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否极泰来

研究了好一会儿,二女终于抓到了开启的窍门,在机括的格格作响中,沉重的石面被移了开来,一本黄皮书册赫然在目。

南宫雪仙拾起书来细细翻阅,但一打开便娇躯猛震,似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内容。

这书页很黄,显然已有了一段历史,若非藏在石桌之中许久不见天日,只怕光被这样翻动,脆弱的纸质已要破碎。

南宫雪仙缓缓翻动书页,字字细读,却是愈读脸色愈白、纤手愈颤,翻动的声音愈来愈不平静:旁观的高典静既讶异又惊疑,若非她看的清楚,南宫雪仙肤色除了白皙些外一切如常,看二姐难得如此异样,还真以为书上被下了什么毒呢!

书册很薄,南宫雪仙看得虽不快,却是没过得多久便翻完了,可她一抬起头来,那面色登时将高典静吓退了两步。

也不是高典静胆小,一来在这藏宝库中的种种发现,都令人心情太过极端,不只见到异宝的极端之喜,便是看到秘笈心中极端的惊疑,她心中的承受能力早已到了极限;二来南宫雪仙此刻的眼神,竟是直勾勾地望着颜君斗,肤色雪白到不剩一点血色,樱唇微微抖着,显然是被书中内容惊骇到了,那模样全然不似人形,几近鬼魅,教高典静如何不吃惊?

“二姐……你……那本书里面是?”

不答高典静的问话,南宫雪仙凝望颜君斗,异样的神色看得后者也不由心惊肉跳起来。

今儿在这里受到的刺激已经太过强烈,虽不像高典静那般惊吓得再禁不住一点刺激,颜君斗也已是心下发寒,也不知这珍藏的书册里头有着什么东西,竟会让南宫雪仙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这……这书是……”吞了吞口中香唾,南宫雪仙的声音无比平静淡然,一丝起伏也无,简直不像人声,却令人听得心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颜君斗和高典静猛地一颤,似都听出了那平静声音下的波涛汹涌。

颜君斗猛地走近了一步,想伸手将南宫雪仙微微颤抖的娇躯搂入怀中,却又不敢动手,只能听南宫雪仙以那一点生气也无的声音说话,“是皮牯所留,关于『十道灭元诀』的一些研究,纪录虽然不多,却是皮牯一生钻研这功夫的心得,里头连朱颜花、虎符草和醉梦香与这功夫的生克之论都提到了,若你带回去好生研究,说不定可以解决你爹神智迷失的症状。”

“仙……仙儿……”全然不敢相信地望着南宫雪仙,只见她脸色苍白,连樱唇似都没了血色,虽是平静地将书册放回桌面上头,收手的时候却是微微一颤,竟要靠伸手撑住桌面,才能撑稳身子。

可她一立稳身子,一凝神便退了开去,甚至摆手拒绝了高典静的搀扶,书册便摆在颜君斗触手可及之处,也不知是测试于他,还是真的打算让颜君斗取书回去救出钟出颜设二人。

声音呐呐的,颜君斗缓缓伸出手去,书册离他虽近,可这短短的距离,却似变成了千山万水,颜君斗竟不由觉得这书好远,似要花好多力气才能拿到。

他一边伸手,一边望向南宫雪仙,只见这妻子神色平静,只是肌如瑞雪、血色退尽,冷冷淡淡地看着自己伸手取书,竟是一丝表情也无;可不知为何,颜君斗总觉得南宫雪仙的冷淡平静之中,压抑着太多的激动,仿佛在自己取书收起的时候便要爆发开来,那冷淡的目光,才是让颜君斗一直下不了决心取书的真正原因。

心中思绪电转,想到与南宫雪仙成婚的这段日子以来,自己所承受的种种难过,南宫雪仙似是要把被钟出和颜设欺侮的种种,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一般,时时刻刻挑剔嘲讽,日子过得真是十足难受;相较之下,还是在认识她之前游走江湖时来得轻松许多,便是留在家里的日子,虽说他与颜设意见不同,时常与父伯吵架,可那种爆发式的情绪乱流,爆发时虽是激动难抑,可一爆了也就完了,总也比无时无刻的冷言冷语,一点一点地挫磨着他的耐性要感觉好些。

想到颜设向来不听自己这儿子的话,倚老卖老地老想把自己气出门去,可他总归是自己父亲,若没有颜设在,自己也没法来到这世上;至于伯父钟出虽与父亲一丘之貉,做起坏事来兴高采烈,总嫌自己行事正道烦人,可在自己幼时,两人终还是一起将自己拉拔长大的。

可惜童年笑语已去,逝去的时光再也回不来,在攻占泽天居后,颜设和钟出愈形刚愎,再也不是以往的父亲和伯父了,想到他们对裴婉兰和南宫雪怜所为之事,颜君斗心中不由悲哀,自己的亲长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偏偏他又劝不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虎门三煞与泽天居相争,直到现在的结果。

说来如果不是因为心中对南宫雪仙一直有一份歉疚感,他也不会这样委屈的与南宫雪仙相处;裴婉兰虽是温柔端庄,对待自己与朱华沁并无二致,全然把自己当成了半子,一点不因自己身为颜设之子而对自己特别恶劣,南宫雪怜对自己也是敬重一如正常情况的姐夫,和她们相处真有点久违的家居感觉,甚至令他想到了早逝的母亲,但南宫雪仙对自己太过火,就算颜君斗心知自己亏欠于她,心中也总难免有些积郁,真想好好爆发出来。

如今救出颜设的法子就在眼前,便是救出颜设和钟出后没有反客为主,将泽天居拿下,在南宫雪仙身上好生发泄这段日子所受的闷气,带着他们退隐山林,自食其力,怎么想怎么都比继续在南宫雪仙的淫威下受苦来得好些。

心思混乱地转来转去,颜君斗的手缓缓探出,好像光这样伸手取书,平日里易如反掌的动作,此刻却显得如此凝重,好半晌才按到了书册上头;旁观的高典静好生紧张,不住向大哥暗地里打着眼色,还得怕会不会被南宫雪仙逮到,可惜南宫雪仙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动,可颜君斗眼里却像是只剩下那书册而已,别说自己,就连南宫雪仙都没看上一眼,令高典静心中大叫不妙。

虽说不像南宫雪仙经历了那么多事,难以亲身体会她的想法,但同为女子,南宫雪仙的心思她至少也能猜到五分。

南宫雪仙表面上的平静,是因为心中太过激动,强行压抑之下,才会将本来的生人味道也全压了下去,可那压抑却是薄如春冰,即便没怎么触动,也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碎裂开来;偏偏颜君斗却似一点都没发现二姐心中的激动荡漾,竟乖乖地伸手取书,动作虽慢、间中微颤,却没有退缩,难道他不知道若真的将书收起来,以后与南宫雪仙就一定形同陌路了吗?

若是设身处地,站在颜君斗的立场,在高典静想来,最好的做法就是将书恭恭敬敬地交回南宫雪仙手上,让南宫雪仙主导这一切,就算南宫雪仙对钟出颜设两人恨意再深,但看在颜君斗这般服软的态度上,加上考量两人的情分,至少不会立时就断了全部的机会。

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即便颜设和钟出所为之事,被押在地牢里头再也出不来也算不上太过分的处罚,可若能从这书册中找到恢复两人神智的办法,至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当在地牢里看着两人一如婴儿,嘻皮笑脸的仿佛什么事都无所谓,甚至连颜君斗在一旁帮两人收拾时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高典静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悦,与其让二贼这样疯下去,还不如把他们救得清醒,让他们明明白白地在牢中受苦,这样监着二贼才有意义啊!

见颜君斗的手慢慢探出,终于按到了石面书册上头,高典静一颗心也悬到了嗓子眼,真想就这么叫破要颜君斗停手,却又怕天机一泄,被说穿了心中所想的南宫雪仙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她一转眼看向二姐,却见南宫雪仙倚着书堆,一双眼直直地瞪着颜君斗按在书上的手,仿佛再也离不开目光,此刻的她已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倚着书堆的娇躯微微发颤,连樱唇都不住抖颤着,只等着颜君斗将书收入怀中,又或现场便阅读起来,她压抑而混乱的心思就要一口气爆发。

手虽按到书册上头,却是好一会儿都没将书册拿起,只听得颜君斗深吁了一口气,似是做出了抉择,随着他的手缓缓离开书册,高典静悬到极点的心微微一松,却又不敢就此放心,呼吸一窒下无声地咳了两下,气息卷动之间微风拂过桌上书面,竟如黄蝶纷飞,书页纷纷碎散开来。

“大哥……你……怎么……”那书册原本因着岁月已变得薄脆易碎,只要翻动时一个不小心便是纸破书裂之局,被颜君斗这般运劲一按,脆弱的书页哪里经得起?

不碰时还好,一旦微风吹过,书页登时化为飞灰,碎裂的纸片在石室中飞散,混在故纸堆里再也无法分别;现在这样就算是原作者重生,只怕也没法在一堆秘笈纸堆里面,将那碎层整理出来,更不用说重组回原册了。

全没想到颜君斗竟是如此动作,这异变让高典静登时目瞪口呆。

别说疑问了,就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而好不容易开了口的南宫雪仙声音呐呐甚微,也再没方才那随时要爆发的劲道了。

“这样……这样的结果该是最好了,你说是不是,仙儿?”听颜君斗这么说,声音里头虽难免有些不舍和苦楚,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的感觉。

南宫雪仙怔怔地望了他一眼,两行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竟是一转身便冲了出去,吓得颜君斗连忙追出;被抛在后头的高典静一时没回过神来,良久良久才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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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了石室、冲出了茅屋,原本已渐稀疏的雨滴,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南宫雪仙本来还想再跑,可终究是被颜君斗给追上了。

眼见南宫雪仙被逐渐增大的雨水淋的娇躯湿透,连发饰都打乱了,颜君斗心中怜意大起,赶上前去双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南宫雪仙搂在怀中,微微俯过了身子,让那雨水不再全然落到南宫雪仙身上,只觉怀中的她娇躯发寒,虽没有回身面对自己,却也不像以往自己表现亲昵时一般将自己推开,只这样定住了脚,竟像打算好生淋一场雨般。

颜君斗轻轻吐了口气,搂紧了她,“你都淋湿了,我们先回到屋子里去,好不好,仙儿?”

“呜……”芳心正自荡漾,又听到颜君斗这般温柔的关心,南宫雪仙那最后一点矜持终于崩溃,她一旋身扑到颜君斗怀里,纤手死命抓紧他的衣服,脸儿埋进他的胸口,泪水立时打湿了颜君斗胸前。

一开始还顾着身分,抽泣间没有放声,可随着颜君斗在身子微微一颤之后,双手犹豫地搂住了自己肩头,南宫雪仙娇躯发软,登时去了矜持,嚎啕大哭起来;这可就苦了颜君斗,天底下什么事情最难?

安抚哭泣的女人最难,此刻的南宫雪仙虽是娇弱,看起来再没半分以往的蛮横挑剔样儿,可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无论他怎么安抚都不肯停,一时间颜君斗也真无可措手,只能一边轻抚着南宫雪仙背心,一边任她哭泣,还得注意着歪让她淋湿,偏生这雨却不肯停。

当他下了决心,将那书册毁去之时,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不知南宫雪仙会怎么看待自己的行为,是知道自己摆明了绝无二心,绝对不会暗里想恢复钟出和颜设的神智,好将泽天居再收归掌中,因而对自己稍稍有些和颜悦色呢?

还是对自己不顾父子之情,竟做得这般决绝,因而更加轻鄙自己?

颜君斗不知道,只是当他那处男的阳精在裴婉兰的纤手勾挑间劲射而出之时,虽说痛快无比,但他心下却已隐隐觉得过了分,心里对裴婉兰一家着实有些愧疚,也因此当书册毁去时,虽知这是毁了钟出颜设东山再起的机会,他心中却渐渐平静,只有这样才无愧于人。

只没想到南宫雪仙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甚至站在雨里就这么淋着!

虽说她的武功已有了一定造诣,无须惧怕风寒染身,可终究是个女子,再有高深内力护体,也不该这样糟蹋自己。

搂着南宫雪仙柔软的娇躯,颜君斗好想移步到茅屋里头,可惜脚才刚想动,怀中的她便摇头阻住了自己,两番尝试之后颜君斗也不得不放弃,只搂着怀中佳人,一边轻轻抚摸,等着她慢慢平静下来。

幸奸这雨不像来时那般倾盆而下,虽说身子淋湿了,以两人功力至少还不用担心受寒吧?

好不容易等到怀中的南宫雪仙哭声渐敛,胸前早已湿得透了,暖暖的水气直透胸臆,潮湿的程度甚至不输已被雨淋湿的全身上下,颜君斗心下不由打趣着自己……这下子回去后只怕裴婉兰不会觉得自己是淋到了雨,反而会以为自己一个不小心跌到水塘里去了吧?

到时候也不知她会怎么说,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孩子一样,拎着领子就丢进浴桶里呢?

正当此时,南宫雪仙幽幽的声音,才从胸口传了过来,声音轻柔,竟有着难以想像的纤弱无力,若非声音就从胸口传来,颜君斗甚至不是从耳朵,而是从心里直接听到她的声音,还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你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就因为对我家的愧疚吗?你当时就……就为了这个娶我,现在甚至还……还这样……”

“一开始……可能真的有些因为歉疚吧?”心中不由有些发麻,颜君斗暗自回想,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应该说自从两人相遇,南宫雪仙从来不曾用这种声音说话,即便是那日她被钟出和颜设一起糟蹋了,声音也是平板中透着冰寒的冷意,可不像现在这般让人从声音中就发现,她真的是个女人。

颜君斗胸中不由涌起一丝怜惜,他紧紧地搂住了她,“可是到后面……就不同了……因为……因为是你……是你啊,仙儿……因为我想对得起你……才会这样……对不起……都是……都是我……唔……”

“真的……只是为了对得起我?”

“嗯……其实……也不是……可是……哎……我说不出来……因为……”没想到南宫雪仙竟反问了这么一句,颜君斗登时愕然,不过南宫雪仙这一问,却也让他不由有些疑惑。

因为反躬自省,他也觉得毁书之时心下的感觉,好像也不只是对得起对不起谁一般,可那时弥漫在心中的感觉,是如此陌生到前所末见,他甚至没法用言词来形容那是什么,顿时吞吞吐吐,“嗯……反正就是……那个时候我就是想……想这样做……”

本来还想再说下去,但南宫雪仙纤柔的玉指轻轻点在自己嘴上,颜君斗微微一愣,看着怀中的她仰起头来,眸中虽是泪珠未干,唇边漾起的笑意却那般可爱,“没……没关系……仙儿懂的……”

心中暗吁了一口气,这小姑娘总算笑出来了,这个时候的南宫雪仙,虽说被雨打得钗横鬓乱,泪水还在颊上滚动,却是说不出的娇媚可爱,让颜君斗好想搂得更紧一些,再也不愿放开来,只是他想移步回到茅屋底下躲雨的行动,再次因着南宫雪仙的及时反应而功亏一篑。

如果不是难得看到南宫雪仙这般娇美的女儿模样,让颜君斗真的不想妄动,他可真不愿意继续淋下去哩!

幸好随着佳人破颜,老天爷也缓下了威力,雨势稍稍减弱,即便是淋雨,也变的没那么难过了。

偎在颜君斗怀中,似是暂时不想离开这温暖的怀抱,南宫雪仙深深吸了几口气,雨中的空气感觉别有一番清爽滋味,尤其混了颜君斗身上的味道,感觉就是不同,令她真的很想好好吸上几口。

良久良久她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活像是犯了错正准备挨骂的孩子,“大哥……前些时候……你……嗯……生气了?”

“没有……呃……其实……也是有一点啦……”南宫雪仙没有明说,但不知怎么着,颜君斗就是知道,南宫雪仙所指的是自从两人成婚之后,她对自己的种种刁蛮行径。

虽说被刁的时候真的是很生气,可那时颜君斗一直想着,自己愈是受气,愈能为颜设等人的恶行弥补罪愆,所以一直都忍了下来,现在被南宫雪仙这么一问,颜君斗不由回想起来,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那并不是生气或忍耐,而是另一种奇怪的感觉盘在心里,“不过……仙儿那样……也很正常的……大哥不会怪你……”

“如果……如果真生气了……”仿佛不想听颜君斗说什么怪不怪的,南宫雪仙又把脸儿埋在颜君斗怀中,声音幽幽淡淡,带着一丝羞涩,一双手却勾到了他身后,把颜君斗抱住了,“那……等回去之后……仙儿就……就让大哥好生出气一番……好不好?算是……算是给大哥你……嗯……赔礼了……”

虽然颜君斗与女子相处的经验并不很多,不像一般风流郎君很是清楚该如何哄女孩子,但至少也不是全然不识情趣之人,便是心中大喜过望,想着这南宫雪仙似乎终于从心结纠结中解放开来,可至少不会笨到在这时候问她而言是否为真。

他搂紧了怀中的佳人,只觉南宫雪仙的娇躯渐渐发热,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他心中不由微荡。

虽不知南宫雪仙晚上打算怎么让自己出气,却觉今后的夜里,该当比先前要舒服很多,想到毁书之后,竟能让她解开心结,颜君斗不由有些兴奋起来,毁书时心中难免的纠结,竟也解了开来,再不像刚动手时的踌躇难以决断。

尤其联想到那时燕千泽曾说过,南宫雪怜受体内“无尽之欢”淫毒所扰,云雨之间的需求特别强烈,而南宫雪仙虽说没中什么淫毒,但修练阴阳诀后,男女主事对她而言也是一种练功的法子,愈能在床笫间快活,功力进展愈速,偏偏成婚之后反而进境缓了下来,虽不知是否因为南宫雪仙始终不愿与自己真正交合,要射都射在外头,才导致如此后果,但现在南宫雪仙心结渐解,想来在这方面该当也会逐渐改善,颜君斗一直提着的心,直到此时才真正松落了下来。

“就……只有今儿晚上吗?”

“大哥你坏……”没想到这向是逆来顺受,几乎有点木头人似的颜君斗,竟也会说出这般挑逗的话,南宫雪仙虽羞得娇躯发热,但方才的感动还在心头盘踞。

那时她原本忍着眼泪、抑着激动,打算看清颜君斗的真实心意,想着若他当真将书册收了起来,自己也不用与他继续虚与委蛇了,干脆就趁此时机把钟出颜设连同颜君斗的事一同解决。

没想到颜君斗非但没有收书,甚至连翻也不翻一下,便毅然决然地把书毁了,如此深刻的明志之法,让南宫雪仙心中的坚冰顿时破裂,若非不敢用震动已极的脸孔面对他人,南宫雪仙也不会羞得逃将出来,甚至干脆淋起雨来。

没想到向来笨笨的颜君斗,这次却当真做了英明决定,甚至不管人还在雨中,就追出来抱紧了她,那亲密的动作,让南宫雪仙心中的冰结火热地融化,索性投入他怀中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在心底想着,自己这下子真正是他的妻子了;尤其当听到颜君斗说出他之所以毁书,不是为了歉疚感,而是因为她的时候,心中那甜蜜的感觉,让南宫雪仙再也不顾一切,别说是被颜君斗口头上轻薄两句,就算他要把自己就地正法,在这大雨中就把自己身心都收下,南宫雪仙也下会抗拒。

她偎紧了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体热,声音柔软轻绵,酥得似要化成了蜜,“只要大哥愿意……以后……什么时候大哥想出气……就出在仙儿身上……算是……算是补偿前些日子仙儿的不对……”

“只是……补偿啊?”听南宫雪仙这么说,颜君斗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口头上虽装做失望,其实心下可是乐开怀了。

他之所以答应入赘南宫家,原先真是为了满怀的歉疚感,不只是对南宫雪仙,一半也为了裴婉兰;但名分已定之后,在他心中南宫雪仙的分量愈来愈重。

她的撒娇使蛮、她的难过矜持,尤其是那强撑起来的坚强外貌,都令颜君斗又爱又怜,心里只想着该怎么让她的心结解开,还她一个快乐的未来,连忍耐都尝出了甜味,现在终遂所望,他怎能不开心?

“也因为……是你啊……”喃喃的声音轻柔得仿佛只有正拥抱着的两人才能听到,南宫雪仙连腿脚都缠了上来,足不沾地地挂到了颜君斗身上,用这肢体的动作明白表示出她的心思,“所以……仙儿才愿意……给大哥你出气……尽量出……想来……大哥也不会怎么欺负仙儿的,是不是?”

“嗯……”心中被那甜甜的蜜糖充得满满的,颜君斗一时间也真不知该如何动作,只是紧搂着怀中的美妻子,让彼此的心思都漾在那甜蜜之中,再不愿也不想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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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要抱也抱够了吧?

心中虽是暗骂,但立在茅屋中看着两人的高典静,却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毕竟眼前的景象虽是羞人,别说她以往在云雾香亭里没这样过,就算当日亲眼见到华素香与燕千泽大行云雨人道之事,那对奸夫淫妇也不像眼前两人这般甜甜蜜蜜到不肯分开来;但无论如何,能看着南宫雪仙面上有了发自真心的笑容,做为结义妹子她也很开心了。

先前住到泽天居来时,虽说寄人篱下,但裴婉兰对她们极尽照顾,南宫雪仙身为结义姐妹也是竭尽所能,高典静与香馨如全没半点委屈,真要说有什么难受的,也就只有看到南宫雪仙挑剔颜君斗了。

心知南宫雪仙的心里也不是没有委屈,可看她那个模样,伤人同时也伤己,高典静虽是难受,却是无法可想,只能顾着不让心直口快的香馨如出言打扰,毕竟这是南宫雪仙的心结,旁人实难以措手;现在终于看到南宫雪仙心结尽解,高典静也不由打从心里高兴起来。

只是你们甜甜蜜蜜的相拥也抱够了吧?

高典静虽说是云雾香亭的大弟子,行事沉稳冷静颇有领袖之风,但终究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别说像现在这样搂搂抱抱了,就连和男子亲近一点的行为都不曾有过,眼看南宫雪仙与颜君斗抱得死紧,怎么都不肯分开来,颜君斗还好,只是将妻子搂着而已,可南宫雪仙也不知是想回报之前对颜君斗的冷遇,还是真被丈夫的搂抱勾起了情意,投怀送抱之间连脚都缠了上去,这般热情的反应,教高典静怎么受得了?

她轻咬着手指头,羞得脸颊烧红,却又不愿偏过头去不看,更不敢出言提醒,一时间只能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也不知这样搂了有多久,颜君斗似是被雨淋得狠了,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将怀中娇滴滴的妻子放了下来,只听得南宫雪仙一声嘤咛,偎在丈夫怀里撒娇,似是不太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好仙儿……放轻松一点……四妹在看呢!”俯下脸去,在南宫雪仙耳边轻声细语,那晶莹如玉的小耳,让颜君斗真想轻轻地咬下去,只是雨势虽弱,不过毛毛细雨,再怎么淋已经湿透的身子也不怕了,可颜君斗清醒得早,就算南宫雪仙一时昏了头,偎着自己再不肯放开,可背后的茅屋里头那呼吸声愈来愈急促、愈来愈紧张,当时搂紧了没有细想,现在一回神,颜君斗不由微羞。

此间再无旁人,自己与南宫雪仙搂搂抱抱的景象,必是落到了高典静眼中无疑,想到自己竟在这云英未嫁的妹子面前表演出这么一段,颜君斗脸皮再厚也受不得,偏生南宫雪仙却没有反应,仍偎着不肯离开,“好仙儿……我们回去再继续好不好?你看看天色……都已经有点晚了呢……”

“有……有什么关系?”从颜君斗怀中偷偷探出头来,看着茅屋入口处倚着草墙站立的高典静,一张俏脸早已红个通透,犹如成熟的苹果般甜美诱人,南宫雪仙不由顽皮心起,想想自己也真好久没这样的心境了。

她放轻了声音,即便颜君斗也要很努力才听得见,“四妹的年纪……其实也已经到了……想想连小若梦都快嫁人了呢!趁着仙儿今天想补偿你……嗯,大哥……如果……如果你对四妹有意思……不若我们来场好戏……让大哥你有机会一箭双雕如何?大不了回去再补办婚礼……”

“呃……我说好仙儿……别闹了吧?君斗有你就很够了……”暗地里吐了吐舌头,被南宫雪仙这大胆的提议吓了一跳,颜君斗连忙轻声拒绝,声音还不敢放大,深怕被高典静听到。

他全没料想南宫雪仙会有这等提议,这一吓可真够呛。

其实对男人面言,左拥右抱好享齐人之福,是永远也无法割舍的愿望,说不定已可算得上是本能,但颜君斗自家知自家事,能让南宫雪仙对自己的成见化消,他已经很满足了,可不希望因着太贪心,本来已到手的好处又飞掉了。

“君斗只想好生照顾仙儿,至于四妹……以后她会遇到爱惜她的人……我想……不用仙儿你帮她乱牵姻缘了吧?”

“真的不要?”南宫雪仙嘻嘻一笑,在颜君斗胸口轻咬了一口,似在怀疑颜君斗口是心非,“良机一闪即逝,若大哥今儿拒绝,以后可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喔……好好想想吧,大哥……”

“真的不用了,我的好仙儿,大哥只想要你,一辈子都这样……”只觉背心微微发寒,却不是因为淋湿的衣裳。

虽说南宫雪仙言笑晏晏,像是一点都不介意,可女人心海底针,颜君斗可真想不到,南宫雪仙的心会变得这么快,也真不知若自己一时昏了头应允,会有什么后果?

好不容易这回的努力终于生了效果,他搂着南宫雪仙,硬是把她拉回到茅屋里头;颜君斗抬起头来,对着高典静歉然一笑,“呃,四妹……让你久等了,我们先到里头再看看,然后……就先回家去吧!”

“嗯,这是自然……”见颜君斗对着自己一笑,高典静不知怎么着脸儿微红,竟是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去,心里却一直映着方才颜君斗与南宫雪仙深情相拥的景象,不知为何就是抹灭不了。

见高典静含羞怯怯,再没有以往端庄大方的模样,南宫雪仙娇娇一笑,本想挣脱颜君斗的手,跑到妹子身边再逗她几下,却被颜君斗一把拉住,不让她再去逗弄可怜的高典静。

被这么一拉南宫雪仙微嘟樱唇,示意不喜,却是转瞬间便化颜为笑,这才让颜君斗的心松了下来,毕竟前些日子被南宫雪仙日凶夜闹、冷嘲热讽,积威所在一时难以平复,他可真怕一个不小心又得罪了南宫雪仙,偏又不能让她再去逗弄高典静,否则自己恐怕真的得在这儿一箭双雕呢!

虽说以他的年轻力壮,又从燕千泽那儿学到不少东西,便左拥右抱也该受得,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仙儿,四妹……我们快些整理,就先回去吧!天色已经渐晚,山里又黑得快,无论如何……至少这儿的状况,也得先向娘和师父报告,她们在泽天居只怕等我们都等得急了。”

心知得要把两女拉回去,免得在这边愈见愈尴尬,颜君斗不得不把妙雪和裴婉兰两人拉出来做挡箭牌,若非如此,也不知南宫雪仙会怎么耍玩自己,虽说这样自有其乐,总比以前的挑剔嘲讽好上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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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高典静选着措词,尽量以最平静最客观的方式,将藏宝库中的种种都说了出来,坐在一旁的颜君斗神色微寒,南宫雪仙虽是一如往常,覆在颜君斗手上的纤手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妙雪则是望向了裴婉兰,香馨如也是一脸疑惑,虽说没有发问,却看得出两人心下有疑。

另一边初次听说家里还真有藏宝图的南宫雪怜不禁有些兴奋,在手里把玩着南宫雪仙带出来的几件小首饰,而朱华沁则是满脸爱宠地看着妻子,两人全没注意到场面之中气氛的渐渐沉冷。

听高典静说完了,裴婉兰想取茶杯一饮,搁回案上时纤手却不由一颤,几滴茶水溅了出来;她轻吁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来。

其实自当日见钟出和颜设使出“十道灭元诀”时,她便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而后来颜君斗与南宫雪仙婚后,当他拿出那张图时,裴婉兰心下便不由打鼓:心想着这尘封了几十年的旧事,竟是无法继续隐瞒。

原本裴婉兰还想继续隐瞒下去,但世事的变化往往出乎意料,南宫世家的压力,竟趁此时机压上泽天居来,若非如此,裴婉兰也真不想曝露个中之秘,没想到南宫雪仙不只把藏宝起出,连里头与当年皮牯有关的种种讯息也挖得一干二净,根本就不给自己任何隐瞒的空间,想到此处她不由喟叹,世事还真是不从人愿啊!

似是终于发现场中气氛不妙,南宫雪怜和朱华沁犹疑地抬起头来,正想发问却见颜君斗和南宫雪仙神色异样,眉头皱处似是有火闷在心中,甚至连妙雪眼光都有些不对劲,那沉郁的气氛,闷得南宫雪怜连口都不敢开,好不容易等到裴婉兰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她才终于坐直了身子,打算听听家中究竟又有什么机密,是自己今儿个才知道的?

“此事的源头,要说到当年先夫与婉兰建立泽天居的原由了……”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裴婉兰的声音柔柔淡淡,眼神也有些茫然,脸色随着话儿出口,一会儿甜蜜一会儿失落,仿佛随着诉说当年之事,整个人也陷了进去,一时再恢复不过来。

“原本手创十道灭元诀的皮牯前辈,一生收了七个徒儿,其中有五个被练功出了岔子的他亲手所杀,之后他也疯狂而死,至于他所留下的宝贝,就一直收在那儿。当年与其说我们在此择址建立泽天居,还不如说是因着藏宝库在这儿,所以我们才改建了此处,好就近守护这宝库,因为……先夫便是皮牯前辈的七个徒儿之一……”

“什……什么?”听到此处,南宫雪怜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疑问不由脱口而出,反倒是在藏宝库中寻出了不少线索的南宫雪仙和颜君斗,心中早有准备,还能保着神色平常;不过妙雪真人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当日她之所以在虎门三煞手中吃了大亏,虽说稍有轻敌之心,但她事前全没料及钟出和颜设竟有这么一手,才是真正的原因。

若是她早知道钟出和颜设修有十道灭元诀这等诡奇武功,就算裴婉兰只是暗地里透点口风,她也不会惨败,甚至连身心都被燕千泽给占了去,虽说这结果对现在的她而言,也称不上是祸,反倒还有些暗自庆幸,但心中总难免有些郁郁。

不过仔细想想,这些事情也就贯串起来了,毕竟对付“十道灭元诀”的灵药之中,朱颜花和醉梦香性质虽与其互克,却只是辅助之药,也就罢了;那虎符草虽是对付“十道灭元诀”的主要药物,但若就性质而论,其实也是增进十道灭元诀功力的主药。

皮牯手创“十道灭元诀”,对这功夫的认识必是远超旁人,对与这功夫相生相克的药理也不会没有研究,自然不会放过出产虎符草的这片宝地,想来他之所以在此处建立根基,连藏宝库都选在此处,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当日先夫之所以与南宫世家的南宫沛多所不合,因而脱出南宫世家,在此建立泽天居,不喜南宫沛的行事作风固然是主因,可他修习旁人武功,不像世家中人只以家传武功为本,全然将其余武功当成旁门左道,才是造成他与南宫沛不合的根本;那时他知皮前辈死讯,心想着得帮前辈守住藏物,别的不说,至少不能让十道灭元诀外流,所以才跟南宫沛闹翻,偕婉兰一同到此,渐渐建立一番基业……”

想到当日之事,更想起了南宫清,裴婉兰声音之中不由有些伤感。

南宫雪仙知道娘亲伤心,不由探出手来,轻轻握住了裴婉兰柔软纤细的小手,稍稍给她一点安慰。

“原来如此……”心中的疑惑总算有了解释,高典静轻吐一口气,望向颜君斗的目光却难以释然。

照裴婉兰这种说法,想必钟出和颜设其中一人,就是皮牯留下来的另一个徒弟了,也难怪他们知道泽天居这儿有藏宝库的事;可这么大的事,无论钟出和颜设再能隐瞒,总也不可能瞒到密不透风,身为颜设之子,要说颜君斗对此一无所知,也未免太离谱了些,若他早些说明,自己和南宫雪仙也不用在藏宝库里吓得一惊一诧的,偏他还装做初闻此事的样子!

“想必虎门三煞之中,便有一人是皮前辈所遗的另一个徒儿,也难怪会练成『十道灭元诀』,会知道藏宝图的事……”

“不……”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颜君斗与裴婉兰互望一眼,却又不约而同地转了开去。

虽说岳母和女婿的名分已定,但毕竟颜君斗在男女之事上头,是由裴婉兰的引领而登堂入室的,如今虽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两人神色之间总是难以自然,南宫姐妹心中有底,自是不会多问,高典静和香馨如虽是看了奇怪,却也不敢多问,只能看着两人随时随地都上演这尴尬的戏码,久而久之看了也觉有趣。

只听颜君斗声音颇带犹疑,“据君斗所知,家父和伯夫都与皮牯前辈毫无关联,那『十道灭元诀』是从旁的地方习练而来,好像是当年救了另一位前辈时,遗留此秘笈作为谢礼,只是那时君斗年幼,对此知之不深,之前全没放在心上……”

“没错,先夫那位师兄,当年与婉兰虽只有几面之缘,谈不上怎么认识,但面貌轮廓总还记得!”裴婉兰也摇了摇头,不由望了颜君斗一眼,“与……与虎门三煞并无相似之处。何况『十道灭元诀』其中秘诀甚是精微,便是皮前辈手创此诀,对其中细致之处似也未能全然领会通达,就连他的弟子们也不是人人习练,先夫便不曾修习此功;加上皮前辈死得凄惨,便是遗留世上的徒儿,收了这秘诀也未必敢练,当日先夫之所以守于此处,便是为了不让此功外流,只没想到……”

“原来其中尚有如此情由,是妙雪想左了……对不住。”听裴婉兰这么一说,妙雪便即释然。

她方才虽对裴婉兰先前隐瞒虎门三煞习练“十道灭元诀”之事颇带郁郁,但妙雪久习道功,修养深湛,绝非一怒便冲昏脑子之人,仔细想想便觉不对。

若虎门三煞之中当真有人是皮牯的弟子,对皮牯手设的藏宝库必是知之甚详,以三煞的贪爱财货宝物,夺下泽天居后必是立即就将藏宝取出花用,哪里还需要向裴婉兰与南宫雪怜刑迫藏宝图的所在?

加上这刑迫的动作也不强烈,简直就像是他们并不把这藏宝放在眼里似的,一腔心思反而都花在淫辱这对母女,和利用虎符草加深功力上头,与江湖上流传虎门三煞的性子何止是不符?

简直不像是同一批人。

现在听两人这么一说,事情便串了起来。

想必虎门三煞也不知从哪儿得到了十道灭元诀的秘笈,又听说皮牯的遗藏就在泽天居的守护之下,不过对此事却是半信半疑,因此三人虽筹谋攻击泽天居,甚至还对自己插手早有准备,利用“十道灭元诀”给了自己重重的打击;但获胜之后,却只是安心于调戏淫辱裴婉兰母女,以及拿虎符草进补,对藏宝库反而兴趣缺缺。

既从她们母女身上榨不出藏宝图的消息,看出南宫雪怜是真的不知此事,也就当藏宝之事是江湖傅言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幸好三人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否则以三人手段之辣,若真铁了心要榨出藏宝图之事,裴婉兰与南宫雪怜所受的折磨只怕还要更多,说下定还得受上些许刑求,便是后来获救,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好端端地坐在此处;而且若三人知道那藏宝图竟是在兔脱的南宫雪仙背上,说不定还会放出消息,以二女性命迫南宫雪仙出面投降哩!

想到此处她心下不由微寒,南宫雪仙能够夺回泽天居,将裴婉兰和南宫雪怜完好无缺地救出,也真是亏得老天保佑了。

“只是……君儿!”听两人说明此事源由,高典静和香馨如心中的微郁都抒解了开来,既然原先颜君斗便不知此事,也真难怪责于他,只是两女心下方定,妙雪便又开了口:“这秘笈是否还有抄本传世?虽说十道灭元诀也是皮前辈一生心力之作,但这功夫包含繁复,先不说要习练有成极是困难,就连皮前辈那等根基,对十道灭元诀认识又超越常人,到最后还是落了个疯狂而终的下场,若放任这功夫流传世上,练者不得其法,也不知要伤到多少人?藏宝库中的秘笈可以继续收藏着别令其现世,可若外头还有,对泽天居的影响……可就麻烦得紧了,还是早些设法的好……”

“据君斗所知,父亲和伯父在练了此功之后,就把秘笈毁去了,因为君斗所练是少林内功,与此诀性子不合,若是修练有害无益,是以父亲这边是没有抄本了。”虽然妙雪说的隐匿,但颜君斗和南宫雪仙都听得出来妙雪的言外之意。

这十道灭元诀不易习练,修练者极易走火入魔也还罢了,但要练此功,最好是有虎符草一旁辅助,除非泽天居打算迁离此处,否则只要有人修练,迟早都会找上门来取虎符草为用,到时候麻烦自然是少不了。

“只是当年将秘笈交给父亲的那位前辈,手上是否还有抄本?是否另有传人?此事君斗就不得而知了……当年之事已远,现在君斗就算想查,也没个查处。不若请……请娘亲绘出那前辈图形,君斗试着下山找寻一番……”

“婉兰想,也不用那么麻烦了……”没想到当年的事,会有这么麻烦的结尾,裴婉兰不由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为了南宫清的遗愿,把泽天居迁离此处,另觅新居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不只虎门三煞,连南宫世家也把眼光放到了这里,虽说名门世家中人崖岸自高,以南宫沛和南宫沅等人的自傲,想必不会也不屑去修练“十道灭元诀”,但若让那里头的藏宝落入南宫世家手中,裴婉兰着实有些心有不甘。

“事情已过去了那么久,若那位师兄真有心散发,这功夫想必也传了出去,要挡也挡不住,若他无心散发,我们也不必多花心思,依婉兰的想法,不如放下此事吧!”

“这……其实也好……”想到这功夫流传出去,对泽天居难免是个威胁,原本以妙雪的武功,并不把十道灭元诀放在心上,但一试之后方知,这功夫着实有其威力,绝非可以忽视的武功,再加上虎符草是此处特产,始终是个问题;但裴婉兰说的也没错,时间毕竟已去的久了,如今想阻止此功流传,就凭在场数人之力,实是力不从心,与其如此,还不如各人将武功练好,护得泽天居不落入人手来的实际。

“既没有抄本,妙雪也就不多生事端了,今儿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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