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发呆,虽然身体很累,心更累,但就是睡不着,辗转了半天还是睡不着,就来到外面长凳子上。
外面熙熙攘攘的坐着一些人,不太多但也不算少。
没一会儿就听到边上几个男人坐在一起开始讨论。
“你们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难说。会不会被大家骚扰烦了,不回来了?”
“应该不会,她的房间也没退呢。她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
“你怎么知道?”
“我来这都快一个月了,早就和老板娘搞好关系了。昨天我趁她们打扫房间,还进去看了,还在床上躺了一下。妈的,太爽了。不过桌子上放着一张和她老公的合影照片,真想不到她居然结婚了,她老公太他妈幸福了。”
说完,那男的一脸奸笑的眯着眼自我陶醉。
“快讲讲,还有什么。”
“里面有个独立的卫生间,我还在里面撒了泡尿。里面还看到她的内衣,我操,太他妈性感了。”
“我操,还有内衣?你有没有闻闻?有没有偷出来?”
“时间紧,就摸了摸,闻了一下,就被赶出来了。”
“行了,你已经很幸运了。你们说,她是不是已经离婚了?”
“我看八九不离十,不是离了就是马上就要离,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个人在这里住几个月?我要是她老公,能几个月不来看她?这样一个美人我能放心让她在外面待几个月?我肯定天天守在她边上。”
是呀,他说的何尝不是最初我和晓欣在一起的状态呢。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视若珍宝的感觉也慢慢流失了。
正所谓每一个女神背后都有一个操她操到想吐的男人。
我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远远没有最开始的初心了。
“她老公肯定是个傻逼,要不就是个同性恋。”
“对了,她老公看起来怎么样?”
“看起来还不错,应该也是个成功人士,不然怎么可能得到这种女神的青睐。”
“明天有机会让我们也进去吗?”
“看情况吧,老板娘还是挺认真的,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让她答应的,而且说好就这一次。你们都进去我估计有点难度。再说,女神一直没回来,她们也不会每天去打扫的,最多也就一周打扫一两次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行吧,老哥,看在咱们同处一个战壕的份上,你吃肉,怎么也要让我们喝口汤吧。有机会一定要在群里叫上我,我不要别的,就想在女神坐过的马桶上撒泡尿拉泡屎。”
“还群里叫,那岂不是广而告之啦,那么多人那个房间怎么装的下。”
“粗俗,我只想在她睡过的床上躺一下,最好能让我再……射在床上……”
“去去去,别想玷污我们的女神,要射也是我……”
“滚……”
我没法继续听下去了,他们的讨论只会让我更加心烦意乱。
想不到居然有一群男人天天守在这里,还有群,处心积虑想要玷污晓欣。
我那被仇恨蒙蔽的双眼再次认清现实,晓欣虽然是我老婆,而我已经习惯了她的美,甚至因为这件事让我对她生出嫌弃、怨恨。
但在别的男人眼里,她仍是那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她对男人的吸引力还是那样的夺目和致命。
唉,也许全天下只有我一个傻瓜才会想着和这样的女人离婚吧。
不然,即便没有感情,即便她和别的男人偷情,但至少我可以正大光明的拥有这个女神,可以搂着她,睡她,得到她的肉体,甚至让她伺候我,这件事本身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有极致的吸引力。
我不禁想到国伟和我的谈话,就算我离开了晓欣,我又能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难道我真要和晴、语桐这种女人厮混一辈子吗?
沿着洱海边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好久,我才回到房间里。我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总之离婚的冲动再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第二天起来,很容易就从几个男人那打听到晓欣住的房间,她的房间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那几个男人看我的神情,就是像看到志同道合的同志一样,那眼神“你懂的”。
看了一下,走廊上有摄像头,要想翻进房间还有点难度,总不能破门而入吧。
没办法,只能联系道哥。
当天下午就有一个人来和我接头,拿了一把奇怪的钥匙给我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到钥匙的,还是这种钥匙是万能的。
想了想,白天目标太大,晚上开灯的话也会有问题,还是明天清晨趁没人再进去,今天先准备点干粮,明天说不定要在里面待一整天了。
有了计划我心里就很着急,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即进去。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凌晨4 点多,天还只有微微亮,我就偷偷的溜进了房间,跟做贼一样。
进到房间,看着里面既简单又略带小清新的布置,很有晓欣的特色。
看来晓欣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已经把这里当半个家了。
四处环视了一下,窗外就是洱海,风景很美。
几件简单的衣服,几盆小植物。
书桌上放了几本书,还有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应该是日记,晓欣从初中开始就有记日本的习惯,二十年了都没改变。
本子里应该是记录这段时间的,也许我要找的线索就在这个本子里面。
但我有点不敢面对,我怕里面的内容会彻底将我击垮。
家里那些日记我就从来没想过去看,虽然我很想知道她这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
但仔细想想这几个月晓欣从不可能再和那个畜生发生什么事吧,应该没有什么太刺激我的内容。
毕竟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找线索。
我缓缓的坐在书桌前,脑子里想象着晓欣坐在这里的神情,紧张的翻开了日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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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这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这里将是我人生最后的归宿吧。
现在的我身体和心灵都极度困倦,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逃避现实,不去再想那些让我一碰触就无法呼吸的事情。
也许是上天注定,我这辈子注定都无法逃脱那些肮脏的事情。
我的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以那种荒唐的方式出现,我的婚姻也即将因为这种事而终结。
在来的路上,又有几次险些让坏人得手。
要不是遇到很多好心人的帮助,我都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心如死灰,加上再遇到这种事,是上天真的要让我走上绝路吗?
为什么我的人生无法避免这些事呢?
我真的无数次羡慕那些平常女人,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所有人间乐趣。
但为什么我要那么小心,还是无法逃避开。
今天是我到这来的第一天,是离开家的第14天。
很累了,我坚持不住了。
有很多东西想写,但我却不知从何写起,现在也写不动了,明天再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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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半夜12点我都会准时打开手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潜意识还抱有一丝希望吧。
无数次想扔掉手机,但又下不了决心,是内心还有对浩然的一丝牵挂吧。
可是他自从第二天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了,可能那个电话也只是叫我去离婚吧。
我需要再等下去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和他离婚了,那我也就走到人生的终点了。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选择自杀。
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不应该以自杀来了结自己吗?
可能是我对浩然还有一丝牵挂,对这个世界还有一份不舍吧。
浩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虽然这几年他一直留恋外面的女人,但看的出来,他还是爱我的。
可能是他一时还无法接受吧,是一时,还是一世,我也不知道。
我已经没有颜面去请求他的原谅了。
一路上想了很多,为什么和浩然的婚姻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最开始我心里也有怨气,其实所有的一切,始作俑者都是他,为什么他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来指责我。
要不是他越来越肆无忌惮毫不掩饰的做出那些龌蹉的事,我会一气之下走上这条路吗?
但当我身体极度疲倦时,我那些试图埋葬在内心深处的思想慢慢渗透出来。
走到这一步,并不能全部怪在他身上。
如果他一直爱我疼我,不在外面乱搞,我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如果我一开始就制止他,他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可能一切都是命运注定的。
为什么我的第一次会被那样夺去,否则我也不至于对他如此内疚。
为什么我在被强暴的时候身体居然会如此强烈的反应,让我感到耻辱和羞愧,否则我也不至于如此害怕与他做那种事。
如果我们的性生活能合谐一些,他也许就不会在外面乱搞,我也不会将欲望深锁心底,直到被另一个男人彻底激发出来。
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不能生育这件事也让我对他深感愧疚,所以我才强迫自己接受浩然在外面乱搞。
不孕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浩然,他也从来没问过我,甚至没有一丝责怪。
我知道浩然自己偷偷去查过是不是他自己的问题,我也知道他肯定有怀疑过我,可他从来没有流露出任何让我去做检查的想法。
正因如此,我才更感到愧疚。
我也无法告诉他我是怎么会发现自己不能生育的,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是因为被强奸,担心自己怀孕而去做的检查吗?
那些耻辱的事我应该向他坦白吗?
我不知道,一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有那样肮脏的过去吗?
我不知道,到现在我也不能确定。
现在回想起来,要是那些事没有发生该多好。
我常常反思自己,我是怎么说服自己去开始那种危险的游戏的呢?
我至今仍然记得那个罪恶的晚上,浩然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虽然身上略带酒气,但女人的香水味更浓。
我在他的衬衫上看到了别的女人的长发,领口还有口红印,手机屏幕上跳出来恶心的信息,包里居然还有开房的小票。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掩饰的很好。
虽然在女人的第六感面前,那都是掩耳盗铃之举,但对我来说,那是我说服自己不去在意的一个借口吧。
他努力的掩饰自己,说明他还在乎我,怕我知道了会伤心难过。
可是为什么那天他不再掩饰了?
是已经不在意我的感受了吗?
那天晚上他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可是我却整晚都失眠了。
也是在那天夜里,我答应了潘雨晴,和她一起出去。
就这样,我,潘雨晴,许强,三个人开始了荒唐的历程。
那天之后,浩然越来越明目张胆了,而我也在潘雨晴的带领下一步步沦陷,不断铤而走险,玩火自焚。
现在回想,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如果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以这种方式来报复浩然,也一定不会走上这条路。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也不会让我再有重来的机会。
不知道如果再让浩然重新来过,他又会如何选择,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这几年和许强的经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羞愧万分。
从来没敢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会做出这种事情。
记得有一次问浩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当时我还不肯相信真的会有这种女人,更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这种女人。
可是,人就是这样的奇怪。
一步步的退缩,一步步的妥协,一步步的沉沦,最终发现,自己已经掉进了深渊。
这几年,身体就像吸食了鸦片,疯狂,失去理智。
这么多天的平静,重新审视这几年的经历,我觉得懊悔万分。
自己犯过的罪,我不能去怪任何人,只能怪我命中当有此一劫。
渡的过,我重新为人。
渡不过,我只能选择重新投胎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