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摩托车站在包子铺门口,祁婧觉得自己像个不合时宜的傻粽子。
被来往的行人看得忒不自在,摸索着把头盔上的护目镜放了下来。
陈志南笑眯眯的从铺子里走出来,短皮衣吊吊着,两条腿被工装裤一裹,显得贼长,看上去更像个老不正经又颓帅颓帅的江湖浪子了。
看着他把一兜包子和一打啤酒装进后座上的储物箱,祁婧歪着头调侃:
“大头哥,你这是要把我拐多远啊,还准备干粮?”
陈志南接过头盔拎在手里,一边让祁婧跨上后座,一边回嘴:“没见过坏人吧?像您这样的,真想拐走也得先饿上三天三夜啊!”
说着,凑到她面前掀开护目镜,“而且,这三天三夜,肯定不能浪费咯!”
一下失去护目镜的隔挡,祁婧连他眼角好色的细纹都看得真切,想到前途未卜不禁心头一抽一荡:
“还知道不能浪费啊?那你也坏不到哪儿去!”
陈志南微微一笑,鼻尖越靠越近,直至逼得“丽丽姐”警惕的扫视路人才帮她放下护目镜,转身跨上座驾。
男人的后背微驼,有种不一样的性感。
激越轻促的马达声骤然响起,祁婧下意识的扶上男人肩头。
后座比前座高出许多,双腿刚好骑在男人腰后。
虽然那宽宽的肩膀就在胸前不远,高高的坐姿依然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抱紧我!”
陈志南高声的命令不容质疑,正好化解了“丽丽姐”的惴惴凄惶,老实不客气的合身贴上,双臂在男人胸前交握,两个炮弹一样的大奶子刚好压在男人肩背之上。
摩托车发动了。
这回,跟刚刚从小区出来的缓缓而行完全不同,几乎要把人抛起的加速度令祁婧不由自主的箍紧双臂,结结实实的贴紧宽厚的脊背。
即便她死也不愿在男人面前承认自己是第一次坐摩托车,还是在经过第一个十字路口,开始更吓人的加速时,无可救药的后悔了。
那激昂嚎叫的发动机好像就装在她胸腔里!
倏然后退的街景渐渐模糊,迎面而来的路面骤然清晰的刺激着脆弱的心脏。
随着速度的飙升,整个世界都开始了震荡冲突,除了急速的心跳,身上已经没有一条肌肉不在变得僵硬的过程中颤抖。
没着没落却风驰电掣的疯狂姿态每多坚持一秒,肾上腺素都有爆浆的危险!
“不行,我……我好怕!”恐惧的叫喊堵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
“闭上眼睛!”
再次传来的高声命令好像一针强心剂,浑身发硬的祁婧已经无法思考,下意识的照办。
闭眼的一瞬间,她就在无比紧张的臂围中捕捉到了男人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的透出脊背,强劲而坚定……
“深呼吸!”
一定是那心跳在下达命令!
肺叶立时给予了响应,新鲜的空气进入胸腔,仓皇逃离的感知终于开始慢慢回归。
首先驱散心慌的是男人厚实的腰背。
麻木的双臂缓慢的从僵硬中恢复,强烈的踏实感觉在怀中变得空前丰满。
呼吸之间,整个身体被一股莫名的激动催化得无比柔软。
祁婧不自觉的低头,下巴抵住男人的肩,双腿包夹,紧紧贴着他腰腿间结实强健的肌肉,就连那个地方都不愿留出一丝空隙似的,不可遏制的向前迎耸着。
这像极了交媾求欢的姿势烙印在她几乎空白的脑际,引得心尖儿一吊,腿心里居然莫名其妙的热了起来,奋力坚持的呼吸都发了颤……
不知过了多久,呼啸的风声在黑暗中变得遥远而清晰。
马达声连成一线,摩托车仿佛在空中滑行,并不像之前感觉那样颠簸。
祁婧试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最先看到的是自己胸前猎猎飞扬的披肩一角。
摩托车正通过一座大桥,视野十分开阔,身体的左边有汽车不断超过去,可见速度一点儿都不快。
“吓死我了!”
“丽丽姐”不得不懊恼的承认,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没用,撒着娇的控诉里拉着粘丝。
“哈哈哈!放心,抱紧我肯定死不了!”
陈志南的笑声前所未有的爽朗,拍了拍祁婧的手臂,“现在我可真加速啦,一定要抱紧啊!”
“哎——哎——哎……不行——你个坏蛋!我不……啊——”再次来临的加速度直接把“丽丽姐”的嗓门儿冲开了。
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叫唤,好像把那逼命的魔咒吓跑了,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摩托车超越了旁边的一辆斯巴鲁。
身体仍然很紧张,可她没再闭眼。
那种飞速穿透空气的刺激,贴地飞行般的震撼是躲在车厢里永远也感受不到的。
道路依然宽阔,楼宇开始稀疏,摩托车已经在不断超越路上的车辆。
祁婧趴在男人背上紧盯着路面,用尽全力控制着呼吸。
屁股下面的震动仿佛激发了阵阵电流,一波一波的顺着腰背上传到心脏。
原来,一旦你可以承受它,它就可能变成一种享受!
原来,骑摩托车根本不是为了耍帅,而是TMD找刺激!
很快,“丽丽姐”已经开始试着体验速度带来的快感。
尤其是转过慢弯时,车身在极速中倾斜,惹得她大声尖叫。
每到这时,陈志南都要笑出声来,让人特别想在他背上狠狠的锤上几拳。
可惜有人交代要抱紧他,不敢稍松,只好在心里暗暗记上一笔。
在宽阔的大路上飞驰了近半个小时,已经把大都市的楼群抛在了身后。
转入一条较窄的岔路之后,车速明显慢了下来,祁婧居然略感失望,不过很快又好奇起来。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爬长城!”
“啊?”祁婧大声质疑,“你不会想把摩托车开上长城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祁婧自顾自的嘟哝一句,听天由命的贴紧男人。
这会儿她已经可以放松心情的欣赏沿途的景色了。
京城郊外似乎更早入夏,新绿早已转深。
别看祁婧从小长在北京,城郊的开阔辽远仍让她觉得新奇。
不知又行进了多远,路过一片桃园,枝头上居然挂满青果。
那目不暇接的累累新绿翠黄,竟让她这个整天忙碌在写字楼群中的城里人油然生出一种错过花期的憾恨来。
正惆怅莫名,顺着绵延的桃林向远处的山坡上眺望,依稀可辨的一线城垛就映入了眼帘。
再循着颜色辨认,便发现了更多灰黄的轮廓。
的确是长城,不过只剩下几小段,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留下的。
城墙几乎被沙尘埋没,染成了土黄色,唯有残破的缺口上还能依稀分辨青砖垒就的痕迹。
两个相连的山包上,各有一座烽火台,其中较高的那座明显承受了更多岁月的风霜磨砺,已经基本上坍塌了。
陈志南忽然开下了柏油路,顺着一条土路朝山坡上的战争遗迹蜿蜒靠近。
转过两个对头弯之后,已经爬升过半,也绕到了山包背面。
山路很窄,足有三十度的陡坡几乎就是沿着山脊开拓的,无论从哪一面滚下去,恐怕都要筋断骨折甚至丢了性命。
摩托车似乎无所畏惧,一阵阵的咆哮着往上窜,身后暴起大片尘土。
祁婧八爪鱼似的吸附在男人背上,越觉得惊险就越不敢闭眼,十指扣住男人胸前的皮衣拉链,只在心里哆嗦,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出声分了他的心。
终于,有惊无险的,两人冲上了一片断壁残垣,山路变成了砖石铺就的栈道。
残破的烽火敌楼虽然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土台子,视野却是无比开阔。
山风吹来,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怎么样,害怕了没?”陈志南刹住车。
“今天就算摔不死,也得被你吓死!”
祁婧压着喘息哀声抱怨,心跳得像擂鼓,脖颈连着脊背一片片的湿凉,全是汗。
“不急着死,还没到地方呢!”
“啊?”
“丽丽姐”正想摘了头盔喘口气,一听这话往前望去。
只见前方不及三米宽的驰道像一条长蛇匍匐在马鞍形的山脊上,直通对面山头。
如果要过去,必须经历一次被刚才上山陡得多的俯冲和爬坡。
而且,城墙依山而建,并不是笔直的,要过去,比坐过山车还要凶险。
最吓人的,是途中塌出的两个缺口,剩下可通过的路面估计不足一米宽。
“不是,咱们……咱们就在这儿玩会儿不行么?”
祁婧的建议可怜兮兮,胳膊却重新抱回了男人胸前,也不知是下意识的阻拦还是有了同归于尽的觉悟。
这时,陈志南一推护目镜,扭过头来微微一笑:“要是真掉下去,有你陪我也值了!”
“放屁!你也不想想,这长城底下埋的都什么人啊?”
祁婧一拳捶在男人肩上,“你个老不正经因为泡妞掉下去,不得被笑话死!”
“我泡的可不是一般的妞啊!”
“少来,啥妞也不想早死!”祁婧一咬红唇,用力抱紧男人,放低声音凑近他耳边:“再说了,你……珠子还没攒够呢!要死要活的。”
“嘿嘿!”陈志南放落护目镜,“看把你吓的,那两个豁子十年前就有了,结实着呢。走了!”
随着一声呼喝,摩托车发出怒吼,一头冲了下去。
山坡上立时响起了祁婧声嘶力竭的叫唤,完全压住了马达声。
待车子裹着烟尘冲进对面的敌楼,大屁股长腿还在车座上不停哆嗦,我们的志南哥竟分不清“丽丽姐”在哭还是在笑。
“没事吧?”
放落支架,关切的回头。
“丽丽姐”死搂着他的后腰半天才喘匀了气,跟着下了车。
然而,当她看清了周围景物,立马摘掉了头盔,好奇的四处观望起来。
一头栗色的大波浪迎风飘扬,掩护了她擦拭眼角的动作,忽然回头白了男人一眼,小脸通红,山魅般明艳冶丽。
烽火台并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完整,西北面的一角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三面半人高的城垛围成一个半封闭的空间。
顺着驰道延伸出去的城墙断在了半山腰上,跟相隔更远的另一段遥相呼应。
借着开阔的缺口极目远眺,翠绿的山野并不怎么险峻。
只因此处的地势最高,故能做到天空野阔,一览无余。
“她们都跟你来过这儿?”祁婧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你问的是谁?”
陈志南把两个头盔挂在车把上,从后面轻轻拢住女人的细腰,站在风口里嗅她的长发。
“还能有谁?那些结过婚的女人呗!”
祁婧把“结过婚”三个字加了重音。
很明显,矛头指向的是“我只跟结过婚的女人上床”这句话。
“这里又没有床,跟来干嘛?”
陈志南糊涂后面藏着明白,调调却引向下三路。
两只大手几乎完全覆盖了“丽丽姐”的小肚腩,情不自禁的用力揉按。
“干嘛,我怎么知道干嘛?”
撩骚的是她,招来露骨的调戏反生出一阵恼恨,扭头横了男人一眼,“估计……没人像我这么上赶着吧?根本就……不值得你准备一张床!”
这样尖刻的拈酸,有一半是在表演,却拦不住“丽丽姐”耳颈跟着发烧。
在这人迹罕至,又四面漏风的地方,孤男寡女搂搂抱抱,再来一张床?
多么狂野的想象都可以放飞了。
然而,她告诉自己,还不能急着发骚。
除了爱着却不喜欢的和喜欢又没法爱的,就再没别人了?
她才不信呢!
那些都是什么样的女人,谁家的女人,模样够不够俏,床上够不够骚,怎么勾上的,还有没有联系,她都想知道。
“骚货,觉悟吧!其实你跟我们没什么区别……”
“哼哼,谁说不是呢?都是偷汉子,你凭什么被另眼相看呀?”
“咯咯咯……男人的嘴你也信啊?个个都是宝贝儿,还不是馋你的身子嘛!”
“都闭嘴!馋我身子怎么啦?婧主子爱的就是这个调调!这奶子,这屁股,就是给男人馋的。他要是不馋,潘多拉游戏还怎么玩啊?狭隘!肤浅!”
山风拂面,吹眯了祁婧的眼睛。
惊吓之后的紧张已经退去,身体里重新升起一股绵密的热力,依靠着男人宽厚的胸怀,连甘当荡妇的自嘲都变得明目张胆。
“这个地方,我没带任何女人来过,你是第一个。”
“这个我信,谁像我心地这么单纯,一句话就被你骗来爬这堆破砖烂瓦呀?”
陈志南“呵呵”一笑,“那我倒是想知道,多么单纯的女人才会在老公肏别的女人的时候站脚助威呢?”
“那……那不是治病救人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招回马枪杀的祁婧措手不及,勉强稳住阵脚:“肯定特羡慕我们家那个,娶了个够傻的老婆吧?”
“不光羡慕,还嫉妒呢!嫉妒得要命!”
陈志南的大手缓缓上移,毫不客气的托在乳侧,五指张开不停的抓揉。
那大宝贝本就沉甸甸的弹性十足,再被皮马甲裹得紧绷绷的,更受不住多点进攻。
祁婧被揉得呼吸一促,扶住了男人的胳膊。
“我给他戴绿帽子,你也嫉妒么?”
这句话说得骚浪中透着惆怅,并不是婧主子的演技可以驾驭的。
所幸,他背对着男人,不必去看他的脸。
口中的那顶绿帽子,自然跟当下山野城头的相拥无关。
牵动的,其实是那根恍惚前世的敏感神经。
借用的,也是那个曾经失足落水的女人身体里最原初的蠢动。
陈志南明显被话里透出的腥味儿感染了,双臂越来越不安分起来。
“如果我是他,肯定会原谅你的!像你这样的女人,值得世界上所有的好男人疼爱!”
“我呸!”
祁婧娇声轻斥,狠狠在男人胳膊上掐了一把,心头却冒着莫名惊诧的泡泡。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真应该录下来给他老婆听听!
“我怎么没觉得你是个好男人呢?哪个好男人专门跟结了婚的女人上床啊?”
陈志南似乎轻笑了一下,根本没搭理女人的诘问,而是缓缓的把那件不合身的小马甲拉链拉开,大手迫不及待的摸了进去。
“嗯——”
伴着一声酥吟,“丽丽姐”的两只大奶子双双落网。
今天她只穿了一只轻薄的半杯,连钢圈儿都没有,被大手一抓,立时变了形状,压迫酥麻的快感几乎淹没了呼吸。
与此同时,一张大嘴吻开发丝,叼住娇嫩的耳垂儿,热烘烘湿漉漉的说:
“你不会不知道吧?好男人就是被你们这种结了婚的女人勾搭坏的。”
男人挑逗的初衷明显是褒奖,可用词实在过于大胆了,连生性风骚的“丽丽姐”也不能忍:“别忘了,你老婆也是个结了婚的女人,她也可以把很多好男人勾搭成坏男人。”
牙尖嘴利的婧主子再次涌起一股捅破真相的冲动。
亲吻在颈项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酝酿了一汪淡漠的温柔:“唉……在她的世界里,男人的好坏根本不重要……勾搭男人这种事,她恐怕想都没想过。”
“切!你就这么自信啊?”
祁婧笑了,准备把好男人和坏男人一气荡平的嘲讽瞬间没了士气,只因忽然发现,站在她身后的,居然是个傻男人,还是傻绿傻绿的那种。
“跟自信无关,我是太了解她了。就算有这个念头,也没个她看得上的人。”
“咯咯咯……我真没见过比你更会夸老婆的……嗯!好像还蛮有道理的哈!”
祁婧压着满心不服倏然转身,水亮的眸光晃得男人睁不开眼:“不过,只要是个人就会有不想让人看到的一面。”
“是么?”
陈志南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把护肩解了下来:“那你想给我看的是哪一面,不想给看的又是哪一面呢?”
祁婧俏脸一板,含在唇角的媚笑锐利得几乎能雕刻出男人俊朗的面庞:“你以为站在这的是个魔方啊,有那么多面?人家可是很单纯的!”
话没说完,“丽丽姐”已经抢过护肩,找了块平整的青砖垫在上面,一屁股坐在了山风送爽的阳光里。
越过断壁残垣,收容满目苍翠,她已经不想继续这个绿色的话题了。
她是来玩游戏的,为什么要惹自己的好拍档不开心呢?
再说,跟一个自以为很坏的奸夫一起讨论她深藏不露的老婆,怎么看都像个冷笑话。
无聊而残忍。
“太阳快下山了,这里的日落很美的!”
陈志南坐在旁边的一块断砖上,帮她卸掉护具,顺手捞起两条美腿,连着小皮靴搭在自己膝盖上。
“正好帮我揉揉,有点儿酸了。”
祁婧身子后仰,胳膊撑住身体,“你经常来这儿看日出么?”
“有时候吧!”
陈志南听话的在她大腿上揉按着,肩臂拉开的架势好看得不行。
即便是个傻子,那加缪式的微笑依然魅力十足:“在家也这么使唤你们家那个么?”
“才不呢!”“丽丽姐”把胸脯耸得高高的,媚眼如丝的打量着男人:
“她们没告诉你么?坏女人在家都是好媳妇儿。我老公的内裤袜子都是我叠的,每天上班的行头都是我亲手搭配的,伺候他,可是我的本分!要使唤,就得使唤你这样的野男人!咯咯……”
“那……你使唤过几个我这样的野男人啊?”
陈志南的眼睛里渐渐露出些许兽性的凶光,揉捏的动作也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抚摸,指尖距离某个三角地带越来越近了。
“丽丽姐”浓睫一垂就把所有的图谋不轨尽收眼底,借着笑声抵御男人无形的攻势,被腿根处麻麻的热度烘得俏脸微红。
“这个嘛……咯咯……我老公都不知道,怎么能告诉你呢?咯咯!”
祁婧又是歪头,又是挺胸,使尽浑身解数的搔首弄姿,可惜,还是受不住男人的逼视,视线一躲,瞥见了一旁的摩托车。
“除非……你教我骑摩托车!把我教会了,说不定,我还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呢!”
一提摩托车,陈志南的注意力就转移了,朝身后看了一眼:“这种摩托车不适合你,要学,改天可以把莫黎的借来,她那种很容易上手。”
祁婧见他恢复了温厚兄长的笑容,心头不禁跟着一松。
“你跟莫黎很熟么,怎么认识的?”
陈志南含笑不语,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我们的“丽丽姐”何等聪明,见男人一脸不打自招的淫贱赖皮相,小脑袋里立马开动了无数个八卦马达,想的全是见不得人的下流勾当。
那天晚上,他把在场的女人品评了个遍,唯独对莫黎语焉不详,必有蹊跷。
“要不,咱们拍几张照片吧!”
陈志南托着小皮靴放落地面,站起身来,好像算准了女人无法抵御跟摩托车合影的诱惑。
祁婧果然雀跃而起,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后递过去,一边追着问:
“她不会也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吧?”
陈志南接过手机,不露痕迹的瞟了一眼巧笑倩兮的“丽丽姐”。
女人不想让照片落入贼手的小心思他自然秒懂,点开相机框住佳人,拇指连击,每一帧轻快的步履,跃动的英姿都被记录下来。
“三年前,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我有一个时间不短的假期,就跟两个朋友一起骑车去青海……”
陈志南边拍边说:“也是机缘凑巧吧,正好遇到她和她的车队。承蒙女王陛下看得起,邀请我加入,我就欣然从命了。”
“那——你那两个朋友呢?”
“丽丽姐”倚着车屁股,摆了个明明斜风欲倒却又英姿飒爽的POSS。
她不仅面对镜头的感觉早已驾轻就熟,还最会听故事,直指其中关窍。
陈志南深深望了祁婧一眼,似乎对女人敏锐的洞察力由衷钦服。
紧接着,罕有的露齿一笑,耸肩摇头,扮了一脸的无辜,却并未直接作答:“你们女人好起色来,简直要用邪恶来形容。”
看他脸上不无惭愧的神色,那两位仁兄的下落不言自明。
祁婧把屁股舒服的放进鞍座,心里直痒痒:“你这算见色忘友么,我听着,怎么像是有人在卖瓜呢?”
“卖瓜?”
“自卖自夸呗!”
“老爷们儿要是混到靠脸吃饭,恐怕也只能吃软饭了吧?”见她抬腿要往车上骑,陈志南赶紧上去扶住车把。
屏幕里的“丽丽姐”媚眼如丝,咬唇一笑,压低了声音凑近他:“那你倒是说说,莫黎的饭有多软啊?”
陈志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神秘的一笑,大步后退着举起手机:“她真不是我的菜……你要是感兴趣,回家问问不就知道了。”
祁婧心头一颤,故作镇静的一拉脸儿,目光追随着男人的镜头转动。
能否在这个男人面前把游戏玩儿到底,她越来越没把握了。
绿帽老公跟程姐姐胡天胡地还能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直接射进莫妖精嘴里这种事一看就不属于突发的偶然事件啊!
两口子筹谋数天,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红杏出墙的背景被那天监视器的里的现场直播掺进了太多引人遐思的噪音。
有没有可能,他早就看破了这个温柔陷阱,乐得顺水推舟的扮演奸夫的角色而已?
念头刚一冒头,就被祁婧否定了。
跟男人这种生物斗智斗勇好几年培养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个钢铁直男。
虽然足够聪明,肠子里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虽然对自己老婆都误判严重,祁婧依然倾向于对他的性情人品满怀信心。
毕竟,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应该更愿意保持率性和坦诚。
他眼睛里时常亮起的火光,当然是燃烧的欲望,可在那背后,并不难触摸到恒久而真挚的性情温度。
然而,自家男人脑子里的清奇回路,虽然可能会得到一众闺蜜的理解,尊重,甚至钦佩,可一旦被他的同类看破了,面子上挂得住的概率极低。
“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逢场作戏么?”
“丽丽姐”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奋力拉扯着醋海生波的刻薄与哀怨,连同语调都瞬间降到了冰点附近。
陈志南绕过车头,越过手机上缘的目光里看不出什么,“一般来讲,逢场作戏都是说给老婆听的,还没见过谁会作给老婆看呢!”
“他又不知道我在偷看……”
“丽丽姐”不自觉的替自家男人说话,惊觉不妥时,发现陈志南放下了手机,背对着正在失去热力的夕阳朝她望过来。
他的脸背着阳光藏进暗影,无法判断那眸子是否已经锐利到看穿一切。
只觉得宽宽的肩膀逐渐升起,瘦高的身影缓缓靠近。
“我觉得,你不是不在乎他,而是没把那件事看得太……复杂!”
“就因为这个,你才变得这么色胆包天的么?”祁婧白里透红的迎视着男人。
她必须先探探他的底。
没想到陈志南把手机往马甲的衬兜里一塞,一双大手架住夹肢窝往上一提,已经把她拎到了后座上。
自己一骗腿,稳稳当当的骑坐在对面,刚好脸对着脸:
“他怎么想,我没兴趣……我是不是个好男人,我也没在乎过……怎么说呢?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男人眸子里的神采远比夕阳还要烂漫。
祁婧忽然在恍惚中陷入迷乱,为什么这个帅得掉渣的傻老爷们儿会让自己的心一跳一跳的隐隐作痛?
略一失神,只觉得膝弯一轻,两条大腿已经被捞起,搭在他腰股之间。
毫无防备的被摆成如此色情的姿势,“丽丽姐”的心跳开始加速。
稍一联想,脑子里已经被一颗“大李子”悍然充斥。
腿心里隐隐生出被坚硬的肉杵撑开的渴望。
“傻瓜,如果我不是坏女人,怎么会跟你来这儿呢?”“丽丽姐”勉强维持着最后的镇定。
陈志南笑着摇头,脱掉了女人身上的马甲:“你知道,我为什么只跟结过婚的女人上床么?”
“为什么?”只一个不可违拗的脱衣动作,已经点燃了她的目光。
“因为,只有结了婚的女人才可能丢弃对婚姻的幻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话音未落,T恤已经被男人从裤腰里拽了出来,眨眼之间,掀过了胸口。
两只晃悠悠的大奶子被粗鲁的动作带起使人眩晕的摇颤。
腰背被两只粗糙的大手把得牢牢的,呼吸立马不再顺畅了。
“我不擅长讨女人欢心,但看见你就是忍不住……你跟她们不一样……很多人因为太压抑,才会放浪,你不是……完全不是!”
陈志南盯着她的眼睛把话说完,就一头拱进披肩的掩护,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深不见底的沟壑。
一番滚烫的情话把祁婧说得心潮翻涌,虽然语焉不详似懂非懂,却仿佛与某人的奇葩脑洞暗合,用最舒服的节奏拨弄着躁动的心弦。
“那你觉得,我想要的是什么?”
“丽丽姐”的嗓子比风化的城砖还干渴,只因陈志南的鼻息直接喷在乳肉上,烘烤着她柔软的心房。
只听男人声音低沉呜咽:“你想……让我……吃你的……软饭……”
“咯咯咯……你这个坏蛋!”“丽丽姐”情不自禁的搂住男人的脑袋。
“而且,你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更软,更香,更馋人!”男人似乎刚从深渊里爬上来,累得气喘吁吁。
“那你以前为什么……诶呀,你怎么解开了……啊哈——嗯嗯……诶呀轻点儿……嗯哼哼……好舒服——”
落日的橙光几乎被女人难以抑制的酥吟摇碎,两只尖俏的乳头耸上了天际,挨个儿被胡子拉碴的大嘴吮的水光淋漓。
忽然,男人停下动作,无比严肃的望着春花烂漫的娇美容颜:“以前的确可惜了,以后我要补回来!”
“咯咯咯……想得美……别忘了你今天……嗯嗯……今天只有一次机会……”“丽丽姐”晃动手腕,媚眼如丝的撩着男人,巧致的下巴昂得油光可鉴。
陈志南回头瞥了一眼西沉的日头,不无感慨的说:“要想谁不往美了想啊!我就是要在这最美的落日里把你肏个够!你看,这是什么?”
“啊?你这是……呜呜——你个大傻瓜……这儿不会来人吧?”
“除非……你能把山神土地给喊出来……”
“讨厌——嗯哼……它怎么这么硬……哼嗯——哈!哈!好棒……嗯——”
“……”
“老公……这里的夕阳真美啊!”
程归雁念完最后一个感叹词羞涩一笑,似乎对这个陌生的称呼还未适应。
许博跟在美人身后,在胡杨林里穿行,大部分注意力都被那丰熟饱满的蜜桃臀吸引了过去,忍不住感慨:
“美是美,不过可惜啊,看见我的美丽娇妻,大饼脸羞得不敢见人,马上就要落山咯!”
“你就贫嘴吧!”
程归雁一甩刚盘起的麻花辫儿,回望了一眼男人,“这一整天,都被你夸上天了,你就不能把我放下来,让我自在一会儿么?”
许博紧走两步,一把揽住美人纤腰,色眯眯的看着程归雁的侧脸。
哪个漂亮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呢?
偏偏这位程姐姐是个另类。
他了解她的脾性,知道不是假装客套。
可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尤其是在这湖光山色,夕霞满天的美景之前。
“许你夸太阳,就不许我夸你呀?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老婆!”
只见程归雁抿着一丝羞涩笑意,俏皮的横了他一眼,“你见谁家老公天天把老婆挂在嘴上夸的?”
也难怪那个“赵叔叔”为老不尊,这小脸蛋儿迎上湖边晚霞,简直像是经菩萨开了光,传说中的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
“你说的那都是别人家老公,咱家老公可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任期太短么?”话没说完,程归雁已经粉面飞红,忍着笑别过脸去。
许博见她牙尖嘴利,兴致盎然,自然不肯认怂:“任期短可以争取连任嘛,有什么稀奇?咱家老公有的那叫福气!”
“什么福气非得用嘴巴嘚瑟啊?”
“嘿!不懂了吧!中了五百万没人吭声,娶了漂亮媳妇儿哪有不奔走相告的?”
见程归雁再次羞得不敢看他,许博继续说:“那些不夸老婆的,有一半儿呢,不是他们不想夸,是没得夸,另外一半儿啊,嘿嘿!估计是惦记着别人老婆呢!”
话音未落,程归雁已经在歪着脑袋看他了,“这么说,你是后面那一半儿咯?”
“不……不是,我是……”
全没料到,居然把自己绕进去了,许博被大眼睛晃得一脸讪讪,半天没找着词儿。
程归雁被逗得脖子一缩,停步转身,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
“傻老公,刚才我看你差点儿把人家麻将桌给掀了,这会儿怎么支支吾吾的啦?”
一句话提了醒,许博嘿然一笑:“你那个赵叔叔一看就是个淫棍,晚上吃饭肯定还要见面,要不咱们在外面找个地方吃点儿再回去得了。”
程归雁轻捶了一下男人肩膀,显然是在为“赵叔叔”的归属问题提出抗议。
不过听了许博的建议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的,他毕竟也是我老姑的客人。比他张狂的官儿我见的多了。”
程归雁身上本就有一种纤尘不染,波澜不惊的仙家风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更显举重若轻,气度不凡,把许博看得色授魂销,口水直流。
“嘿嘿,还是我媳妇儿美丽善良够大气!不过,那老小子要是再出言不逊,我TM非把那副大板牙给掰下来!”
程归雁给逗得花枝轻颤,冷不防被搂进男人怀里一顿揉搓,立时心慌气短:“别……别在这儿啊,老公……等晚上不好么?”
这一声老公叫的许博肝儿颤,忍不住得寸进尺:“叫好老公。”
“好老公!”
“好老公晚上要干什么呀?”
“讨厌!”
正调戏良家妇女,程姑妈的电话打了过来,叫两人回去吃饭。
此时,夕阳已然落下一半。
白天湖上传来的喧闹早已归于寂静,就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了。
胡杨林虽然稀疏,也已经变得昏暗静谧。
粗壮繁茂的树木像安静的巨人,沉默的守望着,如果独自穿行还真有些渗人。
许博拉着程归雁的手,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忽然,左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冲出来个人。
许博立时停下脚步,下意识的拉着程归雁躲在旁边的树后。
看身形,那是个年轻男子。
好像根本没注意有人,抬手指向身后的树干,“你到底走不走?”
“王林,你别那么幼稚好不好?”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被树干挡住看不见身形。
可许博一下就猜到是那个“小姜老师”,名字很好听,叫姜露。
她开着小跑车过来,不是看望程桂琴,而是来找她的老公,王林。
据程姑妈透露,这小夫妻俩,一个是局长千金,一个是矿长的公子,不但门当户对,而且郎才女貌,按说应该和和美美的,怎么吵架了呢?
“你不走是吧?我走!”
王林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绝望,正要迈步,被一声呵斥定在了原地:“站住!你以为我想呆在这儿啊?你以为我不嫌脏吗?”
女人尖利的嗓音格外突兀,后边的话明显克制,压低了声音,却仍听得许博心头一紧。
宿舍窗外,他就听这个女人说过一句让人心惊的话。
没想到,这会子又碰上这一出。
“哼,你还知道脏吗?我看,你是舍不得走吧?”
“姓王的,你再说一遍!”
话音未落,一个较小的身影走了出来,刚到男人身前,“啪”的一声脆响,王林的头被搧得一歪。
“你嫌我脏,你爸矿上死人怎么平的?你副主任的位子怎么来的?你嫌我脏!我TM是谁弄脏的?”女人的声音仍然压着,可明显已经迸出哭音。
“那……那TM也不能没完没了啊!”
王林捂着脸,叫得像受伤的野兽:“TMD他钱不少收,还抓着你不放,每次来都你妈跟叫鸡似的……我……我TM受不了!”
“你受不了也得给我受着,我爸在县里还能干几年,不尽快把你安排到关键位置上,将来我们指望谁啊?一次和一百次有什么区别?有本事,你当初别点头啊!看你那提不起来的孬种样!怎么就教不会呢?”
最后几个字,仿佛是咬着牙磨出来的,在夜风中刀片儿一样乱飞。
可是,几秒钟之后,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
“哼哼,你们……哼哼哼……快别装了,你是被他那根驴鸡巴干上瘾了吧?去吧,去享受他的宠幸吧,婊子!”
仿佛有一阵闷雷远远的滚过,本就淡薄的晚霞一丝余晖都看不见了。
林中的身影只剩下娇小的那个,伫立良久之后,缓缓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许博搀着程归雁的胳膊摸黑走回了别墅,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再撕心裂肺,山崩地裂,哪怕天理难容,那也是别人的事。
大多时候,作为旁观者,只能保持沉默。
晚宴摆在位于正房二楼的餐厅。
许博和程归雁赶到的时候已经开席。
桌上除了肘花香肠老虎菜花生米等几样甘当陪衬的下酒菜之外,中间放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炖鱼。
奶白的浓汤里露出大块鲜嫩的鱼肉,浓香四溢,惹人食欲。
除了王林,下午打麻将的赵叔叔,侯伯伯,郑姑父都在。
热情好客的程姑妈脖子上戴着新项链,笑逐颜开的把侄女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许博只能挨着程归雁坐在唯一的空座上,另一边暗香浮动,紧挨着他坐的,正是明艳照人的小姜老师。
论颜值,她自然无法跟程姐姐的天姿国色媲美,但眼角眉梢的一段妩媚也足以在顾盼之间勾起男人的欲望,再加上玲珑浮凸的诱人身材,就更显风骚魅惑了。
坐得这样近,许博眼皮一搭就发现她洇开的眼线修补得并不理想,鞋帮上的泥土也没来得及擦净,唯有谈笑自若的神情姿态不见一丝树林中的愤懑悲戚,让他暗暗吃惊。
或许是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有惺惺相惜的引力,坐下没多久,小姜老师就提出跟“许哥”换座位的要求,坐到程嫂子身边去了。
席间的氛围格外融洽和谐,并未发生任何预想中的不愉快。
一桌人里,明显地位最高的“赵叔叔”开朗随和,一句官腔都不打,似乎只对桌子中央的炖鱼兴趣浓厚,招呼众人吃鱼的热情比程姑妈还高涨。
众人在他的带领下纷纷下箸,随意举杯,闲话家常,并不见刻意的逢迎拍马,轻松的气氛就像一次家庭聚会。
聊天中自然不会冷落了来自京城的客人。
跟下午麻将桌边相比,“赵叔叔”简直换了个人,学习工作婚姻家庭问了个遍,俨然一副宽厚长者姿态,除了夸赞就是勉励。
听程姑妈说起大侄女儿的身世,不禁感慨唏嘘,贴心的安慰说得感人肺腑,满座动容。
许博听他言辞恳切真挚,竟然连那口明晃晃的大板牙也不觉得难看了。
可心念一转,差点儿一脚踏空,陷入迷茫。
王林口中的“驴鸡巴”到底是谁?
不是这个“赵叔叔”,难道是那个谢了顶腆着肚皮的“侯伯伯”?
总不会是少言寡语的郑姑父吧?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程姑妈说当官儿的得罪不起,可围着鱼锅的除了叔叔就是伯伯,连一个职称都听不到。
这究竟是一种默契,还是讳莫如深的潜在规矩呢?
一顿饭吃得如此家常,却又透着不寻常,不禁让许博始终绷着一根神经。
不到八点,一锅鱼堪堪见底,侯伯伯就提出转战麻将桌的倡议,众人纷纷响应。
许博跟程归雁推说旅途劳顿,早些休息,也没人阻拦。
唯有小姜老师拉着程姐姐的手,好像有一屋子的体己话没说完。
两人亲姐热妹的约好明天一起去游湖后,才说了晚安。
许博站在程归雁身后打量着这位明媚中灼伤妖艳的小女子,忽然觉得,她身体里似乎隐藏着一股强大的能量,甚至强大得令人心生畏惧。
可当她一步一回头的消失在楼梯口,又觉得她的背影无比孤单娇弱,惹人怜惜。
“夫妻俩”的卧房安排在二楼最东边,是一个特别宽敞的套间。
房门一关,程归雁就扑进了许博怀里。
许博搂着她娇柔的身子,并没有感觉到欲望的热度,拥住的只有软倒极致的依偎。
他当然知道,程姐姐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怀抱,一副肩膀,一份安宁的守护。
小姜老师的出现,至少揭露了一个事实。
她那位喜逢贵人风光无限的老姑一点儿都没变。
跟从前不一样的,只不过是更大的房子,更有身份的嫖客,更高级的妓女。
世间的丑恶不会因为抬高了标价而变得高贵,只为了掩藏得更深,看上去更体面,换了一层价值不菲的伪装罢了。
“你会觉得她脏么?”
“你是说小姜老师?”
“嗯。”
“不觉得。”
“为什么?”
“因为即使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易,也是她的自由。唯一有权利提出抗议的是他老公,可他却是交易里最大的受益者,比那些操弄权力的黑手强不到哪儿去……”
许博本想捎上程姑妈这个拉皮条的,想想还是没忍心,叹了口气接着说:
“说白了,她不过是一个被利益裹挟甚至绑架的弱女子,谁都没资格说她脏。我觉得,最应该感到羞耻的,反而是围在她身边的那些男人!”
“还有我老姑。”
程归雁把头靠在男人的颈窝里,喃喃低语。
许博听她淡淡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没吭声,却稍稍放了心。
她原本就对这个姑姑不存什么奢望。
这次回来,最多念着亲情接济接济。
有人飞黄腾达她自然聊以安慰,有人重操旧业也当不至于大失所望。
故土和亲人,哪一个也不会随着你一厢情愿的心思旋转。
有时候,发一声感慨喟叹都显得多余。
然而,程姐姐接下来说的话却大大出乎许博的预料:
“那……如果……如果她真的像他老公……”说到一半,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诶呀算了,就当我没说……我去洗澡……”
可惜,没等她推开男人,就被紧紧的箍住了身子。
许博故意歪头去看她烧红的脸,自然明白没说全的部分是什么意思,不是故意刁难,而是授业解惑诲人不倦的责任感让男人心潮澎湃。
“她老公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一边故意插科打诨欲盖弥彰,一边把嘴巴伸到程姐姐的脖子里,呵得她左躲右闪,拧着身子死命挣扎。
虽然小嘴紧闭不肯回答,鼻子里却忍不住撩人的哼哼。
“哦,我想起来了,被那根驴鸡……呜呜呜……”话没说完,嘴已经被程姐姐的小手给捂住了。
许博心中暗笑,连又纯又乖的极品良家脑子里都会惦记着这个,世间女子又有哪个不是性情中人呢?
伴着一声惊叫,程姐姐已经被男人扛上了肩膀,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卧室。
酒红打底,金丝印花的大床比新婚洞房还要富丽喜庆。
又一声尖叫响起,陷落又弹起的落荒新娘被兽欲郎君压在了身下。
正在这时,微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许博本不想理,可“叮咚叮咚”的铃声响个没完,气喘吁吁的掏出手机一看,笑了。
婧主子一气儿发了十几张照片过来。
末尾还附上一句话:
“文件太大,发QQ了哈,给你们助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