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二时许,几辆载有警员的汽车停在前进路附近,众人下车后,王斌率队与先前实施布控的人员取得了联系。
“王队你好,我是分局大队的。”一个身着便装的警员来到王斌面前。
王斌递给对方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吐出一口烟雾道:“你们来了几个人?说说最新情况吧。”
“我们蹲点的人一共六个,接连几天嫌疑人都没有出门,倒是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进进出出,我们怀疑那里可能有赌局。”
“赌局?!”王斌笑了:“背着人命还有闲情逸致玩两把?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自己作死呢!”
走了几步转身回头道:“待会进去捂人把赌资全给我抄了,家属领人的时候也把缴纳罚款的红线往上拉,谁叫他们和命案嫌疑人在一起呢,正好局里盖宿舍办案经费抠的紧,这下来菜了!”
毛小峰最近提心吊胆的,本想和另外两个人把活做利索回去领个赏钱,谁知道叫张猛跑了,钱一分没得到不说,三个人回去还挨了一顿臭骂。
更要命的是另外两个人这几天一直没有与自己联系,可能为了斩草除根,彪子对他们已痛下杀手。
作为道上混的人,他知道彪子的心狠手辣。
每当想到这里,自己的心脏就突突的狂跳不停,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投奔到自己相好这里。
但是自己的相好是个出台女,除了衣食住行本身就剩不下多少钱,何况现在又加上个自己。
最后只能冒着风险在单元房内临时弄个赌局,让自己的相好招揽身边熟人参赌,已此维持生计再作打算。
“宝贝,再来一把吧,我又硬了。”毛小峰指着自己的下体说。
“讨厌,滚一边去,从天亮到现在都三次了,你不累呀?人都在外面打着牌呢,我的去添点水。”说完把毛小峰从身上扯了下来,整理好衣服就要出卧室门。
“当当当!”大门口传来敲门声。房间内的人心里一阵紧张。
“死鬼,有人来了,去看看是谁!”
毛小峰走到门口,问了一句:“谁啊?”
“查煤气的,一个月一次,到月底了。”苏虹站在门口,旁边楼梯靠墙的一侧,站满了便装的警员。
“妈的,又不是来月经,月底那么准时!”毛小峰小声嘟囔着,紧接着他又道:“今天家里有客人不方便,改天吧。”
“快点开门吧老师,我就进去抄个数,楼下都抄完了,您要不开门只能等到周一去服务站,明后天周末,我们休息,到时候停气我可不管。”
“小鬼难缠,真他妈麻烦!”毛小峰朝房间内递了个眼色,里面的人会意把扑克牌和赌资都收了起来,等查完煤气表继续。
他让相好的去开门,自己躲进卧室。
大门刚开,接着冲进来一群持枪的便装警员。
“啊!”随着一声尖锐的喊叫,吓了开门的女人一跳。
“市局刑警队的!别动!”
“聚众赌博,涉嫌窝藏嫌犯,别动!”“毛小峰呢?”涌入的刑警迅速控制了厅内的人员。
“他……”女人的眼角不由自主的瞥向了卧室的房门。
“咣当!”苏虹一脚踢开房门,率先冲了进去。
但是房间内没有人,窗户敞开着,毛小峰狗急跳墙从三楼窗户跳了下去,但是他摔断了腿,被埋伏在楼下的警员控制住了。
“怕是摔得不轻,慌忙跳下来人直接蹲在了地上。”冷若冰指着一脸惨状咬着牙直哼哼的毛小峰说。
王斌道:“小徐,廷秀,你们两个再加上两个警员把受伤的毛小峰送到医院进行手术,手术完毕转为治疗时,问他的口供,其他人先收队。”
一辆警车行驶在去往海城医院的道路上。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徐回过头来,望着在后座上被两个警员挤在中间的毛小峰问:“闲着也是闲着,说说张猛的枪击案吧?”
毛小峰低着脑袋不说话,依然哼哼唧唧的。
“三楼跳下来摔不傻你,赶紧撂了吧,省的麻烦。”
“同志,我疼……”毛小峰道。
“现在知道疼了?信不信等你挨枪子的时候更疼?”既然说到了枪的话题,小徐索性继续往下问:“你们的枪是哪里来的?”
“郝……郝三。”毛小峰痛苦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让他省点力气,做完手术再问吧,看这样子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开车的胡廷秀对小徐说。
看着毛小峰痛苦的表情,小徐也动了恻隐之心:“也好,那时候也痛快点,省的支支吾吾的麻烦!”
“咦?前面怎么不走了?”
一辆中型客车横在马路上熄了火,因为影响到后续的交通,司机正焦急的围着客车转来转去,不时还在车轮上踹几脚,低声咒骂着。
“怎么回事?”小徐下车走上前去,询问情况。
“他妈的,这车关键时刻趴窝,烦死我了!”司机道。
“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车上有个病人得送到医院进行手术。”等小徐说完,司机也看着身后的警车。
“你车上还有其他人么?帮忙推一把,把车移动到路边,这样就能让开路,你们可以去医院了。”
“嗨!那辆车坏了,你俩跟我过去搭把手,四个爷们推开那辆车,腾出路去医院。”然后他转头关心的问:“廷秀,这里你一个人行吗?”
胡廷秀眉头一皱:“你逗我呢?人都这样了,我敞开门他能爬多远?”
小徐没趣的笑了笑,带着两个警员走了,胡廷秀把窗户摇了下来,透气之余看着四个大男人推车。
一辆没牌照的摩托车从后面开了过来,到警车边刹住车,后座的男人迅速拉开上衣,掏出一把自制手枪,朝着靠在警车后排上的毛小峰接连扣动了扳机。
“啪!啪!”两声枪响,子弹击中了毛小峰的胸口,泛起两朵血花。
摩托车一个加速,向前驶去。
“不好,有情况!”反应过来的小徐和两个警员抽出了配枪,向远去的摩托车射击,胡廷秀也下了车,瞄准射击。
那名司机很害怕,捂着脑袋趴在了地上。
摩托车开得很快,子弹没有击中,几个拐弯后消失不见。
“糟了!毛小峰!”胡廷秀回过神打开后面的车门,小徐等人也跑了过来,用手探了探毛小峰的鼻息,早停止了喘气,脖子下动脉也没了跳动,毛小峰挂了。
几个人第一时间汇报了突发情况,然后垂头丧气的回到市局。
“你们怎么搞的?当刑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四个人还看不住一个受伤的活人?干什么吃的!”小会议室里,王斌看到几个人第一眼就发了火,拳头锤在了桌面上。
“你们确定对方玩的不是仙人跳?”王斌问。
“不是,我们将司机带了回来,给司机的单位打了电话,对方领导证明他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司机。而且查不到任何犯罪记录。”小徐说。
“真他妈活见鬼!”
“对不起王队,当时在车上我负责看管嫌疑人,我请求组织处分。”胡廷秀嗫嚅道,其他几个人也低着头。
“人死了,线索断了!处分?处分有用吗?”王斌吼着。
胡廷秀感觉到了委屈,小声的哭了出来。
“别吼了,最近破案压力大,都挺不容易的,弦崩的那么紧,谁能保证不犯一点错误?”苏虹说完,把胡廷秀拉到一旁,安慰了几句。
“你!……”看到是苏虹劝好话,本又要发作的王斌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人一份检查,要深刻!明早送到我的办公室!”
“难道真的线索断了,没有一点头绪?如果重新对案情进行梳理的话,势必要花费很多的时间,走很多的弯路,最关键的是并不一定有好的结果。”苏虹心付道。
“毛小峰遇害前还有没有提供其他消息?”苏虹问。
“有,他说枪是通过郝三买的。”小徐回答。
“他是说自己通过叫郝三的男人买的枪,还是别人买了以后转给毛小峰使用,后来又听说出售枪支的是郝三?”苏虹又问道。
“当时他因为疼痛没说清楚,但是我分析很可能是别人从郝三处买的枪,然后交给毛小峰使用。因为通过之前种种迹象表明,毛小峰只是一个马前卒,是个供人摆布的棋子,并不是整起案件背后的谋划人,甚至连这个都算不上,很可能就是个替死鬼!”
苏虹的眼睛一亮:“如果假设成立,那么通过郝三买枪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案件背后的谋划者或者犯罪组织内的核心人物。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索走下去,通过打击贩售枪支,维护辖区内治安环境稳定的同时,挖出枪击案背后的犯罪分子,这样做可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王斌点点头:“有道理,下步我们要对郝三的社会关系进行一次摸排,掌握其踪迹后迅速出击将其抓获,供出买枪者。只有这样才能让枪击案的罪犯浮出水面,这次我们不能再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