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睡在无话可说的冬天

那些经历过的,仿佛虚无,我深深爱过的,都保留在自己的位置。

天黑了,我就拥有一个夜晚。

整个白天我在刺耳的音乐声中熟睡,我梦见刹车声,梦见海水涌进我的屋子,梦见火和公鸡的嘶鸣。

我的台灯,我趴在它12瓦的光芒下写作,地上已经扔了一片白花花的稿纸,那些我只写几个字就扔掉的稿纸,那些稿纸上翟际的名字。

我发现自己写不下去了。

最后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我痛恨自己不能叙述我和她们的故事,我害怕那些事情会被遗忘,烂在坟墓里。

铁牛街22号,我的大房子。

我躺在里面,不会被任何一个人打扰。

外面下起了雨,雨是秋天的雨,几片枯黄的树叶飘进我的小屋,像苗苗的鞋子。

上个月,张朵给我送来了一封信,是苗苗的妈妈写给我的,就几句话,问苗苗给我写的信收到没有,她想让我把苗苗的衣服寄给她。

我留下那几件卡通衣服,还有一件苗苗最爱穿的灰色束腰外套,把其它的衣服拿到邮局按照她留的地址寄了出去。

我本来想去看看苗苗的爸爸妈妈,可是我没有去,我去了又能怎样呢?

张朵在电话里告诉我,谢雨去找过我,翟际也去找过我。

可是我谁也不想见,我只想闷在这间房子里,也许秋天过完,我就要去北京了。

北京在我看来只是另外一个更大的城市,我所能做的只是走到那里,在那里住下。

其实一个人选择财富也是不错的,特别是谢雨那样的女孩更有资本。

我并没有要爱上她的意思,所以我希望,再也不要见到她,让她嫁给那个有钱的男人。

我在“鹰”网吧看见了铅。

她一边吹着泡泡糖,一边飞快地打字。

我站在她的后边,看见她QQ号里面的人头一堆,晃得我眼都花了。

我说,生意不错嘛。

铅回过头来看我,她兴奋地说,房小爬,是你啊!

她马上关掉QQ说,我是没什么事情干了,哄他们开心,我也开心。

我们在一家甜食店坐下来,她说她喜欢喝莲子汤,我们就都喝了莲子汤。

她对我说,我真没有想到翟际会离开你。

我说,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说,她那么爱你。

我说,她以前爱,看见周全以后就不爱了。

铅说,房小爬,你想让她回到你身边吗?

你要是想,我可以帮你,我有把握让她回来,或许她现在正等你去找她。

我说,我是不会再找她了。

铅说她是主动提出和张朵分手的,因为她已经感受到张朵不喜欢她了,虽然张朵表面上对她很呵护,但她已经看出来了。

铅对我说,事实上那个时候张朵已经和乔敏和好如初了。

我问她,你伤心吗?

铅说,伤心有什么用,这莲子汤很好喝,你以后多陪我来喝吧。

我说,好。

铅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铅说她还有一些作业需要马上完成,从甜食店出去,我们就分手了。

她都走很远了,我才觉得孤独,我喊着问她,你会找我吗?

铅回过头,跳了一下,伸出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回答我说,找。

过了几天,苏满仓给我打电话,我明天晚上过生日,南门“三百”二楼,你务必到。

我说,好的。

好朋友过生日我不知道买什么,那就什么都不买了。

我走到“三百”二楼的时候,发现苏满仓的这个生日无比的隆重。

张朵带着夫人乔敏,还有郑收获,当然还有21楼240宿舍的全体成员都到了,其他的几个女孩好象不是中国人,只是笑,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酷似翟际的女孩,她扎着辫子,头发是黄的。

她的个子比翟际高,我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我,眼神非常的友好。

苏满仓看见我后对众人说,房小爬来了!

张朵说,就等你了,我们都饿了。

苏满仓不遗余力地介绍,我才知道那几个漂亮的女孩是张朵和苏满仓他们班里的韩国留学生。

像翟际的女孩中文名字叫徐艺凤,我也就记住了她一个人的名字,我对她响亮地说,我叫房小爬。

她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重复了我的名字,房小爬。

韩国留学生很能吃,不停地喝红酒,苏满仓满面红光,一个劲地朝其中一个韩国女孩抛媚眼。

生日聚餐刚开始吃的时候还很有秩序,吃到最后大家东倒西歪,杯子碎了好几个。

切蛋糕的时候,我亲手把一块蛋糕送到徐艺凤的身边,她对我一笑说,谢谢你。

我对她说,交个朋友。

她指着自己的胸脯问我,和我,交朋友?

我对她明确地说,是的。

她说,好啊。

她说话的声音好象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嗓子很凉,很美。

她身上的淡淡香水的气味几乎使我着迷,我当时就想领她回铁牛街22号上床。

她告诉我她26岁了,希望成为我的好朋友,希望我能辅导她学习中文。

徐艺凤的话没有说全我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她的中文实在太差劲。

那天晚上徐艺凤一直和我碰杯,她喝多了,趴在我的怀里不停地笑,那种笑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是一种麻木,难道是地域问题,我感受不到她笑里的含义吗?

她下楼的时候,我几乎是把她背下去的,她不能走路了,她的同伴看到我抱着她走,都惊讶地吐出了舌头。

她的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女同伴问我,你不会爱上她吧?

我说,也许会。

她就放肆地笑了起来,她另外的同伴也笑了。

我对徐艺凤说,你能走吗?

她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能走路吗?

她说,能,我给你留电话。

我一手抱着她,一手摸出手机记下她的手机号码。

她的伙伴过来问徐艺凤,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徐艺凤就对我说,给我电话。

我说,我会的。

徐艺凤就被她的姐妹扶走了。

苏满仓他们早就散伙了,那天晚上我也喝多了,苏满仓走的时候好象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一定要搞定她。

我回小屋的路上拼命地想徐艺凤的样子,虽然我知道她长得很像翟际,但还是不一样,我甚至连翟际什么样子也忘记了。

我坐在街边,觉得要是徐艺凤陪我坐在这里该有多好。

我就拨了她的手机,她接起来,我对她说,我是房小爬。

她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

我有些沮丧,那么漂亮一个小女孩不会说中文,给我的感觉像个白痴一样。

我对她说一句话,就要重复很多次,要用尽量简单的词汇她才能听懂。

她那天晚上可能喝得太多了,她说,我请你吃饭。

然后那边就断了。

铅是在中午的时候给我打的电话,她对我说,你有时间吗?

陪我喝莲子汤去吧。

我说,我天天有时间,如今我没有女朋友了。

铅说,那我做你女朋友你要不要?

我说,可以啊。

铅就笑起来,她说,我在南门外等你。

我是跑着去见铅的,我的长发迎风飘扬,一把火可以烧光。

我和铅喝莲子汤的时候,她一直看着我。

我说,看着我干什么?

她说,感觉一下做你女朋友的滋味呀。

我说,这话比较火热。

铅就笑了。

铅说,下午你带我去沿着城墙走一圈吧。

我说,好的。

我刚一走出甜食店的门,铅就追出来拉住了我的手,并且侧目看我。

我看着前面的路说,为什么拉着我的手?

铅说,我感受一下啊,如果合适,我就做你女朋友了。

那天下午我拉着铅的手沿着城墙根走,我们不可能走一圈,那样可以用去两天的时间。

我们走了一段就往回走了,她说着她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她爸爸***事情,我感受不到这些事情了。

天很快黑下来,她看见一对恋人在马路边上接吻,她问我,房小爬,你喜欢我吗?

我说,我该走了。

她问,你走到哪里去?

我说,北京。

铅说,你能喜欢我很短的一段时间吗?

我一把抱紧了铅,捧着她的头吻了下去,她几乎站立不稳,想倒下去,我掌握着她。

过了很久,我抬起头对她说,跟着我走吧,我带你去北京。

铅说,你喜欢我吗?

我说,喜欢。

铅是第一个到铁牛街22号的女孩儿,我们甚至都没有吃晚饭,我们都寂寞难耐,想着快一些在床上,在风雨交加里。

黑暗里,我脱铅的衣服,听见她对我说,我毕业以后会去找你。

我停下来问她,你什么时候毕业?

她说,2004年。

我说,你可能找不到我了。

她说,你不等我对不对。

我说,你找不到我等你的地方。

我们在床上翻滚,我问她,铅,我是你的第几个男人?

铅说,这重要吗?

我说,我想知道。

她说,第六个。

我说,你都爱上了吗?

她说,不,我只爱上了你一个。

我说,张朵呢?

她说,我不爱他。

我说,你是不是对每个男孩都这样说?

铅爬起来,去找自己的衣服。

我说,你干什么?

她说,我走了。

我问,为什么。

她说,你不相信我算了。

我把她重新搂住说,我相信。

我摸摸她的脸,全是泪。

我对铅说,为什么我们不能活得开心一点?

铅在我的爱抚下呻吟着说,因为我们不能开心。

铅很瘦,但她的乳房很大,她长长的胳膊摸着我的脸,我发现我阳痿了。

我坐起身子说,我去开灯。

铅喊着说,不。

我说,开灯,我想看看你。

铅说,我不喜欢开灯。

我只好又回到她身上,我趴在她叉开的双腿之间,努力想象和柔柔在一起的时候,我和柔柔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在黑暗里也从未阳痿过。

我就在她的生殖器上磨蹭,过了很长时间,当铅喊着让我用手的时候,我的阴茎一下就跳了起来,它瞬间就变得坚硬庞大,铅的阴道已经水流成河。

我进入了铅,我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我早泄了,只有三分钟的样子,但铅在我射精的那一刻也进入了高潮,她的屁股脱离了床铺,使劲朝**着身体。

在黑暗里铅对我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因为翟际,我没再找你。

我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铅说,只要你愿意娶,我就嫁给你。

铅在我的小屋过夜,我们不停地做爱,忘记了次数。

从那以后,铅每天晚上都在我的小屋里度过。

晚饭全是她从外面带回来的,我晚上没有出门买过饭。

我们在小屋里吃晚饭,像我以前习惯的那样,从不开灯。

我们就在黑暗里吃晚饭。

回想起那些逝去的晚上,我就是和陌生的女孩在黑暗中吃饭度过的。

吃完饭就上床做爱,有时候不想做,就相互抱着,也不说话,就是说话,也是几句废话,对方不回答也不会伤感情的话。

早上铅走的时候,会站在镜子前长时间地照,她也不化妆,就简单用点抹脸的东西,但铅知道该怎样收拾自己,她不化妆显得更加清纯了。

清纯的女孩子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应该都是处女,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但自从有了铅,我才知道,清纯的女孩子可以拥有过六个男人,而且以后将会逐年递增。

我不会爱上铅,我也许不知道什么叫爱,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和铅长久地好下去。

我只要在她身边一天,就会喜欢她一天,我只要从她身边离开,就再也不会回去。

徐艺凤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一个星期以后,她让我去南门找她。

她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南门。

我骑车去找她,她穿了一双硕大的鞋子,鸭子一样站在那里,衣服奇怪得无法描述,手里捏着一封要寄的信。

我从自行车上跳下来问她,信,给谁写的?

她看着我,我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出中国姑娘的深情和狡黠,那只是一张没有遗憾的韩国女孩子的脸。

我骑车载她去附近的邮局寄信。

她搂住我的腰,搂得很紧,她说,我写给男朋友的。

在邮局门口锁车的时候我问她,你男朋友在韩国?

她点了点头。

我问,他是干什么的?

徐艺凤问我,你指的是职业?

我说,职业。

她说,公司老板。

我和她走进邮局买信封,她问我,这,1毛?

我对她大声说,没错,中国人怎么会多收你钱。

她愣了一下,又笑起来,她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美,但还是没什么感觉。

等她寄完信,我们一起走出邮局的时候,她对我说,我说过,我要请你吃饭。

我说,还是我请你好了。

没有其它可以去的饭店,我们又去了“三百”点了两个特色菜,一瓶“酒仙”她喝白酒比我还厉害,但她的脸通红。

她问我,女朋友,你的?

我说,我没有女朋友。

她笑着说,怎么会,你不找?

我说,找不到。

她坐在对面开始用腿缠绕我的腿,并且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她说,你那天晚上要我的电话,你是不是对我好。

我说,是,你长得很像我从前的女朋友。

她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的外貌和我女朋友的外貌很相似。

她这下算是懂了,她问我,你说过,你没有女朋友?

我说,分手了。

她点了点头。

她的腿依然在缠绕我的腿,大鞋子轻轻踢着我的小腿。

我们把酒喝完的时候,开始简单地吃点主食,她这时问我,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说,是真的。

她说,你,苏满仓,好朋友?

我说,我们是好朋友。

我过了一会儿说,韩国是个美丽的国家,以后我要去。

徐艺凤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是说,要到我家?

我说,是。

她说,欢迎,欢迎。

她问我,你在宿舍?

我说,不,我在外面租房子。

她依然看着我,眨巴着眼睛,她的眼睫毛修饰过,显得很长,上面的睫毛和下面的睫毛,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乎是挨着的。

我看她没听懂,就对她说,我一个人住。

她笑着说,我要去坐一坐,可以吗?

我说,可以。

她和我一起下楼的时候说,你用自行车,我坐上。

我说,我不会累着你的。

徐艺凤很笨,自行车必须在停着的时候才敢坐上,我用脚支撑着地,她坐上后我使劲蹬几下才能走稳当。

当徐艺凤和我一起走进院子,正好看见房东老太太,老太太问我,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你还说自己没有。

我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徐艺凤站在一边茫然地看着老太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楼的时候我知道徐艺凤是想和我上床,我甚至猜想她有没有性病。

我倒杯水给她喝,她说她不喝,我就自己喝了。

她开始环顾我的屋子,并随手打开了录音机,录音机尖利地叫起来,把她吓了一跳,我过去调音量。

我本来想告诉她,那是我白天睡觉的时候调大的,因为这间屋子正好靠着一条热闹的胡同,每天都有旧书摊在那条胡同里蔓延,很多买书的学生大声交谈着,和书贩子搞着价钱,学生问,七块行吗?

书贩子说,少了十块你别想看。

学生说,八块。

书贩子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用一种施舍的口气大声说,拿去拿去!

天知道他赚了多少钱,听说他们都是收破烂的知识分子,把花两毛钱一斤收购回来的旧书分类卖,文学书和绘画方面的书卖得价钱奇高,有时候比正版的新书还要贵,在那条街上,人们别想买到便宜的旧书。

但他们的生意特别好,靠近高等学府嘛,连著名教授都过来摸那些落满煤渣的书。

天一亮我就睡觉,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把录音机的音量放到最大,听着自己制造的噪音觉得安全,所以我很快就会睡去。

睡到晚上录音机还在刺耳地响着,我总是爬起来关掉,再睡一会儿,睡到自然醒,夜深人静,跑到街上买些食物回来吃,吃饱了之后就开始读书。

读书成了我别无选择的一条绝望的路途。

我从来都没有读过考试的书,那些书没有什么意思,再也和我没有关系。

这些语言对于徐艺凤来说,明显太冗杂,她听不懂。

徐艺凤听着小下来的音乐,微笑着看我,眼睛里渐渐有了火花。

我放下水杯,走到她的跟前,我伸出双手,她也伸出双手,我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我向她靠拢,她仰起脸,闭上了眼睛。

我的嘴唇触碰着她的嘴唇,我的舌头顶开她的牙齿,找到了她的舌头,它们开始搅拌,越搅越快,然后再慢下来,她的嘴里有一种奇怪的甜味,都有些发苦。

我们相互搂抱着,开始了进一步的狂热,我吻她的脖子,她的手,她的眼睛和鼻子,她变了,变得轻盈起来,我一把抱起她,走到窗户下,在最明亮的地方亲吻她,我看着她微微闭着眼睛,双手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她也开始脱她的衣服,她有些害羞地看我一眼说,有避孕套吗?

我说,有。

她脱得只剩下小裤衩和乳罩,当我脱光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我的下面,我已经压到了她的身上。

我坚硬得没有了自己,都丢失在阴茎上。

我粗鲁地拽下她黑色的小裤衩,拉下她的乳罩,让她完全赤裸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下午的阳光移动,后来在我的小床上移动。

我的手和嘴唇,我的舌头同时在徐艺凤的身体上移动。

我用嘴唇夹住她的乳头,用舌尖用力地顶,我揉搓着她的乳房,越来越快,她的乳房几乎和谢雨的一样丰满,她叫了起来,疼爱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把手插进我的头发里抓住我的头,她呢喃着,嘴里说着什么。

就是徐艺凤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学起了韩语,因为在和她做爱的时候,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说的一定是韩国话。

她的整个身体上都有那种淡淡香水的味道,我的舌头像一辆湿润的卡车,卡车从她的乳沟里来回开了几次就往下开去,她干净得如同一杯新鲜的奶酪,卡车的轮子在她的肚脐眼里陷落进去,好久也没有上来。

卡车在那里玩够了,就突突地开到她大腿的根部,她颤抖着叉开了两腿,她尽量更大一些叉开两腿,我看了好一会儿,浓密的毛丛下面,那两片无比美好而鲜嫩的肉,上面的露水已经开始晃动,没有太阳照它,没有风吹掉它。

我用鼻尖顶了一下她的阴蒂,她激动得浑身剧烈地一动,她到处都是香喷喷的,我用嘴整个覆盖了那里,舌头上下舔着,上去的时候,是舌头正面,下来的时候,是舌头反面,我的一只手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抚摸着,她很快就高潮了。

她把我推倒在床上,抓起我的阴茎,她看了一眼,就含进了嘴里,她吐出,吃进,吃进,再吐出,她小巧的舌头在我的阴囊上起伏,嘴角粘上了我的阴毛。

我觉得自己正在天堂里手淫,为我手淫的是一个仙女,她的舌头占据了我的灵魂。

我拉过她的双腿,她的屁股就移向了我,我继续用嘴爱抚她的生殖器,她的嘴几次从我的阴茎上离开,忘情地叫着,她再次高潮,连续高潮,她的液体冲进我的嘴里,我全咽下去。

我掀翻她,从后面进入她的身体,我轻轻动着,接着就疯狂地抽插她,她的长发好象飞舞在风里。

我抽出来,再趴在她的身上继续抽送,我的舌头舔着她的乳沟,她伸出手捧着乳房的两边夹住我的脸,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感受到她光滑而滚烫的肉体。

当我快要射出来的时候,我猛地跪下来,用手捋着阴茎,对着她的乳房,一股旺盛的精液喷到了她的脸上,她伸出舌头去舔,我在那一刻,几乎要晕厥过去,她的乳房上也全是我点点的精液,她去拿纸帮我擦,我说,还是我自己来。

她去擦她胸脯上的精液,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她对我说,你好棒!

我抱了抱她,赶紧给她找衣服穿,我怕铅会提前回来。

她慢腾腾地穿着衣服,没有穿完就伸手抓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几乎和她的一样长。

我对她说,你快穿衣服。

她说,为什么。

我说,不为什么,你快穿衣服。

等她穿完衣服,我就帮她穿鞋子。

她感受到了什么,她对我说,你,让我快些离开?

我说,不是,你先穿好衣服。

帮她穿好鞋子,我下楼打了一盆水回屋子,她洗了脸,去自己的包里找抹脸的东西。

她抹完之后站起来抱我,我们站在屋子的中央天旋地转地吻了十分钟。

她对我说,我想和你学习中文。

我笑着说,先跟着我学习做爱吧。

她似乎听懂了,拧了我一把。

我很快就把徐艺凤送走了,我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她坐在自行车的后架上问我,我什么时候还可以找你?

我说,你不用找了。

她说,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找我干什么?

她说,我会想你的。

我在南门跳下车对她说,你走吧。

徐艺凤又抱住我抬头说,你不喜欢我?

我问她,你会嫁给我吗?

她说,可是,我得回去,我明年,六月,就得回国了。

我说,我是在给你开玩笑,你走吧。

徐艺凤说,你把我送到楼下。

我没办法,就让她搂住我的腰,我和她一起走进校园,留学生楼很快就到了。

她回头看着我,伸手把我脸上的头发弄到耳朵后面,她说,你能等,就一会儿。

我说,去吧。

我不知道她要跑楼上拿什么,反正她要拿东西给我看。

五分钟后她用盘子端下来一个刚刚削好的苹果。

她把苹果端到我的面前,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那三个字她说得相当地道,她说,房小爬。

我以为是翟际叫的,事实上我根本无法忘记翟际。

徐艺凤说,我亲手为你削的,你让我看着你,吃了它。

我拿起苹果,大口地啃了起来,她笑着说,甜吗?

我说,比你还甜。

一会儿另一个女孩子从楼里跑了出来,站在徐艺凤的身边,搂着徐艺凤的肩膀看着我说,你就是房小爬?

我说,是。

我觉得这个女孩子的中文相当好,还有点北京口音。

徐艺凤为我艰难地介绍说,这是,我,我的舍友。

那女孩等不下去就抢着说,我们一个宿舍,她经常给我提起你。

一会儿徐艺凤说了那个女孩的名字,我也忘记了。

那女孩看着我问,你知道徐艺凤为什么会给你削苹果吗?

我说,不知道。

那女孩说,她只会为她喜欢的男孩子削苹果。

我对那个女孩说,我知道她喜欢我。

那个女孩子嘻嘻笑着说,中国的小男生都这么聪明吗?

我很快吃完了苹果,把苹果核放回盘子,徐艺凤递上了手绢,我接过手绢擦把手再还给她。

我对她说,我走了。

我掉过自行车的头,徐艺凤对我说,我还去找你,再见。

我骑上车走了,听见那个女孩开始大笑着用韩语和徐艺凤说话,我一拐弯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再往后的日子,徐艺凤在手机里表示她要来找我,但我没有答应,我真的怕被铅看见。

我怕什么就有什么。

那天徐艺凤提前没有给我打电话就去铁牛街22号找我了,她敲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铅,我一开门她就投进了我的怀里。

直到如今我也这么认为,我和一个中国话半通不通的韩国女孩唯一的交流手段就是性交。

我不可能辅导她学习什么中文,她也不可能跟着我学习什么中文,她去铁牛街找我,也是为了自己如火的情欲。

那天她解着我的皮带说了三个字:要我吧。

那天也是很疯狂,我们在床上用多种姿势做爱,我站在床上抱起她,她的双腿圈牢我的腰,我就那样高潮了。

开始我戴了避孕套。

我本人非常讨厌避孕套这个东西,隔着一层膜,我总是认为那和不做爱是一样的,所以我用着用着就会取下来扔到地上。

这次我没有控制好体外射精,全射进徐艺凤的肚子了,我对她说,你回去自己吃药。

她说,我知道。

我们刚刚穿上衣服,铅就开始敲门了,我没有出声,铅说,小爬,你在和谁说话?

我说,一个朋友。

我说着话就拉开了门,铅走进屋子看看徐艺凤,再看看我,我对徐艺凤说,她叫铅。

我对铅说,她叫徐艺凤。

铅没有说话。

徐艺凤对着铅说,铅,你好。

铅冷冷地对徐艺凤说,你好。

铅的眼睛落在地上的那个避孕套上。

我望着窗外,一下子觉得非常的烦。

我对徐艺凤说,你走吧。

徐艺凤站起来,背上自己的包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被她拉下了楼,我们在大门口的树下站住,徐艺凤摸着我的脸说,你在骗我,她是你女朋友对吗?

我拿开她的手说,徐艺凤,你走吧。

徐艺凤后退了几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回到小屋,铅正在喝水,我捡起那只避孕套,扔进垃圾筐。

铅咧嘴笑起来,她轻声地问我,爽吗?

我说,你回来那么早。

铅说,不早我还看不见呢。

我说,你回来得真早。

我看见铅笑着,嘴里的水都快喷出来了,我也和她一起笑起来。

我看见铅笑得泪都出来了,泪越来越多,我也笑出了泪,我的泪也是越来越多。

铅看看左右,再看看我,她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向我伸出说,来。

我向她走去,我刚一走近她,她就猛地把杯子里的水泼在了我的脸上,水灌进我的鼻子,呛得我咳嗽起来,我的下巴滴着水,半天没有睁开眼睛。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铅的脸已经哭得变形了,她的嘴使劲地咧着,泪水无声地往下流,过了好一会儿才哭出声音。

我拉把椅子坐下,觉得我应该离开这个城市了。

我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我待在这里到底想要什么?

我没有感觉地流泪,麻木地流泪,我觉得我可以在泪水中漂浮起来,带着铅,这就漂到北京去。

铅说,我只是你的姘头而已。

铅说完就去床上收拾自己的衣服,还有她的书。

我抓起一只水杯朝地上狠狠地砸去,玻璃飞溅,吓得铅跪在床上背对我都不敢动了。

铅回过头来问我,你摔它干什么?

我对铅说,铅,你别走,我离不开你。

铅说,你还留我干什么?

你不是有什么徐艺凤了吗?

我说,原谅我,她只是长得有点像翟际。

铅说,我觉得她和翟际没法比,翟际比她强一百倍。

我说,我求你不要走。

铅说,她不是一个什么好女人,我看她的眼神就知道。

我说,不要提她了。

铅说,我不是要走,我是想帮你们打扫战场,换洗一下床单,我希望你不要再让我见到她,不然我会宰了你。

我说,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铅下楼洗床单了,我听见房东老太太和她大声说话的声音,我还听见铅笑的声音,我觉得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铅晚上还会睡在我的怀里。

晚上,我带铅去南门吃饭,我不停地给她夹菜,她看着我笑,过一会儿她说,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就不要再巴结我了。

我对铅说,你在我身边,我觉得一切都可以应付。

铅说,是啊,一切都可以应付,但你不能再应付别的女孩子了。

铅说,我知道男人都很花心,总想多玩几个女人,但女人还不都一样吗?

我想说不一样,但我没敢说出口。

铅等着我回答,我抬起头笑着说,是啊,都一样。

铅又笑起来,和下午在屋子里哭之前那种笑一样,我担心她再哭起来。

但她这次只是笑一笑,没有哭。

铅先吃完了,她对着我说,你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整天不是性交就是吃饭,就这样过下去有什么意思。

我说,你能创造一种比性交和吃饭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铅又笑起来,她的牙齿洁白而整齐,在灯下反着光,她说,***,我还真创造不出来!

树上的叶子几乎全掉光了,走在街上有一种空旷的感觉,人们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厚,冬天就这样再次降临了。

铅和我走在一起,对我说,小爬,我冷。

我就抱着她,我觉得自己也很冷,我这样抱着她并不能给她带来更多的温暖。

那个时候我是一个凄凉的、无力的、悲伤和没有希望的人,一个不说话只走路的人。

我搂着铅回到铁牛街22号的小屋,一回到屋里铅就开始扫地,弯着腰去收拾床铺,问我晚上去哪里吃饭。

如果是星期天,我就骑车载她出去玩,走到哪里算哪里,肚子饿了就进饭馆吃东西。

铅对我说,小爬,以后我跟着你旅行吧。

我说,我没钱,会饿着你。

她说,你怎么老哭穷,我付钱。

我说,那我会考虑。

铅看见书店就带我进去,她说,你随便挑吧,我全给你买下。

某个时候,我会认为铅是翟际的延伸。

我的书越来越多,我总是发愁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如何运走。

星期天我们要是不出去,就在街上买很多吃的回来,我们就在屋子里做爱。

铅的性欲越来越旺盛,我对她说,你都吸干我了。

她剥开火腿肠咬了一口嚼着说,活该。

我给她反复地讲苗苗,有时候她听得不耐烦就说,我都听你讲了五百次了,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下雪了,我和铅站在门口看。

雪花飘进屋子,落在屋子里的地上,很快就融化了。

铅穿得像个富婆,灰色风衣遮挡住她的下巴,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说,雪再大,我也不会冷了。

雪下了一会儿就停了,地上只有少量的水。

铅说,小爬,我们在一起有一百天了吧。

我说,还没有呢。

她说,小爬,你写的诗歌比张朵写的诗歌还棒,你怎么不多写一些。

我说,我给你写的还不够多吗?

铅就说,不够,你写多少都不够多。

我问她,我给你写了多少诗歌了?

铅说,四十三首,还有五篇散文,我都锁在自己的密码箱子里了。

我说,那些东西也不能当饭吃,扔掉算了。

铅说,我总是吃不下饭,有时候拿出来看看就能吃下了,我觉得它能当饭吃呀?

我笑了笑,她坐在床上,我坐在椅子上,这是我们的老位置,我们总是这样进行交谈。

她说,我给你背几句你写给我的诗歌吧。

我说,背吧。

铅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她念道:铅,要是冬天再也不能过去,你会忘记春天的脸吗?

铅回过头来对我说,这句诗是你写给我的,我现在回答你,我不会忘记。

铅想了一下再次念那些我写给她的诗歌:铅,你最后会睡在谁的怀里?

铅看着我说,你希望呢?

我说,我不知道,所以就写诗歌问你了。

铅说,我想睡在房小爬的怀里。

铅不再背那些狗屁诗歌了,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我们关上门,钻进温暖的被窝,我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做爱,铅的脸靠着我的肩膀,她的叫声飘满了屋子。

那个城市没过几天就降了一场大雪,那场雪几乎和去年我和苗苗在一起时一样大,它大得使我不安,再一次陷落进思念苗苗的泥潭。

那天晚上我本来想去接铅,她却打来了电话,她说,我爸爸妈妈突然过来调查我了,你这几天千万不要给我打电话。

我问,他们调查你什么?

铅说,他们已经确定我和男孩子同居了,只是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我都快吓死了。

我问她,我能为你做什么?

铅说,你所能做的就是千万不要过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

我说,我知道了。

铅说,我会抽空发短信给你。

我一个人走进了雪地,雪,再次吃掉了我的鞋子。

天正在黑下来,无法抗拒,天正在黑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我走进了一家小饭馆,听说这家饭馆的卤鸡腿非常的有名气,我就多要了几只,我还要了一瓶白酒,一个人喝着喝着就想起了张朵。

我拨通他的手机,我正在西门外的一家饭馆喝酒,有鸡腿,你来不来?

张朵说,好的,你等着。

一会儿张朵就穿着绿色的军用大氅走进了那家酒馆,他吹着手,拿下眼镜哈了口气一边用手擦一边眯缝着小眼睛看桌子上盘子里的鸡腿,他甚至忘记看我。

他匆忙地戴上眼镜,选了一只最肥的鸡腿张大嘴啃了一口,他这才蠕动着嘴看我,他说,不错,不错。

我对老板说,再加一个杯子,一瓶酒。

就这样我和张朵喝了起来,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我们的酒越喝越多。

我觉得有朋友比有女人还幸福。

我端起酒杯再次和张朵碰了一下说,张朵,我认识你感到很幸福。

张朵说,我也是。

张朵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我也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我说,要是何庆双在该有多好。

张朵说,他可能死了。

我说,不可能,他不会死。

张朵说,死活我们不知道。

我和张朵喝着酒聊起了女人,我对他说,知道吗?

铅这个冬天一直和我在一起。

张朵看了看我,没说话。

我说,你怎么不说话。

张朵说,我知道。

我说,你怎么知道。

张朵说,我在街上看见过你们两次,铅搂着你。

我们沉默了很久。

张朵说,我知道铅喜欢你,那次我们一起吃饭,吃完饭她告诉我的,当时我以为她想气气我,她知道我一直忘不下乔敏,我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去找你了。

我说,她没有找我,我是在网吧看见她的。

张朵说,女人真是一个害人的东西,千万不要用情太深,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男人会痛不欲生。

我说,你说的也对。

我们喝个差不多后,就不再喝下去了,还有好几个鸡腿没有吃完,张朵说他要给郑收获带回宿舍,那孩子比较穷,不经常吃鸡腿。

我也有点想郑收获和苏满仓了,我就和张朵提着打包的鸡腿去了21楼240宿舍。

郑收获不在,苏满仓在,还有另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哥们儿在。

苏满仓和那个哥们儿就愉快地接受了鸡腿,吃得满嘴流油,给郑收获留下了几根完整的骨头。

苏满仓吃完鸡腿撇着大嘴对我笑着说,听说你把徐艺凤给上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苏满仓说,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徐艺凤是我们班的风流人物,不知道和多少男生上过了。

我说,我和她没有什么事情。

苏满仓说,你就别掖着藏着了,我们都知道了,张朵也知道了。

张朵说,这很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苏满仓说,徐艺凤不可能爱上你,你就是和她上了,也千万不要动感情,不然她一拍屁股走人,伤心流泪的还是你。

我说,她就找过我两次,会有什么感情。

这时苏满仓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我操,你真把她上了?

张朵笑着说,这下可把小爬的秘密诈出来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和徐艺凤的事情,我们也只是猜测。

那个哥们儿对我说,徐艺凤并不是我们班的学生,她另外的姐妹才是我们班的,听说徐艺凤是烈女,很多中国学生追过她,她都没有什么反应,被你搞上,你应该觉得幸运。

我被他们的话弄得很糊涂,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说什么。

张朵对我说,苏满仓喜欢另外一个韩国女孩,追了半年都没追上,他过生日那天又请人家去,人家怕受欺负,就叫了一帮女孩子过去助威,他看见你和徐艺凤眉来眼去的,就猜想你们之间会有什么好事,他刚才是拿话诈你。

苏满仓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很佩服老弟,徐艺凤你哪天不想玩的话就介绍给我吧。

我打了个哈欠说,我该回去睡觉了,徐艺凤已经有二十年没和我联系了。

张朵也要回东门外的橘子街71号,他和我一起走出了240宿舍,走出了21楼。

在通往东门和西门的那条柏油路上,张朵说,咱哥俩还是拥抱一下吧。

我和张朵就夸张地张开双臂,我们交叉着拥抱了两下,拥抱完之后他问,还亲嘴吗?

我说,亲嘴就免了,回去和乔敏好好亲吧,我走了。

我往西走了几步,张朵又问,性交呢?

我说,我怕得痔疮,也免了,你回去找你的乔敏吧。

我们相距五米,站在雪地里。

我们野蛮地笑了起来,笑得树上的雪花都抖落了下来。

我和张朵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了。

铅在一个星期以后的一天晚上突然跑到铁牛街22号的小屋找我,我们在屋子里站着拥抱、亲吻了很长时间,我真的很想念铅。

铅提来了一个大塑料袋子,里面全是罐头和一些副食品。

铅说那是她爸爸妈妈拿给她的,她想带给我吃。

铅说,住完这一晚上,明天我就要和你长时间地分离了。

我问铅,为什么?

铅说,我爸爸已经帮我办完了转学手续,要让我跟着他的公司去上海读书了。

我听了铅的话,愣了好一会儿。

她捧着我的脸说,你怎么了,你不是不爱我吗?

我坐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又问我,小爬,我们爱过吗?

我说,你说。

她说,我们爱过,要不你别去北京了,你去上海吧,他们看不住我的。

我说,算了吧。

我感到有一件非常宝贵的东西正在离开我的身体,这件宝贵的东西就是铅。

我不愿意对她再说一句深情的话语,我怕我会痛哭。

我是一个爱好痛哭的男人。

我留不住一切,包括我的铅。

我怎么可能不爱上铅呢?

她跟着我,已经那么久。

但我不能说出,我怕她也会痛哭,事实上她已经开始流泪了,只是没有什么声音。

铅在黑暗里无声地哭,我只有伸手触摸她的眼睛才能感觉到眼泪的湿润。

我吻着她的泪水,抱紧她,进入她,我慢慢地和她做爱,我们谁也不说话。

铅甚至没有快感一样地沉默,明天早晨该是怎样的一个早晨呢?

我在最后的时刻突然猛烈地撞击着她,她这才忍不住叫了起来,我们在浪尖上掉下来,搂抱着睡在黑暗里,睡在无话可说的冬天。

天不亮我就醒了,我看着铅熟睡的脸,脸上还挂着微笑。

有几只鸟飞过窗外的天空,屋子里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

天亮了。

我咳嗽了一声,铅就醒了,她摸着我的胸口,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

我问她,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带你走?

她说,今天上午十点前往省城,下午四点的飞机,直接去上海。

我说,你赶紧起床准备一下吧,我还送你吗?

铅看着我,长时间看着我。

我的泪水痒痒地在眼睛里打转,一会儿就从眼角滚了下去。

铅用手帮我抹着说,我不要你这样子,好象跟生离死别一样,记住,我会去有你的任何一个地方找你,我爱你。

她拉我过去,让我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她对我说,我们再来一次。

我把手伸到下面摸她的大腿,摸她双腿之间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摸出了水,我就顺利地插进了她的身体。

我已经熟悉了铅的身体,左边乳房靠近乳头的地方长了一颗硬币大小的红痣。

我就长时间地用舌头舔那个红痣。

我把双手放在铅的屁股下面,狠命地抽插着她,她叫得很响,有时候喉咙会被哽住。

我们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射过之后我趴在她身体上看着她,我的泪水和汗水一块儿流下去,掉在她流泪的眼睛上。

她把我的头发用手撩开,看着我哭。

一张悲伤的脸,一张年轻的被爱情折磨的脸,就是铅的脸。

我对她说,别吃药了,给我生个小铅出来,我喜欢女儿。

铅就使劲地点头,搂住我,把脸靠在我的脸上。

两张被水洗过的脸,在人间多汁的脸,死去后干瘪的脸,是我和铅的脸。

铅把她的Email写在我日记本子的首页,还有她的QQ号码。

她对我说,不管怎样,只要你我愿意,总能找到对方的。

我和铅最后一次在屋子里紧紧地拥抱,接了一个十五分钟没有抬头的吻。

她把自己的衣服和书装进背包里,我锁上房门,送她下楼。

外面非常的冷,还有风,铅就搂着我走。

铅对我说,我们可以经常通电话,一起约好去上网。

我说,好。

我把铅送到了西门口,她不让我送了,她说,你回去吧,我会找你的,我一定会找你的。

我说,我等你。

铅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转身走了。

铅没有回头,我站在人来人往的柏油路中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的背包跟着她远了,更远了,当我再也看不到她的时候,当我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铅,你是我命里的香,陪我燃烧了一段寂寥的时光。

我只能一个人度过这个冬天了,一个人躺在屋子里,看着空气中如同花瓣的眼睛。

我趴在台灯下面,在第二天的日记里这样写道:铅从上海打来了电话,让我多穿衣服,而我已经决定冬眠,等一觉睡到春天后,我会坐着火车拉上这些书和衣服前往伟大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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