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信宇,你这疯狗!若非凤儿百般恳求,你以为我们愿意在这大军之中救你?”黑岩爆怒,恨不得打残了这不知好歹男人。
黑岩爆怒之中暴发的力度是惊人的,那飞起的一脚力道之大,不但使轩辕信宇的整只手腕都失了知觉,也连带的将他灌倒在屋顶上,也幸亏黑风反应及时,拉了他一把,否则他就要滚下城楼去了。
三人这么大的目标,大摇大摆的在城楼的屋顶上晃悠自然逃不过城楼上士兵们的眼睛,特别是轩辕信宇那一身明黄的显目龙袍,落在那些杀红眼的将士眼里,就如土匪见了扒光衣服的黄花大闺女一般,眼睛都绿了,哪里会放过三人,顿时呼喊着,挥舞着刀枪就开始找梯子往上爬。
轩辕信宇没有去在意自己手腕的剧痛,也没有去后怕自己差点儿摔死,更没管那些快要爬上来的士兵们,只是目光茫然的重复喃喃着黑岩口中的那个名字:“凤儿?凤儿?”
“算了,算了。”
黑风一把拉住发怒的黑岩,转身望向被黑岩一脚给踢倒的轩辕信宇,冷声道:“轩辕信宇,我们受人之托要在这乱军之中保你性命,你想找死我们不会拦着,但得在这场仗结束之后。”
说完,他闪电般出手,瞬间封住了轩辕信宇的经脉。
“哼,就你这种人,活该被人篡位,根本就是咎由自取,自做自受。”黑岩余怒未消的怒骂道。
“你说什么?”
轩辕信宇勃然大怒,他虽经脉被封身体不能动弹,耳力却未受影响,想他身在皇家,纵使是被贬德洲最为落破之时,也没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此时被黑岩如此讥讽,又怎会不怒呢。
黑岩冷笑,“我说什么?我说你是个愚蠢,自私,又自以为是的疯子。”
“你有胆再说一遍?”
轩辕信宇铁青着脸怒吼,凤京被轩辕毅的大军攻破,他身为一代帝王虎落平阳,现在还被这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制住羞辱,强烈的不甘再加上迁怒的成份,顿时让他状若疯狂,双眼瞬间充血赤红,表情宛若要噬人一般狰狞恐怖。
轩辕信宇此时可说是砧板上的肉,失了帝位又受制于他,黑岩又哪里会怕他?
只是觉得自己与这样的丧家之犬争论实在无趣,这才冷冷的笑了笑,转身捡起屋顶的瓦片一手捏成数块,扬手一挥,倒是一片哀嚎与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些好不容易爬上楼顶的苦逼士兵们,被黑岩手中的瓦砾击中,一个个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黑风看着盛怒中的轩辕信宇也不禁摇了摇头,指着城下已经完全成一面倒趋势的战况冷声道:“轩辕信宇,你会有今天还真怨不了别人,若不是你自己偏执过头,罔顾兄弟情谊,不但觊觎兄弟的女人,还自以为是的在错误的时机,想置一心为你的兄弟于死地,又怎么会有今天?”
轩辕信宇闻言眸中冷光闪了闪,虽然仍是一脸的怒容,却意外的没有反驳黑风的话,只是恶狠狠的怒瞪着他。
黑风见状哂然一笑,道:“你也别瞪我,你自己扪心自问为何要这么急着想杀轩辕毅?想那轩辕毅也算对你仁致意尽了,这江山是他一手从轩辕孝天手里抢来的,他明明可以自己称帝,却将帝位拱手让给了你,想来朝堂中异声不少吧?”
“……”轩辕信宇嘴角紧抿,一声不吭的瞪着黑风。
黑岩在又挥手将一群想要攀上屋顶的士兵打了回去之后,听到黑风的话,立即大笑着回头讥讽轩辕信宇道:“哈,敢情你是害怕大臣们不服你,这才想先下手为强一举灭了轩辕毅啊?只可惜轩辕毅的命太硬,手中的势力又大,你这回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哈哈……”
“朕才是真命天子,朕才是先帝遗召的皇位继承人,他们凭什么不服朕?凭什么?”
许是心底的禁忌被说中,轩辕信宇骤然爆发,如野兽一般的咆哮怒吼,“他轩辕毅不过个是冷宫贱婢所出,也敢与我争位?”
黑风好笑的摊手,“为何不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轩辕毅若不是顾念与你的兄弟情谊,这皇位根本就轮不到你轩辕信宇坐。”
轩辕信宇怒目圆睁,面目狰狞的怒吼:“你放屁,朕才是真命天子,朕才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通通都该千刀万刮,去死去死,通通去死。”
“你不是!”一道清朗的声音自城楼下响起。
楼顶上的三人同时一愣,这才惊觉城楼下的士兵竟然没有再试图爬上来,喊杀声似乎也远去了许多。
黑岩好奇的探头去看,见到屋下的情景不由的微微一笑,退回来揪起轩辕信宇的后领便朝屋下扔了下去。
“啊──!”轩辕信宇骇的大叫,以为黑岩要将他摔死了。
其实黑岩扔的极有技巧,且是将他扔在人堆里的,下面有一群人接着,轩辕信宇除了受到点惊吓和蹭破点儿皮,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黑风无奈的摇了摇头,暗自瞪了黑岩一眼,责怪他记恨轩辕信宇方才的偷袭,这才故意将他扔下城楼。
两人走到屋檐边,朝着楼下之人拱手,黑风道:“闲王爷,我兄弟二人受人之托,要在这战场上保住轩辕信宇一条命,如今你来了,咱们兄弟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就此告辞!”
“二位且慢。”
“逆贼!轩辕毅,你这个养不肥的狼崽子。”
轩辕信宇见自己安然无恙,又见轩辕毅站在眼前,突然暴起,一脸狰狞的向轩辕毅扑去,只是身后一拥而上的士兵们立即就把他一把抓住按在了地上。
轩辕毅看了被手下按在地上的轩辕信宇一眼,那细长的凤眼中有伤有痛也有一抹让人无法忽略的狠色,冷冷的道:“谁是养不肥的狼崽子你自己清楚,你我之间倒底是谁对不起谁,你扪心自问。”
轩辕信宇怒睁的眼中有愤怒也有不敢置信,记忆中,轩辕毅一直是唯自己命令是从的小跟班,万事皆以自己的意念为准,何时见过他以如此口气与自己说话了?
轩辕毅缓步走到轩辕信宇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众人按在地上的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很愤怒?是不是觉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你,都该死?”
轩辕信宇目光闪了闪,脸上的怒容倒是收敛了些,却仍是怒声道:“ 逆贼!你罔顾朝刚,逆谋篡位,人人得而诛之。”
“哧──”轩辕毅嗤笑一声,摇着头道:“知道吗?从头到尾最该人人诛之的就是你,因为从始自终,你都不是那个被选定坐在龙椅上的人。”
轩辕信宇不屑的冷笑,“朕是先皇选定的皇储继承人,朕才是真命天子。你这逆贼聚众造反还想粉饰太平,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吗?”
“不,你错了,你从来都不是那个被选定的人,因为并非正统,所以关于我轩辕皇家的秘密你才丝毫不知。”
“秘密?什么秘密?”
轩辕信宇狐疑的挑起了眉,不信的道:“哼,如今朕虎落平阳落到了你手里,是非曲直都由得你说了,何需再在我面前演戏?”
“呵──,演戏?正如你所说,现在是非曲直都由我说了算,我又有何必要骗你?”
轩辕毅突然就笑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已始开始清理战场的将士们,又笑着转回头看着轩辕信宇道:“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轩辕皇家的一代皇储从来就不是由帝王指定的,而是由守护着我轩辕皇室秘宝的护宝人指定的。”
轩辕毅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轩辕信宇也愣了,疑声问道:“秘宝?什么秘宝?我皇家有秘宝我怎么可能不知?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轩辕皇家当然有秘宝,这个秘密唯有我朱凤历代的帝王知道,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从头到尾就不是那个被指定的人。”
轩辕毅看着他冷笑,“那是我朱凤开国大帝留给后代子孙的宝藏,唯有国之将亡需大量财帛救国时方可动用,而守护宝藏之人,也皆是我轩辕皇室的历代皇子。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轩辕一族嫡系皇子之中,每隔一代便有皇子在幼年时便跟随高人外出习艺,之后便全无踪影。上一代是六皇叔祖,而这一代是我们的九弟──轩辕风。”
“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轩辕信宇完全被轩辕毅所说的信息给惊呆了,径自不敢置信的喃喃着。
“你之所以认为当初太子逆谋篡夺了该属于你的皇位,皆是因为父皇的那一纸召书,可事实上,六皇叔祖指定的皇储人选却是轩辕孝天。历代护宝人皆有守护皇家安定与指定皇储之责,轩辕孝天策动宫变之时之所以没有人出面阻止,就是因为父皇罔顾祖制,出于私心私拟了立你为储的召书。而如今我之所以知道这个秘密,便是因为九弟选定了我为继轩辕孝天之后的新一任朱凤之帝。”
“不可能,你说谎,都是假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轩辕信宇表情木然的失声叫着。
轩辕毅突然一把将他自地上抓了起来,拖着他指着城外那于晨光中已隐约可见的连绵山峰道:“看到了吗?那里!就在那里!我朱凤开国大帝的陵寝和那救国用的宝藏就藏匿在背京山的群山之间。”
说完,他又用力一把将轩辕信宇推开,任他无力的瘫倒在地。
像是轩辕信宇身上有什么污秽之物般,轩辕毅一手掸着自己一身沾满了血渍的银甲,声音清冷而无情的总结道:“现在知道了吗?你从来就不是什么真命天子,也没有谁对不起你,一直都是你自己在痴心妄想着那个位子,若真要说有谁对不起你,也就是父皇了,是他对你的溺爱与私心造成了如今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