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异星战争前7545年夏·生灵聚居地格兰沃斯
奥杜克,请你安心的睡吧,这个家交给我就足够,我会永远想念你,带着这份想念拥抱新的生活,不只是我,和我有着同样伤痛的这些人也已经决定好了迎接这份崭新的未来。
你走了已经四年整了,孩子们在慢慢地长大,大儿子打猎很有天赋,二儿子才这么小就学会了写简单的小诗了,你不必牵挂他们,你也不必为没办法继续陪伴他们的人生之旅而愧疚,他们知晓你做过什么,不止他们知道,这方土地上的大家,这几百万个从各地赶来的人们都知道,我们会永远铭记你们所付出的,一切也都会越来越好。
所以你睡吧,你安心的睡吧。
埃拉蒂亚大人为你和那些展示唱诵哀悼的歌谣你可曾听见?
你与那几百万死去的人一样伟大。
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是你开辟的,我们身上那被魔兽笼罩的阴影是你驱散的。
你当走的路已经走尽了,接下来你我的孩子、你我孩子的孩子们将延续你我人生的路,他们的眼睛将是我们的眼睛,他们会替我们看这世界,看云万里山千叠,看尽头之海日高悬天不夜。
所以你尽管安息吧。
我用手帕揩去泪水,左手牵着还没长大的二儿子,攥紧了他的手凝望前方。
旁边的邻居,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参加了这场象征魔兽战争结束的盛会,空气静谧,只有埃拉蒂亚大人唱诗班的歌谣如此悠扬。
那些日夜侵扰我们生命的已经被驱逐了,那在空中咆哮的恶兽已经被除尽了。
用战士们的鲜血开辟出的路前所未有的光明,我听到在最前方的埃拉蒂亚大人高唱着独属于精灵的语言,身边的唱诗班们会用其他种族的语言作为和声,有些歌词听不清,但有些歌词为了送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聊以铭记:
【背负眼泪与鲜血,用我们的方式开辟属于自己的未来】
【铭记那些牺牲,我们用这样的方式在无神的年代创造属于我们的明天】
我相信未来是美好的,孩子们会长大,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孩子又会有新的孩子,可子子孙孙都将铭记的:生命的延续与生活的安全,是这一代英勇的人们用生命换来的。
我心中清楚,我心里明白,只是时至今日依旧会为那在几年前英勇赴死的丈夫忍不住哭泣。
无数人都在为死去的亲人挚友而哭泣,但哭泣中那颗想要背负死者期盼而活的意愿又是如此的强烈。
大家都知道,这次集会上哭完之后,我们要笑着面对属于我们的明天。
埃拉蒂亚大人的歌声如此嘹亮,她整个人都蒙在圣洁的光芒之中,作为这数百万生灵的领导,她将所有人都在今天召集到了一起,为死者与生者献上祝福。
我们则哭泣着倾听,这场悲伤的盛会是与过去日子的告别,更是与崭新岁月的问好。
正当这首圣歌来到最高亢如云的部分时,本来漆黑的天空亮了,就好像太阳突然升起了一样,每个人都吓了一跳,光芒愈发盛大,我们就算闭上眼睛也不敢直视那份光芒,空气中的气息又变得截然不同,一种极其宏伟的气息蒙住了艾斯兰德,叫人忍不住想要跪地朝拜。
天空的明亮持续了几秒钟,随后又复归夜幕的黑暗。抬起头,我看到祂来了。
神明,飘逸着无匹美丽动人的白色长发,用那如千年前一样闪耀的双眸静默地注视着我们。
这一刻本就神圣的场景变得更加神圣,这一刻本就感人肺腑的集会变得更让人动容,每个人都知晓这是带领自己从原始走向贫瘠,将我们从无知与危在旦夕中拯救出来的神明,每个人都在看到祂的身影后跪伏在了地上,在场的几百万人,无人不称颂神的伟大,也无人不为神的亲自到来所感动。
“孤听到哭声了。”
神以那有着无上睿智的眸子看着我们,看到我们脸上的泪水,看到我们远处那漫山遍野的墓碑,祂的神情疑惑又悲伤,一定是这样的,因为祂爱着我们,所以必将为我们的英勇所感动,也必将祝福我们每个人的未来。
“怎么了?”神降落在埃拉蒂亚大人的身边,看着我们在这几十年里推举出的最有能力的领袖,而埃拉蒂亚大人则跪在地上,恭敬地亲吻了神赤裸的脚背,然后诚恳地回答道:
“回无上伟大之神,我们刚刚结束了一场和魔兽之间长达六十年的战争,现在正在举办阵亡勇士的追悼会。”
“原来是这样…”神的眸子扫过在场的几百万人,每一个人的情绪都逃不过祂的双眼,所以祂问埃拉蒂亚大人道:
“你们失去了重要的人,为何此时却见不到什么颓丧?”
“悲伤固然是悲伤……”一位在那场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将军抢白着,声音中带有欣喜与兴奋:“但我们做到了!没有您我们依然做到了…从此之后没有魔兽会再来大规模的侵扰了…此后就是我们的时代!”
此后,神有很久没说话,祂歪着头看我们,眼神中的情感是疑惑吗?
还是些什么其他情绪呢?
我这样的平凡生灵自然无法揣摩神的想法,但我真好奇祂接下来会做什么呀,毕竟祂最伟大,最崇高,所以祂接下来会说什么呢?
会因为我们的表现而安心离去?
还是会称赞我们中的每一位,给予我们最珍贵的奖赏?
说不定还会嘉奖埃拉蒂亚大人呢!
在我期待的目光中,神举起了祂的右手。
传说中,神的左手司掌着毁灭任何事物的力量,右手则司掌着创造任何事物的力量。
看到祂的动作之后,我们都疑惑地看着举起右手的神,不知道祂会做什么,只是感觉到一股轻柔的风没来由地吹过整片土地。
随后,我们看到远方的坟墓里伸出了一只只手,那些手臂破土而出,我听到无上之神说话了:
“这种苦难不该由你们承受,孩子们,去享受与亲朋重聚的美好吧。”
神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眼看着远处的坟墓中爬出一个个身影。
阳光下,他们的肢体完好,身体干净,甚至连衣服都没有任何程度的破损,他们站着,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在疑惑为什么本该死去的自己又一次拥有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能力。
随后他们走下用于埋葬他们的山坡,他们注意到了我们,然后向我们慢慢地走过来,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凝滞了。
我错愕地看着那些复活的战士,而那些走过来的战士们也有着同样的错愕,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也太超乎于我们的预料,圣歌停了,埃拉蒂亚大人面色极其复杂地看着那些复活的战士们与前来悼念的人们走到一起,本就纷乱的场面因为人数的陡然增加而变得更加纷乱,可此地没有狂喜的呼喊也没有亲友重聚时的欢呼,大家只是小心翼翼地念着对方的名字,在确认那是自己故去的亲朋后,无声地与他们抱在了一起,目光却还是会转向那位刚刚完成了伟大壮举的神明。
“不必感谢孤,孩子们。”神摆了摆手:“也不必在孤面前压抑自己的欣喜,孤想看到你们欢笑庆祝的样子,所以请随意。”
每个人都沉默了良久,直到神投来疑惑的目光时,大家才意识到现在应当顺应着神的喜好去庆祝。
沉默的人群中,有人突然爆发出欢呼跳进了被复活的丈夫的怀里,其他人于是如法炮制,一时间欢呼声震天动地。
我也找到了刚才还在真诚悼念着的奥杜克,我和孩子们一起抱紧他,我亲吻他,与他诉说着思念,格兰沃斯这片大地上的场面顿时变得感人至深,神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可在场的每一个除了神之外的人,恐怕都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违和。
可无人对神言语,无人提出质疑,神慈爱地注视着我们,我们则在祂的目光下欢庆。
混乱的欢乐中,神所站的位置闪烁过了一道一闪而逝的斑斓光芒,我看不懂那道光芒意味着什么,只是抱着奥杜克的身体,亲吻他的脸,强迫自己接受这份神的恩赐。
极北之地艾斯兰德·龙脊冻原
天气晴朗,艾斯兰德的能见度相当高。
全副武装的军队无声且肃穆地前进着。
即使此时步行的速度不算快,近十万人组成的军队齐步行走也会发出相当震撼的声音。
一双双铁靴踏在青草覆盖的冰冷大地上,仿佛能让地面产生震动,也仿佛能让山脉都为之摇晃,山川与苍穹静默地注视着这支军队,它们知晓出现在这生命禁区的这股庞大部队意味着什么。
到了盖亚大陆与卡俄斯世界做最后交锋的时候了,这是盖亚大陆与卡俄斯世界开展最后一战的军队。
两年的战斗让整个盖亚大陆血流漂杵,尸横遍野。
在各个国家周边的大小村庄无一幸免,每一周,大小城市都需要迎接新的逃亡流民,这加重了每个国家机器的负担,让城市的财政之处出现巨大的混乱,但相比这种经济负担,更让人无法忍耐的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
异星之门打开的位置无法完全确定,在战争刚刚开始的那几个月里,没人知道异星士兵的军队会不会袭击自己所在的地区。
除了有翼族的国都和魔族的海外岛屿之外,全盖亚都没有安全的土地,异星人张牙舞爪的杀入城市,带来的便是巨大的伤亡。
亲人的离散,挚友的去世,故乡在火焰中燃烧,爱人在怪物的蹂躏中哀嚎,流淌的鲜血,战士的尸骸,这些事物编织着属于盖亚过去两年的时光,给每一个盖亚人都留下了极为惨痛的记忆。
有那么一段时间,距离都城较远的大小城市的居民都不事生产,每天都在担心着自己的城市是否会被异星人突如其来的袭击,铁匠铺的火焰不再熊熊燃烧,田间没有农夫劳作,因为与其在辛劳中迎接死亡,那些人们更愿意选择以轻松的方式走完一生。
酒吧和娼馆等风花雪月的场所倒是每天都门庭若市,就好像是在这种放纵的快乐里才能寻找到末日临近前的一丝安心感一般,一部分盖亚的居民选择了放任自己堕落腐化,而这样的城市往往崩塌得更快。
但是也正如光明与黑暗会伴生存在一样。
有自甘堕落的人也自然就会有奋起反抗的人。
在这两年里,盖亚联军得到了普通人的积极响应,有太多平凡的人放下手里的农具或是铁匠锤,披上盔甲拿起武器成为了英雄,他们在过去两年间加入了盖亚联军,而很大一部分足以流传后世的英雄也都源自于这些白丁出身的平民。
异星战争第一年出现的异星猎手范迪尔、破军之将卡尔佐夫、草原骑士达克赛尔、不眠的卡罗尔…无数曾经从未有过军旅生涯的普通人在异星战争中斩将立功,将自己的英勇名号传遍了盖亚大陆。
只不过,在这种恐怖的局面下选择成为英雄,要付出的代价显然过于惨烈了。
盖亚与卡俄斯每一场战斗的结果都是惨胜如败,每一场战斗中盖亚的士兵们都要被迫面对单兵作战能力数倍于己方的异星敌人,盖亚生灵会疲惫,可异星士兵不会,盖亚生灵需要睡眠,可异星士兵不需要睡眠,盖亚士兵的战斗需要携带大量的补给辎重,一天至少要进食一次,可异星人几个月进食一次都完全不成问题,需要携带的,体积最大的魔炮是活体生物,完全不需要为运输而发愁。
在这种劣势面前,盖亚人选择用生命去弥补在战斗能力上的鸿沟。
一群盖亚生灵死去,另一群盖亚生灵填补部队的空白,这样的过程每天都会重复数次。
短短两年的战斗,盖亚大陆死去的士兵数量就达到了数百万,平民更是不计其数。
盖亚联军每天都在征兆兵丁,但士兵的数量好像永远都不够。
正如此前所说,这场异星战争中,盖亚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
繁荣的城镇变成废墟,炊烟袅袅的村庄被夷为平地,大型的城市只剩下断壁残垣,小型的城市干脆被从地图上抹去。
有那么一段时间,在听闻某个村庄被异星军团屠杀的消息之后,甚至没有人去处理那些村庄的尸骸,因为人们害怕异星士兵会卷土重来,这直接导致了腐烂的尸体传染出可怕的疾病,可疾病甚至还没来得及扩散,附近的村庄就已经被异星士兵屠戮了个干净。
没有空余的土地为这些牺牲的英雄当做坟墓,很多在战场上拼杀到流干最后一滴血的战士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太多人在战斗结束之后被就地掩埋焚烧,送到家眷手中的,或许只有一枚漂亮的勋章和战士生前所穿的染血军装,以及一笔聊胜于无的抚恤金。
太多牺牲,太多流血,太多分离,太多伤怀。
无数居民发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重享太平”的疑问,他们寻途于史家,史家无宝;问计于官员,官员沉默;求教于哲人,哲人耸肩摇头,手指朝阳示意相信未来。
在去年年末的湍流河战役之前,这场战争究竟会不会胜利都是一个巨大的未知数。
对于任何一个生灵来说,两年的时间都不算特别漫长。
只是对于异星战争期间的盖亚大陆来说,这两年异星人造成的伤害,甚至比当年疯狂的魔族席卷大陆时来得还要深重,这两年也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无间地狱一样。
盖亚生灵最可贵的一点特质就是:他们会在希冀着的光明未来面前爆发出最可怕的力量。
人们相信即使天空一直阴云笼罩,也总有一天会拨云见日。
希望的力量是那么强大,眼下的环境越是绝望,就越是有人颤抖着高举拳头呼喊出“为盖亚而战”的口号。
所以有人接过战友的武器,有人扛起长官的战旗,有人继承兄弟的遗志,奔赴下一个战场,有人抖落悲伤,重新踏上向异星人发起讨伐的征途。
如今在龙脊冻原默默前进着的,就是这样存在的集合。
盖亚大陆能调集起来作战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各个城市还留有一些用以守护城市的部队,除此之外,几乎所有的部队都被调集到了极北之地艾斯兰德。
对于盖亚联军来说,这是能够派出去的最强大也是最后部队了,每一位盖亚联军的成员都知晓在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也知晓着这场战争终于有了结束的希望,所以这支军队沉默着,却斗志昂扬。
只不过对于盖亚大陆的士兵来说,这片冻土实在是太过于寒冷了。
传送门的建立数量已经达到了极限,如今已经无法再分出魔法师来维护传送门,士兵们不得不通过步行的方式从灰色守备要塞跋涉到艾斯兰德,这是一场极寒的远征,只这条远征之路,就足以成为盖亚联军的严苛考验。
士兵们在野山花河驻扎营地的时候换上了厚实的冬装。
可任谁都没想到踏入艾斯兰德最外围的一瞬间气温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
每前进几公里,温度就会再降低一个档次,等部队行进到龙脊冻原的时候,已经有两百多名体质较差且此前一直在炎热地带驻守的士兵在晚间被冻死了。
剩下的人默默掩埋了那些尸体,继续坚定地向前。
龙脊冻原比起艾斯兰德的其他地方还算得上一处自然风光相当不错的地界,地上有大片大片的积雪,但比起积雪更多的还是韧性非常强的地衣与苔藓,这些几乎覆盖了整个龙脊冻原的植物扎根在这片荒原那厚达几百米的冻土,连水都无法渗入到土壤的底端。
抬眼望去,远方是一片整齐的黑暗。如同天空中降下了一面墙壁,隔绝开了冰带之外的一切。
如今部队已经快要走过了龙脊冻原,远处那如同巨龙翅膀一般的巨翼山脉已经渐渐小了,能看到一缕阳光照射在峰顶的积雪上,墨绿色的苔原呈现出一种雄浑的自然魅力,若不是接下来即将与恐怖的邪恶决一死战,此刻的风景一定会让人感到心胸开阔。
这会儿却没人有那个闲情雅致去望那雪山一眼,只是抬头向前。
看着那仿佛能够隔绝一切光芒的黑色帷幕,每一个盖亚的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这一握中的情感包含着恐惧和紧张,但在队伍最前方走着的身影和时不时飘过来的话语却能够让他们稍微安下心来。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是盖亚事务所的精锐们。
在整个盖亚联军中,他们的实力最为强劲,所以也义不容辞的充当了整支盖亚联军的先锋。
宙斯,波塞冬,阿瑞斯,赫拉,赫斯提亚,赫尔墨斯,德墨忒尔,雅典娜,阿尔忒弥斯,这几位精锐的冒险者就像是雁群中的头雁,默默地承担下了最大的恐惧与压力。
不,说是沉默倒也并不对。
在队伍的最前方,有一位飒爽的身影一直在口若悬河地说着什么。
“…然后我就在想,那头龙肯定不会白白地被我暴打一顿之后就这么放过我,之后肯定会突袭,我就假装放松警惕,找了个悬崖的位置等它扑上来,结果真让我猜着了。”
说这话的人正是兽人族的至高领袖——白之死芙蕾雅。
不知是时时刻刻保护身体的斗气在加护,还是因为像是这种体格强健到能够单枪匹马杀死巨龙的人对寒冷也是一样的无所谓,总之这位足以在兽人族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强悍兽王依旧穿着她执政或是厮杀时会穿的那套奔狼服,只是内里稍微缀了一些羊绒。
本人则像是在地之喉一样老神在在。
奔狼服的后摆随风猎猎作响。
在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部队中,芙蕾雅就像是来旅游的观光客一样,心情轻松的骑着她心爱的白狼,甩着尾巴聊着天,肩上扛着的那把锃光瓦亮的大太刀,这是芙蕾雅为这场战斗特意重铸的武器,沉重,锋利,坚韧,艾比鲁夫钢打造,比普通的大太刀要大要长,足足有五十斤重,芙蕾雅挥动它却仿佛挥动一根木棍般轻松。
这种紧张的气氛下,连胯下的座狼都因为感知到了前方的危险而放慢了速度,可芙蕾雅却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边聊着自己当年如何屠龙,一边带领着全军向前,在旁边静静听着芙蕾雅绘声绘色地讲故事,一边抱紧怀里的赫拉。
其他精锐组的成员也只是看着芙蕾雅满不在乎地驾驭着奔狼向前什么都没说,本来紧张的气氛被芙蕾雅一通滔滔不绝的讲述搞得缓和了一些,只是那迫近的黑暗却还是让人们轻松不起来。
而作为芙蕾雅的贴身护卫,这个时候的花也自然而然地跟在芙蕾雅的身盼,她骑着战马,跟随着芙蕾雅又走了许久,才轻轻拽了拽芙蕾雅的衣摆,又指了指横亘在天地之间的那黑色帷幕,示意部队已经到了此前所观测的异星屏障之前——这个屏障在之前的观测中并没察觉到什么杀伤性魔力的波动,联军推测这是一道只为遮掩视野之用的帷幕。
“哦,已经离得这么近了啊。”
等兽王讲完了自己如何从巨龙胸膛中挖出心脏并当众吃掉的故事后,整个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冰带的边缘。
军队逐渐停下,这片旷野逐渐有了向下的坡度,向前方,积雪覆盖的土地变得更多,但似乎并没有前几天那般冰冷了。
周围的几十颗寒树上这会儿零零星星地蹦出了几颗蓝色的果实,那是制作最顶级治疗药水的原材料之一,芙蕾雅看到那些果实之后笑呵呵地指了指那几棵寒树:
“你们要不要去摘几个果子带回去?这东西在拍卖行能拍出一百多金币一颗,比血果都值钱多了啊。”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那上百米高的黑色帷幕,如今这黑暗近在咫尺。
兽王看到部队的沉默之后又是淡淡地笑了笑,看向后面绵延不绝的部队,对他们说道:
“你们这一路沉默的像是在参加葬礼啊,我的同胞们。”
“您不害怕吗?”一个兽人士兵看着芙蕾雅,脸上的表情写满了紧张:“我们要和最后也最强的异星人决战了…卡俄斯第一军团,强度应该是难以想象的吧。”
“怕什么?把招子给我放亮,武器给我抓紧!”芙蕾雅提高了嗓门:“杀敌技巧之外的一切全都给我抛到脑后,那么多异星杂碎我们都杀过了,还怕这种残兵游勇吗?”
那些士兵听到了芙蕾雅的话,紧了紧手里的武器,没再说话,部队也在这里整齐的停下了,他们在野山花河集合之后收到的命令就是在这个异星屏障之前集合。
“全军注意,步兵为骑兵让开通路,骑兵整理阵型,随后的战斗由人族王立骑士团为先头部队,各军团协同冲锋,现要求各军团长对所负责军队阵型进行整备,随时准备展开战斗。”
芙蕾雅话音刚落,从队伍的中段传来了魔王AO那被魔法增幅过的声音。芙蕾雅听到之后耸了耸肩,笑了笑之后吼了出来:
“你们听到那位魔王的话了,快给我动起来!”
前端的冒险者们立刻回到了军阵中开始召集副手指挥调度士兵,除了一直守在灰色守备要塞的士兵之外,几位领袖带来的士兵都已经演练过了大规模军团战之间的配合,调度起来相当的快,至于灰色守备要塞来的这些兵士则稍微迟缓一些,因为还未曾磨合过的原因,他们被放在了侧翼。
“透过这黑幕什么都看不见。”宙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片黑色的帷幕:“不知道进去之后面对的会是一座城还是一支军队啊…”
就好像是为了响应宙斯的这个问题一样,阿瑞斯召唤出了几只鹰隼,控制着这些鹰隼飞向了黑幕之中。
在另一边,德墨忒尔担心这些信使会遭遇不测,还为它们加持了护盾。
鹰隼触碰到护盾之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径直从黑幕中穿了过去,没过一会儿便又飞了出来,落在了阿瑞斯的肩膀上。
“宙斯,它们在里面列阵等着我们,没有修筑任何防御工事,就在冰带区里列队等候我们。”
阿瑞斯拍马赶到宙斯身边汇报情况,宙斯皱起了眉头看向阿瑞斯:
“没有其他埋伏吗?”
“没有。”阿瑞斯也感到疑惑:“整个冰带区的能见度不算差,虽然弥漫着异星人的黑色气息,但是因为地面有大量积雪的缘故,它们无处遁形。冰带区的树都被烧光了,留出了一个极其巨大的空旷平原,我看着好像是…”
“擂台吗?”宙斯低声呢念叨了一句。
军队忙碌的四下移动,调整着阵型和结构,投石车上装填好了用于第一轮发射的魔晶石,魔晶炮也被推进到了作战位置。
空中的狮鹫和战争奇美拉分别列队,与精灵族的巨鹰大队维持在同一高度,届时将直面敌人的异星飞兽。
而有翼族的战士们则维持在比狮鹫低上几米的高度中,准备向敌人发起空袭。
队列调整完毕之后,宙斯回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这道黑色的帷幕之后,便是整个大陆面对的最后挑战。
情报显示,当时将巨人族灭族的卡俄斯世界第一军团也在黑色帷幕的对面,它们会是怎样的强大仍然无人知晓,未知带来的紧张让这个男人心脏飞跳,可对于宙斯而言,这是来自心底的心潮澎湃,他热爱挑战,而这一次他将要面对的,正是最为严苛的挑战。
不仅关乎到个人的生死,还关乎到整个大陆的未来。
“怎么了,怒吼天尊。”芙蕾雅的座狼踱步到宙斯的战马身边,兽王看着宙斯怀里一脸严肃的赫拉,笑了笑:“不把你的小女朋友编到后面的魔法师阵列里吗?”
“不…”赫拉先于宙斯回答了芙蕾雅:“我和他同生共死。”
“你们呢?盖亚事务所的英雄们。”芙蕾雅转头看向了赫斯提亚等人:“你们也是魔法师,不选择退后吗?”
“兽王大人。”阿瑞斯笑了笑:“我们不会畏惧,我们会直面异星杂种的长枪硬弩。”
“虽然有点热血冲头,不过我喜欢你们这个冲劲,要加油啊,我期待看到你们都活着回去的样子。”芙蕾雅开心地甩了甩自己的狼尾,随后又转头看向了一直在身边的花:
“小花啊,准备好和我一起闯地狱了吗?”
【花会随时为您而死】花用手语比划过之后,将她的新佩剑拔了出来——芙蕾雅在花痊愈之后,将茵可萨丝的剑用特殊工艺进行了重铸,打成了一把独属于这位最受宠爱的秘密部队成员的佩剑。
说话间,一匹黑色的骏马从军阵的后方缓缓踏足到阵列最前端,白发的魔王骑着她那全副武装的邪灵马走到了阵前,手里拈着魔杖,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在那纷乱的白发之后,魔王的冰冷双眸如此夺目,似乎已经映出了不久后她面前的尸山血海。
面沉如水的魔王微微调整着马头的方向,踱到了赫斯提亚的身边:
“瘸着一条腿,骑马没问题吗?”
“多谢魔王关心,我没问题的。”赫斯提亚礼貌的低下了身子作为敬礼,一旁的波塞冬看到AO之后吓了一跳:
“魔王您也要打头阵吗?”
“这叫什么话,白之死可以,我自然也可以。”魔王撇了撇嘴举起了魔杖——这两位实力堪称顶级的强者彼此之间稍微有点攀比心,谁都想证明自己是单兵作战能力更强的那个,在这种近十万士兵注视下的大场面里,如果兽王敢于身先士卒而她魔王AO却在军阵后方稳坐钓鱼台,不管别人怎么想,AO自己都是容忍不了的。
所以AO站在这里,对着那黑色的光幕举起了魔杖。
一旁的芙蕾雅依旧将那把大太刀,看了一眼带着不服输的精神走到阵前的魔王,眼中紧紧地盯着魔王那根魔杖,颇为好奇地问道:
“你要做什么?”
“把这个碍事的屏障清除。”魔王说完,微微晃动了一下魔杖,血色的光芒在AO的周围绽放开来,旁边的赫拉因为感受到了庞大的魔力波动而向AO投来了惊讶的目光,注视中,AO的魔杖顶端射出了一道红白两色的光芒,正打在那道光幕之上。
光幕被击中的位置则立刻开始大规模的溶解,一直溶解到了能够让全军都不碰到黑色光芒顺利进入的程度之后,其他人也能够看到在另一侧的异星士兵了。
在那白色的世界中,那充满着不祥黑色气息的异星士兵的存在是如此突兀。
两军的距离依旧很远,但因为冰带的地势更低的原因,大部分盖亚联军都得以见到那些给盖亚大陆带来深重苦难的敌人。
它们聚集在那被称为盖亚第一高峰的擎天之柱下,就好像是从擎天之柱顶端流淌下来的液体一样向远方铺开。
它们的布阵井然有序,此刻亦是沉默着,好像就在等待着盖亚的军队来到现场。
异星士兵,弓箭手,兽骑士,异星战象,有翼大魔,异星巨人,活体炮台,床弩,以及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异星飞兽,都无声地站立着,就好像是尘封多年的机关,需要有生人接近才会将它们触发。
而它们身上凝结出的黑暗又是那么的浓郁,冰带的能见度高到一反常态,可即使如此也无法照亮那些可怖的异星士兵。
“前进。”
兽王芙蕾雅向整个部队下达了命令,部队于是又一次开始了整齐的移动,离异星军团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又过了数十分钟之后,最后的盖亚军队,与最后的卡俄斯军队,相隔仅有一个悠长陡坡的距离,这个陡坡很适合冲锋,芙蕾雅站在军阵的最前方,对这场战斗的胜利又有了点把握。
最后的决战就在前面等着。
宙斯的目光越过了异星军阵,看着在最远方矗立着的那顶仿佛将天与地连接起来的山峰——擎天之柱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塞满了深刻记忆的地方,看到这座山的一瞬间,他便回忆起了三年前自己带队登上擎天之柱顶端的经历。
若山顶那个强大到超然于万物之上的存在能够看到这场战斗的话,会有什么想法呢?
她会在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吗?
“空零会从山上下来吗?”就好像是心意相通一样,赫拉也问了宙斯这个问题。而宙斯则突然像是想通了一样揉了揉赫拉的脑袋:
“这是我们的战争,我们用决心和勇气打出了今天的局面,无须那个存在降下怜悯伸出援手。这条用勇气和希望开垦出来的路,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到底。”
“嗯。”赫拉的后背贴着宙斯的胸膛:“那我会陪你走到底,无论结局如何。”
军阵前方,黑幕在消融出一个巨大到足以让盖亚士兵全员看到对面光景的破洞后停止了进一步的溶解,芙蕾雅看着前方那些异星士兵密密麻麻的影子,旁边的AO则放下了魔杖,骑在那匹骏马之上,什么话都没说,可身体内的魔力却在奔腾。
“真是庞大的规模啊。”芙蕾雅感叹着看了AO一眼:“你刚刚那个是什么魔法?”
AO也转头看向了芙蕾雅,两位可以说是当下全种族最强大的存在对视了一会儿,魔王突然笑了:
“你对魔法这么好奇吗?这一仗之后我教你啊。”AO的魔杖在指尖旋转:“不过我希望你能把你们种族血果的种植技术分享出来啊,那么好吃的水果魔族也想自给自足。”
“之后再说吧——对了魔王,给我一个声音增幅魔法。”芙蕾雅清了清喉咙:“我得给小伙子们打打气,可惜啊我没法做那个炫酷的登场仪式。”
“行,战前演讲还是你最在行。”
AO点头,随后挥舞了一下魔杖,声音增幅的魔法顿时作用在了芙蕾雅的身体上。
此刻盖亚联军的部队已经展开,擎天之柱的注视下,声势浩大的盖亚联军噤若寒蝉。
前方的士兵看到了远处异星部队的影子,看到它们那恐怖的数量,看到那比平日里见到的还要大上一倍的异星战象,都感到了比来时更加强大的压迫感。
恐惧在沉默中悄然蔓延,即使战士们在此前已经准备好了将生命奉献给抗击异星人的事业之中,到了真的与卡俄斯人的王牌部队正面对峙时,也无可避免的感受到了让人牙齿打颤的恐惧。
在这份恐惧中,芙蕾雅的声音如同撕破黑暗的光芒。
“害怕了吗,盖亚大陆的战士们?”
芙蕾雅的座狼在阵前慢慢地踱步着,兽王的金色眸子盯着每一个在最前头的士兵——在最前头的都是各个种族中最精锐的士兵,各个都在过去两年的战斗中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即使是双手沾染过无数卡俄斯人鲜血的他们,现在也感到了恐惧。
回应芙蕾雅的目光中,那份恐惧几乎要溢出眼眶。
沉默的声音是如此震耳欲聋,芙蕾雅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旷野中,然后回音被苍穹吸纳,最终传入了擎天之柱顶端无上神明的耳中。
空零就站在擎天之柱的顶端,站在悬崖的边缘,重心再向前一点便会从这座九千米高的巨山上坠落。
可芙蕾雅的声音听在祂的耳中是如此的清晰,也如此的激烈,激烈到让神明那沉寂了数千年之久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了起来。
祂用复杂的目光望着天边,眼波流转,仿佛就要垂下泪。
祂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风吹动祂的长发,除此之外,一动不动的祂仿佛一尊伫立了一万年的雕像。
龙脊冻原的边陲,白色的座狼发出了一声长吟,芙蕾雅的目光转为冷冽和决绝,她本就能发出非常响亮的声音,如今在增幅魔法的加持下,恐怕那铺满天际线的异星士兵也能听到芙蕾雅的呐喊:
“告诉我,你们的前方是敌人吗?”
“是…是敌人…”几个士兵小心翼翼地回答着,而芙蕾雅则用一声咆哮打断了那个士兵:
“是敌人,但与此同时更是我们的光明未来!”
万兽之王此后便驾驭着那匹座狼在阵前巡游,与此同时,完成了流传后世,被写入历史教科书的“末日战争演讲”:
“那些敌人就是最后了,那些敌人代表着我们为期两年的拼杀之路终于走到尽头了,最后的胜利就在前方,盖亚的和平就在前方——盖亚的子民们啊!利刃出鞘,魔法就绪!我们目光所及之处,那狰狞的敌人挡住了大陆的光芒,我们要重新接回这片大陆的灿烂朝阳!”
“盖亚的战士们啊,前方有危难阻挡,前路可能通向死亡,但向前,向前的我们就有机会杀出一个灿烂的明天!”
“我在你们眼中看到了恐惧,但你我都清楚啊!当这群畜生再次发展壮大,当它们再次以铁蹄踏入我们的领土之后,它们的长刀穿刺的是我们的挚友,它们的弓箭射穿的是我们的亲人,它们用非人手段凌辱的,是我们的妻子和女儿!”
芙蕾雅攥紧了拳头,声音咬牙切齿:“想想它们在过去两年给我们带来的伤痛,想想它们怎么玷污我们的荣耀和尊严,想想它们如何伤害我们所珍惜的一切,想想它们怎么夺走我们生命中的珍贵!现在你们告诉我,谁能释怀这刻骨铭心的仇恨,又有谁能原谅这些面目可憎的仇雠?!”
兽王的声音愈发愤怒高亢,她调动着每一个士兵的情绪,雄浑动听的女声中,宙斯看到旁边的士兵眯起了眼睛,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长矛直到指甲发白。
他知道芙蕾雅的演讲起到效果了,所以他轻轻地对着手上的戒指说道:
“赫斯提亚,我要点一份华丽的照明魔法,想办法给兽王陛下壮壮声势。”
“知晓了,宙斯大哥。”
那边的赫斯提亚回应的相当快。
几秒钟过后,一道光芒的细线悄悄散开,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了整个盖亚军阵中,每个人都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脚下亮起了华丽祥和的白色光芒,而魔王AO也注意到了光系魔法师的良苦用心,她微微一笑,将魔法注入到地面。
在她的操控下,每个人脚下亮起的光芒最终组成了整个盖亚大陆的巨大轮廓,红白亮色的光芒,将联军的士兵完全包裹了住。
盔甲反射着那份魔法的光芒,这一刻,盖亚联军的士兵们仿佛天兵天将一般英武非凡,芙蕾雅的声音响彻在龙脊冻原之上,在军阵最后方的马车前,由薇薇安侍奉着的安洁莉卡看着在光芒加持下的盖亚联军,伸手召来了王立骑士团的领袖亚瑟·隆巴顿:
“派部队向平原两侧移动,寻找异星人有可能包围我们的地形加以把守,留意其他进入冰带的路,派你最精锐的部队延缓敌人可能的增援和游击。炮兵和投石机率先移动,找到合适位置之后对敌阵进行远程打击,点几个运动能力强的魔法师小队从侧面包抄,目的是狙击敌人的活体魔炮,但不要长时间停在同一个位置。”
“领命。”亚瑟收到指令后立刻转身离去。人族女皇静默地看着参与这场末日之战的军队,感慨地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对薇薇安说道:
“冰带区比我想象中的暖和多了,是那位神明的垂怜吗?”
“我不知道,女王陛下,但或许真的是呢?”
而此刻,在擎天之柱的顶端,空零在听了芙蕾雅的演讲之后,轻轻地拍起了手,眼神中满是赞扬,甚至声音中有几分哭腔:
“盖亚,你听到了吗,这就是生灵们的力量。”
祖龙盖亚深鞠一躬,赞颂空零道:
“吾主的慈爱与守护让生灵们有了今天的模样。”
“不是这样的,盖亚。”无上之神摇了摇头表示否决:
“正因为孤没有对他们的成长横加干涉,他们才能如同万年前一般绽放属于他们的勇气之光。”
而在军阵的最前方,芙蕾雅的演讲仍然在继续:
“盖亚的战士们!我们的身后不只有这片极寒的冻土,更有远方等待着这场灾难结束的一双双眼睛!这方养育我们的大地就在我们的脚下,她期盼着我们为她重新带来和平和安宁!那些我们所保护的人们在等待,等待我们将胜利的消息传遍这苍穹下的辽远沃土!”
“浴血拼杀,冲阵拼杀,告诉那些肮脏的卡俄斯杂种,它们选择错了入侵的目标,告诉它们,我们就是它们此生最大的梦魇,让它们在地狱里都恐惧我们的战吼,用异星人的鲜血,告慰过去两年每一个枉死的亡灵!”
“我们绝不屈服!我们绝不向威胁我们的黑暗低头!战斗吧!盖亚的生灵们!战斗啊!盖亚的生灵们!亮出獠牙,浴血拼杀!哪怕流干鲜血,哪怕身破躯碎,也要撕开这笼罩了盖亚两年的无边黑暗!”
“这场战斗不涉及荣耀,不涉及功名,不涉及利益,我们为生存而战!我们为了那一双双希冀凝望我们背影的眼睛而战!盖亚的战士们啊,鼓起勇气,奋战到底,让我们的后人知道,他们的祖先,曾为这世界的光辉未来,沸腾过一腔热血!!”
当芙蕾雅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盖亚联军的士兵们同时举起了武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战吼。
军乐团奏起战鼓,吹响号角,掌旗官晃动着盖亚联军的军旗,惊天动地的声势之中,芙蕾雅又一次提高了嗓门:
“为了盖亚!”
“为了盖亚!!”士兵们同时整齐地发出咆哮,连宙斯等人也在为这振奋人心的一刻而全力呐喊了起来。
这一刻那些死去的挚友:阿波罗、阿芙洛狄忒、赫菲斯托斯、狄俄尼索斯,如今就好像在他们的面前与他们一起咆哮一样,仇恨的火焰点燃,盖亚事务所的精锐们如今已然是斗志昂扬。
“为了盖亚!!”
芙蕾雅又一次发出了战吼,随后她的双腿用力一夹胯下的座狼,那头白色的巨狼立刻撒开爪子狂奔而出,芙蕾雅高举手中大太刀,骑着座狼直奔着在擎天之柱脚下的灾厄而去,她一骑绝尘,背影坚定,即使面前的异星士兵有着那般夸张的阵势,白之死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为了盖亚!!!”
这身先士卒的举动和刚刚那振奋人心的演讲无疑是对盖亚联军的最大激励。
芙蕾雅发起冲锋的几秒钟之后,她身后的士兵,也如同山呼海啸一般跟随着芙蕾雅的脚步冲了上去,军队发出排山倒海的咆哮声,带着耀眼的光芒笔直冲下,眼前的异星军阵在看到盖亚联军发起冲锋的时候也立刻开始了动作。
魔法的气息开始变得浓郁,活体魔炮从地下钻出,一个个魔法已然蓄势待发。
“它们以逸待劳,但我们的冲击力更强!各部队就顺着这个气势冲上去,注意保持阵型,魔法师部队准备防御敌方的魔法,冒险者魔法师们,对敌方法师的针对就交给你们了!”
芙蕾雅这会儿比重甲骑兵还快的芙蕾雅充分发挥着她在战争上的才华,她的声音增幅魔法还在持续,于是她一边前冲着一边指挥着整个军队:
“注意保持阵型,正面接敌,不要给对方迂回包抄的机会!”
盖亚联军的指挥官们各个都久经沙场或是经历过严苛的训练,如今自然发挥起了对小股部队进行调动的指责,战前的简单交流之后,这些副军团长,千夫长百夫长们就各自开始了对所负责部队的指挥,重甲骑兵在最前方冲锋,阵型排布最为密集,为的就是借助这个稍微高上一些的地势给予敌人最沉重的冲击。
魔法师们的速度偏慢,大部分魔法师被安排在军阵靠后的位置,其余魔法师则编成大小队伍混在前冲的士兵中,由大型四轮车承载着行走,如今已经在前进到预定位置之后开始了对异星军队的魔法打击。
魔法的光芒开始闪亮,一道道魔法直冲最远处的活体炮台。
空中部队此时与空中的异星飞兽距离也越来越近。
异星士兵似乎没有为这场战斗布置任何战术,它们的阵型拉得非常之长,似乎意在让每一个士兵都加入到与盖亚联军的厮杀中。
在盖亚联军的距离越来越近后,弓箭手和魔法师对盖亚联军发起了攻击,最前方的异星士兵架起了盾牌的墙壁,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一根根长枪,等待着盖亚骑兵的冲锋。
魔王的血魔法点亮苍穹,红色的光芒直刺异星军阵,将前方的阻碍炸出了一块巨大的缺口。
芙蕾雅的座狼奋力一跃,越过了枪与盾的屏障,又一次跳入了敌群之中,两位王在敌人的包围中开始了各自的舞蹈,随后,重甲骑兵直接与敌人的防御阵线相撞。
“加油,孩子们。”在擎天之柱的顶端,空零看着那已然开始血战的大地,攥紧了拳头:
“孤与你们一起等待结局的到来,不管那个结局到底是好是坏。”
极北之地艾斯兰德·悔之路上空
这条道路被称为悔之路。
这是从达达平原到艾斯兰德冰带的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之一。
这条道路位于一片密集的石林之中,石林左右两侧是复杂的矮山,以至于这条被小路看上去蜿蜒曲折,但地面比较平坦,再加上道路蜿蜒,有石林和山壁作为阻挡的原因,在这里行走的人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被来自冰带区的刺骨寒风直接伤害。
所以盖亚大陆上的旅行家们经常说:“悔之路是一条给你后悔机会的路,是大自然的仁慈。若是你自觉无法抵挡悔之路的寒冷,心生悔意,便可以原路返回。但若是穿过悔之路来到了冰带,想后悔也都来不及了。”
对于盖亚的生灵来说,这里就像是鬼门关。
可此时的卢修斯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那份寒冷。
他一路飞行了很久很久,因为萨索斯的催促,他一直没有停下飞行的脚步。
赛特城十六万居民的生命浓缩成的能量,加上空零与萨索斯的投影在战斗之后留下的魔力,此刻通通封存在这位名为卢修斯·德里克的男人的身体里。
让这个男人成为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存在。
起初的几天,他感觉痛不欲生,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被从外到内用小刀剥开,甚至经常会吐血,肉体备受折磨的同时,他的内心也被煎熬着。
他的眼前经常会闪烁出曾经与他相伴的赛特城居民的音容笑貌,越是回忆起那些居民,他就越是对伊莱欧有刻骨铭心的恨意。
为什么那个精灵不肯乖乖的被自己献祭掉?为什么要反抗?
要是她不反抗的话,我赛特城的子民们根本不至于…
这份恨意催生着卢修斯的决心和斗志,让他忍耐住身体的剧痛穿越了大半块大陆。
可当自己的身体逐渐融合了那些不属于他的要素之后,这个男人突然在折磨中感受到了一种仿佛能支配一切的力量。
就好像自己真正意义地站在了无数生灵的头顶,就好像此刻任何困难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困难。
他对于身体的掌握突然达到了一个他从来都不敢想象的地步,他能够调动的不再只有自己的四肢,甚至还可以控制自己的神经,自己的细胞和心脏。
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他想前进得多快就能前进得多快,他想用出多么可怕的魔法就能用出多么可怕的魔法。
当那份力量与他完全融合之后,他就能碾碎一切。
带着这样的自信,卢修斯飞入了在最近几天突然转暖的艾斯兰德。
飞入艾斯兰德的有两人。
一直在卢修斯身后跟随着的正是已经被卢修斯所控制的提亚马特。
曾经的神之使徒沦为了卢修斯的人偶,一路上只是默默地跟随着卢修斯的背影飞行,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无法做出任何的思考,只是机械性地飞行着。
直到气温逐渐降低,直到眼前的风景由绿变白,直到那巨大山峰的影子出现在眸中,提亚马特的内心突然被什么事物给触动了。
那端坐于擎天之柱最顶端的无上存在,突然在与擎天之柱可以遥遥相望的时候重新出现在了提亚马特的心中,给了提亚马特一记重拳。
我主…
那连接天地的擎天之柱突然撬动了提亚马特被封印于最深层的理智,神之使徒的心弦被创生以来就存在的对空零的忠诚所触动,飞行间,两人距离擎天之柱的距离开始缩短。
擎天之柱的山体偶尔有碎石崩落,魔法的光芒开始变得鲜明了起来。
只看魔法的规模就知道那里正有规模极大的军团在对战。
而当擎天之柱揭开层层雾霭组成的面纱,变得愈发清晰之时,提亚马特那一直呆滞无神的双眼,突然就被泪光所覆盖了。
主…?
无上之主…?
那在过去二十天左右一直空白着的大脑,突然就开始了运转。
那些她所经历的,那些她所做的,全都以极快的速度在神之使徒睿智的大脑中开始了回放。
神赐予了她自由的意志,让她不会轻易屈服于人,故提亚马特即使在萨索斯那近乎无解的精神控制魔法中强行挣脱了出来。
这过程看似简单,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从头到尾成为完全的人偶任凭摆布。
敢于向空零索要生命的自由意志,在距离擎天之柱越来越近的当下帮助了她。
让提亚马特在彻底亵渎无上之主尊严的罪过之前悬崖勒马,她也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思考的能力。
可我都做了什么…?
提亚马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通过对记忆的翻阅,她已经知晓了一切,若不是她的软弱和犹豫,就不会被卢修斯所擒获,也不会被卢修斯控制,更不会让他顺利地献祭城市的居民,至少那位精灵和那由主创造出的强大前辈一定会将卢修斯干净利落地杀死。
她成了大陆的绊脚石了…
极其强烈的愧疚席卷了这位神之使徒的内心,愧疚催生愤怒,而愤怒,则让提亚马特在卢修斯的背后凝聚起了魔力。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干净了,除了被卢修斯以性欲玷污了两年之外,她的身体里还有着被卢修斯献祭生灵的生命力。
她现在的力量非常强横,有了巅峰时候的影子,只是这份强大是如此的不洁,不洁到让提亚马特恨不得在杀掉卢修斯之后立刻自尽。
尽管手中没有法杖,提亚马特也能够通过对光元素的重塑来制造一把供她短暂使用的武器。
此刻的光芒是如此的炽烈,提亚马特从来不知道艾斯兰德也能看到响晴薄日,她凝聚着阳光的力量,一把与她等高的法杖凝聚成型。
提亚马特死死地盯着卢修斯的背影,她知道现在的卢修斯的强大超乎寻常,所以哪怕用偷袭这种为人不齿的手段,她也要将这个全大陆的祸根在这里杀死。
卢修斯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没有留意到提亚马特的武器在手中成型,甚至也没有留意提亚马特的魔法已经在法杖尖端凝聚而成。
这个男人对于赛特城那十六万人命的消化无时无刻不在进行,而这种消化会持续非常久的时间,在此前贸然使用过于强大的魔法,可能会发生连萨索斯都无法挽救的意外。
等身后的魔力波动强大到让专注于融合生命力的卢修斯都难以忽视的时候,提亚马特的魔法已经准备好了。
铭刻着洗刷屈辱的决心,一道光线在提亚马特的法杖顶端汇聚起来,随着提亚马特身上的翅膀重新变回白色,那光线直射向了猛然转身的卢修斯的眉心。
“什么!?”
魔法锁定了卢修斯的身体,卢修斯无论如何尝试闪避都无法逃脱被魔法追踪的命运。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男人不得不举起法杖,以强悍的护盾阻挡那魔法对自己的进攻。
悔之路的上空爆发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同时传出了一声如雷鸣般的隆隆声,等光与声都散尽,卢修斯冷冽地看着提亚马特,身前的护盾看上去好像坚不可摧。
“你这罪该万死的恶毒生灵…”提亚马特攥着法杖的手在颤抖:“滚回属于你的地狱里去!!”
而那一刻,萨索斯的神智直接接管了卢修斯的身体。
男人的表情突然转为了狞笑,数十道耀眼的黑色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射出,将提亚马特能够闪避的位置全部封死,萨索斯看着提亚马特,声音里充满了嘲弄:
“玩具,你可曾记得我的声音!?”
“魔头!!”提亚马特咬紧后槽牙,法杖召唤出圣洁的光明护罩保护着自己的身体,与此同时卢修斯的魔法也轰在了少女的护盾上。
那一瞬间提亚马特就被压制得无法再做其他动作,只是愤怒此刻依旧舔舐着提亚马特的内心,少女在言语上依旧不肯服输:
“你这只敢依附盖亚生灵而存的游魂…”
“你没有名分,没有实体,没有面容,你的存在已然为此世所不容,主会将你直接杀死!”
“杀我?”卢修斯狂乱地重复了一遍:“从我找上这位教徒开始,你的主子就再没有杀我的机会了!尔等的毁灭只在旦夕之间,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好免受皮肉之苦!”
卢修斯的话音刚落,那一直向提亚马特护盾施压的光芒就直接碾碎了少女身上的防御。
激烈的爆炸在提亚马特的身体上绽放开来,只一击,少女的身体就流淌着鲜血向下坠落了去。
卢修斯立刻跟上,以比提亚马特还快的速度追上了这位神之使徒,在提亚马特无力地坠落的时候,扼住了少女的咽喉,直接将提亚马特的身体压在了悔之路两侧的低矮山体上。
冲天的烟尘与雪雾四处弥散,等到雾气散尽,提亚马特的身体被卢修斯死死地按在了卢修斯的身下,卢修斯则好奇地看着此刻仍然在不住挣扎的提亚马特:
“真奇怪啊,你是怎么挣脱精神控制的?”
“把我…放开…”窒息的苦痛让提亚马特不住地蹬踹着两条莹白如玉的腿,而卢修斯则完全不以为意,知晓了提亚马特已经不会再回答他的问题之后,他用一只手将提亚马特那仿佛生命力宝库的身体牢牢控制住,甚至有闲暇用另一只手脱下自己的裤子,掏出那根已经变得异常了的阳具。
而当提亚马特看到卢修斯露出的肉棒时,不由得震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东西变得比过去两年蹂躏她的时候更粗更长了,不仅如此,整根肉柱的颜色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看上去是紫色的,上面不仅血管虬结,且布满了红色的纹路,仿佛战纹。
“你该死啊,固执的神之使徒,但是我的信徒想让你活下来。”被萨索斯掌控着身体的卢修斯狞笑着说道:“所以我接下来会让你这下贱的盖亚雌性彻底失去灵魂。”
男人这么说着,掀开了提亚马特那长袍的下摆,过去的两年里,提亚马特就未曾穿过任何内衣,如今那粉嫩的阴户就在卢修斯的肉棒面前畏惧地瑟缩着,依旧保持着仿佛没有被任何外物进入过的紧闭状态。
而卢修斯则直接将肉棒顶在了提亚马特的阴唇上,龟头与阴户接触的感觉让萨索斯都为之而叹息了一下,他没有急于插入,而是用龟头不住地蹭着少女的阴户与阴蒂。
“哈啊…嗯!!不许…不许你再羞辱我…”提亚马特愤恨地盯着眼前这个为她带来屈辱与苦难的男人,随后感受到了一阵热意。
这热意来自股间,虽然提亚马特被紧紧地按着而无法查看自己股间的情况,可萨索斯却看得清清楚楚:卢修斯阳具上的红色纹路此刻正从阴唇钻入提亚马特粉嫩紧窄的阴穴。
“接下来,你的灵魂将被一次次的高潮彻底撕成碎片,然后在痴呆的愉悦中重新组合灵魂,届时你将被彻底粉碎后重生,再没有任何手段能将你变回现在的样子,就连你的主子也不行!”
“你痴人说梦…”
提亚马特用拳头直接打向了卢修斯的脸,而卢修斯则轻描淡写的躲开,他捡起法杖,轻轻一挥动,两枚黑色的光环就直接将提亚马特的手腕锁在了地面上,任凭提亚马特此后如何挣扎,都无法将这光环挣脱开来。
而卢修斯那根夸张的肉棒也直接撞开了提亚马特已经被蹂躏了两年以上的紧窄小穴。
虽然因为没有前戏而还没有湿润的缘故,插进去相当费力,可刚刚钻入提亚马特阴道内部的纹路也在黏膜接触的瞬间发挥了作用。
“疼!”当阴道口被过大的肉棒强硬撑开的瞬间,提亚马特本能地喊了一声,而当卢修斯那根粗壮的肉棒直接撞在她的子宫口上时,神之使徒突然感觉到有一枚炸弹在自己的脑海中炸开了。
就像是走在江堤上突然被一股数十倍于自己的巨浪席卷,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也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整个人在无可违逆的可怕力量下只能无奈地选择随波逐流。
卢修斯的肉棒插入身体后,带来的不仅仅是饱胀填满的感觉,还有让她整个人都濒临疯狂的可怕快感。
“呜啊啊啊啊啊啊!!!”
神之使徒的腰,骤然弓了起来。
如果不是卢修斯的双手按着提亚马特的腹部,魔法环钉着提亚马特的纤细手腕,恐怕提亚马特此刻会直接飞走。
她的大脚趾不受控制地高高抬起,整个身体就像是通电了一样颤抖个不停,她的惨叫声那么悠长,那么高亢,甚至听不出是对快感的表达。
每一寸阴道的嫩肉被摩擦,每一个快感的神经被强行撩拨,身体中的每一段肌肉,每一个块皮肤,都在这快感中给出最鲜明的反应。
提亚马特只品尝到了快感的一部分,随后那快乐就直接剥夺了她的所有思考能力和感受能力。
卢修斯甚至还没有动,这位白发红眸的少女就登上了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绝顶。
在她的下体,淫靡的液体几乎是以喷涌的方式离开她的膣口。
让她的心脏为之麻痹,让她整个人的力气积蓄起后又被掏空,让她的小腹肌肉不受控制地挛动。
而这种快乐仅仅源自于…插入…?
“哈啊…哈啊…你…你做了什…”
思绪好不容易才从那可怕的快感浪潮中被敛回,提亚马特难以置信地看着卢修斯,眼神中逐渐被惊恐所填满,事到如今她才明白卢修斯说的要将她的灵魂用高潮撕成碎片是什么意思。
高潮的余韵仍未散去,提亚马特的大脑仿佛是一团浆糊,那一瞬的快感把她弄得乱七八糟。
这么下去真的会彻底堕落成这个魔头的使徒…
这危险的讯号传入提亚马特的大脑之中,让提亚马特为之惊愕震颤。
恐惧开始涌上提亚马特的眸子,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也害怕着自己再承受这种足以摧毁她的快感,她惊愕地看着卢修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而那个男人则用萨索斯的声音冷笑着嘲讽这位神之使徒:
“不过是一条被拴住的狗而已,有什么资格向主人龇牙呢?”
“闭嘴…我才不是…咿咿咿咿咿!!”
说话间,卢修斯的肉棒拔了出来,在马上就要将龟头也一并抽出少女身体的时候,又一次狠狠地将整根肉棒砸进了提亚马特的身体。
那被萨索斯的魔法折磨到敏感度提升数倍的身体根本无法承载这种性器间的沉重摩擦,每一条膣道内的纹路都被强行输出了刺向大脑的极致官能刺激,快感成为了一个个轰进她大脑的拳头,卢修斯抓紧少女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只抽插了几次,提亚马特就翻起了白眼登上了又一次的高潮。
潮吹的透明汁液涌出体外,提亚马特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肉之中,可她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她的阴道夹得前所未有的紧,萨索斯也感受着这位少女那始终如一的紧致身体,被提亚马特的紧致侍奉得无比舒爽,参与交媾的双人都获得了极其强烈的快感,可那种快感对于提亚马特来说却是足以将她杀死的酷刑。
身体立刻给予了这种快感以诚实的反应,那挺立的粉嫩乳头已经将她穿的薄纱给高高顶起,本就高挺的胸部如今又出现了更为性感撩人的凸起,至于那原本只是微微凸起的阴蒂包皮更是完全充血,阴蒂从包皮内钻了出来,就好像是一粒凝聚了所有快感神经的黄豆,随着卢修斯以胯部撞击,更剧烈的快乐钻进了提亚马特的大脑。
快感的狂潮将提亚马特的灵魂直接抛上了天空,让提亚马特无所适从的同时,这位使徒还惊恐地发现了一个事实:某种类似于魔法的东西正如同蚂蚁一样爬遍她的身体,它并没有伤害提亚马特,但却将提亚马特的肌肤全都变得极其敏感。
肌肤的这种敏感,简直相当于提亚马特正常状态下的阴部一般,只是身上那华贵的布料与皮肤摩擦,都会舒服到让提亚马特浑身一颤,更不用说乳头与布料相摩擦了,等到这种效果完全贯彻了提亚马特的身体时,即使卢修斯扶着少女的腰并不抽插,提亚马特也会小小地高潮一下。
“别碰…别碰我的身体…”
被快感攥住的提亚马特绝望地看着卢修斯那张写满了得意的脸,潮红的俏脸中写满了与眼神完全不匹配的情欲,口水已经不受控制地自少女嘴角流下,她的身体从卢修斯插入之后就没停止过颤抖,从心底生出的对灵魂被打碎的恐惧盈满少女的脑海,很快又被快感给冲刷得一干二净。
萨索斯的魔法让提亚马特跨越了生灵肉体的桎梏,高潮得完全没有间隔,提亚马特感受到的快感也被解除了限制,即使在高潮中也一刻不停地鞭挞提亚马特的大脑。
“你和你那懦弱的主人都是一样的不堪一击,你们最终都逃不过变成雌犬的宿命!”
男人狂妄地叫嚣完,便开始大力地搅拌起了提亚马特那在第一次插入后就已经江河满载的阴道,他用肉棒感受着爱液黏糊糊的摩擦与膣肉密不透风的紧夹,重复着插入和拔出的过程,每一次紧窄的蜜穴被贯穿都会让提亚马特悲鸣着登上高潮。
癫狂的快感下,提亚马特绝望地扭动着她的身体,双脚奋力地蹬着地面妄图逃离,可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不间断的高潮让她呼吸困难,她的嘴巴大张着,露出前所未有的丑态,那本来已经归于洁白的双翼,如今已经又一次蔓延出了黑色的痕迹。
“齁噢噢噢噢!!!不要不要不要!!又…又要高潮了咿咿咿咿咿!!救命!!救命!!饶了我呜噢噢噢噢!!!”
在这份狂乱的快感中几乎被击溃的提亚马特双眼一片空白。
她的双目已然失焦,此刻想要注视什么也做不到,快感让她的眼前只有纯粹的黑色与白色反复穿插,除此之外就只能感受到肉棒犁过肉穴内每一寸敏感肌肤的可怕快乐——刺激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能用快乐来形容了,提亚马特此时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灵魂被撕裂的感觉。
要这样被彻底变成傀儡了!
要崩溃了!撑不住!撑不住的啊啊啊啊!!
主!主啊!救我!救我啊!!
不…不该向主求救啊…我亏欠主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在这里再成为主的累赘啊…
做点什么,无论如何都要做点什么…
提亚马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出现了裂痕。
她知道萨索斯所言非虚,她的灵魂即将被击碎,那之后自己变成什么样都与现在的自己无关,而现在的她也根本无法反抗这种可怕的快乐,眼前的男人此刻已经成了她最大的梦魇,不仅将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敏感,还牢牢地掌握着自己所有的弱点。
被完全支配了——提亚马特绝望地想着。
而现在她能够有着这样的想法就已经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了,按理来说她本不可能在这种快感中保持任何的自我。
不要被支配,不要被支配…我不要,我不要再让我主的荣光蒙羞了…
无论如何都不要!
主赐给我生命,纵容我的狂妄忤逆,允许我用自己的双眼遍览这个美丽的世界,这些恩情我一个都未曾回报过。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在这里放任自流…
提亚马特,你要和这无匹的邪恶斗到底!
提亚马特的目光从恐惧和迷茫逐渐转为了愤怒与坚决。
高潮还是一波又一波的灌上提亚马特的大脑,让这位神之使徒难堪地颤抖,可提亚马特守住了神智的清明,即使快感再怎么激烈,也无法让提亚马特长时间地失去理智,尽管下体不断喷出爱液的样子极其难看,可对提亚马特来说也已经无所谓了。
不屈服,哪怕自己会死也不再次向这个男人以及他背后的邪神屈服。
这戴罪的身体,这被污浊了的,让我主的荣光被玷污的灵魂。
绝对不交给你,哪怕毁掉也不交给你!
提亚马特张开了嘴巴,发出了与此前那含混的悲鸣完全不同的声音。
那是一声怒吼。
身体内的生命之火突然开始爆燃,澎湃的生命力灌入了提亚马特的每一条或粗或细的血管,圣洁的神明之力化作了点点光辉充盈在提亚马特的周身,空零创造她时为她附加的神之发丝让她有能力理解灵魂的存在并加以掌控,如今提亚马特自知无法从卢修斯的控制中挣脱,选择了最极端的落幕方式。
“你在干什么!”那一刻连萨索斯都不明白为什么提亚马特的思绪能够突然清明到可以调动自己体内的魔力。
它挥舞着法杖想要释放魔法阻止提亚马特,可强如提亚马特这样的存在,想要将自己的生命与灵魂彻底引爆点燃,一瞬间就够了。
连同着身体内储存的,赛特城居民的生命力被提亚马特一并点燃,然后化为了一道极其耀眼的光芒。
光芒中,提亚马特重新拥有了六根翅膀,神之使徒侧过头,在一切都将在她的孤注一掷中湮灭的情况下看向了擎天之柱的方向:
主啊,提亚马特来向您请罪了。
事到如今提亚马特才明白,原来痴愚的温柔与善良是比纯粹的恶更让人害怕的罪啊。
炽烈的光芒在悔之路的上空爆发开来,神之使徒的身体开始一寸寸地湮灭,炽烈的光芒甚至盖过了太阳的威势,吞没了一切却又放过了一切,这光芒所及之处,连雪都未曾融化。
提亚马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贯彻了自己对这个美丽世界的爱。
使徒的身体就这么湮灭,到最后只剩下一根羽毛在地上静静地躺着。
随后一股轻风吹过,这羽毛就像是获得了什么超乎寻常的力量一样凭空而起,突破了狂风与云层的阻碍,跨过逐渐血流漂杵的战场,一直飞到了擎天之柱顶端注视着战场的空零身边,在空零的身边盘旋了几圈之后,在空零的面前缓缓飘落。
“她的使命完成了。”
无上之神伸出手,轻轻地接住了这一根羽毛,对身后的盖亚说出了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微微摇了摇头。
身后的盖亚沉默着注视空零的背影,而空零则轻轻地吹了一口气,那根羽毛旋即变成了一根洁白的长发,飘飞回了空零的头顶,至此,提亚马特过去几年的生命旅程全部化为了这位神明的一部分,使徒出自空零,最终回归空零,对于那位六翼的少女来说,无疑是一种嘉奖。
而自始至终,这位护星之龙的表情都未曾有一丝变化,也无人知道祂究竟对自己创造出的使徒之死怀揣何种情感,只是在擎天之柱顶端的风似乎更激烈了些,在这座高峰的下方,战场正变得越来越血腥,注视着这血腥战场的将双眼暂时闭了起来。
“盲目的爱是罪,偏执的恨是罪;刻意的逃避是罪,过分的依恋亦是罪。”空零的目光抬了上去,在祂的上方,蓝天澄澈到没有一丝云的影子,逐渐西斜的阳光打在无上之神身上,这位少女的身影无比的圣洁。
在这无垠苍穹之下,神的身体如此渺小,渺小到非常适合在这宏大又血腥的战场上空幽幽叹气:
“纷繁复杂的命运啊,你用一万年教给孤的是这个道理吗。”
无上之神叹了一口气,又将目光转向山峰之下:
“这些道理,若是早点知晓的话,现在的境况又会有多大的改变呢。”
与此同时,卢修斯浑身是血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摇晃着吐出了几大口鲜血,身上的伤痕虽然正在修复,但这个男人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懊恼。
他没想到神之使徒的意志力居然坚定到这种程度,能够在被玩弄到癫狂的情况下释放出引爆本源魔力和灵魂的魔法,也没想到这个魔法的威力居然这么可怕。
男人感受着此刻自己身体的损失,明白提亚马特的这次自爆,至少让他损失了十万赛特城生灵的生命之力。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担心召唤异星神的仪式还能否运作。
“现在…现在怎么办。”卢修斯拄着法杖维持着自己不至于摔倒,而萨索斯的声音却依旧冷静:
“无所谓了,启动应急预案吧。”萨索斯的声音在卢修斯的脑海中响起:“你依旧强大,战场上也依旧有大量可供献祭的祭品,我的士兵就是为此在聚集到极北之地的,只要你能活着到达山脚就可以。”
“那赛特城的居民岂不是白白送命?”得知祭品的数量不必那么多时,卢修斯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了那些被萨索斯强行献祭的平民,他激动的吼了出来,目眦欲裂,但并非是憎恨萨索斯,而是更加憎恨伊莱欧。
“不,没有他们,你就没有承载神明力量的身体基础。”萨索斯叹了一口气,像是懒得向卢修斯解释,随后这位神明又对卢修斯轻轻说了一声:
“计划依旧可以完成,只是比起那个,你要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啊,亲爱的卢修斯。”
“我…”
“现在不立刻去专注于身后的话,你会死的。”
萨索斯的声音不带感情地提醒着这个男人。
而因为实力的强横而逐渐恢复的卢修斯也慌忙转过了身,在蔚蓝的天空下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正是一路追了他大半个大陆的伊莱欧与薇尔维特,两位少女看上去疲惫不堪,只是看向这个男人的时候,眼中的杀意却无比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