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印刷厂这些天来,就象被煮沸的大锅,几家欢喜几家愁,以前没有技能,光靠人情混的人混不直去了,以前埋头干活,脚踏实地的老实人高兴了;凭着资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犯愁了,年轻技能好肯干的兴奋了。
行销处在我接手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整改过了,剩下的生产、设计、工艺、质检、财务五个直接面对生产的口子,被我分了三个挡次,每个档次,都按相关的考核要求,进行正儿巴经的考核。
其实我身边的江媚、郑铃、方洪、李红旗等人,都是南天印刷厂知根知底的职工,岗位的轻重,他们清楚的很,但是以往碍于国家的各种政策,并没有很好的做到分配的公平,再加上凡是不能干活的人,都是死能闹的,所以历任的厂长也就得过且过。
对于不断闹事的庸人,我根本不理,就是一句话:“是骡子是马,拿出去溜去,对于滥竽充数之流,我会坚决的清理,我可不管什么老工人小工人,能干的就是好工人,不能干的,一边呛着去!”后来对于无理取闹的,我干脆串通张龌龊,抓到局里一顿打了事,再闹再打,为此我额外付给了张龌龊五万块钱的了事费,另外又加了两万块的茶水钱,给分局里肯出力的兄弟们吃茶。
厂里对各项岗位的要求,本来就有考核的办法,只是这次被执行的特别严格,蒋光蛋的教训不能不吸取呀!
他那“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是完全正确的,但是错在不能认真执行。
我本少年人,也是年轻气盛,头脑里想的没有老年人想得那么复杂,整改整个南天印刷厂,就和大半年前整改行销处一样,认准的事,就栽着头往下扎,根本不理会任何干挠。
半个月内,我已经定好个部门的人员,生产、设计、质检、财务按各个岗位的轻重,把工资公开的定为三百、二百四、二百,裁了三分之二的所谓干部,大浪淘沙留下来的干部,每月的工资定为四百、五百两个档次,而对于有特殊能力的职工,比如行政处的陈鹏之流,除了公开的工资之外,每月还有额外的特殊贡献工资,数目不少于三百元。
陈鹏的行政处,属于非盈利部门,他的这个行政处长,和直接盈利的处长的工资又不同,每月是三百元,但这也比他以前的工资翻了三倍,更何况还有三百元的额外贡献工资,这样,我在外面收的门面房子的各项手续,他小子一个人包办了,省了我不少事情。
设计部门,我也额外的做了安排,六十七个做设计的,实际上也是混得多,我通过精挑细选,选了二十三个真有本事的,准备把他们弄到红旗印刷厂,也给了他们额外的贡献工资。
至于红旗印刷厂那边的工资更是叫印刷厂的职工垂涎,最低工资五百元,上流水钱的职工最低是七百元,最高的一千元,方洪做为管理第一人,每月的工资是三千元,并且公开用红纸贴出来,剌激着全厂职工脆弱的神经。
另外还扬言,这次调整只是开始,并不固定,工资高的工作不好,照样会被拉下来,工资低的以后能更上一层楼的,也会被调到工资更高一档的行列,所有干部,要是不能胜任,照样会被拉下来,有特殊能力的,比如在工商、税务、公安、法院等等重要的政府部门有硬关系、能帮上企业忙的,每月可以拿着特殊贡献工资,特殊贡献工资最低每月三百元,上不封顶。
对于新发明、好点子、超顶级技能的,也有一次性的特殊奖励,最低为五百元。
还真别说,特殊贡献工资的档发到各个部门之后,还真为我找到了不少政府部门的关系,最得意的就是竟然有人是工商、国土两个局局长的亲戚,经他们的引见,我再施以手段,很顺利的勾搭上了这两个实权机关,建立了良好的人际关系。
当南天、红旗两个印刷厂的机器日夜不停的隆隆开动之时,我带着一行人,站在了长平乡那片空旷的千亩土地上,这片地已经被李长春,叫人用白石灰,划好了界限,长长方的一块,里面的沟塘纵横,一片的荒凉,没有种冬小麦,只是一些大青菜,然能种菜的地块并不多,看来李长春也不傻子,乡里的好田,并不在这片计画的万亩工业园内。
江媚说得不错,这片区域内,并没有几户人家,李长春对于收地菜农的人数,确是多报了不少,看来农民干部也不傻吗?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要在这千亩的地域,顺着李长春划好的白线,起一个围墙,这种简单的事情,我并不打算麻烦建筑单位。
我新任命的篮天家政公司的经理,在呆子中选的聪明人弥勒鲁大忠,挺着个大肚子,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满头是汗的道:“柴厂长!您老来啦!”
我看着他满手黄泥,问道:“围墙打得怎么样了?”
这片千亩的空地,我实在没有办法一下把它全用上,香港李德鹏建议的录音带公司,连盒带制做,到声音翻录,满打满算的,也只需要十亩的土地,另外按军统老特务李德昌的规划,划了一个百亩的训练基地,李德昌会教授我下手下的兄弟,包括江媚、郑铃等美女,进行各种军统的特务训练,这片区域内,最重要的就是建一个地下的隔音靶场,以便于练习各种枪械。
除此之外,原来莫愁湖东面的那处“狼窝”,我也叫小皮蛋汪阳,带着兄弟,向四周多围了几倍的院墙,建以三层的小楼,种植花木,做为以后大批洗头妹的训练、食宿的场所,至于精选出来的极品外马,自然住在“乱云飞渡”,接受正规的花门调教,以备大用。
这千亩地的周边围墙,我想多快好省的围上,就不能用正儿巴经的红砖,我要鲁大忠带人做的事,就是用五米长的竹子裹上茅草,再糊上几层用盐水搅拌的黄泥做外墙,墙宽二尺,外墙的内外,再种上带尖剌的蔷薇,顶上布满碎玻璃,明年的这时候,这道看似简单的围墙,人要想翻过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这件黄泥围墙的事情,我就交给了由鲁大忠带领的二十个年轻力壮的男呆子和十个没技能但人老实的废物做了,答应除了每个月工厂发的一百二十元工资以外,这里每天给他们十块钱,过春节前完成,要是拖过了春节,每天要扣二十元。
原来鲁大忠他们打扫卫生,每个月只有七八十元的工资的,我上任之后,不但给他们涨了点工资,还让他们有了些外快赚,但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呆子们也有事业心,鲁大忠接到我的命令后,和这些呆子没日没夜的干,倒不亏了我的每天十块钱的工钱。
鲁大忠点头哈腰的傻笑道:“狼哥放心,我们早晨天一亮就出工,晚上天一点看不见时才收工,保证在春节前,把这片围墙打完!”
鲁大忠这个呆子,竟然也学着江媚她们的口气,不叫我厂长,反而叫我狼哥!
李德鹏摇头道:“还真是呆子,狼哥和你们说好一天十块钱,你们估摸着不误工就成了,用不成这么拼命的干,提前完成了,岂不是少拿一天的钱?”
鲁大忠就怕别人说他是呆子,面红耳赤的急道:“我不是呆子,我不是呆子,你个香港人,你再说我是呆子,我就揍你!”
我笑道:“鲁经理这是对革命工作负责,决不是呆子,我说鲁经理,我们以三十晚上那天为期,你们提前一天完成,提前的天数我不但还给你们十块钱,还另外加两块钱奖励,你们要是提高十天,就多赚二十块,怎么样哟?”
鲁大忠傻笑道:“好是好!就是狼哥你老人家就吃亏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就这么办,你去和打围墙的职工说一声,只要你们能好好的干,多花点钱我愿意,饭吃得还行吧?”
这些职工的三顿饭,都是我叫食堂送来,不但是他们,就连正在这片地上建音像公司厂房和训练基地的劳工,也由我们食堂供饭,那些外地来的劳工要求很简单,能吃饱就行,并不挑好歹,实际上我们的职工也要吃饭,食堂多做百十份饭并没有什么,但是就是这种粗茶淡饭,却能温暖人心。
鲁大忠抓着肥头道:“就是每天的饭要多加一点!”
我回头对跟我一起来的厂办主任李亮道:“李主任!听到了吧?职工们干活辛苦,这饭可不能不让他们吃饱!”
李亮笑道:“这没问题!中午就来不及了,下午回去后,我就叫食堂多弄点饭!”
我对鲁大忠笑道:“行了!干活去吧!”
鲁大忠傻笑道:“是是是——!”转身跑开了。
我带着李德昌、李德鹏、沈莉、江媚和李亮几个,又转了训练基地和音像厂的工地,这些地方,我都要求承包者,在过春节前完成,决不能误工。
香港那边的音像设备,我并没有听李德鹏的话采购旧的,而是订了一套台湾产的全新设备,花了我一百多万,经过香港转口运到南天,明年三月十日,设备厂的技术人员将会跟着设备来帮我培训职工、调试设备,而我也叫冯信、马小亮两个,在中华门劳务黑市写牌子招人了,要他们招收了三百名外地的劳工,要求是初中毕业,二十岁以下,全是女性,每月工资二百元,包食宿,当然要机灵点的,于我来看,这种音像行业,不要重劳工,女人又比较好管理,就算有些重活,那些农村来的女孩子,也决对能胜任,最迟明年五月份,我的音像公司就可以正式投产了。
正要去红旗看看那边的情况,南天厂的食堂把饭送来了,只不是一大盆白菜烧猪肉,两大桶米饭。
我笑道:“饭都来了,吃饱了再走!”
李亮巴结道:“狼哥!这种饭你就不要吃了,我们反正有车子,绕一圈吃个饭,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眨了眨眼睛道:“不必了!”
说罢,我果然走到吃饭的帐蓬里,也拿了一个瓷盆,打了满满一盆的白菜、米饭,和职工、劳工一起,蹲在泥巴地里一起吃,边吃还笑呵呵聊天。
李亮没有办法,也只得跟在后面,打了一点点菜饭,算是充饥,沈莉、江媚也是边吃边恶心,她们两个,自从跟了我之后,就是锦衣玉食的,已经很久没吃过食堂的猪食了,李德昌才脱贫不久,吃着猪肉白菜还没什么,香港的李德鹏根本就吃不下去,宁愿饿肚子也不吃了。
鲁大忠那些职工、帮我们建公司的外地劳工,倒是和我越聊越起劲,我和他们一样,狼吞虎咽的大口的扒着饭菜,含着满嘴的饭和他们说笑。
快吃完时,还叫李亮,去车里取了一块钱一包的五条“烽火”香烟来,拆开了叫鲁大忠和工头散散,自己也拆了一包,先散了几个人,然后竟然叼在嘴里,点着了美美吸了一大口笑道:“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各位、各位,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了,改天再和各位兄弟聊了!”
四周围着的劳工,看我和他们吃得一样,聊得开心,还给烟抽,胆子大的已经和我称兄道弟起来,听说我有事要走了,一起热情的和我告别,我向四周一抱拳,走向停在黄泥地里的别克商务车。
李亮苦着脸道:“狼哥!我可服了你了,这样的东西也吃得这样的香?”
江媚嘟着小嘴道:“像是几年没吃饭似的!”
李德鹏操着夹生的普通话道:“狼哥耶!我可是一点也吃不下去,你可害死了!”
我微笑道:“开车!”
李亮摇了摇头,发动了车子,苦着脸问道:“去红旗吗?”
我摇着头道:“先去二德小厨吃饭,然后再去红旗!”
沈莉接声道:“狼哥不是吃过了吗?还要吃饭?”
我一拍她的大腿道:“别费话,到秦淮河边时,先停一停车子!”
“呀——!”沈莉吃痛,妖叫起来。
江媚摇着头笑道:“我说的呢?怎么要我买一箱烽火香烟,原来是用在这个场合的!高——,实在是高!”
我摆了摆手,对开车的李亮道:“快开快开!”
到了秦淮河边时,李亮果然停了车子,我第一时间跳了下来,对着河水大吐,把中午吃的东西几乎全吐了,吐完之后,方才惨声道:“他娘的,真不是人吃的东西!恶心死我!”掏出口袋里的“峰火”香烟,狠狠的甩到河里。
车上的一众跟班,一齐瞪大眼睛看着我。
老特务李德昌拍起手来道:“狼哥!你佩得上称为世之枭雄了!”
我吐完了之后,感觉舒服多了,吐掉了嘴里最后几口东西,直起身子来,骂道:“老特务!别替我戴高帽!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枭就是猫头鹰,可不是什么好鸟!”
李德昌大笑了起来道:“狼哥!这只是通常的形容罢了,得——!说狼哥是当世豪杰没有问题了吧?”
我打开车门,跳上车来笑道:“这还差不多!开路!二德小厨,叫胡二屁弄几样拿手的!”
彩霞街口,胡二德认得我的别克商务车,忙叫服务员帮我们找个地方停了,自己迎了上来笑道:“狼哥!都这会儿还没吃呀!”
我打开车门笑道:“忙啊!别费话了,快弄几样拿手的上来!”
胡二德笑道:“狼哥来了,我亲自下厨,包狼哥吃得开心!”
虽然过了吃饭的时间,但是二德小厨的生意还是不算,我带着众人来到我们专用的包间,叫江媚他们先进去,我转身到了麻子他们留守的包间,打开了房门,今天我出门的早,这边的事,还没来得及问。
麻子他们那伙人早吃过了,留着一个兄弟看着对面的“情湾”洗头房,其他的人看黄书的看黄书,打牌的打牌,看我进来,一齐放下手中的东西道:“狼哥!”
我笑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麻子笑道:“好象还真有情况,昨天肉熊蒋刚的一个兄弟,竟然逛到了我们这边,说是要收我们的保护费,被我叫人请走,可能今天还会来!”
我阴阴的笑道:“大狐真以为他是南天之王啊?竟然把爪子到伸到我们的地盘上来!”
麻子恨道:“那踩点的眼线说了,我们南天道上的各路兄弟,不管是谁,要是正式开门做生意,都要去拜大狐,得到他的允许后,才能开码头,否则的话,他们就会按规举,和其它做生意的一样,要收我们的保护费,我也打听过了,南门附近的痞子王、下关的江猴子,包括水西门放高利贷的高利国在内,果然都没有公开开码头的,做都是零散的生意,或是暗底下的生意,另外,大狐收了桑大头之后,竟然公开的在我们地盘内开码头,弄了一处大门店,听说要开个赌场!”
我沉思道:“他们想干什么?南天市最好的地段全给他们占了,连这点边边角角的都不肯让给我们兄弟,难道他们真得想逼得我们大火拼?”
麻子接声道:“我打听过了,是凡在南天开店做生意的,都要交两份钱,一份交给某某党,一份交给大狐,并且交给大狐的钱,是交给某某党的两到三倍!”
我通过各种关系,经营的洗头房、餐馆、录影厅、家政公司、录音公司等等几乎都躲过了政府所有的税或是交低税,本来还以为大狐不会捞过界,想不到他的狗爪子伸得这么长!
麻子接声道:“他们的人还放出话来,说是他们和省里、市里的大官都有关系,要是我们敢眦毛,他们完全有实力在一天之内,把我们这些小势力连根拔起,真是太气人了!”
我沉声道:“昨天和他们发生了大冲突?”
麻子恨声道:“这倒没有,我听了狼哥的话,施了个缓兵之计,要他们今天下午把肉熊请来谈谈,狼哥!不是我胆小,只要狼哥一句话,老子第一个冲上去!”
我阴阴的笑道:“还不到时候!你做的很对,今天下午我是不能走了,肉熊来得时候,你通知我一声,我就在隔壁!”
麻子道:“好——!”
对于大狐那边的情况,我一天也没放弃打听,但是想不到他倡狂至此,他们那边的人员布属我也是知道的,象这种收保护费的小事,现在全由肉熊蒋刚负责,大狐自己做着白粉的大卖买,就是不知他们进货后,那些价值上亿的白粉存放在什么地方啊?
要是知道?
嘿嘿嘿!
胡二屁为了准备了爱吃的“清水羊肉”
“口水鸡”等等十几样好菜,江媚开了一瓶红酒,要各人杯子里倒了一点。
沈莉夹了一块羊肉,美美的咪了一口红酒,叹气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
我脸色有些不好看,沉声说道:“吃完饭后,你们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沈莉吓了一跳,小声的道:“对不起啊!狼哥!是我的错!我不该挑嘴,惹你生气的!”
我拍了拍她的大腿安慰道:“我说的是别的事,你挑嘴?你挑嘴又能花几个钱?你吃你的,和你无关!”
江媚小心的道:“狼哥!到底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我道:“你和沈莉坐李亮的车回厂,李老板留下来,我在些事想和你聊聊,李特务也不要走,我现在不想出手,要是动真手的话,你老帮我挡一挡!”
江媚低声道:“是——!”
我笑了起来,知道这个丫头管理能力强,鬼点子多,踢了踢她的大腿道:“是肉熊蒋刚,下午要带人来收我们的保护费,这是道上的事,你留下来确是帮不上忙!”
江媚闻言,方才又活泼起来,笑道:“噢——!原来是这样,依我看得话,不如给他们算了,花钱买个安嘛!”
我笑道:“你不懂!就算是政府部门的头儿,找我要钱,我还要看看用不上用不上他们哩,要是用不上,我一分钱也不会给,肉熊这伙人,给他们钱就象喂狗一样,全是白给,得不到任何好处!再说,这块地盘本来就是我们的,他们是捞过界了!”
江媚低声道:“狼哥!道上的事我不懂,但是我们是真想做生意的,要是他们天天来闹,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我笑道:“那依你之见哩?”
江媚媚笑如花的道:“依我之见?狼哥!人家是小女人耶!什么也不懂!”
我把手伸到她高挺的胸脯上,隔衣捏住乳头笑道:“再不说,我捏你奶子!”
江媚笑道:“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狼哥!我猜想,是凡这样公然收保护费的,都有后台,而这个区的公安局长张解放,是狼哥的老哥!他们竟然不买张解放的账,那身后的势力一定比张解放要大得多,狼哥要是觉得现在能拼得过他们就拼,觉得拼不过或是虽然能拼,但也要两败俱伤的话,不如和他们坐下来谈谈,就算给了他们保护费,也要把这个费用降到最低,比如可以私底下给那个肉熊一点好处,让他把这项额外的费用降下来,等到时机成熟——!”
我把手一摆道:“行了!我知道了!”
江媚一笑,低头吃起菜来。
李德昌看了一下江媚,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慢慢的转着杯中的红酒。
吃了一顿像样的午饭之后,李亮带着江媚、沈莉两个先回厂了,这两个全是美女,得用到刀刃上,可不能便宜肉熊这种跑龙套的小角色。
我靠在沙发上消化着刚才吃的东西,李德昌在边上的沙发上假寐,李德鹏坐在我的对面和我侃大山。
我喝了一口龙井,笑道:“李老板!今天逛了一上午,有何感想哩?”
李德鹏笑道:“狼哥!你手上的印刷厂确是很大,但是恕我直言,你把生产、设计、销售全裹在一起,这样负担太重,得有个发展重点才行!”
香港比大陆要先进几十年,有些经营理念,在香港人看来,或许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了,但是放在内陆,也是了不得的新观念,我看着他道:“尽管说!”
李德鹏接着道:“我觉得狼哥应该把印刷厂的版面、图案设计和销售网路从大印刷厂拓出来,单独成立一个文化传媒公司,至于生产吗?全世界任何地方都能生产,不见得非要在南天印刷厂,或是红旗印刷厂,毕竟梁园虽好,却非久留之地,南天印刷厂你把他整得再好,也是中国政府的,红旗印刷厂再好,也是那个姓吴的,你只要掌握了设计人员和销售网,那就是掌握了主动权!”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一时之间,理解不了。
李德鹏接着道:“成立了文化传媒公司以后,不但可以设计书刊杂志,以后还可以从大陆招歌手、招模特、招制作、招导演,自己采编,自己灌盒带,自己拍电影——!咦——!狼哥!你怎么傻了呀?”
我半晌方回过神来,合起张开的嘴巴道:“看来我还真得抽个时间,到香港考查考查!你说的什么文化传媒公司很好,我立即着手组建,但是谁能任此重任哩?”
一直不作声的李德昌接声道:“江媚!不过中国大陆政府保守的很,文化传媒公司你可以想办法在香港注册,起步时也可以从香港聘一个或是几个总监来,不见得是大公司的,熟悉那一套的就行,多开一些钱给人家,让他教会你们具体的运作方法,学会了就找个借口赶他滚蛋,然后你们再举一反三的自己弄!”
我竖起大拇手指道:“有你的,李特务!怎么样?香港那边,李老板能不能帮个忙哩?”
李德鹏笑道:“香港是个自由的社会,只要有钱,注册个公司没有问题,我们那边的文化传媒公司,一个大楼里面有几十家哩,或许、或许你可以连人带公司买下一个现成的,所有的传媒公司管理理念都差不多,那样你连总监也不必请了,嘿嘿!”
我皱着眉头犹豫道:“连人买下?你们那边到底是资本主义,连人也能买卖吗?这得要多少钱哩?”
李德鹏大笑了起来道:“狼哥!实际上我们香港,比大陆还要民主啦!我说的连人买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啦!我的意思是说,买下了某个传媒公司之后,原来公司的员工,只要他们愿意,可以继续和他们签定合同啦,再有啦!香港的那些传媒公司,很多的也就是十个人左右,做的是理念,仗的是软技术,并没有多少人,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设备,连办公的地方、甚至办公的桌椅都是租借的啦!不象大陆的工厂这样的五脏齐全,说实话,大陆的这些国企,连人带地带设备的,不是大财团,还真啃不动哩!”
我笑道:“那些传媒公司不就是个体户?”
杨德鹏笑道:“不是中国意义的个体户,他们确是公司呀!他们接到订单后,设计方案,制做版面,再拿到印刷厂去印,或是找到模特做广告、找歌手灌唱片,再找厂家制做后续的产品,不是我夸奖你,象狼哥这样有产房、有设备、有二千多工人的,算得上一个财大气粗的土财主了!实力非同小可呀!”
我咧嘴道:“财主就财主,为什么要加个土字?你说的对,我的这些东西,全是人家的,一旦被人家要走,我就是两手空空了,属于我自己的,只有这一家洗头房、一家餐馆和一家还没组建完成的录影厅而已,而且还全是拿人家钱买下来的,真要是较真格的,人家连这点东西,也能把它从我手上要走,是得末雨绸缪了!”
我眼珠儿一转,想起了那莫名其妙的二千万美金和即将进来的大笔销售资金,如果真如李德鹏所说,成立了一家自己的文化传媒公司以后,那所有的业务,都可以经过自己的传媒公司,然后再核算成本,分给各个生产厂家做,那我们到底赚多少钱,生产产家是不可能知道的,那笔飞来的资金,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转到自己的帐户上,问题是,如果有人有硬关系,还是可以通过银行查出来的,得想办法,尽快消了银行那边的痕迹。
中国改革开放刚开始时,金融政策漏洞百出,并没有后来那么严,最起码的连洗黑钱都不知道管制,使得我通过熟人,消除转帐痕迹有了可趁之机。
还有,就是那五千万的贷款,可以先入我们自己传媒公司的帐面,然后核算成本后付给印刷厂加工费,这其中只要有一张印刷厂和我们传媒公司的合同就可以了。
一窃通百窃通,瞬间我就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门过结,立即对李德鹏道:“这些天你也闲着,不如替我回一趟香港,价格合适的话,替我收一家香港传媒公司,你估摸着要多少钱?”
李德鹏笑道:“狼哥这时候去收,还真是时候,现在正是年底,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许多小公司倒闭,我估计收这种快倒闭的小公司,顶多也就两三百万人民币而已,正好趁着年关,还能筛选一些有用的人来!”
我笑道:“那好!这事你快替我办,争取在今年十二月三十日前,办好过户手续,可以先收一公司,有了银行帐号之后,然后再慢慢选人!”
李德鹏笑道:“香港不象大陆,政府部门办事快得很,只要相中一家传媒公司,人家又肯卖,手续齐全的话当天就能办好了!”
我不通道:“那政府部门办事的人就不要打点?”
李德鹏笑道:“当然喽,我说的是办合法的事,不合法的事就算打点,也比大陆难办,香港政府部门办事的人,都有廉政公署盯着,没有人敢贪污的,不象大陆,只要给钱,不合法的事照样办,不给钱合法的事也办不了!”
我睁大眼睛道:“衙门八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这是古训,还有不给钱就肯办事的政府?奇怪!不过他们不要钱最好,要是伸手要钱的话,你也不要小气,反正尽快帮我收一家成熟的小公司是关键!明白吗?”
李德鹏笑道:“没问题!明天我就飞回去,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就可以帮狼哥把事办好!”
李德鹏说的话,我将信将疑,在大陆,老子死了把房子过继到儿子头上,很多也是办了几年也办不下来的,但是只要找到人,花个万儿八千的就畅通无阻了,不收钱办事的政府,我还真没见过,将信将疑的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正说着话时,兄弟王强宝推门进来道:“狼哥!肉熊蒋刚带人来了,正在情湾店前啰嗦呢!俞哥已经下去稳住他了,要我通知你一声!”
我转头道:“噢——!来得正好!你叫麻子把他们带过来,就说我请肉熊商量要事!”
王强宝答应了一声,跑下了楼去。
我对李德鹏道:“道上的事,请李老板回避一下,打个的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的行程!”
杨德鹏笑道:“好——!”
不一会儿,肉熊蒋刚骂骂咧咧的带着兄弟过来了。
我对李德昌笑道:“李特务!我们下去看看吧!”
李德昌睁开老眼,微笑了一下道:“狼哥前面请!”
我走在前面,李德昌跟在我身后,望着以肉熊为首的一行二十个泼皮混混,耀武扬威的朝这边走来。
李德昌微笑着低声道:“就这群人?远不及狼哥的小兄弟嘛!两分钟之内,我可以把他们全部放倒,保证没有一个活的,狼哥年轻力壮,放倒他们可能还要更快些!”
我笑道:“就是以麻子他们的身手,顶多三四个人吧!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也决没有一个能活的,但是打了哈巴狗后,他后面的主人就要出来了!”
李德昌低声道:“什么主人?”
我低声道:“台湾竹联帮凤堂!怎么样?是一块大骨头吧?”
李德昌道:“也未必,国共势不两立,决不会允许有蒋氏背景的竹联帮,在大陆公开发展势力,最起码是不支持,只要给我一年时间,我就可以帮助狼哥再弄出一个小军统出来,到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竹联帮势力,在南天连根拔起!”
我笑道:“看看形势再说吧!他们来了!哎呀!熊哥!哪阵风把您吹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肉熊蒋刚仗着黄菲儿的势力,老B老吊的道:“狼哥!你很久没在道上露头了,我还以为你从良了哩!怎么又重出江湖了?”
我笑道:“熊哥说笑了!来来来!我们哥儿俩坐下来,喝杯茶怎么样?”
肉熊抖着脸上的肥肉道:“他妈的!哪个跟你喝茶!这家餐馆和对面的洗头房,都是你开的?”
我笑道:“不错!做点小生意,叫熊哥见笑了!”
肉熊狠声道:“两家门面都不小呀!采花狼!我也不多要你的,一个月交五千块钱来吧!”
我伸手把肉熊往楼上让,笑道:“熊哥说笑了!我们一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赚五千哩?再说了,这片地盘,一直是我们兄弟的,我们在自己的地盘上开门店,怎么反要给你们保护费?”
肉熊把肉乎乎的大手握起,用一个大拇指向大狐总部的方向一指叫嚣道:“我们狐哥说了,在南天,不管在哪个地段,只要是开门脸做生意的,都要交给我们保护费,现在单是跟我的小弟就有五百多个,也就是你了,我还亲自来一趟,要是换做其他人,老子根本没空来,你们这些小鱼小虾,要是敢有异议,老子的人在一天之内就把你们荡平!”
黄菲儿之所以漠视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的存在,主要是认为我们不成气候,收过去派不上的用处,反而白添一张吃饭的嘴。
我的兄弟许震忍不住了,大叫道:“肉熊!你要看看你在跟谁说话!”
我瞪了许震一眼,然后使了个眼色道:“下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哎呀!熊哥!我的兄弟年纪都太小,实在不懂事,熊哥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
肉熊跳道:“他妈的!哪来的狗杂种!”说着话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许震天天练武,对这种一点武功不会菜货,根本就不在乎,正准备给肉熊一个好看时,一个影子闪出来,一把抓住肉熊的手,慢慢的用起力来。
抓住肉熊手的,正是老特务李德昌,露牙阴森森的笑道:“年轻人!火气太大了伤身!”
肉熊感觉掌骨欲裂,一股凉气就从骨头里面升了起来,惊叫道:“放手!快放手!”
李德昌年轻时杀人如麻,那种煞气可不是装的,肉熊蒋刚只是混混头而已,连头猪也没杀过,碰到这种煞星,就像是野狗碰到了恶虎,气势上不自然的就低了半截。
我笑道:“我说熊哥,说起来我们都是家门口,还是给我个面子,上去坐坐吧,有话好说嘛!”
肉熊疼得满脸的肥肉直跳,恐怖的道:“叫他先放手!”
我向李特务点点头,李特务放了肉熊的肥掌,肉熊疼得把手直甩。
我阴阴笑道:“熊哥!乡里乡亲的,还是上去,我们好好谈谈!”
肉熊咬着牙,看着李特务道:“好!上去,看你跟我怎么说?不过就我们两个人,这个人不能跟着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