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涛知道他这话算是经验之谈。
想当初遇到沈慧珠不就是刘维民玩得好吗?
那样高高在上的大美人让他玩得比小狗都乖,赵涛当时也是很羡慕的。
他现在的女人不少也很驯服,但自己总感觉不如刘维民调教得好。
“师父,今年聚会还有什么具体的说法吗?”赵涛不接茬转移话题道。
牛红旗也不再多感慨:“嗯,有啊,我已经答应你爷爷接班,今年的聚会最重要的一项节目就是我会正式拜入你爷爷门下。之后我还会正式收你为徒,这样我们三代就全了,也不怕断了香火。”
“啊?!这样啊!我也要拜啊?那我拜完岂不是就要学上四咒???”赵涛道。
“嗯……这得看你爷爷的意思,我也说不好。不过我肯定是跑不了……这些年你爷爷教我的一些心法歌诀我练得也不怎么样,剩下这些日子我可有忙的喽!”牛红旗感慨道。
“啊!对了,爷爷是道士,你拜他为师是不是也要当道士?”赵涛忽然问道。
“嗯,没错,你也要当道士。”牛红旗理所应当的道。
其实赵涛并不是多在意这个问题,只是他看着牛红旗的地中海心想这牛心发纂他可怎么扎呢?
当然这个问题他是不会问的,他得问点实际的:“那师父,你当上了道士还能在这个当校长吗?获得了道箓起码你就没法是党员了吧?不能做书记了吧?”
“嗯……不一定……我会尽量在这多呆两年,等你毕业我就找省里批块地,立个项目,搞一个民办的道教大学,去那当个校长吧……啊……”牛红旗一叹气,显然他对于这种安排并不满意,他还是很有权利欲的人。
赵涛心里不知道想什么,他也能感受到牛红旗的惆怅。
“那……不就等于隐退了……”赵涛道。他忽然觉得牛红旗是真不会有太大欲望了。
“没有办法,跟你爷爷一样,去道协弄一个位置,刘维民算是给我打前站,给我当个助理。”
“那N大这边怎么办?您才就任常务副校长……”比起一个劳什子的道协主席副主席之类的东西,N大校长的权势性价比可更高。
“这边……我会尽量想办法扶正之后再走,最起码去当书记……在我走之前让于钿秋进领导班子,起码任一个纪检书记或者党委副书记。”牛红旗道。
按道理说党委副书记地位要高于副校长,有的副校长甚至都未必进领导班子。
但是在高校里书记就是个屁,只不过有一丁点儿的人事权和名义上的学生工作指导权而已,狗屁不是。
所以竞争相对没那么激烈。不过按照惯例一般是由老家伙担任,那些升不上去要退二线老副校长去干,让团委书记直接逆袭上去有点不合规矩。
但是赵涛并不认为牛红旗说的有问题,他对牛红旗的能力是相信的。不过这么一说也让他想起来一件事。
“师父……你跟盛路林算是什么关系?你帮我收拾盛光远是不是也有药对付盛路林的成分??”赵涛道。
他忽然发现牛红旗参与他的事太多,有太多事想问他,但一时间还想不起来那么多。
像这件事就应该问清楚,但之前忘了。
“我跟他能是什么关系?呵……”牛红旗撇了撇嘴很不屑的道。
“你似乎跟他关系很差,起码因为我那次的事让你顶了他副校长的位子。”
“那又怎么样?他……呵呵,用曹阿瞒的话说:冢中枯骨耳……我跟他……呃……没什么关系。”牛红旗这话显然言不由衷,只是表达了对盛路林的蔑视。
这让赵涛感觉很奇怪。
作为政治斗争对手,牛红旗占了上风盛路林占了下风,牛红旗有点骄狂之气也属正常,但这般蔑视且撇清关系那就不太正常了。
他想到了这里又看着牛红旗轻蔑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一种狗血的可能……
“额……师父……我大胆猜测一下,盛光远既然是李革辉的亲儿子,那他的亲妈是谁?都说他是被盛路林夫妇从孤儿院里抱出来的……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从来都是知道盛光远身世的?所以才由亲姑姑、姑父来养?”赵涛道。
“嗯……这还用说?当然是了。不过是为了瞒着沈智妍而已。当初李革辉为了攀沈家的高枝把儿子送走了而已。之后他混得好了当然要把儿子再接回来。呵呵……”牛红旗说完又张了一下嘴,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没说。
这个小动作被赵涛发现了,但他没法指出来。
“他这不是成了接盘侠?”赵涛脱口而出。
“接盘侠?”牛红旗一愣,旋即又道:“呵呵呵……没错,你们年轻人还挺会造词。”
赵涛也反应过来这个时代还没有“接盘侠”这个词。
“他领养了盛光远就不能生孩子了吧?”赵涛道。
“不,他还有个女儿,比盛光远小三岁,也不算绝后。”
“啊?”赵涛有点惊讶但马上想到计划生育一开始不是必须只生一胎,“哦,哦哦哦……对,他们那个年龄可以要两个。”
“呵呵……是可以要两个……呵呵……”牛红旗嘴角抽动着皮笑肉不笑的道。
从提到盛路林开始牛红旗的表情就变得精彩,赵涛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总感觉这里面还有不一般的故事,只是他想破头也没猜出一鳞半爪来。
“不过他主持的那个跟绿园合作的科研计划好像挺重要的,他就算不当副校长了那个领导小组组长还兼任着,这个好像挺不简单……那个项目是研究什么的?”赵涛好奇的问道。
问完他发现牛红旗的眼神一瞬间的出现了锐利,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好像是个高端海鲜养殖研究项目。这是我们学校的强项,他算是半个绿园人,当然得由他主持李革辉才能放心……”牛红旗又恢复了轻蔑。
“怎么?他主持得不好?那个项目进展得不顺利?”
“呵呵,项目?算来算去只有生物工程学院的几个人参加,还有零零碎碎的几个讲师。整个项目就只有他一个教授和三个副教授……他还是教管理学的……呵呵呵……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研究怎么对于网箱里的海鲜进行人际关系管理的课题……”牛红旗讽刺的道。
“啊?不是说那个项目有三位教授、十几个专家吗?还有其他学校聘请来的专家学者参与吗?”赵涛惊讶的道。
“切……随绿园怎么说,Q市的报社我看直接改叫绿园日报算了,Q市改成绿市,他李革辉就是总绿帽。”牛红旗道。
他这话里里外外都透着怪异。
总绿帽三个明显是意有所指。
李革辉和沈智妍是假夫妻,这点别人不知道牛红旗再清楚不过。难道在他眼里这就算给李革辉戴绿帽子?这……多少有点牵强了吧?
像他们那个阶级的人,夫妻双方各玩各的是家常便饭,甚至可以说是历史传统,更不要说是有名无实的李革辉和沈智妍了。
难道李革辉还有其他小妾被牛红旗戴绿帽了?
这……不至于吧?
有意义吗?
从绿园的公关规模来看,李革辉的小妾可海了去了,说他是波塞冬应该也不夸张。
偶尔出来个把小妾情人甚至性奴什么的被牛红旗锁了去也不过稀松平常,值得牛红旗这么得意这么轻蔑吗?
他要是真的把李革辉的女人抢多了李革辉岂不是早就会出来跟他对着干了?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好像李革辉对他并没有太多敌意,甚至说没把他当敌人。
如果牛红旗真成了李革辉的敌人,绿园还怎么可能去跟吴新睿所代表的圣古集团合作?找死吗?
想到这赵涛有点晕了,“师父,他……我……我上了沈智妍算给他戴绿帽吗?要说绿帽我看盛光远比较绿。小敏被我抢了,原本同时预定的付筱竹也归我了……嘿嘿……小敏还送了我两个大姐姐玩,对了,还有陈怡,哦……陈怡是盛光远亲妹妹,现在也跑不了了!嘿嘿……呃……”赵涛忽然想起了陈怡,忽然发现原来盛光远很担心她是对的,原来陈怡是盛光远的亲妹妹!
不过旋即脑中又产生了疑问,既然李莉辉盛路林可以抚养盛光远为什么不直接抚养陈怡呢?
一对兄妹怎么不同时领进家门呢?
是怕生育指标吗?
似乎也不太对,陈怡的年龄跟李超敏一般大,那么那时候盛路林的亲生女儿已经出生了……可人家都给你生俩孩子竟然还没领证结婚,李革辉也不是一般的渣!
除非陈怡跟盛光远不是一个妈生的……
可是……怎么会?
李革辉跟沈智妍是头婚,他之前对一个女人始乱终弃生了一个孩子还可以理解,但对两个女人始乱终弃这就不好理解了……毕竟那时候他还是穷小子,不是后来的地产大亨。
赵涛越想越不对味,越想越混乱……
“呵……哈哈……对,还有陈怡!陈怡也被你锁住了!不过啊……盛光远还不配大绿帽的称呼,他算什么?小破孩一个而已……”
“师父,看来李革辉这个人很厉害啊!结婚之前就有了一个私生子和一个私生女还差了好几岁……真厉害!”
“呃……呵呵呵呵呵呵………当然厉害……呵呵……相当厉害……”牛红旗暧昧的笑道。
他忽然靠在椅背上,把雪茄放在烟灰缸上,双手下探去抚摸胯下两个女人的脑袋,然后露出了销魂的模样……
“那师父,我现在走了……”赵涛道。
“真不叫几个女人过来?我们再多聊聊,我也好传授你点东西。”
“不不……还是不用了。家里一大堆事情……”赵涛道。说完就退了出去。不过刚关上门没走几步他又回来了。
“师父我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就真的不能再有孩子了吗?”赵涛对于这件事是一种执念。他做了十二年的太监,那时候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个孩子。
这个执念很深很深,深到了让他总会想起的地步。今天牛红旗的话简直把他的执念打破,让他很难受。
“嗯……理论上也不是不可能……其实我怀疑这也跟咒术本身有关系……如果你非得想要孩子,等你爷爷露面了他也许有办法……你还年轻,不要着急,时间有的是……实在不行还可以做试管,你女人那么多,中奖的概率也大。”牛红旗笑道,“诶呦!你别咬我!”可没等他说完就痛叫了一声。
“我也要做试管!”吴新睿的声音从办公桌里面传来。牛红旗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啊!你怎么听到我说话的?!”牛红旗诧异道。
“刚才赵涛一关门我就能听到了,我不管!总之我要孩子!”
“你……鸡巴还堵不住你的嘴!”
“咳咳,师父,师母,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讨论……”赵涛见事不好,马上闪身。
显然,刚才的交流牛红旗用了屏蔽女人听觉的招数,但随着他第一次退出禁制解开,没想到他又杀了个回马枪……
看来牛红旗对于法术神通的应用并不熟练,也做不了什么大事,想来他自得到了宙字号咒已经二十三年,还停留在江湖骗子的水平,这修习道术果然难比登天……
当他离开牛红旗的办公室时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有时候尘埃落定就会怅然若失。唯一能给他空虚的心灵以填补的只有他现在臂下夹着的那幅字。
用红布包裹,珍而重之。
那是他身份的象征,就像共济会成员家里的那把宝剑。
黑暗龌龊的角落里总有一群身患鼠疫的老鼠自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不见得时刻谋划着干什么坏事,但却很享受那种莫名其妙的空想中的快感。
他摸了摸那幅字,好像给予了他无穷力量。牛红旗还没有教给他任何奇巧法术他就已经觉得腰杆都直了很多。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以前总有点打怵求刘维民办事了。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分量在哪。
那种只是求人而不能回报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骨头是轻的。
现在不一样,现在骨头是重的。现在他每走一步都觉得踏实。
他一步一步的往家走。
可是到了小区门口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现在似乎有两个家。
杨楠已经自立门户的那个家里同样有他一间卧室,那是他男主人的象征。
他忽然踯躅了起来。
现在两个家都在这个小区里,到底是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更让他踯躅的是这两个家里都没有李超敏。
他也想直接凭着自己意愿随便选,不要在乎女人们的感受。可是,可是,可是,他觉得放谁那都不甘心。
余蓓现在的情况也许应该让他怜悯,可他为什么要怜悯余蓓呢?
有的时候放开了心头的枷锁看问题便更可观。
他现在也觉得余蓓、张星语、白玉茹、苏湘紫这几个人组成的那个家承载不了他这幅字的重量。
但是杨楠呢?
他其实是有些恼火的。
她很早就暗地里接受牛红旗指挥。
对于她来说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让她的地位提高。
这无可厚非,但是她口风太紧了,紧到对赵涛只字未提的地步。
她更一根筋,当她遇到困难时她为什么不让牛红旗帮忙?
赵涛对她还是有怨愤的。
还有曲茗茗。
赵涛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对她。
她已经是沈智妍的干女儿,仿佛自觉地位提升,但在赵涛心里她并不比别人特殊,并不比别人地位高。
唯有李超敏不一样而已。她不仅让赵涛恍惚间觉得似乎又有了爱情,更重要的是她是牛红旗的女儿。
在小区门口踱着步,忽然听到有人喊他。
“老四!老四!”
赵涛一回头,发现是正在买饭的孙富饶。
“三哥,你吃的这是什么饭?”赵涛问道。时间不过上午十点多,小吃街刚开业。不知道孙富饶是逃课了还是压根就没上课。
孙富饶拎着一个桶饭盒走了过来,肩膀上没有书包,应该是没上课。
“我这……早饭午饭一起吃了……昨天还不是因为你,早上都没起来床!困得要死。”
“呵呵,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没有我你现在还在睡觉呢!”
“你这叫什么话?我哪里比得了你哇!每天都有一……大票人叫你起床!我只有闹钟,有时候还不灵。”
跟孙富饶插科打诨了几句,终于被问到赵涛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赵涛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想了想大概告诉孙富饶这是一幅字,得放在家里,但他现在说不准应该放在哪个家。
赵涛的“窘境”孙富饶是完全知晓的,他摇了摇头道:“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东西你怎么能拿回去!我们寝室不是还有地方嘛!等等再说,静以待变嘛!”孙富饶一语点破,赵涛也不再纠结,夹着字便返回寝室。
此时他的心情不同了,觉得放松了许多也冷静了许多。
没有把字挂在墙上而是收了起来。
刚才路过食堂时他看见了一个大海报,上面写着漫展的消息。
巨大的喷绘挂在食堂外墙,上面是郑曦的巨大图像……
漫展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