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论怎样,他都不可能让西河出面换女装,想来想去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被推进了里屋。
倾欢被青绵带了进去,这边就剩西河与凉安,凉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西河就这么偷偷地用余光观察他。
还记得以前没事的时候凉安总是看看书下下棋或者是弹上几曲,每次看到他唇角扬起的样子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仿佛一阵春风拂来,瞬间抹平一切的干涸。
再后来他在她身边的时间就多了,虽然也看书下棋弹琴,却都是在她午休的时候,但凡她醒着,凉安多数都在摆弄她的头发,编了又拆,拆了又编,怎样都不腻似的。
他和凉介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性格上,他们一冷一暖,分属两极血脉却相连。
就是在后来,凉介也没有那么冷酷了,他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夜间她踢掉了被子他总会给她掖好,点点滴滴的小事都是彰显他们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哪怕这感情其实早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可到头来都是她欠了他们的。
他们从不曾亏欠她西河任何,倒是她,没有回报他们也就罢了,近在眼前却狠心不去相认,还编织谎言看他伤心,她也不愿这样,可有什么办法呢?
她知道了他们的感情,却无法给出回应,私心来说若是没有后面的这么多波折,她可能会接受他们,就此成为一家人生活下去,可是时间无法倒流,她和他们可能还是有缘无分,在那之后她遇到了暮千夜,许诺了要在一起,意料之外的分开再遇到月狐,心只有一颗,她既然已经承诺了月狐,又如何做得出毁约这样的事?
就算她昧着良心毁了与月狐的约定,还有暮千夜呢,这世上终究没有两全的办法,让所有的人都圆满。
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对方是空气一般,西河默默叹了口气,她好想念温柔的凉安,可是她没有立场去靠近他,只能默默地看着他,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弥补,但愿事情能快些解决,他们以后总会慢慢忘了自己,找到新的伴侣,开始新的生活。
发了会呆,里屋吵嚷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听着两人的脚步声靠近,她抬起了头。
青绵的技术不必怀疑,所以西河心里还是没有不妥的想法,可当看清倾欢的样子,她顿时有些头大了。
不知道青绵做了什么,倾欢的脸确实整的挺女人的,可是看着他羞羞怯怯的样子西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不怪倾欢,主要是他身上的男人气太重,几人里面数他身材最为健硕,如今脸虽然整好了,身体却是没法遮掩起来的,因此看起来超级不协调。
“这样不行啊,反而更容易引人注意了呢。”西河摇摇头,表示倾欢不过关。
青绵显然也知道问题出在哪,刚才出来脸上就没什么嘚瑟的表情,事到如此让倾欢扮女人这个显然不行了,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倾欢才是真正的委屈,“不会缩骨功还怪我咯?”
他哼了一声,狠狠擦了把脸坐回西河身边求安慰。
西河啼笑皆非地看他闹别扭,眉一挑朝着青绵道:“是你刚说要有人扮女人的,倾欢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眼下看来也就只能你自己上了,毕竟你扮什么像什么不是。”
闻言,倾欢倒是很快响应了她,“就是!你提的就自己上!”
见他们两个都挤兑自己,青绵倒是双手一抄,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先来说好怎么分吧。”
“什么怎么分?还要分什么?”倾欢立刻就接了话。
青绵重新走回来坐着,看着其他三人,“当然是家庭角色啊,我们都是什么身份,来人查了也好说不是么?”
对此西河表示,“这是自然,依你看这角色要怎么分?”
就等着她说这句,青绵的丹凤眼里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这多简单,既然我是女人自然要有夫君的,心肝就做我的夫君,剩下的你们两个自己看着办吧,这个人为了不被发现最好扮成卧病在床的老人,躺着也不容易露破绽,至于你嘛就随便了~”
看他嘴皮子一张一合就定了各人的身份,还不等西河说什么,倾欢又炸了。
“那怎么行!你怎么能和小西扮夫妻!”
“为何不能~”
看着淡定至极的青绵,西河捂住了额头,“当然不行,你见过哪家夫君比自家娘子矮的。”
“就是啊!”倾欢立刻接过话头,“也不看看,你那么老!还想吃小西这颗嫩草!”
青绵一听这么说嘴角顿时狠狠抽了一下,“我怎么就老了!”
“呸!也不看看,小西一看就很小,你呢,还说不老!”
对此,一直默默看着的凉安也是有些醉了,勉强说了句实话,“你们两个确实不合适。”
青绵还是有些不服,“老妻少夫也是可以的嘛,我都不介意……”
西河毫不犹豫插他一刀,“我介意。”
最近这货回来就老缠着她,这很奇怪啊,她默默瞥了青绵一眼。
青绵终于被她成功地噎住了,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到这里,西河做了个总结,“其实你刚刚说的凉……凉大哥的隐藏方法不错,就那么办,因为凉大哥是我们几人里最大的,为防万一就扮成年迈久病的父亲好了,至于我嘛就扮家里最小的儿子,倾欢还是我大哥,你嘛……”定定看着青绵,她停住了话音。
青绵顿时一惊,“我可不要扮他的妻子!”
看他直直指着凉安,西河眨了眨眼,这两个人大概是气场有些不合,凉安没说什么,青绵倒是表现的很明显。
“那你就扮我大哥的女人呗,嫂子~”
难得去主动打趣一个人,西河表示看着青绵心塞塞的样子她就心情好。
倾欢虽然也不大喜欢青绵,但他明白眼下这确实是比较好的分配,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凉安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只是看了西河一眼,稍稍对方才她的停顿有些在意,但现在也不是能说的,到底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