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春节

“我才不要出去,累死啦,我要睡觉了。”

姚盈盈不想出去放炮,就翻了个身,闭上眼,故意发出呼噜呼噜声。

今天是大年三十,姚盈盈从早上睁眼就没停下过脚儿,贴对联、粘窗花、扫大院、洗衣服、摆贡祭祖、剁鱼蒸馍包饺子……

总之累得要死。

往年没有这么累的,今年全国下大雪,大哥二哥都没法儿回来,所以好些事都得她来干。

当然宋秋槐也帮了不少忙。

大窑村很少会下雪,更别说这么大的了,姚盈盈几乎没见过,但就刚开始新鲜两天,后来就心疼园子里被冻死的小青菜了。

宋秋槐没说什么,巴拉巴拉地上的炭火盆。

宋秋槐怕姚盈盈冻着,这几天不仅烧炉子,还学着姚盈盈之前烤梨那样,每天从灶膛挑些炭火来。

过年又蒸又煮的,大灶几乎不会闲着,炭火也就多。

所以屋里就一直暖烘烘的。

外面挺冷的,“噼里啪啪”的鞭炮声此起彼伏,这边刚完那边又上来了,大多都是挂鞭,能听出来有些炮是哑的,有出音没有回音儿的。

偶尔有几个冲天炮,“咻”的一声就上去了。

不过这会儿又停了一波,只有稀稀落落的几声,是在巷子里乱窜的小孩放的,远远的传来小孩们的笑闹声儿,夹杂着姚爸把串门人送到大门口的说话声儿。

还有呼呼的风声。

吹的窗户纸沙沙作响,贴着的窗花也跟着动,那都是姚盈盈剪的,有灯笼招福、花开富贵、龙凤呈祥……仔细看还有只蠢兮兮的小白,不过乍一看还是威风凛凛的,是为了骗过姚妈,不然被发现又得挨骂。

宋秋槐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从衣柜里拿出来,整整齐齐叠好放到床头。

有带着毛领暗红色的呢子大衣、红格子的羊羔绒围巾、带毛球的皮靴、新的合身内衣、酒红丝绒的发箍、红绳挂着小金猪的手链……最后还从兜里掏出来个红纸包,塞到了最底下。

这些都是给姚盈盈的。

大年初一是要穿新衣服的。

虽然都已经偷偷试过好多次了,但姚盈盈还是磨磨蹭蹭爬过去,一把坐到了宋秋槐怀里,想要撒娇。

胸前的软肉一下就撞到了宋秋槐的胸膛,宋秋槐顺势倒在床上,闷哼一声,假装捂着胸口。

灯光下宋秋槐的脸白皙如玉,毫无瑕疵,微微蹙着眉,高挺的鼻骨,锋利的下颌线,骨相优越。

姚盈盈被逗得直笑,胸前抖个不停,肉臀稍稍用力向后压了几下。

装什么呀,下面邦邦硬的。

姚盈盈料定了宋秋槐不敢做什么,也确实,姚爸姚妈那屋还有串门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忽然过来瞧几眼。

不过还是搂怀里摸了一会儿奶子,绵软浑圆,从指缝溢出来。

还趴在一堆儿,咬耳朵说了一会儿悄悄话。

宋秋槐这几天一直哄着姚盈盈去把证领了,但她一直装傻糊弄。

眼看又要说这个,姚盈盈一骨碌坐起来。

“我们打扑克牌!”

宋秋槐不接话,扯回被姚盈盈抓着的手臂,上下扫了两眼,抬起嘴角嗤笑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姚盈盈。

姚盈盈有点害怕,心里毛毛的,大声嚷着给自己壮胆。

“都说了!因为这几天日子不好!我属小猪的,整个冬天对小猪来说都不是好日子!”

好了,现在害怕变成愤怒了,姚盈盈脸都涨红了,就要穿鞋下地去外头。

宋秋槐又笑了,这回是被气的。

把鞋给踢到一边儿。

“你要去哪?”

“你管我!反正不要和你在一个屋!”

眼看姚盈盈真要生气了,宋秋槐忽然把两只大手贴着姚盈盈的腋窝开始挠痒痒。

“宋秋槐!哈哈哈……停……大王八……哈哈哈……王八蛋!”

姚盈盈最怕痒了,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她胸口爬,她紧紧抱着胸脯,也不小心把宋秋槐的手夹得更紧了,痒得花枝乱颤,笑得喘不过来气,双腮艳红,眼睛湿漉漉的。

“王八蛋!我不玩了!”

姚盈盈用脚丫揣宋秋槐的胸口,想把这个讨厌鬼隔开点。

宋秋槐却忽然抓住一只作乱的脚丫。

什么也不干,就盯着看。

“我说了不玩了,放开我!”

姚盈盈用力挣着,怎么也扯不回自己的脚。

宋秋槐却忽然低了下头。

“你你你……”

姚盈盈惊恐地抽回了自己的脚,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大床最里头。

宋秋槐这个大变态!他吃自己的脚,还舔!

姚盈盈不自然地屈着脚趾,又痒又麻,从脚底一直麻到头顶。

宋秋槐没追上来,只看着姚盈盈笑,“挠了你这么久,肚子里有我的种了吗。”

“宋秋槐!”

姚盈盈彻底被愤怒冲昏了脑袋,生气得像小旋风一样冲向宋秋槐。

姚盈盈强迫宋秋槐那天,想学半荤半素的野故事里讲的那样,怀个娃娃来逼婚。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生娃娃,但是偷偷听过小媳妇结婚的墙角,小媳妇又哭又笑的,好像喘不过来气,就跟被挠痒痒一样,然后没多久肚子就揣了娃娃。

所以强上宋秋槐那天,姚盈盈就骑着宋秋槐挠了半天的痒痒。

……

两个人打了一会儿架,姚盈盈翻来覆去就那几样,要不掐宋秋槐大腿内侧的肉,要不捶胸口,要不拧胳膊,实在惹急了就抓挠几下。

宋秋槐也没什么新鲜的,一会儿拽下姚盈盈的奶头,一会儿捏下屁股,要不就隔着裤子拍几下花穴,嘴上还不干不净的。

然后打着打着就和好了,又腻在一起玩扑克牌。

“哎,啧……”

姚盈盈好像很忧虑,纠结地推了一个玉米粒到中间。

两个人在玩比大小,玉米粒当钱。

以前玩过钱的,姚盈盈输了气得一个晚上不搭理宋秋槐,还掉了几滴眼泪。把钱还回去不行,再多给点也生气。

后来就玩玉米粒的了。

宋秋槐很想笑,因为姚盈盈太明显了,她一抓到好牌,嘴角就怎么也压不住,眼睛也亮晶晶的。

但是为了让别人以为她手里牌不好,跟着下注,就会假装叹气皱眉,挠挠脑袋什么的。

宋秋槐假装不知道,就跟着随注,几个回合下去,眼见中间的玉米粒越来越多,姚盈盈故作不在意地说。

“哎,那就开了吧。”

果然,都红桃,还是顺子。

姚盈盈心满意足地把玉米粒都搂回自己这儿,还假模假样地给宋秋槐下了个下一把的底。

又玩了几把,宋秋槐就哄着姚盈盈去外头放炮。

给姚盈盈穿上新买的大衣,衣领上的毛毛显得她脸更小,下巴也尖尖的,眼尾缀着水红,娇艳得很。

“你慢点。”宋秋槐扶着梯子。

姚盈盈什么也没说,只回头白了一眼。

真是的,秋天时候她天天踩着梯子来房顶晒果子干,还不知道要慢点?

姚盈盈那三间屋子连着一个小平房,用来放木柴、箩筐之类的,房屋上头平整,姚盈盈经常在这顶上晒果干、辣椒、枸杞什么的。

不过得拿网筛罩着,不然鸟儿会吃。

不知道宋秋槐在玩什么把戏。

只见宋秋槐从小平房里头掏出来一个裹着花花绿绿包装的墩子,放到院子中央,还没看清是不是点了火,宋秋槐就几个箭步冲过来,抓住平房的檐,借着力,翻了上来。

速度太快了,姚盈盈惊得睁大眼睛,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宋秋槐说。

“抬头。”

还在飘雪,漫天都是雪,落在房顶,落在地上,落在姚盈盈的睫毛上。

夜空是墨蓝的、雪地是银白的、满月是澄黄的,大雪笼罩着月,月照着下面的人。

雪夜中,一束亮光升到了月亮旁边,于是无数的银光同时向四周绽放,肆意盛开,流光溢彩,铺天盖地,最后又都化作花瓣,融入了落雪之中。

姚盈盈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出问题了,要不然她怎么听不见烟花炸开的声音呢。

只有落雪的簌簌声,和身旁那个人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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