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桌上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小穆坐在莎比姐的身边,一声不吭,桌上的玩笑,对他来说,还是太成人化一些。
莎比开始也没有留心他,觉得他太年青,后来见他很乖的样子,倒有几分好奇,便也拿出一副姐姐的姿态,叫小穆吃菜。
有一次,莎比还用筷子挟了一块鹅肝给了小穆,已经有些醉意的钱盛肿把脖子伸长得像一头鹅似的,一直越过莎比的身边,探到小穆的面前。
“莎比真会关心人啊,你看她挟的什么?鹅肝热量高,可是催情用品啊。” 钱盛肿装模作样地叫道。
莎比听了,脸腾得红了,放下筷子,拎着钱盛肿的耳朵,把他送回到原位上。
小火在对面,看了发笑,“钱主任在莎比面前都跪习惯了,在餐桌上,还是乖乖地听莎比的啊。”
钱盛肿是一个在女人面前就严肃不起来的人,他见小火喝了几杯酒,满脸红晕,又想起刚才摸她屁股时的肉感,一时不能自持,便嬉皮笑脸地说道:“钱主任是谁的话都听,小火,我也为你挟一块吧。”
“钱主任,你的盛情我领了,莎比姐罚你再跪一晚床头,我可担当不起啊。”
“只要小火快活,我跪也值得的。阿冥,代替我一把,也挟一块鹅肝给小火,不要像木头似的。”钱主任把命令转嫁到阿冥身上。
阿冥挟起一块鹅肝胆战兢兢地移到小火的面前,他担心小火会嫌他脏,不敢放入她的碗里,但小火没有阻挡,阿冥便很放心地把鹅肝放入了小火的碗中,心中又生出几份感激。
做完,阿冥一抬头,发现莎比抿着嘴,朝他发笑,便一时羞赧,低下头去。
莎比站起来,对小火说:“今天小火表演的好,再为我们唱一首主题歌,好不好?”
“我不会唱歌。”小火不愿意唱。
“谁不知道你过去是在歌厅唱歌的,大家都说你是孙燕姿第二呢。”莎比说道。
“我唱歌,莎比姐来为我们表演一段,才够爽呢。”小火是不放过复仇的机会的。
“我哪有你会表演啊,”莎比想反唇相讥,本来想讽刺小火今天拍A片的,但一想到这样的攻击,自己也难逃干系,便憋住了未说。
“莎比姐,我想到范成大一句诗,‘小红唱歌’你怎么来着的。我唱歌,你就和钱主任怎么来着吧。”
小火以前在歌厅里,接触到的都是文化界的上层人士,经常与那些艺术家呆在一起,自然而然地也学上了一些文绉绉的黄话,今天顺手牵羊地扔给了莎比,也是为难她的意思。
莎比过去是站商店的,对这些酸里叭叽的东西,知之甚少,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桌上的男人们都发出一声窃笑,莎比知道被小火讨了便宜去,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但也找不到回答的办法,于是只得傻愣愣地笑道:“你做小红,就快给我们唱歌吧。”
钱盛肿也鼓励小火演唱一首,调节一下气氛,小火便点了一首《两个蝴蝶》: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亲爱的你跟我飞
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
亲爱的来跳个舞
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追逐你一生
爱恋我千回
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
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小火唱的很动情,也很投入,唱着唱着,她好像看到前面有一个男人在不停地奔跑,也像在与自己一起飞。
那个男人面容很模糊,她只看到他的身影,反正她感觉到他很帅,很高大,笑起来很灿烂,这种笑似乎不是落实在面容上的,而只是一种纯粹的笑。
真是奇怪,有时候想像起来的那一种幻想的笑,仅仅是一个笑的形式,而却想像不出寄载着笑的脸来。
有一会儿,小火觉得那个男人有一点像阿冥,有一点他的影子,但一想到那是阿冥的时候,她便克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
阿冥怎么配这首歌呢?
怎么配与自己一起飞呢?
可是转而一想,自己是什么呀,凭什么比阿冥更高洁啊,凭什么可能把阿冥踩在身下啊?
一曲唱完,小火放下话筒,眼睛里亮晶晶的,像一枝含苞的带雨的花朵,令人看了心醉。
在小火唱歌的时候,莎比悄悄地与小穆套起了耳朵。
刚才钱盛肿开她的玩笑,自己的脸绯红了半天,再看看小穆,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脸上也发散着一片红火火的光,眼睛再也不敢朝莎比看了。
莎比就觉得这个小伙很本分,看多了男人的性器官之后,看到一个男孩还会羞涩,真的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
之后,莎比觉得小穆自觉地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这会儿,莎比正为刚才小火说的那句半调子诗而犯糊涂的时候,便抽空侧过头去,悄悄地问小穆,刚才小火的那首诗说的是什么。
小穆告诉她,那首范成大的诗句是“小红唱歌我吹萧”。
莎比立刻明白了,小火刚才那句诗是挖苦她,叫莎比表演吹箫,所谓吹箫,就是吮吸男人的命根子。
莎比心里骂道:“真不要脸,早上还吮男人的吊子呢,这会儿倒来打摸你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