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一路北上,因为还要二天才能出湘境,周老爷子和陈将军都认为这段路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大伙也十分的轻松,我和他们以及红妹沿途指点江山,海阔天空,欢声笑语不断。
从陈将军口中我得知了不少天下大势,从周老爷子那又得知了许多武林珍闻,镖师们也讲了不少奇人异士侠客名流给我解闷,当然其中也有真有假,讲的人姑妄言之,听的人也只好姑妄听之,不过也使我对当今天下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而红妹也时常在当中插上几句妙语,使得这段旅途显得十分惬意。
这一天大队来到了谭岳两州的交界处,陈将军面带肃容,神色紧张了起来,“往前就是荆州成禹的势力范围了,大伙要多加小心了。”周老爷子也吩付众镖师要注意起来。
“陈将军,前日听你说过这成禹也算一代豪雄,怎得你还担心他派人劫镖不成?”我为了加深对天下局势的了解,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李公子可能有所不知,如今天下诸候并起,唐室早已失威。历数群雄有力争雄天下者也不过数人:晋州李克用,河洛朱全忠,凤翔李茂贞,河东杨行密再有就是这荆州成禹了,他本是一介布衣却在追剿黄巢中累功升江陵留后,而后以江陵为本四处攻掠,数年之间便全据荆州,势力范围北至襄阳,南到岳州,西占渝州,东临武昌,其成事之速可见一般,按理说我等押运的是皇贡,他若要争霸天下,现时还应保持对唐室的表面恭敬,该不会为难我们,但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将军虽为一小小偏将,却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真屈才也。”我不禁感叹。
陈将军却仰天长叹,满脸苦笑,默然无语。
“将军有何心事啊?”周老爷子也适时问上一句。
陈将军略一抱拳,“末将不过一介武夫,何劳老英雄挂怀,不提也罢。”
我和周老爷子对视一眼,知其不愿多提,也没再追问了。
大队继续前行,前方只见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旁有几座小山,官道从中穿过,当我们进入林中不远,适逢一片空地。
忽闻一声响箭,从林中涌出三四百贼人,拦住去路,有一个年纪约有四十左右,鹰鼻,斜眼,虬髯满面的壮汉手持一把厚背刀,站出人群张口叫道:“此路是爷开,此树是爷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我眼晴扫过这帮人,不禁疑念大增,他们衣裳褴褛,面黄肌瘦,许多人连正规的兵器都没有,站得稀稀拉拉没有一点阵式,分明是一群流民,怎么敢来劫由官军和武师保护的皇贡,这岂不是送死。
在前面的周刚今大伙停了下来,他自已下马走上前去按江湖规矩将手中镖旗一扬,“我等是三威镖局的镖队,望这位大哥行个方便,日后我等自会拜上贵山头,以姿重谢。”
“什么狗屁三威,要想从我这过去,就把镖车留下。”
这话一出口把三威镖局的镖师都给气炸了,群情激奋,大伙就要一拥而上,却被周老爷子拦住了,他目视陈将军,“将军,依我看这不过是一群活不下去百姓在这混口饭吃,我等还是不造杀孽为上,你说呢?”
“老英雄宅心仁厚,末将自当尊从。”
周老爷子又回头对红妹说:“阿红,看好李公子,不要让他有所损伤。”
我忙抱拳施礼,“老爷子不愧盖世英雄,希望这些人不要冥顽不宁,自寻死路。”
老爷子微微一笑,策马前行,来到阵前,他丢鞍下马,向前迎去。
“这位小哥,不知可有它法可放我等过去。”
那个鹰勾鼻上下打量了一下老爷子,“有,只要你们有人胜过爷这把大刀,汝等只菅走路。”
“好,就让我来会会你。”一旁的周刚站了出来。
“刚儿,退下。”周刚闻言只得退到一旁。
老爷子拔去金刀立了个门户,“请!”
那人也不客气挥刀就劈,这一刀劈出立刻引起哄堂大笑,我忙问红妹大家为何发笑,红妹也如今笑意嫣然,“这人根本不会武功,这一刀不过是蛮力罢了。”
我闻言不笑反愣,那有这么不怕死的人,“不好,有诈。”我的话音末落,场中己生变化。
只见老英雄侧身一闪一个弹腿把那人踢出老远,而后站在场中一抱拳,“得罪了。”
可这时那些流民忽得向下一趴,从周围树丛中闪出不知多少弓弩手,一时间箭雨齐发,周老爷子措手不及瞬间就被万箭穿身。
同时车队的前后左右也闪出大群弓弩手,把我们这几百人围在中间,一眼望去至少有数千之众。
如此巨变,一时之间让大家都不知所措,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