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汉水决战

朝阳初升,襄阳城内的喧嚣渐渐平息。

这座雄城刚刚经历了一场持续整夜的骚乱,背后竟是蒙古汉将刘整精心策划的阴谋。

就在昨晚蒙军主力对汉水防线发起猛攻之际,潜伏在襄阳城内的蒙古细作也同时发难。

那些早先入城的难民中,竟隐藏着数百名蒙古精锐。

他们分散在城内各处,趁夜色掩护,四处纵火。

钟鼓楼、粮仓、军械库等重要建筑皆成目标。

顷刻间,襄阳城内火光冲天,浓烟弥漫。

范文虎虽率军连夜清剿,最终平息了骚乱,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动乱已然达成了蒙古细作的目的。

精心策划的破坏成功扰乱了襄阳守军的部署,汉水防线的兵力调动因此受阻,给蒙军创造了可乘之机。

汉水之滨,杀声震天。

郭靖趁着短暂的空隙,忙用衣袖擦去眼角的血迹,顿觉视线清晰。郭靖环顾战场,心中不禁一阵欣慰。

这支由各派武林高手临时组建的义军,虽人数不多,却个个身怀绝技,战力非凡。

但见丐帮弟子在鲁有脚带领下,盘龙棍和打狗棒法齐出,在敌军中左冲右突,杀出一片血路。

不远处,全真教弟子结成北斗七星剑阵,剑光闪烁,攻守兼备,令蒙古兵难以近身。

再看那边,少林僧人拳风呼啸,五岳剑客剑如惊电,威势惊人。

郭靖目光所及,处处可见各路好手或轻功腾挪,或奇门兵器齐出,各展神通。

这支义军虽寡不敌众,却凭借精湛武艺和默契配合,一时间竟将蒙古大军阻于汉水之滨。

战场中央一个矮小身影引人注目。

定睛一看,竟是“老顽童”周伯通。

他双手各持一支夺来的长矛,身法诡异,在敌阵中穿梭自如。

“哈哈哈!蒙古小儿,来抓我啊!”周伯通大笑着戏耍敌军,动作飘忽不定,令蒙古兵团团围住却无可奈何,阵势大乱。

一夜酣战,郭靖心弦紧绷,未敢稍有懈怠。

眼见周伯通于敌阵中穿梭往来,如入无人之境,郭靖心头不禁略宽。

然则,正是这片刻的松懈,疲惫与内伤齐齐涌上,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几欲跌倒。

就在此时,身后忽传来一声悠远清亮的佛号:“阿弥陀佛!”那声音如晨钟暮鼓,在郭靖耳边回荡,涤荡他疲惫的心神。

郭靖心中一喜,知是一灯法师驾临。

老僧微微一笑,轻声道:“靖儿,你且安心运功调息。”话音刚落,郭靖便觉一股温和醇厚的内力,随着这轻柔的话语,如涓涓细流般涌入体内。

这股内力似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在他体内游走,抚平了内伤的痛楚,调和了紊乱的气息。

郭靖心中暗惊,知晓这是一灯大师以音传功的绝世神通,郭靖急忙盘膝而坐,运转内功心法,引导这股温和内力在体内周天运行。

随之一灯而来的朱子柳与泗水渔隐如离弦之箭,杀入敌中,二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

转眼间,已杀出一条血路,留下一地哀嚎遍野的敌军。

一灯大师见郭靖入定,微微颔首,从容踱步向前。

面对喊杀震天的战场,老僧双目微闭,双手合十,低声诵起经文。梵音骤起,如佛陀慈悲普度。

蒙古兵将恍惚间仿佛看到金身佛陀,不由得心神摇曳,动作迟滞。前排士兵更是骇然失色,争相后退。

反观义军将士,如获神力,士气暴涨。

虽然人数仅有数百,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借助有利地形,对成千上万的蒙军发起了猛烈攻势。

刹那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纷飞。

蒙军虽众,却节节败退,死伤无数。

这支小股精锐竟然压制住了数倍于己的敌军,一时间竟扭转了战场局势。

郭靖目睹此景,胸中热血奔涌,恨不得立即提刀冲入战阵,与敌厮杀一番。

正当他跃跃欲试之际,心头忽有异动,犹如微风拂过湖面。

略一沉吟,猛然想起先前瞥见的白衣倩影,连忙四下张望。

只见汉水之滨,那白衣女子身姿曼妙,恍若惊鸿,剑光闪烁间,宛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纵使身陷重围,亦是进退自如,蒙古兵卒,根本无法近身。

在她身侧,一位黑衣才俊紧随左右,时刻护卫。

只见他剑法凌厉,招招直取来犯之敌,与白衣女子的飘逸灵动相得益彰,阴阳相济。这黑衣青年身形挺拔,早已褪去昔日青涩,愈显英姿勃发。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在为她开辟一方净土,让她在乱军中依旧从容自若。

多年未见,这对璧人,已是人中龙凤,郭靖不禁感慨万千,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正自思忖间,忽闻身后河堤上战鼓雷动,声震四野。

郭靖循声望去,但见河堤之上,宋军士卒一字排开,旌旗招展,杀气直冲云霄。

禁军统制李文忠高举令旗,一声厉喝:“放!”刹那间,万箭齐发,箭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汉水中正欲渡河的蒙军顿时措手不及,纷纷中箭落水,哀嚎声响彻河面。水面顿时被染成一片殷红,无数蒙古兵士挣扎着沉入水中。

蒙军主将刘整见势不妙,当即传令鸣金收兵。

霎时间,南岸蒙军在水师掩护下,鱼贯撤回北岸。

敌军既退,南岸宋军众将士无不如释重负。

然则举目四望,但见樊城渡处狼烟未散,岸边水寨已是一片狼藉。

那些昔日坚固的栅栏木墙,如今尽数倒塌;码头船坞,亦是残破不堪。

汉水之上,处处可见战船残骸,那引以为傲的水师,竟已十不存一。

樊城渡水寨覆没,宋军赖以控制汉水的凭借,至此已是付诸东流。

水寨不存,水师覆灭,这汉水天险,已成了虚设。

蒙军此番退却,实是弃卒保车之计,他日再欲渡江,已是探囊取物。蒙古汉将刘整此计巧妙绝伦,环环相扣。

先令蒙古水师佯攻樊城渡,虚晃一枪;同时命完颜察罕猛攻上游滩头驿,目的仅在调走宋军水师统领张世杰。

刘整深谙兵法,欲破汉水防线,必先除去张世杰,不惜以完颜察罕部为饵,制造蒙军主力进攻假象。

果然,张世杰急率主力北上救援。

然而,刘整这盘棋远未下完。

他早已暗中调遣阿术率领一支精锐骑兵,悄然绕道汉水下游。

这支骑兵星夜兼程,避开宋军耳目,成功渡过汉水,并在拂晓前抵达樊城渡,突袭宋军水师后方大营,宋军水师猝不及防,腹背受敌,顷刻溃败。

刘整这招“声东击西”与“迂回包抄”相结合的战术,不仅打了宋军一个措手不及,更是彻底粉碎了宋军苦心经营的汉水防线。

细究刘整这一计谋,与蒙古军队历来擅长的战略战术,可谓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蒙古大军南下,乃是秉承成吉思汗以来的军事传统,再次施展其闻名天下的“斡腹”之策。

这一战术源于蒙古人在草原上围猎的经验,后被巧妙地运用到战场之上。

昔日攻金之时,蒙古兵分两路:一路正面强攻,牵制金兵主力;另一路则长途奔袭,借道南宋,迂回包抄,此举使金国首尾难顾,最终土崩瓦解,斡腹之策可谓成效显着。

如今,面对南宋赖以为屏障的京湖防线,蒙古大军故技重施,再次祭出这一克敌制胜的法宝。

他们分兵三路:东路军直取荆湖北路重镇鄂州;中路军对准襄阳这一京湖门户;西路军从大理国入广南西路(广西),意在后发制人。

西路军绕道西南,非为分散宋军注意力这般简单。

待其攻克广南西路,便可长驱北上,直入潭州路(湖南)。

彼时,他若向东进,可在南宋腹地肆意驰骋,搅乱宋军后方;若向北进,则可策应东、中两路大军,形成三路夹击之势。

无论如何,都将在宋军腹地掀起滔天巨浪,使南宋腹背受敌。

这便是蒙古人惯用的“斡腹之计”——避实就虚,攻其无备。

一旦得手,宋军腹背受敌,引以为傲的江淮防线恐将不攻自破。

这条以长江为天险、以京湖为屏障的防线,正是南宋赖以抵御北方铁骑的最后一道坚固壁垒。

此时此刻,汉水防线已然告破。

宋军不得不放弃这条赖以为屏障的防线,退守襄阳城内。

至此,更为残酷的襄阳保卫战,既将拉开序幕。

夜幕低垂,襄阳城西白马寺内,万籁俱寂,唯余香烟袅袅,钟声隐隐,更显禅意幽深。

寺内后院,一稚龄沙弥手擎油灯,引郭靖、武三通二人穿行于曲径回廊之间。三人足音轻缓,唯恐扰了这方清净。

行不多时,至一僻静禅房前,房内灯火如豆,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小沙弥躬身而退,郭靖上前叩门,轻声道:“晚辈求见一灯大师。”门“吱呀”一声开,泗水渔隐现身,拱手道:“郭大侠,武师弟,有失远迎。师父正在内堂等候。”

泗水渔隐引领二人步入屋内,眼前是一间朴素的禅房。

屋内光线柔和,角落里一盏青铜油灯静静燃烧,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正中蒲团上端坐着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正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一灯大师。

郭靖心中肃然,快步上前,恭敬行礼道:“郭靖见过一灯大师。”武三通紧随其后,向一灯跪下叩首:“弟子给师父请安。”一灯微笑着抬手示意:“两位请起。”

随即指向旁边的蒲团,“坐吧。”

朱子柳起身让出位置,为郭靖、武三通各斟了一杯清茶。

四人分主客而坐,茶香袅袅,在这宁静的禅房中缓缓弥漫开来。

一灯大师初至襄阳,郭靖原本打算将大师请到府上暂住,以便朝夕相处,共商抗敌大计。

然而,一灯大师素来喜好清净,即便在这种危急时刻,也不愿改变其恬淡本色。襄阳城中虽只有一座白马寺,却也幽静雅致。

一灯大师欣然选择在此安居。

郭靖虽心有遗憾,却也深知大师性情,遂不再多言。

郭靖今夜来访,原为探望一灯大师这位长者,兼为今日汉水一战得大师援手,心中感激,不便言表,唯以此一行,致谢恩德。

几人围坐畅谈,话题却不经意间转到了当日汉水防线被破一事。

提及此事,郭靖心中不禁愧疚万分。

汉水防线被蒙军突破,他身为襄阳守将,自觉难辞其咎。

言谈间,郭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落寞,眼中也闪过一丝自责之色。

一灯大师见郭靖神色黯然,微微一笑,慈祥地说道:“靖儿,兵凶战危,胜负难料。今日汉水一役,虽有损失,却未伤及根本。襄阳城高墙厚,更有你这等忠义之士坚守,大局未失,何必忧心过甚?”

顿了顿,大师又道:“天下英雄豪杰,谁能保百战百胜?是胜是败,皆是学问。胜则能鼓舞士气,败亦可汲取教训。靖儿勿需太过自责,还是想想如何固守襄阳,才是正理。”郭靖听了一灯大师的开导,心中稍安。

他恭敬地说道:“大师教诲极是。只是弟子愚钝,未能尽心尽力保住汉水防线,实在惭愧。眼下蒙军势大,襄阳危在旦夕。弟子斗胆请教,往后我等该如何抵御蒙军?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说到这里,郭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和期盼,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他深知一灯大师智慧超群,希望能从大师那里得到指点,以便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有所突破。

一灯大师听罢郭靖的请教,轻轻摇了摇头,温和地说道:“靖儿,老衲一介出家人,于兵法韬略实在不甚了了。这等军国大事,应当问你那聪明绝顶的夫人才是。说起来,蓉儿素来足智多谋,怎么今日一整天都不见她的身影?”提到黄蓉,郭靖面露难色,沉默片刻,方才低声道:“蓉儿早已离城多日……”

一灯大师闻言,慈眉微蹙,目光深邃地看着郭靖,似有所悟。

他略一沉吟,目光转向屋内三人,三人见状,心领神会,悄然退出。转眼间,禅房内只剩下郭靖与一灯大师二人。

沉吟片刻,一灯大师轻声问道:“蓉儿为何在此危急时刻离开襄阳?”郭靖答道:“大师,蓉儿临行前留下一封书信。”说罢,将信中内容一一道来。

一灯大师听罢,面上并无异色,只是双目微阖,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慈祥地望着郭靖,语气平和地问道:“靖儿,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要对老衲明言的?”

听罢,郭靖心中一动,抬头望向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僧,只见他目光如炬,深邃平和,仿佛已将一切洞悉。

郭靖不禁想起自己的岳父黄药师和恩师洪七公,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一灯大师与黄药师、洪七公齐名,皆为当世武林泰斗。

郭靖向来对这等前辈心怀敬仰,此刻更是将一灯大师视若亲近长辈。

他略一沉吟,心道:“大师智慧通达,何必有所隐瞒?”当下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大师明鉴,弟子确有一事相告。”

郭靖深吸一口气,将近来江湖上沸沸扬扬的“三神器”之事,以及弥勒教主于凤年告知他的详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他语气时而凝重,时而疑惑,将那些纷繁复杂的传言和自己的困惑娓娓道出。

说到与黄蓉因此事起的争执时,郭靖不禁眉头紧蹙,声音中不觉带了几分苦涩。

“大师,这『三神器』之说,弟子实在难辨真伪。既担心蓉儿被人蒙骗,又怕自己孤陋寡闻,误解了天下大事。还望大师明示。”郭靖说完,恭敬地看着一灯大师,目光中既有对长辈的敬重,也带着几分迷茫与期盼。

一灯听罢,双目微阖。

片刻后,他睁眼望向郭靖,平静道:“万法缘起,皆有其因。执着有无,不见实相。”

郭靖闻言,不由得一怔:“大师,此话怎讲?”一灯微微颔首,目光深远,仿佛回忆起往事:“老衲年少之时,曾在天龙寺藏经阁偶然得见一卷奇书。此书隐于重重经卷之中,鲜为人知。其中有载,便提及这『三神器』之事。”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继续道,“书中言道,『三神器』乃天地灵秀所钟,每五百年现世一次。非凡俗之物,亦非常人可妄加揣测。”一灯话音方落,郭靖顿时心头一震,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撼,声音略显颤抖地问道:“大师,您的意思是……这『三神器』当真存在?”

一灯慈祥一笑:“佛经记载,必有其因。然而,万法皆空,有无之间,又岂能轻易断言?靖儿,你是聪慧之人,遇事多加思量,自能明辨是非。”郭靖听罢一灯大师之言,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低垂着头,眉头紧蹙,心中翻腾不已。

倘若“三神器”当真存在,蓉儿种种异于常人之处,岂非都有了缘由?

她那聪颖绝伦的智慧,倾国倾城的容貌,那微微上翘的眼角,嘴角含笑的神韵……还有那夜温存,蓉儿的眉目含情,举止间那股说不尽、道不明的诱人之态……郭靖心头一震,忽又想起在竹林中碎布,于凤年的“此处仍有异香残留”……

种种迹象交织在心头,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的思绪牢牢缠住。

郭靖只觉得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心底翻腾,却又不敢细想,不愿相信。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真相的渴求,又有对未知的恐惧。

一灯大师见郭靖神色复杂,轻叹一声,慈祥而严肃地说道:“靖儿,天地万物,皆有其存在之理。蓉儿智慧超群,心思缜密,她所作所为,必有深意。你与她患难与共,更应彼此信任。”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郭靖,继续道:“然而,眼下国难当头,蒙军压境。你身为襄阳守将,更应专注战事,不可为儿女私情乱了心智。”一灯大师说完,目光如炬,语重心长地道:“待到战事平定,自有时间与蓉儿坦诚相见。如今,当以大局为重。”

郭靖听闻一灯大师的言辞,心中如遭雷霆震荡,久久不能言语。

沉吟片刻,郭靖抬起头来,声音低沉而坚定:“大师教诲,弟子铭记于心。待到战事平定,必会与蓉儿详加言明。如今,唯有守土尽责,护我襄阳不失。”一灯大师目光中透出几分赞许,轻轻颔首,道:“你心中有此大义,正是国家的栋梁。去吧,前路虽险,因果自有定数,守住本心,方能迎难而上。”郭靖起身肃然道:“弟子谨遵教诲。”说完,他深深作了一揖,转身离去。

夜幕低垂,襄阳城内一片寂寂。

郭靖独自骑行,缓缓行于回府的街衢之上。

马蹄声声,踏碎一地月光。

郭靖神游天外,浑然不觉周遭事物。

直至城头火把明灭,忽而惊醒。

抬首望那一簇簇照亮城头的火光,郭靖默然良久,喃喃自语:“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此时此刻,守土卫民,方是要务。”思及此,郭靖神色一凛,双腿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汉水沦陷后,蒙古大军迅速在对岸安营扎寨。

短短数日,汉水上已架起数座浮桥,铁骑辎重源源不断涌向襄阳。城外十里,蒙军连营结寨,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营中工匠昼夜不息,搭建营帐,竖起箭楼了望台。

粮草堆积如山,军械闪耀寒光。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庞大的攻城器械:巨型投石机、高耸的攻城塔,还有数不清的云梯、冲车。

蒙古斥候四处探查,为攻城做最后准备。

襄阳城危如累卵,将士却只能按兵不动。

宋军不善野战,唯有倚仗坚城固守,方可抵挡蒙古铁骑。

纵使眼看蒙军在城外耀武扬威,将士们也只能强压怒火,紧闭城门。如今汉水防线失守,襄阳成孤城,援军难至。

唯有凭借坚城,以逸待劳,方能与蒙军周旋。

三日后,蒙古大军对襄阳城发起猛攻。

天刚微明,投石轰城,巨石如雨。

继而骑兵驰骋,攻城塔徐进,步卒填河架梯。

喊杀声震天,箭矢如蝗,双方奋力相搏。

日头渐高,蒙军几番攻退,终于有一队士卒攀上城头。

然而,郭靖、杨过、周伯通等高手早已严阵以待。

这些武林豪杰各展绝技,如神兵天降,瞬间将攻上城头的蒙军一扫而空。蒙军虽前仆后继,却始终难以站稳脚跟。

武林高手武艺超群,非寻常士卒可敌。

加之城墙狭窄,蒙军人多势众反难施展。

日落时分,蒙军主将刘整见伤亡惨重,只得鸣金收兵。

蒙军见强攻无果,遂改变策略,改为围城之计。

只见蒙军撤出攻击范围,在城外十里处筑起高大的围墙,内有壕沟,外有鹿砦,将襄阳城团团包围。

城内城外,俱成一座牢笼。

蒙哥大汗下令严防死守,断绝襄阳与外界一切联系。

粮草辎重源源不断从后方运来,显然是打算以逸待劳,慢慢耗尽襄阳的补给。就这样,襄阳城陷入了持久的围困之中。

城内城外,杀机四伏,一场旷日持久的较量就此展开。

襄阳城被围月余,处境日益艰难。

粮草渐少,军心不稳,百姓怨声载道。

郭靖虽竭尽全力调度,却也难以扭转颓势。

城外蒙军严防死守,不使一粒粮食入城。

同时,他们不时小规模进攻,消耗襄阳兵力。

日子一天天过去,襄阳城如同困兽,难以挣脱重围。

围困襄阳一月有余,天气渐寒。

这日夜里,冷风扑面,凛冽刺骨。

子时刚过,蒙军突然行动。

漆黑的夜空中,无数火把如群星闪耀。

投石机率先发动,巨石如雨般砸向城墙。

紧接着,攻城塔在火把掩护下缓缓推进,云梯架起,密密麻麻布满城墙。襄阳城头战火熊熊,蒙军四面围攻,喊杀声震天动地。

东门乃敌军主攻之地,战况最为惨烈。

但见禁军统领李文忠手执大刀,指挥若定,将士用命。

郭靖则一柄钢刀使得出神入化,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蒙军攻势甚急,源源不断攀上城头。

郭靖见状,长啸一声,刀锋一展,登时幻出万道刀光。

但听得一阵惨呼,涌上城头的蒙军如割麦子般纷纷倒下。

这一记神来之笔,为守军赢得了片刻喘息。

战至数个时辰,东门城头已是尸山血海。

郭靖与李文忠奋勇杀敌,然蒙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一批倒下,又有一批填补。守军虽然士气高昂,却也渐显疲态。

郭靖手中长刀如飞,连环几刀,将眼前涌上城头的几名蒙古士兵尽数斩倒。他稍稍喘息,目光一扫,只见不远处李文忠正与数名敌军缠斗。

就在此时,郭靖眼角瞥见一抹寒光闪过——

一名蒙古士兵悄然攀上城头,手握钢刀,正要从李文忠背后偷袭。郭靖眼疾手快,右脚猛然踢出,将地上的一柄长矛直接踢飞。

长矛破空而去,发出一声尖啸,瞬间将那名偷袭的蒙古士兵钉在了城墙上。

李文忠听闻身后异响,回头一看,郭靖已经飞至他身旁,手中长刀如电,瞬间将他身前的敌人尽数斩杀。

李文忠还未来得及道谢,郭靖已转身投入新的战斗。

转眼间,城头上的敌军都被清理干净,然而守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遍地横尸,不少熟悉的面孔永远地倒下了。

郭靖和李文忠相视一眼,眼中既有胜利的欣慰,也有深深的悲痛。

李文忠喘息片刻,眼看城下黑压压一片,低声道:“贤弟,怕是要守不住了。”郭靖凝神立于城头,眼中精光闪动。

沉默片刻,说道:“襄阳城在,郭某便在。今日之战,当以死守!”郭靖巍然而立,背脊挺直,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寒风呼啸,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李文忠转身面向郭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声音洪亮而坚定:“贤弟,你我兄弟共赴生死,至此方休。今日能与你并肩作战,文忠纵死亦无憾矣!”城头警讯四起,喊杀声震天,又一队蒙古兵卒如蚁附膻,攀城而上。

郭靖沉声道:“来了。”

李文忠提刀在手,厉声应道:“好!杀!”

话音未落,大批蒙古兵卒已如潮水般涌上城头。

郭靖与李文忠二人同时出手,郭靖长刀如龙,势大力沉,李文忠大刀挥舞如风,凌厉无匹。

顷刻间,冲在最前的数名蒙军应声而倒。

城头顿时陷入混战,襄阳将士与蒙军短兵相接。

刀光剑影中,喊杀声此起彼伏,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鲜血很快染红了城墙,然而更多的蒙古兵卒仍在源源不断地攀援而上。东方渐白,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郭靖长刀挥落,又一名蒙古兵应声倒地。

他喘息未定,抬眼正好撞见初升的朝阳,耀眼的光芒使他不由得抬手遮挡。

那红日从远处的鹿门山巅缓缓跃出,金光洒遍山川,就在这时,黄蓉临行前的话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霜降既过,北风乍起,晨雾初散,当远眺鹿门山。”郭靖心头一震,忙凝神望去。

果见鹿门山顶隐约有物事闪烁,犹如天际一点寒星。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细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但见山巅之上,一骑当先,白马素裘,银枪在握。

那人英姿飒爽,身后披风随风飘扬,恍若一面迎风招展的战旗。

凝神细看,不是他的妻子黄蓉,还有谁?

陡然间,只见黄蓉胯下白马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

这嘹亮的马鸣声震荡山谷,犹如一声号令。

霎时间,但见左右山巅之上人影晃动,铁骑如潮,涌现而出。

铁骑一字排开,旌旗招展,刀光闪烁,煞是威风。

再看那铁骑,连人带马都裹在厚实的铁甲之中。

铁甲上泛着寒光,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郭靖不由得脱口而出:“铁浮屠!”

“铁浮屠”是当年金国着名的重装骑兵部队,由完颜宗弼(金兀术)统领。这支部队人马俱披重甲,形成了坚不可摧的攻防体系。

铁浮屠的名字来源于“浮屠”,意指佛塔,形象地比喻其骑兵如同铁塔般巍然不动。

铁浮屠的甲胄结构复杂,厚重的铁甲覆盖骑士与战马,使其防御力极强,几乎刀枪不入。

“铁浮屠”虽已成往事,但其威名犹存。

此时山巅上列阵的这支重甲铁骑,乃是忽必烈麾下的精锐,由完颜胤忠统领的飞鹰军。

这支劲旅不仅传承了铁浮屠的精髓,更融入了蒙古骑兵的灵活机动,可谓集重装与轻骑之长于一体。

此时,鹿门山巅之上,飞鹰军铁骑整齐列阵,重甲在朝阳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郭靖见此情形,心中顿时明悟,显然这支重装铁骑已经被黄蓉成功策反。

他不禁对黄蓉佩服得五体投地,暗自赞叹:“蓉儿这一手,当真是高明绝顶。”就在郭靖惊叹之际,山巅上的黄蓉突然有了动作。

但见她手中长枪猛然挥出,如银龙飞舞,直指山下敌军。

霎时间,山巅上一片轰鸣,铁骑如同山洪暴发般奔腾而下。

但见铁甲森森,马蹄如雷,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朝着蒙古大军席卷而去。

蒙古大军顿时警觉,号角声响彻战场。

蒙军后方一名万夫长迅速下令:“列阵!挡住他们!”后方侧翼蒙军迅速重组,前排兵士将厚重的盾牌竖于身前,连接成一面坚实的盾墙。

盾墙之后,长矛手挺矛而出,矛尖直指山坡。

后排弓箭手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黄蓉见状,柳眉倒竖,娇叱一声:“冲锋!践踏他们!”重甲铁骑得令,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大地都为之震颤。

蒙古弓箭手急忙放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却大多被高速冲锋的骑兵闪过。霎时间,铁甲重骑已如滚滚洪流般冲至敌军阵前。

蒙古长矛手齐声呐喊,将手中长矛疾刺而出,意图挡住这雷霆万钧之势。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但见黄蓉胯下白马猛地一跃,竟似生了双翼,凌空飞渡。

那白马四蹄翻飞,竟轻轻巧巧越过重重盾墙与森森长矛,直如天外飞仙,令人叹为观止。

紧随其后,大批铁骑也纷纷腾空而起,人马如龙,如同一道汹涌的波涛,狠狠地拍击在蒙古军阵之上。

盾墙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长矛阵型也被彻底打乱。

此时,蒙军后方已然大乱,飞鹰军如虎入羊群,来回冲杀,搅得蒙古军队阵脚大乱。

前方攻城的士兵虽仍奋力攻打,但后方的喊杀声不绝于耳,战马嘶鸣震天,令他们心神不宁。

守军见状,士气大振,趁机发起反攻,箭如飞蝗,刀锋如雨,将攻城的蒙古兵纷纷击落城下。

郭靖站在城头,见敌军攻势已然松动,便对李文忠说道:“李兄,机不可失,随我杀出去,合击敌军!”

李文忠豪情顿生,朗声答道:“正合我意!”

襄阳城东门大开,郭靖率军如猛虎下山,凶涌而出,直扑蒙军。

蒙军已被后方突如其来的铁骑冲击得心神不定,进退失据,此时又遭到襄阳守军的反扑,顿时腹背受敌,陷入一片混乱。

蒙哥立于高处,眺望战场。

原本胜券在握的襄阳之战,竟在转瞬间风云突变。

他眼看精心策划的攻势如沙堡般崩塌,胸中怒火翻腾。

“怎么回事?”蒙哥厉声质问身旁的将领。

那将领面色凝重,回禀道:“大汗,那支突袭的骑兵,乃是忽必烈王爷麾下的飞鹰军。”

蒙哥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对这支骑兵没有印象。

“飞鹰军?”他沉声问道。

那将领见状,连忙补充道:“回大汗,就是完颜胤忠统领的那支重甲骑兵。”蒙哥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怒气更盛。

“原来是他们!”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想到竟敢背叛大军!”话音未落,蒙哥已然拔出腰间弯刀,厉声喝道:“亲军护卫听令!随本汗亲自讨伐这支叛军!”

只见蒙哥银盔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胯下战马一声长嘶,率先冲出。他身后的亲军护卫如潮水般涌动,紧随其后。

这支精锐骑兵平日里都是蒙哥的贴身护卫,个个骁勇善战,此刻在蒙哥的率领下,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向那支叛变的飞鹰军。

蒙哥马上,手中弯刀高举,指向远处的黄蓉,厉声喝道:“擒贼先擒王!随我先拿下那个女子!”

飞鹰军正在蒙军后方肆意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士气正盛。

忽然间,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从侧翼传来,只见一支银光闪闪的骑兵如同利箭般直扑而至。

“是蒙哥大汗!”有人高声惊呼。

飞鹰军虽然早有准备,却也不免为之一惊。

黄蓉见状,立即挥枪高喝:“列阵迎敌!”

转眼间,两支精锐骑兵已如两股洪流般狠狠撞在一起。

兵器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喊杀声此起彼伏。

蒙哥亲军仗着气势汹汹,一开始就占据上风;飞鹰军虽然久经沙场,却因人数劣势而逐渐感到压力。

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刀光剑影中,不时有人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

蒙哥与黄蓉各自率军,在阵中来回冲杀,屡次短兵相接。

这场恶战瞬间将战局推向白热化。

原本已显颓势的蒙军主力见大汗亲自率军迎敌,士气为之一振,纷纷集结重整旗鼓。

飞鹰军仅有三千余骑,虽是精锐中的精锐,却难以抵挡蒙军的人海战术。

随着蒙哥亲自加入战场,局势急转直下。

蒙哥大汗身先士卒,亲自冲杀在前,激励着麾下将士。

蒙军主力在大汗的带领下越战越勇,开始全面反扑。

蒙军的反击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们调集了约一万骑兵,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之势,意图将飞鹰军彻底吞没。蒙哥亲自率领主力,直指黄蓉所在的位置。

飞鹰军的处境愈发艰难。

蒙军的包围圈逐渐收紧,飞鹰军的伤亡不断增加。

黄蓉的白马上已沾满鲜血,她的面容因疲惫和担忧而显得格外凝重。战场上烟尘弥漫,喊杀声震天动地。

飞鹰军将士奋勇杀敌,但已显疲态。

蒙军的优势愈发明显,飞鹰军的溃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汉水岸边,战况已然发生了巨大转变。

“大汗亲征”的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迅速在蒙军中扩散开来。

尽管隔着滔滔汉水,蒙哥大汗亲临前线的影响依然深刻地影响了这边的战局。

原本节节败退的蒙军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士气立刻为之一振。

他们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一名蒙古将领高举弯刀,用蒙古语高呼了“为了大汗,为了帝国”的口号,周围的士兵纷纷响应,喊声震天。

郭靖与李文忠率领的襄阳守军,原本气势如虹的出城攻势很快就遭遇了顽强的抵抗。蒙军不再是被动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他们的骑兵开始了猛烈的冲锋,弓箭手的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

襄阳守军的进攻节奏被打乱,不得不转为防守姿态。

郭靖虽然身先士卒,在前线奋勇杀敌,他的“降龙十八掌”威力无穷,每一掌都能击退数名蒙军。

然而,即便是郭靖这样的高手,也无法同时出现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蒙军的反扑来势汹汹。

他们采取了分散突击的策略,在襄阳军的防线上寻找突破口。

襄阳守军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突然爆发的蒙军,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战场上烟尘弥漫,喊杀声不绝于耳。

原本占优势的襄阳军,此刻已经陷入了被动。

他们的攻势受阻,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溃退的迹象。

局势对襄阳军来说已经十分不利,而情况很快变得更加糟糕。

随着金轮法王及他的两个徒弟霍都王子与达尔巴突然加入了战场。

这三位武林高手的出现,无疑给本就处于劣势的襄阳军雪上加霜。

金轮法王以其高深的武功和诡异的密宗法术,给襄阳军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霍都和达尔巴则如同两把利刃,在襄阳军阵中来回冲杀,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面对这样的局面,即便是郭靖和李文忠这样的高手,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襄阳军不仅要应对士气高涨的蒙军主力,还要面对这几位强敌的威胁,处境变得愈发艰难。

烽火连天,喊杀震地。

襄阳城外的这场大战,眼看就要倾覆天下格局。

正当郭靖、李文忠等人陷入重围之际,忽听得一声长啸,穿云裂石,震得四野皆惊。

郭靖抬头望去,但见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凌空而至,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老顽童”周伯通。

只见他身形一晃,已如一阵旋风般卷入战场,顷刻间便将数十名蒙古兵掀翻在地。

“哈哈哈!郭小子,老顽童来也!”周伯通一边大笑,一边施展出匪夷所思的“左右互搏”之术,双手分别使出截然不同的武功,令敌军眼花缭乱,难以抵挡。

紧随其后,又见两道身影如一对比翼双飞的仙鹤般轻盈落地,正是“神雕侠侣”杨过与小龙女。

杨过手持君子剑,剑势沉稳大气;小龙女则使出玉女素心剑法,剑招轻灵飘逸。二人剑法相辅相成,宛如一体,所到之处,敌军纷纷避退。

朱子柳和泗水渔隐也加入战场。

朱子柳手持判官笔,笔走龙蛇;泗水渔隐挥舞双桨,桨法精妙。

两人武功各具特色,却都融合了一灯大师心法,招式凌厉,顿时在蒙古军中掀起腥风血雨。

尽管有这些武林高手的加入,战局却并未立即扭转。

蒙古大军人数众多,训练有素,面对突如其来的劲敌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斗志更盛。

金轮法王见状,手持金轮,大喝一声,率领霍都和达尔巴冲向前线。

三人武功高强,很快就与郭靖、杨过等人战作一团。

战场上烟尘弥漫,喊杀声此起彼伏。

襄阳军虽然因高手助阵而士气大振,但蒙古军的顽强抵抗使得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刀光剑影中,胜负仍难以预料。

襄阳城下的战斗虽然陷入胶着,但汉水对岸战场的局势却已危在旦夕。

自蒙哥大汗亲自披甲上阵以来,那边的战况便一直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蒙哥大汗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率领蒙古铁骑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在他们的猛烈攻势下,援军节节败退。

即便是飞鹰军这等精锐,也难以抵挡蒙古大军的铁蹄。

经过一番激战,这支曾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重甲骑兵如今已折损大半。幸存者仍在苦苦支撑,但已难以扭转战局颓势。

正当此时,一匹白马突出重围,马上端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正是黄蓉。蒙哥大汗眼神一凛,认出了这个令人棘手的对手。

他一声呼哨,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直取黄蓉。

刹那间,两骑相逢。

黄蓉手持一杆银色长枪,枪尖寒光闪闪,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她凭借着绝顶的武艺,枪法如行云流水,每一招都直取蒙哥要害。

银枪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似燕子穿林,招招狠辣,势势惊人。

然而蒙哥大汗岂是易与之辈?他骑术精湛,马下如山,马上如飞。每每在黄蓉的凌厉攻势下,都能巧妙地借力打力,化解危机。

蒙哥的身形与马匹浑然一体,随着战马的奔腾起伏而进退自如,让黄蓉的银枪总是差之毫厘。

交手数十回合,蒙哥抓住机会,突然一个马下腾挪,避开黄蓉的进攻。紧接着,他猛地反身,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前蹄高高扬起。

黄蓉一时不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

她虽急忙稳住身形,却已失了先机。

蒙哥趁势挥动马鞭,狠狠抽向黄蓉手腕。

“啪!”的一声脆响,黄蓉吃痛,手中兵器脱落。

还未及反应,又是一鞭抽来,正中腰间。

这一下力道极重,黄蓉再难稳住身形,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她在地上连滚几圈,勉强站起,却已狼狈不堪。

蒙哥大汗居高临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又很快被凛冽的杀意取代。战场上瞬息万变,容不得他有丝毫怜悯之心。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蒙哥大喝一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

那战马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心意,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向黄蓉冲去。马蹄翻飞,激起阵阵尘土,眨眼间已逼近黄蓉身前。

黄蓉见状,心知此刻正是生死攸关之际。

她双目一凝,身形一矮,闪电般抄起跌落在地的银枪。

女侠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仿佛已看破生死。

“咄!”

就在蒙哥战马即将撞上的刹那,黄蓉猛然一个转身,腰肢如灵蛇般扭转。

她那银色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正是殊死一搏的回马枪!

“噗嗤!”

枪尖准确无误地没入蒙哥胸口。

蒙哥大汗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显然没料到黄蓉还有如此后着。然而,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可蒙哥的战马去势未止,仍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向黄蓉。

“砰!”一声巨响,女侠猛然被撞飞,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坠入汹涌的汉水之中。

“哗啦”一声水响,转眼间,女侠的身影就被湍急的河水吞没。

岸边众人只见一抹白影在波涛中若隐若现,眨眼间就被冲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蒙哥大汗也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大汗!”蒙古将士们发出惊恐的呼喊。

眼见主帅落马,几名亲兵如飞般冲上前去。

他们手忙脚乱地将蒙哥扶起,只见大汗面色惨白,胸前的长枪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颤动,鲜血不住地从伤口涌出。

“快!护送大汗离开!”一名将领高声下令。

几名亲兵架起蒙哥,迅速向后方撤去。

蒙哥的双眼紧闭,已是昏迷不醒。

谁也不知道,这位叱咤风云的蒙古大汗是否还能挺过这一劫。

战场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蒙古军中爆发出惊慌失措的喊叫,士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战局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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