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转,季节更换,又是新的一年的春天了。
这一年很特殊,不过好在那时病毒没有蔓延,尚未影响到大多人的生活。
我生活周遭可说是暗潮涌动。
经济冷暖,领工资的人是最后知后觉的,我们这种经常开公司管理层会议,感知的比普通人早。
当时还看不出来,但接下来几年,分化明显。
有的人借势而起、更上层楼,有的人审时度势、全身而退,有的人盲目冒进、黯然收场,有人疲于奔命、劳无所获,也有人养尊处优、岁月静好。
所以不同人有不同观点,不仅是正常,简直是必然。
男人是要挡风遮雨的,外面的事,不能影响到家庭。
一天我和小待又在小区里散步。
这些天感觉她情绪不太好,心事重重的,出来遛遛弯,和她说说笑话。
又遇见了王大爷迎面走来。互相打了招呼,王大爷说:“怎么一冬天没见你们出来一起散步啊?每天多动动。”
我们冬天当然也是运动的,是去室内场馆,但他这样的老人还是习惯每天散步。
没等我们回答,他兴致勃勃的继续说:“有次我给你们讲,咱们小区适合养娃,多少年没动静的两口子,一搬来就怀上了。这不,又一个!小孙家,怀上了!”
我一听,有点蒙,阿柔怀上了?我怎么不知道?我问:“我们两家挺熟的,没看出来怀上啊。”
“刚刚有的,看不出来。是她爸妈跟我聊天时说的,老人嘛,爱聊这个,遮遮掩掩的,又想说,就被我问出来。”
“哦。”我听了,去看小待的神色。她看着别处,不搭理我的表情,明显是早就知道了。
“那老两口儿以前还埋怨我说的不准。他们家搬来以前,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报喜,可是他们搬来之后,好久就没人怀了。我就说别着急嘛,这不,你们看,是轮到他们家怀孩子了!”
“好事,好事。”我附和着说。
王大爷又说:“咱们小区的孩子,长得也好看。好多老夫少妻的,那些男的长得是真寒碜,但孩子都可俊了。有钱人,还是得娶个漂亮的,改善基因啊。”
上次聊这个就让小待不安了,怀疑我吃窝边草,把那些寂寞小少妇搞大了肚子。
我赶紧纠偏:“以前营养跟不上,医疗条件不行,哪比得上现在的孩子?”
“你说的这个也有道理,哈哈哈。”大爷笑着说。
聊完天,我们继续往前走。我说:“阿柔跟你说她怀孕了?”
“这事不是应该你先知道吗?”她语气里压着火。原来这几天她情绪不好是因为这个。
“我确实不知道。最近联系她她都不回。”
“回家再说,我不想和你在这儿吵。”
我一听小待这话,感觉很严重。我都不记得我们上次吵架是哪年的事儿了。
回家关了卧室的门。小待一上来就问我:“阿柔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怎么是我的?”我被逼的也有点火。
“你们在她危险期做没做过?”
“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日子危险啊。”我说的是实情。
“那你戴没戴套?”
“我,没戴套。可是她家想要孩子,每个月排卵期,她老公肯定是住这边的。这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呢?我没戴套是她同意的,她也许和我的时候有服避孕药呢。”
我说了这些,看小待没话接了。我问:“她自己怎么说的?”
“她说是自己老公的。”小待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但我当然以阿柔本人的说法为准:“那就是嘛。这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我说的道理完全成立。我们不知道阿柔的排卵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的避孕,说孩子是我的,是没根据的乱猜了。
但是小待还是越想越不对劲:“哪有这么邪乎的事?都是几年怀不上的夫妻,到了咱们小区就怀上了。别人我还不知道,你和阿柔,从认识到上床,这我都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也是这么个过程吧?你敢说小区里那些孩子不是你的?”
“怎么叫我敢说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
“王大爷还说这段时间就只有小孙一家怀上了,就是因为你没时间搞别人了!”
我听着小待的臆想,摊手说:“王大爷,他认识几家人啊?”
小待又不说话了。我上去安慰她,她一甩,说:“别碰我!”
我心说这次是真生气了。
她生气,我既理解,也不太理解。
小待给我在外面玩所设的界线在哪儿呢?
这本不该是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这还要问吗,不能在外私生不是常识吗?
但是,不能出轨也是常识,很多常识在我们这里不成立。
是因为阿柔身份特殊,所以肏她必须避孕吗?
这个要求,如果说明白了,我能做到。
但如果说我在外面和任何女人在任何时间都要戴套,这个执行起来不太现实。
我也不敢问。
如果问了,不知道要牵扯出多少其他的问题。
除了小晴姐,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女人给我生了孩子。
生不生,和谁生,是女性选择的,我怎么会知道。
当然我明白,我在外面有孩子几乎是一定的,但这只是个概率,我不具体知道。
我反省了下,说话的时候还是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到家里了,我应该对小待更温柔。
我给阿柔发消息问:“你怎么不理我了?你怀上了?”
这次她回了:“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你觉得是我的?”
“是老公的。”
她这话,不知道是真话还是自欺欺人,但是我选择相信。我说:“恭喜恭喜。你想要孩子挺久了,心想事成了。”
“谢谢。唉,这是第一步,要一步一步来啊。”
“怎么呢?”
“头三个月肯定要小心。还有我公公婆婆一心要男孩,有压力啊。”
“老人嘛,观念旧。不过等抱上孩子了,爷爷奶奶哪有不喜欢的。”
“嗯,你说的对。”
阿柔怀了孩子,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期盼,对我的烦恼并不知情。
她有好多孕期知识要学,又要计划,和我又聊了好久。
我的情绪也被感染了,可聊完后,情绪又掉下来。
我要面对我的难题,怎么和小待解释。
我说阿柔也许是自欺欺人,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从头到尾的回想了下,各种蛛丝马迹,比如哪次约会她说身体不适不能做爱,哪次肏她的时候白带比较多。
我估测着,这是我的孩子的概率着实不小。
并且就是小待说的道理,那些邻里的娇妻怎么就都怀上了呢?
我长叹了一口气,只能决定不去瞎想这个没有答案的难题。
我也开始理解,当小待意识到别的女人可能偷偷给我生了孩子,这个问题有多么困扰她。
在家里,我们夫妻不幸的陷入了冷战。
她对孩子对小妹一如既往,谈笑自如,但是不和我说话了。
在饭桌上,我和她说话,她就只当没听见。
这么一连好几天,我感觉在家里我都没地方待了,生活灰暗的不行。
我每天的作息变的很规律,早上起来去上班,晚上准时回家。
在家里总是很有精神的乐呵呵的,逗孩子玩,可是精神很紧张。
早上出家门,人才松弛下来,晚上进家门,总怀着忐忑。
我的疲态慢慢在班上也显露出来了。娜娜对我的状态非常敏感,问:“你这两天怎么神不守舍的?”
我说:“有吗?我挺好。”男人,越是危机中越不能显出软弱。
娜娜完全懂,说:“连我都要瞒着吗?”
我暗叹口气,是啊,她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承认说:“家里有点小问题,你不用多想。”
她听了有点疑惑,我家素来和睦,但她毕竟了解我,马上就明白了。“你在女人方面没处理好?”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半天说:“我没问题,可能小待有些误解。”
娜娜哼了一声,她一贯不喜欢我和别的女人不清不白的。可是沉默了一会儿,她选择站我这边:“我信你的。”含情脉脉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看着她,突然害怕起来。是怕我自己生变,做出冲动的事。
家里的晚饭后,我听见门口动静,小待带着孩子要出去玩。
我赶过去要一起出去,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被门带上了。
我灰头土脸的回来,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也没看,脑子里翻江倒海的。
我竟然想到了离婚。
当然我不是计划,也不是认为会离婚,只是想到了最悲惨的后果。
我以前听说有研究讲,即使最和睦的夫妻,也每隔多少时间会想到离婚。
当时我都不信,没想到现在我竟然落到了这步。
其实我和小待都是很抢手的婚恋对象。
我一旦单身了,好多人会不顾一切的嫁给我。
小待呢,她从小到大身边也是追求者无数,我也知道有几个现在比我更有钱还没有我好色的坏毛病,可是她从一而终的和我好。
我怎么这么好命呢。
唉,如果小待不要我了,我……我一下就没主意了。
我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小妹坐到我旁边。
这么明显的夫妻关系紧张,她早就看到了。
开始几天她不想掺和到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但这么多天了不见好转,就过来问:“我姐和你吵架了?”
我嗯了一声承认。
“因为什么?”
我说不出口,再说我也说不清楚。我轻描淡写的说:“夫妻难免吵架的,你不用太担心。”
小妹心里知道个十之八九,说:“我去劝劝她?”
我现在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中间有个人调和那是太好了。我说:“那你劝劝她,劝她别生气。我都听她的。”
晚上进卧室,看见小待的脸色好些了,看来小妹劝她应该是起作用了。
我上床坐在她身边。
以前有我在身边她就板着脸,现在她轻松的在看节目,看着还时不时咯咯笑起来,但还是不理我。
我从一个招人厌恶的家伙升级为一个并不存在的空气人了,这是进步耶。
我也心情轻松的看我的东西。
“你别在这儿腻腻歪歪的。”她突然发话了,语气还是冰冷冷的。
“怎么了?”我看向她。
“你外面那么多的小情人儿,每天还回家做什么?”
我心说,越是这种状态我越要每天回家和她睡一起啊。她生气的时候我出去寻欢作乐,那不是人干的事。我说:“你生我气,我多陪陪你。”
“谁要你陪?”她冷冷的说,然后发号施令,“你有自觉就好!你不能出去见别人,你的那个心头肉娜娜也不行!”
我心头一凛,但还是温柔的回应:“嗯,我就守在你身边。”
我的态度让小待舒心些了,她说:“说了不要你陪了。你今天去小妹那屋睡。”她赶我。
我听了也蒙了,稀里糊涂的下了床,看她那坚决的表情,只好穿上衣服出来,失魂落魄的去了小妹的卧室。
小妹见我来了,让我躺她身边,偎着我。
我没说话,脑子里全是事。
要深刻的体会领导意图啊。
小待是什么意思呢?
她嫌我闯了祸,不让我见别人。
又心疼我,怕我憋坏了,所以让我来陪小妹?
还是说小妹需要我的性服务?
我觉得可能是这样。
小待嫁给我,就是嫁给了一个浪子嘛。
就像骑着一匹野马,她享受和野马在旷野上驰骋,但是当她觉得不安全,她想慢下来,想停下来的时候,我这匹野马必须停下来。
如果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那这日子没法过了。
现在很关键,我必须让她信任我,让她知道她在我心里是无可替代的。
女人心真是难以捉摸啊。
有时候我觉得我特别懂女人,总把她们玩的服服帖帖的,可有时候觉得一点都不懂,被她们牵着鼻子走。
也有可能是我能搞得定别的女人,而小待能搞得定我。
小妹见我魂不守舍的,一手撑着头,斜躺着看着我说:“我姐让你过来的?”
我嗯了一声,不想冷落她,伸手把她抱过来,让她压在我身上。
我问:“你劝她,她怎么说?”
“她没说什么,说我不用管,不用担心。”
这和我预想也差不多。
小妹又说:“你们俩都跟我说不用担心,我也真不担心。不是我不关心,是因为我知道你们谁都离不开谁。她不乐意了,你会让步。你不乐意了,她会让步。不是吗?”
这话好贴心。我说:“你肯定是对的。我是当事人,就不如你旁观看的清。”
我每天都要肏穴射精的,这几天禁欲,现在抱着小妹,鸡巴已经支棱起来了。
她伸手到我内裤里,上下撸了撸,起身把我的裤子褪下去,自己也脱光了,跨坐在我上面,一手扶着我的鸡巴,找到了位置就坐了下来。
几天没肏穴,重新尝到美味,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受。
鸡巴一旦被美少女的蜜穴套住,烦恼也烟消云散了。我最大的烦恼和最大的幸福都来自于女人啊。
又过了几天,我回家时听见小待在和阿柔煲电话,两个人在商量去哪儿买孕妇装,小待向她推荐自己喜欢的牌子。
小待这几天对我不冷不热的,和阿柔打电话倒是一如平常的开心。
我猜这几天她心情恢复了。
我腆着脸坐到她旁边,讨好她。
她嫌弃的白了我一眼,继续在电话上聊:“那个牌子舒服。我现在不是孕妇了也还在穿。……咱们逛完了去楼上吃饭。……清淡的……你家乡菜,当然好啦……”
她转头问我:“你上次吃的那家上海菜叫什么来着?”
我看她对我一点都不生气了,赶紧讲餐馆名字,怎么走,什么推荐菜。
就好像连着刮风下雨好几天,终于放晴了,我的心情也一下子开朗起来。
都说人在爱人面前是最没脑子的,我就明显是嘛,并且也顾不上面子了。
她挥手示意我别唠叨了,在电话里跟阿柔讲。又聊了一阵儿,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约好了,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她好像我这人不存在似的,站起来要走。我拉她坐下,央求她:“好老婆,跟我讲讲。”
“讲什么?”
我只想听她和我说话,说什么都行。我说:“你们聊什么了?”
“记挂着你的小情人呢?你怎么不自己和她聊?”
“她不理我了。”我叹了口气,“不是那意思。”我拉她手,“咱们好好的?”
她没把我甩开,低下眉:“不好还能怎么着?”
我心里狂喜。
我这个人,感情交流都是靠动作和肢体接触的,我就要把她搂过来亲。
这下她反而把我推开了,正色说:“你别得意忘形了。你这次的错,记着呢。”
我刚想说,我哪儿错了,立刻意识到不对。老婆说错就是错了,不认错就是更大的错。
我说:“你和阿柔一直都好好的?”
“不然呢?”她反问我。然后慢下来说:“这孩子,要是她老公的,我作为闺蜜为她高兴,要照顾她。要是你的种儿,我不是更要照顾她吗?”
这话说的我服服帖帖的。
不知怎的,我想起乱世佳人里的斯嘉丽了。
斯嘉丽作了自己情敌的好朋友,把情敌照顾的好好的,甚至有救命之恩,只因为情敌怀着她心上人的孩子。
不过,这个联想相去甚远了。
我这里,我们俩是夫妻,她是正妻嘛,算是主母帮庶出。
我意识到自己想的越来越歪了,停止联想。
我猜测,大多数夫妻是这样的,就是吵架会慢慢的过去,但是没说清楚。
作为一个理工科,一个科技公司的部门领导,我深知工作中沟通的重要性,不能靠猜的。
但是生活中很难做到。
说了,可能会偏题,不说,就有可能是个隐患,成为日后被翻出来的旧账。
对此,我没什么洞见和妙方,只是一心庆幸过了一关。
重归于好,一天我回家看到小待在叠洗好的衣服,心里更觉得是恢复正常了。
我这么想是因为叠衣服对她来说有含义。
虽然小妹来了之后做了大部分家务,但小待一直负责叠衣服,不让小妹碰。
丈夫的衬衫、内裤、袜子,都带有男性属性,她认为这是夫妻之间亲密的连接。
我每次出差,也是小待给我准备行李,西装领带都妥妥的。
直到小妹和我发生了关系,她才把这项家务偶尔让给小妹。
吵架期间,我的东西她是全都不管了,现在看她又给我细心的叠内衣,让我感到她作为妻子的温柔。
这种情爱之中的男人对女人的照顾,女人对男人的照顾,没有其他关系可以替代。
同性朋友之间的互相关照不是一个性质。
花钱送洗衣店,处理的再专业,也没有那份爱。
我有点事情要求她。
我们夫妻闹矛盾,娜娜也受波及,性生活中断好几天了,荷尔蒙有点失调,这些天像小骚猫似的,没人的时候就往我身上蹭,我得向小待请示清楚了,能不能恢复到以前。
我试探着问小待,她手里没停的叠着衣服,过了半天说随我。
我心底一阵欢喜。
小待又加了一句嘱咐:“娜娜那边,你可以多去陪陪,我看她不容易。”
这话我有点摸不到头脑。
娜娜的事,我都和小待讲,并且她们俩之间也有联系,关系良好但没有深交,大概限于朋友圈点赞,逢年过节问好之类的。
小待为什么说娜娜不容易呢?
但她的直觉总是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