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去了,为什么这么半天才回来?!”我才进门,楚缘就怨气冲天的过来审问我了。
我懒洋洋的躺倒在沙发上,打了个哈赤,有气无力道:“去送老郭两口子了,在楼下多聊了几句……”
“和谁聊啊?是老郭还是老婆他老婆啊?”东方小娘煽风点火道:“南哥哥,你很有女人缘哦,你看那女人,都不管身边就是自己老公了,一点也不掩饰对你的爱慕。”
见楚缘小脸越发阴沉,我赶紧啐了一口,瞪着东方道:“瞎说八道什么呢?那叫爱慕吗?那叫羡慕!羡慕你们有我这样一个好哥哥!东方,你再随便开玩笑,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娘了个球的,老子若有女人缘,能活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处男一个?
这东方怜人,尽挑我的伤疤捅。
“我好怕呦~”东方做作的双手捂住脸颊,表情甚是玩味,的确是在随口开玩笑,“脸皮真厚,你算什么好哥哥啊?就会欺负缘缘。”
见东方小脸一红,眼中异彩闪现,我咋觉得这臭小娘是话里有话啊?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缘缘?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你是疼她,打的她小屁股好疼好疼呢!”
哥们老脸火烫,有没有搞错,楚缘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东方怜人啊?
楚缘亦羞红了脸,斥道:“东方,你胡说什么?”
东方即羡且妒,哼唧道:“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怎倒成了我胡说啊?”这话登时噎住了楚缘。
“你懂个屁,”我脸皮厚,没好气道:“打是疼,骂是爱,哥哥我那是又疼又爱的表现。”
“打是疼,骂是爱?”东方怜人哼笑道:“那搔痒痒算什么?”
哥们差点学鸵鸟,将脑袋钻到沙发缝里,我亲爱的妹妹啊,你真的打算把你哥卖给东方怜人啊?!
“算罚!”我不知自己是阴笑还是淫笑,瞄了一眼东方小娘的小脚丫,那威胁或者是猥亵的目光吓的东方怜人不自觉的浑身一颤,“小东方,你再敢开哥哥我的玩笑,我就让你也尝一尝那不听话的滋味。”
“你……你敢!”东方小娘被我捏过屁股蛋,知道我绝对不是啥善茬子,顿时色厉内荏,见着狼似的向后怯怯退了一步,连羞赧到无地自容的楚缘见了,也不由莞尔。
“都别打岔,问你正事呢,”楚缘推我向里拱了拱身子,在我身边坐下,俯视着我,两颊红晕未消,却偏生语气冷冷,道:“你怎么不开手机?”
我汗啊,这丫头还不知道我最近两天心情较烂,不开手机是为了回避墨菲的事情,不然刨根问题起来,定是个麻烦,我便随口诌道:“忘了开了。”
“扑——”东方小娘掩口失笑,坐在茶几上,与楚缘面对面,嘲弄我道:“这借口好蹩脚,缘缘,他真当咱俩是小孩子一般容易骗了呢。”
果然,楚缘秀美紧蹙,俏脸上明显有了几分嗔怒,“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妹妹经》吗?你不能骗妹妹!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为什么不开手机?”
这丫头,怎么一口咬定我不开手机是有其他原因似的?
而且还有一点比较奇怪,若是知道我撒谎,她会这么大度,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心儿一动,再去观察楚缘,那双如潭水般灵动的眸子中,隐隐荡漾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喜悦……
靠!
敢情是这么回事啊!
见东方怜人亦与楚缘一般模样,我猛然醒悟过来。
叹了口气,我假装无奈的投降,“哥躲个人,不敢开手机。”
楚缘神色一喜,但还强忍着板住俏面,淡淡道:“躲谁?”
“躲啊……”我嘿嘿一笑,“躲刚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
楚缘怔了怔,终于绷不住那幸灾乐祸的小脸了,照我胳膊轻轻打了一拳,“讨厌,你怎么知道冬姐姐给我打过电话啊?”
猜的,我暗自苦笑,冬小夜那妞儿,定然是没打通我的电话,以为我又要爽约,所以才将电话打给了楚缘,只看这俩小丫头那副表情,便不难猜到,她们定然是知道冬小夜找我的目的了。
“哥,冬姐姐找你切磋,那我也要去。”
“你去干嘛?”我心下发慌,不知怎的,我就是不想让楚缘看到我不济的一面,那冬小夜可是刑警,身手绝对比我强得多,哥们丢人现眼,几乎是可以预见的,“说好听点是切磋,说难听点就是打架,女孩子家家的,看那种东西干嘛?”
“我就是想看,”楚缘坏笑道:“我想看看你怎么被冬姐姐收拾,嘿嘿,你也就是欺负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冬姐姐刚才和我说了,明天一定替我狠狠教训你。”
“你个死丫头,胳膊肘子往外拐是不是?”我气笑不得,“我是你哥!”
楚缘小嘴一嘟,颇带撒娇味道,“我不管,我就是想看你被冬姐姐狠狠打一顿。”
我拉下一脑门子黑线……该死的冬小夜,定然是存心找楚缘做观众,让我不好再爽约逃避,并且还能当这楚缘痛扁我一顿,极大程度的寒碜我,他妈的,那母老虎不愧是刑警,这心机耍的……越是如此,越证明冬小夜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
我开始琢磨了,明儿是不是应该很不凑巧的肚子疼呢?
男人胆怯不能写在脸上,我豪云万丈,粗声粗气道:“那你更不用去了,因为你哥不会被打,只会辣手摧花,臭揍那狂傲的女人一顿,太暴力了,为了那母老虎的面子着想,缘缘啊,你还是留在家里看《喜羊羊和灰太狼》吧。”
“吹牛,”东方怜人不屑的笑道:“南哥哥,若是你们切磋吹牛的功夫,我信你能赢的毫无悬念,你呀,也就那张嘴上有点能耐。”
士可杀,不可辱!
我桀桀冷笑,伸出右手,五指灵动,一脸龌龊道:“东方小妹妹,哥哥手指头上也有些功夫,要不要用你的小脚丫体会体会啊?”
“你……”东方下意识的蜷腿收足,羞红了一张粉嫩俏脸,“你流氓!”
“对,我就是流氓!”我没好气道:“明天我就是去流氓那女警察的,少儿不宜,看你们俩谁敢跟着!”
。。。
日啊……
哥们一句我就是去流氓那女警察的,不但没令楚缘与东方退却,反而更加坚定了她们粘着我的信念,这俩丫头,就差像遛狗一样用根绳子拴在我脖子上了,生怕我到处咬人似的。
冬小夜约我见面的地方,竟然是个位置很偏的私立民工子弟小学,倒了五路公车,我们才找对地方。
这个私立小学所处的地方,就像是被这个发展中的大都市遗忘的小小角落,与忽入桃花源的感觉恰恰相反,行出钢铁水泥耸立的森林,突兀间便是一片破旧的平房,大型机器的轰鸣声中,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在建工的高楼大厦,笼罩在一团淡淡的灰色尘雾之中。
路面被载货的车辆轧的崎岖不平,坑坑洼洼,加上最近两天的阴雨天气,着实的泥泞不堪,终于行至到平坦的公路上之后,不一会工夫,便到了冬小夜提到的私立小学。
一块面积不甚大的平地上,南北两头各摆着一个生满了铁锈的足球门,北边,亦就是接近大门的位置,东西向立着两个破烂的篮球架,篮板已经掉漆腐朽,好像随时会塌垮一般。
这片比较平坦的泥土平地,便是操场了。
操场旁边是一条用砖头铺成的小路,路旁栽着矮矮的松树,路的另一面,是六排刷着黄漆的简易平房,看那屋顶,不像楼板,更像是轻型板。
教室的玻璃擦的明亮透彻,在阳光照耀下,异常的晃眼,给人感觉虽然简陋,却是非常的整洁。
学校的规模小的可怜,倒是学生不少的模样,即便是周末,也有不少学生在操场上活动。
“冬姐姐为什么叫咱们来这个地方?”楚缘望着一群追着足球跑的脏兮兮的孩子,幽幽叹了口气,“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条件这么差的小学,这些小孩子真可怜。”
“不要去平白无故的同情别人,”我轻轻拍了拍楚缘的小脑袋,淡淡而笑:“这里的学生应该都是些来北天市打工的农民工的孩子,虽然生活条件可能比不上你,但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快活,不开心呢?缘缘,可怜与否或者幸福与否,不在于他们身上的衣服,而是脸上的笑容,你看,他们笑的多开心。”
楚缘闻言怔了怔,再去看那些嬉笑中的快乐少年,她脸上渐渐露出恍悟与微笑,转而盯着我,俩颊微微有些染红,“哥,你说的对,贸然去同情别人,其实是炫耀自己的优越感,这不是慈悲,是自以为是。”
没想到我家妹妹悟性和觉悟这么高,我只是随口告诉她什么是错的,她竟然立刻便反省到自己错在了哪里,好孩子啊,哥哥我很骄傲,忍不住掐了掐她柔嫩细致的小脸,笑道:“真乖,我爱死你了,宝贝儿。”
“讨厌,你说什么呢啊?”楚缘羞红了小脸,在我腰上拧了一把,害臊道:“谁是你的宝贝儿?!还爱……爱什么的,肉麻死了。”
我轻笑道:“哥哥夸妹妹,怎么能叫肉麻呢?”
“你脸皮厚,当然不会肉麻,不过……”东方小娘冷笑两声,那双好看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喷射着嫉妒的火焰,“南哥哥,你虽然不会肉麻,但待会肯定会肉疼的,我猜冬姐姐今天一定会打死你!”
“打死我?我不打死她就便宜了,”我吹了口小牛,然后假君子道:“可惜我是男人,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切磋而已,点到为止,哎,我吃点亏也是应该的。”
我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楚缘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惊道:“哥,你想故意输给冬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