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让我明白,不要小看女孩子,哪怕是一个小女孩的心智,从此我发现,我们家的臭丫头,貌似也可以把我玩儿的团团转……
墨菲摸着下巴,费解道:“既然有这么好的方法,那她为什么还要让你喂她吃?自己不是也能吃吗?”
“就算加了再多的甜东西,说到底还是药,主观意识上,那还是不想吃的玩意儿,所以才要别人喂才肯吃吧,而且,果汁和糖只会起到一定的心理作用,实际上把药碾成末,反而会更苦……”
“我不信。”墨菲打断了我。
我顺口说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那现在就试试吧,”墨菲就等着我这句话呢,兴奋道:“你像喂缘缘那样喂我一次~”
“……”
见我无语,墨菲扁起小嘴道:“干什么?你不愿意?”
“你当自己还是小孩子吗?”
“难道缘缘还是小孩子吗?”墨菲一句话戳在我心口上了,便听她道:“就算是我想当一回小孩子吧,不然真让你嘴对嘴的喂我了!让你自己选择吧,你选哪个?”
“……我去找个勺子……”
“讨厌!”
墨菲作势要打我,我闪身而起,就听啪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茶几的玻璃面上,尚未回头去确认,就听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吓得我赶紧跑过去抓起门口水桶里的拖把,这才和刚刚坐正身子的墨菲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假装打扫,她喊了一声请进。
“菲儿,把小楚借我一会儿行吗?”来者竟是龙珊,而且是冲我来的,这妞显然已经听说了我正在被体罚,且看破了这全部都是墨菲编剧并导演的事情,表情即暧昧又玩味,“小楚,你打扫的蛮认真的,看这地擦的,像镜子似的。”
我刚抹了两下,地面怎么会亮的像镜子?
此妞睁眼说瞎话,摆明是笑话我和墨菲做戏!
墨菲脸上一红,不好意思接她的话茬,只是羞嗔的白了她一眼,便好奇的问道:“珊姨,您找楚南干什么?”
“我找他没事,是你大伯找他。”
“大伯找楚南?”墨菲比较敏感,顿时提起了警惕。
龙珊察觉到了,但这个女人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安抚了墨菲,“嗯,这个星期有个会议,可能会让小楚参加,你大伯可不希望他在会议上被某些人难为到。”
“大伯难道是要……”墨菲的惊喜全部写在了脸上。
“谁知道呢,呵呵。”龙珊嫣然一笑,没回答,却比回答了更让墨菲放心。
我心中暗叹,聪明的墨菲与龙珊相比,果然还是有些距离的,又或者说,在工作方面趋近完美的墨菲,其实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弱点的,那就是对龙珊的盲目信任,以及对墨亦之的盲目崇拜,她从不怀疑龙珊会隐瞒或者欺骗她,就像她从不质疑墨亦之的能力,认为墨亦之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一般……
事实是,龙珊对墨菲不仅有所保留,而且经常以误导她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和墨亦之的行为及目标,而墨亦之,也远不像在墨菲心目中那样可以只手遮天、傲视风云,与张力缠斗至今仍无可奈何,就是最好的证明——有些光鲜的让我们羡慕的牛人们,大多过着我们看不到的不光鲜的日子,成功的人生是逆风而上,越是跑在前面的人,承受的阻力就越大,当后者遥望前面的你潇洒的奔跑且越跑越远的时候,只有你自己知道,在骄傲与得意之外,更多的,是抬起来的每一步的沉重,和巩固领先位置的辛苦与疲惫。
竞争的压力在于不被对手赶超,所以,越是跑在前面的人,越觉得自己输不起,因为已经成为第一名的优越感,注定你伤不起,而可悲的是,这种比赛,永远都不会有终点,所以,伤不起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喘息的机会……
墨亦之,应该就是这种在前面苦苦坚持,不想失去已经得到的一切的第一名,他身上寄托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掌声,嫉妒,仰慕,敬畏……当然,还有墨菲的崇拜。
相比墨亦之,从未得到过什么,也从未想过去得到什么的我,活的简直太轻松了,至少,没做过第一名的我,没有逞强的必要——张力处心积虑想让我参加会议,难为我的用心昭然,既然他当着墨亦之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证明他确信墨亦之帮不了我,所以,老墨想帮我作弊,谈何容易?
龙珊的故弄玄虚,其实只是在帮墨亦之逞强罢了,为了不破坏墨菲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偶像的伟岸形象。
墨亦之找我,为的,怕是萧三爷的那份合同——他着急,表面淡然自若的他,比任何人都更着急,着急的想要看到张家垮掉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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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伟哥帮忙打扫,我的任务轻松了许多,或许是知道我刚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缘故,今天郝帅同学安分了许多,在我打扫洗手间的时候,他没有再跑过来看热闹,大概,没人捧场也是一个比较主要的原因吧——人就是这种喜欢在情绪与思考之间来回徘徊的生物,当好奇心获得满足之后,兴趣也就随之消失,昨天他们看我笑话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回应,热脸贴了冷屁股,今天他们也就没有了再继续观察我的欲望,况且,人无一帆风顺,兴奋劲一过,立马就开始思考了:今天倒霉的是我姓楚的,安知明天不会轮到你姓张的姓王的?
谁也不傻,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懂得为自己留条路,你今天看我笑话,明天落井下石的机会可能就是属于我的。
冬小夜直到中午也没回来,奇怪的是,墨菲也从办公室里消失了,问了问迟到的小宋佳,她说墨菲早就出去了,推断一下时间,居然是我前脚从她办公室离开,她后脚就走了,说是有些私事要办,却没说是什么私事。
老板就是老板,换了我,这个就叫早退吧?资本家真是不讲理……
墨菲和冬小夜都不在,倒也省却了我很多麻烦,趁着午间有两个小时左右的休息和吃饭时间,我一边祈祷路上的交通已经缓解,一边拿着合同,钻进了出租车,直奔萧三爷的公司——即为公,亦为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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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天至少有五六年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了,看看这城里乱的,哈哈,自从把公司搬到了海天一色,我还是第一次站在窗边,欣赏这样的雨景。”三爷放下了合同,溜达到窗边,点燃一颗粗粗的雪茄,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烟雾中,那双鸟瞰水城的眼睛里,像孩子一样幸灾乐祸的闪烁,不无一种上位者的傲慢。
“是啊,”我也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三爷,道:“北天至少有五六年,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风雨了,但乱的不是城,是人,就是不知道,您这海天一色,会不会跟着一起乱。”
“哦?”三爷愣了愣,旋即走回他的老板桌,靠在桌沿上,笑道:“我就说嘛,外边下着这么大的雨,你小子却不请自来,事先连个招呼也没打,肯定不止是给我把这份墨亦之签了名字的合同送过来吧?呵呵,风畅是大集团,虽不缺我这三千几百万,但世界上没有傻子,他墨亦之更不是个傻子,我事情还没办,合同就放在我桌上了,万一我在上面把名字一签,三千几百万往他账户上一拨,也够他恶心一阵子的……所以这肯定是你小子擅作主张了,哈哈哈哈,不会是因为一可,不惜吃力排外讨好我这未来老丈人吧?”
呃……这货说的是玩笑话,可表情口吻,却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让哥们很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