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众矢之的

一宿贪欢,情浓似水。

清早醒来后,王思宇伸了个懒腰,伸手拨开枕边浓密的秀发,托起李青璇秀美的下颌,歪着脑袋哼哼唧唧地叫着,模仿着李青璇昨晚的媚叫声,“不行啦,不行啦,快停下,讨厌,人家真的不行了嘛!”

“讨厌,不许取笑人家!”

李青璇晕红着脸,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即拍开他的手掌,伸出纤纤玉手,捂住他的嘴巴,又翻过身子,骑在王思宇的身上,摸起柔软的枕头砸了他几下,她仍觉得不解气,索性用枕头捂在他的脸上,气哼哼地道:“让你欺负人家,让你取笑人家,坏蛋,色狼,打死你,打死你……”

王思宇伸出双手,捉住李青璇的一双胳膊,笑呵呵地坐了起来,抱住她的纤腰,一脸认真地道:“青璇,昨晚上说的事情想好了吗?”

李青璇哼了一声,把身子扭到旁边,撅着嘴巴道:“不行,我不想见她呢,多难为情啊。”

王思宇忙扳过她的身子,轻声哄道:“有什么难为情的,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女人,又是青州老乡,应该认识一下,以后就像姐妹一样好好相处,我离开京城以后,你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李青璇却发起脾气,双腿踢了被子,嘴巴撅得老高,带着哭腔撒娇道:“不行嘛,就是不行,我才不见她呢!”

王思宇叹了口气,伸手从床头柜上摸了一支烟点上,皱眉道:“青璇,你要听话。”

李青璇白了他一眼,伸手抢过烟,丢在烟灰缸里,瘪嘴道:“讨厌,早晨起来就开始吸烟,你不要肺子啦。”

王思宇呵呵一笑,眨着眼睛道:“怎么样?找机会一起出去坐坐吧?”

李青璇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吧,要是我们两个争风吃醋,当场吵起来,看你到时怎么办!”

王思宇如释重负,登时眉开眼笑地道:“宝贝,放心吧,你们两个一定能合得来。”

李青璇撇了撇嘴,又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老公,要是我们两个真的发生冲突,你到时帮着谁?”

王思宇咳咳地咳嗽了几声,含糊其辞地道:“当然是谁有道理帮着谁了。”

李青璇大失所望,气呼呼地把他的胳膊摔开,转身躺在枕头上,酸溜溜地道:“没良心,真是没良心,枉费了我一片真心。”

王思宇愕然,忙低头去哄她,却被一把推开,他不禁有些挠头,讪讪地笑道:“青璇,你这是做什么。”

李青璇哼了一声,把身子向床边挪了挪,赌气道:“走开,别碰我,回你大老婆那边吧。”

王思宇皱了皱眉,慢吞吞地下了床,满脸无奈地道:“算了,青璇,你们也不用见面了,我这就回华西,免得你怄气。”

李青璇撇了撇嘴,拿手抹了眼泪,忿忿不平地道:“走就走吧,反正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王思宇叹了口气,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往出走,他刚刚来到卧室门口,只听后面响起一声轻呼:“回来!”

王思宇无声地笑了笑,缓缓转过身子,却见李青璇已经坐了起来,脸上满是星星点点的泪痕,正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他心中陡然一紧,忙走过去,轻声哄道:“青璇,你这是怎么了,大早晨的,可别哭哭啼啼的,万一眼睛哭肿了,上节目就影响形象了。”

李青璇却更加委屈起来,双手在他胸前捶了几下,梨花带雨地道:“讨厌,就知道用走来吓唬我,有本事你现在就走,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王思宇拥着她,帮她擦干了眼泪,悄声道:“青璇,我哪里舍得离开啊。”

李青璇抽泣了几声,就趴在王思宇的肩头,低声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就算哄哄我都不成嘛。”

王思宇却摇头道:“青璇,你们两人在我心目中,都是一样的重要,你们中任何一个人有了事情,我就算是性命不要,也会保护你们的,就不要非分出个轻重了。”

李青璇叹了口气,默默地下了地,抱起地上一片狼藉的床单,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王思宇皱了皱眉,摸起刚才那根烟,又点着吸了一口,走到窗边,拉开橙红色的窗帘,喟然叹息道:“女人要是吃起醋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吃过早饭,李青璇的情绪逐渐好了起来,两人坐在沙发上闹了一会,就穿了衣服,到小区里打了会羽毛球,接着又开车来到附近的商场,勾肩搭背地走了进去,悠闲地逛了起来。

尽管戴着墨镜,李青璇还是被人认了出来,当发现有人掏出数码相机时,王思宇赶忙把她挡在身后,拥着她躲进电梯里,急匆匆地下了楼,到附近的餐馆里吃了东西,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回到于家大院,进了房间后,见张倩影正穿着一身米色羊毛裙,站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王思宇就笑着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咬着她的耳垂道:“小影,你今天真漂亮。”

张倩影抿嘴一笑,将领口的扣子一粒粒地解开,把裙子脱了下来,轻轻丢到一边,有些烦恼地道:“换了几件衣服,总觉得不合适,真是头疼。”

王思宇笑了笑,伸手挑了那件裙子,笑着道:“小影,这件衣服很不错啊。”

张倩影却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闷闷不乐地道:“不行呢,胡可儿可是大明星,她穿衣服一定很有品位的,要是被比下去,那可真是太没面子了。”

王思宇呵呵一笑,打开衣柜,伸手拨弄一番,便取出一件黑色绣花旗袍,转身来到张倩影身前,笑着道:“小影,你的身材这么好,穿旗袍最适合了。”

张倩影嘻嘻一笑,接过旗袍,走到镜子前扭了扭身子,转头道:“小宇,你是最喜欢穿旗袍的女人了,对吧?”

王思宇点点头,回到沙发边坐下,端起茶杯,笑吟吟地道:“小影,要自信,你这样漂亮,哪里会输给别人。”

张倩影莞尔一笑,把旗袍换上,穿了高跟鞋,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抿嘴道:“就怕被人瞧不起,丢了你的人呢!”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杯子放下,走到她身边,轻声安慰道:“只管放轻松些,不就是去吃顿饭嘛,何必把自己搞得这样紧张。”

张倩影化了淡妆,又戴了首饰,巧笑嫣然地来到王思宇身边,柔声道:“小宇,咱们早点过去吧,别让他们夫妇等得太久。”

王思宇点了点头,笑着道:“也好。”

两人依偎着出了房间,开着车子驶出于家大院,径直去了于佑民夫妇住的城堡花园,张倩影打开车内音响,里面播的恰巧是胡可儿的一首经典歌曲,她不禁嘻嘻一笑,转头望着王思宇,轻声道:“要见大明星了,还真有点紧张哩。”

王思宇微微一笑,一边开着车子,一边调侃道:“小影,你要想当明星,那太简单了,于佑江不是在拍片子么,你去做女主角好了,那样很快就红了。”

张倩影乜了他一眼,撇嘴道:“好啊,到时和男主角演亲嘴戏的时候,你别生气就好。”

王思宇苦笑着咧了咧嘴,忙摆手道:“那还是算了吧,我可舍不得。”

张倩影莞尔一笑,极妩媚地望了他一眼,摸起一副墨镜戴在脸上,嘴唇微动,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地哼唱起来。

到了城堡花园,王思宇摸出手机,给于佑民打了电话,几分钟后,门卫放行,两人将车子开进小区,刚刚将奥迪车停好,就见于佑民夫妇从单元门里走出,面带微笑地迎了过来。

于佑民的穿戴很是随意,一身银灰色休闲装,敞着怀,露出里面青灰色的卫衣,他刚刚理过发,显得精神奕奕,目光炯炯有神,沉稳干练之余,身上也透出一种温文儒雅的气质。

而他身边的那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自然就是胡可儿了,她生得杏眼桃腮,美目流波,松散的发髻如同花朵一般斜开在耳畔,胡可儿身上却也穿着一件白色绣花旗袍,勾勒出诱人的腰身曲线,她微笑着站在于佑民的身边,如出尘的荷花一般淡雅端庄,袅娜娉婷。

王思宇只瞄了一眼,就觉得眼前的尤物比电视上还要靓丽许多,也是一位祸国殃民的绝色佳人,难怪于佑民宁可违背长辈的意愿,舍弃背景深厚的宁霜,娶了这位当红歌星。

四人站在车边打了招呼,寒暄几句,张倩影便拿出一张画轴来,笑着交到胡可儿手中,柔声道:“三嫂,初次登门,也没带什么贵重的礼物,这是一幅《鸳鸯戏水图》,祝你们夫妻恩爱,百年好合,还请收下。”

胡可儿展开画卷只望了一眼,就抿嘴笑道:“这幅画真好,色彩明快自然,笔法简练传神,颇有大家风范,弟妹真是太客气了,你们夫妇能够大驾光临,佑民和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用送这么珍贵的礼品。”

张倩影却摇头道:“三嫂太客气了,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的,所以只从画馆挑了这幅画来,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于佑民在旁边笑着道:“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客气了。”

众人说说笑笑地回到楼上,进了于佑民的家门,视线顿时豁然开朗,房子是跃层结构,空间很大,屋子也很多,二楼是几间卧室,一楼除了宽敞的客厅外,还有书房,钢琴室,以及专门的舞蹈间,整个房间装修的基调是以白色为主,就连沙发、窗帘都是白色的,看起来很是舒服,感觉格外的干净。

来到沙发边坐下,胡可儿泡了茶过来,便坐在张倩影的身边聊了一会,她们两人虽是初次见面,却觉得有些投缘,就一起到各处转了转,又去了二楼,倚在雕花栏杆上轻声说笑起来。

于佑民抬头望了一眼,就向楼上指了指,笑着道:“她们两人倒是很谈得来。”

王思宇笑了笑,轻声道:“佑民兄,最近怎么样,在中办还顺利吧?”

于佑民点了点头,递过一根烟,笑着道:“还好,不过也快动了。”

王思宇点了烟,皱眉吸了一口,继续道:“去哪里,定了吗?”

于佑民把身子仰在沙发里,摩挲着头发,轻描淡写地说:“再过几个月,可能要去渭北,到海通市任市委书记。”

王思宇淡淡一笑,点头道:“恭喜了,那可是副省级城市,佑民兄官运亨通,前途不可限量。”

于佑民笑了笑,摸起杯子,轻轻吹去浮在上面的茶叶,叹了口气,沉吟道:“渭北的情况不容乐观,唐家这些年向渭北渗透的速度很快,加上陈家的人,那边现在是三足鼎立,受到李皓辰案的牵连,李书记败局已定,回天乏术,三年后肯定会退下去,爷爷这次让我去渭北,也是希望能稳定军心,提振士气,渭北太重要了,不能轻易丢掉,否则京城这边的压力就太大了。”

王思宇掸了掸烟灰,目光落在对面墙上的大幅婚纱照上,若有所思地道:“关键还要看上面的态度,如果他们决心已下,就不要勉强,更不能硬顶,那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于佑民微微一笑,起身在地上走了几步,沉吟道:“上面的态度有些暧昧,迟迟没有明确的信号,应该会因势利导,不过,只要爷爷的健康不出问题,能再坚持三年,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王思宇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轻声道:“那样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于佑民转过身子,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地道:“老四,因为父亲的位置特殊,太过靠前,成了很多人眼中的靶子,现在咱们老于家是众矢之的,我一直都很担心,单靠连横来化解危机,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一旦出现最坏的情况,父亲或许会主动辞职,到那时,于家就只能靠我们两个了。”

王思宇把手中的烟头掐灭,轻轻丢到烟灰缸里,缓缓站起,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火红的夕阳,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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