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回

“铃铃铃……铃铃铃……”

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突然响起,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皱着眉头,一把拿过枕头盖在头上,想继续睡去。

可电话却偏偏极有耐心的“铃铃铃”就是响个没完。

我实在拗不过那人,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一阵,刚接通电话,就听见一个男人吼了一句:“谢谢!”

复又隐约听到了几声咳嗽,电话就“嘟嘟嘟”断线了。

我顿时清醒过来,大骂一声:“赵雷你这混蛋,有这么谢人的吗!”

蹭的盘腿坐在床上,马上就将电话回拨了过去,接通后一听,竟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的人工语音。

气的我拿起手机就砸在地上,身子后倒,复又躺了下来,心中想的却是赵雷这个混蛋,终于还是活过来了。

自早上姑姑离开之后,我就躺了下来。

这两日我经历的事情着实太多,身心皆乏,要不是赵雷这个混蛋吵我,还真不知会睡到什么时候。

此时,我明知已睡不着,也不愿就此起来,而是懒洋洋的望向天花板,看了很长时间。

之后忽觉无趣,又将头埋在枕头中间,在床上又再赖了一会儿。

这时,突然外面传了一阵悦耳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极为好听。

我寻声望了过去,鸟雀是已是寻不着了,只有远处那抹残阳,还在天边散发着最后的光亮。

我呆呆侧身凝望着这夕阳点点西沉,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渐渐,一轮圆月爬上了柳树枝头。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那皎洁月光透过窗户就照在我床边不远处。

我一伸手,就将这白色光芒握在手里。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觉得这白光照在手上,心中就能安稳一些,那些烦恼的事情,也能渐渐放下了。

真的,我的心情好久都没有如此放松过了,不,不只是好久,而是很久很久了。

今晨,我才算是真正将过去放下。

现在我心中是有些许不安,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久违的温暖——一种家人才能带来的浓浓暖意。

不过,我可以原谅姑姑,但是妈妈能够原谅我吗?

我扪心自问道。

我没有勇气去探寻这个答案,毕竟,我已经将妈妈伤的太深太深,已不敢奢望她的原谅了。

而且现在这种紧要关头,难道要让我告诉她,她的亲生儿子马上要和她的孪生姐姐拚个你死我活吗?

还有妹妹的事情,我又该怎么说出口去?

难道要让我告诉她,为了家族,必须要牺牲掉铃儿吗?

原来,我还是那个冷血的x先生啊。

我不想去沾染鲜血,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人期待,命运,已经由不得我选择后退了。

瞬间,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肮脏的人啊。

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推翻暴君,我知道必须有所牺牲。

但是,牺牲的人是我最最重要的亲人啊!

罢了,这些罪过就由我一人来背,大不了等诸事结束之后,不管面临何等凄惨下场,我都认了。

不过,现在若是能多保下一个亲人,我定会付出一切代价去对抗命运,哪怕所争的只是一个渺不可及的机会!

而姑姑,就要我要救下的第一个人!

有了此等明悟,我的眼神越发锐利起来,其间不再是万载不化的坚冰,而是化成了一种无坚不摧的勇气!

我起床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拾起手机调成振动,便推门下楼去了。

在楼梯上,我远远看见妈妈正一脸焦急的望向大门方向,像是等人回来。

我远远唤了她一声,也不知是一旁电视声音弄得太吵,还是妈妈心神太过恍惚之故,妈妈并没应声答我。

我只好走到其身边,拿起遥控器想先将那电视关了,再与她好好谈谈。

不曾想,我一看电视上播放的那条滚动新闻,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我寻思李金两家的动作怎么会如此之快?

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对外公布了联姻的消息,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忧心妹妹看到后的反应,急忙对妈妈问道:“这条新闻是什么时候开始播放的?”

妈妈被我近在咫尺的声音吓住,微微一愣,慌忙回头看我,答道:“今天中午突然开始有的。”

我追问道:“那她看到了吗?”

妈妈一听,登时就哭了出来,泣道:“本来铃儿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但中午和我吃饭时一见到订婚的消息,那孩子就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害怕她……我害怕她……”说到这里,妈妈已然是泣不成声,趴在沙发上面痛哭起来。

失策!

实在是失策!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忙着爷爷的事情,没有时间关心铃儿。

但谁曾想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李金两家一同使了这么一招!

我心道好你一个李翼,这么快就新人换旧人,将铃儿忘了。

铃儿没事且罢,若真因你这狼心狗肺之人遭遇什么不测,暴君之后,定是你们李家的死期!

我顾不得安慰妈妈,我第一时间就跑了出去。

一边开车,一边反复回想着电视上播放的那条消息看看其中有何线索可寻。

上面说婚礼已经确定在一个月后举行,并说新人婚后会继续学业。

那么此时铃儿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贵族学校那里了!

果不其然,我车刚开到校门口,就见那里三层外三层聚了许多人。

要知道现在天已全黑,早就过了放学的时候,要不是有好戏可看,这些公子小姐们怎么会无故留在这里。

我急忙把车停靠于路边,拨开人群就冲了进去。

这时里面闹得正凶,“啪啪啪”正到精彩之处!

这些人各个瞧得入神,都往前翁,谁也愿将这好戏错过。

但好在前两次我大闹学校的凶名犹在,他们一见是我,大多都乖乖让道,偶有几个倔强不愿移位之人,只要身边同学对其耳语几句,也都悄悄避开了。

尽管如此,当我挤到人群中央之时,武戏已经结束。

三个当事人或冷笑,或自责,或沉默,两两相望,却又各个貌合神离。

我见其中情景,登时就气的火冒三丈,上前一巴掌就将一女人打得嘴角吐血,趴在地上。

同时抬腿将某男子踹飞,撞到树后方摔落在地。

我一语不问,就下此狠手,震的周围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登时就有几胆小之人,仓皇逃命去了。

我此时心中极是不耐,双眼一瞇,冷冷扫过周围人群,道:“我只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给我滚开!谁若是没走,十秒钟后丢了性命,可不要怪我心狠!十……九……”

还未到五,“呼啦”一阵骚乱过后,诺大的学校门口,就只有四人还留在这里。

我瞪了一旁脸色复杂的李翼,道:“你等着,我很快就找你算算总账。”

就将西装外套脱下,披于铃儿肩上,半跪于地上对铃儿问道:“现在,你终肯死心了吗?”

此时铃儿两颊高高肿起,嘴角带血,满面乌黑,校服也不知被人扯成了碎布。

此刻她不敢看我,言语却还是那么倔强要强。

只听她淡淡说道:“你来干什么?来寻开心是吗?现在我这狼狈的样子你已经全部看见了,那赌约我已输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对其轻摇了摇头,用衣袖仔细擦去她脸上污渍,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铃儿一听,抬头疑惑着我,看着看着,眼神渐渐温柔下来,柔声道:“谢谢你了……”对我展颜一笑,两行泪珠,无声滑落。

我心道傻妹妹,今天你受到如此对待,都是我种的因啊。

若早知因你受辱我会心痛如斯,当时我绝对不会给那个金家女人留有破绽,让她胆敢欺辱到你的身上。

想到此处,我一边轻抚铃儿秀发,一边抬头向那个罪魁祸首望去,问道:“你想好怎么个死法了吗?”

金敏一脸忿恨的怒视于我,手捂右边脸颊,嘲讽道:“死?这真是一个笑话?你敢吗?”

我冲其冷笑一声,边把妹妹从地上搀扶起来,边淡淡说道:“我敢不敢,你很快就能知道。”

说完便向扶着妹妹向她缓步走去。

同时我一边走,还一边低头对妹妹问道:“刚才她打了你几下?告诉我,我帮你找回来。”

金敏如何受过如此对待,银牙紧咬,几欲开口骂我,但都碍于贵族礼仪,生生止了下来。

只是用其修长细嫩的手指,不停对我指指点点,大喊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敢过来试试!”

我没去理她,忽然转身向李翼问道:“怎么,你前任未婚妻遭人欺负你站在在一旁不管。现在这现任的马上也要被我杀了,你也还是不管吗?”

李翼不答,垂头退后几步,做了个闷声葫芦。我笑道:“哈哈,看来做你的女人,往往都会性命难保啊?”

李翼听后头垂更低,双手攥紧,低声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铃儿同我,已是不可能了……”

我怒其不争,脸一板,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了,若你真有勇气,我可以把铃儿交付于你。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铃儿和李翼同时一惊,瞪大眼睛,齐齐向我看来。

只有那金敏一人,不敢置信的先望了望铃儿,后又看了看李翼,见两人脸上满是期待神色,气的浑身颤抖,嗓音也登时升了八度,冲李翼喊道:“李翼!你敢!”

接着杏眼圆瞪,对铃儿骂道:“你这贱女人,敢勾我男人!早知道,刚才我该将你活活打死!”

我听的眉头微皱,心想这个女人怎么如此心狠手辣!

明明自己才是那第三人,见李翼心神摇晃,就要杀了妹妹泄恨。

蛇蝎之心,亦不过如此。

不过现在谁想动妹妹,先问过我再说!

我恼其用污言秽语羞辱妹妹,上前对其左脸就是一记耳光,正好让其左右双颊红的对称,肿的均匀!

我一击得手,随即退回原位,看向妹妹说道:“或许她真是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女人,但是能够教训她的人,只能是我。”

妹妹只痴痴望我,竟像是与我初见一般,其眼中的惊喜激荡之意,连一旁的李翼都暂时忘了。

李翼看的不由嫉妒起来,偷偷瞪我一眼,回头向金敏看去。

金敏却摀住双颊,嘟嘟囔囔对我乱嚷一通。

虽说其口中有血,我听得不甚清楚,但想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怒道:“怎么,你真想死吗?”

金敏将那口中污血吐了,站直身子,高昂着头,说道:“让我死,你敢吗?金家岂是你能惹的?”

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以为我从来不动金家,是怕了你们吗。你仔细想想,除了你们金家以外,以前的王家加上李家两大家族,我可曾卖过他们面子。反正我已经招惹了两家人马恨我,多你们金家一家,又何足为惧呢?”

说罢,我脚上暗暗发力,将一地上石子踢飞到金敏右侧二十米外的树木之上。

只听“波”的一声,石子就此没入树干不见。

金敏登时就吓得傻了,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我,一字辩解之言也说不出口。

我嘿嘿一笑,说道:“唉,本想将那石子踢你嘴中堵你嘴巴,没想竟偏出这么多,可惜可惜。你等着,我这就再来上那么一脚。”

说完,就作势向另一更大石子踢去。

金敏见我抬脚,吓得仓皇后退数步,其间一时不慎,右脚踩在一石子之上,“哎呦”尖叫一身,仰面摔倒在地。

登时,金敏就哭了出来,脸上也再无一丝傲气,坐于地上,赫赫发抖。

李翼看的不忍,上前想去扶她,我气的一把将他拽到身前,逼李翼面对妹妹,问道:“怎么,你要她不要她吗?”

李翼心中有愧,低头不敢看向铃儿,犹豫再三之后,终还是对着妹妹期盼眼神,说了一句绝情之言:“我同你爱于家世平等之时,绝于身份悬殊之后……”

此话一出,妹妹脸色霎时白了,我赶忙大声唤了两声“铃儿铃儿”,妹妹只是木然无语不答。

我气的大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

将李翼身子一转,抬脚就向他屁股上面踹去。

只将他踹飞到金敏身上,两个人你抱我我抱你,于地上滚成一团,弄得满身是灰,端是狼狈非常。

可是尽管如此,我胸中那无明业火依然难平,上前就想将这对狗男女杀了泄愤!

可还未迈步,妹妹却突然开口对我说道:“我有眼无珠爱上此无情无义人,输了同你约定之生死赌约,是我咎由自取,半分怪不得别人。不过死前,我厚颜求你一件事情行么?若能相帮,我定用三生三世牛马之报还你。”

我说道:“你说吧。我既然夺你性命,就有义务帮你了却心愿。”

妹妹对我凄然一笑,伸手指向李翼说道:“我只想死前能将这负心薄性之人亲手杀了……”说完,便扑在我的怀中晕了过去。

“什么!”李翼立刻就失声叫了出来,我对其冷冷一笑,伸手轻抚铃儿长发,低头说道:“如你所愿,我的妹妹。”

李翼听后眼露惧意,慌忙起身逃跑,连身边金敏也抛下不顾。

我放他跑了一段,于地上从容拾起两颗石子,分向两人射去。

只听“喀嚓”两声,一颗打在李翼左腿胫骨之上,痛的他倒地抱腿大叫,另一颗石子则已深陷金敏头骨之内,她鼻间污血长流,已是活不成了。

我犹不解恨,上前去又对李翼狠狠跺了几脚,才将他丢到轿车后座,开车载着妹妹一同离开了。

路上李翼已知难逃此劫,时而对我愤然怒骂,时而卑微求饶,我都只当是耳旁轻风,毫不放在心上。

但妹妹却被他吵得不甚安宁,于睡梦中微皱两弯细眉,像是要醒。

我急忙回身冲着李翼脑门就是一拳,将其打晕,妹妹方才复现那香甜睡容。

平安将车开到家中,我知此事闹得过大,便用手机对赵雷拨了个电话,将刚才杀金敏,打李翼之事全与他说了。

赵雷气的在电话那端大声骂我,我胡乱应了几声,道:“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吧。”

就将电话断了。

此时,妈妈听闻屋外动静,慌忙出来迎我,我一指妹妹,对她说道:“我将她带回来了,你赶快将她带到屋内歇息去吧。”

妈妈点头应了,一人扶着妹妹进屋去了。

我独自留在车边,瞧着那掌中乱晃的手机嘿嘿直笑,说道:“我让你早上挂我电话,我让你早上挂我电话!你不知道我是一个很爱记仇的人吗。”

就将那电池扣了丢在地上,又重重踩上几脚,这才心满意足的扛着李翼走了。

来到屋内,妈妈正用湿毛巾帮铃儿拭脸,眉宇间满是心痛之意。

激的我更恨肩上这忘情负义之人。

我气冲冲的一把推开那巨大油画,将其带到地牢后于墙上牢牢铐好。

做完这些,我拎起一桶冷水就照头浇了下去,将他泼醒。

李翼登时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不过恍然间到此阴冷潮湿之地,他精神还不甚清醒,但身上湿衣经地穴阴风那么一吹,李翼顿感浑身冰冷彻骨,上下牙床磨得“咯咯咯”直响。

他抬眼向那周围一望,见墙上挂着的全是那沾血刑具,此刻方才真正害怕起来。

他高声尖叫道:“这是什么地方!放开我!放开我!”

直晃得手上精钢镣铐不断敲打于石墙之上“锵锵”乱响。

我从旁边墙上取了一根皮鞭下来,用那鞭鞘挑他下巴,说道:“放了你?你觉得我将你带到这儿,你还有活着离开的机会吗?”

李翼不敢回答,紧紧闭眼不去看我。

我冷哼一声,挥舞长鞭在空中“?啪”耍了个响鞭,声若春雷初绽,于这空旷石室之中越发显得吓人。

我说道:“想尝尝其中滋味吗?”

李翼道:“我不想,但又有何用。”

我说道:“好,你知道便好,那么,你就好好给我受着吧!”

只可惜了他这个娇滴滴公子哥,从小生养的是细皮嫩肉,家人捧在手中怕碎,含在嘴中怕化,真是百般呵护,万般宠爱,可曾吃过这等苦头。

这一顿皮鞭下来,只将李翼抽得是皮开肉绽,满身红痕,啊啊直叫,就此白眼一翻,生生痛晕了过去。

不过我怎肯轻易饶他,取了些食盐倒在那木桶之中细细搅拌匀了,将那长鞭浸泡其中,又拿了一节柳枝去皮后放在左手边备用,上前去又是一顿狠抽。

只把李翼打得三魂失了两魂,七魄丢了六魄,浑身酸痒痛蛰齐具,浑身衣衫皆被那血水染红,只是垂头“哼哼唧唧”,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将皮鞭一丢,拿那柳枝在手,说道:“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嗖”的一声,柳枝抽打在李翼小脸之上,他脸颊顿时泛起长长红痕一道,从眉间直至嘴角,甚是吓人。

可是这伤痕看似甚重,其实于人筋骨内脏全无损害,就是再抽上一百鞭,一千鞭,也只是区区皮肉之苦罢了。

我便用这长长柳条复又教训了李翼一遍,三顿鞭笞下来,李翼已是进气少而出气多,命若夜风中半根残烛,惨兮兮黑白无常在侧,已然是命不久矣。

我看他身子已然熬不住了,就不再施刑,保其小命,静等妹妹处置。

说来也巧,我刚刚才有如此打算,一个清脆脆的女声就从我的背后传来,其音如二月冰川初融,带九分坚冰寒,隐一分春水愁,就那么冷淡淡,硬冰冰的说道:“你将他活活打死容易,却我怎报那心碎之仇。”

回身一看,此人正是妹妹。

我朝石梯处望了一眼,见自妹妹之后无人下来,但还不甚安心,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也不稍事休息几天,等心思平复一些之后再去报仇也是不迟。”

妹妹答道:“这入骨仇恨,你让我如何平复。”

我道:“爱来的炙热必定去的也快,为一个伤害自己的男人白白丢掉性命,很是不值。你何不静待一些日子好好考量一番,你知我说此话的意思,你还是好好想想。”

妹妹摇了摇头,决绝答道:“不爱则恨,不可共生便求同死。我的爱就是如此轰轰烈烈,一旦开始,就永不会回头。这是我的性子,也我选择爱人的方式。只可惜,我这一片痴心如今落得个片碎扎心的下场。痛极,怒极!我将心给了他,现在定要让他掏心给我!”

我叹口气道:“那你母亲呢?完成心愿后你留她一人独活,她该如何活?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妹妹说道:“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劝说了。母亲那里我已经说过不孝之言,她已经知道了……”

我听罢幽幽长叹一声,终不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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