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6章

我再也按耐不住好奇,将她的手按在我心口上,道:“只要你说不是因为吃醋,我肯定相信你不是因为吃醋,哪怕你控制不住吃醋的情绪,以你我对彼此的了解,还怕我会误解你的初衷?你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就跟我说。”

流苏凝脂一般的娇靥恍如涂了一层粉红胭脂,艳若桃李,羞涩难掩,又异常认真的问道:“真的不会误会?”

“真的不会!我发誓还不行吗?”

“别,不用发誓——”流苏白了我一眼,道:“反正你误不误会,这话我都得说,也只能是我说……毕竟我算是看明白了,哪怕已经有人抢着替我做了恶人,对你也没有一丁点效果,我呀,就是命苦,想不讨人嫌都不行。”

程姑奶奶的言语表情满满都是暗示,我焉能不恍然大悟,她之前便已经做足了铺垫,饶是脸皮厚如墙,也不禁火辣辣的好似要融化一般,但仍心存侥幸,希望自己猜得不对,“你应该不是想说……”

“很遗憾,我想说的就是——两天一次,一周最多四次。”流苏无情的打断了我,残忍而又决绝道:“从明天起,直到摆平并打发走小夜姐的父母为止,我可以将所有白天的时间都让给她,至于怎么忙里偷闲白日宣淫,那是你们俩的事,反正只要守规矩有节制,我保证眼不见耳不闻心不念,但~~~是~~~晚上,你是我的!且我非但不会割让,甚至不会与她共享太阳升起之前的这段时间——我承认我见不得你俩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大羞恩爱,哪怕只是偷偷摸摸的眉来眼去我都会忍不住吃味嫉妒,但我对你们提出如此要求的初衷,真的不是源自戒备或者想要争宠,仅仅是因为有这个必要!”

“有啥必要啊?”我不是怀疑性格貌似开朗活泼的好似缺了根筋实则有些敏感自卑的程姑奶奶又犯了她那个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的坏毛病,也不抵触甚至极其无耻的恨不能想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暂时东宫不见西宫这样一个权宜方案,倒不是担心我们三人共处,她俩会忍不住争风吃醋,怕就怕她们你让我、我让你,哥们夹在中间非但更难做,她俩本身也很容易让出误会来啊,倘若结果不至于如此糟糕,那也只能证明,努力避免了这种糟糕结果的我们,在相处过程中必将是多么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必将是多么的提心吊胆不自在,哪如像程姑奶奶现在要求的或者说是提议的,干脆的开诚布公,互相回避,待熬过这段困难时期,再开始慢慢尝试并适应三个人和谐共处——亦正因如此,对于爱做的事情只能两天做一次,我觉得忒没必要,或者说,是忒的不妥!

难道不应该是一天两次,再不济也该是每隔一天做两次更有必要吗?

莫说这点‘辛苦’对我来说根本不叫事,就算再辛苦,证明自己的公平公正,那也是我应尽的责任与义务啊……

流苏没能体会到我大公无私……好吧,是没能识破我假公济私的龌龊心思,很严肃的解释道:“一是作为我必须要有的态度——于内于外,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表现的太大度,因为除了你,没有人会发自内心的夸赞我,相信我大度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只会觉得我爱你爱的实在太卑微太窝囊,而同情也好鄙夷也罢,我可做不到知而不觉、视而不见,我说过了,即便对小夜姐,我也很难做到不吃醋、不戒备,或者说,正因为是她,所以我更不可能让她像墨菲一样觉得我软弱自卑,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楚太太,任何想要谋权或者篡位的野心,我都有必要将之扼杀于萌芽……咳,扯远了,接着刚才的话说,不相信我大度的人,如张明杰,若见我与小夜姐和睦共处,怕是会为此认定他下三滥的手段其实击中了你的要害,笃定你和小夜姐的关系并未破冰,不过是在逞强演戏罢了,所以可以这么说,但凡我表现的若无其事,最后势必都能被张明杰利用,衍变成他编排你攻击你的素材;再一个必要就是,你的身体仍在非常重要的康复期,可是需要你去面对的忧心事糟心事烦心事又实在太多太多,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唯一能做的,便也只有监督你好好的休息了,我说有些话只能我说,我不想当个讨人嫌的恶人都不行,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了——南南,你扪心自问,如果此刻坐在你面前的不是我,而是小夜姐,你能忍得住不去胡思乱想她父母到了北天以后可能会发生的种种,不去想该如何面对又该如何解决吗?同理,小夜姐又能做得到吗?我不是鼓励你俩逃避现实,恰恰是太清楚你俩都已经做好了面对现实的心理准备,我才更确定漫漫长夜对于单独相处的你俩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你们会占用太多的休息时间,用来商量对策,或者开解、安慰和鼓励对方。”

我本能的想要否认,张开嘴巴,却哑然无语,盖因流苏那双不仅笃定更是溢满了浓浓爱意与关怀的目光让我清醒的意识到,我即使骗到她,也没法骗过我自己——真正的坚强,不过是勇敢的做到了假装到底,这是我深以为然的道理,故而我才成为了今天的我,引以为傲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否定真实的自己,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生的英雄!

见我默认,流苏幽幽叹了口气,偏了偏身子,轻轻地偎贴进我怀里,将脸埋入我的脖颈,像只可爱又黏人的小猫一样磨蹭着,似是在寻找一个最舒服的枕姿, "你啊,总是说你从不在乎别人看你的目光,可是呢,你却又总是格外在意你身边人的感受,自我感觉好像风一样随心所欲冷酷不羁,殊不知在被你真情实意相待的人眼里,你温柔温暖的就如同太阳,令任何的冰冷阴暗在你面前都无所遁形、难易藏匿,因为你总是在竭尽全力的成为别人的依靠,继而也让别人情不自禁的信任你、依赖你,所以……现在这种局面下,莫说是面对着小夜姐你没法静下心了,即使面对着缘缘,恐怕你也很难做得到吧?"

我沉思良久,摇头苦笑,喟然道:“恐怕不是很难,而是更难……就像你说的,我和小夜事实已铸,除了勇敢面对别无选择,所以她的心情也好心思也罢,便是让我无法放心,至少我也是一清二楚的,可缘缘却不然,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偏要觉得什么都是她的错,所以哪怕我再了解这臭丫头,若是不问她或者她不肯跟我说实话,我也只能看得出她在胡思乱想,却没法知道她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坐起身来,对刚刚找到了舒适枕姿故而颇为不满的流苏道:“不然你还是把那臭丫头叫下来吧,你不说我还没感觉,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看不见她倒更让我心慌啊?你想啊,那傻丫头一瞎琢磨就走神,吃饭吃撑了肚皮都没感觉,散个步还在东方和一可的眼皮子底下走丢了呢,现在楼上只有她和小夜……我还不如不反对她俩通宵打游戏呢,万一同床夜话互相安慰起来,那……哪里是修补感情啊,简直是比着自残!”

不怨流苏话赶话将楚缘赶上楼,我恼的是自己疏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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