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一个似乎很实际又似乎很不切实际的词,就像此刻坐在我旁边,瓜子脸大眼睛薄朱唇桃腮绯红留着一条长长马尾辫的女人,不陌生的近在咫尺,却渐渐有了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依然保持在自认识那天起就不曾改变的一伸手就能调戏她或者被她调戏,可此刻当我抬起爪子想摸摸她的脸,却先败给了心底那滔天翻腾的罪恶感,亵渎这样一个傻傻的善良的女孩,简直十恶不赦。
于是我问,“傻姑娘,你想听真话还是真心话?”
流苏脑子有点绕,“真话和真心话不一样吗?”
“不太一样,真话和真心话,区别是少了中间的心字,这个心是私心,所以真话肯定是对的,不会错的,是道理,是真理,是原则,是责任,但真心话就未必了,夹带了私心,前者可以说,后者不能说,举个例子,我敢说真话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但不敢说真心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前者我不想做也会做,后者想做也不会做,再简单点解释,真话是说给你听的,真心话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先说真话。”
“你敢嫁我,我也不敢娶你。”
流苏扑哧一声笑了,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没有失望,没有生气,“你说的是不敢,不是不想?”
我点头,很坚定,“是不敢,不是不想。”
“因为墨菲,怕我委屈?”
我又点头,然后摇头,抬起的爪子到底没舍得摸她那张没有理由笑却笑容可掬的粉嫩小脸,生怕一碰就碰出眼泪,于是落在了她那条长长的马尾辫上,在指间与掌心感受着那青丝的柔软细滑,略带着苦涩笑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其实比我还要了解我,有些话,我可能得掰开了揉碎了和墨菲讲,她还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对你却不用任何解释,说多了矫情,编瞎话虚伪……流苏,你是个好姑娘,我是个笨男人,有些事情我不敢回头想,想了就有拿脑袋撞墙的欲望,你说,我喜欢你吗?喜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我完全没意识到,上学那会咱俩称兄道弟,多少校草系草班草咬牙切齿恨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咳,这比喻不恰当,有点恶心,但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你程姑奶奶没摘到校花桂冠,不是不如人家漂亮,是因为不够矜持,才大一就挂上名花有主的标签了,就这样,追你的人仍像过江之鲫,络绎不绝,谈话的,找碴的,约架的,打闷棍的堵我死胡同的,大学四年里这种事就没断过,可我没烦过,为什么?我脾气好?好像也不是,脾气好我不至于逮着怂的往死里敲,吃了闷亏我加倍还回去,这不是我风格,我这么怕麻烦的人,直接说一句你程流苏不是我女朋友我对你没意思不就完了吗?还至于碰见那些性格好长得帅家里条件也不错情书写的更是一级棒每天请你吃食堂还会捎带着给我打一份饭的家伙,我都甩着一张阴阳脸,不理不睬?琢磨琢磨,我哪来的情绪?那时候我有想过,我这么小心眼儿,是因为我觉得他们配不上你,但现在才意识到,我是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亲近;我不喝酒,可不管是在学校那会还是来了风畅以后,哪次你拉我喝酒我不去?为什么?你酒量不好一喝就醉,醉了之后就一点不设防,哪次不是我从酒吧里背你出来送你回家?哪次你吐一身不是我替你脱衣服给你盖被子?我不知道是你没心没肺还是我没心没肺,但我知道换个男人,除非是死太监或者同性恋,不然逮着这种机会,没道理不把你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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