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晨走了后,这个护士问了我几句,都是关于我伤势的问题,我除了点头就是点头,我已经懒得再说一句话了。
我逐渐安静了下来,不断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先把自己的伤势治疗好,不然,我根本无法走出这个重症监护室,更加无法看到霹雳丫。
但一闭上眼睛,不是康警花就是霹雳丫,不是霹雳丫就是康警花,她们两个轮番在我脑海里闪现。
康警花牺牲时的浑身血迹,霹雳丫跳下悬崖后的昏迷,清晰地交织出现。
我忍不住哑声对那个护士说:请给我打针镇静安定的。
看你的样子,不用打吧?
要是柳晨在这里,会二话不说,立即给我打镇静安定针的,因为她了解我,了解我的过去和现在,知道我的情感历程和心理感受。
但这个新来的护士根本就不懂,我也懒得和她解释,皱着眉头不耐烦起来,嘶哑着嗓子让她快点给我打,因为我真的撑不住了,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崩溃过去。
这个新来的护士,看我这样,说:我去请示一下医生。
日,我不由得怨气横生起来。
不一会儿,她又进来了,不再说什么,直接走到治疗桌前,啪啪声响,调配好针药,给我打上了镇静安定针。
不一会儿,我就进入了深睡状态。
接下来的几天,我抱定一个信念,那就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积极配合治疗,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当心情烦闷焦躁的无法安静时,我就让护士给我打镇静安定针。
果然,我的胸口剧疼慢慢不那么重了,内伤在逐渐好起,虽然身上多处的伤口仍在缝合着,双手仍是缠着厚厚的纱布被木板固定着,但总比前几天好多了。
这天又是柳晨在护理照顾我。
到了下午,医生给我做过全面检查后,终于把我转出了重症监护室,住进了特护病房,是一个单间。
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也就宣布了我已经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是胜利了,但霹雳丫仍旧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使我忧心如焚,焦躁不安。
我虽然能下床慢慢挪几步了,但离不开人,还得有人搀扶着才行,柳晨义不容辞地主动要求继续护理照顾我。
这使我感动不已,问她:柳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对我说:因为我了解你的过去,对你很是尊重,尤其是康姐姐去世时,我就在她身边,至今我都难以忘怀。
一句话,道出了她的所有心声,一切也尽在不言中。
进入这个特护病房没多久,就有人敲门,随后进来了两个人。
这里虽然是特护病房,但比重症监护室宽松了很多,最起码除了医护人员之外,最至亲的人经过允许,是可以进来的。
进来的两个人,是满江大哥和杏姐。
看到满江大哥和杏姐的出现,我百感交集,尤其是看到满江大哥,不知为什么,我充满了愧疚负罪之感。
满江大哥整个人都变了,让我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他面容极度憔悴,神色极度疲惫,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人也苍老了很多。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头发也十分零乱,失去了以往一丝不苟的装束。
杏姐也是精疲力倦,神态沮丧,一向沉稳的她,也显得慌忧焦虑,担心不安。
满江大哥和杏姐进门后,看我虽然头缠纱布,仍是欣慰地说道:你终于脱离危险了,脱离危险就好了……
我的嗓音仍旧有些沙哑,躺在病床上,喊了声:大哥,杏姐……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有难过流泪的份了。
满江大哥神色焦虑,但语气尽量平缓地问:大聪,先别哭了,你和妮子这到底是咋的了?
怎么都掉进那个大溪谷里去了?
大哥,我……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呜呜地低哭起来。
杏姐忙道:大聪,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大家这几天都快急死了。
我抬起头来,忙问:杏姐,妮子现在到底怎样了?
她还在昏迷着。
我立即挣扎着坐起来,哀伤绝望地道:不行,我现在就去看妮子,我必须要看看她,我现在就去。
柳晨忙过来制止我,说:不行,那里你不能去,你自己还没有好利索,你不能去的。
我坚定地说:我必须要去,我现在就去,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满江大哥和杏姐也在劝我,让我不要过去。
但我已经将双腿垂到了床下并蹬上了鞋子,柳晨见状只好说:你去也只能在外边隔着玻璃看看。
我恼怒地问: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