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我顺利出院了,医生非常吃惊,但也只能归结我年轻,身体恢复能力强而已。
事实上他也没说错,我身体的恢复能力的确很强,只不过有些超出他理解。
出院后,我和妈妈一起坐火车离开了医院所在的城市,回到了我们的小镇。
这是中国中西部的一座小镇,景色优美,气候宜人。
不过本地人大多出去找工作了,记忆中我小时候繁荣的小镇此时显得有些寂寥。
再过半个月,我就要去市里的高中上学了,也正是在这个毕业的暑假,我恳求父亲带我一起跑运输,结果却遭遇了不幸。
妈妈一直都非常自责,因为原本她才是父亲的搭档,她坚信如果是她在的话,一定可以避免这场悲剧。
我试图安慰妈妈,却发现我们之间除了母子之情,少有真正的交流,不过这也是世界上大多数血亲之间的常态。
虽然我有信心改变这种状况,但也需要慢慢的来。
两周后,我便去了市里的高中,这所高中每隔两周才放一次假,这着实让我有些不爽。
不过这也是这个国家的常态,我必须去适应。
我也想过用我积累的经验和智慧去做些什么,不过想想还是放弃了,如果我表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思维和智力,我想着只可能给我带来麻烦。
毕竟我不是一个普通人,我是一个异人。
超能力者,变种人,异能者……有很多对我这类人的称呼,在英文体系的官方称谓中,我们被称为“Stranger”,不过不是陌生人的意思,如果用汉字来表达,最切合的翻译是叫“怪人”,官方一点的说法是叫“异人”。
对于我这种没啥战斗力的异人来说,一旦暴露自己,大概率会陷入悲惨的命运,就像我最初激发潜能,成为他们所说的变种人那样。
那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记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刻意回避这它。
它就像一块火红的烙铁,在我的灵魂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疤痕。
哪怕我的灵魂经历了多次重生,那灼痛的感觉依然会让我在梦中窒息。
这一次的重生,我原本打算在二十五岁醒来,可是致命的伤害让我醒来的时间提前了快十年。
对一个无比成熟的灵魂,让他重新经历少年的成长历程简直就是折磨,这点我早已经体会过了。
当发现自己距离计划醒来的时间还差很多时,我便打算放弃这次重生,通过自杀来开启下一轮。
我知道这样对“我”的亲人非常无情,但远超常人的经历已经让我趋于理性,冰冷和理智才是我的行为准则。
就在我几乎要动手时,我还是放弃了,让我放弃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性,她长得不高,和丈夫长期在外辗转的生活,让她看上去显得十分瘦弱,她的脾气也不好,文化水平也不高,或许是生活的艰辛塑造了她,和人交流时她显得有些固执甚至是蛮横,这是我在记忆中对她的印象。
但就是这样一个和睿智毫不搭边女性,用她那近似不讲理的母爱,击垮了我堆积多年的理性大坝。
我决定陪在她的身边,直到她安详渡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