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炼狱般的煎熬,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才豁然解脱。
我浑身虚弱的躺在地上,衣服全被汗液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犹如掉进泥潭,难受至极。
我挣扎着将束缚的床单解开。
身上每一处酸痛无比,连睁眼的力气都被刚才的挣扎所耗尽。
不知不觉,我再次沉睡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再次转醒的时候,终于恢复了力气,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之色。
我知道,这是额头的鲜血汇聚在眼眶里,最后干涸所导致的。我用手轻轻拨开结痂的血液,眼里的景象顿时恢复正常。
看着陌生的坏境,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自从昨天下午,我跟妈妈耍赖般的请了假,整整一天一夜过去,我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这个期间,妈妈肯定联系过我,不知道她该会多么的焦急。
果然,打开手机的瞬间,一百二十四条未接来电提醒极为刺眼,紧接而来的是十六条未读短信。我提着的心陡然沉底。
从这些一条接一条的电话和短信,可以想象到妈妈抱着手机,在客厅里焦急的来回踱步。
颤抖着手,打开短信。
“怀远!你今晚真不打算回来啊,居然关机!”
“差不多就行了,看到消息,给我回话!”
“魏怀远,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夜无话,早上五点钟最新消息。
“还没回家?好,我今天不上班了,我看你到底几点回来,把家当什么了?旅馆?”
……
“怀远,别让妈妈担心好不好,都下午两点了,你到底在哪里啊?”
“远儿,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发短信训你,你回家好不好,就当妈求你了……”
将最后一条消息看完,我的心如刀绞。强忍着惶恐不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妈,我……”我的声音不由的发颤。
“怀远?怀远!你……你在哪里啊?呜呜……呜,为什么关机?一天一夜联系不上你。”
妈妈的声音沙哑至极,抽泣的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后面便是被一连串的哽咽声所代替。隔着电话,我放佛看到了妈妈孤苦无助的身影。
“妈,您别担心了,我……我的手机就是没电了,我现在就回家。”
“哇呜呜……回……家!回家”妈妈听完我的话,哭的越发不可收拾,一遍遍重复着回家两个字。
听着妈妈无助的哭声,我的肺腑里像是充满了硫酸,被腐蚀的了剩无几。真的很想很想跟妈妈说实话,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的哭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没了声音,只剩下悠长的呼吸。这是睡着了?
我进入卫生间,仔细的将脸上的污渍清洗干净。
最后在镜子里确认了一遍,只见原本阳光帅气的面庞,此刻变得苍白而憔悴。
整个额头布满了青印,脖颈更是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挠痕。
这些伤痕不可能一时半会就痊愈,我无奈的叹了一口,看来只能继续说谎了,妈妈第一次见我发病,还是在安宁的地窖里,记得自己当时的解释说,自己有受虐癖。
看来此次也只能沿用这个拙劣的谎言了。
一路上风驰电掣,我对接下来面对妈妈的质询更甚至是责骂而紧张,心里不禁希望出租车能够开慢一点。
时间过得太快了,总感觉刚上车,屁股还没焐热,出租车就停在了小区楼下。
心里虽然纠结害怕,可身体却很诚实,没有一丝停顿,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梯。
我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我蹑手蹑脚的向着屋子里走去,轻盈的脚步,虚心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探头望向客厅,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妈妈抱膝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脑袋埋在双腿间,随着呼吸,身体微微起伏。
妈妈给我的印象总是严肃强势,第一次发现她还有如此柔弱可怜的一幕。
脑海里不自主的划过她深入虎穴前来救我的场面,再和此刻对比起来,总觉得不太真实。
我轻轻走到妈妈的身边,将沙发上的毯子轻轻的披在了她的身上。没想到,我刚刚碰到,她便倏然抬起了头。
“怀远?你回来了”妈妈使劲眨了眨眼睛,试探着说道。她此刻的表现,仿佛是在做梦一样,不敢相信眼前的我,是真实存在的。
“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