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老骨头了,这辈子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过得也还算踏实安稳…”
“可人老了,总觉得缺点什么,于是我就带着点盘缠离开了轻策庄,来到这里。”
“一开始只是开了个茶水摊子,做了几年有了点积蓄,干脆建起来了酒楼。”
老周叔念念叨叨着,一边给几人倒茶。
大碗茶酒楼的面积并不大。
房间也只有仅仅三间,毕竟是酒楼而不是客栈。
而且其中两间还已经有了客人入住。
然而选择这里,却不是去住斜对面街的石门客栈的原因,就只有常走石门的人才知晓了。
大碗茶酒楼的房间由老周叔亲自打扫,相当干净。
“都是些粗人喝的茶,希望几位客人可以多担待一点。”
老周叔的目光落在江晨的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位客人,看您面善,我们是不是有见过?”
“哦?”
江晨笑了笑,道:“一年多前,我去蒙德,也住过老周叔的店。”
老周叔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了印象。
他惊讶的道:“是与我讲述【七星登绝云】下卷内容的客人?!”
“【七星登绝云】下卷?”
二楼。
刚刚从房间走出,浑身透着书卷气息的斯文少年,被楼下的对话吸引注意了。
他金色的眼眸打量着那一桌老周叔和那一桌客人。
想了想,干脆倚在门上,把手中卷握的书籍再次打开。
装作阅读的模样。
实际却是竖起耳朵偷听。
“呵呵,还记着呢~”
江晨就着碗,喝了一大口茶。
确实是粗茶,然而够解渴。
荧和菲谢尔见他豪迈的样子,也有样学样灌了自己一口。
碗口比她们嘴巴大多了。
第一次这样喝根本没有防备,茶水从两侧溜了出来。
“真是没用!”
派蒙见她们狼狈拭擦的样子,一副轻蔑的神色。
她捧起碗,一口就把大碗茶喝完,连带着里面的茶叶碎末都下肚了,一滴都没有浪费。
随后露出得意之色。
“··々.·”
荧顿时捂额,觉得有点丢脸。
不是因为自己不习惯喝大碗茶的事。
而是替这个小家伙感到丢人。
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得意的…
老周叔见确实是他,顿时有种故人相见的喜悦。
“当然记得,要知道【七星登绝云】上卷当时发售,可是在璃月引起了一阵轰动,然而此书很快就被璃月七星封禁,下卷与作者也从此杳无音讯,实在是一大遗憾。”
“邪恶的魔神利用岩王帝君正在外出访友的时机袭击璃月港,璃月七进入仙人所居的绝云间,各显神通,闯过重重机关与试炼,最终得见仙人,请仙人出山的故事…”
上了年纪的老周叔说着神采飞扬,然而他很快唏嘘的摇了摇头,“下卷一定是相当恢弘的场面,可惜了,可惜了。”
江晨乐呵呵的道:“我不是说过吗,那或许是作者用来气玉衡星大人的作品,那柄匣里龙吟剑都架到脖子上了,自然不敢再作。”
“去年我还觉得客人你是在消遣老头子我…可是听说去年请仙典仪的风波之后,我现在已经混淆咯。”
老周叔意味深长的道。
“咦,玉衡星,不就是刻晴吗?去年的请仙典仪怎么啦?”
荧一下子在意起来。
她听到了好多个熟悉的名字。
刻晴就是玉衡星…
然后请仙典仪,那不就是他们来璃月的目的吗?
在那时候就可以见到岩神。
虽然现在说的是去年的请仙典仪,不过她还是想要更多的了解一下。
“这位看来是初到璃月。”
老周叔给她叙述道:“去年的请仙典仪啊,正好轮到玉衡星大人主持,然后在那样的场合,玉衡星大人说了这样的原话——”
“——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千年,但下一个千年,十个千年,一百个千年,也会是如此吗?”
“如此的大逆不道,看起来她似乎对帝君和仙人,并无敬畏之心。”
老周叔感叹着道:“正因如此,这位年轻的客人说玉衡星大人架着剑,不让【七星登绝云】的作者创作下卷,也情有可原了。”
【七星登绝云】可是把璃月七星踩低了好多个段,又把仙家抬高了虚无缈缥的层次。
“呃。”
“这才是刻晴本来的样子吗?”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都是觉得有几分古怪。
在蒙德,刻晴可是近乎对江晨言听计从,让她挨揍都会主动抬起屁股,乖巧的不得了。
她们见到的,该不会是替身吧?
“好了,老周叔,来点拿手菜吧,我们晚饭还没有吃。”
江晨结束了这个话题道。
“.々也是。”
“时隔一年多再次见到客人,实在是缘分,我就炒一锅轻策农家菜给您吧。”
老周叔心满意足的道。
“分量要多几倍才行,这小家伙胃口很大。”
江晨指了指小派蒙。
“没问题。”
老周叔去隔壁下厨了。
“还要现炒呀~”
派蒙不满的摸了摸小肚子,她飞起来道:“荧,我们先去买茶叶蛋吧!”
“那我们去了?”
荧询问道。
江晨则望向菲谢尔,“小艾咪也一起吗?”
“嗯,夜风如此飒爽…”
菲谢尔站了起来。
她虽然来过璃月,但她都是从石门匆匆而过,夜晚都是直接去野外露宿的,还没正常逛过。
“那就走吧。”
荧拉起菲谢尔的手,一起出门。
车夫会在外面的马车上吃晚餐和过夜。
晨曦酒庄作为蒙德传承千年的老牌家族,下人全都有素养的很。
酒楼的大厅里面。
除了(好了赵)江晨这一桌之外,还有一桌,坐着年轻的男女。
在他们进来之后,忽然就一声不吭。
江晨刚刚甚至能察觉到他们身体的紧绷,在偷听到他与老周叔的谈话之后,才放松下来。
这两个人应该干了什么亏心事。
难道是私奔的那两个?
江晨不感兴趣的收回了目光,这与他无关。
不过除此之外。
他望向二楼护栏后,那空无一人的走廊处,淡淡的道:“在上面偷听了这么久,不打算露个面吗地?”
酒楼里,寂静了一瞬间。
随后一道文绉绉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呃,被发现了,你果然不简单。”
凭依着房门的斯文少年把手中书籍一合,他走到护栏边上,彬彬有礼的抱拳道:“在下行秋,今日客居于此,并无意偷听,只是恰巧听到心心念念之事,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