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对王小波评价一般,笑称太流氓。
但她说九十年代的三大流氓小说中,《黄金时代》的格调是《废都》和《米》难以企及的。
大一有一阵我特迷王小波,可以说是几乎览遍了他留存于世的所有文字。
这货描写雄性生殖器很有一套,“小和尚”啦、“半截鱼肠子”啦、“走在天上,阴茎倒挂下来”啦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则是他在《寻找无双》中写王仙客的一匹马:龟头就像黑甲御林军戴的头盔,而睾丸比长安城里的老娼妇下垂的奶还要大。
虽然你把李阙如的龟头放大一千倍也未必及得上御林军的头盔,但它确实很黑,也算肥,蠢头蠢脑的,像顶缩小了的翻檐帽。
当然,以上平淡无奇,真正致命,乃至让我差点一口老血呕在厕所里的是,龟头后的那截软肉上突出了几粒珠子。
具体数目我说不好,因为只一眼我就靠一声撇过了脸,那玩意儿令我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在网络上流传甚广的莲蓬乳。
李阙如也靠了一声,他抖抖老二,问咋了。
“不咋,”我说,“挺时髦。”他就继续抖着老二,又靠了一声。在水管前洗手时,李阙如捣捣我:“你是不知道它的好处,真鸡巴土!”
“So cheesy!”
他耸了耸肩。
我的回答是笑了笑。
我拍拍他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却终究只是又笑了笑。
记得前段时间有港媒传谢霆锋就入了珠,机场安检时还会嘀嘀嘀,可见如那头曾经奔放的鸡巴毛,李阙如确实很前卫。
只是不知道王小波会如何形容这种前卫的雄性生殖器。
开学后,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教学评估,整整十天我们都在学习如何弄虚作假和装腔作势。
考虑到大家的生理形象和精神面貌,院里边甚至临时开设了礼仪指导和英语口语两门课,以便我们能够在朝气蓬勃的同时出口成章,不至于拖了学校后腿。
而据悉,新学期还会新增一门语文,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类课都是大课,在阶梯教室,整个年级一块上,乱哄哄的,也挺热闹。
更关键的是,每节课都会点名,逃课就意味着作死。
这就造成一种结果,即024班的李阙如每天都要在我眼皮底下晃荡,好几次甚至坐在我的隔壁。
没有办法,正常人都会选择靠后坐,我很正常,除了入了珠的鸡巴,李阙如也还算正常吧。
他那头鸡巴毛又长了出来,如过去一样潇洒飘逸,可惜没能搞成五颜六色,不知是老贺反对还是迫于教学评估的压力抑或是这逼转了性。
李阙如的留学经历众所周知,所以在英语口语课上,老师难免要资源有效利用。
于是大家有幸见识了这逼腼腆的一面,结结巴巴,面红耳赤,频繁地揉鼻甩头,像一只正在攒屎的蜣螂。
劳动就要流汗,蜣螂也不例外,有一次我亲眼目睹那汹涌的大汗滚下白皙的脸颊,淌过粉嫩的脖颈,最后在肥厚的背上浸出一团湿迹。
天虽然热,但也不至于如此夸张。
当然,紧张使然。
几次后,情况就好了许多,在培训的最后几天他老甚至作为口语交谈的典范来对口拙舌笨的我们进行发音辅导。
别样的风采!
上学期的车轮大战我侥幸得以通过,但对多数人来说那叫一个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李阙如呢,竟然只挂了两科,还都是老贺给的。
这风采就更加别样了。
八月二十七号,刘翔夺冠的消息像火烧牛粪一样在所有人间口口相诵。
这种场面十分可怕,仿佛每个人都攥住了其他人的要害,以至于个个都呲牙咧嘴口不择言。
除了电视、网络、广播、条幅和各种场合突然爆发的欢呼声,连操场上都被盖上了刘翔的戳。
几乎一夜之间,一群骚男骚女穿着骚气的田径裤衩,开始在跑道上大展身姿。
是的,夏末的暑气也拿他们毫无办法。
数次,我从旁路过,都会被那蒸腾而起的鸡血晃得睁不开眼。
某体育老师甚至告诉我,来年比赛会增设110米栏。
他戏问,你要不要也练练?
这不扯鸡巴淡嘛。
我去操场的目的,除了散步,只能是打球,虽然男篮在挺进八强后又以大比分败给立陶宛,虽然梦六不抵阿根廷继九二年后首失奥运金牌。
打球的伙计换上了一茬新面孔,当然是那些胎毛未褪的大一新生,甭管技术如何,个个心比天高,真是让人羡慕。
大部分老熟人也还在,包括陈晨。
以我每周打四五次球的频率,至少能碰到他一次。
这见面呢,也不能假装不认识,打个招呼还是应该的。
经过一个暑假,这货心灵上的伤痛大概得以痊愈,重返篮球场就是明证。
尽管依旧寡言少语,他的笑容多了一些,没少在家练吧我觉得。
不过既便如此,陈晨对我的态度也友好得有点夸张,知道的是老乡,知不道的还以为有不正当关系呢。
一次在场下休息时,他甚至主动问我暑假过得咋样。
我说还行啊,你呢。
他也说还行,然后我们就无话可说了。
此外,他还给过我几瓶水,出于为呆逼们着想,我自然照单全收。
然而,十五号的打球风格丁点儿没变,较劲儿、刁钻、独,包括失误时对队友的苛责。
老实说,有时候我真的好奇,有多少英雄豪杰能够长期地忍受这种性格的人,如果后者没有某些优势,比如显赫的家庭出身的话。
陈建军的性格从表面上看应该还行,周丽云更不用说,她甚至在我的实习报告上写上了整整一页的实习意见,其言辞恳切又不乏幽默,可谓谆谆教导循循善诱,还不忘确保你漂亮地交差。
这就导致我错误地估计形势,以至于有次在东操场假山旁的篮球架下我告诉他我整个暑假都在平海中院实习。
他或许哦了一声,又或许没有,事实上我只看到那薄嘴唇动了动。
“民一庭,累死个人。”
我进一步强调。
陈晨的回应是扭过脸,再没说一句话,甚至之后的几次,在球场上碰到,他连招呼都省了。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猜测,没准儿是其他原因呢,比如他觉得我这个老乡不值得打招呼了。
但很快,局面扭转过来。
九月中旬的一个周日傍晚,呆逼们正打得尽兴,艺术学院几个人过来了。
一轮下来,我问他们玩不玩,陈晨也没说话,而是投了个三分。
场边休息时,他问我昨天老乡会咋没去。
这话问得我都没法回答,众所周知老乡会是坑新生,咱这都大三了还要伸个脑袋过去挨宰吗?
我只能说有事,他哦了一声就没了音。
不过陈晨今年大二,据李俊奇透露他老补习过一年。
好半晌,他又开口了:“你们乐队要录音?”
这实在令人惊讶,愣了好几秒我才点点头,说瞎玩。
“挺牛的。”
他说。
我只好再次强调是瞎玩,并告之准备在师大录音。
他叉着腰,抹抹汗,似乎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崩出来。
事实上录音的事还没谱,大波安慰大家稍安勿躁,可他妈一个破歌词审核这么久,挨个儿翻字典也用不着啊。
奇怪的是,这新学期一来,另一个老乡神龙见首不见尾。
连李阙如都跟我们打过两次球,李俊奇呢,他那骨骼清奇的身影大概只在绿茵场上出现过一次。
教师节后一连三天都是所谓的校园文化艺术节,由艺术学院主办,庸俗不堪,但我等还是应邀在东操场的大舞台上演了两首罗大佑。
要说例外,或许也有,比如李俊奇的画作——当然,只是以一个外行人的朴素审美来看。
这老乡的参展作品有五幅,三幅人物,两幅风景。
风景分别叫《小屋》和《海滩》,前者确实是个小屋,应该是在某个景区,周边云海弥漫,和屋顶缠绕在一起,以至于眼前的杂草显得格外苍翠蓬勃;后者倒不见海滩,只有半片破帆和几缕晚霞——如果那确实是晚霞,而不是蚯蚓的话。
人物呢,第一幅叫《梳妆》,充斥视野的是条丰腴的胳膊,镜中的女人模糊而斑驳,只有头发黑得清澈;第二幅叫《裸体》,女人身着制服,地板光亮,几乎能显出人影,阳光却呈条纹状和波浪状,扭曲得如同消融的糖浆;第三幅叫《我》,是一个男性的侧面,脑勺画得很大,像个问号,喉结突出,后背鼓起一个驼峰。
这幅我倒看懂了,虽然画得有点夸张。
综上所述,即便说不出好在哪里,我还是觉得这几幅堂而皇之地糊在零号楼大厅里的画很牛逼。
陈瑶也表示赞同,她指着那幅自画像说,你这个老乡厉害啊。
这之后的一个晌午,我在校门口遇到了李俊奇。
他两手操兜,像是在等什么人。
我说好久不见啊,他就笑了。
我说也不见你打球,他说俺就是踢球的命。
我靠了一声。
他揉揉眼说最近一直在画画,忙得要死。
“画得不错。”我说。“靠,有眼光!”他笑嘻嘻地让来一根软中华。
实习报告呢,老贺一直没管我要。
甚至在我主动交上去后,她也只是扫了几眼,实在是欺人太甚。
论文项目也是龟速进展,直到教师节后才开了一次会。
会议的主要精神就是告诉大家新学期开始了,快醒醒啊。
这搜集资料呢,无外乎图书馆、资料馆、档案馆,再加上规划局、国土局、房管局。
老贺并没有申请行政公开,而是直接托关系让几个研究生去拷了些内部材料,真不知说点什么好。
倒是有一次,她提及母亲,问你妈的艺术学校咋样了。
我说还行吧,筹备中。
她说她问的就是师资,“艺术老师啥的找得差不多了吧”。
这我可就说不好了。
我只知道母亲确实很忙,连晚报上的评剧专栏都两周没更了。
前十期是一次性交稿,后来都是两期一交,母亲说宿舍楼工期可能赶不上,这学期能不能顺利招生都未可知。
但她还是邀请陈瑶国庆节来平海玩,她“可以全程作陪”。
可惜我们要去迷笛,这是半年前就定好的。
陈瑶貌似白了一点,我说神奇了,不会是雪染的吧,她美滋滋地表示天生丽质难自弃,何况澳洲气候养人。
说起澳大利亚的特产呢,从陈瑶带回来的礼物上可见一斑:磷虾油和蜂蜜各三罐(给奶奶和母亲)、茱莉蔻化妆品一套(给母亲)、 奔富葡萄酒两瓶(给父亲)、人字拖一双。
这个人字拖呢,显然是送给我的,我也不想说啥了。
九月二十八号是中秋节,周三周四必修课只有一门行政法,于是我一咬牙便拎上上述的一干物事(除了人字拖)蹿回了平海。
真的挺佩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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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陈瑶的礼物,大家都啧啧称赞,特别是奶奶,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母亲问咋不把陈瑶带回来。
我说,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样没课啊。
她说,敢给我逃课,有你好果子吃。
我不由一脑门汗。
母亲说前一阵平海那个原始森林评上了国家4A级风景区,问我要不要去玩。
这条新闻我也看到了,可以说一连几天在食堂吃饭时都没消停过,快赶上刘翔夺冠了都。
但我抖抖腿说:“这热闹你也凑?”
“啥热闹,”母亲白我一眼,“爱去不去。”
“你有空啊?”
母亲没理我,父亲站起身来,拍拍肚皮,调子拖得老长:“你爹——肯定——没空呀——”说着他进了洗澡间。
“啥时候去?”
“这热闹你也凑?”
“啥时候去嘛?”
“明天吧,你看,或者后天,”母亲撇撇嘴,叹口气,“本来想十一去,不过这两天人少倒是真的。”
“十一你有空啊?”
“挤呗,只要你把女朋友带回来。”母亲撩撩长裙,莞尔一笑。她右嘴角起了个燎泡,大概涂了点凝胶,看起来亮晶晶的。
“你就是太忙。”我指指燎泡。
“上火了呗。”
“我看你是学校的事儿急的。”搞不好为什么,真是说来就来,我只觉嗓子眼里一堵,竟有些哽咽。
“你呀你。”母亲笑笑,靠过来,在我肩膀上捶了两下。
然而第二天一早起来,母亲说她临时有事走不开,“只能明天了”。
我自然无所谓。
晌午奶奶炖了点牛肉,就着啤酒,我很快便晕晕乎乎了。
就是这个寂寥的午后,牛秀琴来了个电话。
她问我十一回来不,我说我就在家啊。
“哪个家?”
“御家花园。”我告诉她。
“原来你在平海啊,也不早说!”她突然压低声音,“你说你回来也不吱声,老姨还能吃了你?”
我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奶奶,没吭声。
“咋了?”
“本来有事儿。”
“啥事儿?”
“说是要去原始森林。”
“有啥好玩儿的。”
“4A级风景区吧好歹,我妈也想去。”
“啧啧,我咋说的,真是孝顺啊。”牛秀琴笑得咯咯咯的。
她这种语气我不喜欢,便清了清嗓子,没说话。
“又咋了?”
“没事儿。”
“下午过来呗,老姨请你吃饭。”沉默了一阵,牛秀琴说。
我有点犹豫,但还是问她几点。
“你这会儿要没事儿就来呀,老地方。”
虽然没搞懂“老地方”确切在哪儿,我还是骑车前往。
半路上我停下来删掉了通话记录,上次那条短信当然早就删了,尽管牛秀琴只是发来了一个叹号。
啥意思我没搞明白,但你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
太阳火辣,这老姨并不在什么吸引力酒吧,于是我向滨海花园骑去。
站在门口时,我像根正在融化的冰棍。
按了好半晌门铃,牛秀琴才开了门。
她一身白底黑花旗袍,秀发低盘在脑后,还别了支墨色发簪。
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难免愣了愣。
“进来不?”她笑了笑。
当然要进去了。
“喝点啥?”
“随便。”我在沙发上坐下,像第一次光临那样把周遭打量了一通。因为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做点什么好了。
牛秀琴穿了双白色尖头高跟,走起路来摇臀摆胯。很快她就端了壶茶出来,这又出乎了我的意料。“咋,龙井不行?”她挺了挺胸。
当然行了。
“说吧,啥事儿?”牛秀琴给我倒了杯茶,就仰身靠到了沙发背上。她高翘着二郎腿,高开叉的旗袍下一片雪白。
“啥?”
我有点发懵,但还是又扫了眼那近在咫尺的大白腿。
牛秀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起初她掩着嘴,后来索性拍着大腿,脸都憋得通红。
在这漫长的笑声中,我喝完了那杯茶。
而牛秀琴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瘫到了沙发上。
残余的笑声形单影只,却如同大震后的余震,隔三岔五,心犹不死。
于是不时地,眼前的柔软胴体都要神经质地一抖。
我只好自己动手斟了一杯茶。
“哎,啥时候回来的?”好半会儿牛秀琴清清嗓子,踢了我一脚,她的右手拇指撑在大红色的嘴唇旁,似是在提防那可能随时迸发的笑声。
我没搭理她。
牛秀琴呸一声,伸了个懒腰。一个漫长的哈欠后,她说:“本来准备上班去呢。”
我又给自己斟了杯茶。
“手头事儿也多,烦死人。”说着她又是一个哈欠,饱满的小腹都挺了挺。
我还是没搭理她。
“啥时候走?”牛秀琴嘿地一下坐了起来,险些栽到我怀里,“过完十一?”这么说着,她在大腿上挠了挠。
我瞅她一眼,嗯了一声。
“唉呀,”牛秀琴长叹口气,就又倒了下去,“还以为你哑巴了。”她右小腿搁在沙发边儿,一下又一下,条件反射般地踢着我的腿。
我仰头灌下一杯茶,又倒了一杯。
“饮牛呢你,这龙井可利尿!”
这次牛秀琴直接把脚甩到了我的左腿上,与此同时她梗着脖子瞅了我一眼。
于是我放下茶壶,一把攥住了她的脚。
这鞋的中段没有鞋帮,足弓裸露在外,不可避免地,整个脚掌都跑到了我手里。
然而,当那灼热的潮湿袭来时,我还是有些惊讶,甚至恶心,虽然裤裆里早早竖起了旗杆。
这种事可以说毫无办法。
牛秀琴让我放手,我偏不放手,她便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看你能装多久。”
她说。
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坦诚的人,我便把她压到了身下。
有什么东西撑在胸口,柔软异常,我便握在手里搓了搓。
牛秀琴哼了一声,将我死死抱住。
她把暖烘烘的红唇凑过来,别无选择,我将它们咬到了嘴里。
当那条湿滑的舌头搅过来时,我想的是,这甜滋滋的口红是否有毒呢?
气喘如牛中,牛秀琴说不要在这儿,然后指了指楼上。
于是我就把她抱了起来。
她假装啊了一声,却没有一丝拒绝的意思。
这老姨确实有些分量,走了两步我才发现这么搞有点夸张。
但到这份上再把人撂下会显得更为夸张,我只好硬着头皮朝楼上走去。
牛秀琴闭着眼,也不说话。
等我把人扔到床上,她笑着说:“裆里啥玩意儿,硌得慌!”
我说啥。
她便爬起来,一把拽下了我的裤衩。
错愕中,老二被攥住撸了两下,然后就进了温暖的口腔。
牛秀琴轻吮两下,很快滋滋有声地吞吐起来。
当年蒋婶这么搞时,我就吓了一跳。
我觉得这是一种电影中才会存在的东西,一种虚构的夸张的艺术表现手法,就像没有人会见到老妈自慰就把她上了,没有人会把百万美元付之一炬,没有人会生活在别人的幕布下二十二年而不自知。
我看着那红云密布的脸,那蠕动的烈焰红唇,犹如被闪电击中般,恍恍惚惚,半晌都没挪动一步。
牛秀琴屁股肥白,却难免有些橘皮组织,在大腿外侧还蔓延着几道白条纹,也许是当年怀孕留下的。
捧着软和的细腰挺了一阵,我拍拍肥臀让她翻过身来。
这老姨夸张地叫了一声,又哼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懂。
她阴毛很整洁,大阴唇两侧相当干净,应该修理过,起码跟我印象中的略有不同。
再插入时,牛秀琴说:“你轻点捅。”
“咋了?”
“当我是老母猪啊。”
她笑着在我肩膀来了一巴掌,就仰起了脸。
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也不好笑,但我还是笑笑意思了一下。
老姨抓住我的胳膊,吸了一口冷气,再吐出时就变成了一声轻吟。
她水很多,我觉得大腿都黏糊糊的。
于是在黏糊糊的水声中,乳房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
我就看着它们抖动。
毛片中的男性通常很勤奋,在挺胯时不忘玩奶。
这肯定是一个误导,我认为大多数男性是懒惰的,他们顾不了那么多。
起码我是这样。
我感到脸上的汗水不断滑落,滴在乳房上。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如果有一个高清运动镜头,你将得以看到汗滴在颤动的白肉上制造了一个怎样的奇迹。
不知过了多久,牛秀琴攀住我的肩膀问:“老姨好不好?”
我说:“啥?”
她就又重复了一遍。
我只能说好,与此同时加重搞了几下。
牛秀琴闷哼两声,说我敷衍。
我握住右乳,说:“真的好。”
她就又哼两声,圈住我说:“不去原始森林了?”
我搞不懂她什么意思,就没吭声。
就这么折腾一阵,牛秀琴又问:“你妈好,还是老姨好?”
说这话时,那白皙的脸蛋汗津津的,几缕卷发粘在上面,丰满的嘴唇红得发亮。
石化般,我着盯着身下的这张脸。
屋里只剩下喘息声。
我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我感到浑身都开始颤抖。
“咋了,你妈就那么好啊?”牛秀琴夹了我一下,不屑地撇了撇嘴。
机械地,我又开始挺动,却不敢看身下的这张脸。
“真是孝顺啊。”她摩挲着我的后颈,猫叫一般。
窗帘拉得很严实,但还是有缕阳光蹿了进来,薄得像柄利刃。
“那——”她突然抱紧我——几乎是勒着我的脖子,声音低沉而颤抖,“那就肏妈的屄!”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但那粗重的喘息摩挲着我的脸颊,撕咬着我的耳朵,甚至模糊了我的眼睛,迫使我不得不开始大力挺动胯部。
“啊,肏妈的屄,大鸡巴!”牛秀琴的呻吟变得高亢,简直震耳欲聋。
我埋在那头青丝间,感到整张床都在颤抖。一片黑暗中,那熟悉的胴体泛着荧荧白光,越来越近。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操你妈骚屄!”
身下的小腹在啪啪巨响中拼命地挺动,一种八爪鱼般的力量将我死死裹住。近乎挣扎着,我又耸动十来下就触摸到了那道白光。
翻过身来我就去了浴室,连避孕套都没打结,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
不一会儿,牛秀琴就进来了,笑盈盈地要给我擦背。
我当然拒绝了,我说:“大夏天的,擦个屁!”
“咋,生气了?”她在我背上来了一巴掌。
“生啥气?”
“瞅你那驴脸!床上那些话哪能较真?”澡巾抹得平稳而飞快,幸亏力道不大。
我一声不吭。
“跟你老姨夫,我还叫爸爸呢。”牛秀琴在我屁股上拍了下,示意我冲冲,“瞧你这一身泥!还夏天?”
我只好冲了冲。
“转过身来。”
我不动。
“转过来!”
我姑且转过身来。
“啥脾气一天?真是跟你妈一样!”她拽着我的手,在胳膊上搓了两下,突然恶作剧般地冲老二来了一巴掌。于是后者不安地晃了晃。
“那你也管我叫爸爸啊。”好半晌我说。
“说啥呢,你个死孩子!”牛秀琴愣了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此同时我胳膊上多了片掌印。
又是一地泥垢。
“管你叫爸爸,那你奶奶得管你叫啥?”
我没话说了。
“嘴上不乐意,刚刚可硬得像棒槌,没把老姨干死。”她瞟我一眼,揪住包皮扯了扯。
我瞧着那身白花花的肉,吸了吸鼻子。
“想啥呢,又不老实了!”牛秀琴笑得咯咯咯的。
我一把抱住她,就按到了地上。
五点出头,牛秀琴接了个电话,一打就是十来分钟。
起初人还在走廊里,后来索性无影无踪。
而在此之前,她坐在梳妆镜前化妆,又是抱怨我不戴套,又是怪我一身臭汗,“老姨这旗袍可是第一次穿”。
我呢,透过窗户眺望着不远的滨海大道,直到那正在衰老的阳光渗出最后一丝灼热。
但牛秀琴还是没回来。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我不得不自作主张地打开了那台联想电脑。
开机很快,几十秒吧,却设有登陆密码。
登时我就觉得这老姨懂得还挺多。
试了几个最基本的密码组合,无效,我只好启用了Guest帐户。
软件装得挺全,QQ、MSN、网际快车、网络蚂蚁、豪杰视频通、超级解霸、ACDSee等等一项不落。
就是拨号慢了点,好一会儿才连上了网。
在此期间,我查了下电脑配置,奔四550的处理器,1G DDR的内存,160G的7200转SATA硬盘,128M的ATI X600XT独显,DVD+RW刻录。
而众所周知,这个天骄系列会赠送无线键鼠和家庭影院,牛秀琴太土豪了。
当即我就想试试显示器旁的Hi——Fi音响(其实上次看到就有点心痒痒)。
可惜这电脑硬盘太空,三个分区加起来拢共占了二十多G,颇费了一番功夫我才找到了几首歌。
毫无疑问,都是最新最热最流行的网络歌曲,什么老鼠爱大米啦、两只蝴蝶啦、丁香花啦,犹豫一阵,我选择了老鼠爱大米。
伴着肛肛的天籁之音,我打开IE,瞄了会儿新浪体育。
如你所料,哪怕过了一个月,刘翔依旧占据着各大版面。
有人甚至肉麻地称他为“神雕大侠”,说什么要是张纪中翻拍《神雕侠侣》,让这货演杨过绝对没问题。
你们这样搞体育新闻真的合适吗?
神使鬼差,就这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即:160G硬盘三个区该怎么分?
打开“我的电脑”看了看,果然,三个分区都是40G——显而易见,在这台尊贵的联想天骄电脑上存在某个神秘的隐藏分区。
这让我整个人在初秋的光影中兴奋起来。
然而,查看了下“资源管理器”和“安全选项”后,我就擦去了跃跃欲试的口水。
破解管理员帐户的方法我略有耳闻,但需要修改密码,这样搞不适合,太过夸张。
不过得承认,这秀琴老姨挺有能耐。
返回IE,没拖几页,我肩膀上就挨了一巴掌。
当然是牛秀琴。
虽然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除了靠一声,我也无话可说。
“瞧瞧你们年轻人,就离不开这电脑、互联网,真不知道有啥好玩儿的,理解不了。”
她双臂抱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只能笑了笑。
她则跟着肛肛哼了两句,说:“咋样,老姨这音响不错吧?”
晚饭吃全聚德,牛秀琴一直在讲冬冬怎么叛逆、怎么不听话,完了她指出症结所在——太聪明,没办法。
字面上她没这么说,但显然就是这么个意思。
饭后她邀请我去酒吧喝两杯,当然,我谢绝了。
她说:“正好,老姨也得回家一趟,这收拾收拾啊,明儿个冬冬该放假了。”
到家时将近七点,却只有奶奶一个人在。
她说父亲来电话,“有事儿,就不回来吃饭了”。
我问母亲呢。
她说不知道,“也没听你妈吭声”。
于是我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
一连几个都是如此。
阳台上残阳似血,我越发焦躁不安。
往剧团办公室去了个电话,同样没人接。
虽然办公室没人很正常,我还是感到一颗心在飞速下沉。
奶奶嫌我小题大做:“你妈在外面事儿多,哪能等着专接你电话?没事儿找事儿,也不知急个啥?”
在她老逼迫下,我喝了半碗稀饭,红薯全都撇到了碗里。
奶奶骂了我两句,也开始不安起来。
我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接了。
近乎吼着,我问她咋了,电话也不接。
“放在车里,没听到。”
母亲的声音低缓、平淡,像此刻的吊兰叶子在阳台上释放出的那缕狭长的光。
“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只有均匀的呼吸。
瞥了身后的奶奶一眼,我问母亲在哪儿。
好半晌,她说大堤上。
我骑得飞快。
巨大的蚊子不断地砸到脸上,宛若老天爷设下的天罗地网。
到四中南门时,我整个人似是刚打热汤锅里捞出来。
沿着防波堤又骑了一里地,总算看到了熟悉的毕加索。
母亲却不在附近。
冲着昏黄的路灯,我喊了声妈。
只有回声。
月亮像面巨鼓,石缝间半人高的杂草披着银光,在晚风中兀自摇曳。
这无声的水银令我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