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洁凝视我一下,道:“楚兄何须拘泥于眼前,更光明的在未来!以楚兄的修为,日后当不在张真人之下!”
我淡淡一笑:“仙子恐怕在敷衍我吧了!”
柳絮洁道:“楚兄是对自己太没有信心呢?还是不相信絮洁之言呢!”
我实在没有料到她说出此言,一时无言以答!
柳絮洁缓道:“铭松太过拘泥于前人所留下的修为,而且深固其中。换言之铭松修为再高,也无法突破张真人的修为,因为他是遵循的是张真人的修为之路。
这就注定了他这一生都是无法超越的。这也是为什么少林自达摩祖师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达到他的高度,练成所有七十二绝技;武当自张真人开宗立派之后,弟子一再固步自封,尽管有铭松这样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但也难免要重复走上少林派的旧路。“
我豁然开朗,道:“那仙子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走回我祖师重真人或我师父的修为呢?我可是他们教出来的!”
柳絮洁道:“衡山自立派以来,人才辈出。他们一心追寻天道,不把世俗礼节放在心上,在武学上更是不断创新。刚才你与我的对招中,试问又有几招是遵循你师父所教的!”
“那仙子你一生所追求的是什么呢?天道吗?”我突然问了柳絮洁一句。
柳絮洁淡然一笑:“楚兄,倒关心我的修为来了,不如我们边走边聊。”
我笑道:“仙子你是带路的人,你往那边走,楚某就随你到那里去。”
柳絮洁边走边道:“楚兄说得严重了,絮洁只是希望跟你散步其间。”
我道:“真是这样,那楚某就是荣幸至极了。”
此时正值春天,我望着满山遍野的鲜花,让整个人的身心都充满一种阳光灿烂的美丽感觉!
此刻能与天下第一美女一起漫步鲜花丛中,目睹百花齐放的灿烂美景,心情自然是无法比拟的。
有什么比这更写意的呢?
已经是黄昏时分,山野间行人稀少,家家炊烟起。
岳阳城郊一片宁和安逸,充满了田园诗意,让人看了心醉其间。
稀疏的古民居散落在田园,广布于溪畔翠茂的绿林间,山环水抱,小桥横溪,令人有“桃花源深处有人家”的醉心感受。
柳絮洁看我悠然自得的模样,淡然一笑,也不打话。
有这言谈高雅,智能不凡、风华绝代的美女为伴,整个天地立时换然充满生机,使我倍感生命的美好。
我和柳絮洁一时都不愿打破这安详的气氛,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偶然交换一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那是我从未试过的一种动人感受。
小有灵犀一点通,有时眼神所透露的信息的确是比言传更隽永。
自出道以来,我经历了一波又一波的武林争斗,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兴奋。
令我兴奋的是白樱雪、秦茹岚、林诗韵、华凤凤她们,拥有她们,我才觉得生命是如此美好。
直至今天遇上柳絮洁,心田又被投出了一个接一个美丽的涟漪,既新鲜又感人。
柳絮洁歉然道:“絮洁今次来找楚兄,原本是有事相求,但经刚才切磋,絮洁已经改变了主意。”
我注视着她微笑着道:“仙子是想让楚某护传鹰刀去杭州吗?”
柳絮洁秀眸首次掠过异之色,才平静地道:“是的!”
我若无其事地微一点头,像早知柳絮洁要我去的一样。
君山一战,因为柳絮洁与铭松的出现而改变了战局,传鹰之刀也随之落到了七星楼少楼主欧阳翔的手上。
他此行回杭州,必定是凶险重重!
除了铭松之外,我就是最好的护刀人选。
我淡然道:“那仙子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呢?”
柳絮洁淡淡道:“楚兄一剑力敌严威赤而名动天下,由你和铭松一起为欧阳翔护航,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但……”
柳絮洁停顿了一下,我没有打扰她的思绪。
柳絮洁叹了一口气,接着淡淡道:“或许絮洁开始的想法是错的,一个人只有在自由的思想空间里,才会创造出惊人的奇迹,楚兄在武学修为中需要的是真性情。如果絮洁要求楚兄去护刀,无疑是将楚兄困住自封,这将不利于你在武学上的修为!在一把刀与一个未来武林宗师之间,絮洁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我苦笑道:“仙子对我武学上的修为就这么有信心?不怕我倒在臭水沟里翻不了身。”
柳絮洁听我说得有趣,“噗哧”娇笑,这雅娴逸的美女似若露出了真面目,变成了个天真娇痴的小女孩,那种变化,看得我呆了起来。
她垂首不好意思地道:“絮洁失态了。但絮洁是不会看走眼的,何况天下连困住你的龙潭都没有,你又怎么会倒在臭水沟里出不来。”说到最后,再现出小女孩般的佻皮神熊。
我正要开口,柳絮洁却又道:“絮洁对楚兄有信心,还有一个原因。”
我心中一愣,道:“还有一个原因???”
柳絮洁道:“江南镖局的总镖头张策明临死前给托镖,极有可能是当年张天师流传下来通天玉,里面藏有窥通天道的奥秘!一旦这是真的,凭楚兄的天资,窥通天道并非难事!”
我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道:“仙子你又是如何得知这是张天师流传下来的通天玉,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由一个普通镖师的护送!”
柳絮洁道:“其中缘由一时之间也很难说的清楚,西藏密宗第一高手冥弘法师四处派弟子寻找此玉五十年,其大弟子敖震一个月前得知此玉藏在金陵皇宫内,于是不惜夜闯皇宫,盗出此玉,却也因此深受重伤。临死之前,将此玉托镖于张策明护送至云贵!”
我深呼吸一口,道:“如果一切如仙子所说,楚某此次江湖之行,恐怕凶多吉少了!”
柳絮洁道:“目前冥弘法师并不知道敖震将镖托于了张策明,所以这段时间内楚兄应该不会受到来自西藏密宗的打扰!”
我道:“但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柳絮洁道:“是福是祸,现在定论尚早!楚兄又何苦自寻烦恼呢?”
我感到她与自己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微笑道:“楚某仍有一事不解。仙子为何不自己出手给欧阳翔护航呢?”
柳絮洁素淡的脸容回复先前的高雅宁逸,柔声道:“因为絮洁实在无法分身出来。”尽管她没有说她要去做什么,但我知道她要做的肯定要比那把传鹰刀重要得多!
我哈哈笑道:“我明白了,楚某虽没有答应仙子为欧阳翔护航,但我也要赶往杭州,一路之上,楚某或许会帮上一点忙。只是希望楚某有难时,仙子切记助楚某一臂之力!”
柳絮洁脸上绽出清美的笑容,温柔地道:“絮洁在此谢过楚兄了!此地一别,未知还有否后会之期,楚兄珍重,恕絮洁不送了。”
我从容道:“终于还不过是一别,仙子请了。”转身哈哈大笑,飘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