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美人身后,陆齐的目光被美人轻薄睡衣内曼妙的身姿老老吸引。
瘦薄的肩背,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随着双腿走动而上下交换起伏的丰臀,挺翘圆润又结实。
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美丽诱人的女人。
一张脸倾城绝世的脸纯净如出水芙蓉,丝毫不染妖冶却举手投足间,便生风情万种,媚态横生。
天呐,陆齐感觉自己快爆发了。心中忽然诞生了一个可怕又罪恶的念头。
偌大的别墅,孤男寡女。
他虽然伤了右肩,单凭一只手也能轻轻松松将顾菀清制服,强壮的身体压在她柔若无骨的娇躯上,除暴地扯烂掩盖着美妙肉体的睡衣,然后在她的哭泣与哀求声里狠狠占有她。
但终究只是幻想,他晃了晃脑袋,摇碎可怕的念头。
顾菀清走到沙发前,后退了两步,与陆齐拉开距离。
“先把衣服穿上,好吗?”她侧着脸,没有看陆齐。
“嗯。”陆齐点头,拿起沙发上一件灰色毛衣穿在身上。
“裤子呢?”顾菀清见他上身毛衣,下身围着浴巾,提醒道。
陆齐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穿着确实有点非主流,笑了笑说:“下半身还没洗,先不穿裤子了,方便。”
“别感冒了。”顾菀清低着头,坐在沙发上。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又开着空调。”陆齐迈着腿就朝顾菀清走去。
“别……别靠这么近,好好吗?”顾菀清见陆齐靠近,身子赶紧往右边挪了些位置。
陆齐看她脸上充满戒备,生怕他挨着,心中顿时倍感委屈。笑呵呵地脸一下子变得无比沮丧。他被嫌弃了。
他后退一步,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失宠的孩子。
他最想亲近的人,因为害怕而拒绝他的接近。
此刻的陆齐,心里只有无限的失落和困惑,为什么顾菀清先前对他如此亲近,却不接受他的感情。
她是在引他上钩吗?
是让他先爱上的她,然后做爱情里的卑微者吗?
就算还不能接受他的告白,至少也要给一点机会吧。她为什么如此绝情?
他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一个美丽的女人是如何在无尽的思念、苦痛、折磨中度过的二十多年漫漫时光。
她柔弱的心经受岁月无情风雨一轮又一轮的洗礼,早已炼成坚韧的磐石。
若不是他可能是她的儿子,就算再富有十倍百倍,也不可能有幸享受她片刻的柔情。
“菀清姐。”陆齐忍不住先发声,“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过去,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用余生来爱你,守护你。我用男人的尊严发誓。我知道这样的话很幼稚,或许对你来说就像小孩子无知天真的情话。但请相信,我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说出来的。都说言语的承诺苍白无力,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那可不可以……”
他双眼满含真挚地看着顾菀清茫然的样子,用卑微和请求的语气说:“可以给我陪伴你的机会吗?至少,不要害怕我好吗?”
“你也知道,我不是年轻的女孩子,不会因为几句甜蜜的情话就沦陷于所谓的爱情中。我更着眼于实际问题,你和我的现状。”顾菀清露出一个微笑,不想气氛过于沉重,“你才三十,而我已经四十五,短短五年后就是半百之人。在美的容颜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那时我年老色衰,而你风华正茂;弱水三千,你仍只肯取我一瓢?”
陆齐毫不犹豫地点头,“会,我知道眼里只有你。”
“也许你现在说的是真心话,可时间会改变人的想法。你能保证五年后,面对跟多年轻貌美的女孩,你不会变心?而且……”
顾菀清忽然话音一转:“即使你真的只愿陪伴我一人,我又怎么能忍心耽误你呢?况且我年纪大了,连生孩子都是个问题。”
“为什么不可以?”陆齐反问道,“法国总统的妻子比他年长二十多岁,他们的爱情都能被人祝福,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现在又不是旧时代。孩子也不一定非得生,就算要生,也可以找代孕,花点钱……”
不知怎的,顾菀清听到陆齐最后一句话,清秀的眉头顿时皱起,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陆齐,吓得陆齐一愣一愣的,不知所然。
她生气了,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的改变而明显地起伏。
看向陆齐的目光里,含着浓浓的失望。
“代孕吗?果然,听说当今娱乐圈和富人阶层都流行这种做法,没想还是真的。这样违背伦理道德的事竟然轻而易举地从你口中说出来,呵呵。”
顾菀清失望地笑了笑。
“轰……”脑子里像砸开了一样,陆齐张着嘴,拼命的想解释,却慌乱地说不出一个字。
“啊……祸从口出啊,陆齐你怎么不去死,说话不经脑子,把老婆惹生气。真是一头蠢驴,蠢驴呀(破音)。”
内心无比抓狂,在心爱的女人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完美形象一下子崩塌,这下真的完了。
陆齐有种想死的冲动。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蠢得像头大笨驴。
而顾菀清,内心无比失望。
如果陆齐不是她的儿子,她会毫不犹豫地远离他,避开他;他的帅气,财富,睿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只会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可如果他是她儿子,却对于代孕这种事看得轻描淡写,那该如何教育他?
“菀清姐,我……是不是犯……犯了个大错误?”陆齐慢吞吞地问道。
顾菀清点头:“用网络话语来说,你踩在我雷区上了。”
“所以,我现在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是。”
“啊,真的嘛,太好了,我还以为……”
“想什么呢,就算不提代孕,我也不会给你一点机会。”
猝不及防,陆齐被顾菀清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为什么?我改,我听你的话还不行吗?我只求一个机会,陪伴你,守护你,证明我的心,为什么连一点机会都被给我?”陆齐一连三问,“既然不愿意给我机会,又为什么接受我的亲近,你觉得这样做对我不过分吗?菀清姐。”
委屈,又带着愤怒。
顾菀清一愣,怎么倒成她的不是了?这个混蛋,怎么越看越像易展恒,一样的霸道无理。
那张俊朗的脸庞,眉宇之间因为委屈和愤怒,失去一向的温柔,竟有了隐隐的狠戾之色,令顾菀清不由得产生恐惧的情绪。
理智尚存,她清楚地意识到如果陆齐用强,她绝对毫无还手之力。
就连她也没有意识到,神色有些狠戾的陆齐,竟然和易展恒更像。
气氛变得很微妙,顾菀清赶紧转移话题,“其实周淇就很合适你,为什么不选择她呢?”
陆齐盯着地板,摇头:“说过了,不喜欢。”
“啊,是呀,也不能勉强。”顾菀清想起来另一个女孩,“我有个女孩想介绍给你认识,你看看要不要试着了解一下?”
陆齐失望地摆了摆手,强打着笑容,看着顾菀清,“没关系,菀清姐,我尊重你的意愿。刚才我的话有些无理取闹,希望能别介意。我只是有些昏了头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深深迷恋一个女人。是我自作多情了。”
接着,他站起来,神情落寞地走进浴室。
“不晚了,快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
陆齐背对着顾菀清,没有再说话。
二楼卧室,顾菀清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心绪烦乱,难以入眠。
想把情况告诉闺蜜秦霜凝,考虑到夜已深,不便打扰打扰,只能作罢。
第二天一早,陆齐穿着睡衣走到客厅,打着哈欠,脑子还有些迷糊。
客厅里,正在忙碌的倩影映入他的眼帘。
她系着围裙,像极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温柔的妈妈。热乎乎的小米粥,摊鸡蛋,还有豆浆,被她端在盘子里,摆到餐桌上。
好幸福啊,陆齐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醒来。”顾菀清的脸色看不出昨晚告白的影响,她亲切地说道,“快吃早餐吧。”
“嗯,谢谢菀清姐。”陆齐微笑着回应,坐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开始吃早餐。
顾菀清的食量很少,早餐只有一小婉小米粥。
美丽的容颜就在目前,红润的小嘴张开,将一勺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吞入口中。
陆齐想说点什么来打开话匣子,想起昨晚失败得一塌糊涂的告白,又无话可说。
低头咬了口鸡蛋,嚼了没两口,目光透过玻璃桌面,看到了放在顾菀清椅子旁的一个蓝色行李箱。
“她要走了吗?”陆齐这才惊觉,顾菀清已经在他这里待了三天,而现在是第四天早上。
唉,本来想说些挽留的话,可自己都告白失败,再把人强留着,也只会徒增人家的反感。她要走就走吧。
只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匆匆吃完早餐,陆齐站起身子说:“菀清姐,注意安全,有事打我电话。”
“啊……好,我会小心的。”见陆齐看着自己放在身边的行李箱,顾菀清这才明白陆齐的意思。
“我先去霜凝那里,可能下午,也可能明天早上再回家。”她说。
想想也是,人家原本就是来江城陪闺蜜的,自己强占了几天,也不好意思再找借口留人。
右肩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虽然还是有些痛,但只要动作别太剧烈,勉强受得了。
走到浴室,刷牙洗脸,再出来时,意外的发现顾菀清还在。
她安静地端坐沙发上,左手握着行李箱的把手,一双清澈的美眸看着走出来的陆齐,满是不舍。
黑直柔顺的秀发挽起,盘在脑后,用一只黑色发卡别住。
浑圆光洁的脖颈,乌黑发亮的鬓角,还有白里透着微红,耳轮分明,小巧秀气的耳朵完美地显露着。
散发着成熟美妇的风韵。
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羊绒圆领单排扣外套,下身穿着一件黑色针织半裙;半裙长度只到小腿三分之二处,露出来小半截被黑色保暖丝袜包裹着的圆润小腿;两只玉足则穿着一双米色中跟皮靴。
穿着时尚简约,又端庄秀气,十分契合顾菀清温婉娴静的气质“菀清姐,我等下再出门,你不必等我。”话一出口,陆齐瞬间就后悔了。
后悔到想给自己一个大逼兜。
都说男人恋爱了,智商会直线上升。为什么面对心爱的顾菀清,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完全降到了负。
说话不经大脑,像是要赶人走似的。陆齐用下半身幸福发誓,他绝对不是因为告白失败而赶顾菀清赶紧走。
“那我先走了。”顾菀清拎着行李箱,朝大门外走去。
她那辆奔驰就停在院子里。
当顾菀清完全转身那一刻,她看向陆齐的目光终于消失,一步一步地,明明到车只有一小段距离,却走得无比漫长。
当她拉开车门将要坐进去那一刻,再一次不舍地看向站在大门台阶上的陆齐,她笑微着轻轻点头,很美。
“嘭。”关上车门,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陆齐眼中。
当奔驰车发动那一刹那,陆齐晃如从美梦中惊醒,心中无比失落,无比彷徨。
比失去整个世界还“菀清姐。”他大喊道,穿着拖鞋就朝奔驰车跑过去。
他着急地拍打车窗,在顾菀清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拉开车门,然后把她推到副驾驶位置。
“我送你到秦姨那里。”他系上安全带。
“可是不方便啊,你去公司还来得及吗?”顾菀清问。
陆齐身上还穿着睡衣,脚上踩的是拖鞋。把她送到秦霜凝家,再返回别墅,得花不少时间。
“不用担心。”陆齐直接发动车子,“我的办公室也备有西装和皮鞋,等下送你到秦姨家,我直接坐地铁到公司。”
“那就有劳你了。”
把顾菀清送到秦霜凝家的小区外,亲眼看到秦霜凝来接她,陆齐才放心离开。
原本秦霜凝今天是要上班的,昨天顾菀清打电话说要过来,她便特意请了调休,好好陪顾菀清。
因为,DNA鉴定结果今天就能出来,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必须守护着顾菀清。
一进屋子,换上一双拖鞋,秦霜凝就一把将顾菀清拥入怀中。
“霜凝。”顾菀清的声音很软,像初生的幼猫发出呼唤。她也伸手环抱秦霜凝劲瘦的腰身。
“菀菀,给姐姐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秦霜凝放开顾菀清,看着她漆黑明澈的眸子问,“你的眼神不一样,是担心鉴定结果吗?”
顾菀清点头,“其实还有另外的事。”
“先坐吧。”秦霜凝拉着她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直握着她的手。
“霜凝。”顾菀清还是决定告诉闺蜜,“陆齐昨晚向我告白了。”
也许是早有预知,秦霜凝对此并不太意外,她说:“是不是答应他了?那么帅气男人,还是亿万富翁。”
“霜凝。”
一向正经严肃的闺蜜也会时不时说些俏皮话。
“别生气,别生气,姐姐开玩笑的。你肯定拒绝了。”
“嗯。”
“难怪陆齐那小子一脸失意的样子。唉,你肯定烦恼万一结果出来,他真是你和易展恒的亲生儿子,该怎么向他解释,如何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怕他不相信,不相信我是他的妈妈。他就想展恒那么固执。如果突然告诉,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可能会认为我是为了拒绝他的感情而找理由。”
秦霜凝握住闺蜜两只柔软白嫩的小手,安慰道:“慢慢来,都等了二十多年,我们也不急于这一刻。”
“嗯。”
静静地让顾菀清靠着自己的肩旁,几分钟后,秦霜凝开口道:“菀菀,我想问问你一些心里话。”
“什么?”
“如果陆齐不是你儿子,他又喜欢你,你真的一点都不考虑接受他的感情吗?”
“其实这个问题,昨晚我已经回答过他了。”顾菀清坐正身子,“我都四十五了,而他才三十岁。我不愿意耽误他,也信任不过他。我不想老了,看着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他的确很优秀,但我的展恒,远比他优秀无数倍。我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我的心里只有展恒。况且,我还有小星和小雨要抚养,怎么能让他娶我这个年纪大,还带着两个半大孩子的女人呢?”
末了,顾菀清道出即使陆齐不是她的儿子,也不会接受他的感情的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过去,我还要继续寻找自己的儿子,直到我死去。如果可以,我还要为展恒报仇。”
清澈的眸子迸发出无比坚定的光芒,连秦霜凝都不得不敬佩,同时也更加心疼。
她的菀菀,娇弱的外表下有一颗无比强大的心。
或许是因为昨夜陆齐的告白,加上对即将出来的亲子鉴定结果期待又害怕,顾菀清心绪无比沉重,没多一会儿,就在秦霜凝怀中安静地睡着了。
即便是在睡梦中,她眉间的忧郁依然明显可见。秦霜凝轻轻抱起可怜的人儿,走进卧室,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
顾菀清睡着了,在梦里,她再一次见到去世多年的父母,为了保护她和儿子而惨死的丈夫。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渗出,流过鬓角,打湿了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