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张子汝聊了一会儿,走了一会儿,杨羽感觉这是个很腼腆的女孩子,很难想象将她跟‘自慰’联系在一起。
但凡事不能看表面,当初郭美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子,却愿意给你上。
反而是这林志钰,里里外外都透着股骚味,为人处世也都骚,她却一口否决不给你上。
所以,很多事,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而这次约会,杨羽也很正经,就中途路过漆黑的地方时,牵了她几次手,就没再做过分的事了。
张子汝回宿舍时,也不迟,林志钰见她回来,就马上拉着她开始扯天扯地了,真的跟个媒婆一样,这边夸杨羽好,那边给她洗脑,说村里的规矩什么什么的,如果张子汝一反驳,林志钰就会说:我比你小啊,年纪还没到呢,你可比我大了好几个月呢。
张子汝就拿他没办法了。
跟杨羽约会,她也说不出感觉来,唯一的感觉就是:怪。也许这就是代沟吧。
杨羽回去后,洗澡,备课,然后就躺床上去了,望着天花板,然后又望着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出神。
“十月平湖霜满天……”杨羽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念道最后的时候,下面是一个红色印章,写着:宁采臣印。
以往看到这里,杨羽也不去注意了,这今天,多注意了两眼,他发现,下面还有几个小字,好像是落款日期,便起身去看了看。
这一看,杨羽的脸色顿时就苍白了。
“不会这么巧吧?这不可能!”杨羽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杨羽打死也不信,自己偶尔间,发现了这事。
这个发现,杨羽突然睡不着了,他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她。
清晨。
杨羽继续晨跑着,这次又改变了路线,不经过韩嫂家,也不经过刘寡妇家,而是沿着浴女河往下跑,经过了何诗言家。
没想到,遇到了何诗言。
何诗言还是穿着白裙子,一头的秀发,跟当年的王祖贤演的聂小倩真的泼为相似。
这种古典美,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就散发着那种古典的美丽,是现代人无论如何都是伪装不出来,杨羽甚至越来越相信,她是聂小倩。
“你的病恢复得如何了?”杨羽问道,何诗言做手术也有两个月了,成功还是失败差不多可以看出来了。
很多人手术是成功的,但后面由于免疫,机能问题,最后骨髓细胞还是没有融入你的身体而死亡。
“应该没事了。”何诗言微笑着说道。
她本来就是个想死的人,活着对她而言,不一定就是种幸福,只要心结不解,对她而言,活着,是期望也是折磨。
杨羽瞧了眼何诗言,何诗言也看过来,两人四目对视,那种感觉一言难尽啊,说不清道不明。
“你……”杨羽想问,又结巴了,但还是问了出来:“你还要继续等吗?”
“嗯。”何诗言回答的很坚定。
“如果宁采臣已经把你忘了呢?”杨羽说道。
“他不会的。”何诗言知道,不会。
绝对不会。
杨羽欲言又止,他想说点什么,何诗言对爱的痴情已经到了无法磨灭的地步。
“你一定要见他吗?也许见了后,你比现在活得更痛呢?”杨羽知道,何诗言是一定要见宁采臣的,死也要见,这是她活着的意义。
“无怨无悔。”何诗言回答的很干脆利落。
“很好,我带你去见个人。”杨羽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何诗言一时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帮你找到宁采臣了。”杨羽面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何诗言这次听懂了。顿时,脸色一下子变了。
宁采臣!
这三个字一笔一划的刻在何诗言的心上,是真的拿刀刻进肉里的。
这个人,左右了聂小倩几生几世的命运。
如果一个人的命运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那他注定将悲哀一生。
杨羽不忍这样的悲剧继续下去了。也不需要再说话,也需要何诗言一个回答。
这一刻,何诗言等了五百年了,五百年,都在寻找着彼此,但是没有找到彼此,这本来就已经说明,情已断,缘已尽。
“嗯。”何诗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杨羽看着,没有说话,眼眶湿润了。
还是那条路,浴女村的北山路,这条已经被村民走烂了。
但今天,杨羽重走这条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沉重,沉重。
宁采臣是谁?杨羽又没出去找,他怎么会知道宁采臣是谁?
何诗言的脚步也是那么重,五百年的等待,全是为了等今天啊。
屋子,一间老屋。
杨羽第一次来时,就感觉这老屋的风格很特别,很熟悉,那是因为,这屋子的风格很像兰若寺。
兰若寺,是他们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何诗言摸着门,摸着木头,是如此的亲切和熟悉。
“你进去吧,我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你。”杨羽淡淡的说道,坐到了门槛上,这是情人相见的地方,杨羽何必去当灯泡。
何诗言点点头,便一步一步的朝里面而去。
走到房门的时候,停了,她听见了些声音。
“老婆,你为什么这么早离我而去?”
何诗言的心刺痛了一下,慢慢的走了进去。
屋里是个老人,老人躺在床上,正看着照片,眼泪止不住的流。
他看见何诗言见来的那一瞬间,一个眼神,瞬间,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
何诗言哪怕看见眼前的男人是个老头子,头发发白,已是暮年,但还是第一眼就能认出来,他绝对是宁采臣。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说话,就是这么看着,眼眶都是红的。
但是,何诗言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听见刚才那句话,他突然明白了杨羽之前的警告,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当然不可能是何诗言。
“为什么?”何诗言心在流血,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为什么?”老师傅重复了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