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住地发出绝望的呼喊:怎么办?我和妮子该怎么办?
人在大自然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连个蚂蚁都不如。
不行,必须采取办法。
既然两个人无法同时出去,只能是先出去一个人了。
只要一个人脱离开这个吞噬人的大峡谷,另一个人也就有获救的希望了。
我边想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开始仔细观察起两旁的悬崖峭壁来。
天仍旧阴沉沉的,雨一直下个不停,激流的汹涌咆哮声一阵紧似一阵,显得更加恐怖骇人。
我仔细看了又看,观察了又观察,发现下游的左侧谷壁比较低些,也不那么陡峭,从那里应该能够爬上山崖去。
但从这个大石头上到那个方位距离有四五米远,但就这四五米,我却是感到好似十万八千里。
四五米的距离,在平地上,几步就能到位。
但在这咆哮汹涌的激流中,却是举步维艰,别说每一米了,就是每一寸都充满了凶险和不测。
虽是这样,但我也必须要到达那个地方去,因为此时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看了看拴在霹雳丫和我之间的绳索,又犯难了。
霹雳丫说这个绳索的铁扣是死扣,只要系上就再也打不开了。
但打不开也要打开。
我开始动手去拆这个铁扣,但费了很大的劲,这个铁扣不但没有被解开,反而似乎扣得更加紧了。
我边解铁扣边哗哗流泪,霹雳丫这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才弄了这么个解不开的死扣。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把她的心彻底伤透了。
她无法承受痛苦和煎熬,才想到了要和我同归于尽,和我去做永永远远都不分离的水中鸳鸯。
我吕大聪作孽啊!
要不是我以前的胡来,霹雳丫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我虽然被她推到了死神边缘,但我不恨她,一点儿也不恨她,相反,我却是在仔仔细细地检点自己以往的胡作非为。
我对不起霹雳丫!只有这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
正因为我对不起霹雳丫,我才要不顾一切地去挽救她的生命。
但我看着这解不开的死扣,整个小体在慢慢变凉,怎么办?
难道真的如霹雳丫所说的那样:天要亡我们,我们不得不亡吗?
一阵烦躁焦急之后,我突然急中生智。
铁扣打不开,腰带总该打的开吧!
我解开腰带扣,直接就将裤子褪了下来。
当我往下褪裤子的时候,左右双腿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疼。
我低头一看,原来我的双腿已经被刮破了好多处,小干腿子上竟然露出了瘆人的白骨。
不褪裤子不知道,这一往下褪裤子,牵动了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伤痕累累。
别说腿上露出了白骨,此时就是腿断了,也得要想方设法爬到悬崖上去,这是唯一的活命机会。
霹雳丫仍旧躺在那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现在的时间对我来说,每一秒都是弥足珍贵的,能争取一秒就是一秒,时间就是生命。
此时此刻,也到了我拼命的时候了。
我快速地将裤子脱了下来,看了看躺在那里的霹雳丫,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趴下身子,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嘴唇,低声泣念着:妮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含泪看了最后一眼霹雳丫,开始往那个方位挪去。
短短的四五米,真的比登天还要难!
海啸般的水浪狂虐地排打在悬崖峭壁上,让人无从下脚。
贴着悬崖峭壁爬过去,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悬崖峭壁被激流长期冲刷,滑的犹如涂上了润滑油,根本就没有着力的地方。
看来只能是从水中过去了,但看着狂叠虐漩的激流,我只要一踏进去,立马就会被吞噬掉,我不由得双腿哆嗦,全身抖栗起来。
苍天啊!
大地啊!
我真的是无助了!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扭头看到了静静躺在石头上的霹雳丫,我突然意识到,只有我才能挽救她的生命。
为了她我连命都不要了,还怕这狂叠虐漩要吃人的汹涌咆哮激流嘛?
想到这里,我双脚用力一蹬,连犹豫也没有犹豫,扑通一声就跳了进去。
落水的瞬间,我提醒自己,一定要迅速探出水面,千万不要错过那个方位,一旦错过,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拼命挣扎着,猛地将小脑袋探出水面,发现我已经错过那个方位有半米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涌上心头,同时一种巨大的求生本能袭上身来,身子猛挫,手臂一伸,用手抓向那个方位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