摇头，拒绝牧知安。
但看到牧知安伸过来的手掌，她下意识地挪了挪腿，红眸透着水雾，却并未挣扎。
嘴上说着不行，身体却还是很老实的。
轰！
大地忽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牧知安伸手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反应过来，立即下床推窗望去。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祖地中又发生什么事了？”
林灵无声无息地走到他的身后，抬头紧紧凝望着窗外的某个方向。
稍许，她低头在小本子里写：“安息日的战船降落了。”
“安息日……”
再度听到这个熟悉的词汇，牧知安不禁问道：“之前蓝族的大长老就说过安息日的事情，还说安息日会选择一位神使……莫非是那位神使从异域星空中降临了？”
林灵红眸微微凝望着远方，仿佛透过千山万水，看到了那艘降落在世界海之中的战船一样。
“过去我所知晓的安息日就曾发生过两次，每一次安息日都会选择一个九州的修士作为神使。”
林灵在小本子里写着。
“那你知道安息日的神使是谁么？”牧知安问道。
“之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说完后，林灵在小本子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牧知安目光随意地瞥了一眼，而后忽然愣了一下，仿佛难以置信地多看了几眼纸上的名字。
“Aaa？”林灵歪着头疑惑地看他。
牧知安恍然般回过神来，轻声道：“我认识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