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顿的军队现在可以说乱套了,尽管军官和将军们在竭力的维持秩序,说后方的萨里亚堡被攻破不过是谣言,但是后续的补给物资没有运输上来却是事实,迪亚人打进他们的内地,在四处烧杀抢掠,而他们还傻乎乎地在前线和敌人对峙。
“迪亚人又开始了!”
对于迪亚日常的列阵,莱顿人早不当回事了,而现在则前线乱得很,一些从萨里亚堡附近征召来的已经开始和指挥官闹要回家了,更是无心战斗。
“他们要干什么?”
“他们在驱赶我们的平民过来填坑,他们真要攻城了!”
在列阵前曼德尔就在雪莉的帮助下布置了一批魔法阵,那些刚刚加入迪亚的法师在近期已经很熟悉基础进攻魔法了,毕竟每天都可以得到锻炼,然后总结经验,讲解技巧,没有人再逼着他们上前线顶着敌人的弓矢战斗,也没人强迫他们一次又一次超载魔力,这种好日子没别家了。
至于魔法阵,这些新来的法师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随着一枚爆炎术结结实实的打在关隘的大门上,用上金属的大门依旧被烧得通红,部分地方出现了融化的现状,然后又是一发,到第三发的时候直接城门被轰开了。
其实安迪一开始就没有对这些前线的关隘很抱希望,只是打算借此层层狙击迪亚军,而一直在对峙和练兵让莱顿人以为自己真的躲在关隘后面可以高枕无忧,现在迪亚人来真的了,城墙上为了减少伤亡一直以来除了少量倒霉蛋根本没放多少士兵,即便对方轰开了城门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而被他们压过来的莱顿人则发了疯地往关隘里挤,他们以为这是生路,而实际上则是死路,现在城门虽然被攻破但是法术燃起的火焰还在,城门里面还有各种障碍物和陷阱什么的,现在全都用在了平民的身上。
迪亚的军队在随军祭祀的战歌和祈祷下,缓缓地开始压过来,已经一片混乱的莱顿人则刚刚把弓箭手调上城墙就被迪亚的抛石机给打懵了,大量的碎石块如同雨点一样砸下来,和过去那被魔法加持但是软绵无力的石块完全不同,一些 眼尖的士兵这时候发现,就在他们一片混乱的时候,对方的攻城器械早就前移了,对方的罪人除了打击城门,开始定点清除了城墙上的攻城器械,关隘的指挥官站在城头看着城下的大军压境,喃喃地说了句,完了,全完了,然后擡起头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球砸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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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报,迪亚人全面进攻了!”
随着一名又一名传令兵跑进跑出,安迪扶着额头,一天里自己的防线就被对方全线突破了。
对方一直在等,他们在等待时机,如果现在继续坚持防守重组战线,是可以拦住迪亚人的,他们的大公埃利诺·迪亚不在,迪亚人缺少可以攻坚的精锐,只要坚守到迪亚人的锐气开始消退,伤亡开始变大就行,他们的法师和攻城器械不可能一直保持良好的状态。
迪亚的骑士团现在应该在萨里亚堡,他们在莱顿境内人生地不熟,就算有一些地图造成的威胁也有限,如果这时候莱顿王直接召集剩余的贵族组织军团哪怕无法夺回萨里亚堡至少也可以把迪亚人困在萨里亚堡。
而现在大量的贵族慌了神,他们不再响应国王的号召,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保全自己的领地,这不是简单的贵族自私自利的问题,而是莱顿长期内部形同分裂的遗留问题,皇室和以前两个公国的贵族彼此之间矛盾重重,所以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无法团结起来,彼此都希望其他两派倒霉而自己独占好处,这种事情他们都明白,但是谁也不敢放下成见,毕竟人心可畏,你怎么知道你为国尽忠以后,你的对手是给予你光荣和应有的利益,还是趁你虚弱的时候给你一刀把你全家挂绞刑架上。
所以现在国内无法集结起预备队来处理这种意外,莱顿王在出阵前和安迪说的能给的军队都交给他了,是这么个意思。
“大人,我们必须做出决断。”
“如果我们后撤,会变成溃退……”
“如果我们不去,哪怕打赢了,也得死。”
“他埃利诺·迪亚能有多少人,他能带多少人,这点人灭不了莱顿!如果他真的大部队已经开进了我国的内部他完全可以直接合围上来吧我们吃掉或者直接进攻莱顿王城!”
“大人您失言了……”
安迪沉默不语,他知道他失言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他预料到了迪亚的入侵,但是他没有预料到过程,他擅长的是统筹协调,对于战争他用的方法也是求稳,事实上迪亚的兵力偏少也不用什么额外的操作,求稳本来就是最佳的应对方法。
而现在情况一超出他的预料,他自己也慌了神。
“您似乎忘了他从格林开始发迹的时候可没带几个人……”
打垮安迪的是莱顿王的敕令,要求安迪回国救援,平定乱局,这是已经给安迪判了死刑,即便他真的能够回师把战线稳定下来,保住莱顿不亡,损失了这么多的人,丢掉的地,死掉的贵族,也足以审判他一万次,哪怕他是国王的女婿。
到这里,安迪反而不再急躁了,在迪亚疯狂进攻的几天里,防线一道接着一道的失守,这当然也有安迪故意放弃的一些防线的原因。
他哼着小曲,发挥自己的特长,调配着一支又一支军队前往后方,这是他擅长的事情。
“大人,您还不准备么?”
“准备什么?附近的平民已经传令让他们避难去了么,躲一躲吧,迪亚人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把平民都杀了,无论是谁笑到最后,总得统治点什么不是么。”
“已经尽可能地派出传令兵了,我们的人手不够,没有军队很多村庄和城镇都不会听我们的……大人,您应该收拾东西准备撤退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啊。”
安迪把莱顿国王赐给他的东西打包好拿了出来。
“给陛下带回去吧。”
“您呢?”
“我回不去了啊,让我为陛下尽最后一次忠吧。感谢他把我从平民堆里提拔出来,给了我一段梦一样的 人生,现在梦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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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对于最近的进度如此之快本来还有点疑惑,认为莱顿人大概是准备引诱他们,但是派出大量的侦察兵加上法师都没有查出什么,战略上雅各布并不懂,所以他现在反而比贵族们更加保守。
“现在莱顿人全面撤退了,我们应该加紧追击!”
“大公现在可是被围着,如果大公出点问题你能否负得起责任?”
“我只是希望能够在获得足够的情报前不要轻举妄动……”
以前是雅各布要逼着贵族们出兵,现在是贵族们纷纷表示太保守了这战机要错失的。
这种转变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一次支持埃利诺的贵族有开拓权,但是前提在于,得击败莱顿的主力消灭莱顿王室他们才能安安稳稳的开拓,不然打下来也变不成自己的,所以他们现在想的就是尽快地推进,追上莱顿撤退的军队,尽可能地吃掉更多。
雅各布每天都被贵族们围着嚷嚷,脑子都快炸了,他是宰相,他不懂军事啊,也压不住这帮饿疯了的贵族,现在雅各布感觉自己手里牵着一条站起来比人高的猛兽,猛兽前面放了一盘肉,自己哪里拉得住,谁知道这个肉有没有毒。
“诸位,安静,安静,让我和雅各布宰相聊一聊,我来劝劝他。”
贵族们看到是来自战神殿的里奇主教,知道这位主教虽然看起来形象不佳,主要是肥胖,以至于让他看起来有点猥琐,根本和神圣搭不上边,但他算是埃利诺面前的红人,而且他说劝雅各布,那么不如让他试试,所以纷纷离开了会议室。
“宰相大人辛苦了。”
看着里奇递过来的水,雅各布觉得这个人是真的有点那啥,但是也还在他不摆谱。
“头疼得厉害,你知道我不懂军事,遇到这种事情,我很难下判断,大公把军队交给我,我很害怕……”
“我懂,很多人无法成为将领就是因为,他们对于未知感到恐惧,他们不知道前进一步是神域又或是魔域。毕竟不会是个人就和大公一样自信且没心没肺。”
听到自信又没心没肺雅各布也笑出了声,只是咳嗽了两声。
“额,他偶尔也会……算了,你想说服我总得拿出点什么足以说服我的东西。”
“宰相,我们入侵莱顿已经一个多月了,莱顿的神殿一开始不把我们当回事,只是这几天,他们已经找到我们,愿意合作了。”
雅各布擡头看着里奇,盯了一会。
“别这样看着我,我们是不会背叛的,您知道以前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么?
说起来我是个主教,动不动要低声下气地去求人捐款,每天眼睛一睁是神殿那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到处拆东墙补西墙,到处去推销我们那点东西,我长这么胖是天生的,喝水都胖……要知道我其实只是有点好色,因为女人大多数看不上我这样的胖子,哪怕我挂个主教的名头,其实我真不贪嘴……”
雅各布摆了摆手。
“行了,说重点。”
“自从大公改变了政策,我们终于开始受到了足够的捐款,生活大规模的改善,我们有钱了你知道么,比起南边的同僚,我们有钱,丰衣足食。雅各布宰相,你或许可以质疑他们的信仰,毕竟有一些人加入神殿并不是真的狂信徒,但是你应当相信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对金钱的渴望,他们渴望自己和能我们一样,他们希望莱顿能和迪亚一样,莱顿给不了的,迪亚能给,所以他们愿意配合我们。这一次庇护贵族的收益我们已经谈妥了,他们可以拿至少七成!我让给他们七成,为的就是支持大公的事业,您实在不应该质疑我们。”
雅各布闭上眼睛,纠结了一会以后拍了下桌子。
“那让他们提供详细的情报,我们会出击的,让贵族们最好准备。”
“宰相大人英明。”
迪亚开始全面的追击莱顿军,但是由于丧失了最好的追击时间,加上安迪提前做好的准备,并没有大范围地造成溃散。
迪亚的部队在一个盆地追上了莱顿的殿后部队,对于后世来说这是一场不值得称道的战斗,因为双方的指挥官是不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出身,野路子都说不上,这是一场由两名文官指挥的对阵。
“对方只剩下这些人了么?”
雅各布的副将知道这位宰相依旧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虽然不满于他贻误战机了,但是也不好说什么,的确各有各的考虑,这种战争如果真出点问题是谁都担戴不起。
“对方就剩下殿后的三千人步兵,骑兵早撤离了,我们在周边安排了哨探,而且有法师们协助,我们的兵力也远超对方,足以因为一切情况。”
雅各布心想如果对方的主力折回来呢?
只是这话没问出口。
这一次迪亚的出兵是比莱顿要少的,毕竟一个是公国一个是王国,而且迪亚内部也不算稳定,还要防御北方的入侵,可以说迪亚在总兵力上只有对方的三分之一多一点,对于雅各布来说也是底气不足的原因。
一旁的副将似乎也看出了雅各布的疑问,主动向他解释。
“仗不是想打就打的,不会人人都和大人一样一个人去冲对方的军阵。哪怕是骑士突袭,也要一定的时间列阵布置才能有足够的威力,而且骑兵的冲锋距离不可能太远,我们的对手不可能从几千米外全副武装地赶过来,然后不休息就直接冲锋。就像我们追到了他们的后卫,现在看起来我们占优,但是我们却没有第一时间主动进攻而是停下列阵,加紧休息。”
“哦,既然这样那就交给你们了。最后再劝降一次吧,大公不在就以我的名义担保吧,只要他们放下武器,就不会滥杀无辜,保证他们的安全。”
副将点了点头,这位宰相虽然迂腐了点,但是还能听得动劝,而且也不插手具体的事务,还好。
随着旗语打出,前面警戒的士兵开始后撤,已经稍稍休息了一下补充过体力的士兵开始列阵,最前排的士兵们开始穿上盔甲带上盾牌,整个军阵随着号角和旗语开始如果一只苏醒的猛兽。
一名骑兵举著白旗,前往对方的军阵,己方处于优势,如果能劝降,那么总好过交战,战争并不是说优势就得非得开战的,只是对方作为殿后的部队,这种尝试多半是徒劳,果然没一会骑兵又回来了。
“宰相,已经向对方申明了,对方表示拒绝。”
“对方是什么人?”
“安迪·莱顿,据说是莱顿王的入赘女婿,他感谢您的仁慈,但是他说自己作为皇室的成员有守土职责,不可能投降。”
“那就随他的愿吧。三千纯步兵而已。”
“宰相大人,有时候兵力不是这么比较的,那是三千重步兵。只是他们孤零零的在这里干什么……”
两翼由骑兵保护着,迪亚的军阵开始前移,战场是由对方选定的,那么自然对对方更有利。
安迪对于具体的战斗也算不上精通,也都是把任务分派给手下处理。
等迪亚的前锋过了第一道防线以后,莱顿的弓箭手就开始抛射,目标是后排的无甲步兵,当然设想的是不错,但是迪亚的法师扰乱了风向,箭矢的距离计算出了问题,加上随军祭祀的保护咒文,这一次试探性攻击可以说是失败的。
见对方已经开始射箭,迪亚混在军中的射手也开始进行抛射,这种设计一般来说只是威胁或者扰乱士气,只是迪亚的箭矢也一样没有对莱顿人造成多少什么实质的伤害,莱顿的士兵是重步兵,根据侦察兵的观测,大约有一百多人是全板甲,即便不是骑士,这些人形罐头也不是好对付的。
大约一千人左右的士兵穿着胸甲,携带有大盾,手臂和腿部绑有护甲片,携带头盔。
剩下的士兵则只有锁甲和头盔盾牌,其他地方则以皮甲或者布甲加以补充。
这样的步兵算是比较难啃的骨头了,同样也因为东部王国多矿,才会有这样的规模就能抽出这种武装。
随着双方开始第一轮接战,应该说其实并没能分出什么胜负,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迪亚占据着兵力的绝对优势,没立马把对方打下来就是表现不佳。
迪亚人的装备不能说差,只是雅各布率领的可以说是贵族联军,联军就有一个问题,他们的协同性有那么点问题,哪怕是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并不能消除彼此间的隔阂,因为他们是隶属于各家贵族的,一旦莱顿的主力被消灭,那么他们会立马分散开跟随各自的主人开始抢占地盘,所以在指挥上总会出现一些不协调,以至于就连雅各布这样的外行都看得一清二楚。
“对方就这点人还打成这副样子我真的应该杀几个人祭旗。”
“宰相大人还请稍安毋躁,对方这样的重步兵也是精锐,而且能够执行殿后任务的战斗意志也足够顽强,只要吃掉这支军队对于莱顿来说是很沉重的打击。”
“那为什么他们会留下殿后?”
“不清楚,如果对方是打算用这支部队消耗我们然后打反击的话周围都没有他们的军队,我们已经找法师帮忙侦测了一圈了周围没有大规模的莱顿军队集结,小规模的也没有,如果超出距离紧急赶到战场也会因为疲劳无法发挥正常的战斗力。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是这一支部队在求死。”
“求死……”
“所以宰相大人,对方是困兽之斗,如果直接把我们的人压上去的确可以更快地结束战斗,但是损失也更大,贵族的不满会加剧,现在这样的确有点……打的不太好看,但是损失会更小,重装对于步兵来说是保护也是负担,要不了多久他们会因为沉重的铠甲而疲劳,我们的人则可以不断的轮换。”
雅各布点了点头,同意了副将的意见,对方讲得有理有据,自己不懂军事就不要过分插手。
战斗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见都快日落了,雅各布终于失去了耐心。
“曼德尔,让法师们摧毁敌方的抵抗。”
“我的法师一直在维持着侦测,他们已经……”
曼德尔看到雅各布的眼神选择了闭嘴。
“你似乎也开始有所推诿了。曼德尔,我们被卡在这里很久了,你似乎忘了以前是怎么被人驱使的,如果迪亚不存在,你们是否还能存在,这是个问题,甚至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如果你手底下的法师不听你的,那我会建议大公换个人来管理,而且现在是战时,我会用战时的办法处理。”
“是我失言,但这一次的法师都是新人,而且是自愿投奔我们的,所以我希望他们能感受到我们和其他势力的不同。给我一点时间。”
“如果你无法说服他们,我会用我的办法。”
“我明白了。”
曼德尔行礼然后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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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顿人的损失很严重,除了大量的人员损失,剩下的人也处于体力透支的状态,除了骑士一般的士兵穿着铠甲战斗,要不了多久就会陷入疲劳的状态,迪亚可以让军队不停的轮换,他们是没有的。
今天交战整整一天了,安迪居然神奇的没有受伤,他没有披甲,自己身边好多人都中箭了,但是他就是没事。
“统帅,迪亚人已经失去耐心了,他们的法师开始向我们攻击。”
“啊,看到了。”
“统帅,援军怎么还没到啊……”
“我让他们绕了一个圈子,从迪亚的背后突袭他们。或许是因为路难走,又或许是被迪亚人的军队拖住了。”
“我们会胜利对吧,我们会把迪亚人赶回去,对吧。”
“啊,我们会胜利,我们不仅可以把对方赶回去,我们还能打进迪亚。”
“那我说不定还能抢个老婆……”
安迪感到自己握着的手失去了力气就放下了,身边躺着的孩子还很年轻,因为给自己跑腿,所以偶尔会和他说说话。
这个孩子是铁匠家的儿子,因为打铁需要力气所以身体还算魁梧,会那么一点铁匠手艺,征兵的时候几乎是半强制地把他就拉进了军队,小伙子朴实,听话,还认识几个字,所以不知道怎么就混到安迪这边跑腿来了。
他没什么理想,只想着战争结束了回家继续打铁,继承铁匠铺,如果能混到点钱能把家旁边的屋子盘下来就可以靠着父母住,能娶上一个普通的女人当老婆生几个孩子就是最大的梦想。
而现在他一只手臂被火球术烧成了碳,身上还扎着几支箭,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骗了所有的人……”
随着迪亚人的法师加入战斗,莱顿最后的困兽之斗也崩溃了,火球术是法师的最基本技能,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被命中就是死,哪怕骑士,凭借斗气也很难抵抗,消耗很大,最佳的应对方式是凭借身法躲避。
而迪亚人已经把莱顿人挤压到很小的一片区域,没有什么地方给他们闪转腾挪了,即便是骑士斗气也早消耗光了,射手也早就射光了箭矢或者被对方射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法师在近距离对他们进行点杀而毫无办法,到这里,已经彻底结束了,而安迪依旧没有下令投降,整整一天杀红眼的迪亚人也不准备让这些人投降了。
在落日的余晖中,一名迪亚的骑士路过安迪的身边,斩断了他的帅旗,安迪擡起头环视了一圈,整个战场只有他一个莱顿人还活着。
“结束了啊。”
身边迪亚的骑士愣了一下,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
“嗯,你们很英勇,但是我们赢了。”
安迪站起来,就这么拖着自己的身体向前走,沿途打扫战场的迪亚人似乎也没管他,他这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看起来也算个大人物,一直走到雅各布的前面,他才被人拦下。
安迪看着雅各布,然后笑了一下。
“我多希望,自己和你能换个位置啊……”
雅各布也笑了。
“谁都喜欢当胜利者。”
安迪摇了摇头。
“我从小家里很穷,不过普通人家即便还过得去,一般来说也支付不起我读书的钱。所以我的读书旅途很辛苦,为了能够读书,我用尽了各种办法,舍弃了很多东西,包括自己的尊严。和骑士们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一样,我也指望着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是我越读书,就越绝望,书本给人知识和智慧,让我看清楚这个世界,只是有时候,看得越清楚,内心越绝望。直到被莱顿王看中,他破格提拔了我,当所谓的迪亚大公还是瓦伦一个小小的骑士的时候,我已经调动着十万联军进攻威廉斯帝国,当你不过是城主身边一个小小的顾问时,莱顿王已经在考虑要怎么拉拢我。听到你们崛起的声音,我会感叹,啊,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也有幸运儿啊。我以为我是天选之子,你们只会是我功勋上的一笔,可惜我错了。”
“世事无常。”
对雅各布来说,年轻时候倒是他最荒唐的日子,那时候的他顶着皇族的名头,家里也有点钱,而且读过不少书,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经常被人吹捧, 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附庸风雅,当然还有吃喝嫖,每天就是和有钱人吃吃喝喝,然后每天醒过来床上都躺着不同的女人,赌倒是不沾,日子到也过得惬意。
当然红叶给他作假的身份也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大龄怀才不遇的学究,所以他对于怀才不遇的确有点共鸣但是生活困苦并没有什么感觉。
并且他觉得安迪这些话给自己贴金也贴得太过了,虽然安迪的确参与了东部王国联军对威廉斯的入侵,也的确作为总的调度官,但是具体的战役和战场他都是没资格决定的,所以只是出于礼貌敷衍地安慰了一句。
“这不是我的失败,是莱顿的失败,换个国家即便出了这种事情,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你们的大公占据的不过是后方的一个物资囤积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的确了不起。这种时候莱顿也不是没有余力,完全可以再筹措物资把国内的守备部队拉过去进行围困,你们的大公带的兵力不多,只要把他限制在一个范围内,他翻不了天。”
“你太小看他了……”
埃利诺最擅长的就是打垃圾部队,就莱顿国内的卫戍部队想拦住那位怕是不行哦。
“或许吧,我说的不过是一种办法,当然还有就是我从前线调集一些精锐的步兵回去,比如说我带领殿后的这一支。又或者是放弃前线退后布下口袋引诱你们钻圈套,只要把你们打掉回头收拾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再不济换个国家我也有信心保住半壁江山,然后再做打算,只可惜这里是莱顿……知道萨里亚堡被夺取以后,当地的贵族就全乱了,部分贵族甚至抗命直接回去,而其他的贵族们把骑兵都调走了,当然你会问骑兵赶回去也无法攻城,有什么用呢。骑兵是不能攻城,但是听闻你们的大公开始到处烧杀抢掠以后,他们急急忙忙地把骑兵调回去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免受骚扰。莱顿皇室和贵族之间分裂成了三派彼此制衡保持这一个微弱的平衡,不出问题什么都好,一出问题就这样,各顾各的。他们想不到这样前线溃散了后面迟早没,或者他们想到了,只是又不愿意现在就付出这么个代价。至于以后会不会付出更多,嗬嗬……”
“我并不比你轻松。”
或许讲的话多了安迪有点口干舌燥,直接把拦住他的士兵腰间的水袋解下来一口灌了下去。
“我知道,咱们都不轻松……我猜你还有两个疑问,我为什么带着人在这里殿后,还有我过来说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对吧。”
雅各布点了点头。
“莱顿完了,从边境被攻破开始,莱顿就完了,贵族们开始各顾各的,或许会结成小的联盟,在你们的面前很快会被攻破,这帮蠢货,嗬嗬。我王,或许还不愿意认命,所以我帮他认命。帮我带句话给埃利诺·迪亚大公。莱顿王室的本钱已经给我打光了,他们没有了造反的本钱,求大人放他们一马,国家丢了,莱顿王室内部也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夺权,但是我给我王留了一些人马,够他平叛用没多余了。如果迪亚大公对于王室都赶尽杀绝,那么剩下那些国家,就算不乐意,也会结成联盟对付他,所以我请求迪亚大公慈悲为怀,放莱顿王室一条生路,我王把我提拔起来,我打输了,没有办法回报他什么,我也不确定他会听我的建议,所以我只有用自己的办法为他留一条生路,或者说,我在逼他投降,希望迪亚大公慎重考虑一下。一个失去了国家,经过内乱,还被其他贵族们虎视眈眈的前王室,以后就只能苟延残喘了,威胁不到他。这一拜,是我向大公拜的,他不在,麻烦你替我把话专打一下。”
安迪跪下很虔诚的向雅各布拜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自己对他去说。”
“莱顿王我对有知遇之恩,我没能报答他,还让他丢了王国。我欺骗了自己的士兵,告诉他们有援军,必胜,所以他们在这里战斗到死。一个败军之将,骗子,又有什么脸继续苟活。我在内心深处是高傲的,自诩天选之人,到头来也不过是你们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安迪把水袋还给士兵,然后抽出士兵的剑,立马被制住,周围的士兵紧张地举起长矛对着安迪,雅各布一声随他吧,那些士兵又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安迪握着剑,说了一声感谢,然后借着落日的余晖,用剑割开自己的脖子,仰面倒下以后,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
“天空,好美啊……”
********************
雅各布默默地看着对方倒下去,过了一会有士兵过去用手指在安迪的鼻子上贴了一下。
“宰相,他死了。”
“安葬吧,也算是个忠臣。”
今天一天的战斗对于迪亚来说有点丢脸,但是也不算亏,吃掉了对方的一支殿后的重步兵,自己的损失并不多,缴获的盔甲什么修修补补可以很快用上,而且也击杀了对方的主帅,后面的仗应该好打很多了吧。
只是雅各布现在并没有放心自己的担忧,帝国的北边也在进行着决战,南边萨里亚堡也在被围困,只能说,他们今天侥幸胜利了,仅此而已。
埃利诺此时只是在地下狂奔着,这一次的行军,对于埃利诺初创的卫队来说,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大公,我们必须休息,没斗气的骑兵这么下去顶不住的,而且马匹也必须休息。”
“有多少人掉队?”
“几十,或者上百,得统计一下才知道。”
“算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别费这个心思了。”
“他们会赶上来的。”
地下通道沿途经过矮人的简单修缮,设置了一些补给点,甚至有马匹以备骑士们需要换马,即便如此掉队也是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地下通道里大路上虽然看不到什么,但是一些分支里面你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大队路过的时候它们或许不敢有什么动作,但是一个人的话,又难保被什么东西袭击。
队伍在补给点停下了,这里有几名矮人帮着他们看守补给物资,残存有体力的骑士们开始架锅做饭,谁也想不到堂堂会斗气的骑士在做饭,而没斗气的骑兵们一些人从马上下来找个地方倒下就睡着了。
埃利诺巡视了一圈,在地下得不到任何消息,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和外面的情况,所以他的心情不是很好,这样的部队是没有战斗力的,即便赶到了,也必须休整,虽然做了安排,但是贵族就是墙头草,他们前脚答应你的事情,转头看到你颓势就会把你卖掉,自己这一次真的是在玩火,同样如果胜利了也会赢得彻底,北方再无南下之力,而南边会被自己征服。
“以前的我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烂命,所以什么都不怕,也不在乎。拥有的越多,越舍不得,也越害怕……”
奥菲利亚给他的信件从来不会催他什么,只是字里行间表现出她的处境困难,心情焦虑,埃利诺知道奥菲利亚其实还是在催他,只是用的这种方式比较委婉罢了,而自己又吃了这一套。
对于下属递过来的食物埃利诺没看端起来就吃,一碗汤一块面包还有点熏肉,只能说管饱,这就够了。
“大公,稍微歇会吧。矮人会帮我们警戒。”
“你们睡吧,我睡不着。”
埃利诺漫无目的在驻扎地附近走动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单纯的,睡不着。
睡不着的也不止一个埃利诺,洛加·巴伦现在也睡不着,格林的野战军当时正好都留在了北方边境,抵御魔灾,虽然损失不可谓不重,但是这些年这些野战军一直处于战备的状态,还吸纳了一些北方荒原上逃过来的超凡者,这支军队人数算起来不多,但是比自己手底下这点人要多很多,而且战斗力更加强劲。
埃利诺把迪亚国内能抽调的卫戍部队还有从贵族们那里调集来的军队都交给了他,他也仅能依靠关隘的防守勉强的抵挡住。
而且背后的贵族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自己布置在背后的哨所已经有两个没有按时发来报告,在烛光的映照下,这位老将的眉头越皱越紧。
“去联络一下那个罪……呸,我这嘴算是改不过来了,帮我去联络一下女士。”
“现在?”
“就现在,快去!”
南妮作为法师其实也可以算是夜猫子,毕竟白天对她来说太过吵闹,即便有隔音的结界,很多法师也更喜欢夜晚,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独处,只是这会她擡起右看向门外,皱起了眉头。
“今晚外面没有交战。”
南妮低语着,作为魔法帝国的正牌法师,南妮可不只是精通魔法,她一开始的确是研究型法师,但是后来受过魔法军团的训练,成绩优秀才被调入情报部,当然惩戒优秀不代表以后的行动也足够优秀……所以南妮的房间周围布置有侦测岗哨魔法陷阱,关隘的外面和里面也布置有一些侦测岗哨,准确地说,虽然没有做到一切尽在掌握,但是有谁在接近自己的房间是一定会知道的。
随着笃笃笃的敲门声,南妮虽然知道来的人是谁,还是问了一声是谁。
“女士,”
“洛加大人有急事请您现在去商议一下。”
“好。”
南妮披上了一件带兜帽的长袍,拿起法杖带上佩剑就打开了门,这里的人也习惯了她的装束,到现在这里的人都只知道这位法师是个女人,叫什么,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南妮带着兜帽加上一点影响视觉的魔法,让普通人就算有心盯着她看也看不清她的面目,少数能看清她面目的人又出于某些原因不敢盯着她看。
“女士,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洛加挥了挥手,给自己跑腿的仆人就自觉地离开了房间关上门。
“准确地说,没有你我甚至守不到现在。”
洛加可不敢轻视面前这个女人,在他从小接受到的教育里,法师都是卑鄙胆小,只会偷袭的软脚虾,一旦被战士贴身就只有被宰杀的命。
对于迪亚大公丢这么个人过来一开始认为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而实际上南妮的表现让洛加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格林第一次攻城就被她一个范围的冰风暴直接打乱了节奏,范围攻击魔法真要说杀伤力,一个法师伤害也有限,但是扰乱了对方的部署和路线。
然后就是被格林的法师反制,菲尔普斯身边也有一名很强的法师,至少洛加以前就知道这个事情,至于那名法师到底有多强,洛加则没什么概念了,只知道那名服侍格林王室都可以说是三代人了。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那位法师不自量力的浮空和南妮对决,南妮甚至懒得用魔法,也浮空直接用剑宰了对方,原来法师也会用剑,洛加对于法师这才有了新的认识,可以浮空,剑上施加了元素伤害,身上施加了保护术和各种强化术的法师近战也根本不输骑士。
“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埃利诺把南妮派过来自然是知道洛加对上菲尔普斯哪怕要防守都很艰难。
“可惜啊,快守不住了。女士,来看看地图。”
南妮的目光随着洛加的手指向,看向地图上。
“大公早就和我说过公国内部的一些贵族是必反的,所以我在后方留下了大量的岗哨,毕竟骑兵对于守城其实是没有什么用的……”
“既然必反为什么不提前处理掉?”
对于南妮的插嘴洛加笑了笑,法师这个思考方式倒是和传闻中的一样,过去他们强大的确可以为所欲为,而事实上现在这个世界和过去不同,没有正当的理由,你处理一家贵族那么会导致其他的贵族对你产生畏惧,这样的人多了,国家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你有空可以向大公讨教,我只说结果吧,今天我没收到这里的固定联络,如果这里的岗哨被拔除了,那么说明他们至少,现在应该到这里了。”
南妮看着地图,稍稍估计了一会。
“你说至少。”
“对,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能不能,帮个忙?”
“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这样身份的人必然不可能和我这个老家伙同生共死,把我的儿子带出去吧,我想你有办法。”
南妮自然是不可能和洛加同生共死的,埃利诺让南妮来帮他一把,到危急的时候自然是可以离开的,而且埃利诺是要南妮一定离开,千万别再干点什么自我牺牲的事情,南妮也的确有自己的办法离开战场,当然只是她自己一个人。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带着,我记得埃利诺给了你选择。你可以不带。”
“这个问题说起来很复杂,我带着儿子下面的士兵会怎么想?虽然他们并不懂得那么多东西,但是看到我带着儿子他们会想,大人连自己的儿子都带着,那么这一次大概不会那么危险,毕竟谁会拿自己的孩子冒险呢,他们从心理上来说就会觉得轻松一些,信心更加充足。大人也会觉得我连自己的儿子都带上,那必然是很有信心的,会对我更放心。就连我的对手也会觉得,这家伙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能带着自己的儿子,应该是做足了准备的,得小心。”
稍稍思考了一下以后,南妮接受了这个答案。
“我离开是没问题,我走后你会继续完成你的使命吗?”
“看,我把自己的儿子交到你手里,你觉得我值得信任么?”
南妮有点无语,但还是点头承认了,老头子则笑了笑。
“我想和自己的儿子说几句,麻烦您稍稍等待一会,如果您要收拾东西现在可以去收拾,今晚就离开吧,偷偷地,别让人发觉了。”
南妮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但是为了给洛卡留出一点空间,还是借口收拾行李然后离开了,洛加则把自己的儿子叫了过来。
“我的外孙和重孙,最近过得好吗?”
“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来信说过得不错。”
“那就好。”
稍稍沉默了一会以后,洛加看到儿子的头发也开始白了,作为超凡者他自己都七十多了,虽然快到三十才有第一个儿子,现在儿子也四十多了,儿子都抱上了孙子。
“偶尔想想,我到今天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你多多少少对我应该是有点怨气的。别急着否认,我也是你爷爷的儿子,每个父亲都当过儿子。来,看看地图吧。”
洛加的儿子很快就看出了问题。
“看出来了?也不枉这些年跟在我的身边,当个守成的家主是没什么问题。
你的路要你自己走,我只能给你一些建议,哪怕这个大陆统一了,王朝也终将有衰落的一天,家传的吃饭家伙,别给忘了,千万别给当猪养。”
“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要接这一份任命来这里拼命!您,您现在就想要去……”
“没错,我要去死。”
洛加把自己的儿子按回椅子上。
“我活得够久了,其实你早对我心生怨言,其他几家也没好到哪里去,自从分家了以后小动作越来越多,也是在不断地尝试反抗。家族大了是这样的,内忧外患。所以那个埃利诺来找我的时候,我决定趁着他虚弱,狠狠地坑他一笔。”
“即便家族的领地翻倍,也抵不上您的性命,而且这些地方也不是我们经营的,重新整合需要大量的时间还有人力物力。”
洛加从脖子上拿下来一把钥匙,打开房间里的一个盒子,拿出一封书信。
“如果只有一点封地,我又怎么可能满足,对方付了足够的价格,所以我才会选择为这个所谓的迪亚尽忠。这个埃利诺是威廉斯帝国公主的人,将来东部王国会并入威廉斯,他终究会回到威廉斯,这里地域偏远,所以得留下一些值得信任的忠臣作为稳定监视地方的贵族。谁是忠臣?谁出力多谁就是。这是威廉斯帝国皇室的任命书,有皇室的盖章和公主的签字。”
洛加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的父亲活得太长了,有时候脾气又太倔,忽视了你的想法。或许我应该和其他老头子一样早点把位置交出来,当个偶尔你们搞不定问题时候出来收拾残局的。”
“父亲。”
洛加的儿子再一次站起来,眼睛有点湿润,自己的父亲一般来说不会和自己聊这些,今天聊,那就是在交代后事。
“行了行了,你父亲我一辈子都是武人,见不得这些,我拿到这一封任命并不容易,这等于是变相地承认你将来会是一位公爵,为此也值得我把所有的一切统统推上赌桌,当然前提是得活着。所以你今晚得跟着那位女士走。为了家族你得好好的活下来,即便胜利了以后,重新统治自己的新领地也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和那几家的联系断了吧,你的叔父们对于当年我来管这个家本来多多少少有点不服气,至于你的那些个堂兄弟,这些年对你也没有多少好感,总觉得你赚了便宜,既然他们都那么想了,那我还不如赚个大便宜。”
洛加把任命书又锁回盒子里,然后钥匙挂在儿子的脖子上,任命书往他手里一塞。
“你什么都别带了,只要带着这个就行。这位埃利诺大公,别去记恨他,一个家族要想发展,总会付出一些代价,不是说当上家主就可以只享受,不负责的,你要明白坐在家主这个位置上,你的责任更重,要付出的更多,而不是单纯的去享受。”
“是,父亲。”
“去吧,我想说的话很多,这些年没和你好好的聊一聊,是我的失误,但是我觉得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交代那么多,没意思。不要辜负了巴伦这个姓氏。去吧,你知道该怎么做。”
把自己的儿子送走了,洛加也下定了决心,本来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想着十有八九是要送命的,真送了,自己也七十多了,还能为家族赚下一次最好的发展机会,不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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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普斯·格林在屡次攻城并且没有拿下什么战果以后,内心可以说是十分恼怒了。
洛加这个老东西以前就想处理掉,不过这家伙地处边境掌握军队,算是实权派贵族,不是内地那种有点钱只有点私兵的贵族,不好对付,那时候就不觉得那货是什么忠臣。
等到格林分裂的时候他的态度也不明显,没有明显的赞同,也不反对,如果他出兵维恩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就会被困在王城,当时自己写了一封又一封书信直接石沉大海,对方根本不理他。
什么狗屁迪亚突然崛起,直接就把维恩打满地找牙,如果那时候自己能带兵回来,可以把他们都收拾了,结果又被北方的魔兽潮给拖住了手脚。
现在雪原终于可以说是不再闹腾了,虽然还有魔兽但是死得多了也不会再南下冲击边境了,菲尔普斯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准备对付这个迪亚,毕竟立国的时间很短,贵族的忠诚度很低,而且那个迪亚大公真以为自己是有本事打下半个格林,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傻逼,居然不先稳定国内反而往南边的莱顿打,还有比这更好的时机吗?
没了。
所以菲尔普斯抽调了格林所有的野战军还有大量的卫戍部队,准备打回来。
一切设想都很好,他以为自己可以一路遇不到什么抵抗轻而易举地把失去的拿回来,结果第一战就出了问题。
“这个洛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当了一辈子奸臣,都快入土了非要当建立不过几个月的迪亚的忠臣,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你!”
菲尔普斯看着有点残破但是依旧挺立在自己视线里的城墙恶狠狠地诅咒着,一名骑士快步上前,单膝下跪然后把一封信递给菲尔普斯,菲尔普斯有点不耐烦的拆开信,扫了两眼然后冷哼了一声。
“那群王八蛋终于到了,现在尽管开口要把,等到我的大军真的进去了,再收拾你们。”
迪亚内部的反叛贵族们集结了自己的私兵,已经从关隘的后方围了上来。
到不是说关隘的后方就没有城墙了,而是后方不如前方这么坚固,这么险要,而且一旦关隘从后方被围住,即便指挥官想继续坚守下去,士兵的士气也会大幅度的下降,而且更多的地方要防御也就意味着防守方兵力的紧缺。
“明天把城池夺下来。”
“是,陛下。”
今天是格外血腥的一天,屡次攻城失败的格林人今天卯足了劲准备打进去,他们知道关隘的后方已经被围了,洛加也把自己的近卫派上了前线,双方对于城墙的反复争夺一直没有停止,即便有超凡者,大部分的士兵依旧是凡人,鲜血染红了城墙,一小段城墙坍塌了,双方围了这个缺口相互厮杀到尸体又把缺口堵上。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攻下来!”
菲尔普斯不停地在原地转来转去,像极了一匹焦急的狼。
“陛下,我们终将赢得胜利。”
“我他妈的知道!我的军队比他多,战斗力比他强,强者比他多,他有什么?
一堵城墙,一堵城墙就把你们给难住了么,我以为我率领的是可以驰骋于这片大陆的强军,结果呢,一个关隘你们打成这样,说必然会胜利?你们没能第一次攻下这座关隘已经是把我的脸都给丢进了,那些贵族们会怎么看我,不过如此!”
被菲尔普斯喷得狗血淋头的下属脸色也不好看,他们是比对方强,对方不要命啊,而且自己也搞不懂对方为什么能够不要命,死战不退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那是精锐,这里这些卫戍部队加上点贵族私兵算什么精锐呢。
那种宁可用自己的身体挡对方的剑也要给同伴创造机会的,那些拉着对手从城墙上跳下去,哪怕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伤兵,看起来快断气了,不管说不定还会拿匕首刺自己的小腿一下,在格林人看来这是不合常理的,至少他们印象中本国的军队哪怕是南方边境的军队战斗意志也没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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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一开始洛加的部下战斗意志并没有很强,最早他就把自己的卫队放在城墙上去挡住了第一波次的攻城,这对于守城来说是很重要的,第一次进攻至关重要,挡下了第一次以后再慢慢地把卫戍部队填进战线中,让他们去适应,让他们觉得敌人不过如此,凭借着城墙和地形他们能赢。
等到关隘彻底被围困以后,洛加才召集所有的士兵们。
“士兵们,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我们被包围了,那些卑鄙的贵族们背叛了我们,从关隘的后方包围上来了,这里成了绝地。”
士兵们一片哗然,包括洛加自己的卫队也不能幸免,这也是士兵的正常反应,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很少有人能保证冷静。
“我把大家集中起来,也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看看后面的路,应该怎么走,希望大家安静地听我说完。”
士兵们慢慢地安静下来,想听听他们的指挥官到底有什么想说的。
“其实,无非是两条路,要么战死,要么投降,对吧。有的话大家应该都不想死。”
“没错,所以您要带我们投降吗?”
不知道哪里发出来了一个声音,洛加没去看到底是哪里有人敢这么问,因为这种事情干这种事情没什么意义,只是有人把很多人的心声说了出来罢了。
“不打算。因为我们在这里抵抗了很多天,我们对于格林人来说是叛徒,反贼,所以他们要杀我们,来宣告抵抗者的下场。我们背后的贵族联军,则要拿我们当投名状,向自己的旧主宣示自己的忠诚,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哪怕是投降,我们也很难活得下来。或许我这个老头子还因为有个贵族的身份所以他们忌惮点,你们就难说喽。”
“既然都是死路一条,战斗到最后一刻,和投降了然后被吊死,也没什么区别不是么……”
“说起来都死了,好像是没什么区别,但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遭,即便这个世界有点操蛋,也总得留下点什么,对吧。”
洛加的胡子挥了挥手,让自己的亲兵擡出来几个箱子,打开后里面没有什么金银珠宝,而是名册。
“我记录下了在这座关隘里的每一名士兵,骑士的名字,包括你们的家庭,住址。有识字的可以自己看,没事,这是副本,正本不在这里。我不是打算把你们的名字记录下来,到时候把责任推给你们或者找你们算账,而是想告诉你们,这里的每一名士兵,你们的家庭不用再担心以后的生活,每一名骑士,封地并且至少传承三代除非绝嗣。我出钱,买你们的命,买今天在这里奋战流尽最后一滴血。名册早就留在内地了,我会陪你们一起战死在这里,我的儿子会履行我的承诺,让你们的家人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洛加在选择人手的时候,就没选那种一无所有的人,而是选择了那种有家庭的,而且还是和家人关系比较好,比较顾家的人,而且在长官愿意同生共死的状态下,士兵也会觉得更好受一些。
“即便我们在这里消极抵抗,反正要死,不也一样么……”
“是啊,反正要是最后大家都死了,我的儿子也会履行承诺。但是你们考虑清楚,如果你们放下武器,不再抵抗,格林的军队长驱直入以后,我的承诺还能生效吗?我对于格林来说是个叛徒,我的子嗣会被杀戮,封地会被瓜分,那封地上的人会怎么样,你们的家人会怎么样呢?承诺还能够实现吗?我们今天在这里战斗,在这里拖延格林的脚步,是为了给大公创造一个机会, 反败为胜的机会,只有大公胜利了,你们的家人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享受到一切。我不是要求你们去死,如果可以我希望大家都能活着,我只是希望你们去战斗,去尽自己的全力去战斗。为了最后的胜利,也为了你们的家人,我请你们和我一起战死在这里,我用自己和你们的命为我的子嗣赚下一个远大的前程,你们用自己的命为你们的家人赚一生衣食无忧,愿意的,请留下,不愿意的,可以离开。”
一些人有了意向主要是那些贵族们的私兵,又或者是那些卫戍部队,他们的意志不那么坚定,想离开了,看没人阻拦,就聚集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又折返回来。
“大人,你为什么确定大公能赢?”
“非要说,我没有一定的把握,只是我觉得他能赢,有很多情报表示他能赢,还有很多情报表示他会输,最后我决定赌一把,拿我全家老小,赌他赢。仅此而已。”
“那我也很想跟着赌一把,我不识字,名册我看不懂,或者说我看懂了又能怎么样?您怎么保证我的家人一定会,以后衣食无忧,如果可以为家人赚一世衣食无忧,我觉得自己这条命倒也值了,我就想知道,您怎么保证……”
“我没有办法给你们一定的保证,就像我没办法保证大公一定赢,他赢了是否会履行承诺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没办法保证我的儿子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是啊,谁敢保证呢,如果你们中有人活下来,据说再惨烈的战争总有人活下来,这种人大概是受到了诸神的怜悯,那些活下来的人可以去用自己的眼睛见证,如果我的儿子没有履行承诺,你们可以杀了他,就当帮我教育了不孝子。如果大公没履行承诺,你们可以向大公复仇,顺带帮我一起把仇报了。”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城墙上的士兵们看到那些离开的人的下场,他们或被吊死在绞刑架上,或头颅插在长矛上。
“还好,就走了十几个,我还以为至少逃掉个几百……人都是从众的,看到别人不走,就会想自己走是不是对的。这下,没人会走了,真该谢谢这帮蠢货,以为自己稳赢了就开始肆无忌惮。埃利诺,你个小兔崽子千万别给我输啊,我他妈梭哈了你不能让我输光底裤啊。”
洛加站在城墙上,喃喃自语着,然后指着远方。
“你们看到了,你们还心存侥幸的话,可以试一试。”
士兵们也看着逃走的人的下场,纷纷沉默了,也握紧了自己的武器,既然没得选,那不如为自己的家人战斗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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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普斯在自己的帅帐前大发雷霆,不顾下属的哀求挥手让士兵把一名军官拖下去砍了。
“两边同时攻城都没能拿下关隘,这种废物还有什么用。联系对面,明天还没攻下关隘,我要考虑是否还要履行他们的条件了。明天上午没有攻下关隘,指挥官斩首,下午没攻下,个分队的指挥官斩首,晚上要是还攻不下来,小队长都斩了,我不怕没人,没人我亲自带兵上,你们听到了。”
菲尔普斯的手下这时候已经瑟瑟发抖了,散会以后,一些军官也纷纷聚集起来。
“陛下这是疯了……”
“谁说不是呢。”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会打不下来?明明什么都占优。”
“强和弱,是有不同的解释的。”
听到角落里一个阴沉的声音,很多人把头转过去。
“说说。”
“要说强,谁都知道我们强,下面的部队都是野战军,刚经历了和威廉斯的战役撤回国内,无论是士气也好,经验也好,单兵战斗力也好,都比那些卫戍部队要强得多,但是,这些人都是老兵了,相对也变得油滑了。”
很多人都点了点头,老兵比新兵强谁都知道,老兵比新兵难管这也谁都知道。
“打赢了他们回国内是希望享受的,他们抢的够多了,分到的钱财也不少了,是时候回家去享受一下人生了。结果我们被魔灾困在了北方,等于经过一场战役还没休整就直接进入下一场,这么长的时间我们的士兵被迫和魔兽交战,而实际上他们无心交战,很多人的家都在所谓的迪亚,结果出去打仗回来了,又不能回家,钱赚到了,又没地方花,甚至还得和魔兽去拼命。你们记得一开始在北方边境有多少士兵偷偷地自己弄伤自己要去后方休息的么?后来砍了一批才好不少。
在北方又被拖了快一年,好不容易魔灾结束了,可以松口气了,我们这位陛下又要打仗了。当然大多数的士兵还是支持的,因为他们要回家,而且他们觉得南边的也是自己人,或者很容易打,这仗应该打得很轻松。但是结果是我们的对手现在不要命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但他们就是不要命了。而我们自己的士兵已经在战场上呆得待久了,他们身心俱疲,而且有钱,又憋了很久,还到家门口了,换做是你,你还愿意拼命么?”
很多参谋和军官赞同的点起了头。
“难道没人和陛下进言么?”
“陛下会听?他早就沉浸于收复故土的执念了。幸好这一次敌人腹背受敌,我们也许损失会大一点,但是终将获得胜利,只是在获得这个胜利前要死掉多少人,不知道。而且还能前进多远,我也很悲观。”
军官们又集体陷入了抑郁,然后纷纷祈祷自己明天不要被选作总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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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老将,洛加知道关隘已经要被攻破了,自己扛了两天,本还以为能通过一天的血战吓退对面的,结果对面更加疯狂了,也是,在北边见惯了流血的士兵发起疯来也不是自己能挡得住的,而且本来就拙荆见肘的兵力因为死伤也变得更加不够用,城墙已经被占领了,格林的士兵不断地通过攻城塔登上城墙,防御城门的士兵把自己锁在里面,狭窄的通道和铁门暂时拦住了对方,也就是暂时,关隘陷落了,无论是北边还是南边,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
“吹响号角吧,坐在这里等死可不是我的风格。”
随着副将吹响号角,关隘里最后剩下的一些骑兵们聚集到了一起,城门上的吊桥直接掉下来,还砸死了几名敌军,城门打开了,这让填土填了许久的格林军有点惊喜,又有点郁闷,自己都爬墙爬一半了……洛加率领着最后的骑兵,迎着夕阳,冲出城门,直至菲尔普斯站的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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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老狗,他怎么敢向他的君主挥剑!”
菲尔普斯对于洛加这最后一击感觉到的是彻彻底底的愤怒,大概只有二三十名骑兵能做什么?
还真想一路冲到他的阵前把他砍了?
这是一种表态,表明了巴伦家族和他格林不共戴天,说起来本来自己准备打回去也不准备留下巴伦家族,这下正好。
洛加的 反击并能翻起什么浪花,关隘被攻破了,只是关隘又燃起了大火,看起来里面残存的士兵把整个关隘连同自己一起烧了,看着那冲天的火焰和浓烟。
菲尔普斯笑了出来。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要做到这个地步,哪怕多拖延我一两天又能有什么变化。”
洛加被拖到菲尔普斯面前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
“大概能拖你三天吧。至于为什么……别人给得多啊,多到我愿意为之付出性命,和你这种扣扣搜搜的男人不一样。菲尔普斯,你知道王位迟早是你的,你的先王没考虑过二皇子,但是你却一直欺压你的兄弟,弑父篡位。真有那么等不及么?对于国内的贵族你真的很好吗,在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插手贵族的事务,试图换上你的自己人,你知道你那些弄臣有多糟糕吗,他们到了地方在干什么你一点都不清楚么?你不在乎,只要搞得一团糟就好,我们不舒服你就开心了。你知道贫民对于皇室的态度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吗?你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在乎。你被宠坏了,先皇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给宠坏了,让你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如此的贪婪。”
“闭嘴,你这个叛徒!无论你的新君主给你承诺了什么都没用了,他完蛋了!
你的家族会被我铲除,你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
看着洛加那不屑的眼神菲尔普斯感到出奇的愤怒,走上前推开下属的阻拦。
“你对你的新君主那么有信心,那请你告诉我现在他能为你做点什么,飞过来救你么!”
“他……来了……”
“哈?”
一些强者感觉到了地面的震颤,看下军阵的后方,是一支骑兵,菲尔普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得到的所有的情报是埃利诺·迪亚已经被拖在南方和莱顿的战争中了,怎么可能出现在他的后方。
“天上!”
“天啊!龙!”
即便是落日,阳光也依旧刺眼,大多数人根本无法擡起头观察,只有少数强者逆着光循声望去,在太阳里似乎有一团黑影。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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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诺骑在海蒂的背上,让他的骑兵们先行,海蒂飞得比较快,他打算自己和骑兵同时到场。
格林本来军队就在攻城,虽然留有少数的后卫部队但是数量不多而且质量也很差,他们根本就没想到过自己会从背后被人偷袭。
“他们人不多,坚守住!”
格林人的军官一边叫喊着一边用皮鞭剑鞘抽打着士兵,把乱哄哄的步兵推上前去打算阻挡迪亚的骑兵。
而海蒂在空中深吸了一口气,直接一口龙息喷向地面,把对她威胁最大的攻城武器摧毁了大半,少数强者试图用弓对海蒂造成威胁,但是埃利诺对于斗气的敏感和对于攻击的直接帮海蒂躲过了一些至伤的攻击,至于普通的弓箭海蒂不在乎。
埃利诺直接从空中跳下来,在如此高的地方跳下来哪怕是强者很多都会摔死,但是埃利诺的身体已经可以脱离普通人的范畴了,从空中跳下来一点事都没有。
“菲尔普斯,我们又见面了。”
埃利诺直接跳在离菲尔普斯很近的地方,周围的几名强者在埃利诺着地的瞬间围攻过来,这是最好的攻击时间,但是被埃利诺瞬间击杀。
上次被莫丘比揍得找不到北以后,他一直试图训练自己的速度,只要速度够快,对手就反应不过来。
“你怕是不会记得我了,但是你应该知道一些关于我的情报不是么?我是瓦伦人,你偷袭威廉斯的粮仓的时候,我正好就在那里。”
埃利诺不紧不慢地走向菲尔普斯,这给菲尔普斯造成了很大的恐惧和压力。
“你们,在干什么,他就一个人,杀了他!杀了他!”
菲尔普斯身边的护卫现在更加紧张,一直听说迪亚的大公战斗力过人,怎么个过人谁也不清楚,听闻他一个人打下一个公国很多人都觉得是笑话,听他说自己是勇者,什么威廉斯帝国公主的护卫骑士很多人笑得乐不可支,这牛逼吹大发了。
等见到真人了,这些人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象力太差了,他们无法理解怎么同样是斗气自己的斗气就和纸糊的一样被对方轻易地撕开,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的剑那么轻易地就斩断了自己的剑和盔甲,对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哪怕是强者也就勉强跟上,只能凭借战斗本能去抵挡,甚至被人斩杀了还要过一会才反应过来。
随着菲尔普斯身边的强者悉数被斩杀,普通士兵因为惊骇而逃走,他们实在无法面对一个骑着龙从高空跳下来毫发无伤还杀那么多强者的存在。
或许拼死战斗的话就算是埃利诺也一样会被围杀,但是格林的士兵士气崩溃了,对于一个关隘久攻不下,背后被敌军骑兵冲击,天上还有一条龙在肆无忌惮的龙息。
菲尔普斯这时候也知道逃跑是不可能的,自己的速度根本没对方快,自己的亲兵死士一开始就被对方杀光了,剩下的士兵没可能替他挡刀,或许是爆发出最后的勇气拔出剑。
然后手就被埃利诺一剑斩断,然后一脚踢倒在地,一只脚踩在胸口。
“这个场面你大概是忘了。在那个粮仓里,我被人踩在脚底下,我要谢谢你,给我留了一条命啊。”
“是你!”
菲尔普斯记起来了,自己在偷袭威廉斯的粮仓的时候,粮仓里有两个骑士,或许是赞叹对方的勇气,又或许是觉得无所谓,想留下他们卖钱,所以给他们留了一命。
“你放我一命,才有今天的我,所以今天我也放你一命,只是你记好,你的脑袋不过是暂时寄存在你的肩膀上,等我空了,我会去取。滚吧。”
菲尔普斯捂着自己的伤口,他的手臂被斩断,血在往外彪,如果不止血的话也是死路一条,但是现在他连滚带爬地逃了。
埃利诺举起自己的剑,伴随着骑兵们的欢呼和一声龙吟,结束了格林的入侵,依旧是他最擅长的斩将。
埃利诺的骑士和骑兵们去追杀格林的逃兵,还有一些格林的士兵在一些军官的带领下向埃利诺投降,而埃利诺本人,则站在洛加的身边,看着这个老头子。
“大公,他的灵魂已经去往神域了。”
看到埃利诺的目光留在洛加握紧的手里,一名骑士掰开洛加的手,是一个项链,看起来还比较值钱的样子,打开以后里面是他妻子和儿子的画像。
“对你来说,最珍视的就是家人么,所以你愿意为他们付出生命……我会履行和你的契约,安心的睡吧。”
埃利诺把项链塞回洛加的手里。
“厚葬。”
“是,大公。”
“我要去南方了,弟兄们还在那里坚持,这里你们按照计划收尾。”
“是。”
埃利诺重新骑上海蒂的背,海蒂展开翅膀,又一次起飞,飞过关隘,因为飞得不高,所以贵族的联军可以看到龙背上的埃利诺。
在贵族联军惊恐的目光中,埃利诺冷冷地说了一句,动手,然后海蒂就往南高速飞走。
贵族联军很多都不明白动手什么意思,而一些家族听到了这个话以后,纷纷发出了一些指令,或是号角,或是旗语,或是鼓声,然后很多贵族军队给自己的左臂带上一条白色的缠带,然后向着没带标识的敌军进攻。
“你们!你们欺骗了我们!你们一开始就是大公地走狗!你们分明是诱骗我们叛乱!”
“没办法,他给得太多了。所以,请你们去死。”
等到贵族的联军们平定了叛乱,剩下的几家面面相觑,他们虽然知道大公安排的内应绝对不止一家,但是没想到能有这么多,彼此之间的眼神复杂,但是表情却是轻松了很多,双方拥抱在一起或是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
“从今以后大家都是大公的忠臣了,彼此好好相处吧。”
“那是当然。”
几家贵族彼此之间面色和蔼,只是眼神又露出了点不一样的意味。
能好好相处才怪,当初叫我一起叛乱的时候你可没和我提自己是内应这一茬,分明就是想连我一起干掉!
只是现在战斗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去深究这些细节。
这些贵族的忠诚依旧是个问题,如果埃利诺没有及时地打退格林的入侵,他们就会从假投降变成真投降,而埃利诺现在赢了,他们就会收敛起来,当个大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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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诺分出来的疑兵不过是一百名骑兵,或许多一点,或许少一点,没有记录他们的具体人数,这支队伍人数很少,闹腾得倒是很欢,当然,他们也到极限了。
在莱顿城附近的一个农庄里,农场的管事招呼农场里的农民拿着粪叉小心翼翼地接近谷仓,根据一名佣人的说法,好像看到有盗贼什么的躲进去了。
“束手就擒把你们这些恶棍!”
随着大门被打开,刚喊出口的管事转身就跑,听到几声惨叫声他跑得更快了,然后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一看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戳了出来,然后就倒在地上,朦胧中听到脚步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
“其实和你们没什么关系的,你们要是不找过来,也就不用死了。”
抽出武器,骑士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一只手提着管事的脚,把他拖回谷仓。
“被发现了,得杀光。”
“不用留下照看我们,或者说,照看我们又有什么意义,你们一起去吧。”
一个农庄的人就被杀光了,连小孩子都没放过,两名骑士把自己的同伴从谷仓里扶进房间,放在地上。
“看,我就知道有好事,晚饭都帮我们准备好了,哈哈哈哈咳咳咳……”
“别他妈笑了,你快死了。”
“反正都要死了,不笑着死还哭着死啊,找找有没有酒,我想喝两口。”
骑士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会以后。
“还真他妈给我找到了,我绝逼是个人才,喂,你的酒。”
把酒瓶塞进同伴的手里,同伴没有反应,摇了摇对方,抓起头发看了一眼对方的脸。
“死了啊……不那么笑,大概能喝上一口,傻逼……”
从对方的手里把酒瓶拿回来,又觉得不妥,还是把酒塞进对方的怀里。
“你个馋鬼,这瓶和你一起陪葬了。”
另外拿了一瓶酒喝了几口以后,骑士似乎有点感慨,把桌上的食物分发给自己的同伴们,手动不了的就喂给对方吃。
“你哪去了?”
看到另一名还能动的同伴进来,骑士随口问了句。
“你说你都杀了干嘛,这不可惜么?”
对方拖着一句年轻女人的尸体过来,放在餐桌上,然后把衣服扒光。
“你总不至于对尸体下手吧……”
“嘿嘿,杀了也好,现在的我就只能看看了,操不动,就很难受了……年轻女人的酮体啊,把头遮住了是不是都差不多,你看,和我们上次玩的那个贵族家的小姐貌似也没什么区别么。”
骑士擡起头看了看桌上的女人,应该是这家的女儿,年纪还很小,自己刚才也不管不顾地都杀了。
“女人不都那样,奶子屁股腿,小穴长在漂亮不还是用来插,难道你还舔不成。”
“我想,如果我就是个小兵,贵族家的女儿 我这辈子都碰不到地方的手吧,结果呢,那个女人跪在地上求我饶她一命,把我的鸡巴含在嘴里吸得脸都变形了,骑在我身上扭得头发乱飞,我突然觉得那种女人好他妈悲哀又面目可憎。”
“说得你把她一巴掌推开然后给她两刀似的,我记得你上次操了别人一晚上,从小穴到屁眼都没放过。”
“哈哈哈哈哈,是啊,完事了我还给了她一刀……我他妈这不是看清楚了所谓的贵族小姐和婊子没什么区别么,她要是有点勇气站在我面前露出一张厌恶又不屈的脸我还能尊重她一点,那是张婊子脸啊。真可惜,这辈子大概是再没那么好的体验了,真想再来一次。”
“说的沿路你就体验过一次一样……”
沉默了一会以后,人都陷入了沉默,偶尔有几声咳嗽和呻吟声,他们太累了,陷入了沉睡。
大清早,骑士醒了过来,左顾右盼了一下。
“还有,活着的么?”
过了一小会,一个声音传过来。
“我。”
两个人凑到一起,看着几名同伴的尸体,觉得就这么死了也好。
“莱顿城就在前面了啊,我想去走一遭。”
“我觉得你缺个副手。”
骑士撇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脸上是玩世不恭,而且脏脏的,眼神倒是很坚定。
“你为什么要跟我去死,我觉得你换一身行头找个地方躲躲也不错。”
“那你为什么又要去死?”
骑士沉默了一小会,似乎在组织语言。
“说起来我以前没什么梦想,我是个家道中落的,祖上据说是当过大贵族的,到我这一代就是个小骑士了,我的父亲喝醉了酒会说点胡话,什么重振家族的光荣什么的。而我对此则嗤之以鼻,我没什么梦想能,有一片封地,娶个村姑,有个孩子,然后教孩子学剑,希望他能继承我的封地,就完事了。当大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点希望,就跟着大人,他是那么乐观,那么英勇,一个人就可以骑着马那么往敌人的军阵冲过去。”
“大人很强。”
“我知道,但是一个人再强也会受伤,体力也有耗尽的时候,大人有多少次满身疮痍,又有多少次战斗结束了倒头就睡的。说大人是一个人打下了一个公国是事实,也是夸张。但是跟着他,我觉得自己可以无所畏惧,哪怕对面是千军万马,也不会害怕。”
“所以呢?”
“我想看看大人不在我会不会继续变回那个懦弱的我,我想证明自己不再是过去那个自己了,我想,大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你一个人攻不下莱顿城。”
“我知道,我想冲一次。”
“会死。”
“我知道,就是想,冲一次。”
“白痴。”
“我知道……”
“走吧,像个将军一样去冲一次,你需要一个掌旗官,正好。”
“白痴。”
两个人看着对面笑得像个孩子,然后把马从谷仓里牵出来,找了两匹看起来还能跑的动的,把其他的马身上的马鞍都卸下来,然后抽了几鞭子让它们走,但是战马则有点不知所措,它们被训练好就是为了适应战场的,它们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骑士不要它们了。
其实和他的同伴相互帮对方把铠甲又披好,连续的战斗让铠甲都破破烂烂了,即便把死去同伴或者缴获的凑一起,搞出一身四不像,都破破烂烂的。
两个人骑上马,扬起战旗。
“说起来我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你跟着我来干什么?”
“我以为是和以前一样出来抢一圈呢。”
“狗屁,我说了这是趟死亡之旅!”
“当官的都这么说。那你记得我叫什么吗?”
“额……”
“嗬嗬……”
两个人一起战斗了好多天,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不需要交流,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
“哎,你说后世的史书上会不会记上我?”
“不会,我们这种小兵性命谁在乎。就算写也是有两个傻逼哨探跑到帝国的首都,打算混进城去,结果被发现还被宰了,劝诫后面的哨探少干点这种脑残事。”
“哈哈哈……”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说自己的名字,以前没记,到这个时候就也不用再记了,一个火把丢向农庄,随着两个人越走越远,火也越烧越旺,只剩下几匹受了伤的战马,在农场里四处逛游,没了马鞍他们似乎有点不太适应,到处啃啃这个,啃啃那个。
“看见城门了哎,我们就两个人,沿途他们跑什么,来一对步兵咱们都得交代掉。”
“嗬嗬,失去了勇气的人,也不配再叫战士了,准备好了么?”
“少鸡巴废话。”
骑士取下腰间的号角,那本来是传令兵的,他死了,号角在战斗中或许用来砸过敌人,所以有点变形,上面还有血污,吹出来的声音也是走样的。
两个人,一个手持这骑枪,另一个人扛着一面残破的战旗,向着一个王国的王城城墙,发起最后一次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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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顿王连生气得力气都没有了,现在的议政大厅里面少了很多人,另外两派的贵族们终于不再吵吵了,他们也不来了,现在他们自己抱成团,听从着各自阵营的首领发号施令,他这个王现在幸好还有一些基本盘在手里,不然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陛下……”
莱顿王听到自己的下属叫了他多次,才回过神来,轻轻地拍了拍椅子。
“好啊,好啊。”
下属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王到底在说什么好,现在不是一团糟么,万事都没个头绪,怎么处理已经形同反叛的贵族,怎么处理迪亚的入侵,怎么给安迪的失败收尾等等。
“陛下您是赞同我们的意见么?”
“让另外两家去消耗迪亚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再一起收拾?”
“是,陛下,迪亚军毕竟远道而来,他们的补给线受到另外两家的威胁,只要我们 挑动三方的混战,一定能够反败为胜。”
莱顿王笑出了声。
“反败为胜,靠什么?今天城门关闭了几个小时,因为什么?两个迪亚的人跑到城门外面就搞的关闭城门如临大敌,城门上还被对方的骑枪插在上面了,就这种事情,还敢拿来邀功,靠这样的军队反败为胜?你们当我是白痴吗!”
“陛下,尽管只有两个人,但是我们没办法保证周边有没有……关闭城门也是为了保险……”
“我的骑士团在边境没有什么战损,他们连出城的勇气都没有吗!他们连面对两个残兵的勇气都没有吗!钥匙我的士兵有十分之一能像那两个迪亚人一样,我何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听着莱顿王的咆哮,他的下属只能以沉默来应对,你的骑士团只有你指挥得动啊,他们不愿意出城我们有什么办法?
城防军也没上过战场,依靠器械击杀敌人也没什么问题啊?
再说王国能打的部队你都交给安迪了,他是你提拔上来的人,战败了责任现在他担着,他死在前线了,也就算过去了,大家都不说,但是您以为这锅您就不背了?
“和谈吧,向迪亚投降。”
“啊?”
下属以为自己听错了,莱顿王没有气恼,只是平静地又说了一遍。
“我说向迪亚投降,你们还在做着用另外两家来消耗迪亚的美梦,你们有没有想过,以迪亚现在的军力,根本已经不用再考虑这些了,他们直接打过来就完事了,另外那两家到现在都还在内斗,甚至相互之间发生了战斗,你们真觉得能指望他们,投降也是要讲资本的,趁着现在还有资本,早点投降也还能留条活路,等到迪亚真打过来,你们连投降都成了奢望。”
莱顿王驱散了下属,一个人坐在王座上,从怀里拿出安迪的书信,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看,他看出了很多东西,看出了怨恨,看出了不甘,看出了无奈,也看出了安迪在最后给他留下的一线生机。
安迪葬送了他的重装兵团,的确是承重一击,然后留下了骑士团,还留下了一些暗子,或许这些人在几代以后也会脱离自己的掌控,但是一切都还有机会,只要皇家能活下来,或许还能等待一个时机,就是迪亚大公把东部王国统一以后并入威廉斯这个时机,到时候一定会出现一些乱象,所以自己得坚持下去,保留一些有生力量,在所有人前面投降并且交出大义,让迪亚把另外两家消灭掉,然后蛰伏起来,静静地等待机会。
“你说得对,如果换个国家,不至于如此,我不过是在还债,祖先留下的债啊……这不是我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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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诺骑着海蒂,路过一片战场,不禁皱眉。
“雅各布怎么才到这里,太慢了,海蒂,下去。”
海蒂把飞行的 高度降低,战场因为埃利诺的出现产生了一些变化,莱顿人感到惊恐,怎么突然有条龙出现在这里,而迪亚人则士气高涨起来,开始高呼大公万岁。
“我都已经平定了北方,你才到这里,太慢了。”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没头没脑的话,龙就快速的飞离战场,继续向南飞去。
“你们都听到了,大公已经平定了北方,而且对现在的进度不满。”
雅各布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哪怕他还有所疑虑,也必须坚信埃利诺已经摆平了北方,在雅各布的催促下,迪亚的贵族们也收起了一些小心思,开始命令手下加紧进攻。
萨里亚堡的攻防战也很血腥,凭借萨里亚堡坚固的城防和险要的地势,埃利诺的卫队以极少的兵力依旧坚持着,他们在等待他们的大公回来。
在某个下午,城墙上防守的士兵突然看着天空开始激动起来,开始又叫又跳,以至于莱顿人觉得有点奇怪,他们激动什么,他们的援军还远得很,要打过来他们早死光了,直到一只巨龙从天空降下,扑腾着翅膀,往莱顿的军营喷了一口龙息。
御龙者,这是埃利诺的新头衔。
十月初,和莱顿的战争两个月以后,莱顿并没有被完全攻下来,但是莱顿皇室已经向埃利诺提交了投降书。
在保证莱顿皇室成员的生命和允许保留一定财产和封地的条件下,莱顿已经成为过去式,尽管莱顿的贵族们还分裂成为几派,坚持抵抗,但是没人觉得他们能抵抗很久,埃利诺迪亚再一次创造了奇迹,通过一场战争消灭了一个王国,解决的北方的边患,镇压了国内的反抗势力。
很多人收起了自己的不臣之心,也相信了那些传说,埃利诺·迪亚是一位天选之子,是诸神的宠儿,是神选,哪怕是巨龙也臣服于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