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钟,天色依旧漆黑。地上的积雪和路边的街灯,将天幕映得微红,无限延伸,悠远深邃。
程梅一手扶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神不宁,右手大拇指正轻轻地捏揉自己的右眼皮。
她穿着那种浅褐色贴身的针织毛衣,本就不小的上围在毛衣的勾勒下凹凸有型。
下身是很普通的棉料喇叭裤,此刻她翘着二郎腿,微微抬起的右臀把裤子撑得略紧,恰到好处地展现出程梅饱满的曲线。
上身和下身分开琢磨,或许会浮想联翩,但上下一结合,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家庭妇女,不会让人生出什么其他的想法。
程梅的丈夫刘晖刚从厕所出来,见妻子还在悲伤地静坐,甩甩手上的水,在程梅身边一坐,安慰道:“还是眯一小会儿吧,今天得把哥和嫂子都接回来,我都帮你联系好了,不然你今天撑不住。”
“睡不着……”声音暗哑,却不失温柔,软糯糯的。
程梅把手拿下来,一头青丝简单地拢在右肩,微白的嘴唇轻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一夜之间,她憔悴了不少。
眼睛还是充着血丝,眼圈有点发青,整张脸疲惫中透露着悲伤和担忧。
她没化妆,很白,很好看,但不是那种惊艳类型的美人,就是那种大气成熟长相,漂亮是漂亮的,但脸骨平宽扁大,就显得乡土气。
美中不足是鼻子有点钝,鼻头比较大,鼻翼也很厚实,所以有些角度看又有点憨……
她就是那种淡雅和乡土气质之间反复横跳的女人,往往让人忽略姣好的容貌,而关注她那种贤良淑德的气质——俗称长了一张老婆脸。
见程梅状态不是很好,刘晖拉过程梅的手,温柔地说:“小梅,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已至此,节哀顺变。现在主要的,是先把哥和嫂子的葬礼,还有墓地的事情办妥了,你不能一直这样,身体吃不消的。”
程梅倒是越听越皱眉,语气不是很好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完,开始揉自己的胃。
刘晖倒是没因程梅的态度而不满,一见程梅这般,就赶紧起身去翻药箱拿胃药,药箱里有两瓶西咪替丁片,他稍微分辨了一下,拿了瓶身处没有黑色油墨的那瓶,然后倒出一粒,赶紧给程梅服下。
这是程梅的老毛病了,所以家里一直都备着药。至于为什么要搞区分……那是刘晖自己的隐私了。
刘晖是开书店的,也和朋友一起开店入股拿分红,程梅是一所高中的美术老师,课少还很清闲,所以他们一家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不说大富大贵,但也有点小钱,没受什么委屈。
两人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刘芯23岁,大学马上毕业;小女儿刘蕊15岁,也快中考了。总的来说,他们一家人过的比较幸福。
幸福的人自然而然地年轻漂亮,程梅便是如此,今年五十岁的她,在常年保养和健康的心态加持下,看起来也就三十尾巴快四十,身材曼妙,而且不知怎么地,她年轻时候长得并不惊艳,可以说是寡淡,现如今年纪越大,越有韵味。
弄得刘晖年过五十依然对程梅性致勃勃,而程梅也是虎狼之年,二人便时不时地共赴巫山,春潮连连……
总之就是十分和谐,非常舒服。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还能如此恩爱,也算是难得。
然而男人嘛,总是觉得自己还不够,而且刘晖确实不再年轻了,便开始偶尔找点药吃,一来自己有信心,二来满足自己老婆。
他也怕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也很小心,不过还是被妻子发现。
程梅很在意丈夫,于是把发现的药统统没收,为此二人还展开一场侦查与反侦查的悬疑大戏……
到最后他倒是想了一招以假乱真,把药藏在胃药瓶里,再偷偷放一个不显眼又不偏僻的地方。
就算妻子发现了,家里胃药那么多,她也不能马上就吃这瓶药,到时候再转移阵地,妻子再问就说误扔了,基本没什么破绽。
刚刚那瓶是他昨天就弄好的,还没来得及藏,程梅家那边就发生如此噩耗。
刘晖一想这几天还会很忙,这种事情到时候再说,办正事要紧……
话说回来他还挺感谢程莱这个侄子,居然有这种药的门路,最开始还是他给自己买药,但也不能老占别人便宜,于是他就和买药的人加了联系方式,自行购买,不再麻烦程莱。
这次他买的是新药,能激发情欲,男女皆可服用,前天他刚给程梅偷偷吃了一点点,当晚二人就干柴烈火颠鸾倒凤,仿佛回到年轻的状态,自己非常受用。
大侄子听说也想买,刘晖二话不说直接送给程莱一大半,尽管自己是长辈,但也不能老占人家的,这人情来往必须得办得妥妥当当。
当然他要是知道程莱用这个药干了什么,他一定会对跟自己没什么代沟,什么话题都可以聊的大侄儿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
程梅吃完药后又继续揉着肚子,什么药吃完都得缓一会儿。
而刘晖则把药随手一放,贴心地给妻子揉,见程梅表情好受了一点,便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去接因风雪延误航班的大女儿。
大女儿为了保研今年就没回家过年,在学校学习,还是程梅思女心切,大女儿才有临时回去住几天的想法……
谁曾想也赶上了舅舅舅妈的噩耗。
“你开车注意点儿。”程梅依然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知道,吃完药你就稍微睡一会儿,我把芯儿接回来,你再联系小莱,咱们一起去医院。”语毕,刘晖就关门下楼了。
程梅直直望向门口,心乱如麻。
程莱曾经对自己透露过他的想法,想的是捉奸,而她却觉得此计不妥,程莱是以一人之力对抗侄媳妇家的势力,无疑是以卵击石,便劝阻程莱。
不过此事程莱也就提过一次,然后就再没提及讨论过,而程梅也只当是程莱郁闷时发泄的胡话,并未当真。
而今天她一听程莱的描述,她就敏锐地捕捉到其话语里的意思。
她没想到程莱居然真的敢这么做,而且她更害怕自己哥哥和嫂子的死,是程莱所为。
程莱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是今天她才发现侄子突然变得陌生和可怕,尤其那句“不要问得那么多”……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程莱肯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回到家她又给程莱打电话,程莱倒是接听了,并发誓自己没有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也不会干傻事,她这才稍稍放心。
放心归放心,但这股心慌的劲儿还是过不去,她又重重地长叹一声,试图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这时,小女儿卧室的门开了。
“妈妈……”
慵懒又娇滴滴的声音惹人怜爱,她穿着粉色棉睡衣,散着头发,眼睛也红彤彤的,看样子也是没怎么睡好。
她趿拉拖鞋坐到程梅身边,轻轻靠在自己母亲的肩膀,把头发往旁边一拨,露出姣美清雅的面容。
她长得很像程梅,可以说刘晖的基因对小女儿的影响几乎为零。
“怎么了蕊蕊?”
“妈妈……我有点害怕。”刘蕊小嘴一扁,那小模样甚是可怜。
“害怕什么呢?”程梅顺势搂住女儿,轻抚她柔顺的青丝
刘蕊先是沉默几秒,然后才小声说:“妈……你说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梅一听就明白了,女儿是因哥嫂离世,开始思考死亡了。
也是,自己父母离世的时候,孩子们都还小,没什么印象,如今到现在长大了,什么都懂了,这是她第一次离死亡这个概念如此接近,难免不会胡思乱想。
“蕊蕊,你得先明白一件事情,生老病死,是我们不可避免的。”程梅耐心地讲解,刘蕊也眨巴大眼睛在认真地听。
“所以,你不要惧怕死亡,而是要想好你在有限的人生里,怎么有意义地活着,这样等你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不会留有遗憾……”
刘蕊默默地点点头,但眼神里一半清明一半迷茫,看来还是似懂非懂。
就在程梅还想进一步解释时,突然有人敲门。程梅一想,难道是丈夫落下东西了吗?于是起身去门口,朝猫眼里一看,是程莱。
“小莱?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程梅也没多想,本来也是要过一会儿联系侄子一起去医院的,只是他贪黑过来,稍微有点纳闷。
“去老丈人那儿说了一宿,也睡不着,就想先过来了。”
程莱边进屋边揉揉胃,换完鞋把衣服一脱,里面的黑色薄毛衣干干净净的。
可是这一脱,程梅觉着,这衣服有点小还显老,而且侄子从身边经过,还有股很浓的铁锈味。
“蕊蕊……”
“哥……”
程莱伸手揉揉刘蕊的小脑袋,看着比自己小了19岁的小表妹,他的嘴角终于出现一丝笑意。
刘蕊也甜甜一笑,轻轻摇摇小脑袋假装不耐烦状。
程莱很宠她们姐妹俩,所以刘蕊自然比较喜欢和这个叔叔岁数的哥哥相处。
程梅见侄子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便对女儿说:“蕊蕊,继续回去睡觉吧,还得起早呢。”
“哦……”刘蕊乖巧地点头,俏生生地回屋了。
目送刘蕊回屋关门,程莱眼中的笑意突然黯淡了不少,他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姑姑……
自己视为真正母亲的人,表情复杂。
既不解,又愤怒,既悲伤,又无助。
他眉毛拧在一起,胃又在隐隐作痛。
他自从跟父母住在一起,吃饭就被母亲催促着快点儿吃,结果常年着急吃饭,吃出了胃病。
程梅敏锐地察觉到程莱的眼神和表情,蛾眉微蹙,略迟疑地问:“怎么了?和你岳父怎么谈的?”
程莱苦笑地说:“当然没谈拢,你也知道家庭是考量干部升迁的一个因素,我在他的麾下……他不可能答应我。”
“那……你想怎么办?”程梅担忧地问。
程莱张开嘴刚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刘蕊的房间,随后伸手招呼程梅,指着刘芯的卧室。程梅更是一头雾水,有什么话非得这么避着人?
程莱轻轻拉着程梅进刘芯的卧室,程梅虽然不解但也没怎么抗拒,跟着进屋了。
程莱把门虚掩,开门见山,严肃地问程梅:“姑姑,你早就知道了吧。”
程梅刚坐床上,听到这话茫然无语,愣神了几秒,然后满是不解地问:“知道啥啊?”
“哼……我爸和江诗彤。”
“不是……你爸和她又有啥事了?”程梅担忧地看着莫名其妙的程莱……这孩子不会受刺激了吧。
“你还想瞒我?!”程莱见姑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再也控制不住满腔的愤怒,怒声质问。得亏房间隔音好,不然肯定吵醒刘蕊。
“我瞒你啥了?!你这孩子咋了?!”
程梅立马站起身搭着程莱的胳膊,这一靠近,身上的铁锈味和腥味直灌进一鼻子,程梅不免捂住口鼻问:“你这咋的了,身上咋有股锈味儿呢?”
程莱微微嗅一嗅,无奈地嗤笑道:“还是洗不掉这味儿啊……”说完捂着肚子慢慢弯腰屈膝,他往后靠在墙上,咬牙切齿几下又倒吸几口冷气,一脸受不住的痛苦状。
程梅见状赶紧去客厅找胃药,而程莱边疼边拿拳头咣咣地捶墙,一下又一下,越来越用力。
程莱紧了又崩,崩了又断的神经一瞬间彻底泄下来了,可就算是这样他的脑子还在快速思考着。
看程梅的反应,根本不像是隐瞒和谎言被揭开的状态……
要么是她演技太高,要么就是她根本就没做过这件事。
到底是谁在骗我?!到底是谁在骗我?!是你江诗彤为了求死一心激我?!还是姑姑你也像我妈那样为了所谓的家,为我好而瞒我?!
他太痛苦了,太累了,终于站不住,滑坐在地上。
程莱垂着头,默默抽噎着,而程梅一手端杯一手拿药,进门看见程莱此番模样,连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的分层立柜上,转身就去拉程莱。
“起来,别坐地上……孩子啊,你到底咋的了?”
又拉又拽起不来,程梅只好跪在程莱旁边。
程莱的身体随着抽噎一颤一颤,程梅伸手捧住侄子的脸,轻轻一抬,发现他已泪流满面,涕泗横流。
程梅也不顾衣服脏不脏了,把袖口往前一抻就去擦程莱满是眼泪和鼻涕的脸。
“姑……我问你个事,你千万别骗我。”
程莱肿着泪眼,哑着嗓子,委屈地向程梅询问,可怜无助得让人心疼的样子让程梅不禁心酸,也眼圈一红,带着哭腔应答道:“你问,你问。”
程莱欲言又止,边哭边干呕,最后鼓足很大的勇气,咽下一大口口水,弱弱地问:“咳咳……在我告诉你之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和江诗彤……他俩有事儿?”
“没有……”程梅也默默流泪,毫不犹豫地摇头回答道,“你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俩会干出这种事。”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
程莱笑了,声音又小又虚,悲痛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
程梅见侄子又在痛哭,她也跟着哭,伸出袖口去擦拭侄子的眼泪。
“小莱啊,先把药吃了啊,胃本来就疼,再这么哭你挺不住。”
娘俩哭了好一会儿,程梅总算是把药给程莱喂了下去,又连哄带劝地让程莱起来坐在床上。
这一通宣泄,程莱的情绪也平静了不少,他也想明白江诗彤为什么要骗他——求死。
江诗彤这个女人尽管没有原则和底线,和公公私通,可二人并无血缘关系,但和亲父发生关系,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血亲乱伦这种事在我国一旦发生并被知晓传播,注定会遭受舆论谩骂唾弃。
更何况程莱录了像还公布了她和程父的视频,自己已经完全社会性死亡,这个时候,死是一种解脱。
不过死也不是单纯地去死,江诗彤要让程莱杀死自己。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一旦程莱沾上人命,必定会触犯法律,被判死刑……
他毁了自己,那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往更黑暗的方面想……江诗彤是在故意挑拨程莱和程梅之间的关系,到时候程莱会不会对程梅做出什么事?毕竟她知道程莱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这都是其次,程莱现在认知到自己出了问题……
如果是江诗彤事件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江诗彤的鬼话,可现在呢?
他开始不相信人了。
程父和江诗彤私通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他的心理,尽管他和程父关系不是很好,但他在内心还是认同程父这个亲人的身份。
程莱是一个拧巴的人,他跟家人关系不好却又渴望家人,失望之后却又抱着那么一丝希望,一直往复恶性循环,直到那最后一丝希望被无情的现实扯断,直到他再不能轻易对他人敞开心扉,哪怕是对程梅也开始持怀疑态度。
因为他害怕再受到这种伤害,所以江诗彤先前那句话才会令他有过激反应。
只能说,也是个可怜人。
……
见程莱总算正常了,程梅那颗过山车的心总算平稳着陆了,长长叹出好几口气,才平静地问程莱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我……”程莱彻底冷静后,见姑姑疲惫却又关切的神情,要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程梅见侄子欲言又止,便握住他的手,愤愤又坚决地说、“先把你父母下葬了再说,咱把证据都保存好了,直接上诉,我就不信他江博林还能管到法院。”
吃下药后不久,程莱觉得胃舒服了不少,现在听到姑姑这句话,他全身上下都暖暖的,幸好,自己这边还有姑姑,她不会骗他。
同时又深深自责,鬼迷心窍之下着了江诗彤的道。
本来杀完人的程莱多多少少还点愧疚感,想明白一切后,那点感觉荡然无存,反倒很开心。
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死自己手上,也算大仇得报了。
但现在还有一个疑点,就是江诗彤她怎么知道自己这个秘密的?
自己16年来没敢对任何人提起过,什么日志,日记,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他不敢。
说实话他没什么资格鄙视夏昌,自己干的事比夏昌还恶劣。
客厅里,桌子上的手机突然振动,程梅走出房间,拿过来一看,是丈夫的电话。
“喂?接到芯儿了,嗯,别着急,慢点开,正好小莱也过来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程莱的目光,此时不由自主地,穿过门口,望向背对着自己的程梅,饱满又挺翘的臀部。
看了两秒钟,他反应过来,使劲摇摇头,对自己的行为又惊又疑!
怎么回事?这种时候我怎么还有这种心思!现在全身怎么那么热……一晚上三次我怎么还能硬起来?!
胯下疲惫的战旗冉冉升起,浑身简直像是在蒸笼里又热又闷,他真想脱掉衣服,把客厅里的姑姑抱到卧室,把她扒个精光,好好地……
程莱眸中炙热,似能融了钢铁,鼻息像火车汽笛一般响亮,略有胡茬的下巴蠢蠢欲动!
“嗯?小莱你怎么了?”
程梅接完电话回屋一看,大侄子刚刚还面色暗黄,一副疲惫状,现在倒是面色潮红,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
就自己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丝不挂的小白羊,跟丈夫情动的时候一样,甚至比他还激动狂热!
她浑身一哆嗦,心慌右眼跳,刚想抬脚往外走,坐在床边的程莱突然一个豹跃,捕猎般扑向自己!
客厅饭桌上那瓶被程梅打开的胃药的瓶身处,粘着一块不起眼的黑色油墨…………
一辆隐藏在黑夜中奔驰的黑色奥迪a8,撕碎了夜的宁静。夏昌开着江父的车,不顾自己死活,疯子似的在雪地里把车开到快40迈。
他额头上的筋眼可见地突突地跳动,惶恐不安的眼神中还有深深的恨意,和一丝丝的飘忽。
他赶紧晃晃头保持清醒,腾出一只手用力按着自己右大腿上经过简单包扎下的伤口。
他瞬间咬牙切齿,剧烈的疼痛令他面目扭曲,本能的闭眼还要强行睁开看路开车,似乎这样能让他一直保持清醒。
妈的,程莱……程莱!
夏昌在心里怒吼着程莱的名字,他后悔又自责,怎么能跟这个疯子合作?!
他在失去理智前,最后的记忆就是程莱给他下药,他在舅妈的裸体瞬间沦陷。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恢复一点意识,他迷迷糊糊地搂着舅妈,心想她身上怎么还有点凉啊,而且还黏糊糊的。
等他彻底睁开眼睛,便彻底傻眼,一股冷气从尾巴根窜到天灵盖……
自己身上沾满了血,眼边躺着三具尸体,已经开始发凉,而夏昌慌了好几秒,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跟……
恶心!
十足的恶心!
他猛地跪在地上把昨天的晚饭全呕出来了,也难消心里那股身体已脏的恶心!
等他吐到胃里空空昏昏沉沉,他忽忽悠悠地上楼去看那两个孩子的情况。
刚靠近二楼,就有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夏昌十分不舒服,仓皇一瞥,发现倒在门口那两瓶程莱从超市带回来的消毒液和漂白剂,空空如也。
长时间的做爱让夏昌体力不支,但他还是赶紧下楼用肥皂水打湿毛巾,包住口鼻系在脑后,义无反顾地冲回去,闯入房间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带出来,跑到楼下,眼冒金星,但第一时间查看孩子们的情况。
两个孩子嘴边都是白色和粉红色泡沫状的痰,身体冰冷,没有呼吸。
夏昌大口呼吸,看着已经死去的孩子,错愕之中又生发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愤怒!孩子是无辜的啊!原来那个混蛋一开始就没想让孩子活着!
他迅速冷静下来,保护现场,现在他的首要目标就去警队,申请逮捕令。
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程莱就是杀人者!
他来不及清洗身上的血污精垢,边穿衣服边给局里报警。
但他还没按下拨通,身体里的药力再次发作。
夏昌可绝不能再让自己失去理智,他找到江父家的小水果刀,找准位置,一刀就插进去!
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喂?夏队。”
“嘶……”
“夏队……什么情况?”电话那边的警员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咳……小王,徐郏市胥尼区江X长家发生命案,快过来派人调查!另外,胥尼区XX局组织部科长程莱有重大嫌疑,马上向局里领导汇报!”
……
夏昌知道这件事细查起来,他脱不了关系,但若出力把程莱抓到,自己也算是争取个宽大处理,能少叛几年……
所以他不能一错再错了!
就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才害了舅妈一家,无论出于良心还私心,他都过不去!
程莱除了江家没有任何关系网,换句话说他的职位关系还没到可以让他跑路的程度。
在遍地是监控的如今,跑也是插翅难逃。
夏昌自己都能想明白的关键,程莱不傻,也肯定会想到,所以夏昌准备先从亲戚入手。
程梅不接电话,这让夏昌觉得蹊跷,就转给刘晖打。
……
“喂?哦,夏昌啊。”
“叔,那什么,程莱在你那儿吗?”
“啊,他在,有啥事儿吗?”
“啊哈,没别的,程莱他手机关机,我就问问,婶儿那电话也没通,估计是静音了吧。”
“我没在家,现在在外面……对了,夏昌啊,叔麻烦你件事啊?”
“啊?什么事啊?”
“你是不是在交警队有人?他妈的一辆大吉普在这儿别我半天了,开个逼车晃晃悠悠的,是不是酒驾啊?等会我告诉你车牌号啊……”
刘晖很生气,本来接女儿回来好好的,他妈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吉普,从路口跟他并道就开始别他。
本着不开怄气车的素质,他也不着急,雪天嘛慢点儿就慢点儿,但这逼车左右来回并线,敢情大马路是他家开的?
刘晖看准时机直接超车,没想到吉普跟狗屁膏药似的,追上来又开始别他……
“爸……你注意安全,别生气。你还是把安全带系上吧。”
成熟的刘芯倒还是淡定一些,担忧地叮嘱老父亲,不过坐在副驾驶的她透过前车窗看走S线的吉普,俏脸微寒,也是一副生气的表情。
刘晖正叼着根点着的烟,试图冷静冷静,边抽边说:“大晚上除了前面这傻子谁开快车啊,没事……他妈欺人太甚!这也就是雪天,你等着路上没雪的,我让他们连我车尾气都看不着……小昌你听着啊,车牌号是……”
“嘭!”
他还没念出来,就听一声巨响!
紧接着前方的吉普与路口突然冲出来的一辆奥迪A8侧面相撞!
奥迪A8速度很快,直接把吉普撞歪,而吉普速度也不低,打着滑直接斜着奔自己的车过来了!
刘晖赶紧往右一拨,把方向盘打死,把自己这边的位置迎着吉普,刹那间两辆车毫无避免地相撞!
“咣!”
刘晖一头栽在挡风玻璃上,直接失去知觉。
奥迪A8前车盖在冒烟,现代驾驶座的车门有些扭曲,吉普倒是没什么事儿。
不一会儿,后座上晃晃悠悠下来一个人,下车就大着舌头破口大骂:“妈了个逼的,会……会不会开且(车),遇到俩……沙逼……逼玩意,知不知道我交警队有……有仁儿?!”
说完掏出手机他给某人打电话:
“昌哥!有俩傻逼!一个撞我……一个追我尾!你交警队人呢?!快……快……卧槽怎么都杂音呢?”
他红着张大脸,甩甩手机,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看A8,毕竟它撞得最狠。结果一看驾驶座里的人,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瞬间睁大,直接醒酒!
夏昌,也是头磕在挡风玻璃上,流着血,当场昏迷……他也没系安全带。
……
“啊!”
刘芯猛地醒来,满头是汗,惊魂未定,气喘吁吁。
她做了个很真的噩梦……梦见爸爸出车祸了。等她清醒一点,一场虚惊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还好……只是一场梦。”
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挠挠自己散乱的脑袋,打着哈欠下床,准备起夜嘘嘘,顺便喝点水。
她一开门,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声音挺小,但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好像是从客厅里传过来的,又好像不是。
刘蕊疑惑地皱着两条浓黑细长的小眉毛,竖起小耳朵仔细寻找声音的位置。
“呃……嗯!呀!哦~”
这声音有点耳熟,刘蕊俏脸微红的同时,满腹狐疑。
十五岁的她虽然对生死啊这种哲学问题有点懵懂,但对性知识可是什么都懂了,所以她才奇怪,妈妈怎么会和爸爸不合时宜地做羞羞的事情?
而且哥哥呢?
难道是走了吗?
而且这个声音的位置……怎么还是姐姐的房间?刘蕊悄悄摸过去,越靠近姐姐的房间,里面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就越清晰。
刘蕊呼吸急促地站在刘芯的门前,刚有规模的小胸脯一起一伏。
门是虚掩着的,她蹑手蹑脚地把门推开一点点……
这种事情她经常做,调皮捣蛋的她没少看见父母的活春宫。
可透过门的间隙看到里面的场景后,刘蕊差点栽倒在地……
姐姐卧室里的床上,有两个光溜溜的身影,他们背对自己,但姿势非常怪异。
一个背影双腿站在床面上,另外一个背影却是倒立着,屁股向上,双腿向上岔开,高高地扬起。
但更炸眼的场景,是两个赤裸裸的大屁股!两个屁股就像湖中倒影,一正一反,上黄下白,不断的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响亮的撞击声!
健壮的身影,熟悉的发型……是自己的表哥程莱。下面那个白色肉臀的左臀瓣上,有一个明显又熟悉的红色胎记——是妈妈。
此时的程梅赤裸地躺在床上,脚腕被程莱握着,整个身体被倒着高高的抬起!
她的脖子和脑袋危险地撅在床上,与身体折叠成了九十度,从刘蕊的角度看,程梅就像是在倒立,但十分危险,稍有不慎,颈椎和脊椎都会受损,直接瘫痪!
震惊,疑惑,反差,崩塌……刘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她用手扶住墙才能站稳。
妈妈居然在和表哥……
他们,他们不是亲姑侄吗?!
对,这是梦,我还没醒,我还没醒……
嘶!
诶呦好疼啊!
这,这不是梦!
天啊!
为什么……
我,我怎么这么奇怪?!
小姑娘狠掐自己证明这是真实后,中邪般立住不动,面红耳赤,浑身居然像有蚂蚁不停爬,酥酥麻麻的。
若是妈妈和外人出轨偷情,她绝对会进屋叱责阻止,可那个男人是表哥……
小姑娘的世界观第一次遭受了强大冲击!
她到底要不要进去?!
她被程莱的身体挡住,看不到妈妈的脸,只能看见她的一双柔荑死死的揪着床单,叫喊一般的呻吟声与以前偷听过的声音完全不同。
而程莱正扎着马步,脚下生根,不断地从上往下,砸在程梅棉柔的屁股上!
俩人的屁股中间连接着一根粗长的肉管子!
刘蕊惊愕地张着小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根正在妈妈寸草不生、光洁无暇的红嫩“壶嘴”里进出拔插着的大家伙。
她跟母亲洗过澡,知道妈妈那里很奇特,干干净净的,不像自己那里稀稀拉拉长着软毛,但表哥那里真的让她大为震惊,就跟她偷看的小电影里的男主角的尺寸差不多!
而且就这姿势,也比小电影里刺激啊!
“哦……姑姑,姑姑!我终于又进来了,我又得到你了……”只会呼哧呼哧动作的程莱一说话,刘蕊立刻竖起耳朵集中注意力去听。
“啊啊,啊啊……”程梅用凄厉的尖叫回应着程莱猛烈的动作,两个拳头攥着床单一直紧紧的。
小姑娘不敢相信平时温柔恬静,夜晚跟爸爸恩爱时咿咿呀呀的妈妈,现在居然如此……
放荡,如此陌生!
小姑娘脑袋嗡嗡作响,傻傻地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一切……
甚至她又把门悄悄推开一点,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
表哥鼓鼓的蛋蛋此刻不断地甩动,拍打着妈妈后面的粉色肉旋,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妈妈的菊门,居然也很漂亮。
“咕叽咕叽……”
表哥的大家伙此时白腻腻的,像涂了层奶油,正在妈妈那那里中间进进出出,两片红嫩的肉瓣正随着大家伙的拔出和插入,不断的外翻和内陷。
而妈妈被表哥那里撑得紧密的小口口……
不对,是大口口,不断的流下白色奶油状物。
每次进入和抽离的时候,黏糊糊地粘在二人双股和大腿内侧,拉出一根根一片片的白色粘液丝线,活像自己旅游看到过的浇糖人的场景!
而白浆流到了那处粉色肉旋的时候,又被表哥甩动乱颤的蛋蛋……
拍打击碎!
“啪啪啪啪……”
肉体的撞击声十分响亮,表哥仿佛疯了,呼哧呼哧不断喘息着,他换了动作,不再是举着妈妈的脚腕。
双手勾住妈妈的大腿,肩膀扛着她的小腿,雪白的臀部随着双腿开岔而裂开,两个臀瓣犹如白桃子一般!
而表哥胯部像上了发条似的,不断地上下撞击着大白桃子,霎时间,肉浪激荡!
而两人连接处的奶油此刻不光流过菊门,甚至有一小部分已经淌到她同样雪白的尾巴根上!
“呼……呼……姑姑,你那里好像还是那么紧!这么多年……呼,我从来都没忘……”
看背影他好像凶恶的坏人,非常粗暴地用他的大家伙欺负妈妈娇嫩的那里。
不断从上往下,用力地拔出来,再用力地砸下去,而且速度和频率还特快。
妈妈则是失控了似的,大声叫喊着,听着很疼很疼……
“我控制不住……反正这也是我……呼……最后一次了……你别怪我……怪就怪……我姑父吧。”
听着表哥的怪言怪语,还有妈妈越来越凄惨的喊叫,刘蕊才反应过来……
这不会是强奸吧!
是表哥在用强!
刘蕊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接闯门而入!
“不行……不行!要断了,要断了!啊!”
“妈妈!”
而此时程梅突然疯狂尖叫起来,声音完全盖过了女儿的呼喊!
她勾着程莱肩膀的双腿突然挺动了一下,而程莱却猛地从姑姑身体里退出,直接跪了下来,同时把程梅的上半身放在床上,把肩膀上的双腿重新用手擎着,让她双腿大开,屁股依然悬在空中。
程梅白腻的身子癫痫般疯狂地痉挛着!
被大棒子撑开无法闭合的穴口,顿时喷出一股清流……
不,是一股股清流!
不断地喷水,成喷洒状,就像喷泉似的!
刘蕊瞠目结舌,一瞬间又说不出话来了!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脸上的红霞。她才发现,妈妈不为人知的一面……浪荡。
程莱好像都没察觉到身后刘蕊的存在,集中精神,死盯着自己姑姑潮吹的淫态,任由泉水喷射在自己的胯部。
没过几秒,程梅的洞口不再喷水,他顶胯精准地让龙头卡住程梅湿漉漉的水帘洞口,随后腰胯一沉。
“噗……” 随着像放屁一样的声音,程莱的大棒子粗长借助程梅膣腔内的润滑,毫不费力,直接尽根没入!
“嗷~啊~~!”
正抖着尿颤,还在潮浪之上尚未平复下来的程梅哪受过如此招数?
扯喉再次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在程莱手里的玉面脚腕一抖,娇足莹趾钩子般绷出惊人的角度,修长的肉腿顿时绷直!
刘蕊这次终于看到了母亲的面容:一头乌青长发在床上披散开来,脸上布满了汗液,被屋里的灯光照得亮晶晶的。
她饱满的双唇大大地张开,发出凄厉绝望的嘶吼,无神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角的泪痕上还挂着新的泪水……
她似乎在看表哥?
可又不像。
她看不出妈妈的表情是欢愉还是痛苦,但她心里突然针扎似的疼。
程莱这回把姑姑的腿分成M型,放在自己胯部两侧,她的屁股终于压在了床面上,脚也踩在床面上。
而程梅的屁股下面,是一大块湿润的痕迹,似乎还在慢慢扩大、渗透着。
而现在刘蕊的视角开阔了不少,看见程莱缓缓趴伏了下去,低头亲吻在了妈妈的嘴唇上。
而妈妈跟刚才的表现截然不同,像个木头没有反应,任由表哥“滋滋”地亲着,同时他的胯部又开始上下左右扭动了起来。
“嗯……滋滋……恩……啵……滋滋……”
程莱亲得津津有味,屋里都是口水声,同时把双臂挪动到了程梅双腿的腿弯里侧,随后使劲一撑,她浑圆白亮的臀瓣再次从床面上被抬起,二人的性器终于全部显露了出来。
小姑娘这时候才看得清楚,原来表哥那里很粗,把妈妈的小口都被撑得鼓鼓的,而且表哥的黑毛已经被黏液粘在胯部上,反倒是妈妈那里光秃秃亮莹莹的,黑白分明。
程莱此刻又开始缓缓插动,刘蕊看见表哥的大家伙在妈妈的洞洞里缓慢地拔插,他一拔,妈妈通粉的花瓣就往外翻;他一插,外翻的嫩肉就又内凹回去,两颗大卵还堵住妈妈粉红的菊门肉旋,轻轻厮磨着……
房间内淫糜的气息愈发浓重,刘蕊突然有个荒谬的想法——自己出现在好像很多余……
但这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必须要阻止表哥对妈妈的奸淫!
你……
话由心发,刘蕊这个“你”字还没说出口,只听程莱又加快动作,同时急促地说:
“滋……姑,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嘭!”
程梅无神的眼神,陡然瞪大,惊愕万分!
刘蕊也受不了这令人惊诧的信息,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